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甜言蜜语,果然是人类们的天敌。
时景苏一脸懵逼。
啥?
他没听错吧?
楚砚冬的脸上竟徒然生出一股哀怨的情绪, 那情绪浓缩于眼底,似乎就快要哄不好了。
时景苏愣了愣:“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楚砚冬像是搓着牙:“那你为什么要摸他的?”
时景苏:“……”
楚砚冬:“……”
时景苏:“……”
两人对视半天, 时景苏才反应过来楚砚冬究竟在说什么。
原来是在介意这种事吗?
该死。
这个男人怎么总是突然要命的很可爱?
在这种场合下, 居然又对他撒娇吗?
像是一个欲求不满的小妒夫一样, 也太让人怜爱了吧?
时景苏一边忍着笑, 一边疑惑问他:“我有在摸他吗?”
他笃定:“你有。”
时景苏:“……”那就是有吧。
他想解释, 但转念一想,明明是楚砚冬先玩消失,几个小时不见踪影就算了,也没给他报备一声。
几个小时之间, 天知道他看了有多少次的VX消息, 和短信内容,才后知后觉发现, 楚砚冬虽然有加他的VX,但根本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好像更气了。
男主谈恋爱,果然非同凡响。
迄今为止都一直没有加他的手机号码。
这事说出去,别人都可能不敢相信。
你信吗, 你信吗?
都已经对他表白过了,都没想过往他的手机里存号码。
时景苏诧异到都在想, 是不是该配合着一句古早味的狗血台词来说声:很好, 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不是为了去问他的行踪,他会去保镖们的房间门口吗?
时景苏也很怨念:“那你呢,你消失好几个小时都没和我说。”
他故意逗他:“是因为觉得和我有夫夫之实了, 我不会再轻易跑, 所以也就放心了, 感觉这段感情可以不用那么用心的经营。”
楚砚冬望着他,他也望着楚砚冬。
半天,楚砚冬问出一句:“你担心了?害怕了?怕我也会跑?”
随后,他的唇角不可抑制地翘得老高:“原来你也会担心我跑。”
时景苏:……
靠!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楚砚冬会在得知这样的事后得意。
时景苏也回敬:“那你呢,你不也是吃醋了吗?”
谁知楚砚冬竟突然一脸认真地说:“我当然吃醋了。”
那表情认真到不由得把时景苏看得一愣。
他脱口就说:“对方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
那意思就表示,大家都是男人,擦出火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楚砚冬认真的表情更深:“我也是男人,还是个喜欢你的男人。”
时景苏身子都麻了,楚砚冬这话说的太利索,他根本没有任何话可以进行反驳。
他败了,是他败了!
败得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时景苏只好低着头,小声嘟囔:“我还不是因为找不到你,想去保镖那边探探口风,看看你在哪里。”
他这低头小声嘀咕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像个控告他真是太过分了,居然留他一个人在房间,拼命喵嗷喵嗷叫的小奶喵。
楚砚冬一时没忍住,将他搂进怀里,往他的额间亲了一口,很快就把他的假发脱掉,又去解上衣的扣子,想把假胸也拿掉。
时景苏想着天色还早,万一还要出门,还得做女装变装。
赶紧把假发这些全部重新拿回来,戴上。
被楚砚冬制止:“我喜欢你本来的样子。”
时景苏哼一声。
甜言蜜语,果然是人类们的天敌。
他居然觉得这句话无比美妙,无比动听?
那也太可怕了!
最终,时景苏还是将假胸和假发这些全部拿掉,以男人的身份和楚砚冬独处。
他们俩随便找了款爱情电影看。
时景苏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
以前的他,总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漂亮妹妹,以后谈恋爱,肯定也是抱着漂亮妹妹在怀里,两人一边吃着观影用的爆米花。
现在角色转变,时景苏怎么也没想到,他变成了会待在别的男人怀里,缩成一团的另一个。
六星级酒店的服务非常到位,应有尽有,两人在房间内点了爆米花,十分钟后,便有工作人员将爆米花送至。
时景苏没敢出门拿,是楚砚冬去开门拿了回来。
回来后,他继续把他抱在怀里,可能是太惬意太舒服了,时景苏后脑枕在他的胸口,没一会儿耷拉着垂在楚砚冬的肩头。
他微微眯着眼,舒服得像只非常慵懒的小猫,还伸了个小小的懒腰。
楚砚冬有一搭没一搭给他喂爆米花,巧克力和奶油双拼味的,甜蜜蜜的口感在唇齿内融化。
电影太好看,以至于时景苏都快忘记时间。
他们看到恋人从相识,到相知,到相恋,每一个步骤都充满着荷尔蒙的吸引,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本该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在一次意外事故发生之后,寻寻觅觅许久,终于找寻到彼此,依靠着彼此强大的生存意志,走到最后。
故事是充满戏剧性的,但他们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又像每一对平凡又伟大的情侣那样,平常却又生动。
在那个瞬间,时景苏产生了一种“原来这就是生活”的感慨。
细水长流,平平淡淡中见真情。
他们可以在世界末日之后,携手走在暖阳照进的荒凉的街道里每一个角落。
在空无一人的服装店里开始试衣帽,照着镜子彼此笑问“感觉怎么样?”。
在夜幕降临时,高楼大厦的最顶楼,望着星空彼此互道着“晚安”。
在每一个清晨来临前,先给彼此一个早安吻,为对方梳头。
看到最后,时景苏居然有些不争气地哭了。
不是他想哭,实在是电影太感人。
末世之中,在几乎找不到第二个幸存者的情况下,他们用尽各种办法想要找到另外一个同类,尝试多次后面对徒劳无果的结局,一次次的伤心失落,一次次的垂首叹息,都没能将他们找寻同类的希望泯灭。
而当两人终于碰面时,那不言而喻的内容,尽在相视一笑的过程中。
这之后,两人携手共度了很多个日月,依然不放弃寻找第三个第四个……更多个同类,以及避难所。
他们相信人类的文明还存在,人类也不会就此衰败。
世界那么大,总有一天可以再遇见。
影片最后的结局并不好,恋人之中的一个因为得病,没有及时的医疗设备拯救。
即使另外一个人想尽办法拿到药品,也依旧没能救回他的性命。
亲手埋葬了对方,清冷的世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连同对方的信仰一起带上,他再次踏上一个人遥遥无期的征途。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我只知道,前方永远有光。】
【只要跟着光走,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够摸到太阳的尾巴。】
到此为止,电影结束。
时景苏两只眼睛已经快肿得和核桃一样了。
他不得不给这部电影点个大大的赞。
不愧是名不虚传的爱情电影,够爱够甜也够狠够虐。
上方忽然有轻笑的声音。
没一会儿,楚砚冬的脸无限放大在眼前。
他薄唇轻启,有点不敢置信:“你哭了?”
时景苏脑袋一偏,故意不给他看那已经肿得不能看的眼睛,嘴里嘟囔:“才没哭。”
不对,时景苏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泪点低的人,平时看电影几乎很少哭,这次哭的这么难看,主要还是因为这部电影真的好好哭。
烂番茄上的新鲜度很高,国内某瓣的评分也很高,楚砚冬竟然没有哭?
太冷漠了吧?
明明他都通过这部影片,联想到他和楚砚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能未来还要面对其他更多的困难,结果,楚砚冬竟然都没有什么反应。
就真的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吗?
时景苏又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满脸不敢置信:“你就没有什么波动吗?”
“你不会觉得感动?”
“不会为里面主人公们之间的感情,拍手叫好吗?”
“不会因为大结局的到来,而感到心酸失落吗?”
楚砚冬如实评价:“挺好看的。”
挺好看的,挺好看的……
就像一个漂亮妹妹,高高兴兴拉着她的男朋友去店里买衣服,试穿到身上的时候问对方怎么样,男朋友来一句:“嗯,不错,蛮好看的。”
再换一件衣服,又是一句:“不错,蛮好看的。”
完全没有注入任何的灵魂。
时景苏:“……”
时景苏:“你刚才有没有在看?”
楚砚冬微微皱了眉:“看了。”
实话是,确实看了,但没有真的那么走心在看。
因为沉浸式观影的时景苏,实在是太可爱了。
每次他往他嘴里投喂爆米花的时候,时景苏轻轻一张嘴时,那薄软的唇擦着他冰凉的指腹,都不免让他神魂一震。
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在看电影,而是顾着看时景苏了。
他咀嚼爆米花时,因为看的太入神,都忘记下咽,有时候楚砚冬投喂完一个,接着投喂第二个,第三个……时景苏嘴巴吃得鼓鼓的,像是一只可爱灵动的小仓鼠。
第一次,楚砚冬产生一种有可能很多人都会产生过的一种感受,那就是——
我的老婆真好看,真想拍些照片炫耀给旁人看看:看,这是我老婆,你们没有吧!
时景苏沉默。
算了。
让他想象楚砚冬因为一部电影太感人,而哭得涕泪横流的样子,他也根本想象不出来。
而且那样也很恐怖!
说起恐怖,时景苏忽然想到楚砚冬好像怕鬼。
以前他就装过神神叨叨的那种人,吓唬过楚砚冬。
虽然难以想象楚砚冬涕泪横流的样子,但是饱受惊吓,却依然还要装作无事发生,面容努力淡定的楚砚冬的模样,好像也反差的很可爱?
时景苏提议:“我听说今年欧美刚上映了一部恐怖片,在国外的呼声极高,很是吓人,要不,咱们看看这部?”
楚砚冬的头皮不可抑制地一麻,想起曾经被时景苏的杰克支配的恐惧,脱口拒绝:“换科幻片吧。”
时景苏不打算商量:“就恐怖片吧。”
楚砚冬:“剧情片也可以。”
“恐怖片吧。”
“喜剧片也不错。”
“恐怖片吧。”
“前段时间有部动作片,也很好看。”
“恐怖片吧。”
楚砚冬:“……”
时景苏:“……”
时景苏调笑着:“怎么,还有我们大名鼎鼎的楚砚冬会怕的东西吗?”
他本以为楚砚冬会果断说:怎么可能有会怕的东西?
结果,楚砚冬竟然红了耳根,脸色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好像“撒娇”一样的,声音有点小:“不可以吗?”
“怕鬼不可以吗?”
时景苏一愣。
险些大笑出声。
天啊,每次像是个受伤的大老虎的楚砚冬,也太可爱了吧。
他都忍不住伸手要抱抱楚砚冬。
“知道了,知道了,”时景苏拍拍他的背,又给他顺顺头上的毛,“你怕鬼嘛。”
“你笑话我?”难以置信的声音。
“我没有啊。”时景苏努力憋笑,但事实是,真的憋得太辛苦了。
随后不久,他就爆发出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真的太好笑了。
霸总和怕鬼这个设定可一点都不相配。
他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带楚砚冬去感受感受鬼屋阴森的场景,和被扮演鬼怪的NPC吓到尖叫乱跑的氛围。
时景苏又“哈哈哈”了几声,被楚砚冬一把摁在床上,两人“打”作一团。
圆床很大,是专门定制的有三米多长,时景苏在上面一滚,正好滚到床边摆放手机的地方。
电话铃声响,笑声戛然而止,他突然发现许乐宁给他打电话了。
以合伙人lemon的身份。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中提及的电影是我编的,没有原片。
烂番茄——美国一个影评网站
第 162 章 多谢他照顾我的小舅子。
时景苏条件反射地挂断对方的电话。
可挂完之后, 他才想起来现在他和许乐宁合作的事,楚砚冬已经知道了,根本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他刚才慌慌张张的样子, 反而会让小醋王以为自己在外面瞎勾搭野男人呢。
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时景苏赶紧将手机递给楚砚冬瞧瞧, 示意上面的来电人是许乐宁。
楚砚冬似早有所料, 平静的面容让时景苏都感到有些意外。
楚砚冬虽没说话, 但他的表情好像在说:我不出声,你先回电给他吧。
带着些许疑惑,时景苏重新给对方回个电话,以他本人时景苏的身份:“你好, 许先生, 请问有事吗?”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明明他们处在同一空间里。
许乐宁和楚之焕的房间, 甚至就在他们房间的斜对面。
时景苏居然产生一种会被人随时抓包的心理。
刺激得他有点难以言喻的兴奋。
许乐宁年轻的声音在对面,像是充满歉意一般的响起。
“对不起啊虚月,我这边可能要终止和你之间的合作了。”
时景苏诧异一瞬,是真的诧异。
虽然正合他意, 他也不太想和这么危险的人物一起合作了,但是, 怎么想都觉得不那么在乎钱的许乐宁, 突然改变主意是一件非常有蹊跷的事情。
时景苏的脑海中即刻出现一个答案。
他不可置信看向楚砚冬。
楚砚冬的面容依然和之前那般无异,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然而他的眼神好像在说:没错,就是我做的, 我去找了许乐宁, 让他终止和你之间的合作。
难怪他刚才的模样, 像是早就察觉到许乐宁会打这一通电话。
时景苏忽然意识到,楚砚冬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去做了什么事。
原来他是去酒店的另外一个房间,找许乐宁说这件事了吗?
时景苏:!!
知道答案和能理解答案是两个概念,时景苏故作惊诧,假装不明白其中的详情,声音“急切”地问:“怎么了许先生,是我哪里做的不到位吗,又或者您那里遇到了什么麻烦?”
“办公的场地不是已经在装修了吗?”
