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恭喜你,你自由了。
幸福来的太快, 让人措手不及。
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甚至时景苏还有点犹豫不决。
时景心看出他的犹豫,不太理解:“怎么了, 难道你……”喜欢上楚砚冬了?
“没、没事。”时景苏笑着打哈哈, “只是我没想到, 爸爸找你找了那么久, 都没能找到, 居然在我们度蜜月的时候碰到面。”
“就有一点,挺秃然的,让人像是生活在梦里一样,不切实际。”
这么一解释, 时景心好像也能理解他的意思了。
她轻轻“嗯”一声, 话也不多,主要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时景心催着他快点换:“你先换吧, 换好了偷偷出去,我再换。你换的时候我不看你。”
说完,她果然背对着他。
望着她的背影,时景苏怔然许久。
最终, 还是选择将身上羞耻度爆棚的泳衣脱掉,换上时景心为他买的泳裤。
又将那个假发套一下扯掉, 露出已经快要齐肩的中长发。
他将一侧的长发别到耳后, 本身就是中分的造型,如今手指随意地拨拉一下,乌黑柔亮的发轻软蓬松地拢着脸颊。
衬得他原先就小而精致的脸,显得更小, 像是只有一个男人巴掌那么大。
净白的脸上, 时景苏一双黑眸亮如星辰。
他微微仰头, 鼻梁高挺,唇薄而柔软,颜色竟是透着一点点微粉。
此刻穿着一条简单的蓝白条纹沙滩裤,腰细腿长,身上的肌肤非但没有晒黑,透着一股油亮的奶白。
脚上的鞋也换了,一双黑色夹脚人字拖。
换了着装之后,整个人就像换了一副精神面貌,气质闲淡惬意。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他才让时景心调转回头。
自己则戴上墨镜后悄悄推开更衣室的门,拉开一条小缝后探出一双眼睛,发现周遭没什么人,才步出更衣间。
可能是老天爷都要助他们一臂之力,时景心的头发长度,和他所戴的假发长度差不多。
一切都很完美,完美到叫人几乎看不出任何端倪。
当时景心穿着一模一样的粉色泳衣步出更衣室的时候。
时景苏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有点傻眼。
为了力求完美,时景心在侧颈的位置,用眼线笔点了一颗黑痣。
她不知道楚砚冬会不会认出她来,但至少,眼下的场景很难让人辩出真假。
何况,她本来就是真正的时景心,时景苏扮演的,才是那个假的她。
互换人生的闹剧,到此为止了。
时景心望着他,一脸认真:“准备好了吗?无论接下来我会不会和楚砚冬离婚,那都是我应该承担的人生,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就是你,你是时景苏,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时景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
很多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时景心当初能够那么干脆果决地逃婚,就表示她多么的心意已决。
小说里,时迁也一直没能找到他的这个女儿。
等到多年之后,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时景心才出现在原身的面前。
那么多年之间,时景心就没有想过要找找她的家人们,没有想过知道她的家人们过的如何?
时家的事应该不难调查,只要经过多方打听,时景心一定能够知道答案。
她一直没来找,就说明她可能知道情况,但害怕换回来,又或者,她不敢打听,怕把自己的行踪暴露?
无论是哪种情况,时景苏都以为见到时景心以后,肯定要引发一段虐心的纠葛。
时景心会因为不想换回来而求他,或是直接避而不见,甚至发生争吵。
结果……
时景心一直在催促他。
时景苏愣了又愣,这也许是他离自由最近的一天。
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象。
他期盼的,他渴望已久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临了。
他可以逃,天涯海角的逃,去哪里都好。
也可以不用跑,反正他现在不再是时景心的身份,而时景心,也已经由真正的本人换回去。
就算再见面,楚砚冬对他的印象和认知,也只是停留在那个嗜赌成性的坏弟弟上。
要摆脱楚砚冬了。
他应该感到开心不是吗?
可是他怎么都笑不出来。
突然就不知道开心是个什么滋味,人又该怎么笑。
时景苏步履艰难地跟在时景心的身后。
为防止被其他人认出,时景心和他说了一些话后,与他刻意保持一大段距离。
他本该不应跟过去的。
但时景苏一时没能忍住。
他偷偷踩着细软的沙,走得悄无声息,一点点跟在时景心的背后。
也不敢跟的太紧和太近。
走到一定的距离时,他所站立的地方,正好能够观察到时景心和楚砚冬等人,又不至于被楚砚冬他们发现。
即使发现也没什么。
他现在是男人的装扮。
穿着沙滩裤、人字拖。
假胸都被拿掉了。
假发也都没有了。
那些玩意儿,随同他之前穿的泳衣,暂且放在一个储物柜里,等到无人认领之后,被沙滩的工作人员处理。
没人发现他就是曾经的那个“时景心”。
但时景苏还是有点小心翼翼的,贴墙站立,露出半截身体。
他的眸光投向遮阳伞的那个地方。
远远的,时景心已经走过去。
海风拂着她的长发,白得亮眼的一道身影,在和楚砚冬招呼以后,坐回他的身边。
他看到他们像是有说有笑的模样。
时景心代替了他的位置,代替了他的角色,代替了他曾经铺好路的人生……
她的眼中没有之前那么多的神采,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楚家的保镖们还有佣人们都知道,楚家的太太根本就不喜欢他们家少爷。
神情恹恹的,那是常有之事。
没人发现端倪。
一切都回到起点。
平静,没有风浪,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掀起。
这样挺好的。
这样就很好了。
什么都回到本该有的轨迹。
退一步,海阔天空。
从此以后,你和楚砚冬之间,真的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恭喜你。
经过长达四五个月时间的奋战。
你自由了。
时景苏。
嗒。
啪嗒。
有水珠往下落,陷进细沙里的声音。
时景苏的眼睛有点模糊。
他仰起头,“咦”了一声。
是下雨了吗?
视线更加模糊。
嗒,嗒,嗒。
“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视线。
时景苏喉头哽咽,像是落进水中无法浮出水面,被窒息绝望包裹淹没的人一样,心都剧烈地颤了起来。
好痛苦。
快要呼吸不上来。
太疼了。
为什么仅仅是看到这样的画面,他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时景苏拼命地抹着眼泪,他不知道这个雨水为什么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源源不断的泪水如决堤了一般,明明没想哭的,但是……
时景苏忍了半天,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太丢人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得这么狼狈,真的很难看啊时景苏。
不能哭,千万不能哭。
你现在没有穿女装。
真的不能哭。
时景苏现在无比怀念穿女装的样子。
如果穿着女装,他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去放声大哭。
可是整个沙滩上,除了时景心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再认识他。
就算哭得丢脸,又何妨?
时景苏望着那个方向,轻软的头发紧贴着他的面颊,他哭得狼狈,满脸模糊。
旁边有个小男孩经过,拉着他的妈妈说:“妈妈,妈妈,你看这个大哥哥哭得好厉害啊,他怎么了,他是生病了吗?”
那妈妈轻轻看了他一眼,赶紧拉着小男孩离开:“走,不要管人家大哥哥的闲事。”
她心中唏嘘,哭得这样厉害,八成是失恋了吧。
没准看到自己的女朋友给自己戴绿帽子?
