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很少有甜蜜的温情。更多的是一种沉静的,且有着相互依存的窒息感。
他会在我写作业时,长时间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里面有关切,有偏执,有我看不懂的深沉痛楚。
一天晚上,他留宿在我家。
父亲醉得不省人事。我们挤在我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和衣而卧。
黑暗中,他从背后抱着我,手臂环在我的腰间,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有些烫。
“疼吗?”他忽然低声问,手指隔着衣物,轻轻抚摸着我曾经受伤的额角和脖颈。
我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可我这里还是疼。”他抓着我的手,再次按在他的胸口,那颗心脏在我掌心下有力地跳动着,“每次想到你可能会受伤,可能会消失,这里就疼得厉害。”
他的爱,带着血淋淋的伤口和沉重的枷锁。
我转过身,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脸颊,然后主动吻了上去。
我的吻技笨拙而生涩,他的也是。这个吻不像电影里那样浪漫美好,它充满了咸涩的泪水(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带着绝望的气息和互相啃噬般的力度。
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存在,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
分开时,我们都微微喘息着。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合二为一。
“我们就这样,”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永远在一起。互相折磨,也好过失去。”
我闭上了眼睛,回抱住他。
是的,就这样吧。
在这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荒芜而扭曲的土地上,纠缠共生,直至腐朽。
我们是彼此唯一的救赎,也是彼此永恒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