许乐宁语声低落,反复在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虚月,那五十万就当违约金,不用还给我了,至于办公场地,你不用担心,会有另外一个人接手。”
时景苏更加诧异了。
他本以为是终止合作,也确实是终止合作了,但许乐宁的言下之意好像在说,还会有新的人和他一起合作。
这个新的人自然不言而喻,除了楚砚冬之外,还能有谁?
他试探的目光又一次看向楚砚冬。
楚砚冬的表情自得中带了些笃定,好像又在说:我老婆的合作,我怎么可能拱手让给别人?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时景苏不由得怀疑,当他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楚砚冬很有可能会对他进行灵魂深处的发问。
例如,楚砚冬会冷笑着问他:为什么这种事,你不找我?是不信任我吗,还是觉得不想麻烦我?又或者,你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想在离开我之后远走高飞,和我一点牵扯都不要有?
时景苏的脊梁骨都有点生寒。
他慢慢踱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碧海蓝天,心情稍微放松了那么一点点。
“那个,许先生,您也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说……”毕竟是曾经的投资人,时景苏端的是一副温柔善意的模样。
却没想到,身后的那个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有点锋锐。
楚砚冬的眉头一锁,时景苏刚刚唤的那声“许先生”,格外的温声软语,楚砚冬却只觉得刺耳。
许乐宁在挂电话之前,又说道:“我这里单方面的出现一些小问题,和虚月本人没有关系,是我的过错,虚月不用担心,没准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面。”
时景苏轻轻“嗯”一声。
没错,他们现在就在天天见面。
他坚持将那五十万的钱还给许乐宁,但许乐宁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非说这个钱算作违约赔偿金,要赔偿给他。
时景苏哪里好意思真的拿这笔钱。
之前是因为他们明确展开了合作关系,而现在终止了这样的关系,所谓无功不受禄,时景苏可不想以后的日子也落人话柄。
他不知道许乐宁的银.行.卡.账户,必须问出来。
但最后,许乐宁竟然挂了。
时景苏:??
挂了?
就这么挂了?
果然是个有脾气的人,和表面上那副温温吞吞、腼腼腆腆的样子判若两人。
时景苏一脸懵逼看着手机,正要重新拨通对方的号码,被楚砚冬率先制止。
“不用打了。”他拿出手机,轻轻一笑,“交给我来处理。”
时景苏都没搞懂他要怎么处理的时候,楚砚冬一个电话拨通出去,正是给他的特助张时安。
他豪气冲天,也壕气冲天地说:“从我的户头直接划两百万过去,就说这段时间多谢他照顾我的小舅子。”
“小舅子”三个字咬得不轻不重,听得时景苏眉头微皱,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因为羞耻而耳根通红。
楚砚冬可真能耐。
报复,绝对是妥妥的报复。
心眼也忒小了吧这个男人。
当然,楚砚冬的这句话也没有半点毛病,不说是他“小舅子”,还说是他“老婆”吗?
交代完事宜,楚砚冬挂掉电话,将手机随意丢到床上。
时景苏才想起自己之前当着许乐宁的面,编造的那个姐姐和弟弟之间有很大矛盾的谎言,现在楚砚冬说什么多谢人家照顾他的小舅子,那不是让他的谎言不攻自破了吗?
而且是在他回复完许乐宁的通话没多久,楚砚冬就这么做了。
时景苏头皮一麻,但凡聪明一点的人,都能察觉出其中的不对,说不定许乐宁会根据蛛丝马迹也猜出他的真实性别和真实身份。
趁着划账需要一段时间做准备,还能补救一下,时景苏赶紧说:“快,快点让张时安将刚才收到的指令撤回。”
楚砚冬一听,眉头轻挑,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游戏打多的话术。
他望着时景苏,时景苏也望着他,一脸焦急地等着他赶紧撤回指令,等了半天,楚砚冬都没行动。
时景苏急得扑到他身边。
这种时候了,楚砚冬不会还想着要从他的身上讨到什么好处吧?
比如和之前他腿断的时候一样,想上厕所就必须先亲他一下才行。
不就是亲一下吗,更过分的事情他们两个都已经做过了。
也没必要为了这种亲密的行为就感到不好意思。
虽然、虽然心脏在狂跳,仍然说不出的紧张。
但是……想想他以前做“作精小娇妻”的时候,做过的行为比现在还要夸张。
时景苏马上搂住他的脖颈,由于身高差,他微微垫了一点脚尖。
带着潮热呼吸的吻降临至楚砚冬的嘴角,时景苏颤抖着眼睫,小心翼翼看着他,像是一只奶声奶气撒着娇的小奶猫。
“好哥哥,快帮我撤回一下吧。”
楚砚冬的耳根顿时就红了。
连站都险些站不稳,因为根本没有想到时景苏会突然来这样的一招。
还叫他……叫他“好哥哥”。
用他清朗的男音,在软乎乎地撒着娇。
“你、你干什么?!”楚砚冬侧脸都快起了薄薄的红晕。
时景苏这种样子,根本很是犯规。
因为他说想看到时景苏原本的样子和自己相处,此刻的时景苏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衣。
体型的差距,他的衬衣在时景苏的身上略显得有些空大。
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衬衣下摆正好盖在腿根的地方。
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扣,领口现在微微敞着,恰好露出他形状精致的锁骨,和一截圆滑的肩。
极致的诱惑。
楚砚冬临时又来了感觉。
时景苏红着双眼,咬着下唇呜呜咽咽求饶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楚砚冬赶紧背过身去,不再看他的脸,以防接下来的时间再次欺负他到哭。
“不用撤回了。”
“张时安的办事效率很快,想必现在已经把钱全部划给许乐宁了。”
时景苏的脸色一点点灰白。
他完了,他又要死了,难道今天就是他在楚砚冬这个猪队友的帮衬下,在许乐宁的面前掉马的日子吗?
时景苏脚底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再次去世的很安详。
然后,他听到楚砚冬用很克制,强装冷静的声音说道:“你真的以为许乐宁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时景苏的双眼猛然睁大。
什、什么意思?
楚砚冬的意思是在说,许乐宁其实一早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吗?
看到楚砚冬笃定的面容,时景苏的脸色更是惨淡一片。
夭寿啊!
他竟然早就在许乐宁那边掉了马,还当着他的面,穿着那么不堪入目的泳装。
啊——!!
时景苏现在只想找个世界最高峰站在上面的峰顶,将心中郁闷的情绪全部喊出去。
杀死我吧。
不活了,不活了。
时景苏万分忧伤地看着地面。
他的脚趾已经尴尬到在抓地毯。
难怪许乐宁这么热情洋溢地喊他们来双人约会,难怪约会的地点被安排在需要穿上那么羞耻的泳装的海边。
参考许乐宁谈恋爱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他其实很乐在其中。
这个人果然很可怕。
时景苏很想垂泪。
可他一点都哭不出来。
一点都不。
楚砚冬忽然扳住他的肩膀,对他笑着说:“既然你已经知道许乐宁的心思了,那么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也该好好说清楚才是?”
时景苏又是一惊。
果然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
第 163 章 小师傅,你可莫要胡来。
幸好他已经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就知道楚砚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时景苏假装不知情,想要顾左右而言他。
被楚砚冬重新抓回来。
说起这件事楚砚冬还有点生气,虽然时景苏之前是怕掉马, 所以才和许乐宁暗中以男性身份接触。
但是, 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想到, 时景苏这么好本事, 除了播音主持专业之外, 原来还会做游戏?
做的游戏还有模有样,那么有意思。
从脚本策划,到剧情设定,全部由他一人完成?
难怪许乐宁不肯错过这匹千里马, 那么心动都要斥资巨款来挽留住时景苏。
楚砚冬像是搓着牙一般, 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之前一直隐瞒着我,不肯告诉我, 不想我干预介入投资这种事情,是怕有债务问题之后,我会缠着你不放,你不好摆脱我吗?”
时景苏沉默:……
全都猜对了!
楚砚冬的心思果然很狠很敏锐。
时景苏想狡辩:“那不也是没有办法吗, 总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你吧?”
楚砚冬强调:“我希望你麻烦我。”
时景苏迎面撞上他的目光:“可我之前害怕掉马之后,你会派我去捡垃圾, 睡桥洞。”
楚砚冬:??
他是看了什么剧本?
满脑子胡思乱想什么?
“我才不会。”
时景苏:……
不, 原作的你还真的这么干了。
算了,既然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两个人的债务关系肯定是牵扯不清了。
毕竟他可是欠他十亿的“小娇妻”呢。
按照许乐宁的说法,接下来的办公场地, 包括合作关系, 都已经被楚砚冬一手承包。
现在, 楚砚冬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时景苏有意戏弄他,忽然搂住他的脖颈,笑眼看他:“老板,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条道上的蚂蚱了,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我做事不利索哦,在办公场地的时候,咱们也要克己自律的呢~”
楚砚冬眉头一皱,耳根都泛红了:“你在说什么?”
时景苏偶尔就会这么逗他,还怪他次数太多他受不了?
首先,他收了他这样略顽皮的性子,他也不至于总是被欲望攻心。
楚砚冬险些又抱着他回客厅的沙发上去做了。
时景苏吓得腿一抖,马上又恢复成清冷自持的高傲小仙君的模样:“小师傅,你可莫要胡来。”
“本尊可是做正经营生的。”
嗤。
居然还玩起角色扮演了。
楚砚冬都忍不住笑了。
后来从楚砚冬的口里得知,他和许乐宁商谈那件事时,绝对没有把他给卖了。
全程都是在说他是在帮自己妻子的弟弟。
至于许乐宁,肯定一早已经得知详情。
所以隐瞒不隐瞒,也就是在表面做做样子,显得好看一些。
时景苏有点悲催。
大概已经是悲伤到极致的效果,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时景苏晚上居然好胃口地吃了三大块牛排。
看得几名保镖都怕的地步。
他们附耳和楚砚冬提醒:“楚总,您要不要提醒一下太太,太太这么吃可能会吃坏肚子。”
楚砚冬望着偶尔会吸吸鼻子,感觉很委屈,很难过,很伤心失落的时景苏,竟是微微一笑:“不用,能吃是福。”
保镖:???
话是没错,但这也太能吃了吧?!
因为楚砚冬说的那番话,接下来的时间,和许乐宁等人见面后,时景苏都感觉自己的身上像被扒了一层皮一样。
尴尬,十足的尴尬。
每根脚趾都快蜷起的尴尬。
他总觉得许乐宁说每一句,做每一个动作时,都有他的深意,让他由灵魂深处就开始对他产生一点条件反射的抗拒。
不过只要许乐宁不揭开这个秘密,他就可以持续装不知道,尴尬就永远追不上他。
饶是如此,时景苏对许乐宁态度也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不像从前那么愿意亲近他。
敏锐如许乐宁,早已察觉出时景苏对他的态度好像变得冷淡了些,虽然表面上该回答的问题依然会回答,也会客客气气和他说话,但那感觉到底很不一样。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啊。”
和时景苏他们分道扬镳,回到酒店房间,许乐宁有些无聊地趴在床上。
楚之焕先去洗了澡,浴室里传出哗哗水声,偶尔能听到客厅里放着电视的声音。
他们两人交往了八年时间,从许乐宁十八岁的时候就跟着他,整整八年的时间,除了学习工作等时间被占用之外,几乎形影不离。
其中走过多少辛酸,楚之焕是知道的。
但相处久了的情侣,可能也会被岁月冲淡感情。
他们太了解彼此的性格,彼此的想法,知道遇见什么事以后,对方会做什么样的行动,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和表现。
几乎像是不再有秘密的两个人,对对方该探索的区域,也都已经解锁完毕。
没有什么好吸引的地方了,剩下的只是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连接吻,和在做的时候喜欢用什么样的姿势,都已经了如指掌。
接下来所有的日常,可能就会变成枯燥,日复一日的游戏任务模式一样。
不再充满期待,不再产生惊喜,不再碰撞出火花,不再对对方有多余的幻想。
那么,当感到枯燥无聊到极致的时候,很容易因为想要寻求刺激,而被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不一样的性格的人吸引。
楚之焕的双拳紧握。
站在水下被不断冲刷。
他害怕会这样。
他的性格又是这么的沉闷。
也许许乐宁早已对他感到烦闷,丧失兴趣。
所以,他才要不断的变本加厉的从他人的身上寻获刺激。
楚之焕望着地面,正在胡思乱想间,身后悄然而至一道身影,浴帘的门被打开。
他猛一回头。
除了许乐宁之外,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来。
他惊愕地看着他,眼中擦着些许的失落,还有渴望的神采。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冲撞在一起,让他的表情有那么一刻,像是被人抛弃的狗狗一样,待在雨帘之中,那么的无助和可怜。
许乐宁戳着他的腰窝,笑得很甜:“我来帮你擦背?”
心跳声忽然变得剧烈,楚之焕目光一变,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他一把抱进雨帘。
“怎么了?”他弓着腰,垫着脚,去摸摸这个可怜大狗狗的脑袋。
他的声音第一次变得有些哽咽:“我以为你想分手。”
“笨蛋楚之焕,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你的心眼真的好小啊,我不过就是稍微关注了一下楚砚冬和时景苏那一对,你居然就难受成这样吗?”
