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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对峙

作者:盼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叶勇啸没了,但朝中仍存在他的党羽。


    不乏有识时务的,一早便认罪伏法,祈求不要连累家人九族。


    但装傻充愣的也不在少数,这些居心叵测的废物,齐聿自然会一一铲除。


    崇德殿内,齐聿按了按眉心。


    几日没看奏折,积累的政事堆了一堆,他看了半晌,却连一半都没有批完。


    他有些累,不只是身体上的。


    前日朝堂之上,叶勇啸一死,他火速处理几个大臣后,却陷入两难。


    因为叶勇啸还有一个最大的党羽,便是他的亲生母亲,太后。


    宣政殿内,大臣们一同散去。大殿之上,只剩齐聿和太后二人。实话说,幼时的记忆太过久远,齐聿不是一个喜欢沉溺于过去的人。


    想来也只有平芜能让他一直陷在回忆里……


    太后率先开口,她想让齐聿直接给她一个痛快,好让她去见先帝和二皇子。


    齐聿没有说话,平静的目光令太后崩溃。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想要太后的命,总之这辈子是再也得不到母爱了,他可以不在乎太后做什么。


    面对太后的控诉,齐聿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崩溃的母亲。


    说自己没有弑父,是先帝本就病入膏肓?还是说杀害齐瑛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叶勇啸?


    好像都没什么意义。就算说出来,太后也不会信。斯人已逝,她恨着自己,总比心灰意冷,绝望的死去好。齐聿不想再忍受孤独。


    长久的沉默终究是逼疯了太后,她柳眉轻挑,好似想到一件极其有趣的事,一件能够伤害到齐聿的事。


    “你喜欢姜嫔那孩子,哀家看得出来。”


    “你恐怕想不到,这一切还有那孩子的参与。”


    “她,比我们所有人,都更想你死。”


    比所有人……


    都更想你去死!


    这话一直回荡在齐聿耳边,挥之不去,哪怕看再多的奏折,都忘不了。


    也许这就是太后的目的,她很轻易的达成了。


    齐聿心烦意乱地扔了笔,仰靠在椅背,用力地按住眉心。


    为什么,为什么想要他死?


    是他还不够好,给的还不够多么?齐聿想不通,一双凤眸爬满红血丝。


    在歇山村时,便听说阿芜有心上人。乡亲们每每同平芜说笑,总是会提起那个人。他是二牛的哥哥,在镇上一个富贵人家当小厮。


    只要一提到他,阿芜便会红着脸羞涩地笑。


    每到灯会,二牛和翠翠会一起去灯会,顺便看望镇子里的哥哥。


    或许阿芜并不是想要看灯会,而是想要看二牛他哥罢。


    齐聿苦笑一声,原来只有自己是个傻的。巴巴地带着人家去看灯会,说不定引得她想起伤心事,怪不得那日她神思郁郁。


    原来如此……


    如今她还想要自己去死。她还想要摆脱自己,回北靖去见心上人么?


    齐聿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


    得知齐聿假死,成功清算逆贼叶勇啸时,平芜内心是既庆幸又复杂的。


    庆幸他果然神通广大,绝不会轻易落入他人的圈套。复杂的是,姜黎阳逼迫自己做的事,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完成。


    更痛恨北靖皇室出尔反尔,再次拿青姨逼迫自己。


    可平芜最恨的竟然是自己。她发现,自己心底里,是不愿意对齐聿动手的。


    一连两日过去,齐聿竟一反常态,没来见她。反倒是姜黎阳的威胁字条,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今日连同字条一同被送来的,还有一对青玉耳坠。这是青姨最喜欢戴的首饰,上面还有细小的裂纹,是平芜幼时不小心摔的,不会有错。


    她攥紧拳头,将青玉耳坠嵌入掌心。


    如今,她自己也是进退两难。齐聿一反常态,说不定是知道自己也有参与叶勇啸篡位一事……


    平芜心慌起来,她不能在此时惹怒齐聿,否则青姨性命攸关。


    为今之计,只有再次借用齐聿对朔月的情,让自己占到一些主动权。


    如今齐聿没有动她,想必是留有情面,如若自己再服个软,说不定就能化解她和齐聿之间的矛盾。


    总算是有事可做,可是,要如何讨好齐聿呢?


    那便做些羹汤好了,别的不擅长,可有若薇在,做一些简单的甜羹不成问题。


    到时自己再亲自送到崇德殿,虽说难免会有些怕,但总归要试一试,平芜想着,暗暗给自己打气。


    ——


    北靖,云州城内。


    姜黎阳到此地已经半月有余。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压根儿没什么好逛的,不出几日,她便把城内像样的胭脂首饰铺逛了个遍。


    和上京城比起来,真真是差远了。


    偏偏陆佑息那家伙忙于练兵,平日里连面都见不着,更别说跟他坐下来好好商量婚事了。


    她如今越发摸不准陆佑息的脾气。


    想当年他不过是个跟在自己后面的小跟班,说什么二人青梅竹马都是高攀了她。


    如今可倒好,人家摇身一变成了戍守边关的大将军,整日忙得要死,说不定还是故意不来见自己。


    这是要干嘛,报自己之前不爱搭理他的仇吗,这未免也太过小心眼。


    还是说不愿意娶她?


