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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30

作者:清澜皓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 221 章


    实则魏楹还有一层用意。


    出了族, 那些私产也就是真的被转移了。


    如今人还在族内,就要受约束。


    而五老爷和六老爷眼见众人要散了,对视一眼站起来, 然后道:“二叔、三叔还有各位长辈请留步, 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做主。”


    二老太爷道:“还有什么事?”


    五老爷道:“四哥,你说吧。”


    四老爷心头火起。


    你们事先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 现在叫我说。


    倒像是我让你们把人叫住似的。


    不过二房私产的事, 的确是要解决掉。


    不如趁了今日一并办了。


    于是四老爷出声道:“是这样, 父亲生前主持了分家。可是他不知道, 二房还挪用家中产业在外置办了私产。是哪些产业大侄子也托人查清楚了, 清单如下。我们几兄弟一起去问, 他们却拒不承认,说只是代人打理。”说着把清单递给两位叔父过目。


    二叔祖父和三叔祖父看罢对视一眼。这事他们略有耳闻,却没想到有这么多。


    “老二媳妇,这事儿你怎么说?”


    二夫人躬身道:“二位叔父容禀, 是侄儿媳妇之前管着家族生意时商场上认识的人。人家信得过让侄儿媳妇帮着打理, 每年分红。可不是我们的私产。”


    两位老太爷看向告状的几兄弟。


    六老爷道:“二叔、三叔,他们明明手里有银子,如今请人看家护院一天都是上百两的花销。当时爹的大事要凑银子, 居然好意思说没有。还是四哥、四嫂给垫上的。我们知道了他们有私产, 一起上门帮着讨这笔银子, 二二夫人还做出当首饰、抵押铺子这种事恶心大家。”


    四老爷不耻二老爷的作为, 即便他没有被出族, 也不肯再唤一声二哥二嫂。


    六老爷便也跟着叫上了二老爷、二夫人。


    二夫人当即反问:“我们雇人看家护院一天上百两银子, 这可能么?你要污蔑也找个像样的说法。”


    二老太爷问:“是啊, 你们这么说有证据么?”


    六老爷当即看过去,“七弟, 不是你托人查到的么。怎么站在这里不出声?”


    “我、我弄错了。”七老爷小声道。


    七夫人也陪着笑脸道:“是啊,我们弄错了。各位长辈对不住啊,才弄清楚然后就遇上这样的大事。我们一时忘了和哥嫂说清楚。”


    几位族老看他们一眼,“你们先自家搞搞清楚再说。”说完拂袖而去。


    而要派去叫长房和幺房再回来的人自然也就不用去了。


    其他族人就是有心留下来看戏也不好再留下,便各自散了。


    沿路不住的议论嫡支的行事。


    祠堂里几兄弟吵做一团,五老爷、六老爷怪七老爷临阵变卦,说他一定是得了二房的好处。


    七老爷小声道:“我不过是看二、二哥都已经这样了,总要给他留些药费吧。”


    “你胡说,你就是私下里收了好处。难道我们会不给他们留药费么?”


    二夫人道:“是啊,七弟说得对。我们老爷日后可全靠好药保命了。你们总不能让我们揭不开锅吧。你们凭良心说我管着家族生意的时候,是不是给家里挣了不少银子?不然分家的时候你们能分那么多么?我挪用了两万两不假,可爹都说了不追究了,你们也都是同意了的。三弟、四弟,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三老爷看看二夫人然后含糊的‘嗯’了一声。


    四老爷静默了一阵道:“我们在这里吵吵像什么话。长房和幺房看这样子是不打算追讨了,三哥这态度看来也是不要了。我那份便也不要了,留着给二老爷吃好药吧。二夫人你把老五、老六安抚好这事就算过了。你们私下里说去,不要在祠堂吵闹不休。”


    二房、五房、六房的人对视几眼,依言离去。


    人都走完了,四老爷叹道:“这个家,如今怎么成了这么一副乌烟瘴气的样子?”


    四夫人道:“早就是了,只是从前什么都用盖子捂住。如今才闹出来而已。大侄子让你做这个代族长,不就是看你还算好的么。”


    “经过这段时日,我可真是有些不想做这个代族长了。”


    “你不做要丢给谁做,你当这就只是个美差啊?越是家里乌烟瘴气,越是要有人肯出头做事啊。你就当是帮大侄子照看着,力所能及的让这个家有些改变吧。好在如今也分家了,各家管各家事。走吧,回t?家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寄听说此事一哂。看来二夫人是各个击破了,让五房、六房跟她扯皮去吧。


    当天沈寄亲自下厨炒了几个魏楹爱吃的菜,“可惜孝中不能喝酒,不然今天真该庆祝一下!”一边给魏楹布着菜。


    魏楹夹到嘴里咀嚼,然后说:“我娘是很温柔漂亮的一个人,待人也十分的好。”


    沈寄点头,漂亮这从魏楹的长相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比魏枫、魏植、魏柏等人都长得好。


    至于温柔待人好,这从十五叔几次的回忆里也可以知道。


    “当年出了事,养母告诉我母亲是被二叔害死的。那个时候她时常在母亲跟前伺候,想必听母亲透过口风。然后她说别的她也不懂,但是知道做了官、出人头地可以报仇。所以再穷她都要供我读书。”


    “我知道,你读书从来不需要人鞭策。起五更睡半夜的,也都是为了给母亲报仇。”


    她以前就想过,她高考一年都没做到这样。


    他居然坚持了十多年。


    她当时还想,原来书上说古人头悬梁、锥刺股是真的啊。


    居然真的这么勤奋!


    后来才知道有这些故事在里头。


    看魏楹有些伤感,沈寄便出声岔开话题,“那你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也温柔漂亮、待人好啊?”


    魏楹抬起头看她两眼,“你看起来倒是温温柔柔的,但是你跟我娘完全不同。我娘是柔弱的,你是外柔内刚。”


    “那漂亮呢?”沈寄望着魏楹,眨巴眨巴眼。


    魏楹已经知道她是在岔开话题,笑道:“小时候刚来那会儿不显,看着就是个黄毛丫头,芦柴棒似的。如今倒的确是越长越漂亮。”


    都招来岚王觊觎了,不漂亮行么?


    换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救了他,他怕是不会起这个心。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觉得我漂亮就行了。今天该高兴才是,努力了十几年终于达成了心愿,为母亲正名洗冤,让父母得以合葬。”


    魏楹点点头,真的是努力了十几年啊。


    要是没有金榜题名,别说报仇,怕是认祖归宗都有不小的难度。


    毕竟他会分走一大份家产呢。


    是该高兴,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吃完了午饭,洪总管打听消息也打听到了。


    “爷,奶奶,当时你们到松鹤堂去,二老爷的病房外守着的人都被遣开了。熬好的药端过去也没人下人伺候,都是二夫人和二爷在身边。”


    魏楹拨了拨茶盏,“看来这里头果然是有猫腻啊。那大夫那里是怎么说的?”


    “大夫那里说的倒是和二爷说的一致,说是突然中风,好不了了,只能用好药养着。”


    沈寄想了想问道:“那些跳大神的走了没有?”


    “奶奶说那几个高价道士啊,还没有。”洪总管笑道。


    二房每日花费百两请道士坐镇,这是十五老爷和爷搞出来的。


    活该他们被吓,活该他们折财。


    ‘胡姨娘’去吓宋氏,这是奶奶给大丫头出气,他感念在心。


    二老爷、二夫人当家的时候,他被压制了十多年,好在老太爷把他拨给了大爷使唤。


    这才有了如今的扬眉吐气。


    这次对付二房,他十分的卖力。


    毕竟半辈子都在老宅。


    别的不敢说,打听消息什么的还是有门路的。


    十五老爷问出二老爷和胡姨娘的丑事,就是他从中牵线搭桥。


    沈寄听洪总管说‘高价道士’也不由得失笑。


    任凭二房怎么狡辩怎么掩饰,其实她家有私产也是人尽皆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魏大哥,我瞅着二夫人对二老爷很上心啊。如今他都那样了,还担心他被‘胡姨娘’吓到,依然请着那么多道士。”


    魏楹想了一下,“你提醒得的确有理。那六个道士到底是护着二老爷,还是护着二夫人,很值得玩味啊。”


    洪总管道,“嗯,据小的所知,胡姨娘应该是死在二夫人手里的。”


    魏楹一哂,“倒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就不知我娘的事,她扮演什么角色了。”


    今天二老爷不能说话,所有事都被推到了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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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又用二老爷的惨状,引起族人的同情,让自己无法逼着用族规取其性命。


    这个女人,不简单!


    左右孝期还有大半年,就好好陪她玩玩。


    如果当年的事她有份,那就一定得让她付出代价。


    胡姨娘是死在谁手里他不管,那个女人是咎由自取。


    可是如果二夫人参与了害死他娘,这笔血债就一定得讨回来。


    正说话间,下人进来禀报说是管孟带着阿玲从京城来了。


    沈寄忙道:“快叫他们进来。”


    那日阿玲成亲,她没能去。


    而且当时就传来了老太爷的丧讯,匆匆就离京了。


    这倒是三个月不见了。


    梳了妇人发髻的阿玲看着像是长大了一些,透着一股小女人的味道。


    和管孟一起给魏楹沈寄磕了头,就从带来的包里取出许多炒货、零嘴摆在沈寄面前的小桌上。


    “奴婢自己做的,奶奶尝尝。”


    沈寄剥了颗葵花籽丢进嘴里,“嗯,味道不错。如果你要开杂货铺,这些小东西价格低,薄利多销也是不错的。还可以去进一些日用杂品一起卖。”


    魏楹正听管孟说话,“爷和奶奶正是用人之际,要不是奶奶临走吩咐不到三个月不准我们离京,小的早就到了。”


    管孟是最早跟着魏楹的人,知道他心中多看重这件事。


    可是沈寄临走再三交代不准他过来,他也不敢违抗。


    “你内里也受了伤,是该多养养。放心,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当时是为了不改婚期,所以照原定日子成婚。


    只是他当初只是外伤好了,内里脏腑的伤还需要再养几个月。


    魏楹听到旁边说开杂货铺的事,侧身道:“阿玲你要在淮阳开杂货铺?”


    阿玲老实说道:“回爷的话,奴婢是要跟在奶奶身边的。奶奶则是要跟着您的。您在淮阳呆不了多少时日,所以暂时奴婢还不打算开店。”


    她觉得魏楹会过问这事有些奇怪,马上又说道:“如果爷跟奶奶认为奴婢开一家比较好的话,那奴婢就开吧。”


    第 222 章


    沈寄说道:“你已经不是我家的丫头了, 别一口一个奴婢的。”


    “是。”阿玲应了一声。


    可是后头说话,又不知不觉的以奴婢自称起来。


    沈寄也就懒得再说了。


    看来自己当年年纪小小,坚持要赎身还真是有些另类。


    也难怪魏楹一直怀疑她的身世了。


    魏楹告诉管孟, “你去西街回春堂附近找个铺子盘下来给你媳妇。”


    管孟不明所以, 但还是应了一声。


    回春堂,回头好好留意一下。


    要做什么接下来爷自然是会交代的。


    爷只在这里呆大半年, 不过回头把铺子打出去也就是了。


    “好了, 你们一路风尘的, 下去歇着吧。”


    听魏楹说完, 沈寄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她凑过去问魏楹, “你要监视回春堂啊?”


    魏楹摸摸下巴, “我是觉得有点奇怪。”


    这个时候,岚王的心思应该说十之八|九都放在夺嫡上头在。


    他之前认为他派人来是觊觎沈寄。


    可是想了想,这种事情不像是岚王所为。


    如果是那个林世子倒还有些可能。


    上次小寄遇到事情被林世子所救,他欠下对方一个人情。


    可是却不会忘了林世子当初就对小寄有过企图。


    所以, 这样的事搁那个家伙身上让人想得通, 可是岚王做来就有些古怪了。


    所以,他想让人去看着点,看有没有机会套套话。


    他怀疑此事跟之前沈寄比较受太后待见有关。


    说不定里头就牵连着她的身世。


    沈寄笑道:“你还真觉得我是国公府的小姐啊?”


    她也认为岚王那等人没这么无聊。


    从前在京城, 他报她的救命之恩还说得过去。


    如今她人都不在, 他还千里迢迢派来人照看有些说不过去。


    唯一行得通的解释就是她的身世了。


    “虽然是不是, 你都是我媳妇。可是贵人为什么对你突然就待见起来, 咱们总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之前忙着娘的事, 一时没顾上。现在能腾出手来了, 就让人试着跟徐方接触接触。阿玲那丫头, 惯会和人打交道的。就算搞不清楚,也不至于t?被人算计了去才是。”


    沈寄点点头, “也好,反正她本来就是打算开杂货铺的,就当练手好了。魏大哥,咱们要不要让‘胡姨娘’去吓吓二夫人啊?”