这个一直以来都很沉默的大男孩,居然“委委屈屈”地“嗯”了声,主动承认道:“我确实心眼小。”
“好啦,你这样小心眼怎么行呢,如果离开了我,你会受不了吧?”
从今天起,对楚砚冬和时景苏那对的观察计划就会被他终止,他本来很期待能看到这对情侣纠缠分离的样子,很期待楚砚冬面露痛苦,为情所困的表情。
结果他们两人比他想象的要意志坚定。
那也没什么往下可看的了。
真没劲啊。
每当这种时候,许乐宁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楚之焕才会让他觉得不会那么枯燥,不会那么无聊,他就像一颗宝石一样,总是在他的眼前熠熠生辉。
所以,不是楚之焕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楚之焕。
听到楚之焕在耳边“嗯”一声。
许乐宁埋进他的胸膛,静悄悄闭上眼,感受这片刻的安宁。
耳边只余水声如玉珠落盘的作响,以及楚之焕强而有力,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这么久了,楚之焕抱着他时,仍然会紧张。
许乐宁眼睫轻颤,依恋着他身上的香,也轻轻回答:“其实我也一样。”
**
为期三天两夜的海市之旅终于拉开帷幕。
令时景苏意外的是,许乐宁和楚之焕竟然不准备和他们一起回去。
偌大的私人飞机机舱里面,只剩下时景苏和楚砚冬两个人,就连乘务员都待在休息舱里,识趣地没能来打扰他们。
窗外铅云厚重,飞机在云端之上,那明月高悬于一方,离他们很近,又似乎离他们很远。
墨蓝色的夜空能看到发着淡光的云,绵延数千里,一时间竟是看不到尽头。
时景苏有些如坐针毡坐着,尽量待在离楚砚冬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不动。
他望着窗外的云朵,望着高悬的明月,心里却直打鼓。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也就是说,这里算是一段比较封闭的空间。
机长在前方开飞机,乘务员在休息室之中,没有楚砚冬的命令,不会轻易出来。
他们的身边,已经备好了红酒、新鲜蔬果、美味菜肴、餐包等等,还有可以供他遮盖的毛毯。
此情此景之下,不干点什么,好像对不起楚砚冬的良心。
猛然之间,时景苏想起在酒店总统套房里,楚砚冬摁着他在玻璃窗前摇晃的样子。
耳廓“咻”的一下红了。
他的喉头微滚,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点口干舌燥。
偷偷瞄一眼楚砚冬,楚砚冬似乎没有察觉,正在认认真真低头看着笔记本里面的什么内容。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如玉、根根分明,很漂亮,不论是在翩然敲击键盘时,还是握着签字笔时,那分明的骨节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吸引他人的目光。
不知怎么回事,时景苏看见这双漂亮的手,居然想到楚砚冬是如何用这双手抚着他的脖颈,如何用这双手插,在他的发丝里,如何用这双手一路游移……
天啊,为什么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你太废了,时景苏。
明明是你不想在这么尴尬的环境中,和楚砚冬发生点什么,你却……
为掩饰这份尴尬,时景苏赶紧拿起一旁餐车上的红酒,准备饮一口。
却由于慌慌张张,红酒在拿动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撒到楚砚冬的身上。
正好洒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
时景苏也没留意,拿起餐车上的湿毛巾就蹲下去,要为他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很是小心轻柔,将脏掉的地方尽量擦去。
都说A市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楚砚冬身上的每一块衣料,那也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他是知道的,这一全套的西装西裤,价值有几十万。
他擦得太认真了,半天后,还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没事了,楚砚冬,我刚刚帮你拯救了几十万……”也许,大概吧?
楚砚冬的身子顿时一僵,手上的工作暂时放下,时景苏的手还放在那个地方,完全没有所觉,他望着他仰起头时,白净如玉,撩人而不自知的一张脸,耳廓难以抑制地红了。
时景苏究竟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不,他不知道。
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很多地方就不会像异性之间那么注意。
可是……
身体的变化,让楚砚冬很想提醒他,别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 164 章 啵啵啵。
他忽然就弯下腰, 玩味似的目光看着时景苏,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主动积极。”
时景苏懵了一瞬,起先没有反应过来楚砚冬这句话什么意思, 随后不久, 他的耳根简直和火烤了一样, 又红又热。
特别是, 他感觉到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已经开始支棱起来。
时景苏:……
艹啊!
他不是故意的,更不是主动积极的,他就是真的无意识下不小心将红酒洒到他的身上,想办法要补救一下, 就拿着湿毛巾开始……
时景苏没有说话, 但脑海里的想法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一切都要从一瓶红酒说起。
想到最后, 时景苏干脆懒得解释了。
是主动的怎么样,不是主动的又怎么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他的男人了,他还不能调戏调戏吗?
时景苏干脆把湿毛巾塞回餐车, 拿起红酒一口饮尽,然后他站起身, 当着楚砚冬的面, 更加主动地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光是坐下好像还不够,时景苏开始物色他怀中的姿势,私人飞机为了楚砚冬坐的舒适, 整整三排特设的是环形, 像四合院一样的造型设置, 都采用皮质沙发座椅,每一排可供两到三个成年人坐下。
时景苏找好位置,往他的怀里一坐,为了让自己坐的更舒适一些,他还扭一扭腰。
怀中暖软的人,蹭得楚砚冬肢体一阵僵硬。
他弓起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将手放置到什么地方。
时景苏半侧过身,趴在他肩头,那结实的胸膛手感很好,时景苏往上面摸一摸。
时景苏赞美道:“好哥哥,你这健美的好身材,可真叫人眼馋啊。”
楚砚冬险些呛咳一声。
但这连篇的骚话,的确效果很好,楚砚冬的身体更紧,一阵热息在四肢百骸里乱窜。
他克制地抿紧唇线,想让自己保持冷静。
酒精浓度不高,但也不低,整整一大玻璃高脚杯下腹,时景苏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出微醺的红晕。
唇齿边都沾着微妙的酒香。
他笑着凑近他的眉眼,用手指描画他的轮廓,从眉骨,到眼鼻,最后再停留到他有些软的薄唇上,轻轻一点,再用力一揩。
时景苏的呼吸,都带着香甜的酒意:“瞧你这张带毒的小嘴,生得可真是好看啊,让人忍不住想要香香那么一口。”
楚砚冬:……
时景苏见他眉头微蹙,特意将他的眉头抚平一些,软声细语:“怎么地,还不兴我轻薄你一下吗?瞧你这小样,像是我强抢民女一样。”
他嘟起唇,慢慢凑近他的面容,好像想要啵啵啵上那么一口。
胸腔滚烫。
平时都是楚砚冬各种主动,今天也换他来一把。
他的指尖插着他的发,磨磨蹭蹭。
让楚砚冬不由得喉头一滚,脸颊和火烧了一样发烫。
他身子僵硬,笔挺地坐在原位,半天不敢动弹。
时景苏心满意足看着他的面容逐渐僵硬,一脸难忍的神色,以及重新渐渐皱紧的眉头。
像是很慌张,很害怕,不知道下一步他会做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纯情小处.男。
时景苏有点意犹未尽,心中突然产生一股报复的快感。
让楚砚冬刚才没事瞎调戏他。
现在傻眼了吧。
即将接近时,楚砚冬的下巴都在微微发颤,无意识间,他往侧旁撑着的手掌,一不小心碰到了服务用的按铃。
从休息室里立马走出两名漂亮高挑的乘务员小姐姐。
时景苏的唇止在半空中,楚砚冬想把他摁在沙发的动作也仅做了一半。
两人俱是一惊。
时景苏更是像石化在风中,酒也因此醒了大半。
没想到事到如今,还能再次迎来社死场面。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再次重回,时景苏的身上一阵一阵开始起鸡皮疙瘩。
他再也坐不住了,慌张收回嘟起的唇,转脸看向窗外的好风景。
而楚砚冬也一副克己自制的模样,重新坐在原位之上。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也都好像只是她们两人出现的幻觉。
空乘小姐姐们在愣了足足有五秒钟有余,很快反应过来。
良好的职业操守让她们做到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的好习惯,表情很自然地笑着问:“楚总,太太,两位需要什么服务?”
楚砚冬一句:“没事,按错了。”
对方一声:“好的,那有事还请楚总按下那个服务铃,我们会立即赶到。”
在她们的眼里,楚砚冬很少说话,高冷、高深莫测、不近人情等等的词语,属于他身上的专属名词。他也会像凡夫俗子一样,和“女人”打情骂俏?那简直是让她们看见了世界第十一大奇迹。
吓死个人了。
虽然她们的步伐揍得依然那么气定神闲,时景苏却是能看出来,她们那寂寥的背影里,写着多少名为“恐慌”的字。
时景苏:……
幸好他为了防止捅出更大的篓子,暂时还是女装身份出门,刚刚说话的音调也是用的女声。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要是男声,那画面……
时景苏完全不敢想象!
果然在这种随时会有外人闯进来的独处空间里,根本没法做这样那样那样又这样的事。
老实说,时景苏还挺想一边趴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厚重的云层,或是地面星星点点的光亮,一边摇摇晃晃。
那肯定是此生当中,绝无仅有的一次特殊体验。
打住,打住。
不能再这么往下想了。
时景苏赶紧将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从脑海里挥除出去。
因为这次的突发状况,剩下的路程,时景苏和楚砚冬之间没有再发生什么。
两个人各自坐在沙发软座上,尴尬的情绪似乎依然在蔓延。
连数小时之后天色大亮,从私人飞机下来的时候,时景苏都感觉为他们尽心服务的空乘小姐姐,正在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那大概是想说——看不出来啊,楚总和楚太太之间,玩的还挺大的。
时景苏的脸色更加羞红,不觉间加快脚步,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出了飞机场安检出口,张时安已经等在特殊通道里,看到楚总和太太两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倒是拎了不少,他主动上前为他们拿过行李箱。
张时安生得很腼腆,皮肤细白,还有点婴儿肥。
但和时景苏不一样,他不是男生女相的类型,他长得比较温和,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舒服。
张时安笑着问:“楚总,太太,这次的蜜月旅行还愉快吗?”
说起愉快,那可真是太愉快了。
不仅用愉快两字,简直可以用惊险刺激来形容。
时景苏的老脸又是一红。
除了第一天白天,他们在海边确实有游玩,剩下的日子根本就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除了做还是做,做的天昏地暗,时间观念都快随之模糊。
要不是他百般求饶,楚砚冬估计还能再战个八百回合。
时景苏真的怕他把他吸干了,他总是担心楚砚冬会不会在那样那样的时候,突然昏倒在床上。
那可真是太惨了,绝对会上新闻,非常劲爆的那种。
但最后,楚砚冬没有昏倒,倒是时景苏几次都疼得快晕了过去。
后来慢慢适应了,也不疼了,就是真的受不了,楚砚冬也太行了吧。
一时之间,时景苏不知道究竟该同情楚砚冬,还是该同情自己。
他本来想在回家之后,给楚砚冬来点鹿鞭之类的补补,听说吃什么补什么,要不牛鞭羊鞭这些也都各来点吧。
现在,时景苏有点改变主意了,他觉得真正需要补的人,可能是他。
身体好亏空啊。
这两天,时景苏觉得自己虚了不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脸颊都瘦了一些。
所以,面对张时安的问话,时景苏直言不讳地说:“倒也不是那么愉快的,一路上都没个消停。”
张时安没反应过来时景苏这话什么意思,只笑说:“出去旅游都是这样的,很多时候都需要赶路,玩的又累又折腾。”
时景苏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太累太折腾了,特别是你不知道你们家楚总,究竟有多能造,我让他不要,他非要,你做他的特助这么久,是知道的,他这人的好胜心和征服欲都特别强……”
时景苏小嘴叭叭叭说了许多。
奇妙的是,张时安居然都能完美接住,并且完美的将话题带往他以为的那个方向。
张时安:“这也是楚总对工作态度的一种执着,会体现在生活方面,的确也辛苦了太太。”
估计是楚总拉着太太要去这个景点,要去那个景点,太太踩着高跟鞋,不想逛景点,想逛商场,两人发生严重的分歧。
毕竟楚总每天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工作,难得出去游玩一趟,自然想看看自然的风光。
他忍不住感慨,他们家楚总,还真是一个没有情趣的人,一点都不懂得太太的需求。
之前还送过太太人体模型,以及球星的衣服。
他当时就觉得,这样不可行。
楚砚冬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表情都有些微妙:???
为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话题,他们可以聊的这么愉快?
时景苏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而且发现张时安这个人又单纯,又有意思,居然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职场环境中,生存的这么久。
他以前总以为做楚砚冬秘书,或是助理的人,应该是心里的小九九可以千转百回出许多个弯来的,深藏不露的人。
结果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可能是楚砚冬喜欢用心思比较简单、纯正的人吧。
和张时安一路相聊很愉快,平时穿着女装,连个可以说话的好朋友的时景苏,像逮到机会一样,竹筒倒豆子似的和他聊了很多。
时景苏还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一样手工制品的小玩意,是海市的特产之一,造型别致的海螺工艺品,被他放在包包中保护的很好。
除了家人和赵越洋、表姐他们之外,他没有什么要送礼的朋友,但还是买了一些备在身上,难得出门一趟,就算楚砚冬的家境殷实,看不上一些小玩意儿,想要送礼的话,可以分分钟安排人手,去买来更贵重更有使用价值的礼物。
但时景苏想着,来都来了,不带点什么走,感觉好像缺了些什么。
他将小海螺递给坐在副驾的张时安。
张时安有点诧异,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收到太太送的礼物。
太太可真是个好人啊,居然还为他这么一个根本不起眼的小人物准备了礼物。
张时安超级感动。
车身一路驶向市区,前往颇有些熟悉的道路。
时景苏没在意,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去的不是楚家庄园,而是时家。
望着熟悉的小区环境,熟悉的绿荫小道,熟悉的铁艺围栏。
时景苏有点傻了。
第 165 章 好一个骚得不能再骚的一男的。
张时安为两人打开车门:“楚总请, 太太请。”
他说话的声音,总是不高不低,不卑不亢, 非常的悦耳舒适。
虽然生得皮薄面嫩, 但是业务能力是真的强。
时景苏和楚砚冬先行下车。
他仍然有点奇怪, 脱口问道:“我们不先回家的吗?”
