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珠又问:“世子,祖母和母亲她们……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李济不介意很好,可是府里有几个人的看法也很重要。
尤其是太夫人。
对于此事,她到底是有些忐忑的,所以昨日,她并没有往太夫人的院子去,怕看到太夫人变了的脸。仿佛不去,看不到,太夫人就不会怪她。
“他们的看法跟我一样,你不必多想。”
昨日,李济与张现、顾言喝酒喝到一半,下属吴骏禀说郑文淑到了京城,他便与两个兄弟道别,去见了郑文淑。
郑文淑风尘仆仆,但看着精神还不错,如从前一般爽朗。
郑文淑说,李济会遇刺与她有关,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心里愧对李济,愿意供他差遣,以还此债。
李济心里从来没有怪过师姐,是他自己不够警惕,与她何干?反而郑文淑遭此无妄之灾,分明是因他而起。
但他没有拒绝师姐。师姐这样的江湖儿女,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对方利用她算计他,他们二人还差点都死了,如果不让她报了此仇,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何况他的师姐武功高强,得她一臂之力,他的事情能顺利些。
与郑文淑细细商议好计划后,他才回到了镇国公府。
本想回梅林上筑看陈灵珠睡下与否的,但祖母院子的下人说,太夫人让他回来后去松鹤院见她。他只好先折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与祖母问安后他道:“这么晚了,祖母找孙儿来,可是有事?”
此时已是子时中,若无要事,祖母不可能这个时辰让他过来。
太夫人道:“祖母是想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理陈灵珠?”
李济吃了一惊,祖母这个问法,难道是因陈进弹劾一事对陈灵珠有了意见?
他望向祖母,见她面无笑容,眉头紧蹙,嘴角微抿,似乎不太高兴。
他自问对祖母有几分了解,知道她不是心胸狭隘、落井下石的人,可是她这样的神情、语气和措辞,很难让他不多想。
他的心往下沉,若是祖母也因此而对她有了意见,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祖母,她既然嫁进镇国公府,就是咱们镇国公府的人,陈进弹劾的事情与她无关,若因陈进的事情便怪罪于她,孙儿觉得对她并不公平。”
太夫人依然皱着眉头冷声道:“这么说,你不想休了她?也不想将她赶出去?”
李济摇头,坚定道:“祖母,孙儿并无此意。”
“将她扔到一个角落,或者将她赶到一个偏远的庄子,让她自生自灭,眼不见为净呢?”
李济依然坚定地摇头。
太夫人盯了他半晌,将他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然后突然变了脸色,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模样,点头道:“你能这么想,祖母很是欣慰。”
又笑道:“我就说我的孙儿不是那等小鸡肚肠的人。”
李济:“……”
祖母这个老顽皮,就爱捉弄他,难怪与那小姑娘那么投契。
原来她是在考验他呢,差点把他吓一跳。
捉弄过了李济,太夫人正了正脸色,认真道:“灵珠虽然是陈家的女儿,可她如今,更是咱们李家的媳妇。”
“济儿,”太夫人继续道:“别的事,祖母不需要替你操心,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样样都能处理得很好。所以朝中、军中之事,祖母从未问过你半句。可是感情的事,祖母怕你不懂,一时不慎伤了灵珠的心。人心是很脆弱的,一旦伤了,就很难修补了。灵珠那孩子,你别看她整日嘻嘻哈哈的,其实心思细腻,心思比旁人更百转千回。”
“今日祖母特地叫你过来,是想提醒你,千万莫因一时冲动做下不可挽回的憾事。”
李济微笑道:“孙儿知道了,谢祖母提醒。”
太夫人又道:“你母亲那里你也不必担心,她已经跟祖母说过了,她不会怪灵珠的。”
闻言,李济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最担心他的祖母和母亲因陈进而迁怒陈灵珠,如今两位长辈都没有这种想法,
问题就解决了。
听闻太夫人和镇国公夫人都不怪她,陈灵珠放下了心。
虽然不得父母的疼爱,但她在镇国公府能遇到这样明理的长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她眨眨眼,将泪意眨去,笑道:“那我给祖母和母亲请安去。”
说完不待李济反应便跑了出去。
“嬷嬷、茯苓、紫苏!”她出去后低声跟她的奶娘和丫鬟说话,但李济耳聪目明,将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用去庄子了,过些时日咱们去赌场兑咱们的银子!咱们要发财了!”