    “那得问问十五叔可行不可行。万一被逮着了,多少也是一件麻烦事。嗯,我去给养母写封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也好让她高兴高兴。还有裴先生那里,也要告诉一声。”


    沈寄跳起来,“我给你磨墨。”一边嗅嗅自己的袖子,“嗯,不是红袖,不过也可添香啦。”


    魏楹见她不遗余力的为自己驱赶着伤感,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稍后,洪总管探明了来报:那六个‘道士’里有一个女‘道士’,入夜都在二夫人身边值夜。


    一天百两的保镖,可真是不便宜。


    不过那些人原本就是赏金猎人,纡尊降贵来‘跳大神’,自然不可能给友情价。


    但是以二夫人对钱财的热爱,应当不会一直就这么被动等待。


    想明白了这一点,沈寄也就不强求要让‘胡姨娘’再去吓她了。


    只要‘胡姨娘’藏好了不动,二夫人就只能一直防着。


    相反要是一动,搞不好就要落入敌手。


    十五叔也说了,那六个是硬点子很扎手。


    “那五房、六房的人离开二房的时候,脸上表情是怎么样的?”沈寄问洪总管。


    “不好,十分忿然。”


    沈寄笑了一笑,“那看来是什么都没得着。要从二夫人嘴里掏食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们还连官身都没有。”


    不过,二房经营,各房坐享其成,如果是自己也不会拿出来的。


    如今除了五房、六房各房都不去争抢了。


    他们势单力孤,斗得过二夫人才怪了。


    否则,也不可能被二夫人压制了十多年,却空怀愤懑、无可奈何了。


    就是分家的事都是等到魏楹认祖归宗才有了转机。


    得以收回了二房挪用的十八万两银子,各房瓜分了二房应得的那份。


    如果他们不回来,会不会也和如今的事一样?


    三房跟着二房喝汤,七房暗中得好处,其他各房就要吃亏了。


    之后,五夫人、六夫人上门来了一次。


    沈寄便说魏楹最想做的事没做成,如今旁的也就不想做了。


    当时,可没见五房、六房的人站出来说要严惩二老爷,现在还想他们出头是不行了。


    他们做得已经够多了。


    那两人听出沈寄言下之意还想说什么,沈寄却是油盐都不进了。


    很快魏楹派人让她回去替他找东西。


    沈寄就请她们宽坐,自己进去一下。


    “既然大侄媳妇不得闲,那我们也就走了。”


    出去以后五夫人对六夫人道:“看来长房是真的不会出手了。”


    “可我听说他们家的总管还在打听二房的事。”


    “可是私产的事,他们是不会再出头了。”


    两人又去找四夫人,自然也没能捞着好。


    四夫人她们家老爷已经发了话,她自然只有嫁鸡随鸡、夫唱妇随。


    这么一来,之前因为私产一事结成的同盟便土崩瓦解。


    二夫人依然牢牢的把持着手里的产业。


    于魏楹来说,这样的同盟,不要也罢。


    这么一来,事情便陷入僵局。


    二房依然不敢遣散假道士,花着每日百两的高价。


    魏楹则拿着历书翻着好日子。


    最后择定十月初十破土,将大夫人的骨灰坛与大老爷合葬。


    “和尚就从母亲寄身的庙里请。道士,既然二房有现成的,就让他们出吧。也是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呢。”沈寄和魏楹商量着。


    魏楹看她一眼,“行!”


    “嗯,放心,我会两手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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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能指望到时候那些假道士能干好真道士的活,该请的人还是得请。


    二房请道士是为了驱鬼。


    大夫人迁葬需要用到道士,让他们出人,就当是表达他们赎罪的诚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个没法拒绝,可是家里请的六个假道士去了岂不是要露馅?


    于是二夫人让魏枫赶紧派人,去淮阳的大道观请了有名的道士过来。


    十月初十当日,往庙里去迎大夫人的骨灰坛。


    沈寄对一身素衣出行的二夫人道:“二夫人真是客气,其实我那么说也只是因为你们那里有现成的道士,听说很是高明。哪里想到竟让你破费了。”


    破费,破费!


    二夫人想着每日的一百两,眉梢跳了跳。


    “给大嫂用的,当然得是最好的。他们哪里称得上高明。”


    如今魏楹、沈寄都不会再称她二婶,也不会自称侄儿、侄媳。


    就连其他各房也称她二夫人。


    这一点让她很是无奈。


    要么你们干脆就把我们一家出族,大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把人圈在这里,却又不当一家人看待。


    她如今算是领教到魏楹的厉害了。日后要用钝刀子割肉,真的要让他们受活罪。


    “既然不高明,那还养着他们作甚?”沈寄说罢,登上马车。


    她和十五婶、小权儿一个马车,魏楹、十五叔在前头骑马。


    今日的场面很大,嫡支各房都来了。


    旁□□些有心巴结魏楹的,还有当初参与判了大夫人死刑怕他报复的也来了。


    还有族学里那些自发前来的孩子,他们就是真诚的来尽一份心意了。


    场面并不比给老太爷送葬的时候小多少。


    沿路的鞭炮放着,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纷纷问这是怎么回事。


    自然有人说这是魏家长房的大夫人,当年含冤而死。


    如今族里一起来迎她的骨灰到祖坟安葬。


    当年的事情也就不胫而走,路人唏嘘不已。


    看向二房的车马和人的表情十分的鄙夷。


    又纷纷指着马背上的魏楹道:“看,那就是大夫人的儿子。亏得有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啊!要不然哪里能有今天啊!”


    “堂堂魏氏,当年也是出过宰辅的,怎么如今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是啊,还书香世家呢。”


    听着这样的议论,四老爷等人觉得抬不起头来,心头愈发的憎恶二房。


    沈寄给庙里再敬上了五百两银子的香油钱,答谢他们看顾大夫人的骨灰坛。


    然后由魏楹捧了一路往祖坟而去,后头也是浩浩荡荡长龙似的队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久前魏氏全族才走这条路送过葬,这么快又来也引起了一路的注意。


    同样的打听和议论的情形又再重演一遍。


    让魏氏族人再次集体抬不起头来,落在二房头上的目光也更多了。


    魏楹坚持让把二老爷一起带上。


    好在他是躲在了车上,不然怕是会被族人的目光盯穿。


    不过,他日子也不可能好过就是了。


    二夫人迎着他怨毒的目光,帮他拉了拉下滑的薄毯。


    “老爷,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不这么做那日会有那么多人帮你求情么?回头在大哥大嫂的墓前,你可得做出好好忏悔的模样来。”


    二夫人也有烦恼,今日被沈寄一挤兑,她就不好再让那六人留在府里了。


    可那个‘胡姨娘’可还没有捉住,也只能让他们化明为暗。


    等孝期过了,他们一家就外迁,总没有不让人搬家的道理。


    再在淮阳住下去,每日面对那些目光能把人给逼疯了。


    不过,再过大半年,魏楹的孝期满了离开,他们日子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到了地方,举行了祭祀仪式之后,便开了魏楹父亲的墓。


    魏楹亲手将母亲的骨灰坛放了进去,再重新封上墓门。


    期间,二老爷一直被魏枫抱扶着跪在墓前忏悔。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兄长墓前,他真的发自内心的忏悔了,还是悔不当初。


    总之他这次是泪如泉涌,喉间不断的发出些怪声音。


    沈寄想着他如今算是被老婆、儿子弄成这样的,想来是悔不当初吧。活该!


    仪式过后,众人散去。


    只留下纠葛最深的长房、二房还有幺房在坟地。


    魏楹走到二老爷跟前蹲下。


    魏枫警惕的看着他,“你、你要做什么?”


    “说几句话而已,我还能打这样的他不成?”魏楹目中露出不屑。


    今日的仪式,魏植已经被出族,自然不能出席。


    所以,今天二房就来了二老爷、二夫人,魏枫和宋氏。


    力哥则在家由乳母带着。


    此时他们一家四口全都跪在了大老爷、大夫人t?的坟前。


    方才众人一一来跪拜然后起身。


    可是魏楹不发话让起来,他们就只能一直跪着。


    “二老爷,早知今日,你当初可还会那么恶毒行事?害死寡嫂,又想淹死亲侄儿。你可真是对得起我爹啊!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爹娘在天上看着你这个好兄弟哪!”


    第 223 章


    二老爷不敢和他对视, 目光躲闪着。


    魏楹冷笑一声起身离开,要是早知道今日会被亲儿子,还有心机深沉的妻子下药害成这样, 想必二老爷是一定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办完了这件大事, 接下来依然是不能华服美食、不能娱乐的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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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楹没有再对二房做什么,就连玩笑的让‘胡姨娘’去吓二夫人都没有。


    他让十五叔出面代为答谢了前来帮忙的那些江湖朋友, 奉上谢礼, 便让他们离开。


    十五叔诧异道:“你真的罢手了?”


    魏楹点头, “还要做什么?”


    他不罢手二房怎么内斗得起来?


    有他这么一个外敌只会令到他们团结。他们一旦觉得日子安稳了才可能内斗。


    “哦, 好, 我去安排。”


    沈寄递上十数张银票, “麻烦十五叔了。”


    “说的什么话?”


    沈寄明白魏楹的想法,轻声道:“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咱们就安心守孝,看二夫人怎么维系二房吧。”


    “她维系不住的。人性贪婪,如今的二房怎么可能维系得住?”


    魏楹抱着沈寄道, “终于给我娘正名了。”


    当年魏家大夫人偷人被沉潭可是这淮阳一桩大丑闻。


    如今他有意弄出这么大场面去迎回骨灰然后下葬, 就是不但要让魏家人知道他娘是清白无辜的,就是当年那些道听途说的人也得改了看法。


    至于二老爷声誉扫地、魏氏的名声不堪,那是应当的。


    沈寄回抱住他, “嗯, 你终于做到了。”


    十日后, 沈三叔和裴先生的信相继到了。


    魏楹拆开来看, 看完了递给沈寄。


    沈三叔的信上说魏大娘非常的高兴, 直说老天开眼了。


    至于他们, 打算在蜀中把孩子生下来, 养大一些再考虑下一步。


    魏楹虽然离开蜀中了,但他也还是留下了一些人脉。


    那些人就算不像从前那样照看, 但至少不会为难就是了。


    至于裴先生,先是恭喜了魏楹夙愿得偿,后半部分就是鼓励他日后也要不忘进取、为国效力。


    还说他接了聘书,年后要到京城的凌一书院做教习。


    魏楹对这个消息很是高兴。


    他一直没有时间回华安去一趟,能在京城和裴先生团聚真是值得期待。


    下午,洪总管送来了好消息。


    那六个高价道士的开销,让二房的人开始有微词了。


    本来嘛,一天百两银子。


    到如今雇了快一个月了,就是差不多三千两啊。


    宋氏一开始是被女鬼吓着了,有人在家里镇着自然是好。


    二夫人心头有鬼,也舍得抛洒银钱。


    可这么久了,‘胡姨娘’再没了动静,还耗着钱财把人养在家里就有些心头不爽了。


    尤其宋氏陪嫁的铺子还有首饰还没给赎回来呢。


    于是话里话外便在魏枫面前絮叨上了。


    就连林氏都觉得这么一笔巨资花的分外不值。


    三千两啊,抵得上一个上好地段的铺子了。


    如今的钱多花出去一些,将来他们就少分一些。


    而且还有二老爷,那真正是好药保着不能断。


    人参、何首乌、雪莲花这些就没断过,这也是一笔巨资。


    而二夫人,一向对钱财是很看重的。


    遇上了魏楹、沈寄,一次一次狠狠的折财,如今家产算是缩水了三分之二。


    这么花着即便媳妇儿没意见,她也着实有些肉痛。


    于是在‘胡姨娘’一直没了动静,长房还遣散了请来的江湖中人之后,便也让假道士们结账走人了。


    对方还说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让人给他们带话。


    开玩笑,看家护院一个月,白得三千两银子比捉江洋大盗都划算啊。


    听着洪总管的禀告,沈寄坏心的想象着二房一家子肉痛的样子。


    哼,便宜那些个假道士了。


    “好,洪总管你再密切关注着天星园和花生胡同的动向吧。”


    “是。”


    近来,二夫人都不到二老爷的屋里去了。


    只打发了几个小妾在他跟前伺候,自己则过着含饴弄孙的日子。


    魏楹那边也眼见着消停了下来,虽然他心头肯定还有不满。


    但是自家老爷都这样了,他还怎么来赶尽杀绝?


    老天保佑这大半年安安宁宁的,魏楹快些守孝期满,上京谋求起复去吧。


    日后就在外头当官,少回老宅。


    还有沈寄也是,千万不要留在老宅给自己添堵。


    嗯,想来也不会,她还没有生下儿子呢。


    老宅又没有公婆需要她小心伺候着,当然是要跟在魏楹身边的了。


    走了好、走了好,那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如今虽然不能怎么过问外头的生意,但要说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


    尤其现在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儿媳妇都殷勤孝顺得很。


    当然,他们的孝顺是盯着外头那些私产。这点二夫人也心知肚明。


    不过,谁能没有私心呢?


    只是,有两个儿子就难免有争抢。


    从前她是打算一人一半的。


    毕竟植儿已经不能再分得长房三分之一家产了。


    她也知道这样一来枫儿定然会不乐意。


    但是,那可不是魏家的祖产。


    那是自己一手一脚的挣回来的,自然自己说了算。


    可是,发生了之前的事,两个儿子里显然大儿子要靠得住一些,而且也算是‘战友’了。


    一向偏疼魏植的二夫人,心就开始往魏枫身上偏了。


    何况,大儿子那里还有力哥这个可爱的大孙子呢。


    宋氏也偶尔会念叨一下,说起来可只有魏枫是名正言顺的。


    才是日后给她摔盆捧灵,逢年过节祭祀她,给她上坟的人。


    这话从前她不爱听。


    可是听得多了,想想那日魏植想独善其身的态度,也就有些进心里去了。


    宋氏抱着力哥过来给二夫人解闷,路上碰到抱着小妞妞过来的林氏。


    宋氏如今也学聪明了。


    不管怎么说,老三也是婆婆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摆出不欢迎的嘴脸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家产是她跟魏枫还有力哥的。


    老三一家子想来分,门都没有!


