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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颜聿,别气了,我说错话了

作者:扶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颜聿还是拖着身子清理干净了才睡,他没空琢磨姓许的为什么回来,回来想干嘛。


    许多没走,就窝在那辆新路虎里。


    把金子发来的资料翻了个遍:骆今诚,澳门□□大鳄,手还伸进会展、地产、跨境贸易。


    颜聿定是穷途末路了,才上了姓骆的贼船,妈的!


    想到这儿,许多手机“啪”地甩上中控台。要不是当年那破事儿,至于闹成这样嘛!


    仔细琢磨,其实赖不着颜聿,可当年太年轻,憋了这么多年火,眼瞅着个间接“凶手”在跟前,他当时真是气疯了。


    他妈,颜聿他妈,他爸,都他妈不是东西。


    五岁那年,他妈白禾成天在家灌酒。好不容易听说许松年要回来,那天扯着他捯饬了半天,娘儿俩高高兴兴回家等着。


    嘿,门一开,许松年后头跟着个漂亮女人,手里还牵着个小崽子。白禾当场就疯了,话没说半句,抄家伙就砸。许多在楼梯口瞅着那娘俩,活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女人没多留,很快走了。


    许松年撂下“离婚”俩字儿,也走了。白禾在家,瞅见许多,那眼神跟看罪人没区别,把他关屋里,一会儿打骂,一会儿抱着他哭嚎,有时候干脆不给饭吃。后来饿了整整三天,他再睁眼,白禾已经裹上白布了,佣人把他抱在怀里,说他可怜。


    后来去了南方念书。


    高一刚踏进榕城1高高三1班门,他眼珠子就钉在墙角窗边那小子身上了。那白生生的脖子露在校服领子外头,扣子系得严丝合缝,头都没抬。


    直到他自我介绍:“我叫许多,许多钱的许多。”颜聿才抬眼——许多眼睛又是一亮,一张男生的骨相,套了层女生的皮相,好看得紧,瞅着还有点……眼熟。


    再后来……妈的,都是命!那女人叫颜岚,颜聿他妈。


    当然,这都是老黄历了。五年前那事儿,水深着呢。


    眼下,他就想弄明白:颜聿跟骆今诚到底什么关系?这小子这些年遭了啥罪?这北京城里,颜聿还有几个旧相好?他这会儿心里跟猫抓似的,火烧火燎!


    烟头扔了一地。


    雪停了会儿,天透出灰蒙蒙的白。


    再睁眼,道上已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


    许多发动车子,提上东西折回去。


    筒子楼门卫老头也起了。“大爷,早啊您!”许多堆着笑。


    “诶,早!您这是——”老头瞧他面生。


    “咳,三楼东头那户的朋友,怕他一人儿在家出事儿,一天一夜没动静儿。劳您驾,钥匙借我瞅瞅?”许多瞎话张嘴就来,脸上笑得倍儿真诚,加上他那张人见人爱的脸,顺手把提着的热乎包子递过去,“刚出炉的,您尝尝?”


    “哎哟,这多不合适……”老头笑着接了,“那是得看看去,人可别真出岔子。”老头哗啦哗啦翻着那串大钥匙,摸出一把带锈的递给许多,“喏,下来捎给我就成。”


    “得嘞!谢了您嘞大爷!”许多提着东西上了楼。


    天光瓦亮了,楼道里还是昏昏暗暗。


    许多知道颜聿铁定没醒,瞧昨儿那德行,夜里再折腾,真能交代了。


    熟门熟路似的开了锁。


    颜聿门口还有双拖鞋。许多瞥了一眼,想到不知哪个野男人穿过的,膈应,没换。


    屋里还算利索。那小破厨房锅碗瓢盆齐全,可啥调料瓶儿都空着落灰,纯摆设。


    许多放下东西,眼珠子在屋里扫了一圈,想找点可疑的蛛丝马迹,屁都没有。听胡小松说颜聿今年九月才蹿到北京。


    拧开卧室门,颜聿还缩在被窝里,一小截白腿肚子露在外头。


    许多挪不动步了——你说颜聿这人怎么长的?


    真他娘的是个妖精!


    许多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扯过被子给他捂严实了。眼风扫过窗前那张窄条桌,玻璃板底下压着张照片。


    俩人,穿校服。一个是颜聿,另一个皮肤黑黑的,呲着大白牙——颜棕昊。这表兄弟俩,比亲的还瓷实,眼前不禁浮现起颜棕昊那护犊子劲儿……


    其实照片原本是仨人。颜聿右边那半个肩膀被裁掉了,就剩一只手搭他肩上——那是他许多的手。


    “操!”许多低声骂了句,回头看了看颜聿,“小心眼儿!还记恨呢?”他摸出钱包,夹层里有张完整的。


    心里又一阵堵得慌,这屋里没丁点他的念想。自己要不回来,颜聿怕是真把他丢到九霄云外了。


    他凑到床边,猫着腰看颜聿埋被窝里的半张脸,瘦得脱了相。没忍住,手指头蹭过他眉毛、脸颊。睫毛颤了一下。


    许多赶紧缩回手,把照片塞回原处,抬腕子看表,退了出去。


    嗓子眼发痒,想抽烟,可颜聿不乐意闻,他也没点。提着新买的牙刷毛巾钻进卫生间,“真他丫冷。”,许多赶紧抹了把脸。


    许多瘫在旧布沙发上刷手机,想了想,戳胡小松:“松子,颜棕昊哪去了?”