他以为楚砚冬会带他先回楚家?
楚砚冬则挑着眉, 反问:“这不也是你的家?”
话是这样没错, 但他的问题不是这个啊!
时景苏搓着牙看向楚砚冬。
话说楚砚冬真的不考虑改改问他话的时候,他喜欢反问回去的这种有些臭屁的语气吗?
时景苏正要拎着包,张时安已经贴心地为他取来。
但随后,被楚砚冬拦下:“你先回去吧, 晚点来接我们。”
张时安:“好的, 楚总。”
时景苏眨眨眼,原来不是要在他家里过夜啊。
楚砚冬在酒店里的表现太过狂野, 许是压抑太久,任何一个地方都被他尝试了一遍。
真是表面一派正经,实则好一个骚得不能再骚的一男的。
时景苏还以为他连时家的环境都不放过,想在任何一个地方和他来一场激烈的角逐。
待到张时安转身离去, 楚砚冬透过他的眼神,似乎读懂他深藏在眼神下的内容是什么。
楚砚冬的眼神微顿, 脸色很不自在地说:“你真的当我是个什么地方都想来试试看的禽兽吗?”
时景苏眨巴眨巴眼, 一脸认真看他:“你不是吗?”
楚砚冬:“……”
时景苏故意凑近他的面前,和他嬉笑着说:“你可是把我这样那样,按在这里那里,还有这边那边都试过了哦。”
“榨的一点都不剩了。”
随着他的调侃, 时不时会复苏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
楚砚冬喉咙闷闷的, 声音也闷闷的。
时景苏竟然帮助他恢复了一下记忆。
到最后, 他居然有点小小的埋怨,像是为自己辩解一样,可那话里的意思,分明站不住脚跟。
连楚砚冬本人都知道,他这真的是在强行辩解。
所以耳廓刷的红了:“我……我才没有那么禽兽。”
“是呀,你才没有那么禽兽,”时景苏比他目光坦荡许多,其中的欲望也更直白,“是我禽兽了,总是按着你缠着你不准你和我分开一瞬。”
“我就爱和老公贴贴贴。”
说着,时景苏往他的身边轻轻一撞,用胳膊肘捣捣他。
楚砚冬都不敢再看他,脸色红得更厉害。
哈哈。
时景苏突然觉得总算爽了一把。
大仇得报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他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得逞的快.意。
指纹锁“滴”一声,很快两人进门,刚关上大门,楚砚冬就忙着将他的假发拽了。
头上顿时一空,轻飘飘不少,时景苏多少有些不适应,刚要问他做什么,楚砚冬又将他的假胸扒拉了。
家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第三个人在。
林菁月和张婶不知道出门干什么去了,许是相约一起去逛生鲜超市了?
楚砚冬让他上楼去。
时景苏问干嘛。
楚砚冬说:“换回你本来的样子。”
时景苏先是一愣:?
而后一惊:!!
不是吧不是吧,楚砚冬这么生猛的吗?
这么快就要……?
也是,他的接受力那么强,短短一瞬间就能接受他是个男人的事实,纠结都免了,行动速度不是一般二般的迅猛。
工作方面,楚砚冬也是这样一个人,想到就要立马去做到。
除了做到之外,还要努力做好,力求办到最完美的一面。
非常的雷厉风行。
来都来了,时景苏也不再纠结,干脆上楼去扒拉出一身男装,重新换上。
半个小时后,林菁月和张婶回家,时景苏和楚砚冬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着一口香味四溢的浓茶。
当看到时景苏穿着一身清爽男装,坐在面色陷在一团暗影中,表情不明的楚砚冬的身边剥着橘子,林菁月和张婶两人俱是一愣。
林菁月更是吓得脸色煞白,当即跑到时景苏的身边,拉着他就要起来。
儿子,你的女装呢!
快,快,楚砚冬在你的身边坐着,你怎么没穿女装就待在他的身边了?!
天,她的儿子接下来就要惨遭楚砚冬的毒手了吗?
由于太过惊讶,林菁月已经吓得连声音都说不出来。
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只要在楚砚冬的身边一天,就有可能面临这样糟糕的情况。
早就该做好心理准备,只是之前日子过得有些安稳惬意,让林菁月已经慢慢接受楚砚冬很可能不会短时间内发现时景苏真实身份的生活。
她颓丧地站着,两腿一软,险些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幸好张婶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落得那么难堪的地步。
林菁月哭丧着一张脸,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砚冬,更不知道该怎么将这句话问出口。
他们两个人现在穿着男装,紧邻而坐,看起来相安无事,也只是看起来。
楚砚冬肯定是在酝酿着爆发的情绪,最可怕的暴风雨接下来一定会来临。
什么时候掉马的?
在哪里掉马的?
越沉默的楚砚冬,就代表着他越生气。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时景苏在欺骗楚砚冬这么久之后,不幸掉马,楚砚冬让他穿着男装一起过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来的。
林菁月的两腿开始发抖,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在楚砚冬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来。
为了她的儿子着想,她准备把这件事一力承担下来。
小苏已经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了,被迫换上女装替嫁营业就算了,每天在楚家的日子过得那么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她和时迁为满足自己的私欲,不顾小苏的感受,用父母亲情等道德绑架逼迫他这么久,已经够了。
就在林菁月推开张婶的手,摇摇晃晃来到楚砚冬的面前,找好位置准备好下跪的姿势,好好求楚砚冬一番,让他看在小苏没有什么坏心的份上,让他放过他一马,有什么事冲着他们这对父母来就好。
楚砚冬先行开口:“伯母,我想和景苏结婚。”
“伯母”……如此生疏的词,果然是……
嗯?
林菁月一愣。
楚砚冬后半句在说什么,在说他想和时景苏结婚?
林菁月的双腿一软,吓得当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愣愣地看着楚砚冬,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她应该没有听错吧?
他想继续和他的儿子那什么?
林菁月的头皮要炸了。
她只是想让她的儿子当他的小舅子,他却真的想上她的儿子!
“我不同意。”林菁月的腰板立马硬了,霍地从地上站起身,重复一遍,“这件事,我不同意。”
时景苏有点忐忑地抓了抓手,这件事他就知道时妈肯定没那么容易同意。
因为……
林菁月皱起眉,平时面对楚砚冬时慌慌张张的她,第一次这么硬气:“这件事不仅我不同意,想必小苏的爸爸也不会同意。”
她看楚砚冬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头突然把他们家好不容易种出来的鲜嫩大白菜拱了的坏野猪。
“小苏是个直男,他怎么会喜欢男人?”
楚砚冬一脸平静,但在这层平静当中,好像暗藏了得意的汹涌:“时景苏现在很喜欢我,我们已经交付彼此,身心都结合在一起了。”
他轻笑,反问:“如果他对我没有感觉,怎么可能答应,又怎么可能同意?”
旁边的张婶一噎。
这个话题这么的生猛,是她不用付费就可以听到的内容吗?
她有点尴尬,赶紧找了个理由从时景苏等人的眼前消失。
现场气氛仍然凝固。
时景苏都忍不住要为楚砚冬竖起一个鲜白的大拇指。
好、好样的。
不愧是原文小说中的男主,说起话来,如此的自信满满,天生的从容不迫的强者一般的人物。
林菁月有点窒息,依然不敢置信看着时景苏,她的儿子怎么能够,怎么可以……?
林菁月让他想清楚:“小苏,告诉妈,那都是骗人的,你要是真喜欢男人,我们时家就断后了。”
时景苏嗓子一紧,正要开口说话,楚砚冬先拦住他率先开口:“我们楚家也断后了。”
“而且,”他眼睛微微一眯,“时家和楚家比起来,哪个家族更大,妈,您会分不出来吗?”
林菁月哑口无言。
好像没毛病。
不,是太有道理了。
身为楚家未来的掌舵人楚砚冬都没在意断不断后的问题,她又在那里在意什么?
仅仅一两句话,楚砚冬就快点将她说服。
林菁月赶紧重振旗鼓,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动摇:“楚砚冬,你现在可能只是觉得新鲜,等新鲜感过了,你说不定就会重新走回正确的道路,更别说,还有来自家族的压力,到时候你的父母,你的长辈们要求你们分手,将巨大的压力施加给小苏,你们该怎么办?”
“与其如此,不如现在趁早一点……那个……散了?”
林菁月小心翼翼和他打商量。
这句话太过耳熟,几乎有一模一样的原型,自时景苏的口中说起过。
楚砚冬的眉头紧皱,似乎根本不把这个问题放在眼里:“你觉得什么是正确的道路?两个相爱的人在你们眼里就如此的不堪吗?”
楚砚冬冷笑:“时景苏和时景心是一对龙凤胎姐弟,如果我真觉得往后顶不住压力,应该按照你们的意愿,重新回到所谓的正确的道路,当时景苏和时景心换过来的时候,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时景心,不该是最好的人选吗?”
林菁月有点头晕。
好像又、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楚砚冬继续哼笑:“连长得一模一样的皮囊的人,我都不愿意,那那些长得和时景苏不一样的人呢?”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逐渐加重:“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脸。”
否则,时景心会是那个最好的代替人选。
一番话已经让林菁月绕晕了。
她几乎要欲哭无泪地看着时景苏,欲哭无泪地问出一句:“那小苏你呢?”
第 166 章 “今晚要吗?”
林菁月一脸着急:“你是不是被威逼利诱, 被诱哄的,被楚砚冬……”
嗯,被楚砚冬步步紧逼, 比如言语威胁, 或者用钱捆绑, 又或者为了帮忙度过他们时家的难关, 时景苏在利益的驱使下, 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楚砚冬:……
怎么感觉他在林菁月的口中那么的不堪入目,像是一个强抢民女的强盗流氓?
不等时景苏说话,楚砚冬先开口:“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
虽然时景苏已经将身体交付给他, 但楚砚冬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自信, 至少他从来没有在时景苏的口中听他说过他喜欢他。
都是他单方面的索取,单方面的要求做那样的事。
万一时景苏只是像以前一样, 哄哄他罢了……
越想越有点不自信,楚砚冬忽然伸手,干脆将他的手紧握在掌心中。
那力道不由得有点重,令时景苏微微皱眉。
他侧眸看向身旁的楚砚冬, 依然那么矜贵高雅,一表人才, 但只有与他两手紧握的时景苏才能感受到,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他能够立即插翅逃跑,楚砚冬的掌心里已经被汗湿了一片。
他忽的就提唇笑起来。
没想到楚砚冬这老男孩这么的实诚,也太可爱了吧?
时景苏终于吭了点声音, 故意哀哀戚戚地说:“妈, 我现在的确很喜欢楚砚冬, 千真万确。”
林菁月:……
林菁月:…………
无限沉默,最糟糕的回答。
那表情看起来可一点不像是千真万确。
林菁月通过此,毫不怀疑时景苏是不是已经被楚砚冬威胁过什么,只能顺着他的意思配合着他说话。
转瞬间,时景苏的眼尾已经通红,像是藏了潋滟水光在其中。
“妈,所以你不用再纠结了,你就好好的祝福我们两个吧,我们两个真的是真心相爱的,我没有被楚砚冬威胁,更没有被外星人绑架,我的意识很清醒,我清楚的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我真的很好很好,楚砚冬对我也很好很好,千真万确,绝对不含有半点虚假的信息。”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气说了很多。
林菁月半信半疑看着他,就连身旁的楚砚冬也一脸阴沉地看着他,掌心中相牵的手分明紧了紧。
好吧,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么重要的场合,还是不要轻易逗弄楚砚冬了。
瞧把孩子紧张的。
时景苏语气顿时严肃几分:“真的千真万确。”
这是他第三遍说这个词。
如此笃定的神情,不由得冲消林菁月的疑虑,就连先前时景苏说的那番话,也被添上了几分因为想有求于她,而卑微哀求的可怜。
林菁月摇摇晃晃两步,像是失了魂一样。
最终被时景苏搂着肩膀,带着坐下。
其实早从上一次时景苏和他说,楚砚冬和他表白过了,她就已经察觉到事态不妙。
但那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楚砚冬喜欢的是身为“女人”的他,只要偷偷和时景心换回来,应该问题不大。
现在,楚砚冬明确和她表明,他喜欢的是时景苏这个人,和他是男是女无关。
否则,他都可以同意换回时景心继续做他楚家的太太。
虽然好像暂时无法消化这样的事实,但事已至此,林菁月也不好再说什么。
主要是小苏的态度,她已经亏欠他那么多,总不能再次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拆散这对新人。
“望您谅解。”楚砚冬又叫了她一声“妈”,估计是怕林菁月临时反悔。
楚砚冬说:“我很希望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求得成全,所以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带着景苏来这里。”
他是认真的。
认真的想要和时景苏在一起。
认真的想要面对这件事。
不管往后有着怎样充满危险的前路,他希望能和时景苏携手共进。
当然大多数时候,他会将他牢牢护在身后,出了什么事情,有他负责解决。
他会将时景苏照顾好,不会让时家的父母担心害怕他会对他们的儿子不好。
他在这里可以做出承诺。
一辈子的承诺。
领证的事可以去国外。
婚礼也可以再来一次。
即使得不到旁人的祝福,他也不需要,日子是他们两个人过的,他爱他就够了。
至于时景心那边,在他得知时景苏替嫁的身份后,已经派人对时景心进行调查。
加上最近娱乐圈公开的霍司宇的那则爆炸的新闻,即使时景苏因为怕伤到他的自尊,没有说出时景心真正逃婚的理由,他也已经猜出七七八八。
楚砚冬的眸光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可能再过不久,你就要再多个影帝女婿了。”
什么?