    最多日后就像他们在长房时,每月从沈寄手里讨银子那样,每个月跟自己讨银子花销。


    那可是得看自己的脸色过日子了。


    不过首先,还是要把婆婆哄好是关键。


    婆婆如今对相公倒是多了几分言听计从的意味。


    再有几个月,相公就不必守孝了。


    一定要想法子让婆婆到时候把生意都交到相公手里管着。


    林氏看着抱着力哥一脸得意的的宋氏,笑道:“二嫂,一道走吧。”


    宋氏轻道:“那日植弟被魏楹从祠堂赶了出来,说他不是魏家人了,不能进祠堂。这天星园虽不是祠堂,我也不会不欢迎你来做客。可小妞妞还小,路上万一吹了风也不好。”


    小样,抱个闺女来亲近祖母,有用么?不过就是个赔钱货而已。


    林氏一滞,银牙差点咬碎。


    要不是在魏植那里怎么都问不出二夫人如何就疏远了他们、亲近了二哥二嫂。


    她至于顶着二夫人的不待见这么一趟、一趟的过来请安么。


    这个月魏植连家用都拿不出来。


    上个月好歹他还从二夫人那里拿了些银子回家。


    还有,做客!


    她在长房不人不鬼的,现在在二房也是。她这是什么命啊?


    杜嬷嬷劝道:“三奶奶,既然已经如此了,也只能有所作为。不然,难道你要弃了三爷而去么?”


    她心头不由得嘀咕,这位二奶奶可比大奶奶难相处多了。


    林氏终究没能在二夫人那里讨得好来。


    之前二夫人中意她秀外慧中,比宋氏有城府。


    可是随着小妞妞出世、魏植又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对这个小儿媳妇的心就疏远了不少。


    反倒是宋氏,生下力哥对家族传承有功。


    而且为人比较好拿捏,如今掌管中馈也甚合二夫人心意。


    嘴零碎一点、不饶人一点也就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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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想她的确为这个家做出不少贡献,尤其嫁妆被当出去至今没有赎回。


    虽然有些微词,但也不减殷勤。渐渐的便得了二夫人的欢心。


    倒是力哥很喜欢这个将满百日的漂亮妹妹,就坐在榻上一直不眨眼的看着。


    倒引得二夫人多看了几眼,“力哥,喜欢妹妹?”


    “妹妹,好看。”力哥已经两岁,简单的字也会说了t?。


    他圆溜溜的眼睛到处找着,“小叔叔?”


    二夫人的脸沉下来。


    小权儿之前时常跑来看大侄子,是以力哥记得他。


    有日子没来了,这就惦记上了。


    宋氏知道二夫人对幺房现在格外不待见。


    所以哄力哥道:“小叔叔不在家哦。”不然力哥要叫‘找去’。


    回去的路上,林氏的脸板着,这中间一定是出了问题。


    之前虽然二夫人不高兴自己生了女儿,但也不至于亲疏如此明显。


    她决心回去好好问问魏植。


    只是,他之前就不肯说,得想点办法才行。


    回去发现,大白天的魏植就在家喝酒。


    他如今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


    之前因为他是魏氏子弟,身上又总是有银子请客。


    所以身边总围着一帮子酒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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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在二夫人处讨不到银子,自己也不肯拿嫁妆银子给他出去当冤大头。


    他出去常被人奚落,便很少出去了。谁料到竟然在家自斟自饮、借酒浇愁起来。


    “你怎么大白天就喝起酒来了?这要是被人知道”林氏嗔怪道。


    “怕什么?他们都说我不是祖父的孙子了,我怎么不可以饮酒?”


    林氏想了一想,灌醉了正好问魏植话。


    于是道:“我心头也不舒坦。今儿过去请安,二嫂话里话外,让我到天星园做客别走动得那么勤。”


    魏植听了,拍桌子怒道:“什么做客,那是我家,我爹我娘。又不是我想被抱出去的,现在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不管我了?”


    夫妻俩便发着牢骚对酌起来,最后自然是魏植先喝醉了。


    林氏说自己不胜酒力,都只是小抿一口陪着。


    叫来杜嬷嬷一起扶了魏植上床后,林氏接过杜嬷嬷拧的热毛巾给魏植擦手擦脸,试着盘问起来。


    魏植开始什么都不说,到后来却抱着她呜呜的哭起来。


    断断续续吐露的话,让林氏和杜嬷嬷很吃了一惊。


    “居然是这么一回事!”林氏震惊地和杜嬷嬷对视了一眼。


    沈寄百无聊赖的在家呆着,扳着指头数还有多久孝期才结局。


    太不人道了啊,什么都不能做。


    二房暂时也平静着,没有戏好看。要看到二房分崩离析,还需要一个过程呢。


    “小寄,我们来下棋。”魏楹进屋来看她蔫头蔫脑的没一点精神。


    “可以么?”这也是娱乐项目吧。


    第 224 章


    沈寄之前给小权儿编福气结, 都是沾了小妞妞刚出生的光。


    现在就不能捧那些红色的东西了。


    换了别的颜色,一点中国结的意味都没有了。


    什么都不能做,时时处处都要注意。


    一个不好就要受到全社会的鄙视, 弄不好魏楹还要丢官, 严重一些丢脑袋。


    所以,她一点侥幸心理都不能有。


    在他养好伤后, 就不敢跟他腻在一块儿了。


    如今每日里的乐趣也就是去喂喂鸡, 喂喂鱼, 要不然就做针线活。


    这样的日子让沈寄十分的憋屈。


    好在偶尔还有二房的消息调剂一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们口述就是了。谁知道我们在下棋。”


    沈寄犹豫了, 口述啊, 那她不是输定了。她记性可没有魏楹好。


    从前下棋, 她趁着魏楹转身喝茶的时候,在棋盘上偷个棋子,他回过头来稍一扫视就能发现。


    沈寄不认,他居然能报出少了哪一颗。


    甚至之前的每一步棋, 他都能复述出来。


    然后就一本正经的要搜她的身, 搜到后来总是直接就搜到床上去了


    哎,想远了,那样的嬉戏此时如何能有?


    沈寄觉得浑身有些燥热, “不下, 我下了这一步, 就忘了上一步。”


    正说话间, 小权儿让下人带着过来了。


    垮着个小脸, 十分的少见。


    沈寄忙抱了他上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


    “想去看看大侄子和大侄女, 被我爹揍了。娘叫我过这边来找大嫂玩。”小权儿瓮声瓮气的道。


    十五叔这个教育方式可真够简单粗暴的。


    “大嫂, 你几时给我生侄儿、侄女啊?”小权儿抬起头问。


    他现在就只有一个侄儿一个侄女,再有就是旁支的了。


    自然很稀罕力哥和小妞妞。


    不过如果大嫂也生得有, 那就太好了。


    “嗯,后年吧。”魏楹老神在在的回答。


    还有大半年孝期结束。然后十月怀胎,他努力的话后年一准当爹。


    小权儿扳着指头数了数,还要等两年啊。


    到时候他都快六岁了。


    然后还有一年多,侄儿、侄女才能走路说话。


    那会儿他都要进学了,就没什么机会一起玩了。


    魏楹看他一眼,“这有什么?你大嫂如今都十七快十八了,不是一样能同你一起玩。”


    小权儿一想,也对哦。


    沈寄狠狠的瞪一眼魏楹。她就是喜欢和小娃娃玩,怎么了。


    小权儿道:“你们早点生嘛。”


    魏楹揉揉他的头,“守孝期间连出门做客和谈笑都不行,怎么可以生孩子呢?”


    这样啊,守孝真是不好。不过这话小权儿知道不能出口,不然被爹知道了小屁屁又要遭殃。


    但是他的眼中明明白白的表达了这个意思,沈寄心有戚戚焉。


    “为什么不能去看大侄子、大侄女。他们那么小,又不是坏人?”


    沈寄叹口气,“这个啊,因为他们和坏人是一家人。”


    又等了大半个月,二房终于不负众望的闹腾起来了。


    起因是宋氏再次和林氏相遇起了口角。


    林氏便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宋氏便要她把话说清楚,林氏不肯再往下讲了。


    宋氏气咻咻的拉扯着林氏往二夫人的房里去。


    “走,当着娘,你给我把话讲明白,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要是说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林氏最近吃了宋氏不少闲气,便道:“二嫂打算把我怎么着?”


    宋氏冷笑,“三弟妹难道不知‘口多言’说别人闲话,是七出之一?更何况我还是你嫂子,你就敢对我胡言乱语。”


    林氏心头冷笑。


    这个家又不是没有人对嫂子落井下石,还把人都逼死了!


    让我们这些做儿媳妇的跟着抬不起头来。


    她想了想,魏植就像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索性闹一场把家产分到手中,也不用一直受闲气。


    最多,她这辈子就把着银子,把魏植看死了就是。


    如今看二夫人的日子过得这么好,不就是因为手头有银子么。


    二夫人闻说两个媳妇在院子里拉扯起来,一时大怒。


    她此时正在二老爷屋里,这里她还是需要每天来打个转,不然传了出去旁人有话说。


    几个小妾也是一辈子被她压制住的。


    如今二老爷成了这样,更是一味的逢迎。


    生怕她一个不顺心就把她们卖到不堪的地方去。


    如今的日子说起来,竟比二老爷还好着的时候舒心多了。


    这可是她百般算计之后才得来的。


    可是两个媳妇居然给她这幸福的晚年时光添堵,她焉能不怒。


    魏枫也得到了消息,早一步赶到,让几个仆妇把人拉开了。


    结果下人眼见宋氏如今得宠,就拉偏架。


    又有宋氏贴身的丫鬟趁机推攘了林氏一把,害她差点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杜嬷嬷见了便上前帮忙,又是一番闹腾。


    当然,最后林氏主仆输在宋氏的主场优势下。


    魏枫训斥宋氏,“你是乡野泼妇么,居然这样和三弟妹拉扯?”


    “她血口喷人,说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要拉她去见娘说清楚而已。”


    林氏整理了一下衣着道,“二哥听到了,是二嫂先动手拉扯我的。”


    杜嬷嬷已经让人去请魏植过来了,之前她们不知道魏植为什么就不喜欢回天星园了。


    后来知道了缘由也就不勉强他。


    杜嬷嬷只期望他这会儿不要又喝醉了。


    不然,三奶奶就要彻底处于劣势了。


    魏植倒没醉,不过依然带着酒气。


    他听说林氏在天星园被二嫂打了,立即就赶了过来。


    沿途不少人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纷纷摇头。


    虽然他已经被出族,但是好歹也挨着魏氏一族住着,这般白日酗酒像什么话?


    有人说难怪他会被出族了,果然是家教不好。


    家教不好这话是魏楹说的。


    他一个劲儿往身上揽责任,说没把这个弟弟教好。


    谁都知道他在说二老爷、二夫人。


    其实林氏和宋氏也不是真的就打起来了。


    只是宋氏拉扯林氏,林氏要把她的手掰开这么来回了几下。


    反倒是魏t?枫让仆妇去拉人的时候,林氏才吃了点暗亏。


    然后杜嬷嬷不忿,上前帮忙。


    这才乱成了一团的。


    二夫人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团乱,气得浑身发颤,“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魏植慢一步也跑了过来。


    看林氏一副狼狈的样子赶紧过来,“你没事吧?”


    林氏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没、没事。”


    心头稍暖,这个男人还算是知冷知热,不枉自己这段时日这般待他。


    比之前小妞妞刚出生的时候好多了。


    二夫人怒道:“谁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如今不知多少人等着看二房的笑话呢。


    长房、幺房、五房、六房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立马此事就能传遍了。


    她盯着林氏,这个媳妇儿有心计。


    听说事情也是因为她说了宋氏闲话才闹出来的。


    她不会不知道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难不成竟然是故意的?


    “都跟我进来说话!”二夫人说完转身进去,身后两个儿子和各自的媳妇儿跟上。


    进门的时候,林氏和宋氏还怒目瞪视。


    魏枫已经听宋氏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心头正在思量这个弟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而魏植则是一直觉得二嫂太过跋扈,之前就把二哥那些妾打骂得不成个样子。


    如今竟然还打到自己媳妇头上来了。


    林氏在他心底可是温柔、婉约、不离、不弃的。


    虽然一旦他分不到家业,他知道她就不会继续这样,但人谁不是这样?


    二夫人想的没错,这边刚驱散了下人,一家子进去密谈。


    消息就散布开了,而且越传越走样。


    沈寄听洪总管说二房两个媳妇儿打起来。


    瞪大眼道:“不至于吧。”


    怎么都不可能打起来才是啊。


    宋氏虽然悍,但是那是对小妾通房,对魏植的媳妇她不敢动手吧。


    还有林氏,和自己一起做妯娌情深的戏的时候,一向是配合良好的啊。


    她怎么可能动手跟宋氏打架?