数分钟之后,那个墙角哭得极其狼狈的人,在不知不觉间离开。
有一瞬间,时景心的内心微妙的产生了很痛苦,很窒息的感受。
她微笑地看着楚砚冬。
在简短的聊天过程中,她无从得知平时时景苏和楚砚冬的相处模式究竟是什么样,只能凭借自己对时景苏的印象,尽可能去塑造那个容易腼腆害羞的大男孩的形象。
“等很久了吧,对不起,肚子有点痛,卫生间的人又比较多,排了很久的队。”
身后四名保镖不禁暗暗称赞。
看来这一次,楚总赌赢了。
他们家的太太,还真的没有借这个机会逃跑。
楚砚冬的目光也定格在她的身上。
还是那个熟悉的长相,那个熟悉的身影,秾丽的面容素白又干净,笑起来时的模样……
他微微皱了眉,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一些微妙的违和感。
眼前桌面的食物多到有点震撼,时景心微微露出一点诧异的表情。
但那表情,也只是转瞬即逝。
时景心很快恢复了她平时的表情。
跟在楚砚冬的身边,对等他的身份,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日常。
楚砚冬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钱。
只要花的开心,花的能让对方满意。
霍司宇也很舍得给她花钱。
但霍司宇都只敢偷偷摸摸的。
每一回,霍司宇都是派工作人员悄悄的给他带惊喜。
有时候,甚至都不敢安排工作人员。
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连探班的资格都没有。
生怕被他的粉丝们发现。
可能一年的时间里,能见到四五次面,已经谢天谢地。
霍司宇又是个戏痴,喜欢沉浸在戏路里,时景心不怪他,她觉得他最耀眼的时刻,人生最高光的时刻,就是他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的时候。
想到霍司宇,时景心的心中一阵酸胀。
她不敢流露太多的表情,生怕被眼光敏锐的楚砚冬看出端倪。
时景心笑着,准备和他随意地谈谈。
眼前的这个男人,身形高大,气质优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不怎么喜欢说话,更不爱笑,和外界盛传的内容一样冷漠,但他生的是真出众,不逊于霍司宇的俊美,甚至在某些程度,比影视圈颜值天花板的霍司宇还要更胜一筹。
时景心不由得看得一愣,这个曾经可能会作为她丈夫的男人,长相确实是百万里挑一,身家身价也是,无人能比。
他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一样的传奇。
她逃婚的事说出去,别人一定都会觉得太可笑。
但她一时之间,真的没法接受楚砚冬。
这样的任务有些艰巨,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很好的完成。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时景心问,“要下海游泳吗?”
楚砚冬的身形一顿。
眉峰渐冷。
身边忽然跑来一个小男孩,抱着已经吃完的椰子冻的壳,前来感谢她:“姐姐,椰子冻很好吃哦,谢谢姐姐。”
时景心的神思还在飘忽,脑海的信息与小男孩提供的信息,还没有对接上。
她愣了一瞬,才傻愣愣地发出“哦”,“嗯”的声音。
等小男孩跑远,楚砚冬的眸光终于又落回她的身上。
声音骤冷:“你究竟是谁?”
第 152 章 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意。
时景心微微一愣。
面对楚砚冬的质问, 她有些尴尬,不明白哪个地方出现纰漏。
难道是刚才和小男孩之间的对话,让楚砚冬起了疑心?
时景心尽量保持平常心, 微笑着说:“砚冬, 这句话你问的有些奇怪, 我是时景心啊?”
就连身后的保镖们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的楚总好端端突然对着太太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太太, 分明还是原先的那个太太。
无论是五官,外貌,身形,身高, 还是泳衣, 都和之前的没有什么区别。
总不能大白天的活见鬼了吧。
难道还能被鬼上.身不成?
保镖们齐刷刷盯着她,好像很想从她的脸上, 她的身上盯出片刻的端倪。
但是太太就是太太,总之他们没看出什么问题。
虽然有一些微妙的不易察觉的地方,但是眼前的人,谈吐以及气质, 就连眼神方面,给他的感觉和原来的“时景心”完全不一样。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 但是和时景苏相处久了的楚砚冬, 一眼就能分出其中的区别。
她是重新回来了,但就像换了一个人来一样。
也许面前的时景心还没有感觉,其实在她坐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露出一些微妙的疏离感出来。
她的确在努力地往他的身旁靠坐, 但她的微表情显露出了片刻的痛苦和犹豫。
以前的“时景心”也会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约莫是怕他把“她”吃了吧, 但那微表情完全不一样,而且也只会在特定的时间才会发生那样的情况。
平时,时景苏会大胆地摸他的肌肉,会调侃他,说什么“哥哥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这么想,在外人看来的确可笑,也很匪夷所思。
可是和时景苏相处久了的楚砚冬,仍然坚信眼前的这个人,和曾经的那个“时景心”,完全不一样。
“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时景心。”楚砚冬又说了一遍。
时景心的心弦一动,她愣了片刻,尴尬地笑一下:“老公,你在说什么,我真的是时景心啊?”
身后的保镖们也都一一帮着她说话:“楚总,这确实是太太,您没看错。”
他们内心都很忐忑。
他们家楚总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让人心里发毛,不会是中了什么魔怔吧?
可楚砚冬的坚持,让时景心不由得一颤。
他目光极冷,盯着她的脸时,沉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时景心被他如此直接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阵发憷。
互换的过程太过急切,她知道她肯定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像时景苏,她的弟弟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对她来说,那些过程都是空白的,是她的知识盲区。
她无法去完整的想象,更不可能通过时景苏以外的第三人,去了解他们之间如何相处。
只能凭借一时的勇气,和对时景苏的认知,来去尽量刻画那个她所熟悉的时景苏。
因为一般人,也不可能联想到坐在面前的这个人,其实已经和别人互换了身份,是被掉包的其他人。
时景心也想坚持,但楚砚冬的目光太过沉静,也太过笃定。
让她根本没有继续再坚持的机会。
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楚砚冬已经看出她另有其人。
不出半个小时,也许楚砚冬就能知道这又是一场全新的骗局。
时景心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微表情,管控的如何。
她猛地站起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去叙述不存在的事:“我感觉我肚子又有点疼了,我先再去上一厕所。”
楚砚冬阴冷的眸光仍然注视她。
但他并没有继续步步紧逼,也没有在她说肚子疼以后,揭穿她已经有些蹩脚的谎言。
他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
身后的保镖们都感到不可思议。
“楚总,您怎么又让太太去了?”
他不是一向害怕太太逃跑吗?
好不容易太太终于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回来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现在,太太又又又一次跑了。
他们很担心太太这一次走,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到时候,楚砚冬肯定会悔不当初,让他们将海市翻出个底朝天,也一定要将太太重新带回来。
在事态还没发展到这么麻烦的情况下,有保镖主动请缨:“楚总,要不我现在就到卫生间外面等着?”
楚砚冬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这一刻,他也微妙地皱起眉,在怀疑自己刚才的直觉是不是也有出现错误的时刻。
时景心只是好端端的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怎么可能像他想的那样,真的换了一个人?
如此的不可理喻,也感觉很没道理。
**
时景心一路跑出很远,发现身后没有楚砚冬的手下跟着,她才敢停下脚步。
怎么办?
现在是该重新回头,坚持自己就是曾经的那个时景心,还是干脆在事态变得更严重之前,和以前一样选择离开?
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日光像是被剪碎的金色麦穗,在柔波荡漾的海面上,随着波浪翻滚、涌动。它们摇摇曳曳,晃晃荡荡,身姿不断的聚集,又不断的分离。被卷成海浪冲上岸边的那一刻,水花四溅,变成一粒粒闪耀着光辉的透明珍珠。
她有些茫然。
现在走,就意味着她的弟弟可能又会回去代她受苦,而她的父母也可能再度遭受牵连。
时景心忽然就鼓起勇气。
岸边人的欢笑声,嬉闹声,忽然变得越来越小,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只要她继续坚持的话,楚砚冬也不能真的证明她不是曾经的那个她。
让一个男人装成女人替嫁,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一般人不会联想到。
除非时景苏一开始就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咬紧牙关,时景心回头,沿着海岸边的浪花,准备重新走到楚砚冬的身边。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都是成年了,要为自己的承诺负责。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白皙的脚。
那腿又长又直,在她面前忽的站定。
时景心沿着对方的腿慢慢往上看。
发现居然是——
时景苏穿回原来的泳装,戴着原来的假发。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像是从镜子里走出的人物,如同复刻的姐妹花,他们本就生得秾丽惊艳,一起站着时,让人有了双倍的赏心悦目的快乐。
路过的游客们纷纷侧目,眼睛几乎长在他们的身上,都舍不得移开。
但只要仔细辨别,就会发现姐妹花里面其中一个人的脚,比另外一个人的脚要大一些。
时景心当然也看出这样的区别。
她心中一惊,楚砚冬刚才问她是谁,会不会也是因为看到她的脚?
觉得她的脚型突然变得不太对劲?
他们两人外形上面没有什么出入,但到底时景苏是个男人,他的体格,他的骨架,肯定要略比她大那么一点点。
然而,不论怎么说,重点都不在这里。
时景心忙拉住他的手腕,声音放得极低:“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又穿回去了,还不快走吗?”
