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边关急报如雪片般涌入朝堂——西境防线溃破,敌军借内应之力连夺三城,而那所谓的“内应”,竟被指证是萧策。
“不可能!”沈砚青攥着那份盖着兵部大印的卷宗,指节泛白,卷宗上的“萧策通敌密信”几个字刺得他眼生疼。字迹模仿得极像,甚至连萧策惯用的墨锭气息都复刻得分毫不差。
朝堂之上,御史弹劾的奏折堆积如山,昔日称颂萧策战功的声音,此刻全变成了“严惩叛国贼”的怒吼。新帝震怒,下旨将萧策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沈砚青疯了似的冲向天牢,铁栅栏后,萧策穿着囚服,发丝凌乱,脸上带着未干的血迹,却依旧挺直着脊背。“砚青,别信。”他声音沙哑,隔着栏杆伸出手,想触碰沈砚青的脸,却被铁链拽得生疼,“是圈套,有人想借西境战事……”
话未说完,狱卒便厉声喝止。沈砚青死死盯着萧策眼底的坦荡,心头像被巨石碾过——他怎么会信?那个在寒夜里为他焐暖炉、笨拙缝补袖口的人,那个把北境家书读了一遍又一遍的人,怎么可能叛国?
他转身冲出天牢,直奔吏部档案室。通宵翻查西境布防图,比对密信笔迹,终于在一份旧档里发现了破绽——密信上的火漆印章,是三年前就已销毁的旧版,而模仿者显然不知。
可当他带着证据求见新帝时,却被拦在宫门外。太监传话说:“陛下说了,萧策罪证确凿,沈大人不必再辩。”
沈砚青站在宫门前,看着灰蒙蒙的天,忽然明白——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栽赃,而是一场针对萧策、甚至针对他们两人的阴谋。西境溃败是假,借“叛国”之名除掉萧策才是真。
夜里,他乔装成狱卒潜入天牢。萧策见他进来,急道:“你快走!这是陷阱,他们要的是我们两个……”
“我知道。”沈砚青打断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那是他当年给萧策配的府门钥匙,此刻竟成了打开镣铐的工具,“我查到火漆的破绽了,我们逃出去,去找西境老兵作证,他们认得你的部署风格,假不了!”
铁链哗啦落地,萧策握住沈砚青的手,掌心全是冷汗。“砚青,委屈你了……”
“少说废话。”沈砚青拽着他往外跑,“要么一起洗清冤屈,要么一起亡命天涯,你选哪个?”
萧策看着他眼里的决绝,忽然笑了,像极了当年在书房里教他缝补时的模样:“选你。”
夜色如墨,两道身影翻出天牢高墙,消失在旷野之中。身后,“叛国贼畏罪潜逃”的通缉令,正连夜张贴到京城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