    “大嫂,该你了。”小权儿出声道。


    他们俩在翻绳,算是个益智小游戏。


    当然,绳子也不是红色的,是暗色的。


    十五婶说就没见过沈寄这么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的人。


    整个一童心未泯,玩什么小游戏都能玩得兴致勃勃的,平日里完全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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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该我了。爷知道了么?”


    “知道了。”


    “那你继续让人打听着事态发展,有什么新情况马上来告诉我。”


    “是。”


    等洪总管出去,小权儿问道:“他是说二嫂和三嫂打起来了么?”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也是。不过我估计是传话的人在中间加油添醋了。来,我们继续啊。”


    不过心头也觉得魏楹分析得很有道理。


    看,他们不用做什么,二房果然乱起来了。


    两位弟妹很给力啊!


    五房、六房就更不用说了,“手里攥着银子一个子儿不吐,我们是拿她没有办法。可她两个儿媳妇这才多久就打起来了。五嫂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银子呗。魏植被长房出族除名,他就分不到长房一两银子了。那就只有回二房分。可是老二和他媳妇也不是好相与的,能甘愿把家产分给早就被过继出去的兄弟?打吧、打吧,打厉害点。”


    十五叔闻说挠挠头,怪不得大侄子什么都不用做了呢。


    原来是料定二房自己就要闹起来。


    至于四老爷,听说了之后唉声叹气的,“这叫什么事啊?”


    四夫人道:“这是二房的家事,由得他们自己闹腾去。娶妻当娶贤,日后咱们可得睁大眼睛不能摊上这样的媳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天星园里,二夫人着人把门关上,“说吧,怎么回事?”她盯着宋氏问。


    宋氏便道:“三弟妹无缘无故说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要拉她来娘跟前分说。”


    林氏道:“娘,我没有那样讲过。”


    “你说了,你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宋氏激动的说。


    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名节,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就像长房的大伯母,还有许过听说过的女子。


    “二嫂误会了,我没说你。”


    “那你说的是谁?敢说不敢认。这是能乱说的话么?”宋氏犹自气愤不已。


    林氏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宋氏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魏植眉眼间扫过厌烦,就为这就当着下人的面打人?


    林氏的样子一看就是吃了亏的。


    再加上之前林氏告诉他的,宋氏说的那些想将他们扫地出门的话,他心头十分不满。


    第 225 章


    魏枫和二夫人却是对视了一眼, 听林氏这个话风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两人看向魏植,后者却是一味站着生闷气。


    “两个都不像话!去,到小佛堂去跪着。我什么时候叫你们起来才准起。一人一边, 让人看着, 不许她们再吵、再打。”


    林氏和宋氏对视一眼,不甘不愿的起来。


    二夫人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厉声道:“还不去?”


    两人这才跟着二夫人身边的下人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这母子三人, 魏枫道:“三弟, 你是不是同弟妹说了?”


    魏植诧异道:“说了什么?”


    二夫人怒其不争的看着他, “你看看他这幅样子, 成天就知道在家灌猫尿。说不得喝醉了, 什么都说了出去。”


    “娘,那要怎么办?他如今只是告诉了弟妹还好些。万一说给外人听了,尤其是那些狐朋狗友的,那还不得上门来讹咱们啊?还有各房的人, 如今都还虎视眈眈的呢。”


    魏枫很是佩服母亲的当机立断。


    不但保下了父亲的命, 也保住了家产。


    最要紧是她从此偏向了自己。


    魏植听明白了,赶紧分辩道:“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二夫人怒道:“那她怎么就知晓了?”


    “她、她不知道啊。”魏植讷讷的道。


    心头回想着, 自己的确是没有说过啊。


    二夫人冷哼一声, “你个傻小子!她不知道敢说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来威胁我?”


    魏植小声道:“威、威胁?”


    “怎么不是?如今她已经知道了, 休也休不得她, 休了她消息也就走漏了。”


    杀更杀不得她, 如今二房还是一身的事摘不清呢。


    怎么还能再添是非?


    二夫人才过了一个月不到的幸福晚年生活, 今天被小儿媳妇一句话就把这个假象戳破了。


    难道八十老娘倒绷孩儿, 竟要被小儿媳妇拿捏住,任她予取予求不成?


    这是二夫人所不能容忍的。


    可是总不能让林氏也突然中风吧。林家人可不好对付。


    对了, 还要防止她说给娘家人知道,不然又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还有,如今掌握了自己的把柄,林氏要的怕不只是一半。


    那枫儿岂肯干休?


    就是她只要一半,枫儿跟宋氏也不会答应。


    要怎么才好,一个不好就是兄弟阋墙,祸起萧墙之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魏枫直盯盯的看着魏植,眼神毫不掩饰。


    他心头骂道:蠢货!


    可是转念一想,搞不好他不蠢。


    根本就是有意透露给林氏,然后让林氏出头来争的。


    林氏此时跪在佛堂前,对宋氏剜人的目光只作不见。


    她本来也是想好好讨好婆母的。


    可是既然讨好不了,那就只有来硬的了。


    想撇开她,没门。


    当初是谁言之凿凿说她嫁过来就是长房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的?


    订了亲不能悔婚,不然会影响林家其他姑娘的婚事。


    所以即便知道长房的嫡长孙魏楹认祖归宗,自己依然是只能忍气吞声嫁了过来。


    难道他们就此认定自己好欺负,从此吃定了自己不成?


    两妯娌在这里跪了不到一刻钟,就受不了了。


    不断的换着重心,左腿换到右腿,右腿又换到左腿。


    平常哪里受过这个罪?


    因此宋氏更加的恨林氏,不是你说闲话我能在这里罚跪?


    林氏依然看都不看她一眼。


    自己既然选择了和婆婆撕破脸,接下来还有得被折腾呢。


    毕竟那是婆母,要折腾自己有的是法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不过,魏植毕竟是出族了的。


    你要折腾我,就得有所给予。权利和义务是均等的。


    要不然,我既然不是你儿媳妇,凭什么给你折腾?


    就是现在,你t?让我跪,我凭什么跪?


    还不是因为你是婆婆么。


    可要是家产没我们的份,凭啥?


    如今二房的事,各房都不过问。


    所以魏植和林氏隔三差五的就到天星园去,俨然是魏植回了二房的架势,也没有人管。


    反正又不会分旁人的家产,由得他们一家子闹去。


    只五夫人、六夫人还在愤愤二夫人一个子儿都不掏给他们。


    就在林氏和宋氏跪得歪歪扭扭、受不住的时候,下人来说,二夫人病了,让他们二人过去侍疾。


    二老爷病了,没有让媳妇侍疾的道理。


    二夫人安排的是几个小妾轮值,让她们凡事亲力亲为,只觉大为出气。


    那几个小妖精再不甘愿如今也别无他法。必须贴身伺候、不能动弹的二老爷。


    给他擦身子喂饭,要是大小便就更麻烦了,还得拿盆接着。


    一旦没有弄好,让他弄到了裤子上,又得换裤子。


    因此,几人心头充满了怨言。


    只不敢在衣食父母二夫人和二爷、三爷、二奶奶、三奶奶跟前抱怨而已。


    但是对着没有反抗能力的二老爷,却是再没了好脸。


    有胆大的,轮值的时候还背着下人骂他废物。


    怎么不早点死了算了,要这样拖累她们。


    再加上他每日里消耗的补品和好药,二夫人、魏枫心头有鬼不敢计较,魏植也不会计较。


    但两个儿媳心头却是算盘拨得哗啦啦的响。


    二老爷的日子过得如何,可想而知。


    如今二夫人‘病了’,却是全家总动员,都上心得很。


    二夫人自然不是真的病了。


    她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付林氏。


    硬的怕是不行,她有娘家做靠山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软的,不但她不甘愿,魏枫和宋氏也不会肯。


    要让林氏满足,除非是家产都归了她。


    可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二夫人只能想了个缓兵之计,把林氏留在身边侍疾。


    这样可以防止她回去娘家把事说了出去,也可以小小的出出怨气。


    宋氏和林氏是轮值。


    宋氏值白日,林氏值晚上。


    白日自然好说,何况二夫人又不是真病了。


    只让宋氏把力哥抱来逗弄,人留在屋子里端茶倒水就是了。


    可是到了晚上,二夫人上了年岁瞌睡少。


    白日又睡足了,便可着劲儿的折腾林氏。


    往往林氏刚躺下,被窝开始热起来,她就要喝水了。


    或者是要吃宵夜了,还要林氏亲手去做。


    总之一晚上,林氏得起来起码四五趟,多的时候七八趟十来趟。


    要分她的家产、还敢威胁他,行,看她折腾不死这个小儿媳。


    不好好收拾一番,小儿媳就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宋氏对此大为称快,非常的幸灾乐祸。


    还说林氏福气好,晚上值夜也就是过来睡个觉而已。


    林氏懒得和她多费口舌,便只有白日回去休息,晚上都过去侍疾。


    待要让人传消息回娘家,让他们来为自己鸣不平,却是完全传不出去。


    二夫人说她侍疾辛苦,派人接管了花生胡同那边的中馈。


    把林氏带来的人挤得都没边了。


    之前是林氏掏钱过日子,所有不管是陪嫁的人,还是魏植身边的人统统都听她的。


    如今,魏植身边的人在二夫人那里拿月例,自然偏向二夫人派来的人。


    而且二夫人还快刀斩乱麻的,准备把林氏的几个陪嫁丫头统统配了小厮。


    她也不是越过林氏自己做主,只是告诉她谁谁谁比较好,她很看好。


    然后逼着林氏答应。


    林氏自然知道二夫人这是要断她的羽翼。


    如果陪嫁的丫头都这么被打发了,那她日后在魏家可就只有一个杜嬷嬷可以倚靠了。


    所以她听二夫人说了,只说她待陪嫁丫头不同一般,要好好考察。


    “怎么,我还会推了你的丫头入火坑不成?”二夫人横眉立眼的。


    “当然不是,娘怎么可能这么做呢?只说怕下头的人说得不尽不实,所以媳妇想多留意一下。”林氏忍着浑身的酸软说道。


    她从小就是娇娇女,在长房的时候一直也是娇养着的三奶奶。


    沈寄的人虽然监视她、限制她,但是断没有让她十指沾过阳春水。


    沈寄待她也一直客客气气的。


    虽然不肯分家产给她,但过日子从来都是在公中支领银子。


    后来去花生胡同,虽然是把压箱底的银子拿了出来用,但是是自己当家做主啊。


    这样的罪,她实在是平生第一次受。


    但是,既然已经是撕破脸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过是受点罪罢了,她一定得撑下去。


    就不信二夫人能一直病下去。


    实在把她逼急了,这个疾她就不侍了,反正现在也不算正经婆婆。


    她就真的把事情拿出来说。


    二夫人从林氏的目光里读出了这个意思,所以也不敢逼得太急了。


    只让她回去好好思忖、思忖。


    只是心头暗恨把柄竟然落到这个小儿媳妇手里去了。


    除了这样折腾她,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有什么好招数。


    林氏出了天星园,天色已经大亮,手绢被她捏得像麻花一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七天了,不知二夫人究竟还要‘病’多久。


    她回到花生胡同,魏植还在睡。


    她恼得推了他两把,“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魏植被推醒,慢吞吞的坐起来,“什么事啊?”


    “婆婆分明是故意折腾我,你倒是去替我说几句话啊。”


    “谁让你竟然把那件事拿出来说,她自然生气。”


    魏植如今已经知道自己喝醉了,把事说了出去。


    他再也不敢喝酒了。


    而且不是他不想替林氏说话,实在是如今在二夫人跟前,他也不得欢心啊。


    哪像从前,撒个娇就什么都依他了。


    “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如今被长房赶出来,二房亲兄嫂也不想咱们回去。我那些嫁妆坐吃山空能用多久?”


    魏植如何不知道没有钱寸步难行。


    从前他有钱的时候,总是围了一圈人阿谀奉承。


    如今他没钱了,出去老远遇到了,别人都当他黑白无常一般的躲。


    林氏的举动,他心头其实是赞同的。


    那是自己应得的,总好过用媳妇的嫁妆银子。


    林氏强忍着困意,把二夫人要把自己几个陪嫁丫头打发出去的事说了。


    她昨晚又是几乎没能合眼。


    魏植立马不肯了。


    陪嫁丫头,那可是预备的通房。


    都是给姑爷享用的,怎么能便宜外人?


    林氏冷笑,她就知道会这样。


    二夫人想借此断自己的羽翼,也要看魏植肯不肯。


    他们夫妻在这件事上利益是一致的,自然是共同进退。


    还有分家产的事也是一样。


    她就快要受不了了,到那个时候她就不会顾忌那么多了。


    “那些人盯着我的人。可是你,他们不敢拦着,你帮我把消息传回娘家去。让我父兄为我们撑腰。等到婆婆把铺子交到你手上,不是,是要过户到你名下才行。我自然会孝顺她老人家的。”


    第 226 章


    魏植想了想, 同意了。


    只要她不是要把母亲和兄长做的事告诉她娘家人就行。


    如今也的确是需要一点外力,逼迫母亲和兄长把家产提早分给自己。


    然后自己到江南去经营产业,完全可以摆脱淮阳这边所有人轻蔑的目光。


    到时候他就是一家之主了。


    所以, 这件事他一定会配合林氏的。


    看他应允, 林氏于是打着哈欠宽衣睡下。


    魏植便出去,由美妾、俏婢伺候着洗漱用早膳。


    席间将二夫人要将几个丫头胡乱配了小厮的消息, 告诉她们知道。


    让几人对自己好一通恳求。


    这才慢条斯理的答应了下来, 然后出门准备去往镇上林家开的茶楼, 把林氏的消息告诉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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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却被魏枫在半道上拦了下来, “三弟, 你要往哪里去?”


