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伶聪的一声哭喊,大家终于从震惊中走出来。
斯文也死了。
是目前为止死状最惨,场面最激烈的。
元笑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女人,对方喊了很久声音从尖锐到沙哑,双手紧紧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血迹粘在了脸上和头上。
元笑发现了个奇怪地问题,疑惑道:“她的孩子呢?”
视线扫过四周,只看见包裹着孩子的被单胡乱扔在血泊之中,孩子却没了影子。
“你为什么要杀斯文??”金兰花质问她,“你刚刚明明听见我们的分析,为什么不让斯文说出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女人崩溃地攥住头发,血迹与头油混合到一起,她跑到被砸开的门洞边,“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啊啊啊啊……!”
“你的孩子去哪里了?”金兰花问,“你和斯文发生争执了吗?”
元笑也问:“斯文抢了你的孩子吗?”
说着踮起脚向下看,猜测孩子现在或许已经和顾霆待在一起了。
“我的孩子,我要找我的孩子!”女人说着就冲了出去,带着满身满脸的血迹与他们擦肩而过,一溜烟跑下了楼。
剩下的四人相对无言,刚刚才找到的线索,在这一刻彻底断裂。
斯文死了,没有人能够知道她在死之前是不是发现了陈成医还活着的秘密。
但看她凄惨的死状,想必一定是能揭开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惊天秘密。
空气中还漂浮着浓厚的血腥味,一会儿又没有了,忽远忽近。
没一会儿,金兰花说:“我们是不是太低估这个女人了?”
元笑面色苍白地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
金兰花说:“她当着我们的面杀了两个人,而在这两人之前,死了三个人。”
也就是说,光是经女人手死掉的人,几乎要追赶上凶手了。
就因为女人的‘坦诚’,所以大家只当她不正常,从而否定了她是凶手的可能。
即使她亲手杀了顾霆,也没有让大家认为她是凶手。
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这女人演的一场戏呢?
“不会。”
元笑沉声说。
金兰花问:“元笑,说说你是怎么分析的?”
元笑垂眸,眼睛微眯看着斯文的脖颈,喑哑着嗓子说:“因为斯文脖子上的伤口很整齐。”
笔直的一条线,完美的切割水平。
快准狠。
一定是专业人士才能做到。
“陈成医是医生,手是最稳的,手术刀也是最锋利的。”元笑说,“况且我们上来时,斯文已经死了。我们并没有看见是谁杀了她,所以我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她没有杀斯文。”
金兰花说:“你的意思是,是陈成医杀了斯文,又抢走了孩子?”
“没错,”元笑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斯文颈部那么深的伤口,她闭了闭眼,说:“如果是我们使用的水果刀,不可能会那么……那么顺利就直接划开吧。”
“确实有道理,”Silas点头,“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女人现在的处境会很危险。”
说到这里,元笑心脏一顿。
现在是那个女人落单的时候,如果陈成医想把所有人都杀掉,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虽然这个女人不能为逃出庄园提供任何帮助,但大家都默契地选择出去寻找。
不为别的,就为那张一看就会心软的脸。
找了大半个后花园,终于发现女人遗落在草丛里的鞋子。
顺着鞋尖的方向继续向前走,他们又发现了不少血迹。
没过多久,一个身影突然从拐角处消失,Silas眼尖第一个看见,快速追过去:“你别跑,我们不会伤害你!”
“不要跑!”金兰花也喊道:“我们相信斯文不是你杀的,你现在一个人很危险。”
说着就要追过去,突然被一块石头绊倒。
臃肿的身躯扑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元笑也没力气了,甚至连将她扶起来都做不到。
“抱歉,”金兰花带着歉意说,“我自己起。”
金兰花好不容易爬起来,脚也崴了,元笑挽着她的手臂,带她一点一点向前走。
却在刚走到转弯处时看见目瞪口呆的Silas。
顺着Silas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女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这是元笑第一次看清她的脸,那么像,那么真……
这一幕真让她以为躺在地上的是自己的母亲。
心痛袭来之际,让她清醒的是女人怀里紧紧抱着的孩子。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代价是两个人命丧黄泉,每个人身上都插着一把刀。
元笑朝草丛里跑去,试图寻找刚离开不久的凶手。
可前方除了茂盛的大树之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风将树叶吹得沙沙响,在本就昏暗的夜幕之中浮现出黑色树影。
元笑此刻完全不觉得害怕。
哪怕陈成医在出现在面前;
哪怕相同的尖刀就在下一秒刺进自己的胸膛。
她想结束这种煎熬,此刻居然也理解了顾霆的疯狂,于是也放声大喊:
“下一个选我啊!”
“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知道我没有得罪过你?”
“我告诉你,这些人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陈成医!”
“剧本杀里的角色是你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吧,你和剧本里一样惹人厌恶!你以为你在替天行道吗?你又比我们干净到哪里去?”
“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
“元笑,不要再说了!”一瘸一拐赶来的金兰花拥着她,“不要和我们分开。”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元笑紧紧攥着她的衣服,失控喊道,“我们不可能分分秒秒待在一起,总会有分开的时候,只要我们分开,就一定会死!!”