不管楚砚冬是不是根据她的脚型看出他们之间已经掉包了。
她都要坚持到底。
哪怕后果很惨,她也绝对不会供出时景苏。
自己的老婆一直都是男人装扮的,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毁灭性的羞辱。
时景心拉着他的手腕,扯了半天,他却纹丝不动。
迎着海风,天光从云层里钻出脑袋,像是簌簌地落下来。
他的眼睫都沾着金色的光芒,时景苏忽然笑着说:“我们的脚码都不一样,楚砚冬肯定会看出区别,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的很有道理,楚砚冬已经看出端倪,并没有说是通过哪个细节。
但脚码的问题,迟早会产生惊人的影响。
时景心神情微愕:“可是……”
时景苏打断她:“没关系,我都扮演你那么久了,就算哪一天真的被楚砚冬识穿真身,也只好识穿了。没准他会看在曾经我们相处的还算不错的份上,对我不会下死手呢?”
“如果你继续回去,他也一样会察觉出不对劲,到时候,你该怎么解释脚码变小的事情?”
时景心没法解决。
这和胖瘦不一样,没法用减肥增肥这种理由搪塞过去。
“快走吧,”时景苏催促她,“我刚才见到霍司宇了,他还在原地等你。”
他提醒她:“记得看V博。”笑得那么的耀眼,有一瞬间,比钻出云层的日光还要耀眼,“我可不想做拆散他人的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时景心的双眼蓦然睁大。
眼泪忽然从眼眶涌出,比翻卷的海浪还要汹涌。
此时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无法表达出她的心情。
一片模糊的视线中,她看着这个弟弟白净的脸,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笑着说:“我刚走过去不到三分钟,楚砚冬已经认出我不是你了,一直问我我究竟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太深,是她无法介入的紧密。
要知道,最开始连霍司宇都没能认出时景苏不是她。
时景苏微微愣了一下。
远处好像有一道身影在等着她。
时景心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时景苏踏着浪花,用脚将海水往半空中挑起,飞溅的浪花中含着细碎的金芒与细沙。
时景苏低低地笑了笑,有些无奈:“笨蛋老姐,才不是完全为了你一个人。”
也是为了他。
时景心根本不需要感谢他。
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对楚砚冬的心意。
他不会再躲,也不会再逃。
哪怕是露水情缘的“夫妻”,在秘密被戳穿之前,他也想守在楚砚冬的身边,多一些时间。
**
眼看着太太已经离开他们的身边足足有二十分钟,就连楚砚冬都有一些坐不住。
保镖一:“太太不会跑了吧?”
保镖二:“要追吗?”
保镖三:“从哪个方向追?”
保镖四:“是啊,从哪个方向追?我们现在连太太的踪迹都不知道。”
保镖一:“要不,还是先去那边的卫生间碰碰运气吧?”
保镖二:“但是楚总都还没说什么,我们这么干着急是不是有点不太像话?”
毕竟跑掉老婆的人是楚砚冬,不是他们。
他们表现的太过急切,没准酷爱吃醋的楚砚冬,还以为他们也在觊觎太太的美貌。
那可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
四名保镖七嘴八舌讲了很多话。
饶是他们将声音尽量压得很低,坐在前面岿然不动,一脸写着平静,似乎对这种事根本不足为惧的楚砚冬也听到了。
他皱起眉,霍地站起身,清冷的眉眼一下扫向众人。
四名保镖立马噤若寒蝉。
楚砚冬没来由的心里有点烦躁,又烦又闷,让他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
他刚才在豪赌,赌这段日子以来,他做出的那些努力,和时景苏之间的点点滴滴的相处,有没有真的让时景苏动容。
仅仅是那么一刻也好,有没有让“她”有那么一点点不舍,那么一点点不想离开的想法诞生?
现在看来,是他赌输了。
“她”可能还是走了。
走的毫无留恋,走的那么肆意、洒脱,没有任何犹豫。
楚砚冬的喉口微哽。
一声“去找太太”这样的话,始终徘徊在唇边,如何也说不出。
和他在一起,让“她”那么的痛苦,连日来的相处,都没能打消“她”的决定。
是否放“她”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楚砚冬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是继续满足自己的私欲,捉时景苏回来,还是成全时景苏的希望,赠“她”自由。
站在遮阳伞下,望着远天的日光,他忽然想不出答案。
在这一刻,暖阳又静悄悄藏进云层之中,云朵的边缘都被染上绚烂的金色,和被火舌吞没了一样,一抹浓烈的焰火,在青天白日里盛放。
云层的表面背着光的地方,全都黑了,只余边缘一片纯粹的光。
楚砚冬立在这里看了许久,终于想定什么一样,“不用找了”四个字将要脱口而出。
身后忽然整齐的一声:“太太,您终于回来了!”
他回过头。
是时景苏。
站在他的身后,白到惊人的皮肤,美到惊艳的面孔,像是踏着幽蓝深沉的海,踩着那些细碎的聚聚又散散的浪花,在晃荡的海面前又回来了。
他身后的那些来来往往的游客们,都成了点彩的背景布一样,这个近景之下,似乎只有时景苏一个人是清晰的。
恰在此时,太阳终于努力地从云层里再次钻出脑袋。
一瞬间,耀眼的光辉将大地笼罩,海面恢复一片生机。
游客们的欢声笑语,重新如翻涌着的海浪,在瞬息之间闯入耳边。
那一刻,复苏的不仅仅是海,也仿佛还有他的心。
楚砚冬的目光亮了一瞬,但仅仅是一瞬,他眼帘轻垂,再睁开时,已经很好掩饰过去。
天光再明媚耀眼,也不及时景苏万分之一的笑容明艳浓烈。
第 153 章 泳装被浪卷走了。
这一段路走的极为漫长, 仿佛等待几个世纪之久。
时景苏重新走了过来,还是楚砚冬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他和他笑着。
“老公, 不好意思, 刚刚在路上太多人搭讪我了, 害得本来十分钟不到可以走完的路, 我愣是花了将近三十分钟。”
楚砚冬:……
虽然时景苏的说法有点让人上头,但这才是“她”本人的感觉。
楚砚冬破天荒的没有反讽,竟然薄唇一扯,轻轻笑出声来。
关于刚才他性格上面的变化, 趁着楚砚冬还没能刨根问底之际, 时景苏先下手为强,解释道:“人家刚才不就是想要和你玩个角色扮演嘛, 瞧你严肃的,都快把我吓死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一样。”
时景苏故意捶他胸口一下:“你可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那小拳拳砸在他的胸口上,非但不痛, 还有一点情人之间的亲昵。
身后的四名保镖们,一个个都看好戏一样时刻紧盯着他们, 生怕错过这精彩的连续剧, 哪怕一分钟!
“讨厌啦,干嘛这么看着我。”时景苏看着他,楚砚冬俊白如玉的一张脸,此刻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表情。目光灼灼盯着他看, 而后, 又是一声轻笑。
“我差点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时景苏有些心虚。
楚砚冬也太敏锐了吧?
他刚才确实差一点不回来了。
也确实哭得惨痛无比。
谁让他不是他的真老婆呢?
只是将楚砚冬真正的老婆, 还给他罢了。
却不料,会出现那样的差池……
时景苏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暗不明。
算他有私心也好,算他藏着一点让人觉得荒唐的想法也好。
他想回到楚砚冬的身边,哪怕是用这样一个虚假的身份,性别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连身体的一些部位,也都是假的。
他也想待在楚砚冬的身边,不管能够以这样的状态维持多久,哪怕将来会面临那样恐怖的结局也好,他甘愿接受一切惩罚。
只要能够再多陪陪他。
多一天,多一小时,多一分钟都好。
时景苏往他身边一坐,很自然熟络地开始拿起桌上的生榨椰子汁喝。
发现楚砚冬的目光一直黏着在他的身上。
时景苏心里一跳。
潜意识里将脚往沙滩里埋了埋。
如果楚砚冬问他,刚刚“他”的脚怎么突然变小了,他就笑着和他打太极。
哪里有变小,分明是他眼神有问题,埋进沙子里没看清楚,脚面肯定有点小。
时景苏喝了半天椰子汁,幸好楚砚冬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询问。
时景苏暗自松一口气。
谁知斜侧里突然伸来一截修长的手指,时景苏一愣,楚砚冬指尖摸着他的脸,凑近几分,清冷俊美的脸,也就跟着凑近几分。
“你哭过了?”
