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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政变

作者:十二月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说着,钟辞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牌,上面雕刻着象征着帝王的龙纹,雕工精细,龙身盘绕,透着睥睨天下,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只要见过帝王之物,就断然不会认错此物何属,一切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内侍从钟辞手上接过玉佩,递给了景阳王。


    在看到玉牌的瞬间,他的猛地沉入谷底,辩解不了,这是他的东西,甚至可以说,这是帝王专门用来号令暗卫的令牌。


    王室培养的暗卫是见不到正主的,只认令牌。他们一群人被从小培养,被剥夺感情,不会说话也听不到,是只会完成任务的“木偶”。


    但是这个令牌,为了彰显帝王无上的身份,并未做的如寻常的令牌一样,就算有人知道暗卫的存在,也不会想到能号令暗卫的令牌会是帝王手上如此寻常的东西。


    对于帝王来说是寻常的东西,可是落入他人之手却是谁都能知道是帝王的。


    他不懂,暗卫明明是晚上去的,为何白日里令牌就落入他们之手?但看着堂下跪着的两人,以及一群不开口但也在怀疑他的其余人,他忍不住冷哼一声,捏住玉牌的手攥得发白:“那诸位爱卿,还有孤的好女儿,想要孤怎么做呢?”


    见君王如今是要认下这桩事的样子,余罗平下意识想要劝谏,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一侧的钟辞掷地有声的宣判——


    “儿臣认为,父王应该下罪己诏。”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沸腾,霎时间有人低呼“不可能”,有人说着“怎么能提这个要求”,还有人惊叹“长公主怎的如此大胆”。


    余罗平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


    这公主怎么整起自己父王来比他还狠啊!


    沸腾的声音渐渐变小,景阳王也开口,或许是担心他没听见,钟辞便又重复了一遍:“请父王下罪己诏!”


    鸦雀无声。


    景阳王脸色阴沉,如今也是装也不装了,恶狠狠盯着她,刚想开口。一个年迈但气势十足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请陛下,下罪己诏。”


    ——是李谦,当朝丞相,两朝元老!


    他竟也如此!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聪明人已然开始感觉事态有些不对劲,但未来得及细想,李谦一派的人皆跟随他纷纷出列请求,包括余罗平也快速反应过来:“请陛下下罪己诏!”


    “你、你们——”


    景阳王气得发抖,他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额前的垂旒不停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透过层层珠玉,看着堂下众人,他只觉气血上涌,两眼发昏。


    “拉出去、拉出去!”


    “给孤把他们拉出去凌迟!”


    随着他的怒吼,殿外寸步不离守着的禁军护从首领林玉成立刻冲进殿来,想要将殿中的众人控制住。


    钟辞单手撑地,起身一转,高举手中的虎符,呵斥:“虎符在此,谁敢上前!”


    “虎符!不是在裴太尉那里吗?”


    “不是,你看她手上的,是另一块虎符!”


    “是秦家的那一块!”


    “难不成……”


    禁军刚拔出剑,见到虎符也不由得忌惮起来,踌躇着不敢上前半步。


    “孤在此,你们还需要听命一个虎符的吗!!!”


    景阳王见禁军都停住了脚步,眼前一阵发黑,重心不稳。一旁的内侍见状连忙扶住他。


    钟辞闻言,又转头凉凉地看着高座之上的人:“陛下真要杀我们吗?陛下不妨想一想,秦家的虎符为何会在儿臣的手上,难道说,陛下这龙椅已然坐够了?”


    大逆不道!


    她怎么感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不仅景阳王一口老血哽在喉中,在场所有的官员此时都如此想到,但无一人敢上前说话。


    直接当朝威胁君王,她还真是天下第一人,更何况这君王还是她的父亲!


    众人此刻垂着头,全然将自己当作一个鹌鹑,生怕多言会惹得这两位的不快而丢失了性命。


    “好,好,好。”景阳连说了三个“好”字,双眼猩红,胸腔不断起伏,虽是气急,但脑子还尚清楚。


    钟辞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这群人中有她有李谦,若是他继续要杀他们,秦家的安北军不会同意,天下的百姓也不会同意,就算拉他下台、江山易主随便一个由头秦家都可以翻了这钟氏江山。


    可真的让他写罪己诏,岂不是向天下之人承认自己过错,他身为君王的威望被削弱,若藩王或是其他谁有狼子野心,岂不是给了其有更加有利的证据!


    他不能杀他们,也绝不能写罪己诏!


    “陛下,那……”林玉成犹豫不敢上前,只得捏紧手中的剑柄,只要景阳王一声令下,他立刻上前将钟辞拿下。


    君王不在,虎符是第一命令,可若是君王在,虎符只是第二命令。


    景阳王颤抖着攥紧拳头,微微阖上双眼,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滚,滚出去!”