林菁月又是一惊,信息量太大,让她措手不及。
几乎是抖着手,林菁月立即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时迁的。
时迁最近已经不在海市了。
没能找到女儿,给他带来不少的打击。
信息应该不会有误,但世界之大,茫茫人海中,要想寻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重重。
时迁在忙着处理公司业务上的事情,正烦着。
林菁月的一通电话打来。
他尽量平心静气地接起电话:“喂,怎么了?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吗?”林菁月有点小小的抱怨。
不过今天,她打电话给他,还真是有事。
本来是想用视频通话和他联系,但临了,林菁月转变了思路。
她怕时迁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就像现在的她一样,仍然不敢相信。
“老时,我和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激动啊。”林菁月尽量温声细语与他通话。
时迁心里咯噔一声,有多久,林菁月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
“什么事?”他心中警铃大响。
难道是家里有讨债的人上门砸场子?
还是公司那边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公司应该不可能。
林菁月从不过问公司的事情,而且有他看着。
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不会是……
时迁并不知道现场有时景苏、楚砚冬等人在。
只震惊道:“不会是小苏掉马了吧?!”
林菁月沉默。
掉马是掉马了。
但比掉马还要严重。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楚砚冬那边是不是来问话了?”
林菁月支支吾吾的:“呃、嗯……嗯。”
“比这还要糟糕?”时迁小心试探。
林菁月硬着头皮迎上楚砚冬冷冰冰的目光,吞了口唾沫:“也、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相反,是很喜庆的事。”
对不起,楚砚冬的眼神真的很吓人。
快把人吃掉一样的吓人!
时迁轻呼出一口气:“是喜庆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说,非得吓死我……”
“吓死我”几个字话音没落,就听林菁月在话筒那边一字一句说道:“楚砚冬知道小苏的男人的身份了,两个人在一起了。”
“嗯?”
“嗯”声之后,只剩下漫长无尽的沉默。
时迁倒置一口气,听声音,好像险些晕过去。
上头,这个消息真的上头!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时迁刚要开口,话筒那边已经传来一声动人心扉的“爸!”。
说的那么快速激动,不拖泥带水,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听声音低醇浓厚,如同动听性感的大提琴音,不是小苏发出的声音,那么就只有……
时迁的声音都开始抖。
又是一声高亢激昂嘹亮的:“爸——!”
估计这辈子,楚砚冬就没用过这么嘹亮兴奋的声音说过话。
时迁这下是真的差点晕了。
听筒那边,能听到时迁好像被人搀扶住的声音。
身旁还有一阵手忙脚乱的动静,时迁的秘书忙说:“时董,您怎么了,您别吓我。”
时景苏沉默:……
看来这个消息真的太过刺激,以至于时迁和林菁月都难以接受。
他轻轻望一眼楚砚冬,楚砚冬雷厉风行的态度,让众人都有些应接不暇。
那声声抑扬顿挫的“爸”,时景苏真的怀疑是不是他产生了幻觉。
这……居然是从楚砚冬的口中传出?
认真的吗?
惊喜,真的是惊喜,又惊又喜。
终于,惊喜过度的时迁突然“盒盒盒”笑出声来。
笑得极为怪异。
时景苏都怕他被刺激过度,会不会就这么疯了。
“你说什么,你说楚砚冬和小苏在一起了?”
“你在骗我吧?”
“怎么可能呢?”
“小苏是男的,楚砚冬也是男的。”
“他们两个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停顿几秒,时迁又说:“楚砚冬不可能喜欢小苏,他们两个不可能。嗯,不可能。”
“你少给我开国际大玩笑,楚砚冬喜欢女人,小苏也喜欢女人,两个喜欢女人的男人怎么可能走在一起。他们要是在一起,我把我头拧下来踢皮球。”
那就像是自我安慰一样的自说自话。
连林菁月都快听不下去了。
真实的理由是,她快被楚砚冬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神吓得神魂俱灭了。
“是真的。”林菁月想求时迁别再说了,“你也听见了,楚砚冬就在现场,别再自欺欺人了。”
“要不,”她小心翼翼试探,“我现在开个视频,让你看看他们?”
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对话,时迁立马拒绝:“不!别开视频,我不接受!”
时景苏:……
以前怎么没看出他的这个爸爸,像个老顽童一样,也会耍赖皮呢?
楚砚冬终于开口:“爸,不管你接不接受视频,事情已成定局,这声‘爸’,我总归是要叫的。”
时迁:“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时景苏差点“噗”出声音。
被称作“王八”的楚砚冬,脸色也是一僵。
再这么说下去,可能时迁就要大喊着说道:“你不要过来啊!”
终于,楚砚冬坦诚道:“我依然还是您的女婿,身份背景没换。”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楚砚冬:“只是这个太太的位置,由原本的时景心,变成了现在的时景苏。”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楚砚冬:“……”
楚砚冬嘴唇一抖:“您还是我的岳父大人,您的太太,也依然是我的岳母。”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这样一来,时家的欠款也可以一笔勾销,再也不计,往后时家遇到什么困难,都有我在背后一力支持,并且承担。”
“不听不听,王……”
沉默,是无言的心动。
楚砚冬笑了:“对时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依然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该帮的地方,我绝对会鼎力相助,全力以赴。”
“但是如果,我们不再是一家人,时家的事情,我作为一个外人,也不方便再去插手和干预。可能时家要重新面临公司破产、偿还债务等岌岌可危的状况。”
“您二老年纪已大,应该是享福的时候,再去背负那种高额的债务以及让人窒息的压力,对于您二老来说,不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吗?”
“我也是舍不得二老的身体状况,都这种时候了,别人家早就开始享清福,没事喝喝闲茶,和朋友们小聚,到处旅旅游,养养鸟,钓钓鱼,生活快乐逍遥,奋斗的事,该交给小辈来做,年轻人不苦,还让老一辈来折腾吗?”
他的声音骤冷:“一开始,你们将时景心嫁给我,不就是为了寻求庇佑,好有个强有力的靠山吗?现在结果不变,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吗?”
时迁:“……”
楚砚冬唇角一勾,笑容加深:“怎么样,您觉得我这个女婿说的话还对吗?”
时迁的喉头上下滚动一下,有点欲哭无泪地说了句:“对。”
……
从时家出门时,林菁月仍然有些浑浑噩噩的,但至少没有原来那么抗拒了。
没办法,谁让这个女婿明里暗里都在威逼利诱。
那话说的很委婉,但意思也很明显,认可他作为女婿,那我们将来还是一家人,是一家人的话,他能够继续在时家的任何问题上面去摆平,根本不需要时迁每天为资金周转不灵等问题而到处奔波劳累。
但如果时迁不认可他们的关系,不仅他们楚家之前接济时家的钱款要全部收回,没有他的帮助,时家还得重新面临高额的债务赔偿。
那么多的钱,他怎么能赔得起?
说不定,楚家一气之下会让他们时家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胆敢让一个男人乔装改扮成女人进行替嫁,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会让对方颜面尽失,相当于在侮辱对方的智商。
现在对于女装替嫁一事,楚砚冬没有追究,已经是给他们最温柔的处理方式。
时迁哪里敢再和他叫板。
他也不是傻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该怎么选才能对大家都好,他心中立即就有了答案。
现在时景苏喜欢楚砚冬,两情相悦,也逼不了他,不如成人之美,就让他们在一起。
只是儿子出柜了,其他事情,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确实像楚砚冬说的,他们依然是他的岳父岳母,他也依然是他们的好女婿。
而“新娘子”的人选,也不过是从一开始的时景心,变成了现在的时景苏。
有区别吗?
似乎……没有。
谁让最开始,他们想到那种臭法子,逼着时景苏先“嫁”过去拖延时间?
连楚砚冬在挂断电话前,都意味深长地笑了:“毕竟,是二老安排景苏嫁给我的,不是吗?”
一句话,让时迁和林菁月哑口无言。
确实不能怪其他人。
最一开始的妻子什么样,接下来还该什么样,别想着替换。
和林菁月道别,时景苏才跟着楚砚冬的身边一道走出去。
只是那双手,在房间内的握住时候,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时景苏望着他高大的侧影,真是不得不佩服这样一个男人,还真是够雷厉风行。
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到发展到希望能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同,仅仅只过了三天的时间。
更别说他们两个人,该做的事情已经全部都做过了。
时景苏想到那些画面,老脸又是一红。
他主动戳戳他的腰窝:“楚砚冬。”
“嗯?”他略微回头,眉眼冷峻,真是生了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好皮相。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时景苏的耳根都开始泛红:“今晚要吗?”
他以为他对这种事特别的热衷,肯定会说声“要”。
下一秒,楚砚冬却回答他:“不要。”
时景苏:??
他都主动问他要不要了,他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不是想要的吗?
楚砚冬却说:“你以为我是真的那么禽兽的人吗?”
他都哭着求他好几次了,他再下手,那可不真的就像个混蛋一样了吗?
而且楚砚冬替他擦拭药膏的时候,发现抹药的地方都已经又红又肿了,难怪他哭得断断续续快接不上气,是他太过鲁莽,太过急切,谁叫时景苏那么的……惹人怜爱?
想到他哭起来时,鼻尖红红的,整个肩膀都在颤,嗓音嘶哑,依附在他的身边,弱小,又像是撒娇式的温声软语,楚砚冬的耳根子顿时像被人捏了一把,耳廓通红。
他赶紧挥走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些画面,顾左右而言他:“过几天,我们去拍婚纱照。”
时景苏“嗯?”一声,意识到楚砚冬在说什么之后,更是惊吓:“这么快的吗?”
他挑眉反问:“还快吗?”
他还嫌慢了。
目前时景苏的父母暂时应该是能答应下来了,就剩他的父母那边。
自从他知道他是时景苏之后,恨不得向全天下展示他的爱人。
所有婚前婚后没有做过的事,没有感受过的体验,他都想带他尝试一遍。
海市这一段旅行,暂时算是第一个蜜月旅行了。
有点寒碜。
不是海市不好,是楚砚冬想给他更好的东西。
国外的环球蜜月旅行自然不能少。
这几天晚上,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诞生相应的计划。
首站地点定在希腊,带他去看看爱琴岛。
罗马、埃及、冰岛、瑞士……那些地方他统统想带他去一遍。
国外的游玩过以后,国内的也不能落下。
因此他可能需要请很长一段时间假。
以前的婚礼也得重办,毕竟那时候的他不是他。
楚砚冬突然有点庆幸他没和时景心领证,这样对双方都好,时景心可以继续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也收获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属。
而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和时景心没有领证过,对外的理由他也想好了,不会和人们说时景苏是女装替嫁过来的“新娘”,那对时景苏的名声不好。
到时候他会说,是他隐瞒性取向,其实他喜欢的是男人,看上的是时家的弟弟,而非姐姐。
这样,落得个骗婚的gay的名声,也只会在他的身上。
都是出于对时景苏的保护,产生的理由。
除了婚礼,蜜月旅行之外,楚砚冬想去弥补没有拍过婚纱照的遗憾,不过他们两人可能要穿两套西装一起拍了。
时景苏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说:“那到时候,我们不是要穿着男装拍了吗?”
他觉得楚砚冬为了他都公开出柜了,为他着想,还是别那么高调了,他真的害怕楚砚冬因此会被人笑话。
时景苏声音低落:“不用了吧,楚砚冬,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如果去拍婚纱照,我怕你会因为这件事……”
包括婚礼,他都不打算让他再办。
话音没落,楚砚冬已经打断他:“没什么好丢脸的。”
他眉梢轻扬,语气是能让人心安的自信和镇定:“为什么要怕?你是我真心相爱的人,我希望大家都能知道你,你才不是什么拖累我后腿的存在。凡事有我在,我会一力承担。”
时景苏沉默,被感动到的。
这楚砚冬怕是不知道他的泪点其实低得很吧,突然说出这么感人动听的话做什么。
时景苏牵住他的手,暖阳在树隙之间穿梭,变成斑斑驳驳的光影,落在他们白净的脸上。
时景苏忽然踮起脚尖,在他没能回神时,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已经落在他的唇上。
望着他愣怔的面孔,他笑得有点得意,也有点小坏:“谁说我怕了……”
话音又是没落,身后先传来一道惊讶到不能再惊讶的声音:“楚总,太太……?”