    下人是不敢拦魏植, 但是可以禀报魏枫。


    他早就提防着了,自然立即赶去将人拦住。


    老三打的好主意啊,拿走大半家产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留下他们在老宅继续受罪。


    他能走,自己却不能。


    因为魏植被出族了, 他此时外出并不违礼制。


    魏植是被魏枫带着人强行带回去的。


    沿路的人见了也只以为魏植又做出了什么事, 魏枫不得已给他收拾烂摊子。


    魏植顶着那些轻蔑的目光十分的恼火。


    他哪里做了什么要被人这么看待的事?


    魏楹遇袭不是他做的,父亲如今瘫痪t?是眼前的二哥做的。


    为什么最后所有恶名都归了他?


    魏楹,他自认不是对手。


    而且当年也是自家父亲对不住大伯母。


    那是二房的债主。


    所以就算知道被他算计了一次又一次, 他也不敢去找魏楹报仇。


    一是他斗不过魏楹, 二是他自己也觉得没立场。


    可是眼前的二哥, 当着他的面把药灌进生父嘴里。


    害老爷子从此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凭什么旁人总是认为自己是不好的那个?


    他还想把家产独霸, 不分给自己。


    二房内斗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 几乎嫡支旁的人都在幸灾乐祸。


    魏楹听人说着二老爷如今的处境, 不由得心情很好。


    这种畜生, 就是要这么度日才行?


    再往后走,那些小妾怕不得背了人虐待他。


    反正他从前待人也不好。


    只是, 她们也不敢让他死掉。


    不然,二夫人用不上她们,直接就把她们发卖了。


    这么些年,妻妾争斗也结下不少仇怨。谁知道她会把人卖到哪里去。


    至于二夫人,什么罪行都推到了二老爷身上。


    自以为得计,可以坐拥家产、安享晚年。


    可是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如今却为了家产争斗起来,还愈演愈烈。


    看她还怎么含饴弄孙安然度日。


    当年的事,一环扣一环,不是志大才疏的二老爷能布置得出来的。


    那定是二夫人的手笔。


    沈寄想了一下魏家几房人。


    其实老魏家真的是很富的。


    虽然跟那些大富之家没得比,如果不骄奢淫逸也是子子孙孙吃喝不愁了。


    除了现银还有铺子庄子。


    譬如十五叔、十五婶,那定然是细水长流,衣食无忧。


    四叔、四婶教出了一个进士,日后可以做官。那只要不出败家子,就都会吃喝不愁。


    还有七房,七老爷本身就在做官,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他们这一房也是,魏楹当官,钱财少不了,她还能做生意挣银子。


    可是五房、六房既没有经营上的好手,子弟花钱又大手大脚。


    这样下去眼见着入不敷出,所以才费尽心尽想从二夫人手里再抠一些出来。


    “儿孙若有用,留钱做什么?儿孙若无用,留钱做什么?”


    沈寄一边说着一边往池子里抛洒鱼食。


    这金鱼都被她喂肥了,可惜观赏价值远大于食用价值。


    魏楹在一旁看书,闻言击节叹道:“这话说得好,可惜世人多不知晓。”


    “很多事知道并不代表能做到。我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唉,今天小权儿没有过来,怪冷清的。多亏了二房时不时上演一出好戏啊。”


    不然这守孝的日子该多无聊。


    沈寄拍拍手站起来,“挽翠,你家小朵朵呢?”


    还是弄个小娃儿来逗着好玩啊。


    小芝麻、小包子,唉,几时才得见啊。


    挽翠便回去将小朵朵抱了来,一路交代她要听奶奶的话,不可以调皮捣蛋。


    魏楹看沈寄逗小姑娘玩,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这梨香院很大,可是就他们两个人住着,实在空了一些。


    不过,等到他将来告老还乡,这里应该是很热闹就是了。


    一定不会让他们像二房的兄弟一样的。


    他把书扣在脸上,往躺椅上一躺。


    耳中听着沈寄和小朵朵说话,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秋高气爽。


    沈寄瞅瞅日头,觉得不用找东西给他搭上也就不去管他了。


    其实不要总是去想无聊啊,不能自由出门,不能谈笑,关键不能那啥,这日子也还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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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下头继续剥葡萄给小朵朵吃,朝她比了个‘嘘’的动作。


    小朵朵便跟着学,然后果真就不说话了。


    等沈寄把葡萄喂到嘴边,才张开小嘴含进去,过了一会儿再把葡萄籽吐出来。


    真是可爱毙了,她的小芝麻一定也这么可爱的。


    魏楹的书从脸上滑落,沈寄眼明手快的接住然后放到桌子上去。


    见他眉舒眼松的,嘴角还带笑,也不知梦到什么好事了。


    一旁小朵朵也跟着泛起秋困来,沈寄便让挽翠抱她下去睡午觉。


    等到人都走了,她走过去,拈起毛笔蘸了墨汁。


    然后走到躺椅前,准备在魏楹额头上写个王字。


    嘿嘿,还可以两边各画三撇胡子。


    她笑得奸猾,岂料刚站到魏楹身前,准备往他额上落笔。


    他就睁开了眼,“你想干什么?”


    拿着毛笔对着他的额头,还笑得一脸奸猾,这好像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沈寄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躺在躺椅上的人已经变成了她。


    而魏楹则笑吟吟的站在旁边,从她手里取走了毛笔。


    然后,在沈寄额头上画了一朵花。


    沈寄百般挣扎,不想让笔落到自己额上。


    可是气力不如人,还是被魏楹得逞了。


    最过分是,画完了他还按住沈寄的双肩不让她起身。


    一边往她额头上吹风,要把那墨汁吹干。


    “别乱动,看回头弄花了。”


    等到干了他才把沈寄放开,“嗯,不错,我的工笔花鸟这些年还是大有进步的。”


    沈寄偷鸡不着蚀把米。


    直接推开他,跑到池边去照水面。


    “小寄,你脸上长了朵花,确实很美。可也不用特地去水边照吧。”


    魏楹声音里满是笑意,好在他只是假寐。


    不然回头一觉醒来,还不知脸上会多了什么。


    沈寄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么,我这就叫临水照花人。”


    魏楹含在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沈寄恨恨的用手绢蘸了水擦拭额头。


    好在墨汁刚干,很轻易就擦掉了。


    “你本来想给我画什么来着?”


    “在你额头画个王字,然后两边各添三个胡须。”


    魏楹撇嘴,“幼稚!我看你是近来跟小权儿还有小朵朵玩多了,心智都退化了。”


    “你以为在人额头上画朵丑不拉几的花很成熟?”


    魏楹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梦到什么?”


    “你睡着了?”


    “假寐,也做了个很短的美梦。”


    原来是做美梦了,怪不得笑成那样呢。


    “我梦到就在这院子里,你带着咱们的儿子女儿一起玩耍。”


    沈寄心头呜咽一声,小芝麻、小包子。


    嗯,还有眼前的芝麻包子加上自己,那可真是一幅很美好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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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过去重新提笔蘸墨。


    魏楹误以为她要报复,脚步转了方向准备往外挪。


    沈寄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幼稚啊?喏,把你刚梦到的场景画下来吧。”


    嗯,这主意不错。


    魏楹铺开纸接过笔,当即下笔不停。


    沈寄在旁边看着,首先是她在他笔下成型。


    就坐在躺椅上,然后是她膝上的胖娃娃。


    魏楹则坐在旁边抚琴,和她含笑对视。


    又出来一个女娃娃,也坐在躺椅上,斜斜靠着她。


    又出来一个男娃娃,站在石凳子上伸手去够葡萄。


    又出来一个,在池边看水里的鱼……


    “停!”


    一口气魏楹就画了八个娃娃,有大有小,有儿有女。


    沈寄赶紧喊停。再画下去还得了,那不成百子图了。


    “你当我是那啥啊,生这么多!”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魏楹正了正脸色,坐回躺椅上去看书。


    沈寄则不动声色的将图纸收了起来。


    方才的嬉闹,就是自家的下人也不方便看到。


    不然,就算闲话不传出去,别人心里也是要觉得两人不孝的。


    好在魏楹虽然信奉儒家,但是并不是完全的盲从。


    否则,这守孝期间连私下里说笑一句都不行就更惨了。


    不过,有相同看法的人不多啊。


    所以就像方才这样,也是必须背了人行事。


    进来的是洪总管。


    他得到允许进来,眼底有一抹喜色。


    沈寄问道:“二房又出事了?”


    “是,奶奶猜得没错。二爷把魏植的头打破了。”


    见血了!争家产争得见血了。


    沈寄兴致勃勃地问:“现在呢?闹大没有?”


    洪总管摆头,“是回到天星园才打起来的,二夫人立即关了大门。好像是二爷把要去找岳家求助的魏植拦住拉了回来,两人产生了口角。然后说着说着就开打了。二爷被摁道地上,随手拿起手边的什么东西往魏植头上一砸就开瓢了。”


    真是喜闻乐见!


    魏楹道:“肯定是魏枫说了什么,魏植不服,然后提起他给生父灌药的事。两人这才打了起来t?。”


    有些事情即便没有人证物证。


    但是仅凭二老爷中风中得蹊跷,有时候魏枫对魏植不得不忍让。


    二夫人折腾林氏,不让她的人回林家通风报信也可以推测出来。


    只有二老爷是被魏枫亲手灌药害成那样才说得过去。


    魏植的头很快被请来常驻天星园,看顾二老爷的大夫包扎好。


    从来没有吃过皮肉之苦的魏植不时呻吟出声。


    二夫人再是之前有些不待见小儿子,可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又从小娇惯着长大的。


    看他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由得心疼,对着魏枫恼道:“这是你的亲手足,你怎么能把他的头给砸破了?”


    “他巴不得打死我,好独吞家产!”魏植捂着头说道。


    魏枫最近一直烦得很。


    自从那天的事被亲兄弟看到,如今又明里暗里的要挟自己,他就一直很烦。


    只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一则那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打小跟在自己身后叫‘哥哥’;


    二则,那可不是庶出的兄弟,是一母同胞。


    真要把他砸出了好歹来,母亲断不能饶了自己。


    第 227 章


    “谁想打死你了?是你骑坐在我身上, 我不过是失手。”


    “那也是因为你踩着我在人前得面子。”


    “都给我闭嘴、闭嘴!我怎么会生出你们两个孽障来。”二夫人拍着桌子怒道。


    末了也不由想到难道真的是报应。


    她看向一旁的汪妈妈,这是她的头号心腹。


    从做姑娘的时候就跟着她,一路风风雨雨二十多年了。


    汪妈妈自从‘胡姨娘’出现后就一直有些精神不好。


    虽然已经知道那女鬼多半是人假扮的, 而且就是梨香院搞的鬼。


    但是她心头还是忍不住惴惴不安。


    因为当年正是她把毒药亲手灌进胡姨娘嘴里的。


    汪妈妈心头很怨二老爷,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好色引起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今这样的局面,二夫人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的好日子, 二爷、三爷就要骨肉相残了。


    想到这里, 汪妈妈真恨不能亲手掐死二老爷。


    看到二夫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有些凄然无助, 汪妈妈心头一酸。


    见那两兄弟虽然不说了, 但还是彼此像斗鸡一样的对视着。


    汪妈妈不由道:“二位爷, 你们都是老奴拉扯着长大的。就听老奴多嘴一句可好?”


    汪妈妈在天星园还是有些地位的。


    听她这么说, 又看到二夫人眼中含泪。


    魏枫、魏植终于泄了些气,“汪妈妈请讲!”


    “你们都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见你们为了家产争成这样,她心头该有多难过。你们怎么就忍心?你们这样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二夫人低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好好的一个家这就四分五裂了。报应, 都是报应啊!


    魏枫和魏植慌忙过来认错。


    这一次两人在汪妈妈的调和下算是勉强重归旧好。


    二夫人望着他们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夫人, 二位爷还是顾着您,顾着兄弟情谊的。”汪妈妈劝慰道。


    “唉,一次倒还可以。可是如今家产怎么分都分不平了。两兄弟的疙瘩在心头会越来越大的。”


    魏植知道了这件事, 又有林氏撺掇, 定然不甘心只要一半。


    魏枫是名正言顺二房的儿子, 又听自己吩咐做了那样的事。


    如果得的反而不如兄弟, 肯定大为不满。


    就是平分两人也都不会满意, 如今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自己明知道事情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却毫无挽救的办法。


    这一架打下来, 外头幸灾乐祸者众。


    宋氏和林氏可都是气坏了。


    尤其是林氏,拿着东西就往头上砸这是要下毒手, 是要灭口啊!