    林玉成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抬起手掌,示意禁军收起兵器:“卑职告退。”


    “武将就是武将,一根筋的脑子,明明昨日也在场看到了,今日在这里装什么忠君臣子。”


    官员里有见不得他如此摸样的人冷嗤,林玉成只是捏紧了手上的剑柄,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钟辞定定看着高座上的君王,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前世她、她的兄长阿姐、外祖一家,所遭受到的横祸无一不是拜这个人所赐,若非他的冷血无情偏心算计,她们在前世也不至于落得个家破人亡,至亲被污蔑致死的下场。她要把他从高台之上拉下来,自己站上去!


    “来人,给陛下准备笔墨。”


    她扬声唤人前来,但如今的殿上的内侍宫女无一不是景阳王的人,自是不会听命于她。就在此时,殿外走进来了一个身影,秦琼穿着象征王后身份的华服,她双手深敛,稳稳端着朱漆托盘,步履沉稳地走进殿内。


    托盘内是准备好的笔墨纸张。


    众人见状,暗暗交换着目光。若说之前钟辞拿出秦家的虎符他们尚有猜测,可如今秦琼亲自前来,他们不得不怀疑,秦家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请陛下写罪己诏。”


    秦琼走上去,躬身将托盘举过眉毛,让景阳王写罪己诏。


    “王后你……”景阳王难以置信,如今秦琼双手举过眉毛的模样让他忽然忆起曾经他还是王爷之时,秦琼嫁于他时的场景。


    红烛帐暖,秦琼告诉他,“此生唯愿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如今却是端着笔墨,让他写下罪己诏。


    “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景阳王哑着声音,盯着她的后脑勺,后又看向了一众逼迫他的人,忍不住喃喃道,“怎会变成如此……”


    “父王,写吧。”


    钟辞冰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颤抖着拿起托盘上面的笔,直到笔尖的墨汁滴下也难以落笔。


    “都给我滚出去!”景阳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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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停颤抖,将手上的毛笔狠狠一丢,直接打翻了秦琼端着的托盘。


    所有人都将他架起来,裴定山和杨歇定是猜到今日会发生的事情,才躲在府中不出,他身为君王,如今竟是被所有人逼着写罪己诏!可为了钟氏江山的国本,他又不能发作。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逆女!


    一瞬间的用力过猛,让他脑中一阵耳鸣,眼前缭乱,他踉跄着步子,跌坐在龙椅之上,望着面前自己曾经还要靠他而活的妻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张嘴的瞬间,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晕倒在椅上,不省人事。


    “陛下,陛下!”


    贴身内侍慌乱上前,一众臣子也紧张地投去目光。


    钟辞见状,掀起裙角,直接抬脚走了上去,从袖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罪己诏,打开摊在了景阳王的案桌前。


    “母后。”


    听到声音的秦琼点点头,拿起一旁的玉玺就要往上盖。


    “王后娘娘,陛下神志不清,这不妥吧……”下方有人叫了一声,格外迟疑。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目光微转,而钟辞此时也含着冰冷笑意看了过去。


    高位之上,昏死的帝王,掌权的王后和公主。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那人直接惶恐跪下:“微臣妄言,请娘娘公主恕罪。”


    看着那玉玺落下的瞬间,李谦也暗暗叹了口气,这景阳国的天,终究还是变了。


    ……


    一个月后。


    公主府内,大鸿胪引着夏水国使者前来拜见钟辞。


    大殿内的青铜博山炉中,镂空的山形间一缕青烟如丝如缕盘旋上升,沉水清香的冷冽气息在殿内无声弥漫,四周的青铜连枝灯从一开始平稳的燃烧,到后面也开始听到噼啪炸裂的蜡油声响。


    案桌上的茶点都换了几轮,使者等得愈发不耐烦,将茶杯狠狠扣在了桌上。


    “大鸿胪,你们长公主就是这般待客的?你们陛下身体尚好的时候都不会这般对待我等,莫非是长公主摄政了,想与我夏水开战了不成?”


    “使者稍安勿躁……”


    “使者等不下去大可一走了之。”钟辞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冷眼睨着一脸不耐烦的夏水国使者,“你今日既没有下拜帖,又非是正式接待你的日子,冒昧来本宫的公主府,本宫愿意见你你就该安分知足了。”


    使者涨红了脸:“你——”


    “说吧,来找本宫何事?”没理会他的气急败坏,钟辞直接走上了主位坐下。


    虽是问着,但却是对对方的来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景阳国政变,景阳王向天下颁布罪己诏,摄政长公主与王后软禁君王,把持朝政。


    身为主国的夏水国不得不再重新审视新的掌权者对夏水的态度,而今使者私联她,必定是皇帝有不想放到明面上的话或者要求带给她。


    使者暗暗咬牙,对方的名声早在他出使前就已经听说了,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如今看来,能把君王软禁起来的人又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吗?


    当下敛了敛心神,拱手回道:“长公主海涵,在下的陛下有一封信让私下给您。还说,期待长公主做出正确的抉择。”


    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了上去,姿态不高不低,说话却是阴阳怪气。


    钟辞给了若青一个眼神,前去接过信封。


    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原本只是冷漠的神情,瞬间覆上冰霜,双眼死死攫住信上的字句,指节也捏的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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