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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谈婚论嫁

作者:携月乘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阮娴在长生殿与王锦月聊了聊阮令的近况,没过多久便说到无话可说,转头又去寿康宫小坐片刻。


    这一坐,竟是坐到日薄西山,也没等来什么消息。


    阮娴盘算着,太医就算再磨蹭,这会儿也该回来复命了,于是再次前往议事堂,却被人告知皇后早就移驾长生殿看望阮令了。


    难道皇后已经全面部署好了?效率还真高。


    也不知她想的那些法子有没有派上用场……


    也罢,正好人都在长生殿,她去探探皇后的口风,还能向阮令透一透自己的先见之明,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一举两得。


    如实作想,阮娴火速赶往长生殿。


    崔元青听说她来,更是走到前厅来候着她。


    阮娴暗喜,迫不及待询问起后续的处理,然而崔元青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她的期待。


    “无需担忧,只是虚惊一场,太医说了,只是寻常小疾。长公主仁心敏锐,体恤百姓,本宫甚慰,只是日后,无需如此草木皆兵。”


    “虚惊一场?”阮娴愕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医都是这么说的?娘娘可有再派人核实?”


    “太医署已经查验,京西确有数人患有疹疾,然而却是冬春接替时常见的风疹,或因饮食不当所致,并无大疫之兆,开了疏风散热的方子,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风疹?怎么会是……风疹……”阮娴眼中霎时没了神采,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该愁。


    如此说来,也解释的通。


    季节接替之时疾病多发,从前的她,如今的阮令,都深受其扰。


    那孩子本就瘦弱,同时患上风寒和风疹,也不足为奇。


    是她被那个梦影响,偏执地以为是瘟疫,可梦终究只是梦,怎么可能成为现实呢?照这么说,那她还做过诸如皇宫尸体横陈、她被燕翎囚禁这种不着边际的怪梦呢,难道都会一一实现?想也知道不可能。


    也罢,虚惊一场,总好过灾祸临头。


    “原来如此,是我多虑了。”


    崔元青轻轻拍了拍阮娴的手,宽慰道:“孝武年间,皇都曾爆发过一场严峻的疫病,当时的帝王都险些因此丧命,从那之后,皇都便重视起疫病防治,你且安心,太医都如此说,不会有事的。”


    阮娴失神地点点头,轻扯嘴角:“或许是因为近来多思少眠,忧愁过甚,稍后我再找太医开几副安神的方子好了。”


    夜幕渐深,阮娴回到公主府时,仍有些心不在焉。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可事实摆在眼前,她难道还能不信证据,去信那虚无缥缈的梦?


    阮娴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褪去衣物,步入浴池。


    温热的水没过小腿、腰腹、肩膀,她卸去全身的力气,靠在池壁上。


    没事的,沐浴之后,再喝一碗安神药,她就不会这样心烦意乱了。


    一片花瓣漂到眼前,她随手捻起来,忽而想到腰侧那枚与这花瓣差不多大小的殷红印记。


    她身体里的蛊毒,似乎从种下开始,就没再发作过,若不是这枚印记作证,她都怀疑是不是被江明徵戏耍了。


    这蛊毒的存在,就如月信一般,她总是怕它发作,又怕它迟迟不发作。


    一想到毒发时要与江明徵行那等亲密之事,她便觉得荒谬又难堪,日日祈祷着千万别发作,可眼瞧着都过去快二十天了还没一点毒发的迹象,她又害怕自己承受不住这厚积勃发的反噬。


    阮娴摩挲着左腰上的印记,深深叹了一口气。


    月信推迟还能调养回来,这种事情她连大夫都找不了,难道要她去找燕翎吗?


    阮娴脑子不由想象到了自己找燕翎问诊的画面,心中一阵恶寒,连忙将其挥散。


    不过说起燕翎……算算时间,别国的使臣也差不多该离京了,也不知江明徵对燕翎一事处理得如何?


    算了,她对此也没抱多大期望。


    他就算愿意报复,她也只是出了一口恶气而已,治标不治本。


    她受够了这种瞻前顾后躲躲藏藏的日子,只盼燕翎能尽早离开皇都,她能尽早恢复自由身。


    如此这般提心吊胆,又是一日。


    正月初六,宋维收到皇后的懿旨,撤去了公主府的守卫。


    得知此事的阮娴大喜过望,悬在心上许多日的一块大石终于沉沉落地。


    但关昱尧依旧每日都会来公主府,阮娴也乐得继续跟他学。


    练得时间长了,她的动作愈发迅捷有力,已经能够使出些正经的招式。


    在一次近身训练中,她更是成功击中了关昱尧,关昱尧很是欣慰,直夸她天赋异禀,阮娴笑道名师出高徒,功夫不负有心人。


    休息的间隙,二人聊着习武的心得,关昱尧却心不在焉,阮娴一问才知,过了正月十五,他就要回雁北了。


    “这些时日,你考虑得如何了?”关昱尧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那日姑母问我对你的想法,催我抓紧时间定下亲事,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觉得我们还算合得来,你呢?你怎么想?”


