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星脸上残留的水珠顺着那人线条分明的小臂滑落,来人不轻不重的呼吸直直打在他还未痊愈的腺体上。
才消散不久的被标记痛感瞬间顺着脊骨爬满四肢,引得肝胆都在发抖。
掐着他的人从身后露出半张脸,视线像毒蛇一样锐利地经过镜面反射,将梦星钉死在原地。
猝不及防从镜子里看清了身后的人,梦星瞳孔震颤着猛力把人推开,左手捂紧脖颈后退好几大步。
他警惕地皱眉冷吼道:“你要干什么?!”
秦徐利环抱他的动作还顿在半空中,片刻后才哂笑着摊了摊双手:“对我这么冲干什么?还是说,你刚刚愣住的时候,以为我是邢逐?”
“和你没有关系!”
“那很可惜了,他今天可没有胆量来拍卖会场面对一些事实呢。”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但仍然让梦星如临大敌。
他咬紧牙关:“该配合你们秦家的事情,我在两年前已经完成了,能不能别再缠着我!”
秦徐利耸了耸肩:“两年前?那只是起点。”
梦星瞳孔无意识放大,声线都在颤抖:“你说什么……?”
眼前的alpha环臂胸前,长至眼下的卷发也遮盖不住眸子里奸计得逞的洋洋得意。alpha步步向他走来,口中说着让他难以置信的话:
“两年前,秦梦女士和姚音女士私下合谋,要利用你来僵化梦家和邢家的关系链,从而逐渐瓦解两方的合作。”秦徐利看向梦星的眼神像在看着一个小可怜虫,语气不自觉带上了轻蔑之意,“没想到两年了,你还是毫不知情?”
梦星被逼退到墙壁边缘,大理石紧贴背部传来的凉意勉强让他维持几分清醒来接受这个事实。
两年前,梦星被秦徐利引到器材室砸晕之前,他对于秦梦和姚音私下早有联系的事情完全处于被蒙蔽的状态。
等他从混乱里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腺体位置已经粘贴上了一张覆有秦徐利信息素的抑制贴。
邢逐的愤怒失态和沉默远离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真的被秦徐利标记了。
直到姚音告诉他,这不过是她拜托秦家孩子做的一出好戏,好引出邢逐的真心实意,拉近两家的距离。甚至姚音还为自己作出此事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向他真诚道歉。
他信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姚音的胡编乱造,真实目的是完完全全地相反!
邢家爱子心切,加上邢逐的父亲和爸爸常年忙于家族和家族、企业和企业之间的斡旋,内心对缺少陪伴邢逐这件事情怀有深深的愧疚感,于是在相处中他们更加看重邢逐的心情和表态,自然而然也将邢逐对梦星的态度看在眼里。
而作为关键控制梦家和邢家关系的梦星,却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们的工具人。
原来今天他的父母和秦梦的见面,并非一时脑热决定要在两个家族里面抉择其中一家当作靠山,而是预谋已久的合作。
也对,梦家的实力和地位哪里会有抉择的权力啊……
梦星嘲讽地笑了笑:“所以整件事情,只有我不知情是么?”
“估计也不止这件事情吧?”秦徐利欺身而上,粗壮的手臂迅雷般堵在beta身体两侧,他猛地将两人距离拉近,卷发似有若无地轻扫过梦星白皙的脸庞,“梦家和我家的所有事情,你都不知道吧?真可怜,竟然连梦岩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梦星瞪着近在咫尺的人,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出一个——“滚!”
秦徐利假笑的嘴角登时僵住,眸中怒火一闪而过,几近发作。
“聊够了吗?”
梦岩慵懒地倚靠在门口,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表情在烟雾后晦暗不明。
秦徐利听见来人的声音瞬间就撤开了自己的双臂,无辜地耸了耸肩。
良久,梦岩才开口道:“得下去了,压轴物品快要出场了。”
黑色镜框后的目光竟然一时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落在了谁身上。
秦徐利挑了挑眉,“友好”地让出了梦星离开的空间。
梦岩不再看两人,转身就往包厢走去。
梦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那些话噎回喉咙里。他沉默地低垂下脑袋跟在梦岩身后,再次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姚音提前在楼道里等着两人。她见到梦星有些凌乱还被水沾湿了的衣领,嘴角当场就垮了下来:“平时真是白教你了。”
梦星十指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丝。
“妈算了吧,今天也没什么需要他做的,随他去吧。教训他还让你心情不好呢,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生他又是何必呢?