不对,不是太太。
那是?
张时安的脑袋瓜里,充满的都是推推搡搡的大问号。
完全没有任何头绪,他实在是猜不出来!
时景苏顿时僵立在原地。
灵魂又又又一次去世的很安详。
他现在收回他之前的那句“谁说我怕了”,还来得及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时景苏:不愧是你,大忽悠。
楚砚冬:彼此彼此。
第 167 章 这是你们的新太太。
时景苏的眼神都有些无处安放。
太尴尬了。
尴尬到他的浑身都在叫嚣着逃跑的欲望。
他居然忘了楚砚冬让张时安来带他们回程。
今天可能又要迎来社死现场的新场面。
但是不慌。
时景苏想起来在海边的时候, 那么羞耻的泳装都已经穿过了,这种事怕什么。
只要他不承认他就是楚太太,张时安会怀疑吗?
张时安看他的眼神好像都充满了恐慌。
一直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
即使张时安不开口说话, 时景苏也能猜到他究竟想到了什么事情。
无非就是无法理解, 前几个小时他们家楚总还和太太夫妻双双把家还, 怎么几个小时之后, 太太不见了, 楚总的身边转而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已经够让人惊悚,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男人竟然长着一张和太太一模一样的脸。
胡思乱想在张时安的脑海中疯狂闪过。
太太是男人变的?
楚总因为喜欢太太,将她奉做白月光, 所以找了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来……?
不, 可能是这个男人才是楚总的白月光,而太太只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电视剧和小说里都是这么设定的。
想法太多太乱太杂,令张时安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到最后,他的目光只化作一种惊讶:没想到他们家的楚总,居然男女通吃, 性别卡的这么不死!
望着他似是已笃定的面孔,楚砚冬眉心突突狂跳, 真想对着张时安说一句:我像是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
到最后, 张时安虽然没有怀疑他就是之前的“时景心”,却也马上明白了什么一样,全当眼前的事是很平常很稀疏的一件小事。
时景苏都不得不佩服张时安的接受能力。
不愧是楚砚冬相中的人,都没有再多问一句吗?
真是将在大佬的身边, 做到什么该问, 什么不该问这种事发挥到极致。
反而楚砚冬有点“心虚”一样, 居然先开口道:“这是时景心的龙凤胎弟弟,景苏。”
短短一句话,涵盖的信息量却很大。
叫自己的老婆为全名,叫小舅子的名字却这么的亲近。
张时安的目光又往下看了看。
楚砚冬的掌心正静静握住时景苏的手,从他们出门到现在,没舍得松开一下。
没看错。
他刚才是真的看到顶着一张和太太一模一样脸的小舅子,在踮起脚尖亲楚总的嘴唇。
张时安:“……”
他的小gay达在滴滴作响。
楚砚冬居然喜欢男人吗?
好像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难怪大家一直在传,楚砚冬对太太的感情很淡薄。
这次的婚姻也是经由家人的安排,也可以说是强迫?
婚后也没听楚总说要安排和太嚢紛太一起参加酒会或者宴席的行程。
还有婚前,楚总也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绯闻。
洁身自好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不行的程度。
原来……楚总其实是……?
但之前,他让他给太太送礼物是怎么回事?
障眼法吗,假装他们夫妻恩爱?
大大的脑袋里,承装着太多不属于他的问题。
张时安也不敢将目光太多投放在他们的身上,很识趣的和他们之间保持了非常良好的距离。
张时安笑着为他们拉开车门:“楚总,时先生,还请坐。”
被拉进车厢前,时景苏想到自己的身上穿着男装,有点抗拒。
张时安是因为有良好的职业操守,才没有表现出太过吃惊的表情。
他这要是穿着男装,跟着楚砚冬回到楚家,保准吓死一堆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管家王叔,据他所知,王叔可是楚总和太太的CP党一员,坚定他们的大旗不动摇。
楚砚冬这么直截了当带他回家,大有一种我要昭告全天下的准备,时景苏是真的怕。
他打着商量:“要不,楚砚冬,你先回家吧,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着,时景苏就要抽离手心,赶紧跑回他的家。
宅子虽然没有楚家庄园大,但是睡的舒服,他还可以毫无顾忌穿着男装,想怎么走动,就怎么走动。
楚砚冬却牢牢抓住他的手心,让他片刻都无法离开。
“上来。”
用的是强调的语句。
时景苏没有动弹。
楚砚冬又是一声:“上来。”
这次强势了许多。
他瞬间被楚砚冬拉入车厢。
不拉还好,一拉正好直直地扑进他的怀里。
这下,连前面的司机都通过后视镜看到后车座的情况。
不过只是短短一瞬,楚砚冬就降下中间的挡格板,让他和时景苏所待的地方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连张时安都看不见。
司机:“……”
张时安:“……”
时景苏的胸腔滚烫,浑身躁动,赶紧从楚砚冬的身上爬起。
他想下车,但是车身已经在楚砚冬的吩咐下,前往楚家庄园所在的郊区开去。
时景苏生怕前面的人听到什么动静,声音压得低低的:“楚砚冬,你这也太快了,最起码让你的父母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他们常年在外面不是出差,就是应酬,几乎看不到他们人影。
但是没准现在在家呢?
楚砚冬还觉得他忸怩:“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不如让他们早一点知道。”
时景苏:“……”
车厢里一瞬间沉默下来。
时景苏偷偷瞄他一眼:“楚砚冬。”
“嗯?”
他整理一下思绪,尽量用比较平缓的声线问:“你爸妈会让你跪搓衣板吗?”
仔细想一想,好像现在的人家都是高科技设备,搓衣板已经快被时代遗忘,更别说楚家这么有钱的人家,绝对用不上搓衣板。
时景苏又改口:“会让你跪榴莲吗?”
楚砚冬:??
他瞄一眼他的膝盖。
楚砚冬没回答,但是时景苏已经开始心疼他的膝盖了。
这么美,这么长的一双腿,上面要是被榴莲压出印子来,多疼多可怜。
虽然楚砚冬的腿毛要比他丰盛茂密许多,但这绝对不会影响他一双修长美腿的质量。
时景苏已经开始惋惜起来,心疼到最后,甚至化伤感为食欲。
楚砚冬知道他喜欢吃,所以所有的私家车里都有在储物格里放了食物。
眼熟的泡椒凤爪、牛肉干、小饼干、山楂片被一一铺开,时景苏吃得满口生香,不忘看着可怜见的的楚砚冬的……那双美腿。
“你放心,都说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我不会做这么缺德的事,you 跪,I 跪,我们同心协力,其利断金。”
楚砚冬:“……”
他很想回一句,你还是专心吃你的零食吧。
**
日曜金辉遍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越往郊区行至,人迹越罕至。
楚家偌大的庄园就在郊区的一块巨大区域,占地面积足有千平之多。
再一次在白天的时候观摩到楚家庄园,时景苏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
果然不管看多少次,都是有钱人流着金钱气息的喷香。
啊——
这有钱人的美妙滋味。
时景苏深呼吸一口气,都想探头出去继续呼吸,他要沾沾有钱人的空气,被楚砚冬一把抓了回来。
“不要把头探出去,这种动作太危险了。”
“有什么关系嘛,”时景苏笑嘻嘻的,在他身旁逗弄他,一旦没什么人看见的时候,他的胆子要大许多,“这不是有我亲亲亲的老公在吗?”
“老公,你说是不是嘛,是不是嘛?”他上扬着唇,一脸小得意。
楚砚冬被他逗得又开始脸红心慌。
他忙将他从怀里拽下,快到楚家了,随时会看到王叔等人,他还是要脸的。
当然,等到正式宣布时景苏是他的恋人之后,这个脸,也可以不要。
楚砚冬的唇角忽的轻轻勾起。
就是怕那个时候,觉得害臊,一脸吃惊地要他别做这些那些事的人,可能是时景苏。
毕竟在酒店里的时候,在那么高的楼层上,只不过没有将窗帘拉上,时景苏就那么在意。
胆子可不像他现在表现得这么肥呢。
时景苏看他笑得一脸得意,心头感到不妙的同时,赶紧问道:“楚砚冬,你不会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没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时景苏哼了一声:“你最好不要有。”
车身很快驶进庄园内部,不出十几分钟,便来到豪宅面前停好。
张时安无比熟悉地替两位打开车门,摆出一副毕恭毕敬邀请的手势。
楚砚冬先行下车,随后而至的是时景苏。
管家王叔早在大门口就领着几名佣人迎接好,那架势,每回看到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王叔毕恭毕敬地说了声:“欢迎少爷,欢迎太太回家。”
他抬起头,看向楚砚冬他们的方向。
目光瞬间落在时景苏的身上,王叔先是一惊,而后又是一惊,直把他惊得忍不住看看身边的佣人,像是要从佣人的目光中找寻到答案。
不能吧?
出去蜜月旅行了几天。
回来之后的太太就剪了……短发?
但是身上的这个男装是怎么回事?
中性风?
等等。
究竟怎么回事?
王叔一头雾水,压根分不清眼前的状况。
显然,他身边的佣人们也都陷入了同款疑惑。
原来的太太已经不见了,狸猫换太子居然换出一个和太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回来?
是男人没错吧?
几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先吱声。
楚砚冬往前一踏。
属于张时安的工作在这一刻已经完成。
他在他们的身后说了一声楚砚冬明天大致的工作行程,就先行退下离开了。
王叔分不清眼前状况,只能抖着嗓子上前询问:“太太,您是……太太吗?”
时景苏摸了一下自己嫩滑的脸皮。
这脸啊,什么都好,就连厚度,也正正好。
时景苏轻咳一声,回答道:“抱歉,我明显不是。”
发出来的是男音。
那就真的不是了。
但他又和太太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这也太诡异了。
王叔险些昏厥,因为他看到楚砚冬的手,正显而易见牵着时景苏的手。
他被身旁的佣人赶紧扶住。
王叔哑着嗓子,终于问出那句至关重要的问题:“太太呢?少爷,太太去哪里了?”
直到这时,楚砚冬才轻描淡写地开口:“太太不会回来了,这是她的弟弟,也是以后你们新的‘太太’。”
第 168 章 鸳鸳相抱何时了。
时景苏差点噗出声音。
楚砚冬的这番话, 别说让王叔他们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就连他也根本没有。
太直接了吧。
这就是属于男主的直击球吗?
说实话,楚砚冬霸道得让他很是心动。
但是这句话, 很有一种歧义。
更别说王叔他们已经受到惊吓。
“新、新太太?”王叔显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楚砚冬目不斜视, 认认真真重复一遍:“新的太太。”
随后, 他顾自走进客厅, 再也不解释。
时景苏也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毕竟说多错多,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别开口为好。
王叔是楚家功绩最高的“老人”,也是在楚家工作最久的“员工”,这种事情, 只有王叔才有资历可以问问楚砚冬, 其他的家佣们都当看不见似的,不敢发表疑问, 更不敢小声议论。
很快,众人在王叔的吩咐下,做鸟兽散,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王叔走上前, 脸色略带着古怪看向时景苏。
无论从哪个方向看,眼前这个男人的五官, 都和太太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太太的性转版出现在眼前。
又稀奇,又诡异,王叔都快怀疑之前的那个太太,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乔装改扮成的。
“王叔。”
“在。”
“你盯他盯的有些久了。”
总这么盯着时景苏打量, 不仅让时景苏略微不适, 也让楚砚冬产生了一种名为醋意的微妙情绪。
“对不起, 少爷。”王叔自知失态,赶紧将目光收回去。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好端端一个太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什么新太太。
他面容有点焦急。
终于,楚砚冬舍得和他解释:“这是时景心的弟弟,时景苏。”
估计是有些心虚,也有点对不起王叔的一番好意,在这个家里,除了楚家父母之外,就数王叔对他最好。
时景苏马上补充:“如假包换的亲弟弟。”
生怕敏锐的王叔,会看出什么端倪。
王叔:“?”
疑虑好像是解开了,又好像没有解开。
时景苏瞄了一眼楚砚冬。
沉默,又是无限的沉默。
他其实很想看看楚砚冬究竟会怎么对楚家众人,包括他的父母解释自己的存在。
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很难办到。
林菁月好忽悠,不代表楚家的人也同样好糊弄过去。
兹事体大,时景苏又想起对楚砚冬说过的那些话,突然觉得,不如还是这么算了吧。
他倒不是怕来自楚家父母的责罚,而是怕楚砚冬和楚之焕一样,原先受众人倾慕,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长辈们都看好他,称他是楚家未来可以带领整个家族,更攀新高峰的人物。
如今却为了他,极有可能被家族的人笑话,甚至被楚父冷藏。
楚父会怎么做,会和楚之焕的父亲当初所为一样吗?
他也不怕过苦日子。
和楚砚冬在外面流浪的画面,他都想好了。
就怕楚砚冬会因此受了委屈。
他是那么一个看中事业,那么有野心,为自己的事业拼搏,发光发热的人,怎么可能够忍受突然要和自己的事业说再见?
时景苏觉得未来路迢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胡思乱想之际,楚砚冬好像看出他的焦虑,忽然抓住他的手,只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全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做。”
明明说好了you 跪,I 跪,他却突然打起退堂鼓,真不该啊。
时景苏忽然重振雄风。
再不济,不就是睡桥洞吗?
