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扳指最终还是还给了邢逐。
梦星以为邢逐会因为他的拒绝而生气,但没想到邢逐竟然只是随意地把扳指丢进了储物槽里,表情十分轻松,还美名其曰:“这只是身外之物,你不想要放一边就行。”
他圆睁着双眼看着邢逐,莫名其妙地……有些受宠若惊?
应该是受宠了吧……
“笑什么呢?”余小语侧歪着脑袋疑惑看向他,“回来路上中千万彩票了?”
梦星抿了抿还有些红肿的双唇,轻声回应:“没有……”
上下唇相碰带起酥麻的触感,瞬间又让他回想起车厢里两人交缠接吻的暧昧。节节爬升的体温带起一丝皮肤相贴的黏腻,热血在血管里肆意奔腾,心脏不受控制地乱撞乱跳……偶尔急促呼吸间微微睁开一点视线,穿过眼睫却只能看见同样看向了他的alpha,眼底全然是难填的欲望。
酥麻电流直直顺着被触碰的脊骨涌向腹部深处,让他的身体不自觉有些发软。
他分明意识到自己只要踏进这片漩涡,就会溺醉得无以复加,也会彻底无法再上岸,但在看向那双深情望向他的黑色眼眸时,他选择纵容自己,放开了最后一道捆绑自己的绳索。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病得可怜。
但那是他唯一可以品尝到的甜了。
他只希望,这片漩涡不要让他碎裂窒息。
“梦星,你点外卖了吗?”小奇拎着一个透明方形食盒过来,好奇地瞄了眼里面的内容物,“咦?这是什么?”
他拎起放在食盒上面格格不入的小密封袋,读出了上面隽秀飘逸的字体:“吃完饭记得吃药……你生病了?”
梦星接过密封袋,看见装在里面的白色药片,跟今天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刻印着捷字样。
他皱了皱眉,内心浮起一丝抗拒。
余小语也凑过来看上一眼:“这是什么?怎么只有留言没有说明书?该不会是不认识的什么人来害你的吧?”
“但刚刚是个西装男拿过来的,他称呼自己为李秘书。”
余小语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是今天中午的卷发男就行。”
“谢谢小奇。”梦星拿过食盒在后厨角落坐下。
食物还是温热的,看起来是刚做好就赶紧送了过来。
盖子刚一掀开,鱼香肉丝的香味扑鼻而来。几只炖得刚刚好的鲍鱼和剥好的白灼虾被精致地码在了一边,底下还周全地配上了时蔬。
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嗡震动,聊天界面弹出了对方的消息:
【午饭李秘书送到了吗?】
【姓秦的废话太多,你肯定没吃东西。】
【还想吃什么再让李秘书送。】
停顿了两三秒又补充一句:
【生冷的不行。】
梦星正准备回复的指尖颤了颤,顿在了屏幕一毫米的距离。
他眼底反复装进这些信息,但终究没能等到填充他不安全感的板块。
他抿紧双唇,斟酌了片刻才回复:
【为什么?和药相冲么?】
他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这是邢逐结婚以来头一次破天荒地展现出了关心。
此前所有信息,只有两人过于默契的单方面冷漠通知:“今晚加班,不回来吃”、“邢总,今天咖啡店有点忙,我需要晚点回来”,以及,十分人机的“好的”。
而次数多了以后,他们干脆都不再通知对方了,只要没见着,那就是在忙。
片刻后,梦星等来了邢逐回复的单字:
【嗯。】
指尖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冰凉。
刚才还停留着的温存,此刻尽数退去,变成猛烈锤砸后脑勺的情感冲击。
他似乎又回到了被所有人隐瞒着的生活状态。
他绝望地双手捂着有些苍白的脸,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再次一拥而上的被抛弃感压下。
桎梏一样的阴影锁紧了他的咽喉,险些让他缺氧窒息。
他想,或许姚音说得对。
不可以。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最终他还是没有发送内心对药片的疑问,只食不知味地果了腹,便回到店里继续忙活。
新品上新活动持续了一周,梦星除了第一天晚到了半天,其余时间都是全勤常驻。
他非常热情地投入工作,以极端的忙碌麻痹自己内心正在碎裂的一角。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正在被需要。
“梦星好像状态有点不对啊?”小奇趴在出餐口,小心翼翼地低声问着余小语。
“我也觉得有点反常,那天一整天都很反常!”余小语回忆了一下,“先是迟来了半天,情绪还非常低落,然后特别愤怒地见了卷发男。回来的时候还有点高兴呢,结果吃完你拿进来那个外卖,再出来营业就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了。”
“愤怒?你说梦星?”店长也探出头来,把小奇挤到了一边,“不可能吧,梦星一向温温和和的,感觉咖啡店炸了他都还是这副模样。”
余小语嘴角抽搐,第一次见诅咒自己店铺爆炸的老板。
余小语还没吐槽出声,就见店长蓦地瞪大双眼,双手猛然伸向前嘴里秃噜着惊呼:“等等等等……!梦星!”