时景苏心中警铃作响。
他的指尖逐渐收了力道,吓得他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
幸好时景苏努力稳住了。
他笑着,保持平静的面容:“怎么会,我为什么要哭?”
楚砚冬略微挑了眉,沉默半晌,才自嘲似的笑笑。
但那眼神,却是充满委屈的,很像想让人立即产生抱抱冲动的大狗狗:“可能是跟着我让你觉得很委屈,所以要哭。”
时景苏:??
要命,这个男人也真是太可爱了吧。
如果他真的不回来,这个男人会不会委屈到爆哭啊?
不,应该不会的吧。
时景苏有意逗他:“那如果我真的跑了,你会怎么做?”
他很想知道楚砚冬究竟会怎么回答他。
按照他对楚砚冬的了解,楚砚冬应该会气到爆炸,发誓要把整个海滩都掀掉的地步吧。
就像是孙悟空大闹天宫一样,楚砚冬也会把这里搅得鸡犬不宁,一天不找到他人,一天就不会安生。
楚砚冬肯定会说:掘地三尺都要将你找回来。
结果,楚砚冬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放你走。再也不会找你了。”
时景苏一怔,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答案是出自楚砚冬之口:“为什么?”
楚砚冬看着他,目光深深:“因为那是你想要的自由。”
时景苏:……
他渐渐抿着唇。
可他现在不想要自由了。
爱意灼心,无法表白的这个感觉,就像深沉寂静的黑夜之中,月亮和星星走散了一样。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楚砚冬忽然笑了,握住他的手,“你选择回来了,我就不可能再放你走。”
时景苏微微一愣。
讷讷地“嗯”了一声。
救命。
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没有说什么情话,他却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动听的表白?
时景苏感觉他的脸有点火辣辣的烫。
也不知道脸上是个什么样子,他现在就是大写的后悔,居然没把小镜子随身带在身上。
为转移视线,时景苏又开始食用桌上的美食。
目光搜寻海滩上的游客。
可惜先前只有那一个小男孩敢过来玩沙子,他都没法将这么多的食物和别人好好分享。
太多了。
根本吃不完。
好浪费。
时景苏不想浪费食物,干脆将目光锁定在楚砚冬身后的四名保镖身上。
“都别站着了,你们也来吃吧?”
保镖们:……
感动,不敢动。
时景苏坚持:“真的太多了,吃不完,带回去也麻烦。”
保镖们一个个目光投向楚砚冬。
楚总没说什么的时候,他们之间谁都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恰在此时,许乐宁和楚之焕从海里玩了一阵回来。
远远的,许乐宁已经踏着欢快的脚步和他招手:“姐姐,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啊?”
谁都没发现先前的那场掉包的大戏,也许只有心思敏锐的楚砚冬发现有些微的不对劲。
但这样的不对劲,已经被时景苏打太极一样的功夫,给暂时推回去。
他笑着说:“我真的不太敢玩。”
他现在穿着泳装,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操作。
万一下海,肯定要和楚砚冬来个肌肤相触,保不齐会被他发现什么端倪。
这么一想,时景苏感觉裙摆下的某个地方,好像更清凉了一些。
他忍不住夹紧双腿,害怕现在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露馅。
许乐宁充满着不理解:“难得来一次海边,姐姐真的不下海玩玩吗?”
他失落地垂下眼:“我是想让姐姐过来一起放松放松的,但是姐姐并没有太高兴的样子,我的选址是不是不太好?都没能逗姐姐开心。”
时景苏:……
每当许乐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他是真的怕了怕了。
总觉得再不答应的话,许乐宁可能就要将他和他见面,并商谈一起组建公司的事供出来。
时景苏赶紧又拿起椰子汁压压惊。
仔细想想,泳装都已经穿上了,再去海里飘一会儿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那海浪虽不汹涌,但拍打在人身上的时候,也根本无暇顾及海里的一切。
他之前重新去更衣室将泳装换回来,将假胸重新调整了一遍。
重点其实是假发,不能一个浪打过来,就把他的假发卷跑。
想当初骑马的时候,时景苏也幻想过,万一要是在骑马的过程中,风太大,将他的假发刮跑,正好刮到楚砚冬的脸上怎么办。
那会儿,他就已经想到一些借口,譬如他之前做头发,漂染的次数太多,发质受损严重。
由于无法忍受那样的发质,就将头发全部剪掉。
楚砚冬应该不可能因为他是个短发,就认为他是个男人吧?
时景苏也考虑过接发,可他以前总觉得和楚砚冬之间的日子,很快就能够结束,便将这个想法抛弃。
如今想来,他果然是太天真了。
下海以后,如果他的假发被卷跑,就用这么一个理由和楚砚冬他们解释。
万事俱备,一切OK。
时景苏站起来,像是鼓起勇气一样说:“那就……下海玩玩吧?”
听他说下海,四名保镖全都做好万全的准备,待在海岸边时刻紧盯着几人的身影。
他们都经过专门的训练,游泳都不在话下,一个个体格强壮看起来非常的有安全感。
其中有两人还不是亚洲面孔。
而游泳对楚砚冬来说,更不是什么难事。
他在身体健全,没有患上怪病之前,不仅曾是校篮球队的一员,更是活跃在市高级游泳馆中。
楚砚冬穿着一条全黑色的泳裤,不仅不单调沉闷,反而衬得他皮肤如玉一样的白。
许是因为他身体的缘故,这层白带了一点病态阴郁的美,却一点也不柔弱。
腹部上有八块腹肌,在做拉伸运动的时候更加醒目。腰身线条流畅优美,因常年锻炼身体,腰身很是紧实,站在阳光下,他整个人白得像在发光,身形高挑,宽肩窄腰腿又细长。
刚走到海边,时景苏便感觉到周围二十米之内,有不少人的目光都黏着在他的身上。
其中有男有女。
男默女惊。可能是因为他的身材太好的缘故,竟然还有人想用手机偷偷地记录下这个画面。
时景苏悲剧地看向自己的肚皮。
同样的白净,却连一块腹肌的影像都找不到。
时景苏:“……”
还是挺打击人的。
但也多亏了这一点。
才不至于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长相精致的金刚芭比。
海岸边除了有偷看楚砚冬的人,其实还有很多人在偷看时景苏。
日光下,相比楚砚冬有些病态阴郁的白,他是健康明丽的白,不知是海风吹冷的,还是太阳照暖的,他的鼻尖、肩膀、膝盖等处透着微微的粉。配上身上淡粉色的泳装,性感中不失俏皮可爱,惊人的明耀。
何况时景苏和楚砚冬的身边,还站着同样气质和颜值都绝佳的许乐宁和楚之焕。
除了许乐宁有一点点矮之外,目测才一米六几的可爱弱质受,其他三个人统统都是大长腿。
楚砚冬和楚之焕的头身比都是惊人的,两人均都一米九左右,楚砚冬要比楚之焕还要高一些。
一溜的大长腿站成排,几乎像是都市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镜头,不由得让海岸边其他的游客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素人类的综艺节目正在拍摄。
可他们转过头四处张望,任何一个地方都没能找到摄影摄像。
楚砚冬的目光停留在时景苏的身上,微微皱起眉头:“确定要下海?”
“确定。”时景苏深呼吸一口气。
老实说他的这个“确定”,也是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说出口。
来都来了,玩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而且楚砚冬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时景苏忍不住问他:“你笑什么?”
别以为他没发现,从刚才他说要下海开始,楚砚冬的嘴角就开始总是微妙地翘起一个弧度。
他下海,就让他感到这么的高兴吗?