    而宋氏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再见到林氏就有了舌头短三寸的感觉。


    而二夫人,这回是真的病了。


    两妯娌因此便多了许多见面的机会。


    不过也因此,魏枫魏植打架的事暂时平息了下去。


    魏楹背着手说道:“嗯,火候到了。以后二房的事我就彻底丢开不管了。总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了他们身上。”


    沈寄心头欣慰,她是有点怕魏楹一门心思就扎进报仇里去了。


    现在能及时收手当然是好的。


    左右二房不和的苗子已经埋下,日后还有的闹呢,只会愈演愈烈。


    他们再一直关注着就有些浪费心神了。


    此后的日子,二房稍微消停了一阵。


    但是等到一年孝期将满的时候,又闹上了。


    当然导火索还是家产。


    孙子守孝一年,魏楹可以准备上京的行囊了。


    魏枫也就可以到江南去接管那些私产了。


    魏植其实是早就离开的了。


    但是二夫人一直缠绵病榻,他便动不了身。


    而且,二夫人也没有发话让他去江南接管产业。


    她始终没有找到一个能让两个儿子都满意的分配比例。


    也就是这一块心病,让二夫人的病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沈寄也去‘探过病’,亲眼看到她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脱形了。


    打蛇打七寸,魏楹只是让人在魏枫、魏植身边点了些小小的火,然后利用人性的贪婪让这把火渐渐燎原。


    让二夫人的两个儿子相斗,这正是她的命门。


    看来,再是精明强干、智计百出也是避不开这样的打击啊。


    当时,听说她病得实在厉害,旁人纵有心也要顾忌着梨香院。


    所以,竟然是病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一个人上门探视。


    就连二夫人的娘家听说了魏家宗族大会的内容,也表示和二房划清界限,并没有人上门来探病。


    魏枫亲自去请,他舅母、姨母都不肯来。


    他姨母还怪责他们害自己在夫家丢尽了颜面。


    所以,最后去探望,还是沈寄提出来的。


    当然,她没安好心。


    就是想去看看二夫人到底病成什么德行了。


    五夫人、六夫人也有此意,积极响应。


    于是再叫上四夫人、十五婶等人,大家就一起去看了看。


    当然,沈寄和五夫人、六夫人面上还是没有流露丝毫幸灾乐祸的。


    魏枫宋氏面对她们的到访也只得道谢不已。


    而因为二夫人一场大病而被迫停息的兄弟争斗,一直只是表面的平静。


    时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事没闹出来,小摩擦却是不断。


    两兄弟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如今快到一年期满除服的当口,自然就被提上日程了。


    至于还病着的二夫人,她刚病的时候魏枫和魏植感触很深。


    但如今她一直起不来身,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反正起不了身的也不只她一个。


    而且,父亲还是在母亲的意思下变成这样的。


    两人甚至隐隐觉得如果母亲就这样退了下来,把铺子全权交到自己手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铺子究竟交给谁,这是个问题。


    梨香院里,沈寄极力压抑着欢喜,指挥丫鬟们打包行囊。


    终于快要离开淮阳过正常的日子了。


    这一次大仇得报,解了魏楹的一个心结。


    现在终于要离开这个沉闷的地方,沈寄实在是说不出的高兴。


    过去的一年,她真的是憋坏了。


    这回,除了原本老宅的仆人和留下照管淮阳这边所有生意的庞管事,其他人她都要带走。


    包括前几日就把小杂货铺打了出去的阿玲。


    阿玲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把魏楹交代的事办妥了。


    徐方等人当然知道她是沈寄从前的贴身丫鬟,还是很得看重的那种。


    他们虽然有防备,但肯定是没有恶意的。


    之前也曾受过差遣去帮助长得像穆王的少女,而这回这个魏夫人,是最可能是正主儿的。


    他们几个师兄弟都是凌云在满天下找小郡主的过程中捡回来的孤儿。


    师尊如父,有命自然不敢不遵。


    而且,这里头还是托了小郡主的福。


    所以每次被派出去帮助可能是小郡主的小姑娘几人都非常的上心。


    可是这一回,除了提供了些好药材,徐方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对于阿玲在街角开杂货铺,他虽然明知道是试探,但还是格外关照。


    在本地的地痞不知道这个店和魏家族长有关联,来收保护费的时候,就是他挺身而出解决的麻烦。


    时日久了,大家自然而然就混熟了。


    当然,是和管孟混熟。


    阿玲是女眷,和她混熟的也就是徐方的媳妇儿而已。


    徐方等人也想多知道些沈寄的t?事,好判断她到底是不是小郡主。


    而管孟、阿玲则是受了魏楹的嘱咐,搞清楚对方和岚王府到底有没有关系。


    据阿玲的回禀,说徐方似乎跟岚王府并没有直接关联。


    然后,十五叔又托江湖上的消息贩子查到了徐方的来历。


    顺藤摸瓜找出了凌云。


    魏楹据此也推断出了正确的缘由。


    “魏大哥,你是说我可能比国公府的小姐出身还要高?”沈寄瞠目结舌。


    “当然,也只是猜测而已。”


    事情跟岚王没有直接关系,来人是凌云的徒弟。


    还有之前太后、皇帝的态度,魏楹猜到可能沈寄是穆王的遗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手心有些发热,便伸出来两手对搓了一下,这和他从前猜的正好对上了。


    他一直就认为沈寄不可能就是一个农夫的女儿。


    她的相貌,她的见识,她的气度都不太可能。


    沈寄很冷静,不管原身是不是,反正她不是。


    她就是个换了芯子的冒牌货。


    她幽幽的看着魏楹:“你很高兴啊?”


    虽然她也希望原身有个好出身可以帮到魏楹,更加可以让自己更好站住脚。


    但是,看到魏楹喜形于色心头还是有点不舒坦。


    魏楹反应过来,到她身边坐下,“你要真是穆王遗孤,那当然是好得很的一件事。你也知道,我一心谋求上进,这样的踏脚石要是真有,我当然不会拒绝。”


    这话说得够坦诚!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他一味清高,在官场是不可能真的混出头的。


    他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野心,不然当年也不会去谋求石府的榜下点婿了。


    如今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不高兴难道还要难过么?


    沈寄觉得自己应该庆幸,魏楹在她面前是没有一点防备和隐藏的。


    “可是,这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你就不是什么郡主,那也一样是我媳妇儿啊。我最高兴的是,这样一来,你不就成了岚王的亲堂妹了么。这真的是太好了!再好没有了!”


    沈寄释然,随后道:“你收敛点,回头被人说你看着要除服,结束孝期了就喜形于色,笑出声来。我看你怎么办。”


    这下就说得过去了,为什么太后待她如此亲善。


    为什么日理万机的皇帝都被她撞上了,还一副逗弄晚辈的模样和她说话。


    为什么长公主要送她名贵的见面礼。


    为什么那个公主的儿子后来竟然没有来找麻烦。


    为什么会有人到华安去查她的来历。


    原来自己不是还珠格格,却可能是王爷的遗孤。


    魏楹醒过神来,方才的消息太让他高兴了,一时有些忘形。


    好在这会儿说的是私密事,屏退了下人,让他们远远儿的在外头守着。


    不然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他们怎么不跟我相认呢?”沈寄疑惑的道。


    魏楹想了想,“可能没有证据。皇家要让你认祖归宗肯定是需要证据的。就像我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祖传玉佩。如果没有这个,我再长得像我爹也没用。”


    原来如此啊,沈寄两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我要是有这种宝物还用得着去卖身葬父啊?”


    魏楹背着手走来走去,“没有也有没有的好处。不能认回你,那么太后和皇上就会对你格外怜惜,尤其穆王又是为国尽忠才战死的。”


    沈寄挠挠头,“你倒是直接就肯定了?”


    第 228 章


    魏楹过来, 看左右无人便亲了沈寄的脸蛋一口,“我早就觉得你必然出身不凡了。”


    憋了一年多了,苦死他了。


    还好还好, 马上就除服了。


    要说魏楹是认定了这点然后投资, 那说不过去。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这个猜测是真的。


    而且,就算是真的, 谁知道有没有被人认出来的这一天?


    所以当初他放弃石小姐, 娶沈寄为正妻是真心诚意的。


    沈寄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魏楹这么不遗余力往上爬的人, 做出当初的取舍多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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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看看吧。没有证据, 谁知道是不是。”


    到了日子, 魏氏的孙辈统一在祠堂除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之后他们这一辈就可以不用再守孝了。


    不过魏楹和沈寄也并没有换成鲜色的衣裳。


    不但他们, 就连除服之后跟着他们上路的魏柏和小权儿也没有。


    魏楹上京谋求起复,魏柏也是要去谋求官职。


    四老爷和四夫人郑重其事的拜托了魏楹。


    他身为长兄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小权儿则是一早说好跟去见世面的。


    他后来知道要和爹娘分离就有些不想去了。


    是十五婶做了好些日子的思想工作才把他说通的。


    这会儿他就站在小船边上,看着岸边的父母不断的挥着小手。


    直到人看不见,沈寄才牵着他进舱房去。


    “小权儿好勇敢, 都没有哭。”


    这一路上京, 倒不用像从前那般赶时间了。


    所以魏楹让人去包了一条船,一家子连着下人都走水路进京。


    这样人不用那么辛苦。


    船很宽敞,有十几间舱房, 四百两包下来。


    下人搬了不少菜肉上船, 完全可以在上头过日子。


    小权儿挺了挺小胸膛, 小脸上一脸的严肃, “好男儿, 志在四方!”


    魏楹和魏柏都大声笑了出来。


    他们憋了一年, 今天除服了, 终于可肆无忌惮的笑出来。


    是以都没有压抑。


    小权儿有些羞恼,决定不理大哥和六哥了。


    他靠进沈寄怀里, 沈寄便剥了甜甜的橘子喂他。


    他吃下去之后,想起一件顶要紧的事。


    于是开口道:“大哥,我有件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魏柏又笑了出来。


    魏楹也忍笑道:“什么事情,你说?”


    沈寄也诧异的挑眉。


    “我想跟大嫂一起睡。爹爹说这件事直接和大哥商量就好。好不好嘛,大哥?”


    “不好!就你这样,还好男儿呢。你多大了你,虚岁五岁了是吧。谁五岁了还非要挨着大人睡的。你不会还要尿床吧?”


    魏楹一脸疑惑的看着小兄弟。


    “才不会呢,人家早就不尿床了。”小权儿拉着沈寄的手,眼巴巴的。


    魏柏起身到甲板上看风景去了。


    他怕魏楹把人塞给他,所以干脆溜之大吉。


    沈寄想着小权儿初次离家,便道:“要不”


    “这事没商量。”魏楹斩钉截铁的拒绝。


    看小权儿一脸的失望,终于大发慈悲道:“最多让你和做饭的方妈妈一起睡。”


    小权儿想了一下方妈妈满脸的褶子摇头不肯。


    他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得逞了,大哥是说一不二的,说不让他和大嫂一起睡就不让。


    不过现在这个陪睡人选听来还有商榷余地。


    想了想委委屈屈的说道:“要不,我和季白一起睡吧。”


    一旁的季白听到自己被小爷点了侍寝,而且还是这么退而求其次的委屈模样。


    立马心头也跟着委屈了。


    然后就见到自家爷点了点头,“好吧,看你第一次出远门的份上。”


    魏楹一行人是除服礼之后直接上的船。


    中午是在船上吃的鱼头火锅,很是鲜美。


    沈寄前世曾经坐轮船旅游过,此番坐这人力的船又是一番滋味。


    这会儿是夏天,坐在甲板上吹河风很是舒服。


    旁边一只小手拽住她的袖子,小权儿嘟囔道:“大嫂,头晕、站不稳。”


    沈寄看他小脸有些发白,赶紧把他抱到怀里。


    知道他可能是晕船了。


    “不怕啊,头一回坐船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


    “嗯。”


    沈寄再一看,魏楹还好。


    毕竟他当初游学三年,船肯定是早坐惯了的。


    魏柏的脸也有些白,站起来道:“我也头晕,大哥大嫂,我回舱房去躺会儿。”


    沈寄瞧他走得不大稳当,便让刘準过去扶他一把。


    自有跟他出门的贴身丫鬟跟去照顾。


    魏柏从前一直都关在淮阳老宅埋头苦读。


    虽然出过远门上京赶考,但是都是坐马车。


    所以,这也是他头一次长途坐船。


    魏楹吩咐人找了腌制的话梅出来。


    送一些给魏柏,剩下的就放在小几上让沈寄和小权儿吃。


    吃这个可以防晕船。


    小权儿含着话梅躺在沈寄腿上听她唱歌。


    沈寄听说听些音乐也可以减轻晕船的症状,便哼淮阳小调给他听。


    小权儿开始觉得难受,后来就慢慢露出了笑容。


    笑着说:“舒服多了!”


    也不再躺着了,直接在沈寄腿上坐了起来,靠着她看两岸t?青山往后跑。


    “那就好!”沈寄喝了一杯蜂蜜水润嗓子。


    魏柏还好,那已经是大人了。


    小权儿可才四岁,她们负有照顾之责。


    旁边阖着眼听曲子的魏楹睁开眼道:“没了?”


    沈寄朝旁边的琴架一努嘴,“你弹首曲子给我们听吧。”


    “好!”魏楹爽快的答应,坐了过去,“想听什么?”


    沈寄想了想,“这时辰,弹《渔舟唱晚》吧。”


    船上的厨房里,已经在开始准备晚饭了。一阵阵的饭菜香传来。


    小权儿听了一会儿坐不住,“我去找小朵朵玩。”


    “好,去吧。”


    小权儿便抱了一小罐话梅,由季白领着到舱房去找小朵朵去了。


    魏楹看着沈寄笑笑,手下指法一变就换了一首曲子。


    沈寄听了听,是《凤求凰》。


    她笑着拿宫扇半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眼。


    琴声传进舱房,魏柏幽幽叹口气。


    他这回上京,一是要谋求一个合适的官职,再有就是要和母亲之前看好的那位王姑娘成亲。


    母亲已经把诸事都托付给了大嫂,大嫂满口答应一定给操办一个热闹的婚礼。


    不知道王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啊,他们日后能像兄嫂这么琴瑟和谐么?


