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姐姐,你的手流血了。”卓姝好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众人看过去,只见钟辞的左手手背上不知道何时有了划痕,此时鲜血渗出,触目惊心。
“嘶……”钟辞吃痛叫了一声,另一只手松开卓姝好,暗中制止了对要上前的宋折和谢文墨,“好痛。”
“公主姐姐你稍等。”
卓姝好快速跑回自己的座位,翻找一通后还是后座一个怯生生女孩子给她递了纱布。
她马上跑过来给钟辞包扎,手法生疏,却是格外认真:“我听我娘说,行军打仗总是会受伤的,我箱子就一直有备着包扎的纱布,可是今日我走得急,忘带了……好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包扎呢!”
就一小会儿功夫,空气里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腥味。而堂下的小女孩们也似乎有些躁动,个个都投来关切的目光。
“多谢你,姝好。”钟辞对她点了点头,随后将包扎的不怎么好看的左手抬了起来,“看,我和你们一样,受伤了会痛,饿了也要吃饭,我不特别,你们可以成为我,也可以超越我。无论未来会遭遇什么,不要忘记今日我告诉你们的话。”
“是!”
最后再睨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老学究就离开了。
今日的事情,不管老学究还会不会继续教导那些女孩子,她给女孩子们留下的印象,足够成为她们坚定自己的支柱了。
至于她们日后,会有谢文墨引导,她只需要看着她们成长起来,再引导千千万万个她们。
快回到王城了,她现在得想一想,送给那群希望她客死异乡的人什么礼物好。
马车不疾不缓驶在官道上,少了当初的粮食和官银,一行人看起来少了大半,完全不像是一个公主出宫才会有的人数规格。
若非马车上悬挂的琉璃铃和那些象征王族身份的繁复花纹,以及后面跟着的万民伞,不知道怕是以为哪家的小姐出府郊游了。
“殿下,按照速度,王业的头颅此刻应该送杨太师家里了吧。”
宋折少见地穿了一身鲜艳的红色,此刻骑马与钟辞所在的马车并行,眉眼弯弯,倒还真有几分少年红衣纵马,逍遥天下的意味。
当然,前提是忽略他闪着精光的双眸。
钟辞手撑着脑袋,只给了对方半张脸,闻言也是嘴角含笑,难掩愉悦。
“真好奇太师会是什么表情。应该会马不停蹄地去告诉景阳王吧。”
宋折嗤笑:“需要他告诉吗?我们的陛下在王业刚至城门的时候就知道了吧。”
“那你呢?如何同景阳王复命?”钟辞微微侧身,将两个手平放在了车窗沿上,撑着脑袋,笑盈盈看着马上少年。
宋折只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耳尖就染上了一抹嫣红,心如鼓跳,瞬间慌乱移过目光,直视前路。
“我与他只是交易,大不了他许我的东西我不要了。”
说的轻巧。
“什么东西?”钟辞好奇问道。
宋折挑眉,看向了一侧的人:“殿下是想要替陛下许给臣吗?”
“那臣说,臣想要驸马之位呢?”
“!”
一石激起千层浪。钟辞瞳孔微缩,那人话里明明是揶揄,但眼底竟如此认真。
虽说二人自那次酒后便没有再提过这些话,日常的相处之中也能察觉到对方的用心,只是如今说的如此突然,她全然没有准备,的心几乎瞬间就漏了一拍。
钟辞偏过身子,再次只用一只手支着脑袋,不去看他。
嘴上毫不留情,语速却比之平时快了不少:“本宫还真是多嘴,小侯爷当初本就是要与本宫一起前去的,只不过景阳王给了你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罢了。如今倒还在本宫这里讨要起来了……”
话未说话,就被对方直接坚定又认真地打断:“殿下,我是认真的。”
钟辞:“……”
马车内的若青向兰对视一眼,嘴角都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哐——”
车窗直接被关了。
阻隔了对方那炽热的眼神。
宋折一时有些呆愣,眼里浮现了失落,嘴角扬起的弧度都缓缓消失了。
“唰——”
钟辞又猛地把窗打开,惊得他又猛抬起头。
“宋折,我承认你在我这里与他人不同,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说完,又猛地关上了窗。
但是这话落在宋折的耳朵里却又是不一样,原本失落的眼神瞬间恢复神采,看向已经关上了的车窗嘴角又忍不住扬起。
有了这句话就够了,他可以等。
天黑之前,他们已经到了王城近郊魏县。
再次踏入这里的驿站时,新任职的县令亲自前来迎接。远远就看见他带着一行人候在驿站门外,见她们到了,三两步就跑了过来拱手行礼。
“参见四公主殿下。”
钟辞拉开车窗,淡淡睨了对方一眼:“起来吧。你是?”