    “许哥,你不知道?!”胡小松秒回。


    许多眉头一挑,什么意思?他该知道什么?


    没等他问,胡小松又发:“许哥,这事儿别问我了,这忙着,先下了。”


    许多心里咯噔一下,真跟他有关系?颜棕昊那家伙要在,能让颜聿混成这熊样——


    许多猛地坐直了,昨儿颜聿说三婆走了……那颜棕昊该不会也……


    不可能!许多使劲摇头,想把那念头甩出去,心却咚咚狂跳,喘不上气儿。


    当年出事后,他一睁眼就在北京了。过了一个月,许松年直接把他踹美国去了。那时候他恨,断了所有联系,谁也不乐意见。


    越想越不对,胡小松不说,他又发消息让金子找姜柏南,那小子应该混得开,好找。


    难受啊,他想大吼两句,却只能硬生生憋着。他在屋里转磨,一会儿扒门缝瞅颜聿,一会儿杵窗边看雪地脚印,一会儿又把自己摔进那小沙发,两条长腿憋屈地支棱着。


    许多不敢深想,更不敢问颜聿。手机一扔,瞧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钻进了卧室对面那小破厨房。


    瓶瓶罐罐摆好,许多开始洗菜做饭,尽量轻手轻脚。


    他不知道颜聿刚熬完六天十二小时的班,累成死狗,打雷都未必醒。


    许大厨忙活开了,动作倒是麻利。脱了外套,就一件高领黑毛衣绷在身上,肌肉线条撑得利利索索。


    太阳爬起来了,光刚好能透进颜聿这扇窗。想来也是,成天钻工厂不见天日,回家再摸黑,这人活着还有啥劲。


    颜聿是被香味儿勾活的。


    他扭脸从门缝往外瞅,影影绰绰个人影,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颜聿把脸闷回被子里。他知道,许多想要什么,总有千方百计拿到,比如他家的钥匙。


    许多盖上锅盖焖最后一道菜,火也调小了。他实在绷不住了,快两点了,颜聿还他妈睡!


    颜聿听见他撂铲子的动静,眼皮沉得像灌了铅,身子跟散了架似的,不是不想起,是真没劲儿。脚步声近了,被子“唰”地给掀开,凉风嗖地灌进来,激得他一哆嗦。


    “起床,颜聿!”许多嗓门带着火,“再挺尸人都成腊肉干了!” 目光扫过他,就一件松垮垮的四角裤,白花花一片晃眼,真他妈勾人。许多心里骂了句,又把被子胡乱扔回他身上,掰过颜聿脑袋,见他勉强抬了眼皮看着自己,许多倒是有点不自在地解释:“楼下大爷那儿拿了钥匙。起来,吃点东西。”


    颜聿眼皮子又要往下掉,没吭声。


    “还气昨儿那话?”许多想起自己嘴欠,恨不得再抽俩嘴巴,“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我就是——” “吃醋”俩字在喉咙里打滚,吐不出来,忒跌份儿。


    “嗯。” 颜聿闷闷应了声,嗓子有点哑,“累,起不动。”


    “操!真他妈欠你的!”许多认命,扯过被子盖住他那截白得晃眼的肩膀,转身拉开那破衣柜门,吱呀响。他翻了件厚实打底衫和棉裤出来,把人从被窝里薅起来,手脚麻利地往上套。颜聿脑袋跟霜打似的耷拉着,脑子浆糊一团,也知道许多在干嘛,嘴角扯了下,没笑出声。


    可惜许“妈子”正专心对付他那头乱毛,没瞧见。许多扒拉两下,又伸手探探他额头,凉的,没烧。


    “齐活儿没?”许多拍他后脑勺,“麻溜起,我瞅瞅锅里的鸡别糊了。”


    许多刚迈脚到门口,身后“砰”一声响。扭头一看,颜聿又倒回床上了,跟滩泥似的。


    “嘿!颜聿!”许多气乐了,“腿折了还是拿我当小太监使唤呢?”


    颜聿闭着眼装死。许多心里打鼓,怕他张嘴就是“不乐意干滚蛋”,赶紧把话咽回去,折返床边,一使劲儿把人拖起来,半架半抱弄到卫生间。他把人抵在洗手池和自己中间,拧了把湿毛巾,直接糊颜聿脸上。


    “嘶——”冰凉的水汽激得颜聿一激灵,彻底醒了。他抬眼,从镜子里瞪着后头箍着自己的许多,总算抬手抓过毛巾,“我自己来。”


    “嗬!还知道醒呢?”许多松开手,退开一步,“我还琢磨着给您来个全套伺候得了。”


    许多转身钻出卫生间。颜聿吸了吸鼻子,厨房飘来的香味儿直往肺里钻,浓郁得有点不真实。他抹了把脸,有点愣神——许多?这大少爷,居然真会做饭了,闻着倒也还不赖。


    哈哈哈哈,咱就是说爷们要脸,冷脸洗内裤这事儿做不到,咱是骂骂咧咧憋着气做饭给老婆吃[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俺聿聿子值得,许多这是你应得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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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颜聿,别气了,我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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