“从秦北离开的那时候,我们就说过不要分开,那现在呢……”她的声音沙哑,无力又心酸,“说这些话的人,一个一个地死去,陈成医就像是在看笑话一样看我们……”
说完,元笑狠狠咬牙,眼神变得怨毒,她扬声:“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一切。我来替所有人死,你放了他们,让我死!”
“元笑!”金兰花捂着她的嘴,生怕她的话被凶手听见,“你不要再说了,天快亮了,我们先回去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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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还放着带着油渍的餐盘,自己为女人煎的培根和肉饼,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女人不相信所有人,但却把手送到了自己的掌心。
自己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可却没能救得了她,让她死在自己面前。
元笑感觉无比愧疚。
种种负面情绪交织,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此刻活着居然成为了煎熬,每分每秒都像是被按在火上煎烤。
金兰花吞了下口水,说:“大家都不要放弃,不到最后一秒钟,我们都不要放弃。”
元笑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她摇头: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我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不符合常理,偏偏又在常理之中。”
元笑觉得头痛到几乎要炸裂,她想不管不顾地睡觉,但闭上眼睛全都是这些人死去的脸。
精神几乎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状态,元笑捂着胃部干呕了好几下,最终只是吐出一些酸水。
金兰花说:“这是饿到极点了,才会出现呕吐的迹象。元笑,我们去厨房找些东西吃吧。”
锅里的水咕嘟着冒着泡泡,元笑手里拿着一绺面,站在锅边发呆。
直到金兰花出声提醒,才回过神来。
一碗面吃进腹中也是食不知味,元笑无力地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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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上。
将生死抛下后,她的心得到了短暂的平静,伴随着脑海里闪过那些人的死状,元笑的意识逐渐模糊。
迷茫之中,突然听见有人小声说话。
“我觉得凶手或许是她……”
“可是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但仔细想想,她从一开始就被受害者的身份保护,所以才被忽略……”
凶手?
被忽略?
元笑浑身一颤,猛地惊醒。
却发现自己被粗绳固定在了餐厅里。
餐厅门外站着三人:金兰花、Silas、孙伶聪。
正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
元笑用力挣扎,被绳子紧紧绑住的手腕处传来刺痛。
“你们要做什么?!”她惊恐质问,“你们为什么绑着我?”
“元笑,”金兰花正要上前一步,被Silas阻拦,只能停下脚步,无奈地开口,“我们分析了一下,觉得……觉得……”
元笑眉头紧皱:“觉得是我??”
金兰花艰难地点点头。
“ 你们疯了吧!”元笑扬声,“我怎么可能是凶手,你们怀疑我什么?凭什么绑住我!”
Silas戴上眼镜,沉声说:“秦北悄无声息死在了你的房间,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元笑倒吸一口冷气。
“我解释???”
这种无理到故意找茬都想不出来的理由,居然真问到了自己头上。
元笑气愤回答:“秦北在我的房间是因为我是他女朋友,就像顾霆也在俞耀星的房间啊!”
“元笑,我们只是合理分析,你不要冲动,”金兰花眼里浮现出心疼,劝阻她,“孩子,你听听我们的理由就知道了。”
元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用什么理由来怀疑是我杀了我的男朋友!”
Silas说:“在我说出理由之前,请你再讲一遍那晚你经历的一切。”
“关于秦北……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元笑咬着牙,再一次体验如凌迟一般的心痛。
“他不回应我的话,我走进浴室,看见他背对着我躺在地上。我以为是他的恶作剧,没想到轻轻一碰他的肩膀,他就转了过来!然后我就看见他胸前的一把刀!事实就是这样!我没有说谎!”
Silas 说:“后来我们就进来了?”
“是的没错。”
“我们都是从门外进来的?”
“是的。”
“一个不少?”
“……是。”
“那么,凶手呢?”
“……”
Silas认真说:“从秦北的死亡开始,我们一直沉浸在恐慌之中。每个人都是被怀疑的对象,但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相信界限。”
“比如即使那个女人杀了顾霆,有人依然坚定相信她绝对不是凶手。”
停顿一下,又说:“再比如你,第一个死的人是你男朋友,你在我们心中也是受害者。所以我们就算怀疑彼此,也很难怀疑到你。”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试着把秦北的死跟你联系到一起。发现了很大的疑点。”
“能悄无声息一招毙命杀掉秦北,还能走进你房间浴室杀完人再离开……大部分人只能满足前者。”
“并且前者其实也很牵强。有人提前埋伏进你的浴室,却没有杀先洗澡的你,而是等你洗完澡之后,迅速杀掉刚进去还没来得及脱衣服的秦北。”
“就算凶手有强迫症要先杀秦北,那么在秦北死后,凶手是怎么走出你的房间,再从门外进来的呢?”
Silas敛眉,沉声说:“只有你能够走进自己的浴室,然后尖叫着跑出来,告诉大家秦北被杀了。”
“至于轻而易举杀掉比自己强大的人这件事,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已经给我们演示了一遍,那就是找准时机。”
“秦北最不会提防的,其实是你这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