楚砚冬即刻收了一些浮想联翩的小心思,薄唇生硬地抿成一条线,眼神不自然地转到其他地方去。
“我没有笑。”
“你刚才就是有笑了。”时景苏绝对不可能看错。
要知道,想要楚砚冬笑一下,是比登天还要难得多的事。
时景苏忽然就想耍个赖,故意挂在他的身上,完全无视海岸边那么多人投来的目光,亲昵笑说:“好哥哥,我想再多看看你笑嘛,好不好嘛,你再多笑笑嘛。”
他的肌肤紧贴着他,让他的双臂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附近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楚砚冬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他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和礼仪规范,都要更加正派,更加严谨,换句话说,就是更加的严肃板正。
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哪怕很多人曾经对他有意思,但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光是楚砚冬的一个凌厉的眼神,都能将对方秒杀得不敢再靠近几分。
楚砚冬的耳朵顿时红得能滴血,时景苏的身体又暖又软,在微有些凉意,又有点咸咸味道的海风中,轻飘飘传来一股香甜的味道。
像是水蜜桃和奶香结合的香味。
轻轻一闻,足以迷乱他的意志。
楚砚冬的耳根真的都快熟透了,皱着眉,声音里尽是低低的呵斥。
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甚至还叫楚之焕他们听出了一点宠溺的滋味。
“胡闹,不要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做这样的事。”
“有什么关系嘛,”时景苏靠近他,故意露出一脸哀伤的表情,“连笑都舍不得给我笑一下,还说爱人家,都是假的假的,你根本就一点都不喜欢我……”
作精小娇妻的人设真是YYDS!
看到楚砚冬的眉头越皱越深,像是下一秒要大发雷霆一样,熟悉的感觉重新回来,时景苏见好就收,赶紧往海里跑去。
冰凉的海水不断拍打在他的身上,又刺激,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的感觉。
时景苏其实不是什么旱鸭子,据他所知,原身应该也不是旱鸭子,但夸下的海口不能轻易变化。
他待在原地,都不敢往前划动,任由浮浪一遍遍拍打在他的身上。
随后不久,楚砚冬和许乐宁、楚之焕他们已经紧随其后赶至。
许乐宁贴心地递给他一个泳圈,时景苏也不客气,直接套在自己的身上,对他说了声“谢谢”。
明媚的阳光下,大海、蓝天、白云,那都是激情四射最为澎湃的好场景。
许乐宁还想拉着他去远处再玩玩,时景苏直接拒绝:“不用了,我一会儿就上岸了。”
他已经再三推拒过,此刻能够下海,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许乐宁只好说一声:“好吧。那姐姐和楚哥哥在这里玩的开心。”就拉着楚之焕去稍远一点的地方戏水。
时景苏打算见好就收,他能感觉到楚砚冬在许乐宁他们走后不久,已经往他的身边贴过来。
要不是有这个对楚砚冬来说有点碍事的泳圈存在,时景苏毫不怀疑,他们现在应该在海里已经紧紧贴在一起,难分彼此。
想想都很刺激。
时景苏低着头,轻轻看一眼他显得有些“娇嫩”的皮肤。
沾着水的肌肤又滑又腻,和豆腐一样雪白,水珠在上面都无法停留太久,很快又落回海面。
难怪刚才的楚砚冬会突然一笑,他这湿漉漉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诱惑吧?
刚刚逗弄过楚砚冬,时景苏已经不敢再逗弄他,怕他起什么反应,今天晚上就会把他办了。
出于私心考虑,他还想以这样的状态,在楚砚冬的身边再逗留久一点。
时景苏待在泳圈里,慢慢往侧边划了划,想以此离开楚砚冬。
两人再这么近距离待着,保不齐会产生什么样的花火。
却不料,在他努力往前划动的片刻,身后一道突然凌空而起的“巨”浪,居然打了过来。
毫无征兆的,时景苏被浪卷了进去。
时景苏的嘴里灌了一大口海水,朦胧的视野中,他看到楚砚冬疯了一样朝着他的方向游来,应是怕他葬送在这冰凉的海水中。
忽然就觉得他拼命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时景苏往上游动,感觉楚砚冬的手似乎在四处摸索他。
海水瞬息之间恢复平静,很快,时景苏一头扎出水面,身上的泳圈在不知不觉间,不知道被冲到了什么地方。
但万幸的是,刚刚被浪卷进去的时候,他赶紧护住假发,这才没有被冲走。
见楚砚冬突然傻了一般愣怔在原地,时景苏笑着泼他海水。
“笨蛋楚砚冬,一道浪而已,我怎么这么轻易就死在这里?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不会吓傻了……”
“吧”字还没出口,时景苏忽然意识到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身体前面好像一片清凉,再也没有之前穿戴假胸时的负重感,以及衣带的紧束感。
一道不好的声音在心中作响。
顺着楚砚冬微有些愣怔的目光往下,他低头往胸前一看,原本应该穿着的泳装上半身,在浪打过来的时候,不幸被浪卷走。
享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第 154 章 掉马来的如此之快。
掉马来的如此之快, 让人感到措手不及。
时景苏想过在马场上会掉马,想过在睡觉的时候会掉马,想过会被楚砚冬强行的时候掉马, 想过澡堂里的时候会掉马, 想过……
但怎么也没想到, 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掉马。
抱着搂着楚砚冬, 黏黏糊糊地喊什么“好哥哥”, 矫揉做作地说什么“人家”,这些手握绿茶小作精的画面不断浮现在脑海里。
他的耳根已经红得不能再红,有史以来最难堪,最羞耻, 最难为情, 最想死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让他完全没有勇气再与楚砚冬的目光对视。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真的看到了!
看到他的真实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随着泳装的离开, 那两团硅胶假胸自然而然也跟着一起被卷走。
胸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平坦得如同一马平川的大草原, 都可以在上面开拖拉机。
时景苏感觉先前的自己真的太膨胀了。
他为什么会认为即使下海游泳,也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哪里是没有问题,根本是很有问题。
他该怎么办?
继续和楚砚冬说,其实他的胸太小了, 又怕整容手术太疼, 才出此下策, 不敢真的往身体里做填充。
然后和楚砚冬作里作气地说:“人家不就是胸小了一点嘛,这样你都要嫌弃,怎么,是女人就必须要有胸才行吗?你还老说爱人家,我看你真的是一点都不爱。与其如此,不如你去找那些身材火爆,胸大腰细的漂亮妹妹好了。你去找啊,去找啊!”
时景苏可耻地咬紧了牙关。
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尴尬到脚趾都蜷缩起来。
根本说不出口。
而楚砚冬……
面前的楚砚冬似乎完全僵住,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时景苏更想死了。
也是,论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感到非常意外,非常震惊,甚至可以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
好端端的胸,怎么可能会像是手工搓出的丸子,海浪一打,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海面上现在是不是漂浮着他的硅胶假胸?
在哪?
什么方位?
时景苏不知道这副羞耻到爆炸的场景,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看到。
他一个猛子重新扎进水里,像是要把整个身体都埋在里面再也不出来一样。
呜。
这是时景苏最想哭的一次。
丢脸,太丢脸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穿泳装才是有史以来让他感到最羞耻的行为?
明明是现在。
就在数个小时前,他还差点因为涂防晒霜的时候,不小心勾掉身后的系带而险些掉马。
那都没有掉,他以为今天绝对能稳住,结果这么快打出原型。
他肯定要被反应过来的楚砚冬全方位打压,时家彻底破产,而他也会背负上巨额债务,因偿还不起,去睡桥洞,捡垃圾。
其实这些事情,他已经反复在心中安慰自己,已经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被楚砚冬“流放”以后,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他再也无法用这个虚假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再也无法去陪伴他,和他一起生活。
时景苏心如死灰,躲在海里完全不想出来。
他只露出一颗脑袋,一双眼睛怯怯地看着楚砚冬,眼尾都有点通红,近乎是一种哀求一般的目光。
他不想楚砚冬看着他,他害怕,楚砚冬肯定是讨厌他了,觉得他恶心。
他想游走,想躲得远远的,不要再被楚砚冬找到。
一个男人乔装改扮成女人,骗他这么久,不仅是对他智商方面的侮辱,更是对他人格方面的侮辱。
楚砚冬说不定会想,时家的人是不是把他当成猴子一样耍?
每次他去时家做客,估计时家的人都在暗地里对他进行耻笑,笑话他居然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其实是个男人。
那他小处.男的身份也可能保不住了,和新婚妻子待在家里这么久,居然都没有碰她,本身就是一个患了怪病,随时可能病发的病秧子,不由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不行?
