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国陛下还真是好大的口气!”钟辞将信件直接拍在了桌上,冷眼睨着夏水来的使者。
那使者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上前拱手:“既然在下的信送到了,在下也不叨扰长公主了,先行告退。”
说罢,也不再理会钟辞和大鸿胪的反应,转身就走。
大鸿胪见状,迟疑着两边来回看,见钟辞微微扬头这才忙追了上去。
“殿下,那夏水国国君说什么了?”若青担忧地问道。
“强盗之言。”钟辞眯眼,拿起信件起身,“走,去西平侯府。”
……
“你是说,你和长公主早就知道陛下不会放过你们,就干脆将计就计反将陛下一军?”
“宋折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你这就站在长公主阵营了?还是说你本来就对人家有想法!”
“哦~我想起来了,当初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还送过来一个步摇来着呢……”
小厮引着钟辞穿过后院,正当要转角时,一声盖过一声高的谈笑就这么传了过来。
引路的小厮又开始面露尴尬,上次若青来发现侯府如此相处模式时整一个表情都十分怪异,他小心翼翼看了眼钟辞,见其面色如常心里倒是暗暗松了口气。
每次府上好不容易来客人,侯爷和各位夫人都闹这么一出,他什么时候能不替人尴尬啊。
“你先下去吧。”钟辞神色相较刚从公主府出来已经好了不少,此时听着那边调侃宋折的话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小厮:“是。”
“我说二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还有三嫂,你小点声音,要是被人听去了,还不知道惹出什么祸端!”宋折在一旁转动着一支冰清玉透的玉箫,十分无奈地对着一旁案桌上投喂蛇蝎“小宠物”的嫂子们说道。
“哎这西平侯府没我们允许谁敢进来?小宋折你是不是太小瞧你嫂子了。”
“话说回来,不是说长公主要来吗?怎的人还没到?”
“我还真是有点好奇这个活在话本子里的人了……”
原本还倚靠在亭柱上的宋折站起身来,手腕一转将玉箫插在了腰封上:“我去看看。”
几个嫂子互相挑眉对视,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宋折一脸无奈,却是在转角与钟辞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了。
这般放松惬意的宋折倒是从未见过。
“小侯爷,这是?”钟辞目光移到那里还在谈笑的几个嫂子方向,“让我见你的几个嫂子?”
“什么啊!”察觉方才被嫂子调侃的话语都被对方听到了,宋折脸上飞快染上了一抹红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那里走去,“是几个嫂嫂听说你要来,都闹着想要见你。”
“走了,别听嫂嫂她们损我了。”
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腕的手,钟辞忍不住轻笑,快速跟了上去。
“长公主来了。”
随着宋折的声音,几个身着色彩各异曲裾的妇人慌乱扒拉过还在吃东西的“宠物”,快速将其塞进了袖口。
或许还有几只不听话想往外爬,被手又慌乱按了回去,其中一位杏黄色衣衫的女子更是将桌上还在吃东西的蛇宠一把抓住丢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几人见宋折将人拉来,眼睛都瞪大了几番,快速起身上前:“草民参见长公主殿下。”
“各位姐姐起身吧。”
钟辞用另一只手轻轻虚扶,示意她们起身。
“我就说吧,他们定然是有情况。”杏黄衣衫的女子头微微一偏,与一旁蓝裙的女子低语。
“二嫂!”听到声音的宋折咬牙切齿,挤眉弄眼地瞪着她,那女子也不服输,回头就瞪了过去。
钟辞忍不住勾起嘴角,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接手侵占政权,打压各个蠢蠢欲动的藩王,很少有像现在这样轻松的时刻了。
“这是我的大嫂,叶雨。”宋折一个个介绍着,先是来到蓝裙女子面前,然后去到一旁杏黄色女子身前,皮笑肉不笑,“这是我二嫂,古如。”
最后一个是浅紫色衣衫的女子,人看着也温婉不少:“这是我三嫂,蝶姬。”
“我三个哥哥相继当过西平侯,但全都离世了,三个嫂嫂也不愿再回到落月族再嫁,就留在王城,说是还能照顾我!”最后一句说,宋折直接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看着面前几个略显心虚的嫂子,就差把“你看我信吗”几个字挂在脸上了。
“殿下,我见你眼底似有乌青,可是这段时间忙着没休息好,这是我调配的安神的草药,你挂在床边,能休息好些。”蝶姬上前拿出一包草药塞给了钟辞,眼中含笑。
钟辞接过:“多谢。”
“知道殿下您与小宋折肯定有话要说,姐姐们也不打扰了。”叶雨也递来一包草药,“这是可以驱虫的草药,拿着。”
“还有这个。”古如塞过来一个通体乌黑的哨子,“这个哨子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召唤来蛇,一定要小心使用啊!”