    “我……”阮娴突然被他问起,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


    关昱尧见她迟疑,补充道:“你实话实说,就算还是拒绝也没关系,我想听真话。”


    “倒不是拒绝,我只是觉得……太早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很融洽,融洽得让她快要忘了最初的目的是谈婚论嫁。


    “早?”关昱尧不理解地眨了眨眼,“你年近二十,放在整个煦朝都已经不算早了吧?”


    “我指的不是这个。”阮娴额上青筋一跳,无语地凝了他一眼。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那是什么意思?”


    阮娴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她还有夙愿未了,沉吟片刻才道:“既然你要走,或可先定下婚约,至于婚礼,往后再细细筹备……可你当真想好了,甘愿与我做场面夫妻?”


    “当然,我求之不得。”关昱尧肯定地点头,“婚礼之事不急于一时,若要等我爹娘哥嫂回京,还不知要到何时。你可以先答复姑母,我改日去向陛下求一道赐婚的旨意。”


    “嗯。”阮娴颔首,有些走神。


    就这样定下了?


    定下也好,愿意成全她的男子,这世上都不可多得。


    “对了,我听人说你近日都闷在府里,正好我来时听说,正月里天音楼的百戏台昼夜不歇热闹非凡,不如随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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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音楼?”阮娴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那日的遭遇,本能地想要拒绝,“还是算了吧。”


    关昱尧以为她是懒得出门,便又劝道:“你上回阴差阳错失约了,这一次就算是补偿,也该陪我再去一次吧?也不枉我这些天劳心劳力地教导你。”


    “……”阮娴被他亮晶晶的眼睛盯得没办法,转念一想,燕翎也离京了,而且这回与他一起,她也没什么可怕的,只好妥协道,“行吧行吧。”


    关昱尧计划得逞,两手一拍,朗笑道:“我回去换身衣裳,你且准备准备,等我来接你。”


    -


    正月里,皇都上下喜气洋洋,处处张灯结彩,大街小巷盈满欢声笑语。


    阮娴应关昱尧的邀请,在离天音楼还有一段距离时下了马车,起初她还不明所以,以为是天音楼前车水马龙行动不便,并肩走了一程才知他的用意,原来想是让她来看看这人间。


    “你知道吗?雁北的年与皇都很不一样。军营里没有这样精美的灯笼,为了营造过年的氛围,大家会在军帐外贴上歪歪扭扭的福字,用战鼓代替鞭炮,用篝火代替灯会,一群人围着火堆,喝着热酒,吼着军歌,旧的一年就这样过去。”


    关昱尧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不知不觉陷入回忆的漩涡。


    阮娴听见这话,不难想象到他这些年艰苦卓绝的从军岁月,不禁感慨道:“关曜之,你这些年变了很多。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你顽皮恶劣,爱捉弄人,是个极难相与的人,可如今,我打心底里敬佩你,欣赏你。”


    骁勇无畏,热忱乐观,她喜欢这样的人,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而关昱尧的关注点却不在后半句话上:“我何曾捉弄过你?”


    阮娴一愣,转头看向一脸要讨个说法的他,不由失笑:“你小时候有多讨厌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讨厌?”关昱尧一脸无辜,想到这里更是委屈,“明明是你更讨厌吧!你不喜欢同我玩大可直说,我费心搜罗各种宝贝讨好你,你丢掉也就算了,还到我母亲和姑母面前反咬一口我欺负你,你不知道,我每次入宫,回去准挨揍!”


    阮娴气极反笑:“宝贝?你管那些蛇虫鼠蚁叫宝贝?”


    她虽不曾亲身经历,可那些记忆深刻到她光是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不有意思吗?我和我的伙伴都爱玩斗蛐蛐,你连试都不试,看一眼就丢掉。”


    阮娴默了默,迟疑地问道:“那你还扯我头发,画花我的脸,害我在王锦姝面前颜面尽失,又怎么解释?”


    关昱尧被她的话牵起了回忆,心虚道:“那不是打听到你们女孩儿最喜欢扮家家酒吗?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化妆扎头发,我哪知道会搞得一塌糊涂……”


    “……”


    阮娴才知道,他们之间好像存在很大的误会。


    闹了半天,原来不是他太顽劣,而是两个小孩鸡同鸭讲,始终不同频。


    二人双双若有所思地无言良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天音楼前,迈上阶梯时,二人忽而相视一笑,心结尽消。


    天音楼高处,某个窗户开了一角缝隙,露出一双狭长的狐狸眼。


    那道目光阴狠而怨毒,从始至终都死死注视着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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