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是海市璀璨的夜景。维多利亚港的灯光像碎钻般洒在水面上。
私人会所的露台上。三两个朋友聚在一起抽烟闲聊。空气里飘着雪茄和威士忌的醇香。
谭又明背靠着栏杆。手里晃动着酒杯。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听着朋友讲最近的趣事。
沈宗年站在他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沉默地喝着酒。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谭又明身上。看着他被灯光勾勒出的侧脸轮廓。看着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那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隐藏。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专注和温柔。
一个朋友注意到沈宗年的视线。笑着打趣。
“宗年。今天怎么一直盯着又明看？他脸上有花啊？”
这话引来其他几人的注意。大家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沈宗年。
沈宗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移开视线或者用沉默应对。他极淡地笑了一下。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
“不能看？”
这坦然的回应反而让朋友们愣了一下。
谭又明耳根微微发热。他强作镇定地瞪了那个朋友一眼。
“就你话多。”
朋友嘿嘿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
但气氛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过了一会儿。谭又明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碰了一下。他低头。发现沈宗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垂到了身侧。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指尖。
他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缩回手。
但沈宗年的动作更快。他的小指坚定地勾住了谭又明的小指。在无人注意的阴影处。紧紧缠绕在一起。
温热干燥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来。像细微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谭又明的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他偷偷瞪了沈宗年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别乱来。
沈宗年却像是没看到他的警告。手指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得寸进尺地。将他的整个手都握进了掌心。
十指相扣。
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谭又明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他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的朋友。发现他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马经。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
他稍稍松了口气。却又因为掌心的温度和触感而更加心慌意乱。
他试图挣了挣。却被握得更紧。
沈宗年的拇指甚至还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又像是在宣示主权。
谭又明抬起头。对上沈宗年深邃的目光。那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带着不容错认的占有和温柔。
他忽然就不想挣扎了。
他微微收拢手指。回握住沈宗年的手。
两人就这样在朋友们的谈笑声中。在露台昏暗的光线下。悄悄地十指相扣。
一种隐秘的。只有彼此知晓的亲密和甜蜜。在交握的指尖无声流淌。
“对了又明。”一个朋友突然转过头来。“听说你前段时间和林家小姐走得挺近？怎么样。有戏吗？”
这个话题转得猝不及防。
谭又明感觉到握着他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让他感到疼痛。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宗年。果然看到他刚才还带着柔和的嘴角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眼底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虽然知道沈宗年这是在吃醋。但谭又明心里还是有点发怵。他赶紧澄清。
“别瞎说。就是普通朋友吃了几顿饭。家里安排的。应付一下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用指尖在沈宗年掌心轻轻挠了挠。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沈宗年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缓和了一些。但握着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朋友显然不太相信。“是吗？我看林小姐对你挺有意思的。家世又好。人又漂亮。你真不考虑考虑？”
谭又明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又重了几分。他简直想把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扔进维多利亚港。
“不考虑。”他斩钉截铁地说。语气没有一丝转圜余地。“我跟林小姐不可能的。你们以后也别乱点鸳鸯谱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身边的沈宗年。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安抚和……表忠心？
沈宗年接收到他的目光。眼底的冰霜终于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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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许。他轻轻回握了一下谭又明的手。像是在说“这还差不多”。
朋友见他说得这么坚决。虽然觉得可惜。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又聊起了别的话题。
这个小插曲过后。谭又明再也不敢大意。他老老实实地待在沈宗年身边。连和其他朋友说话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而沈宗年则始终站在他身侧。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山。用行动无声地宣告着所有权。
直到聚会散场。两人一起走向停车场。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酒气。
走到车边。四下无人。沈宗年才松开了一直紧握着谭又明的手。
谭又明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指。小声抱怨。
“你刚才握得太紧了……”
沈宗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目光深沉。
“不喜欢？”
谭又明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嘴上却不肯服软。“万一被他们看到怎么办？”
沈宗年俯身。帮他系好安全带。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呼吸可闻。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看到就看到。”
谭又明愣住了。
沈宗年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夜风的气息。
“谭又明。”他叫他的名字。语气认真。“我们在一起。不是需要藏着掖着的事。”
谭又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他看着沈宗年近在咫尺的。认真的眼眸。那里面的光芒比维多利亚港的夜景还要璀璨。
他忽然笑了起来。伸手勾住沈宗年的脖子。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知道啦。”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沈大家长。”
沈宗年眼底也漾开浅浅的笑意。他揉了揉谭又明的头发。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
谭又明看着窗外流动的灯火。又看了看身边专注开车的沈宗年。心里被一种满满的。踏实的感觉充盈着。
原来光明正大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这种感觉。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