“多谢各位姐姐。”钟辞接过东西,眼底难得流露出些许温暖,“多谢。”
待几人离开后,钟辞将信件给了宋折。
原本还算欢快的气氛瞬间凝滞,他的嘴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准备去夏水一趟。”钟辞见他看完,目光移向了不远处开得正盛的菊花,“我得去把姐姐接回来。”
宋折攥紧了手中的信件,目光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人,半晌才哑着声音问:“……可以不去吗?”
这一去,陌生的国土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一切都是变数,他又开始恐慌了。
但是他也知道,钟辞做了好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
他皱着眉,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感和想要将对方困在景阳的想法,“殿下,可否再考虑考虑?”
“宋折。”钟辞叹了口气,回头看向他的双眼,“我很快就会回来……”
“那我同你一起去!”他快速打断,又迅速拿起信纸翻看,“什么时候出发,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宋折!”
钟辞呵斥,打断了他的动作,“你不能走,你得留在这里,替我守住景阳。”
宋折:“……”
他怎么可能做到安心守在这里!
“你知道的。”见他平静了不少,钟辞继续说道,“景阳的君王每次轮替都有夏水从中作梗,如今大权突然旁落到我手上,对他们来说太过猝不及防。夏水皇帝这次愿意给这封信也是在纠结,是继续扶持景阳王还是对如今景阳的局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不仅得去,我还得将姐姐接回来。”
夏水的皇帝以发兵要挟,想要她前去为质三年,期间继续庇佑景阳国,对景阳的朝局不再插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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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们来说,只要她去了,她们会有足够的时间掌控朝局,推陈出新,同时也足以养兵蓄锐。如今天下局势以夏水国力最为强盛,周边许多小国都依附臣服,但是时移事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有国家灭亡又有新的强国崛起。
“……我知道了。”宋折嘴唇轻颤,莫名觉得嘴巴发苦,他猛地上前抱住钟辞,声音嗡嗡的,“我等你回来,在临行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心意……”
“宋折。”
“嗯……”
钟辞拉开他,抬眸看着他压抑着情绪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等我回来,你可愿做我的驸马?”
驸马!
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要直白,她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听了,什么都明白。
宋折瞳孔轻颤,一时间仿佛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只有钟辞的那句“你可愿做我的驸马”一直回荡在耳边。
秋风拂面,将他从怔愣的情绪里吹回神来,嘴角扯了扯,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殿下……我的心都要跳出来……”
他微微垂眸,将眼中的情绪尽数敛去,只双手紧紧抓住钟辞。
……
天色渐黑。
钟辞也将此事的决定告诉了秦琼,虽说对方也不赞同她前去,但如今的景阳确实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加之将钟骊容送去和亲一事,她也时常感到愧疚,便也由得钟辞去了。
此时城郊最豪华的酒楼鹤喜楼厢房内,钟辞、宋折、武清禾、李启相约聚在一起,商讨着钟辞离去后的打算。
屋内并未像其他房间一样放的是案桌软垫,而是放了一张四方沉香木的方桌,几人此时就围坐在一起,桌上放着景阳国的地图。
钟辞是最后一个到的,她刚推门进来,李启就皱着眉反对她的决定:“殿下来了,殿下您不能去夏水,先王留下的乱摊子还没有完全解决,您此时离去会对朝局不稳啊!”
“李大人,若是殿下一走,朝局就这么容易乱,还要李相要你我何用啊!”
不等钟辞回应,一旁的武清禾冷笑,声音不紧不慢呛了回去。
“今日来就是来说此事的。”钟辞将头上的帷帽拿下放在一旁,坐了过去,“李启,你父亲近来身子可好?上次逼迫先王写罪己诏后,裴杨两家明显盯上了李相。”
“劳殿下挂怀,近日换季,只是略有咳嗽,并无大碍。”李启拱手回道。
“那就好,上次密令的事情,还要多谢你父亲告知,这才有时间造一个假的玉牌,不至于在假意袭击那会儿露馅。”钟辞说完,又看向了武清禾,“武小姐身体怎么样了?可有好些?”
武清禾拱手点头:“好多了,多谢殿下救我与弟弟的性命。”
自上次罪己诏后,武清禾也被她救了出来。武家原本就因为武飞的原因要被诛灭,如今因为钟辞的介入,只救下了武清禾与武朔,其余人皆被诛杀。
而武清禾也被安排进公主府,专门处理从河州信通殿而来的各种百姓问题。
“待我离开后,李启你与你父亲协助我母后稳定住朝堂,我已经将那一半虎符给我母后了。若是裴杨两家有任何动作,不必顾虑,直接去请示我母后。”
李启:“是。”
“还有,”钟辞顿了顿,想到了忽略已久的几个人,“注意二王子钟辰阳和丽夫人的动向,五公主钟可也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