    晚间临睡前,小权儿恋恋不舍的被季白带出去。


    不时回望沈寄,希望她开口把自己留下来。


    沈寄只能忍着笑低下头去,当没看到。


    方才季白说挽翠让她把小爷带过去她一并照看,说担心季白照顾不好。


    沈寄想了想便同意了。


    季白白日带着小权儿玩耍还行,晚间照顾孩子还真是没经验。


    而且流朱、凝碧采蓝都比她大,她被惯得就跟小孩儿一样。


    远没有沈寄十二岁时的成熟。


    所以真要把人交给她照顾,沈寄也不放心。


    现在挽翠把责任接过去,自然再好没有。


    魏楹也觉得挽翠再是知情识趣不过,这样晚上便完全可以不用分心。


    魏楹把门合上,然后笑着走回来,“小寄,我们也早些休息了吧。”


    沈寄点点头。


    她钗环已卸,褪了外衣便钻进被窝躺下。


    魏楹便将烛火熄灭了也上床来。


    直接就钻进了她的被窝,嘴里嘀咕道:“等了好久天才见黑。”


    沈寄闷笑出声,小夫妻俩一年半没有亲热过,这会儿自然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所以,魏楹怎么可能答应让小权儿睡在这里?


    用他的话讲,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他的儿子已经小了一两岁,再拖下去可不行。


    要是十五叔当年不吵着要睡爹娘中间,他搞不好也要大个一两岁。


    沈寄扑哧一声笑出来,“大个一两岁那就不是你了。”


    她这会儿正躺靠在魏楹身上,魏楹则靠着柱子,两人身上都有些汗津津的。


    魏楹只觉身下又是蠢蠢欲动起来,于是在沈寄耳边道:“再来!”


    “嘻嘻”


    好在是将整艘船都包了下来。


    舱房隔音也还好,所有伺候的都是自家下人,倒也不用太过不好意思。


    外头流朱候着,等着听里头的吩咐。


    直到夜半才听到叫人、要水的声音,她便起身去叫人抬水进去。


    次日清晨,挽翠起身去看小权儿和小朵朵醒了没有。


    两人并头睡得正好。


    小权儿的小拳头压在小朵朵脸上,小朵朵的脚丫子则搁在小权儿的肚子上。


    此时他们一个四岁,一个三岁。


    男女七岁不同席。


    所以,他们睡一处正好,方便挽翠一并照顾。


    她笑着将小朵朵的脚丫子轻轻拿了下去。


    挽翠知道今早爷跟奶奶必定不可能早起,午饭前能起身就不错了。


    所以,她一定得照看好小爷,省得他去吵奶奶起床。


    只希望小少爷或者小小姐赶紧来吧。


    那些总在背后说奶奶不能生养的家伙,也就可以闭上嘴了。


    对阿玲来说,沈寄教了她许多。


    让她可以从一个毫无自主、用一文钱都得伸手跟继母讨要的无助小女孩,成为今日能开一家铺子当老板娘。


    所以她对沈寄十分感激。


    而挽翠,在林府那样的环境长大,眼见着一起成长起来的、稍有姿色的姐妹不是被老爷占去就是被少爷毁了清白。


    她能被沈寄挑中离了林府。


    如今嫁给一个懂得珍惜她的男人,一个月领着四两月钱做管事妈妈。


    她的心思和阿玲便是一样的。


    尤其当日梨香园前院的林氏生了闺女被二夫人嫌弃,她可是亲眼看到了的。


    她生了小朵朵,婆婆也不敢摆脸色。


    不都是奶奶在给自己撑腰么。


    两个人都对沈寄有着朴素的、类似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情。


    这一点更甚于流朱、凝碧、采蓝、季白四个小丫头。


    所以,之前沈寄肚子没有消息,后来还诊出了宫寒之症,她们都十分的担忧。


    好在爷一直都不离不弃的。


    这次老太爷的孝期过了,奶奶的宫寒也治断根了,希望能早日怀上吧。


    小权儿坐起来揉揉眼眶。


    等他醒过神来,看到挽翠闭着眼、双手合十,嘴里不断的祷告不由好笑。


    他转头伸手去戳小朵朵的脸,“起床了,太阳晒屁屁了。”


    小朵朵不情愿的扭了扭身子,挽翠听到声音忙睁开眼,“小爷,要不要更衣(上厕所)?”


    小权儿点点头,挽翠便抱了他去。


    回来后把小朵朵也叫起,然后给二人穿衣服、洗漱。


    “小爷就跟小朵朵一起吃早饭,好不好?”


    小权儿点头,“好吧。”


    他发现跟小朵朵一起也蛮好玩的,便不再那么黏着大嫂了。


    挽翠见状松了口气,就怕这位初次离家出远门的小爷一直把奶奶黏着。


    第 229 章


    当天沈寄和魏楹的确是睡到吃中饭前才起身的。


    其实沈寄早就想起了, 只是被魏楹缠着,又努力耕耘了一番。


    起身的时候她只庆幸没有长辈同行。


    魏楹又是老大,无人敢教训。


    可是看看半夜才换的床单又成了那样, 她还是禁不住赧然。


    凝碧带着人麻利的收拾了下去, 又铺上了新的。


    小权儿一直被挽翠哄着玩耍,季白也被叫过去陪着他跟小朵朵玩。


    几个丫头都盼着沈寄赶紧怀上, 配合十分默契。


    后来眼见小权儿玩得有些不耐了, 又让刘準带着小厮领着他到甲板上打拳去。


    小权儿昨天还站不太稳当, 今天便跟着刘準学怎么在甲板上蹲马步, 玩得不亦乐乎。


    至于魏柏, 今天晕船的症状也好了不少, 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看。


    结果也被小权儿拉过去,要他一起蹲马步。


    他坚持不住,可是想着魏楹说的当官也是件行万里路的事,可别以为只是坐在官衙里。


    不但是赴任需要万里关山, 就是在任上也需要时时出去查访探看, 便咬着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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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行得并不急。


    有时候船行至大的城镇,遇上有名胜古迹的,一家子便靠岸下船游玩, 品尝当地美食。


    沈寄跟魏楹难得有这样的好时光, 自然珍惜。


    很少出门的魏柏和魏权自然更是稀罕。


    一路拖拖拉拉的走了一个多月, 这才近了京城。


    正好把最热的时候都躲了过去。


    “到京城了, 走, 下船。”


    魏楹当先下去, 然后是沈寄拉着小权儿。


    最后是魏柏, 下人们则忙着抬行李。


    顾妈妈等人收到信,早安排了人和马车来接。


    小权儿一路稀奇的看着。


    京城比淮阳自然大多了。


    要不是一路下船游览了不少大城镇, 他这会儿还得更惊奇。


    小家伙笑嘻嘻的道:“这就是世面。”


    魏楹扑哧一声笑出来,“没错,这就是世面,你现在见着了。”


    他盘算着回头是请西席,还是干脆把这小弟弟送去书院。


    见世面归见世面,也不能耽误了正式的开蒙。


    至于六弟,则要带着到处去拜访同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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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让这小子还是那副冲动正直的德行,不然日后还不知吃多少亏呢。


    不过,师傅引进门,修行还得靠个人。


    最后他能在官场混成什么样,还是得靠他自己修炼。


    马车在魏宅停下,沈寄牵着小权儿下了车,“看,小弟弟,到家了。”


    小权儿里里外外参观了一番后小声道:“比梨香院小。”


    “京城的房价可比淮阳贵多了。这是城边上,回头大嫂领你上城中心玩去。”


    如果真像魏楹推测的,她是穆王遗孤。


    没准还真能把人带到皇宫去见世面呢。


    这一趟回来,徐方等人也是一道坐船回京,只是t?各人包各人的船而已。


    魏楹当时笑道,这回可省了雇保镖的银子了。


    混熟了,魏楹还请人过来喝酒谈天说地。


    自己也和魏柏跑到徐方他们船上去过,方才在码头才彼此道别的。


    自从做出沈寄的身世猜测,魏楹就跟她讲了不少关于穆王的事。


    那可是皇族一员骁勇的战将,镇守边关、慑服四夷。


    惜乎有内奸以致城门失守,杀敌力竭后他自刎而亡,而身边的外室则服了毒。


    当时,破城的敌将敬服他死而不倒,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而当今的皇帝更是一再追封。


    只是可惜穆王没有子嗣,之前过继的嗣子也夭折了。


    所以,如果沈寄真的是穆王血脉,一定会备受优待。


    就算明面上不可能有郡主名分,但暗地里待遇只会更好。


    可是,没有证据,到底是不是还真是说不好呢。


    沈寄告诉自己千万别指望太大,不然将来岂不是失望更大。


    魏柏还是照旧安排在客院。


    因为他将来是在何处还不知道,所以即便要成亲,也没有必要花费巨资在京购房。


    毕竟,家里虽然有几万两家产,但大多是不动产。


    能拿出来的现银不多,还需要留着一些做流动资金。


    所以,银钱还是得算计着花。


    再说成亲不是还得大笔支出么。


    他们这座小宅子都花了五千两才置办好。


    那是因为魏楹当时是做京官,如今他们能在京城呆多久也不知道呢。


    魏柏花这笔钱就不值了。


    所以沈寄直接就把事揽了过来,说让新人在他们府上成亲就是。


    银子留着日后到了任上再操办家当不迟。


    这么近的血缘,要是她不这么做,就该有人说了。


    何况四叔、四婶人还不错,魏柏本人也挺好的。


    能想着因为她受了欺辱,就到宫门前敲登闻鼓、替她出气的小叔子,值得她这么对待。


    这一回,沈寄可比上次被二夫人算计着出钱、出力,给魏植办喜事乐意多了。


    再说,她这么做了,日后有事四夫人自然会投桃报李。


    至于小权儿,就安置在主院和他们同一进院子就好。


    他这个年岁,完全是不必避嫌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的乳母、小丫头其实也是一并带着来的,只是沈寄看着有些不太得力。


    所以一路上都是让挽翠照管的。


    现在也一并安排了过去,又把家里得力的人拨了几个过去。


    沈寄手头有四婶给的一万两筹办婚事的银子,还有五千两用作各处打点用的。


    沈寄估摸四房的现银也就两万两左右,这就差不多掏空了。


    不过如今,这些都先可以放一放。


    好好休息两天再说,然后再各处去送土仪。


    回头魏楹把魏植带着四处拜访,她就领着小权儿到处去看亲朋好友的好了。


    小权儿说这里没有梨香院大。


    这是真的,最多只有一半。


    不过在沈寄心头,除了华安那个破旧的篱笆围起来的院子,也就这里才是她的家。


    淮阳始终让她感到压抑,回了京城自在多了。


    晚间沈寄还颇有兴致的亲自下厨,做了拿手好菜招待两位小叔子。


    小权儿不住说好吃,比平日里多吃了半碗饭。


    吃过了饭略坐坐,沈寄便牵着他去消食去。


    “大嫂,我想爹跟娘了。”


    这个是难免的,“等到他们守完了孝就会来接小权儿了,很快的。”


    爹娘要在家守孝,这也是小权儿同意离家的一个重大原因。


    那种泯灭人天性的守孝,沈寄都受不了。


    更不要说小权儿这个小娃儿了。


    只是,兄嫂再亲近,终究是替代不了爹娘就是了。


    “嗯。”


    “等休息好,大嫂就带你出去玩。京城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


    沈寄一向喜欢出去寻觅美食。


    而且这回有正当理由,更是可以时时出去再好没有。


    “大嫂,小方妈妈说你就要给我生侄儿了,是么?”小方妈妈是说的挽翠,至于方妈妈则是她婆婆。


    “也许快了吧。”


    还不知道魏楹这一回会去哪里呢,这个孩子又会生在哪里。


    如果起复得快,应该就是生在他的任地。


    可要是慢的话,搞不好她到时候怀着身孕,就不好跟去了。


    生下孩子也得等到差不多半岁才好上路。


    那就又是一场别离。


    晚上沈寄问魏楹,“你想留下来做京官么?”