曾经看原作的时景苏,也提出过相关的疑问,更别说其他人不会怀疑。
所以,时景苏已经能够想象到,楚砚冬究竟会怎么怒火滔天,怎么对他大发雷霆。
再冷笑着将他拽向海岸,让四名保镖看着该怎么修理他。
他把楚砚冬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这么久,楚砚冬能够原谅他才会奇怪。
时景苏的四肢一点点冰凉。
身体上的伤痛,其实都不如精神上的折磨,来的更加让人难受。
当他即将面临着楚砚冬从曾经满眼的宠溺,化作冰凉彻骨的讥讽时,那精神上的折磨,比身体上的痛楚还要加倍。
又一个浪打过来,冰凉刺骨的让时景苏不由得哆嗦。
他努力稳住脚步,才没能让恍恍惚惚的自己,跌倒进海水中。
楚砚冬究竟会骂出怎样的话来?
还是说,连理都懒得理他,直接把他扔在海里,都不愿意承认对他产生过感情?
恶心恶心恶心……
指责的声音充斥着他的心。
但不等时景苏再抬眸,楚砚冬已经迅速游来,将他一把抱进怀里。
时景苏身体剧烈一颤。
随即,他就是挣扎一下:“不要、不要看我。”
他现在的样子太丑陋了,一个男人的身体,楚砚冬一定很讨厌,很不喜欢。
他第一次厌弃自己是个男人的性别。
时景苏继续挣扎,却被楚砚冬搂得更紧。
虽然感到有点离谱,也可能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他刚才好像真的看到时景苏的前胸平平坦坦,什么都没有。
抱住他身体的那一刻,肌肤紧贴着相拥,嫩滑细腻的触感让楚砚冬不由得一怔。
时景苏的胸是平的,真的是平的。
一个有些荒谬,甚至让人觉得可笑的想法,在楚砚冬的脑海里生成。
难怪“时景心”只是上了一个厕所,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难怪“时景心”总是想着要和他离婚,想方设法都要离开他的身边;
难怪“时景心”一点都不会爱他,甚至惧怕爱上他的模样;
难怪“时景心”经常想办法回家,回到娘家后,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
难怪“时景心”会对那些璀璨的珠宝完全没有兴趣,总是过得那么朴素;
难怪“时景心”很害怕和他圆房,总是用各种手段和借口,转移掉他的注意力;
难怪“时景心”会问他,“你会一直爱我吗”,并回答他,“不,你一定不会”;
也难怪“时景心”会想到说自己是个无法生孩子的体质,还找理由说自己的卵巢有问题……
原来种种的原因结合在一起,都是因为“时景心”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关于他的身份,楚砚冬也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个很容易让人忽视的线索。
这个线索曾经就被没有兴趣的他无视掉。
那就是,眼前的“时景心”一直都不是时景心,是由时景心的龙凤胎弟弟时景苏扮演。
这就好解释,为什么他在上厕所的时候,“时景心”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看着他上厕所。
因为大家都是男人,根本无所谓。
许许多多的线索串联在一起,让楚砚冬更加豁然开朗。
越想越感觉是这么回事。
他在时家看到的那个背影陌生的男性,误以为是“时景心”勾搭的野男人,其实就是时景苏本人。那是他的家,他当然会回去。
以及他之前误会的赵越洋,其实是时景苏的好兄弟,那一次“时景心”从二楼跳下,也不是为了和赵越洋私奔。
甚至,楚砚冬想到更久之前,他和路容在洗浴中心,以及惠达广场见到过赵越洋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的画面。
还以为赵越洋是一个男女通吃的感情骗子,原来是因为时景苏害怕被他们认出来,假装是赵越洋的小男友。
他现在都有点怀疑,那次的“小酥酥”事件,是不是也是时景苏安排好的剧本。
难怪“时景心”的VX名称叫“苏”,因为他确实叫苏,时景苏的苏。
可是他的声音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听,都是一个女人的甜美的声音。
不过,既然身份可以捏造,身材可以作假,那么声音也同样可以。
世界上能人异士那么多,会点口技的高手也大有人在。
嘴角微妙地翘起一个弧度。
越是往深.入去想,楚砚冬嘴角的弧度,越是加深。
最后搂着时景苏,居然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时景苏有点呆滞,也有些错愕。
完全不知道楚砚冬的脑海里究竟脑补了些什么。
难道此刻的他,不应该是感到生气的吗?
不应该是怒火滔天,怒发冲冠,怒不可遏,怒形于色,怒目而视的吗?
时景苏把能想到的关于愤怒的成语,都想了一遍。
但楚砚冬和疯了一样,不仅没有按照剧本该进行的那样,对他怒目而视,反而还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疯了,疯了。
他们的男主人公好像是真的疯了。
难道是因为他这段时间把他智商摩擦的太久,让楚砚冬严重怀疑自己的人生,更是严重怀疑自己从小被人捧上天,誉为天才的大脑?
所以他疯了,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傻子一样。
怒极反笑吗?
没错,楚砚冬一定是在怒极反笑。
下一秒,他说不定就要黑化。
好恐怖啊。
原作小说里没写过男主黑化的样子,但时景苏感觉他可能分分钟要被楚砚冬丢进海里喂鲨鱼。
“楚、楚砚冬……”时景苏被搂得更紧,肌肤相贴之下,他能感受到楚砚冬壁垒分明的腹肌,那么的紧实。
他就快被抱得呼吸不上。
时景苏被迫仰着头,根本摸不准下一刻的楚砚冬究竟想做什么。
他的双腿有些发软,硬是被楚砚冬支撑着抱着。
他该怎么办?
话说楚砚冬怎么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临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这个过程。
和凌迟一样一点点在割肉般的痛苦。
不远处,游玩半天的许乐宁和楚之焕回头来找他们,许乐宁已经朝着他们招手:“姐姐,来这边玩吗?”
时景苏脑海里一团乱麻,即使没有楚砚冬抱着他,他也寸步难行。
没有衣物的遮掩,到时候上岸时所经之处,一定会是一场暴风雨一样的洗礼。
光是想象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披头散发,穿着女款的三点式比基尼裙裤,在海滩边上走动,肯定要被其他人当成变态一样看待。
让我死吧!
时景苏又想重新扎回海里。
就让这一望无际的大海淹没他,让他再也没有可以浮出水面的一刻。
“姐姐?”
随着许乐宁带着困惑的表情一点点走近,直到这一刻,楚砚冬才有了些微的表情变化。
他神色一凛,忽然将时景苏从海水里抱出,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扛在肩上。
那平坦的胸前正好被他的上半身肌肉,以及肩膀的位置遮蔽。
楚砚冬的手臂更是拢在上面,将一点点有可能暴露的皮肤全都完美掩盖。
时景苏被扛在肩头的那一刻,就懵了。
不知道是该感叹正常状态下的楚砚冬,具有惊人的爆发力,还是该惊呼突然被这么一举,他根本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
他出水的那一刻,已经靠近两人,距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许乐宁停下脚步。
看着时景苏上半身已经没有泳装的保护,许乐宁顿时了然,没想到时景苏这么快就掉马了。
他颇有些兴奋意味地看着楚砚冬。
想知道楚砚冬在得知时景苏的真实身份是个男人时,究竟会作何反应。
是会疯了一样不敢相信,然后指责时景苏。
还是会对曾经爱到难以言说的自己,感到嗤之以鼻,觉得难以忍受?
这种时候,才是真正考验楚砚冬感情的时候。
这个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在发现自己的感情受到欺骗的时候,还会履行曾经的诺言,继续对时景苏爱而不悔?
他想看看,很想看看,楚砚冬发疯的时刻,陷入癫狂的时刻……
结果,楚砚冬只是很清冷地瞥他一眼,兀自抱着时景苏从他和楚之焕的面前离开。
许乐宁:“……”
时景苏被扛在肩上,也不敢随意乱动弹,万一不小心动弹到地面,十八年后可不一定会是一条好汉。
楚砚冬一路抱着他回到岸边。
谢天谢地,那些保镖们根本没发现什么端倪。
只是看到他的上半身被冲走后,全都很规矩地移开目光,不敢再有视线轻薄他的一刻。
毕竟他还是众人眼中的楚家太太,一个娇娇柔柔的作精小娇妻。
时景苏:“……”突然要感谢这样的人设,否则他今天的灵魂,可能死了以后又被拉起来继续鞭尸凌迟百八十回。
在楚砚冬的示意下,其中一名保镖闭着眼,拿来一条毯子,盲人摸象一样走近他们,直接递给楚砚冬。
楚砚冬这才将毯子披在他的身上,将他放下。
被柔软的毯子包裹,时景苏总算敢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
他往外觑着,那四名保镖在他裹好上半身以后,才继续将目光转回来。
可他的脚底还没沾太久细沙,再度被楚砚冬凌空抱起。
时景苏:……
难道他让他下地,是为了方便披毛毯吗?
