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腺体上的信息素不是在场的任何人的?!”
秦梦质问的语气像一把利剑,凌厉地刺进了梦星的黑暗世界里,破出一道视窗来。
他悠悠转醒,后知后觉脸上的蒙眼布条已经被摘掉。黑暗的房间里只从没关紧的门缝处劈出一道微弱的光墙,他借着这点光勉强看清了一点房内的情况。
他也是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恐怖的万通房里,而是躺在了待客房间的沙发上。
他缓缓坐起身,指尖触碰到手腕上缠了一圈粗糙的纱布,虽然细密的痛感还是从皮肤处不断传来,但血腥气已经被完全封盖在内。嘴里的伤口也被喷洒上了止血药,苦涩味道一直蔓延到喉咙深处,刺激得他差点呕吐出来。
但盖在他身上的外套附着一抹轻幽的香水气味,直直钻进呼吸道里,反倒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
他轻抚着这外套的纹理,总觉得触感十分熟悉。
就在他还在发愣的时候,外面几人并没有停止争吵。他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从没有闭紧的门缝里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站在秦梦面前,极力为自己的能力作着确保。
“秦总,您还信不过我么?我识别信息素味道的能力比市面上最灵敏的检测仪器还要精准,这不就是秦总您请我来的原因吗?”
秦梦双手抱臂,轻蔑的眼神挑向男人:“那你倒是说说这是谁的信息素。”
“这……不在记录册里。”
“你说什么……?”秦梦眯了眯双眼,语气极其低沉,alpha的威压瞬间就像山一样猛然倒向对方。
男人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强装镇定继续解释:“标记他的是薄荷味道的信息素,但是所有记录在册的进入万通房里的嘉宾,没有一个是这种味道的。这情况下,要么是有人信息造假,要么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船上的人偷溜了进来。但看房间内被砸晕了这么多人的情况,我觉得是后者没跑了。”
他眼神瞥向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姚音,硬着头皮补充道:“并且……这个临时标记不是今晚才有的,伤口和信息素浓度看上去……起码得是一周前易感期的alpha标记的了。”
男人的话终于将梦家藏在梦星身上的隐形炸弹引爆得彻底,而坐在现场的,无一人不被波及。
“一周前?!”秦梦缓缓转向姚音,“姚女士?”
姚音拢了拢自己垂落在鬓边的碎发,借此挡了一瞬秦梦锐利的视线:“我不太清楚为什么梦星身上会有临时标记……”
“你的儿子你不清楚?一个beta,能被临时标记?!”
beta腺体退化,根本没有被标记的可能性。而能让这医生说出是“临时标记”的程度,恐怕不是只咬了腺体那么简单……
秦梦双眼眯起,锐利视线如毒蛇般死死咬住姚音。
“他……他一向对我们都挺淡漠的,也很内向不爱说话……那我自然就不知道不在我们视线范围内的时候经历过什么。”
“姚音女士,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是你突然退化成了beta,完全嗅不到信息素了?”
秦梦犀利的目光如炬般灼烧着姚音,直把对方看得后脊背发凉。
姚音刚想再辩驳一下,秦梦就伸出手掌制止:“问你也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既然醒了就出来。你们梦家都是习惯这样偷偷摸摸的是么?”
秦梦直白嘲讽的视线射向躲在门后的梦星。
梦星有些手足无措,但是既然被点到了,他也只能顶着那道视线,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下拉开了房门。
他企图从在座的人身上确认自己内心不成文的猜测,但无一例外,每个人对秦梦十分具有攻击性的愤怒都有些避之不及。
秦徐利随意地岔开双腿,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被解开,露出锁骨间的银圈项链。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向梦星,眼眸中似乎隐隐闪现着欢愉神色。
而梦岩坐在心神不宁的姚音和梦董身侧,两指掐着眉宇闭目不语,但面上的烦躁显而易见。
有着勾当的所有人都在他面前坐着了。
秦梦紧盯着他,艳红的指甲轻轻划过眉眶骨,沉声问道:“你身上的标记是谁的?”
