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完志愿的林绮，又开始了放飞自我模式，把近几年没看的剧全都补了回来。由于成绩耀眼，家长倒也没说什么。
她每天唯一的运动量大概就是下楼取外卖。
这样的生活让林绮有种“眩晕的自由感”，又或是不切实际飘飘然的空虚感。
总之，快乐的时光是很短暂的，很快就来到了查录取结果的那一天。
“不是吧？！”林绮不可置信的刷新了五次页面，“是不是搞错了？”
页面上录取的居然是她随便乱填在二本那一档的院校！
她手指都有些发抖，赶紧点开网页查询今年的调档线，“集体开挂也不至于啊，六个志愿全落？”。
“第一志愿调档线比我还低十分，怎么会录不上？”林绮彻底懵圈了。
她感觉心脏似乎都被攥紧了，喘不过气来，赶紧给班主任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喂，老班，我是林绮，为什么我滑到二本去了，是不是招生院搞错了啊。”
林绮急的顾不上寒暄礼貌。
班主任短暂的呆愣了五秒，随后怒吼的声音从话筒里排山倒海呼啸而来：“你是不是没勾服从调剂？你看看你第一志愿专业线今年是不是涨了？六个专业你都没到专业线？”
林绮有点懵，“服从调剂？”她定睛一看，虽然过了调档线，但她今年报的六个计算机类专业非常抢手，收分很高，她恰好都没上。
“老班，我确实一志愿的六个专业都没上，但是二志愿的专业上了呀，不应该顺次录取二志愿的专业吗？怎么会这样呢？”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本来能调剂到一志愿的其他专业，结果你没勾！因为你第一志愿过调档线，系统就会把档案调走，顺次看你能上哪个专业，结果六个都没上，你又不服从调剂。
而前面没退档，后面的学校根本没法录你！”
“服从调剂？”林绮脑子“嗡”的一下，猛地想起在肖悦家填志愿的事。
“你们这些学生啊，学习这么优秀的，怎么年年都有人栽在这上面啊，唉... ”
“没事，小绮你不要难过，大不了就复读一年。”班主任这边还在安慰林绮，她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是肖悦告诉她不用勾选的！
林绮立马给肖悦打去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喂？怎么了？”
“肖悦！我滑档了！没学上了！”林绮的声音都在发颤，她尽力在克制，可还是下一秒就好像要哭出来。
“你不是说不用勾选调剂吗，结果...”
肖悦那边顿了两秒：“啊？我也不清楚，你当时是问我这个吗？我可能没听清，你...”
话音未落，林绮掐断电话，再也控制不住大哭了起来。
林绮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
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怎么会在这种事上骗自己呢？她又何必骗自己呢？
特别关心提示音响个不停，肖悦发来了很多道歉解释的话，林绮实在没心情回复。
正难受着，陈禾的消息弹出来：“你怎么样？我录了上海x校的本硕连读，没去清北。”
林绮震惊地擦了擦眼泪：“你疯了？”
陈禾：“我认真考虑过的。”
林绮：“唉，我滑档了”
陈禾：“？？？”
林绮鼻子更酸了：“我朋友说不用勾选服从调剂，我真是太蠢了。现在没书读了，大佬，快把你放弃的清北给我吧！”
“别慌！”陈禾秒回，“市里有好几所复读学校，我帮你搜一下政策。”
很快陈禾就传来截图：“你这个成绩去复读的话，包生活费，入学就给2万，要是明年考上清北，直接给30万奖金。
你基础这么好，再来一年肯定能冲清北，别放弃，说不定是难得的机会，我们班有些同学考的不如意的，好像也有几个要去呢。”
30万？这给林绮提供了新的思路，毕业工作一年还不一定有30万呢。
她家境一般，既可以赚钱又能博个更好的名次，不就是再辛苦一年吗？
“行！这复读我去定了！就当是赚笔大钱！”
林绮的意志力坚定，仅仅用了一个周，就从悲伤中调理过来。
虽然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对肖悦心无芥蒂，但她自己也确实有疏漏，只能调节心态。
因为事实既定，再追究谁对谁错也没有意义，况且肖悦对她一直不错，她也不愿相信肖悦会存心害她。
而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是抓住机会，弥补一切的错误。
林绮收拾了行李去复读学校。她拿出十二分的拼搏精神，甚至画了个纸支票来激励自己，一定要考上清北争取到那30万。
每天早上五点半，闹钟一响，她摸黑穿衣服，洗漱完就往教室跑；中午趴在桌子上睡十分钟，醒来灌一杯咖啡，接着刷题；晚上寝室熄灯了，她还得挑灯夜读做理综卷。
黑眼圈重得像画了烟熏妆。
她觉得自己离升仙不远了。
但真是一刻也不得松懈，周末回家，妈妈还得唠叨一阵，让林绮更加头皮发麻，不断提醒着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陈禾倒是常给她发消息安慰，有不会的难题，仍然像往常一样讨论，难得有这样的朋友，林绮心中十分感激。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间这样枯燥的生活也捱了五个月了，寒冬逼近。
那天早上，林绮按惯常的时间摸黑爬起来，校服外套还没完全套好，就趿着鞋往教室赶。她昨晚留了道物理大题没解完，想趁着早自习没人打扰补上。
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亮了又灭，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她下意识裹紧外套，只觉得头有点沉，像是块吸满了水的棉花。
走到教室，她抬手推门，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门把手，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门框、墙面瞬间扭成了模糊的色块。
她想扶着墙站稳，可腿像灌了铅一样发沉，身体不受控地往前栽。
“咚” 的一声闷响，她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周围早到的同学先是愣了两秒，接着尖叫起来：“林绮！你怎么了？”
原本在前排的埋头自习的女生慌慌张张跑过来，蹲下身想扶她，却发现她脸色白得像纸，失去意识，嘴唇没一点血色。
“快叫老师！快打 120！” 有人喊着往办公室跑，有人掏出手机拨号。
林绮迷迷糊糊中，能听到同学们焦急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能感觉到有人在掐她的人中，疼得她想大骂，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她脑子里走马灯一样的闪过从小到大许多事情。意识像被潮水慢慢淹没，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彻底陷入一片黑暗，连耳边的嘈杂都消失了。
“我艹，不会就这么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