不等许乐宁他们上岸,楚砚冬抱着他,竟然一路抱回酒店。
他们订的酒店就在海岸边,六星级,全景观,开窗便能见到大海,空气很新鲜。
如今阳光普照在窗外,咸湿的海风吹拂着淡白色的窗帘。
一口气将他抱回酒店房间里,还是吃力的。
楚砚冬的额角都细细地渗出汗。
但他像是怕他会躲,会逃一样,死死抱在怀里,一刻都没能松手。
等到进入房间的那一刻,楚砚冬关上大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楚砚冬竟然还是没能松手。
时景苏有点懵。
想象中的雷霆盛怒没有到来,相反,楚砚冬竟然把他一把摔到了大圆床上。
第 155 章 他的腰都要断了。
时景苏被摔得措手不及, 更是一脸懵逼。
大圆床又松又软,他的后背着力,身体在上面弹了弹。
他愣了一瞬, 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 楚砚冬高大伟岸的身影已经附着过来。
他怔怔地看着他清冷俊美的脸, 喉头一滚, 赶紧推他:“楚砚冬, 你要做什么?”
这不科学,傻子才不知道目前的楚砚冬究竟想做什么!
但就是因为知道他想做什么,才觉得这太离谱了,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 简直让人想不出最原始的原因和动机。
面对楚砚冬的动作,时景苏有点傻眼, 反正都已经掉马了,他不信楚砚冬那么眼瞎,会看不出来他其实是一个男人。
时景苏惊呼:“我是个男人啊。”
楚砚冬吻他:“我知道。”
时景苏更是一惊。
看吧!
果然如此。
楚砚冬已经知道了!
时景苏有些着急:“那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恶心?
楚砚冬的吻没停,甚至来到耳边。
他一点不觉得恶心, 相反,他快高兴坏了。
原来时景苏一直说不爱他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她”的心里有其他的男人, 也不是因为“她”特别讨厌他,绝无可能爱上他,而是因为“她”根本是个男人,他害怕自己的身份遭到曝光, 他会恶心他, 会唾弃他, 会变了一副脸,不可能再爱他。
时景苏不是不爱他,而是怕爱上他。
他这样的身份,不敢去爱他。
兴许,时景苏已经爱上他了。
时景苏被这一阵坏心眼的挑逗,弄得快喘不过气,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时景苏颤巍巍的:“你就不想冲我发火吗?”
“不觉得我骗了你,感到很生气吗?”
现在的这些动作,到底是闹哪样?
这画风不对,怎么和想象中的走向完全不一样?
天之骄子的男人主人公,在得知自己遭到感情欺骗后,不应该将他扫地出门,不应该对他大发雷霆,不应该放出狠话,说你以后在任何地方,都别想再混下去吗!
时景苏还等着去捡垃圾,结果,楚砚冬居然和他在酒店的大圆床上开始快乐无边。
时景苏紧张,他完全想不明白:“楚砚冬,你这样很不对劲!”
“你不应该会火冒三丈,想要骂我羞辱我,冲我发火吗?”
“快啊,你应该对我发火,快点对我发火。”不然他的良心不安,也会因为楚砚冬没有按照预期的走向行动,让他更加忐忑恐慌。
近乎央求一样的语调,那么的热切,又那么的无助,像是只要他不同意对他发火,他就要含着泪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他痛苦地看着他,好像很期待听到接下来的回答,又那么害怕听到:“你不会接受我的,我、我是个男人,我们两个……”
他怕楚砚冬看着他,看着他的身体,他的样子。
楚砚冬的动作在此刻终于停了下来。
望着他的脸,他的嘴角抿成一条生硬的线,看起来总算有一点点生气的样子。
楚砚冬无语,哪有人求着对方发火的。
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这个小傻子是真的傻瓜吗?
他要是不喜欢他,对他没有那种想法,会像现在这样亲吻他吗?
楚砚冬气得擒住他的手腕,往上提高一些,像是一头穷凶极恶的野兽,将要撕碎眼前的猎物。
他的眉眼冷厉又锋锐,是略带侵略性的长相,五官俊美,笼在半明半暗的光影当中,显得脸部的轮廓更加立体深邃,精致得像是一位不可亵渎的神祇。
时景苏闭起眼,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害怕,但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
来吧,这个暴风雨,迟早要来的!
却听到他伏在耳边说:“是啊,我是很生气,气你没能早点告诉我,气你隐瞒我这么久,更气我像个傻子一样,每天患得患失,总是在想着,你为什么会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真真正正喜欢上我。”
结果,理由竟然是时景苏忌惮着自己是个男人的身份,他楚砚冬肯定会接受不了,他们两个之间肯定不可能,因为时景苏觉得楚砚冬他性取向正常,不可能会喜欢男人。
以前楚砚冬也对自己的性取向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他也以为自己会随大流,应该是喜欢女人的,不然也不会按父母的意愿去娶妻。
但他这辈子不可能对感情有所回应,也对婚姻生活没有任何的向往,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妻子不要喜欢自己,不要做无谓的付出。
现在却变了,当得知时景苏是男人的身份时,他非但没能感到厌恶,反而是兴奋的,激动的。
这也就证明,时景苏不是不喜欢他,不是对他没有感情,他只是害怕,不敢做出感情的交付,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如何让楚砚冬不感到高兴?
不过他不得不佩服时景苏的演技,真是教科书式的级别。
不管是在洗浴中心的那一次,还是惠达广场的那一次,更或者是他以时景苏的身份,以一个赌徒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扒拉着他的腿不肯放时的那一次,他都被时景苏一次一次超强的演技给骗了过去。
某些特殊时刻,他还能一人分饰两角,就比如那次他前脚拿到支票出门,后脚已经爬到二楼换上女装等着他进门。
楚砚冬表情阴冷,跟能吃人不吐骨头一样,突然托起他的下巴,认真看他:“你骗我骗的真的很惨,害我几次都信以为真。”
他开始一一细数他的罪过。
“你乔装改扮成女人,嫁给我,做我的妻子。让我完全没有产生一点怀疑。”
“你利用我厌烦的点,多番接近我,故意演戏纠缠我,让我避之不及。”
“你在家宴上假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故意丢我的脸,想要让我厌恶。”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喜欢我,恨不得和我每天在一起,一刻都不分开,也只是为了能够早日摆脱我。”
“你上次……上次还……”楚砚冬说着说着,都快气笑了,“明明都用真实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你可真是好本事,演技这么好,不提个名拿个奖,都对不起你这么好的演技了。”
时景苏吞了口口水。
要死。
他已经感觉出来了,来自男主人公的滔天怒火。
下一刻楚砚冬会拿他怎么样?
会突然将他狠狠甩到地上,和他扭打在一起吗?
不,也许是他单方面被楚砚冬殴打,体型方面,他就不一定是楚砚冬的对手。
想想当初温栋的那张脸,被楚砚冬当场揍成一个猪头。
他最好看的地方就是这一张脸了,时景苏很想拜托他一下,揍哪里都可以,就是别揍他这张脸。
虽然不至于靠脸吃饭,但爱美之心人人有之,时景苏很珍惜他的脸。
然而,下一秒,楚砚冬一副认真的面孔盯着他,语气凝重:“不要随便给我定义,是男是女又怎么样,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你明白吗?”
和性别无关,只要是你,也只能是你。
时景苏一愣。
画风果然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楚砚冬的目光沉沉,锁定在他的身上,让他一刻不能动弹,“难道你不喜欢我?”
时景苏的脸一红,眼神飘忽不定,讲话都开始不利索:“也、也不是喜欢,就、就是没那么讨厌。”
等目光再转回来时,他竟然发现楚砚冬……
“有话好好说,你、你怎么开始脱衣服了?”
男主,你可是小说里的男主,你接受力也太快了吧!思想这么奔放的吗,不再纠结一点吗!我可是男人啊喂!