他微微抿起有些苍白的双唇,在姚音威胁的视线下思忖着该怎么样才能将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但他始终被蒙在鼓里,缺乏有用的信息。
几番斟酌下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让人满意的话。
秦梦眼看着就要再度发火,突然一个侍应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秦总!秦总不好了!有警察找上门来了!”
“什么?!”秦梦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在侍应身后步步向她走近的警察。
她一向冷静的面容不可控制地细微发着抖:“请问警察同志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接到市民报案,说这艘轮船上存在违法聚集开展淫/趴,你是主要负责人秦梦女士是吗?请配合接受我们调查。”
两张极具权威性的警察证件展示在秦梦眼眸里,冰凉的银色金属“咔哒”一声响,没有商量余地地将她的双手紧锁身后。
游轮被迫快速返航,所有参与了万通房的人都在劫难逃。
姚音趁机见风使舵倒打一耙,保全了梦家的清白。
而后姚音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梦星再次在没有和他商量好的情况下,被强硬塞进了航班里,跟随梦岩去到了A国,开启五年留子生活。
秦梦被捕,秦徐利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断掉了秦家对梦家供应的资金链,直接导致梦家因为拍卖会的巨额支出而陷入赤字,无法周转。
在挣扎了几年后,梦董因为轻信他人唆使而孤注一掷,万本无利,整个梦家的商业彻底变成一潭死水,再也不能回到先前的状态,岌岌可危。
在被宣判破产的时候,梦董因过大的刺激导致脑溢血倒在公司会议室里。
再之后,就是梦星被紧急叫回国,以他破坏了梦家和秦家合作的完美计划为由,逼着他和邢逐联姻。
梦星指尖紧紧握住面前的水杯,杯里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他艰难地将自己从那些黑暗的回忆里抽离:“五年前,你们秦家已经和梦家划清界限,你又来到我面前是想干什么……”
“刚不是说了吗?你和邢逐离婚,和我结婚。”
“家族联姻根本就不需要一个beta,你们放过我行不行?”
“可能不行。”秦徐利往后一躺,卷发下的笑容依然冷得瘆人,“那是你们梦家欠了我们的。”
“欠?秦先生说笑了吧。”
梦星猝然抬头,撞进了从不远处走来的邢逐的温柔视线里。
邢逐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助理先行离开,缓步走到梦星身边,十分自然地俯身轻吻了他的双唇。
而后优雅地在梦星身侧坐下,单边手臂敞开在梦星的椅背上,形成半拥抱的姿势。
既给了不安的伴侣安全感,也向胆敢挑衅他权威的alpha一个明晃晃的下马威。
秦徐利收了收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声线陡然变冷:“一家不知两家事,邢家又怎么能知道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和亏欠?”
“那秦先生真是有所不知了,万通房里,还是我救的我夫人呢。”
秦徐利面上的表情彻底僵住,好半晌才沙哑着说道:“你说什么?”
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邢总也太会撒谎了,没有参与拍卖会的人,又怎么会有赢家身份,上到游轮里?你真当我们秦家的保卫是装饰么?”
但下一秒,秦徐利卷发下的双眼就不自觉瞪大。
只见邢逐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青玉扳指,像做过百遍千遍一样熟练地牵起梦星的手为他戴上。
动作极其轻柔,像是生怕一个用力就把人弄得不愉快。
青玉扳指温润的触感从指间传来,在照明灯下折射出细腻的光泽。
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邢逐垂眸看着,心下一动,将伴侣的手拉到唇边,郑重地印下一吻。
梦星已经完全呆滞在座位上,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从哪一句话、哪一个动作开始反应过来。
邢逐温柔地看着梦星,但嘴上说的话却极其无情:“我报的警。”
“你……!”秦徐利“哐”一声重拳砸在桌上,砸得餐具一应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瞬间将全餐厅的目光再次集中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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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方设法保秦梦女士出来却始终没有办法做到,感受到有背后阻力的时候,就这么从容地没起过疑心?”