    姜黎阳越想越气,都是因为齐聿,如今自己的处境尴尬,竟然在陆佑息面前毫无底气。本来这一趟,她是无论如何都要说服他娶自己,且信心满满的。


    她百无聊赖地转着茶杯,叫来婢女莲心问话。


    “南齐那边如何,她成事儿了没有?”


    想来也是没有成事,不然南齐早就乱成一团,云州城大街上一定风言风语。


    莲心摇摇头,“南齐宫中传来消息,近几日宫内是有些异样,不过南齐帝手段狠辣,借此整治了许多人。”


    姜黎阳更心烦了,什么整顿她听不懂,但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自己这憋屈日子。


    “假朔月呢?她怎么还不动手?不是说她养母的耳坠已经送去了吗?”


    “是呢,只是奇怪,她迟迟没有动手……”


    姜黎阳沉思片刻,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假朔月不会对齐聿起了什么心思吧……


    那可就有意思了,她最喜欢逼人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一想到她此时比自己更痛苦,姜黎阳便好受了一些。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自己的侍卫。


    “公主,陆将军要在听水亭见您一面。”


    姜黎阳眼睛亮了亮,起身去了听水亭。


    这陆佑息栖身的府衙更是小的可怜,整个园子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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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个听水亭方能看得过去。


    四面湖水环绕,垂柳依依掠过湖面,水中游荡着几尾红鱼,姜黎阳倚在听水亭的美人靠上,看着湖水中围着鱼食打转的红鱼,倒有几分意趣。


    “将军。”陆佑息走过来,莲心行礼后退下。


    听水亭只剩他们二人。


    姜黎阳听见这动静,回过身子看他。


    这些年陆佑息变了很多,姜黎阳有些恍惚。他不再是曾经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的殷勤样子,气质沉稳了许多,神情更加严肃,尤其是一双眼睛十分锐利,好似能将人看穿了去。


    她没有起身,依旧坐在美人靠上,静静地打量着他,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找到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


    陆佑息并没有看出姜黎阳心中那些隐秘的尊卑理念,而是自顾自地坐在石凳之上。


    “为何不向本公主行礼?”她语调很轻,略微带着一些不满。


    “这里哪有公主,大靖公主已经嫁去南齐了。”陆佑息自顾自斟了杯茶。


    闻言,姜黎阳有些难以置信。她讶异于陆佑息的变化,但下意识不想让自己受委屈,于是反唇相讥。


    “若不是你们这些做将军的不争气,何来送公主去和亲一说?”


    他们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你既已找人替了你,就不要再威胁人家。”


    什么意思?


    姜黎阳面带疑惑。


    看她这模样,陆佑息心中更是无奈,前几日她听闻姜黎阳一直派人往南齐宫中递消息,他觉得不妥,拦截下来一看,竟是威胁假朔月毒杀齐聿。


    他只觉得荒唐,这姜黎阳想一出是一出。


    如今两国好不容易相安无事,百姓也能安宁地过日子,已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若齐聿一死,南齐人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能查出是假朔月做的,这样一来,两国纷争再起,战士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你威胁她毒害齐聿,可有想过后果?”陆佑息忍着怒意。


    什么后果?姜黎阳笑了。


    “齐聿若死了,南齐大乱,这对北靖是一件多好的事。”姜黎阳莫名有些心虚。


    “好?”陆佑息用力拍向石桌。


    “若两国战事再起,你可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届时百姓又要遭殃,朔月,你一路从上京而来,可有看见民生疾苦?”


    “总之,你不要再逼迫她,相安无事,能瞒多久是多久!”


    “你什么意思!”姜黎阳怒火被点燃,“你就是想看着本公主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好让你自己阴暗的内心感到满足是不是?”


    “我告诉你,本公主就是要搅乱南齐,就是要逼她,总有一日我会回到曾经的高位,甚至更高,绝不会在你面前摇尾乞怜!”


    “你简直幼稚至极!”陆佑息站起身,听完她的话,心中怒意更难平息。


    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


    “你不要再做这件事,我会保你在云州富贵平安。”


    说完,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站在这里,否则怒火一定压制不住,他转身离开,“公主好好想想罢。”


    姜黎阳盯着陆佑息离开的背影,眼神冷漠,又仿佛下定决心。莲心匆匆走过来,问她出了什么事。


    “莲心,告诉我们的人,她如果不能做到,我们就帮她一把。总之,本公主必须看到齐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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