    魏楹想想,“得先看看京城的态势,再去谋起复的事。储位还是没有定,最好还是能放外任主政一方。不过,这也不能完全由得我。”


    还得是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外任,不然也得被那些皇子盯上。


    沈寄便起身把账本拿出来翻,“嗯,咱们家现在现银不缺。如果你需要拿出一两万弄个好位置,还是不怎么吃力的。再多的话,也能想办法。”


    魏楹点点头,“嗯,那就好。”


    到处的庙都需要烧香啊。


    他之前是五品,要谋到一个五品的好缺,当然花费比魏柏要多多了。


    不花银子,那就肯定没有好位置。而且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手头有银子的都不会吝啬。


    毕竟,很多时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明日我去凌一书院拜访裴先生,你一同去吧。”


    “好啊,有五年多没见过裴先生跟裴师母了。”


    沈寄想到那个端方博学的老先生,和端庄贤淑的师母,也有些想念。


    不过他们和魏大娘一样,也是认为自己的出身跟魏楹不匹配。


    虽然旁的人怎么看,沈寄不是太在意。


    不过,如果她真是皇家血脉就好了。


    裴先生半年前接了京城凌一书院的聘书,举家迁入京城。


    他入京后曾给得意门生魏楹去过信,所以魏楹才会才一回京就要去拜访。


    遣去送拜帖的小厮回来说,裴先生说明日在书院等着爷。


    送裴先生的礼物是在淮阳就准备好的。


    有淮阳的土仪还有裴先生喜欢的名人字画。


    沈寄便让人取了来,看过盒子并没有什么破损,便放在一旁。


    流朱笑道:“这些礼物都是装箱放着的。小厮们搬抬的时候再是小心不过。奶奶放心好了。”


    “嗯。”


    翌日到了约定时辰,魏楹和沈寄领着小权儿往书院去,魏柏则自去寻他留京的同年联络感情。


    裴先生一家就住在书院背后一处小院子里。


    算是书院给教习的宿舍,住一家子略显逼仄。


    这次上京,他的儿女也随行。


    长子裴钰也有心参加科考,这也是裴先生接聘书的重要缘由。


    京城怎么都比华安府更适合备考,这里尽有饱学鸿儒可以求教。


    还有次女裴珏也一同上京。


    裴钰今年十九,也已是举人,只待两年后下场。


    同行的还有他的新婚妻子黄氏。


    裴珏今年十六,已经订下亲事。


    魏楹向裴先生行了师徒大礼。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是一路引领他前行的老师。


    又给裴师母行礼,沈寄也在后跟着。


    然后再和裴钰、黄氏、裴珏相互见礼。


    留了那三个男人在外头说话,沈寄跟着裴师母进去。


    除了初次见面的黄氏,沈寄与裴师母还有裴珏都是极熟识的。


    她还跟着魏楹在裴家住过不短的日子呢。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的身份还是魏楹的丫头而已。


    不过如今她既然成了魏楹的妻子,裴师母和裴珏的态度自然是跟着改变。


    裴师母当年曾经不只一次惋惜过,裴珏比魏楹小了八岁之多。


    在魏楹十八九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要不然以裴先生和魏楹的师徒情谊,也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倒是裴先生对这个学生看得很透,说他心在九重、有云霄之志,自家女儿和他不匹配。


    一是身份不匹配,他再是受魏楹尊敬终究只是个布衣。


    而魏楹的才学青出于蓝,注定会金榜题名;


    二则,女儿随他,心有闲云野鹤之志,和魏楹的志向是背道而驰的。


    第 230 章


    如此一说, 裴师母才死了这条心。


    后来接到信知道魏楹中了探花,却娶了沈寄为正妻,她愕然不已。


    不过她是聪明人, 今日面对身份变了的沈寄, 言谈十分的得体。


    裴珏比沈寄小两岁,只是一个是从小努力挣银子给自己赎身。


    一个虽然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却也不曾吃过什么苦头, 两人完全没有投机的感觉。


    倒是黄氏见了沈寄之后, 觉得她能从一个丫头到如今非常的不容易。


    而她自己也面临一旦将来夫婿考中, 从普通妇人到官眷的转变, 她心头略有些怯。


    因为她爹也只是一个私塾先生。


    所以既担心夫婿考不t?上, 又担心他考上了另攀高门。


    未见面之前,沈寄和魏楹的故事就给了她不少感触。


    所以今日见到本人,对沈寄莫名便有一份亲切感。


    外头裴钰对魏楹说道:“师兄做官之后,不忘华安的乡亲, 年年资助。小弟真是佩服得紧。”


    说起这个, 裴先生也觉得魏楹做得不错。


    魏楹笑笑:“其实这些从一开始就是内子在做。我主外她主内,这些事情从来都不需要我操半点心。”


    “哦,原来如此, 那嫂夫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裴先生捻捻胡子, 其实当年他也怀疑过沈寄的来历, 谁家丫头能是那样的?


    后来问及魏楹, 魏楹见先生有同样的疑问, 便把自己的怀疑也说了。


    而且今日一见, 沈寄虽然不说变化有多大吧, 但是气质显然又更上一层楼了。


    再看魏楹的模样,也不像是为她脸上贴金, 矜持中有点些微的赧然,为自己一开始没想到这么多而赧然。


    更多的是小得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我媳妇儿多大方,行事多得体。


    如今的魏楹,也只有在裴先生面前还会露出这一面来了。


    而裴钰想着自家媳妇儿,她如果能多跟沈寄打些交道,倒是好事。


    日后自己若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媳妇儿总要带得出去。


    还是在乡下时的做派可不好。


    也没有旁的人好学,那就跟这位知根知底的师嫂学好了。


    因此,沈寄今日倒是出乎意料的与黄氏一见如故。


    这自然是好事,而且魏楹对裴钰的一些疑问,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先生对他恩重如山,仅此一子他自然会好好帮衬。


    说不得日后师兄弟二人还可在官场互相扶持。


    裴先生裴师母看儿子、媳妇与魏楹、沈寄二人相得,也很是欣喜。


    他们在官场毫无根基,但有魏楹肯在前引领,自家儿子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至于裴珏,则是在一旁高高兴兴的拿着吃的、玩的逗着小权儿。


    裴夫人索性让她把人带到外头去玩,反正只是在书院里走动,无妨的。


    小权儿跟这个姐姐也玩得来。


    而且他不喜欢跟一堆女人在一处,外头好像很宽很好玩的样子,他也想去看看。


    沈寄知道裴夫人有话和她说,只是碍着裴珏不好说。


    那要说什么就不言而喻了,便朝回头看向自己征求同意的小权儿点头。又让采蓝跟着去。


    果然,待到未嫁之身的裴珏出去,裴夫人便关切的问起了沈寄子嗣的事。


    “师母,之前是我有宫寒之症,治好了又遇上祖父过世守孝,如今、如今”沈寄低头露出有点发红的耳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夫人放下心来,拍着沈寄的手背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等人有人叫我师奶奶了。”


    一边说一边瞥了黄氏一眼。


    黄氏过门不久,还算是新媳妇。


    知道这是婆婆在催促自己早日为裴家添丁。也只有低下头去,两耳绯红。


    裴家到了京城,日子过得极清贫。


    魏楹回去之后,便把自己书房里的书挑出一部分对裴珏有用的命人送去。


    送银子裴先生是不会接受的。


    而书却不会被拒绝,也省得裴家再为此花费。


    等到魏柏回来,魏楹问起他今日收获如何。


    魏柏便说了,同年相见彼此都很亲热,只是觉得对方比之一年前变化不小。


    而且对方说了半天,帮忙的事一句没落到实处。但听着却是对方十分仗义的感觉。


    魏楹笑道:“你要在官场混,日子久了也会如此。无妨,对方想必是要有实际的好处才肯奔走,这个好办。你不会,就让你大嫂去和女眷打打交道好了。不过日后你可得学着些。”


    看来魏柏的事要好办得多。


    反正只是一个从七品或者八品的职事,花些银子就是。


    只是要办得让魏柏自己满意,四老爷、四夫人也合意要多费点周折罢了。


    魏柏向沈寄一揖,“又要麻烦大嫂了。”


    “你叫我什么?”沈寄板着脸道。


    “大嫂——”魏柏下意识的回答。


    “那不就结了,无需客气。”


    沈寄说完转头对魏楹说道:“我瞧着池子里的睡莲,还有园中的美人蕉、万寿菊都开得很好。我们不如办个聚会,把你那些熟识的同僚还有他们的夫人请到家里来。”


    回去守孝归来,也需正式亮个相。


    把人请到家里来,好过一家一家去拜访。


    至于那些花,则是下人承包下去后,格外上心打理。


    所以开得竟是分外得好。


    “好,你安排就是了。”


    魏楹寻思着沈寄好像挺喜欢花的。


    日后要是置办一座大宅子,就给她弄一个花房好好玩玩。


    也不必像从前为了节省开支,就承包给下人了。


    沈寄便下去做准备,先是从宝月斋去了解现在京城时兴的衣服首饰的款式,各置办了几身。


    给魏楹三兄弟也各自备办了几身。


    除服之后,大家匆匆上路,都穿的是往日旧衣。


    也就小权儿因为过去一年长了个子,临出门前十五婶让针线房赶制了几身衣服出来。


    不过,这些衣服在京城都颇有些落伍了。


    然后,沈寄便开始往各处送土仪,也收到了不少回礼。


    又带着小权儿到林府还有十一叔府上,以及徐茂那里亲自去送礼。


    让他和谆儿、赟儿一起玩耍。


    小家伙倒也不寂寞,只是对玩伴他也有自己的评价。


    他喜欢和徐赟一起玩,因为两个都是虎头虎脑、到处干坏事的主。


    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捉虾,什么都敢干。


    而谆儿却是娇养得太过,他回来以后就笑话人家跟女娃儿一样。


    沈寄的请帖一一送了出去,也收到了对方的回帖。


    不只是翰林院的下层官员,各衙门都有,都是魏楹在京时熟识的人。


    他们在蜀中、在淮阳也都保持着书信往来、互送年节礼物的。


    至于从前魏楹的上司座师等,魏楹更是一早就亲自送了厚礼去了。


    他是要观望一阵京城态势。


    但是这也不是一上门相求就有结果的事。


    而且这也是个态度问题,自然是早早的就去了。


    到了聚会的日子,沈寄早早起来。


    听顾妈妈和洪总管、李总管报备各处的准备事宜,觉得无一遗漏了这才让他们下去。


    “大嫂,好久没有听过戏了啊。”小权儿看着低头给他整理衣服的沈寄喜滋滋的说道。


    “嗯,今天不但有戏听,还有百戏杂耍。小权儿是主人家,要帮大哥、大嫂好好的招待客人哦。”


    徐赟还有其他一些官员的孩子,今天也会来。


    沈寄安排了小厮和丫头专门照看。


    还给他们准备了小船,可以在宅子里的大池子里划。


    至于吃的,给小娃娃们准备的是烧烤。


    府里有擅长做这个的大师傅,沈寄吃了都啧啧赞叹。


    小权儿那日更是吃得肚子浑圆。还做了不少小网兜让他们可以在池边捞鱼。


    至于宴席,菜式更是精心准备。


    魏家私房菜这些年又添了不少新菜式可供品尝。


    还有当下最紧俏的那些食材,都是胡胖子胡记商行的人帮着置办的。


    这几年胡记商行也越来越成气候了。


    东南西北几乎就没有他们弄不来的东西。


    知道沈寄要办宴席,需要些稀罕的食材,立马就全送了来。


    这次是魏楹自数年前遭贬后第一次请客,当然不能有半点马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府里各处都是严阵以待。


    魏柏就跟着魏楹周旋在一帮年轻的中下层官员里。


    这里头也请了他不少同年,以及可以帮得上忙的人。


    沈寄招呼女眷,小权儿带着统领的小屁孩儿在后院里肆意玩乐。


    虽然中途也出了些小岔子,但总算是圆满的办完了,宾主尽欢。


    银子花的自然也跟水一样。


    就光是百戏、杂耍艺人的打赏就用出去了三百两银子之多。


    不过效果也不错,魏柏的官职接下来很快就落实了。


    就在京城的清贵衙门里做闲差。


    这也是魏楹苦心谋求的。


    他这个六弟不适合主政一方,也不适合干实务。


    其实以他的想法,弄去国子监或者其他地方做个学官,安心做学问最好。


    但是,四叔、四婶的期望可不只如此。


    所以,便花心思为他谋了个讲出去十分有面子的差使,但是又没有什么得罪人的机会。


    接下来只要他肯安心做事,让学问更上层楼,剩下的便是凭年资晋升了。


    当然不是这一次t?宴请之功。


    后来沈寄和某些夫人又多次接触,宝月斋也送出去了不少好东西。


    能在正式谈婚论嫁前把官位落实下来,自然是锦上添花的一件好事。


    不然,你再是考中了进士,但官职没轮上也是枉然。


    京城候缺的人还多着呢。


    只是魏柏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十载寒窗、一朝金榜题名,竟需如此才能正式入仕。


    魏楹看了出来便拉上他一起喝酒,“我知道你对官场看不惯,但你要想做什么首先得立住脚吧。我也对许多现象看不惯,但首先得生存下来。”


    两兄弟彻谈了半宿,魏柏一吐心中块垒。


    这才发现他看出的那些问题,魏楹都看出来了。


    “我也想改变,六弟好好努力吧。将来大哥还需要你帮衬呢。你可别到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了。”


    人在京城可以交托十一叔照看。


    但是十一叔也是耿介性子,只不过这些年吃多了亏收敛了。


    这两人可别凑一块惹出什么祸事来。


    所以,必须先给魏柏提个醒,让他保存实力等着将来有大作为。


    魏柏喝高了,“好,大哥,我一定等着你一遇风雨便化龙那日,好好的在旁边给你敲边鼓。”


    魏楹苦笑,他现在还在焦头烂额呢,京城的水比他想得更深。


    而且魏柏的事定下来了,他自己到底如何还不知晓。


    不过,既然连当年被贬做县丞又遇到歹毒上官都熬过来了,没道理此时长吁短叹。


    仕途本就是充满凶险,自己可没魏柏这么好命,还有个兄长引领打点。


    不过,魏柏没有野心,他有!


    所以,他的事肯定比魏柏的难办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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