天之骄子一般的楚砚冬,都能睡桥洞,他一个落魄的豪门炮灰少爷还不敢吗?
两人的手势让王叔更加紧张,也不敢再多问什么,看情况,楚砚冬也是不打算再解释什么。
王叔只能摸个空,去单独的一个置物间给楚父楚母打电话。
这对夫妻在得知事情的严重性后,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回家里。
时景苏也才知道,原来他们口中常说的“太忙了,在应酬,在去慈善晚宴的路上,在交流会的路上”等等等,都是假的假的。
他们的确很忙,但不至于忙到每天都见不到人影。
两人的目的也很简单,想把偌大的房子留出来给时景苏和楚砚冬度蜜月用。
原本是想置办一处新的婚房,让他们两人住过去。
但江以惠看她儿子的那个态度,觉得直接提出来,肯定会被楚砚冬反对,干脆出此下策。
上一次见到时景苏,还是因为他的腿断了,着急忙慌赶回来看他。
楚砚冬临时编了个谎,说他是被车撞的。
一段日子不见,管家来报,好端端的太太凭空消失,结果带回一个和太太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回来?
这件事过于匪夷所思,直到见到时景苏之前,夫妻两人都是不信的。
当见到时景苏之后,江以惠愣在原地,楚东来的表情也很夸张。
“孽子!”他当场就是这一句话,屏退掉所有的下人,连王叔都不在场,楚东来难以置信道,“时景心哪里不好,你不和她好好过日子,居然……居然……搞什么出轨!”
出轨这种丢人的事,楚东来都不想发生到他们家庭身上。
况且楚砚冬和时景心才结婚刚满半年,楚砚冬就已经……说出去保管让人笑话。
更别说出轨的对象还是跟一个男人,更离谱的是,还是跟时景心的弟弟出轨。
丢人,活脱脱的丢人。
楚东来又骂了一声:“孽子!你一个已经有家室的男人,怎么能够这么没有责任心!”
时景苏尴尬到脚趾都快抓地。
感觉下一秒,楚父能够大发雷霆到要当众将他扫地出门,然后拎着楚砚冬的后衣领,让他给时家负荆请罪去。
他终于能够理解,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现在真是看到眼前平时对他那么好的一对夫妻,想认又不能相认,说他就是之前的“时景心”,不仅会把人吓着,更是对对方的侮辱,以及……
时景苏还有点要脸的。
穿着泳装在楚砚冬和许乐宁的面前掉马的记忆,实在太难堪,时景苏不想再体会第二遍被剥了皮的感觉。
“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勾搭上的?”这下,楚东来的目光转向了时景苏。
江以惠也开始打亲情牌。
她说话语调很温柔,比林菁月还要温柔,但其实,她在自己的领域里,不比楚东来做的差,是位外柔内刚的女性。
江以惠走到他的身边,开始柔声细语说:“景苏,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吧,之前你姐姐出嫁的时候,你都没有回来,听你父母说,你去了外地,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回来了?”
她总觉得事有蹊跷,她的儿子说突然喜欢上一个男人,就突然喜欢上一个男人,很不符合他的性情。
如果楚砚冬真的不喜欢女人,而喜欢男人,会事先和他们说,不会耽误时景心的青春。
怪也就怪在这里。
要是他喜欢男人就算了,喜欢的人居然是时景心的弟弟?
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产生了交集?
这么快就走到了一起吗?
江以惠仔细端看他的脸,白净如玉的面庞,秾丽纤美的长相,脸盘还有骨架子都很小,居然连喉结都叫人不易察觉,男生女相的模样,简直是女装的不二人选。
但是这种想法太过荒唐,也太过匪夷所思,江以惠咋舌了几秒钟,不敢问出口。
“你给我过来!”楚东来已经气到口不择言,让楚砚冬先行跟着他进入一个小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江以惠和时景苏两人。
时景苏被江以惠试探的目光看到发毛。
但在这里,他绝对不能倒下,一定要跟楚砚冬共同进退!
楚砚冬被他的父亲带走了。
时景苏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这是楚父楚母新的拆散苦情鸳鸳的办法?
鸳鸳相抱何时了,他跟楚砚冬这么纠纠缠缠下去,肯定是楚父楚母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于是,接下来要上演的就是电视剧里最经典的一幕——
时景苏等着江以惠拿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填上一笔巨额资金,然后毫不留情砸到他的脸上,声音高亢地说:“这里是五千万,拿着钱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离我儿子远一点!”
来了,终于要来了吗,这样的剧情,虽然迟到,但绝对不会不到吗!
时景苏心意已决,他绝对绝对不会受五千万这样的小……小钱的诱惑。
时景苏真想流下血目。
五千万,那可是整整五千万,怎么能算是小钱,五千万可以在本市买一处豪宅了!
他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然,没准江以惠会看在他回复一句“我和楚砚冬是真心的,你们不能拆散我们!”的份上,觉得她给的钱有些少了,不足以打动他的心。
而且她的儿子,大名鼎鼎的楚砚冬,怎么能够只价值五千万那么少?
想当初,楚砚冬为了“拆散”他和赵越洋,可是承诺了九千万那么多。
如果,只是说如果……江以惠真的给他九千万,甚至一个亿以上的高价,并且将他们家之前的欠款一笔勾销,只为了让他离她的儿子远一点,他会不会同意?
老实说,这一刻的时景苏还挺心动的,毕竟是一个亿。
不,加上债款,满打满算的话,是十一个亿。
时景苏轻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伯母,我和楚砚冬是真心的,哪怕你给我一个亿,我也不可能为钱动摇!”
时景苏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江以惠险些没崩住,呛咳一声。
时景苏第一次看到她的目光那么冷,像是在考虑什么。
第 169 章 更霸道,更摇摆,更疯狂。
“你之前都在哪里, 在做什么?”简单的问话,却饱含锋芒。
江以惠也在究竟要不要揭开他的庐山真面目这样的问题上,反复进行横跳。
她觉得即使指出他就是曾经的“时景心”, 对方肯定也不可能承认, 毕竟这种事, 身为当事人都觉得丢脸, 谁没事好好做会愿意穿上女装, 跑来嫁给一个男的?
时景苏不确定江以惠的态度,小心翼翼回答:“以前在外地,和家里因为一些事产生了矛盾,所以姐姐结婚的时候, 我没能回来。”
“嗯。”和她想的是差不多的说法, 一种比较中庸的解释。
“你和砚冬这孩子,是怎么认识的?”刨根问底, 最为致命。
时景苏忽然觉得失策了。
这些问题,他根本没有和楚砚冬商量过,万一楚父在另外一个小房间问了差不多的问题,他们两人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不就被揭穿是谎言了吗?
果然楚父楚母没那么好糊弄。
时景苏尽量依据事实来编一编:“前段时间我回来,我姐正好介绍我们两个认识, 然后就互加了联系方式, 会经常出来一起玩。”
“砚冬他不喜欢女人吗?”江以惠望着他,语气逐渐加深,“不然他为什么会对景心没有兴趣?”
这话问倒了时景苏。
楚砚冬喜不喜欢女人,原著里可没说, 但应该是不讨厌的, 也没说喜欢男人。
楚砚冬之前对他表白, 说过那么一句话,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关男女,换一个人都不行。
时景苏的愧疚感越来越浓,他就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平时江以惠对他这么好,他却骗了他们那么久。
“对不起。”时景苏愧疚地低下头,道歉。
有一瞬间,他轻柔垂头的模样,和之前的那个时景心重叠。
江以惠的眼神一晃,似是想到什么,说:“你不应该跟我道歉,你应该跟你姐姐道歉,身为她的弟弟,撬了她的墙角,你觉得应该吗?”
时景苏耷拉着脑袋,如果当初可以不让他女装替嫁,他能够直播吃翔!
算了……翔这玩意儿,还是别为难自己了。
时景苏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和江以惠说,难道接下来他就要给曾经的他自己负荆请罪吗?
对不起,我不该撬我自己的墙角。
我不该我绿我自己。
时景苏蔫头耷脑的,要他继续编造理由他也能继续编,但对江以惠的愧疚感越来越浓,他尬到脚趾抓地,越来越想遁地。
他万万没有想到,掉马之后的剧情没有按原作的走,还被楚砚冬抓着一起解锁了许多新姿势。
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他根本……根本就没想要楚砚冬做那种事。
时景苏的耳根都开始泛红,想到那几天几夜度过的欢好时光,虽然挺对不起楚父楚母,但是真的,是他穿越过来以后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江以惠微张唇齿,准备再说些什么,眼前这个大男孩可能就要因为羞愧,说出一些什么惊天秘密。
小房间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楚东来的身影,以及……楚砚冬气定神闲的身影。
时景苏:“?”
气定神闲?
他搁这接受像是岳父岳母一样的审问,楚砚冬却毫发无损,一派闲适的状态出来?
看楚东来叫他进门之后,大发雷霆的模样,时景苏觉得要遭。
但想象中跪榴莲的剧情并没有上演,相反,楚东来走到他的面前,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像之前那样火冒三丈。
时景苏满脑子都是大大的问号。
什么情况?
发生了啥?
楚砚冬说一切有他在,交给他来做,还真的就这么莫名其妙摆平了?
接着,同款困惑的江以惠也被楚东来叫到小房间。
这次时间很快,不出五分钟,两人便从小房间里步出来。
原先江以惠脸上的愁云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和颜悦色。
那个熟悉的温温柔柔的江以惠又回来了。
“一会儿我让王叔给你收拾房间。”
时景苏:?
这就接受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男主不对劲,男主的爸爸妈妈也不对劲。
整个剧本的画风都变得让他难以理解。
你们可是男主的爸爸妈妈,你们的儿子和男人谈恋爱了,他变成基佬了,你们都不再反对一下,不再吃惊一点,不再愤怒一点,不再挣扎一点吗!
他可是男人啊喂!
接受的这么快是闹哪样嘛?
时景苏本来都已经做好会被楚父楚母拿钱让他滚,或是派什么打手直接打的他不敢在本市再冒头,又或者被威胁胆敢再缠着他们的儿子,他们就让他一家人都好看的心理准备。
结果,一件他所想象的事情都没能发生。
就……很离谱。
时景苏一头雾水之际,已经被楚砚冬先带着往旋转楼梯的方向走去。
他回头,看到楚东来和江以惠两人正在窃窃私语,似乎说着什么。
果然是缓兵之计,等晚点他们放松的时候,肯定要找他秋后算账。
时景苏被带回房间以后,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一切不真实到像做梦一样。
江以惠说是找人来收拾房间,他和楚砚冬都已经在一起了,江以惠八成也已经猜出他的身份,所以根本没有人被派过来收拾房间。
时景苏来的地方,还是他原来住的地方。
偌大的主卧里面,衣帽间里都散发着熟悉的金钱香氛味道。
时景苏看到了他的分外眼熟的白色行李箱,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们,还有各大品牌商送来的高奢服饰等。
时景苏闻一闻空气中的甜美,再一次体会到有钱人的芬芳。
香,太香了。
只不过,楚父楚母肯定要找机会对他秋后算账。
现在的安稳快活,都是虚有的表象。
时景苏忽然做出悲痛欲绝状,看着楚砚冬的脸容,伤心到两只眼睛都快泛出潋滟水光。
“老公,老公啊,对不起,我们两个人可能从今往后,要各走各的,分道扬镳了。”
“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是你父母那边,真的没法交代。”
“对不起,老公,往后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爱过你,深深爱过你。”
楚砚冬:“……”
他就冷冷地看着他表演,真不知道时景苏这个喜欢演戏的精神究竟在哪里学的。
既然他这么喜欢演戏,楚砚冬都在考虑要不要为时景苏安排一次电影的投拍工作,让各大影帝影后来给他作配,衬托出他的戏精精神。
时景苏表现到最后,见楚砚冬不为所动,忽然收了声:“我都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比如来些春花秋月何时了的伤心情诗?
楚砚冬冷冷一笑:“谁说你要走了?”
时景苏:“嗯?”
“你爸妈那边,不是用的缓兵之计吗?暂时看起来是没事了,但他们肯定在想办法拆散我们。”
现在对他接受力这么强,好的都有点不自然。
时景苏忍不住说:“我不想你太为难,让你夹在你父母和我之间做选择。”
他试图安慰他:“你也不要伤心,就当我们露水情缘夫夫一场,毕竟恋人可以再找,爸妈此生就只有这一对。”
他说的“轻巧”,楚砚冬都快被他的说法给弄得气疯了:“时景苏,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还想再找其他的野男人做恋人?”
时景苏:……
艹!
为什么每次楚砚冬吸收问题的内容,都只会吸收其中最不关键的那一条。
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想让他夹在两边不好做人,怎么到楚砚冬嘴里就变成他想找野男人了?
时景苏真想在他的面前比个大大的中指。
他和颜悦色说:“这句话也是相互的,你不也可以再找吗?”
“我不可能!”楚砚冬脱口而出。
他步步紧逼,忽然近到他的面前:“这辈子,我只认你一个人。”
时景苏被这么热烈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过脸,耳根滚烫,想说太近了,却被楚砚冬一把勾住肩膀,立马摔到他身后的床上。
视野跟着他的动作弹了弹。
时景苏愣了一下,楚砚冬高大伟岸的身影已经再次逼近过来。
那阴影附着到他的脸上,有着如同无法攀越的高峰一般的可怕。
时景苏:?