李济:“……”
敢情她还去赌坊下了注?那种时候她还有心思去下注?
李济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赚钱有方。
不过,想到她押注的是什么,他不自觉地笑了。
算她不笨。
可是李济不知道,其实陈灵珠同时在另一间赌坊也押了他会选择与她和离,而且数额还押得更多。
不过两者的赔率不同,她仔细算过,以她下注的数额,无论他怎么选择,她都能赚一笔钱。
昨日她难过归难过,但她心里清楚,她应当为以后作打算。李济等人没有迁怒,她不用离开镇国公府是最好,但如果一定要离开,她必须要有足够多的银子养活自己和奶娘他们。所以她要趁着这次机会赚一笔钱,这样就算离开,至少她还有钱能保障以后的生活。
去请安回来以后,陈灵珠继续与李济下未完的棋,因为心情畅快,她大杀四方,终于赢了李济一回。
她难免有些得意洋洋,彩头事小,争口气事大。
虽然李济定下的期限是半年,但这也马上三个月了,若是她还不能赢一回,她这面子上也过不去。
李济看她这骄傲自得的样子,好笑道:“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拒。”
但陈灵珠没想好自己要什么。她一直认为,李济能做到的不用她提,不能做到的提了也没用。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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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愿强人所难。
不过这彩头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她想了想笑道:“我还没想好,待我想好了再告诉世子。”
李济答应了,还说她想何时兑现就何时兑现。
陈进弹劾一事在镇国公府就算过去了,陈灵珠甚至还因祸得福,得到李济亲自安装的秋千,李照芙得知此事后,当即就跳了起来。
不休陈灵珠、不把她赶出去就算了,还亲自给她装秋千?
这是什么道理?
一个秋千事小,放在平时这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在现下这种情形,装秋千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李照芙咬碎了银牙,她二哥这是失了心疯了,陈灵珠的父亲这样对他,他怎么就不生气呢?
她想冲到梅林上筑去质问李济,可是被她的丫鬟冬香拉了下来,劝她道:“姑娘,世子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姑娘何必定要去管呢。姑娘不喜欢少夫人,以后远着点就是了。”
李照芙瞪她一眼,“连你也觉得我多事?”
冬香吓一跳,忙道:“婢子不敢,婢子是怕姑娘管了世子会生气,到时候姑娘又该受苦了。”
这话提醒了李照芙,她的二哥近日变得好陌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二哥了,至今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膝盖更是提醒她这一点。
可二哥糊涂,娘不会也这样糊涂,她转身便去找镇国公夫人,恰好遇到镇国公夫人正与她的二婶娘王氏说话。
只听得她母亲跟二婶娘道:“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娘家有点事就要打要杀,要休要离的,二弟妹,如果我没有记错,前几年你爹被贬,你娘家差点全部流放,按你这么说,二弟当时是不是也该休了你?”
王氏:“……”
李照芙:“……”
王氏没想到镇国公夫人不留情面至此,直接就提她娘家被贬的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高兴道:“大嫂,这怎么一样,我娘家是被贬,可……可我娘家没害镇国公府啊,再说我当时已经生儿育女,跟那刚嫁进来的怎么比……”
镇国公夫人道:“确实不一样,她是陛下赐婚,咱们等闲休不了她。”
王氏:“……”
李照芙:“……”
王氏冷笑道:“我是比不了大嫂的心胸,只是像我们知道的,自然说大嫂、济儿你们大度,不知道的,还当镇国公府好欺负呢。”
镇国公夫人瞥她一眼,“二弟妹,你若是有空,就多管管儿女罢,与自己无关的事,还是少管为好。”
王氏:“……”
二夫人无话可说了,镇国公夫人看向门口的女儿,柔声问:“芙儿,你找娘有事?”
李照芙:“……”
现下没有了。
看着女儿的模样,镇国公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女儿在想什么,也知道她气势汹汹地过来是准备做什么的,但她虽疼女儿,却不能由着她的性子闹。
何况陈进这样做,反而让她有些怜惜陈灵珠。
说到底,那也只是个可怜的姑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