沈氏集团顶楼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投影幕布上的数据图表不断切换。分析师正在做汇报。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主位上的沈宗年。
他面前摊开着一份文件。是沈家几个旁支元老联名提出的议案。要求重新评估并限制沈宗年在几个核心项目上的决策权。理由是他“近期个人状态可能影响重大商业判断”。
这几乎是指着鼻子说他因为私事耽误正事了。
周岭站在沈宗年身后。眉头紧锁。这份议案来得突然且刁钻。显然是有人蓄谋已久。就等着沈宗年露出破绽。
沈宗年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目光落在文件末尾那几个熟悉的签名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
“关于这份议案。”负责主持会议的董事看向沈宗年。语气谨慎。“沈先生有什么要说的吗？”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宗年身上。
沈宗年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提出议案的那几个元老身上。那眼神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那几个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
“我的个人状态。不劳各位费心。”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至于决策权……”
他顿了顿。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切换了投影幕布上的内容。
“不如我们先来看看。去年由三叔公主导的南洋码头项目。亏损了多少钱？以及……这些资金最终流向了哪里？”
幕布上出现了一系列复杂的资金流向图和几个海外公司的注册信息。
被点名的三叔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沈宗年没有看他。继续切换画面。
“还有五叔负责的科技园开发。招标过程中似乎有些不太合规的操作？需要我把中标的几家公司的背景。再给大家详细介绍一下吗？”
“六姑奶奶旗下的基金会。这几年的慈善款项用途。好像也有些不清不楚？”
他每说一句。就点出一个名字。幕布上随之出现对应的证据。或明或暗。但都直指要害。
他语气平稳。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实。
但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那几个原本气焰嚣张的元老。此刻个个面如土色。额头上渗出冷汗。他们惊恐地看着沈宗年。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他们看着长大的。曾经沉默隐忍的年轻人。
他们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却没想到他手里握着更多能置他们于死地的证据。而且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当着所有董事的面。毫不留情地摊开。
这不是反击。
这是清洗。
沈宗年放下遥控器。身体微微后靠。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这一次。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现在。”他淡淡开口。“还有人觉得我的决策权需要被限制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
与此同时。谭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谭又明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助理敲门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谭总。刚收到消息。沈氏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
谭又明动作一顿。“什么状况？”
“是沈家几个旁支联合发难。在董事会上对沈先生提出了质疑。好像还提交了限制他权力的议案。”
谭又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现在。会议应该还没结束。”
谭又明猛地站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备车。去沈氏。”
“谭总……”助理有些犹豫。“这是沈氏内部的事务。我们贸然过去会不会……”
“备车。”谭又明重复了一遍。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冷硬。
他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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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氏内部的事务。他也相信沈宗年有能力处理。
但他不能不去。
他不能让沈宗年一个人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当他赶到沈氏集团时。顶楼的董事会似乎刚刚结束。
沉重的会议室大门打开。里面的人陆续走出来。个个脸色各异。有的惊魂未定。有的面如死灰。还有几个看到谭又明。眼神闪烁。低着头匆匆离开。
谭又明没理会他们。径直朝着会议室里面走去。
沈宗年还坐在主位上。周岭正在他身边低声汇报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抬头。
看到谭又明。沈宗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眉头微蹙。
“你怎么来了？”
谭又明走到他面前。目光快速在他身上扫过。确认他没事。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语气依旧不太好。
“听说有人找你麻烦？”
沈宗年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怒气。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站起身。示意周岭先出去。
周岭识趣地离开。并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已经解决了。”沈宗年走到谭又明面前。语气平静。
“怎么解决的？”谭又明追问。他太了解沈家那些人的德行了。不可能轻易罢休。
沈宗年简单地把刚才会议室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谭又明听完。沉默了几秒。然后抬头看着沈宗年。眼神复杂。
“你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跳出来？”
沈宗年没有否认。“嗯。”
谭又明忽然伸手。用力抱住了他。
沈宗年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手臂环上他的腰。将人更紧地拥入怀中。
“下次……”谭又明把脸埋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下次再有这种事。提前告诉我一声。”
他不需要插手。但他想知道。想陪着他。
沈宗年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