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安几乎是屏住呼吸,熬过了一个看似平静无波的上午。他偷偷观察着萧渊,对方处理工作、签署文件、接听电话,一举一动都如同精密仪器般冷静自持,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这让他那颗悬着的心,一点点落回了实处,甚至开始自我安慰起来:看来老板那天晚上也喝多了,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一定是这样!自己那点“霸王硬上弓”的罪行,肯定被酒精冲刷得一干二净了!
就在他放松警惕,开始盘算中午员工食堂的红烧排骨还赶不赶得上的时候,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首席秘书姐姐走出来,对他公事公办地说道:“陆助理,老板让你进去一下。”
来了!资本主义的獠牙果然在午休前露出来了!
陆止安心里吐槽,但面上还是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应了声“好的”。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衬衫,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那扇沉重的实木门。
“进。
里面传来萧渊一如既往冷冽平稳的声音。
陆止安推门进去,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老板,您找我?”
萧渊没有抬眼,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他只是用那惯有的、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过来。”
陆止安心里嘀咕着“又要干嘛”,但还是老实地绕过桌角,走到萧渊身边。
只见萧渊“啪”地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推到他面前,吩咐道:“这个,去复印两份,下午的会议要用。”
原来是这种跑腿的活儿。陆止安心里松了口气,伸手就要去拿文件。
就在这时,萧渊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平常得像是在交代一项普通的工作。
“还有这个,”他修长的手指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东西,轻轻地、精准地叠在了那份文件之上,“那天你落在我那了。”
陆止安的视线凝固了。
那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正是他遍寻不着的工牌!透明的卡套,印着他照片和名字的卡片,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确凿的罪证。
陆止安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他感觉办公室的空调冷气开得太足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原来……
原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什么都记得!他记得清清楚楚!
刚才所有关于“老板也喝断片了”的自我安慰,在此刻被现实无情地击得粉碎。巨大的恐慌和社死感再次将他淹没,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萧渊此刻的表情。
陆止安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应急机制似乎都失灵了。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谢老板。”
他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想拿起文件和工牌转身就走。
然而,他刚微微一动,萧渊的手臂却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揽住了他的腰,猛地将他往怀里一带!
陆止安完全没防备,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惊呼声噎在喉咙里,整个人就这样顺着那道强劲的力道,跌坐进萧渊的怀里,稳稳地落在了对方结实的大腿上。
隔着薄薄的西装裤料,能清晰感受到下方肌肉蕴含的力量和灼人的体温。陆止安下意识地挣扎想要起身,却被萧渊圈在腰间的胳膊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萧渊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陆助理,”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陆止安腰间敏感的布料,语气听起来颇为委屈,“现在,是不准备对我负责了吗?”
他被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脸颊滚烫,连脖颈都泛起了粉色。他想反驳,想说那只是个错误,想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可所有的言辞在萧渊那理所当然的“控诉”和此刻绝对掌控的姿势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就像一只掉进了陷阱的猎物,被猎手优雅而耐心地拨弄着,连挣扎都变成了徒劳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