意识到楚砚冬想做什么,时景苏“等等”两个字堵在喉管里。
楚砚冬疯了一样地拽掉他的衣服,面容阴沉沉的紧紧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他气极反笑:“时景苏,你想找其他的男人?”
时景苏喉管里呜出几个字。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但楚砚冬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比起之前在酒店里的过程,要更霸道,更摇摆,更疯狂。
床体地动山摇的感觉就像经历了一场火山爆发。
时景苏感觉像是在秋千上面,荡来荡去一样。
他几次想要说话,都被楚砚冬堵了回去。
楚砚冬还在他的上空细细数着有史以来他的“罪过”。
“你之前跟赵越洋那么亲近,还一起结伴洗澡,你还夸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还经常和他私下约会,不禁要穿上女装帮忙做他的虚假女友,都要为了你这个朋友揽回面子。”
“你们俩感情还真是好啊,是不是,赵赵,赵赵?”
时景苏:“……”唔唔、唔。
“你为了摆脱我,找上那个宅男,要演小酥酥,配合的天衣无缝,害我以为真的对不起你。”
“你和路容在电梯里搂搂抱抱,他还要吃你做的便当,还要捎你回家,还说要带你一起去吃螺蛳粉,你们俩感情看起来也不错啊?”
时景苏:“……”唔……唔、唔。
第 170 章 馋他身子。
“在海滩边上那么多人盯着你看, 连许乐宁都和你在我不知道的期间,感情建立那么好,如果不是我提前干预, 你就要和他建立长久的合作网了, 到时候, 成天和许乐宁见面是不是更合你心意?”
“为了摆脱我, 你三番五次凭借精湛的演技, 从我的面前一次次脱险,还找好了下家和后路。你刚刚是不是还想着,要是我父母给你一笔钱财,你可以拿着钱走人?”
时景苏双眼猛然睁大, 唔唔声更厉害。
天地良心, 楚砚冬可不能血口喷人。
他比前几次都要更厉害,时间也维持的更久, 根本不给时景苏任何能够说话,甚至是停下来喘喘气的机会。
妒。
妒。
妒。
楚砚冬的满脸都写着“妒”这个字。
动静太大,时景苏都怕其他的人能听到楼上的“地动山摇”。
他都不敢发出声音。
幸好他们之前有测试过这张床的耐受能力,评测结果是床的质量很好。不然这么造下去, 真有可能被楚砚冬给再造塌了。
快结束的时候,楚砚冬趴在他的肩头, 和一头暴躁的小狮子一样, 居然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时景苏感觉这一次好像要散架了,他满眼是泪光,脸上都是薄红,肩膀瑟瑟抖成一团, 真的快坏了, 修不好了。
那潋滟生动的娇羞, 在这一刻伴着他眼底的水光,散发着春桃雨露般的芬芳。
“楚砚冬,你不是人。”他终于可以说话了。
楚砚冬是真的不做人了,还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时景苏脸上的薄红没有褪去,他知道楚砚冬喜欢吃醋,但不知道原来他一直把这些心结深埋于心,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一一讨回来。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时景苏疼得直抽抽,其实也挺爽,就是还是疼,但是也挺爽。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该夸奖这次楚砚冬的功力,还是该贬低他时间太长久的功力。
时景苏摆着一张脸,想用表情对他说:我生气了,你别惹我。
再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有解决,楚砚冬居然就……
时景苏声音都恹恹的:“我怎么可能再找其他男人,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楚砚冬过来搂住他的肩膀,亲吻他额头。
但还是反问:“那你不是也信不过我?”
时景苏沉默。
老实说,他还真的怀疑,楚砚冬真能把这件事摆平?
不能吧,事关重大,他的父母也只是先给他们来个定心丸,再从长计议。
楚砚冬眉峰渐敛:“他们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时景苏突然一顿,脱口而出:“什么?”
“他们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平静的语调,却掩饰不住情绪里那一丝丝的喜悦。
时景苏更是一愣,以为他在说笑:“怎么可能,这才多久,你和你爸进房间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吧。”
十几分钟就能把他爸爸说服?
但见楚砚冬笃定的神采,时景苏也被他眉目里的自信感染,稍微就信那么一丢丢吧。
“你用了什么方法?”
楚砚冬等的就是时景苏这句话,眉梢忽然轻扬:“比起传宗接代,他们更怕我病发而亡。”
时景苏:???
时景苏:??????
还可以这么玩的?
失敬失敬,是他太愚笨了,没能第一时间跟上男主人公和男主人公父母的脑回路。
时景心当初作为新娘人选被选上,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她被玄学大师算过,可以帮助身患怪病的楚砚冬恢复身体机能,身为冲喜新娘嫁进来。
而他和时景心,一前一后出生,误差不到一分钟。
对方是按照时景心的生辰八字算的,而和时景心生辰八字一模一样的他,不也可以作为“冲喜新娘”的最佳人选吗?
光是理论还不足以说服楚父楚母,楚砚冬又用事实来证明。
最近一段时间,他快有三个月没有病发过了。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已经恢复了身体健康。
时景苏仔细想了想。
好像是这样没错。
和他那么用力的地动山摇。
他都怕楚砚冬会死在身上。
结果好几次,都有惊无险。
楚砚冬好端端的,完全没事。
记得原文中,楚砚冬也是突然病好了。
那时候原主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也就是说,冲喜新娘可能根本没用,是楚砚冬自己突然好的。
这也是原书作者设置的一个环节。
楚砚冬利用了这一点,三言两语就说动他的父母。
冲喜新娘被娶回来的作用,就是为了保住楚砚冬的性命。
管他能不能生孩子,是男还是女,只要能够让楚砚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他的父母就会很欢迎。
时景苏:“……”
都说封建迷信要不得,真是把人误入歧途。
难怪他的父母忽然对他转变态度,时景苏还以为这是他们的缓兵之计呢。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缓兵之计,是真的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了。
时景苏眨巴眨巴眼。
可以啊,Good job!
这波操作太骚了,他都没有想到。
不愧是身为男主人公的楚砚冬,深深把握了每个人物的心理,以及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时景苏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有楚父楚母的认可,他以后在楚家也不至于活的那么艰难了。
他对着他的脸又亲又贴,香了好几口,是真心的崇拜,两只眼睛都绽放着星星一样的光彩。
“楚砚冬,你太厉害了吧!真的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还可以用这招!”
他对他的崇拜之情,有如滔滔江水……
好吧,打住。
时景苏感觉到他的前面,好像又有什么支棱起来。
正好碰到了他的腿。
时景苏一脸僵硬。
不是吧不是吧,才刚刚结束,又来?
楚砚冬明显也感觉到身体变化,耳廓微的一红,比时景苏还要难为情一样。
不是他想乱支棱,实在是时景苏突然扑进他的胸口,眼底的水光波动,像是落入了无数星辰在其中,那崇拜之情化作绵绵细雨般的春意,纯粹到不含其它繁复的情感,只剩下对他的欢喜。
楚砚冬望着他糅杂星辰的眼,忽然就又来了感觉。
他不自在地别开脸,以防真的犯下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来,省得时景苏真的觉得他是禽兽中的战斗机,楚砚冬刻意将他与他的距离拉远一点。
“我一直都很厉害。”
“你不是试过了吗?”
时景苏:?
这么骚话连篇的楚砚冬,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想到!
不过从刚才江以惠的态度来看,八成已经猜出他的真实身份是谁,只是看破不说破,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那件事不存在过。
相信楚东来也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即使不知道,江以惠也肯定会在私底下和他说。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快,让时景苏应接不暇的同时,有点头晕。
虽然江以惠没说什么话,他以后在楚家的日子,还是挺……挺尴尬的。
他宁可江以惠他们永远被蒙在鼓里。
时景苏可怜见的拿起冰水猛灌一大口,叹气:“楚砚冬,以后你对外怎么宣称?”
对内已经和楚父楚母说过,他和时景心两个人互看不对眼,彼此谁都不喜欢谁,结婚期间,时景心将自己的胞弟带给楚砚冬认识,相处久了,彼此都觉得很合适,慢慢激发出感情。
对外肯定不能这么说,尽管楚砚冬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头上,那可是出轨的大丑闻,还是和自己老婆的弟弟好上,传到公司里去,保证有很多人在暗地里看笑话。
说楚砚冬是个言而无信,背弃发妻的人。
要是说时景心和人出轨在先,那更不行了。
楚砚冬还是会被人看笑话。
他位居高位,是楚氏集团的未来掌舵人,这时候曝出他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大家都会觉得,楚砚冬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还会被人戴绿帽,太让人笑掉大牙了。
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他的老婆,还是他有什么顽疾,或者天生缺陷,还是说,他有暴力倾向?
时景苏不想楚砚冬经历这种难堪。
以下有两种办法,他已经思虑很久。
“楚砚冬,”他突然认认真真看他,“到时候要不你对外就说,和我姐之间是协议夫妻,各取所需,时间到了,就自动离婚,她得了钱,你也治好了身体。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暂缓一段时间再对外公布。”
等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对外说,楚砚冬单身许久,和同样单身的时景苏,因为时景心而结缘,慢慢走到一起。
直掰弯,那也能说得过去,就算别人怀疑楚砚冬和他的性取向,只要时景心也出来作证,说他们两个是协议夫妻,别人也不敢评头论足。
或者,还有一个办法。
时景苏又说:“要么对外宣称,我俩本来就是gay,早就互相喜欢许久了,和时景心结婚是为了打掩护,方便我俩在一起,时景心也同意了这件事。”
时景心都可以做霍司宇背后的女人长达八年的时间,他也可以做楚砚冬背后的男人,远超八年的时间。
名分对于时景苏来说,根本没有那么在乎,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要不要被外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的两个办法,也只是为了让不理解的,想要出声指责楚砚冬,笑话楚砚冬的人好接受罢了。
其实他们两个人在不在一起,那都不关别人的事,只不过楚砚冬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他不想他被千夫所指。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只要不对外公布,也不会被不轨之徒拿去做文章。
就算将来家族里的人了解了一些事情,楚砚冬就可以拿他上面说的两个理由来进行解释。
时景苏感觉很合理。
他都快被自己的机智感动到了。
咋这么能耐呢。
对着楚砚冬的方向,时景苏轻轻一笑,问道:“你还不快点夸我夸我?”
夸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谁知,楚砚冬脸色立马变了,语声有点闷闷:“时景苏,你是觉得我只配做你背后的男人?”
不配得到原配的这个名号?
时景苏:?
时景苏:??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破开楚砚冬的脑袋瓜看看,他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几次他感觉他都是在和楚砚冬对牛弹琴。
艹啊!
他怎么这么能耐。
明明是为他着想的话,都能因为吃醋曲解成这样。
时景苏忍不住说道:“楚砚冬,你是陈年老坛修炼成的万年醋精吗?”
楚砚冬竟然直接回了句:“你也知道我吃醋了吗?”
时景苏:“……”
我这不是在夸你啊喂!
算了。
他不想管了。
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且看楚砚冬的样子,谁要是敢在外面大舌头,他估计能让对方马上天凉王破,直接去睡桥洞喝西北风。
时景苏只能安慰自己。
跟在男主的身边,还真是有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时景苏已经做好楚砚冬会去上班的心理准备。
美滋滋地等着只要他一走,他就可以获得穿着男装到处造作的快乐。
他现在也是一个手握几千万的小富公了,首先,要去逛个街,把喜欢的潮牌男装都买一遍。
然后,去当初那个办公场地,看看装修的进展搞得怎么样了。
虽然他和许乐宁之间终止了合作关系,但因为楚砚冬接手的缘故,装修的进展非但没停,好像更加快了脚步。
只是原先的设计方案,被楚砚冬统统驳回,换上一种全新的设计理念。
比原来的更高科技,更高端,更奢华。
时景苏很想去看看进度怎么样,也期待着自己一个人的独立空间。
这几天他和楚砚冬之间,就是没完没了,昏天暗地的做做做,做做做,做到时景苏都快模糊了时间的概念。
他怕他真的快瘫痪在床上,再也爬不起来。
一大早,时景苏就两眼期待地看着楚砚冬穿衣,洗漱,还妥帖地为他准备好毛巾。
精致名贵的西装和腕表在身,衬得楚砚冬眉眼更加深邃,身材更加修长。
那宽肩窄腰的好身段,让时景苏不由得想起他紧实白皙的腹部肌肉。
唉,真性感呀。
尽管累,时景苏也是真的馋他的身子。
时景苏替他打好领带,乖巧温顺得不像话,有一种想要把他送到门口的贤惠感。
直到他发现,楚砚冬好像真的就只是穿个衣服,没有其他的动作了,时景苏才有点懵圈地问:“你不去上班的吗?”
楚砚冬早就感觉到他今天殷勤得不像话,好像巴不得他快点走一样。
果然此话一出,楚砚冬更加笃定,时景苏巴不得他快点从他的面前消失。
他一字一字笑着咬牙切齿问:“你就这么想我快点走?”
时景苏也不好直说,温柔一笑:“怎么会呢,我恨不得天天和你黏在一起,除了死亡,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哦,是吗?”楚砚冬的气息逐渐变得危险,双眼微微一眯,将他搂进怀里。
“那正好,我有个地方想带你去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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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忘了在作话里说了今天下午更。老规矩,因晚更,给宝贝们发小红包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