姚音并不理会梦星的低落,只笑着摸了摸梦岩的发顶:“还是小岩最懂我心。”
秦梦为梦家在一楼也留有沙发座位。
目的想必也很简单——在梦家受到其他大家族围攻时将指责伤害降到最低。
但中途入场的他们还是受到了在场宾客的注目。
除了梦星以外,其余三人都视若无睹优雅地在沙发上落座,一副睥睨众生的傲慢神色。他们甚至十分自然地和邻座的邢家无声点头打了招呼。
梦星抿紧双唇,和身旁交叠双腿的梦岩之间隔了整整半臂距离。
压轴物品将上,会场内所有灯光都在一瞬间被熄灭,唯有指示安全出口的莹莹绿光在黑暗里昭示着大家视力正常。
秦梦冷清的声音从扩音系统里传出:“各位来宾晚上好,接下来的拍卖物品,是本场拍卖大会的压轴物品——”
远处早已准备好的灯光“唰”一声聚在拍卖台上。
一叠A4纸被放在透明的倾斜架子上,让场下的每一位嘉宾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A4纸的封面,以加粗的字体清清楚楚地写着:
“齐衡公司30%的股权。”
场下一片哗然。
齐衡公司和齐荇总行紧密挂钩,如果能拍下这30%的股权,就意味着可以拥有齐衡重大事项上的表决权,更意味着,所拍得者,就可以和齐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他们哗然的理由,是早些年传闻齐荇不过会抛出5%~10%的股份,却没料到等到这股份公之于众的时候,份额却是高达30%!
30%是极其危险的边界,一旦超过30%,就极有可能触发要约收购,甚至危及齐荇总行的根基。
大家还在纷纷猜测齐荇是不是在生意上遇到了什么无法克服的困难,才会选择将自己放置在更加危险的处境里。
但梦星却觉得,齐荇是想要从另一个角度达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暗箱操作拍得者百分百确定为自己私下已经谈妥的人。
邢祎和沈濂清对视了一眼,又将目光投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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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坐着的姚音和梦董身上。
后者回了他们一个礼貌的微笑,并没有说些什么。
两人有些惴惴不安地倚靠回沙发上,凑近着轻声相互讨论。
秦梦再次拿起话筒:“齐衡公司30%股份,起拍价,两百万。加价幅度,一百万。”
场下再度掀起一波哗然。
两百万,竟然是30%股份的起拍价?!
这显然就是超级无敌大亏本买卖。
这反倒更坐实了大家对齐荇“不行了”的无端猜测。
但怀疑归怀疑,他们手下还是十分遵从内心地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主持人应牌宣读:“三百万,一次。”
二楼的家族更是有备而来,直接让价格翻倍——
“六百万,一次。”
“一千二百万,一次。”
……
梦星视线侧移看向梦岩和他的父母,只见三人依然十分淡定地坐着,竞拍号放置在身前的茶几上没有移动过分毫。
沈濂清剑眉紧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最终还是被邢祎劝了回去。
直到竞拍价加到了六千万,梦家仍然无动于衷。
沈濂清终于按捺不住举起了身前的竞拍号。
“六千五百万,一次。”
嘈杂窸窣的讨论声灌进耳膜,梦星睁眼看着那木锤在主持人手中挥舞,莫名有些紧张得发抖。
他隐约觉得将会有一些不利他的事情发生。
梦岩悄无声息地觑了他一眼,转瞬又将目光放回到台上滚动着红色数字的屏幕上。
“九千三百万,一次。”
等了半晌,都没有人再举牌。主持人再度确认道:“九千三百万,两次!”
“九千……”
就在这个家族以为要迎来胜利的希望的时候,忽地前方一个牌子幽幽地升了起来——
是秦徐利。
他吊儿郎当地双臂在沙发靠背上舒展,回头朝邢家抛来一个挑衅的笑容。
邢祎和沈濂清不明所以地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选择见机行事。
主持人及时收住了木槌:“九千四百万,一次!”
“九千四百万,两次!”
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了,但邢家的财力眼看着到达了极限。
沈濂清握着竞拍号的手背泛出青筋,而后在秦徐利冷笑注视着的目光里咬了咬牙,再度举起竞拍号加了两百万。
秦徐利冷哼一声回过头去,一副顺利得手的模样。
“九千六百万!一次!”
“九千六百万,两次!”
“九千……”
“一亿。”
茶几上的竞拍号被说话者捏在手里,轻巧地朝主持人亮了相。
梦岩的喊价就像是巨石从悬崖坠进水中,向四面八方溅泼起了不小的舆论涟漪。
沈濂清瞪大双眼看向依然不动如山的梦家夫妇,面上表情终于陷入了长久的空白。
他们忽然之间看清了秦家和梦家的勾当。
“一亿,一次!”
那是远超梦家所有产业链的价值。
“一亿,两次!”
那是两家家庭聚餐多次谈笑风生下掩埋着的虚荣心。
“一亿,三次!”
木槌郑重落下,发出响彻全场的定局之音。
那是被背叛后最为无声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