秦徐利猛地回忆起什么,带着戾气的双眼极力圆睁,满面不可置信。
“你……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你们整个邢家,都没有!你少在这里恐吓我!”
邢逐面上极其无辜:“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对秦先生造成了恐吓?讲述事实?还是秉公守法?”
他轻笑一声,凑向前方压低嗓音一句一字清晰地说道:“秦家想要东山再起?做梦!”
“你!”
“怎么,生气了?秦梦女士知道她的独生子这么沉不住气吗?”邢逐摊了摊手,将欠了多年的嘲讽还了回去,“你们当初对梦星和邢家做的事情,我还没计较完,轮不到你在这生气。”
邢逐望向秦徐利的眸光像淬了冰一般:“并且,梦星是不可能和我离婚的,你们死了这条心。”
而后他站起身理了理平服的西装,搂着梦星的腰身将他扶起,郑重地朝秦徐利丢下警告:“哦对了,衷心告知秦先生一个热知识,破坏他人家庭的人,叫小三。狗都不如。”
说完他不再看秦徐利的脸色和身后玻璃碎裂的响声,掌心使力,半推半就地将梦星带离了这家餐厅。
“砰”一声车门关闭,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静。
梦星愣愣地看向一上车就开始低垂着脑袋回复信息的邢逐,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想问什么都可以问。”
“我……不知道该问什么。”
“那你还有什么不知道?”
邢逐的语气很轻柔,让梦星觉得他好像在哄小朋友。
“秦梦女士当初为什么这么生气我被……标记了?”
梦星看着收起手机凑到他面前的邢逐,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不自觉把“你”字吞掉,话语最后的三个字也被惊得飘了边。
“秦梦当初的计划,是秦徐利和你一起进到房间里,但要秦徐利用信息素施威,在众人面前立出秦家接班人的形象。只是姚音的隐瞒反倒阴差阳错地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邢逐掌心贴在梦星脸上,将对方逼到车门上,退无可退。
梦星双手抵在alpha胸前,往旁边躲了躲那道炽热的呼吸:“但是秦徐利也并没有和我一起进到房间里,他本身也不想完成秦梦女士的安排吧?”
“当然,不然我可不能这么快救你出来。”
但说出这话的同时,邢逐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转瞬即逝。
“我在拍卖会场……没看见你。”
得知被留意了的邢逐嘴角浮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躲到你看不见的地方了。”
“我……唔……”
梦星还有一肚子的疑问,但alpha压下来的吻宣告提问时间结束。
他霸道地单臂固定住梦星的腰身,另一手擒着他的下巴,尖利的虎牙咬开红润的双唇,舌尖试探性触碰,得到没有阻拦的允许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卷着对方的软舌,肆无忌惮地攫取着两人之间的呼吸。
梦星的后腰抵在车门突起上,触碰到酸软的肌肉让他忍不住从吻里溢出一声闷哼。
“唔……”
alpha的吻向来很霸道,带着不可商量的占有本能要将他吃干抹净,双唇和舌尖被alpha的牙齿反复厮磨,不出片刻就红/肿发疼。
梦星像溺在水里一样几乎无法呼吸,但又推不开alpha,最后就只能伸手抱紧对方的脖颈,反向将自己朝他拉近,好获得一丝呼吸的空间。
没想到这个动作直接刺激到了邢逐,他大手一揽将人抱起跨跪在他面前,让梦星处在了高位,但健硕的手臂却是最大幅度收紧,将两人之间的缝隙再度压缩。
梦星柔软的黑发垂下,轻扫过他的脸庞,带着止不住的痒意一直扫拂到内心深处。
直到梦星涨红着一张脸快要窒息的时候,alpha才笑着轻啄他的双唇松开了他。
梦星埋在邢逐肩窝大口喘着气,有些发麻的舌头差点话都说不利索。
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对邢逐说道:“青玉扳指,我不能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