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报志愿的时间很短，只有十天不到。林绮不能休息，查完成绩就得开始翻着厚厚的志愿书研究。
“这谁设计的志愿书，还要对着两本翻来翻去找编码，就不能编在同一本书里吗，看得我头都痛了。”
其实她根本不会报志愿，之前看表哥填写也只是草草撇过，只是在同学聊天时撑撑场面罢了，没想到真有人记住她吹的牛皮。
为了牛皮气球不被戳爆，她只能赶紧研究，往里填点真材实料。
真细细分析起来，她发现无比繁琐，要对比不同院校的专业，过往录取分数和省排名，还要考虑自己到底想学什么，未来就业前景，院校位置云云，简直比高考还累。
“为什么要让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决定！我不知道想做什么工作，也不知道什么就业前景。唉，刷了会小红书，发现所有专业都有人避雷，所以到底选什么啊啊。”林绮崩溃地熄屏手机。
她发现，填志愿堪称小高考。
而且有一种大路千万条，不知道尽头通向何方的迷茫感，一点不比高考简单，还要就专业和院校问题和家长大战三百回合，真是心力交瘁。
在家里潜心研究了许久，最后一天，林绮终于选好了院校和专业，按照往年录取分数，拉出低中高三档，出发去肖悦家的电脑上填写。
在这期间，陈禾倒是没有向她“请教”志愿填报问题，这让林绮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拆穿。
不过陈禾倒是对她选哪所学校，哪个城市很上心。林绮也如实告知，她想冲一下，第一志愿报了一所上海顶尖的学校。
至于专业嘛，她倒是对经济学挺感兴趣。但是妈妈非常不赞同，认为不实用，找不到靠谱的高薪工作。
妈妈非要她报计算机，“这都是高科技，王叔叔家的儿子xx就是计算机高材生，毕业了可吃香了，女孩子要务实一点，爱好不能当饭吃啊。”
她想反驳，却觉得也对，家里无法给太多支撑，或许自己喜欢的并不是最好的。
肖悦家并不远，都在老城区一带。
“你来了，快进来吧。”肖悦给林绮拿出拖鞋，招呼她进门。
“陈禾报哪里你知道吗？”肖悦殷切地问道。
“我没问他，不过多半是清北吧。”林绮蹲下换鞋。
“这么关心，咦咦咦～莫非你喜欢他？”她随口调侃道。
“什么呀，你别乱说。”肖悦有一丝慌乱，脸上随即挂着掩饰不了的愤恨。
林绮蹲着却看不到，等她站起身，肖悦已经整理好了表情。
“哎呀别生气嘛！我乱说的，快去打开电脑填志愿吧。”
林绮推着肖悦，走进了房间。
“我去，这么好的电脑，你家发达了？”林绮看着这台崭新的台式机，有些震撼。
“他们为了我弟，可是什么都愿意，我弟说要学什么编程，他们马上巴巴的赶着去买，就我弟那尿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不可能学好，还指望他长大出人头地？”肖悦自嘲地笑了笑。
气氛有些尴尬。
“我们现在就填吧，还有几小时就截止了。”林绮了转移话题。
把准备好的信息填上系统并不难，输入账号密码，一本只有六个平行志愿。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音响起，是林绮提前买的奶茶外卖到了。
“我先去拿外卖，你登录你的账号先填吧。”
林绮打开门接过外卖，却发现奶茶已经洒出来大半。
她和外卖员理论一阵，看外卖小哥也累的满头大汗，还连连道歉。林绮不忍追究，于是就此作罢。
“不好意思啊，我订的奶茶路上撒了，下次我再请你喝。”林绮回到房间。
肖悦没有回复，坐在电脑前，表情有些僵硬。林绮以为是这个小乌龙闹的，也没放在心上，更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翻了个面。
林绮拉过凳子坐在肖悦旁边。“诶，你第一志愿报的这个定向师范，虽然往年收分不错，学费也低，但是最后很有可能被分配去偏远地方工作的，你报这个不是可惜了！”
她看着肖悦的志愿，立刻指出弊病。她觉得肖悦肯定没考虑到这点，于是热情地给她提出建议。
肖悦唰地站起身来，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尖锐的哀嚎，以至于林绮看不到她五味交杂的表情。而林绮一心为了她好，还在持续输出，劝说肖悦改变主意。
肖悦皱起眉头，表情更加凝固了：“我没觉得这个不好，我填完了，你填自己的吧。”
林绮见劝说无果，登陆进自己的账号继续填写：“诶？这个服从调剂是什么意思，要勾吗？”
肖悦淡淡地回答：“不用。”
她语气与平常无异，但攥紧的拳头里，她的指甲用力地掐进掌腹，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红印。
“哦，那我就填完啦，谢谢你的电脑，等录取结果出来，我们再庆祝呀，下次奶茶一定补上。”
林绮也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肖悦送她到门口，“再见。”
林绮总觉得肖悦今天怪怪的，有些反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