瓷杯和玻璃倏然落地,乒铃乓啷的脆响此起彼伏,咖啡液泼洒在倒地的人身上,在衬衫上晕出一片暗花。
突然的意外引起了店内客人一阵尖叫和退避。
梦星被紧急送往就近的医院。
邢逐赶到的时候,梦星还没醒。
他来得有些太过匆忙,接到余小语电话的下一秒就冲出办公室飞奔去了停车场,一向一丝不苟体面见人的邢总,此刻发型有些凌乱,身上的衬衫也皱得不成样。
“医生怎么说?”
余小语被对方严肃的神情吓得缩了缩脖子,害怕成为被邢逐指责的对象:“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加上思虑过多休息不太好,就晕倒了……倒地的时候额头砸到了玻璃杯上,缝了几针,其他没什么大碍。”
邢逐薄唇抿紧,侧头透过窗户看见沉睡着的人,额角伤口贴着纱布,面色却似乎比纱布还苍白无血色。
他紧盯着余小语,冷声问道:“医生有说哪项身体指标出问题了吗?”
“好像有点贫血和低血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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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没听医生提及。”
“好,谢谢。”
邢逐顺了顺有些急促的呼吸,安静地推门而入。
他将动作放到最轻,蹑手蹑脚地坐了在梦星身侧。他掀起梦星额前细发观察着面上的伤口。最严重的伤口已经被纱布遮盖,但余下还有些被玻璃划伤的细小伤痕,道道暗红看得人心惊。
邢逐轻轻捏着梦星正在输液的指尖,冰凉的触感在掌心处慢慢融化,输送着彼此的心跳。
直到天色黑尽,梦星才从昏睡中醒来。
他睁眼第一幕,就是邢逐单手握着手机回复讯息,而另一手紧握着自己。
没有开灯的病房里,唯有荧屏的幽光映照出对方双眉拧紧的神情。
似是因为他的视线过于明显,邢逐兀地抬起头来,沉默着和他对视。
好半晌,邢逐才低声问道:“要开灯吗?”
梦星没有回答,只默默蜷回了被alpha握在掌心的指尖。
“……要喝水吗?”邢逐收回失去相握对象的掌心,耐心问道。
“邢总……我可以出院了吗?”
邢逐闻言双眉蹙起得更甚,表情有些僵硬地回答:“可以,我去办理,你躺着等我。”
直到看不见邢逐的身影,梦星才敢在黑暗里用力呼吸。淤堵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地簇拥在肺部,挤压着他的呼吸空间。痛苦梗在喉头,无可诉说。
他手背蹭去滑落的眼泪,将自己蜷缩到病床角落,无神地盯着前方。
邢逐办理完出院手续回来,看见这场景明显吓得不轻。他凑到梦星面前柔声说道:“医生交代了我一些事情才回来得慢了些,可以出院了。”
“我不懂。”梦星抬头看着他的双眸有些冰冷,“邢总对我不是一向觉得可有可无,只是易感期才需要的一个工具人么?怎么突然对工具人这么关心了?”
邢逐有些哑然:“你是我的合法伴侣,我理应关心。”
“仅仅是合法伴侣,那应该不需要那么多的肢体接触吧?”
邢逐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邢总应该没体会过被最亲的人孤立的感觉吧。经历的所有事情,明明自己才是参与其中的重要角色,却不被告知任何一切相关的东西,自始至终都是他们眼中不值得同情的棋盘上的棋子,这一切我不想再经历邢总你明白吗?”
“我……”
“我好像身处楚门的世界,但我远没有楚门那么幸运。所以,如果邢总也是和梦家一样的目的……那能不能,先和我离婚,放过我这个没什么价值的beta。我不要钱不要权,但你们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你说什么?”
邢逐不爽地眯起双眼,眼看着自己被划分到了和梦家那几个渣滓一样的范畴,心下不免有些恼火。
但他还是忍着焦躁从梦星刚刚说出的那番话里找到了两人没有达成共识的点:“我没有像梦家一样利用你,更没有隐瞒你什么。”
“没有吗?”梦星冷笑一声,“市面上根本没有捷字样的维生素,邢总到底想我吃下的是什么?”
邢逐当场愣住,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那是……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