“臣魏县县令,祝常。”
她想起来了,李谦当初将魏县曾经的县令查办了。那眼前这个新县令,会是李谦安插的人吗?
“倒是劳烦祝县令亲自前来了。”
祝常谄笑道:“不麻烦,四公主殿下这边请。”
下了马车后再次踏进风霜驿站,与原来的模样已然大不相同。驿站里面传信或是因其他事情逗留的官员此刻也都在院中,待钟辞一进来都纷纷同她行礼。
但这两日舟车劳顿,她实在没有心思再与他们周旋,给了祝常一个眼神后,就跟着其上了二楼。
“殿下,臣担心您住不习惯,这个您曾经住的地方给您留下了。”祝常帮她推开了门,而后垂头低声说了句,“李相托臣告诉殿下,今夜万万当心。”
随后再次拱手:“臣告退。”
驿站内很快就恢复了寂静,钟辞的房间也熄了灯。
月亮高悬,清冷的月光撒进房间,徒添一地的碎影。外面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厚重的云层遮住明月,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坐在桌边的钟辞嘴角上扬,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身体紧绷,等候着随时可能到达的危险。
今晚还真是一个月黑风高夜,很适合杀人。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窗子狠狠被人撞开。
来人抬手就撒了一把药粉,她瞬间屏息,但是刚抬起手身体就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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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软。
钟辞瞳孔骤缩,失去重心。
就在以为自己要完蛋了时,跌进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扑鼻而来的药草清香,是与在王宫时闻到脂粉草木香味截然不同的味道。
来不及反应,来人直接给她塞了一个药丸,拉着她躲在了窗边旁侧,借着床帘掩盖着两人的身形。
她缓了缓,也知道了来人是宋折,正抬起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房外、窗外忽然被一股巨力冲开。
但整个驿站都安静的可怕,对如此大的动静充耳不闻,好似驿站里只住了她们一行人一般。
几乎是瞬间,宋折手臂用力,紧紧箍住了她,身体还带着些许后怕的颤抖。让想要抬手拍拍他的钟辞又缓缓放下了手。
来人进来不过一瞬,刚行至桌边就纷纷倒地。
后面的人见状也不再靠前,抬手便对着床上放了几个暗器。由于迟迟没听见暗器刺入人体的声音让他们不敢轻易离去。值得从一侧绕行,想要去到床边。
当风再次吹走遮住月亮的层云时,宋折身影直接弹了出去,一息之间,粉末飘落,所有人全都倒地。
但再回头之时,心里陡然一紧。从窗外透进来月光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下一刻,那人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三支弩箭刺穿咽喉,直直倒了下去,让月光再次清明地照在屋内。
目光微侧,只见钟辞收了手上的弓弩,淡淡开口:“还不错,准度有进步。”
“殿下……”
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不安。
不待她开口安慰,那人直直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身体还在不停颤抖,“我早该收到消息的……都怪我,差一点……”
“宋折,我没事。”她抬手轻轻环住宋折,“我没事,你忘了我手上有弓弩了?而且还有不少你给的毒药呢。”
“再者……”
她尴尬地看了一眼梁上蹲守的秦支和秦祁,拍了拍身上的人就将其拉开。
除了秦支秦祁,外面那些解决了一部分人的暗卫此刻可能也要赶回来了。
“他们还真是大费周章啊,我要是真的死在了这王城近郊不会更可疑吗?”以防对方再说一些缠绵的话,钟辞赶紧岔开了话题。
然后给了一个梁上两人一个眼神,让他们赶紧先出去。
而被拉开的宋折有些不爽,顺着眼神,阴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才咬牙不满附和:“若不是他们从来不关心百姓的声音,在您出河州时他们就会派人来刺杀了。如今不过是因为王业,他们才突然意识到不能放您回去,否则也不会冒险,回宫的前一夜来刺杀您……”
见两人离开,他又食髓知味般将钟辞又抱在了怀里,声音闷闷的,“殿下,我真的很害怕……万一有一天你出了意外,我肯定也活不下去……”
“当真?”
“您不信吗?我会杀了所有人,然后去陪您。”
“即便我不喜欢你?”
“……那我也会死的,殿下。”
夜风清凉,不知是因为对方的体温,还是空气中残余的药粉,她竟感觉头脑有些混沌,心跳加速。
她不是吃过了解毒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