心里的吐槽到底没能说出去,时景苏的唇已经被他堵上。
说是脱衣服,其实也就只有一条泳裤。
床上有凌乱铺着的衬衣,楚砚冬用力地一扯衬衣上面的领带,像是怕他跑掉一样,防患于未然,将他的手与自己的手,用领带打了一个死结。
双手相牵,像是嵌在一起,他光着上半身,肌肉紧实,雪色的肌肤一片洁净无暇。
很快,雪色一路绵延往下,与另外一座雪色的山峰相接。
整个过程说不出的奇妙。
视野混乱,气息也很紊乱,床体像是在颤抖,地动山摇一般的感受。
他只能看到楚砚冬的上半身,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他整个人也随之晃来晃去。
刺目的白有些令人晕眩,窗外清凉的海风竟然在顷刻间,化作一团潮热的闷湿汗气。
楚砚冬的额角都是汗,就连他壁垒分明的腹肌上,也都是汗,就像涂了一层蜜蜡一样,发着油亮一样的光。
时景苏望着吊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过程中他有点疼晕了,虽然楚砚冬已经克制了再克制,为照顾他,尽量小心对待,但他就像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短期之内楚砚冬爆发的惊人力量,依然如同正在狩猎的丛林野兽。
时景苏感觉他的腰都要断了,但明显楚砚冬还有些意犹未尽。
短短三小时之中,又来了第二次,第三次。
时景苏最后受不了了,真想跪地求饶,喊一声“好哥哥,求你别造了”。
这还是带病的体质,都能这么折腾,要是恢复正常的体质,他可能真的要与太阳肩并肩了。
时景苏还不想死,起码不是以这样的状态死。
他舔着干涩的唇,眼尾泛红,假借喝水的借口,扶着快要折断的老腰,前往小型客厅里倒水。
楚砚冬很快走了过来,在他的面前,他现在可以毫无保留,日光照射下,白皙的身体走到时景苏的身后,楚砚冬立即揽住他的腰身,头紧挨着他。
尽管平时时景苏没脸没皮惯了,但是该保守的时候还是挺保守。
他回头一看,侧面落地窗擦得锃亮,折射着外面的日光,还能看到远处的海浪。
人们在沙滩上来来往往,太阳快要落山了,与海面来了个亲密拥抱,在海面上浮起它的第二个身影。海天近乎黏着在一起,摇晃的海面金光泛滥,就像此刻抱着他的腰,紧贴着他,带着他一起摇晃的楚砚冬。
时景苏:……
整个散发着恋爱腐烂气息的男人。
他马上脱离他的怀抱,那些底下走来走去的游客虽然看起来只有沙盘里的小人那么大,但说不准就有人能够火眼金睛,看到他们楼上的这个场景呢?
时景苏飞速奔到落地窗前,赶紧将窗帘拉上。
房间内陷入一片昏暗,他总算安心些许。
楚砚冬将灯打开,望着他的脸,眉眼里好像都洋溢着一种名为“幸福”的味道。
今天的他,在某个意义上,终于真正的拥有了他。
时景苏望着他欲笑不笑,还要故意板正着的脸,总算回过味来。
他刚才一时鬼迷心窍,居然……居然被楚砚冬给……吃了?
吃了就吃了,他们俩都是第一次,楚砚冬看起来也很高兴的样子。
但正是因为他太高兴了,时景苏才觉得这件事的事态,越来越朝着无法想象的方向发展。
他猛灌了一大口水,努力冷静下来后,才目不转睛看向楚砚冬:“楚砚冬,我是个男人。”
陈述语句,听起来很严肃。
楚砚冬也立即严肃地回答:“我知道,这句话你已经说第三遍了。”
他甚至还知道他是谁:“时景苏。”
时景苏一愣。
但很快又恢复原先的平静。
想想也是,楚砚冬既然已经知道他是个男人,肯定也已经猜出他的真实身份,他和姐姐时景心长得那么像,如果有人胆敢冒充时景心,那也就只有他能够胜任了。
时景苏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干哑,在不知不觉间,他还是惯性用女人的声音说话。
但是此时此刻,他用的是男人的声音。
感觉有点奇妙,这是楚砚冬第一次听到他用男人的真声说话。
很好听,和他作为“女性”时候甜美的嗓音完全不同,清朗,干净,会让人心悦的舒服。
时景苏低下眸,他一把扯了假发,露出本来的面貌。
他们现在有夫夫之实了。
有些话,他必须要和他说。
时景苏的头埋得更低,像是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就算你能接受,你的父母,你的亲朋好友们也都不能接受。”
“看到许乐宁和楚之焕他们了吗?楚之焕为许乐宁做了许多,相守很多年,他们两个人才能获得家族的认同。”
其实也不是认同,只是没办法之下的一种妥协,因为这辈子,楚之焕好像就认准许乐宁了,换一个人他都不行。
在楚家其他分支的眼里,他们那一对就是个笑话,楚之焕居然会喜欢男人?
这个世界和他原来所在的世界很像,人们慢慢开始能够接受同性恋了,但依然不太能搬上台面。
出柜对于楚砚冬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考验。
更何况……
时景苏望着自己鲜白的脚趾,有些无处安放:“我不能给你生孩子,我没有那种功能,我是个男人,你懂吗?”
直到这时,楚砚冬才冷着声音问他:“你的意思是,我做不到像楚之焕那样,能和你相守许多年?”
时景苏:?
艹啊!
楚砚冬的脑回路他有点不懂,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下一句吗?
“我生不了孩子!”时景苏强调。
楚砚冬轻描淡写的:“我们可以领养。”
“到时候可以领养好几个,一半随我姓,一半随你姓。”
时景苏:?
好像有点道理。
等等。
时景苏:“没有自己的孩子,你家的家业该怎么办?”
楚砚冬仍然轻描淡写的:“多做做公益活动,以后可以捐献给国家。”
时景苏:?
不愧是男主,这觉悟……
而且……
楚砚冬凌厉的目光扫向他:“我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时景苏:……
你是没有皇位,但是你们家偌大的家财,做生意的家族不是一般都很讲究这些吗?
时景苏再次说道:“你的父母肯定不能同意,你没有饢麷后代,他们能够接受吗?你突然喜欢一个男人,他们愿意接纳吗?”
他声音渐低,惊人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与其之后做一对苦命鸳鸯,不如现在就散了吧。”
没想到,听到“散”这个字,就跟要了他命一样。
楚砚冬忽然捏住他的手腕,捏得时景苏直呼痛,他狠狠地盯着他,生怕他突然变成一抹云烟,在自己的面前蒸发消散一样:“散?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觉得晚了点?”
他目眦欲裂,光是这样执着的眼神,就让时景苏完全不敢动弹。
楚砚冬冷笑:“我又不是专门播种用的种猪,你也不是用来生育后代的机器,我父母那边,我会和他们好好说,时间久了,他们一定能够理解。”
时景苏一愣。
好家伙,楚砚冬是觉得他把他当成生育用的种猪了吗?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无道理,他现在喜欢的爱恋着的人是他,为了留下拥有他血脉的子嗣,突然逼着楚砚冬去和一个自己根本不爱,而对方很有可能爱上他的女人结婚,那对对方是极度的不公平,也更是在伤害对方的一种行为。
不愧是男主,时景苏都快被他说服。
时景苏不信不管他说什么,楚砚冬都能够完美的回复掉。
时景苏努力说道:“你会成为笑话,会被楚家家族其他的成员看不起,特别是你讨厌的那个堂哥楚烨霖,他会第一个站出来嘲讽你,说你也跟着楚之焕一起被传染了,竟然也会公开出柜。我不想……不想你被他们嘲笑。”
楚砚冬笑了,笑得很沉稳,也势在必得:“我的感情不需要获得其他人的认同,当然,我也不介意让他们继续去喝西北风。”
时景苏:……
来了,典型的霸道总裁的天凉王破的言论还是来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任由楚砚冬将他抱在怀里。
两副躯体紧紧相拥着,像是在享受这海岸狂欢的尾声。
楚砚冬附耳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对我没有一点感觉,第一次的时候,你就可以拒绝我,但你没有。”
“所以,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刚才你的样子,很主动,我很喜欢。”
时景苏沉默下来,耳根都快红透了。
他是没有,所以他失策了,他就应该狠狠的拒绝楚砚冬,但他也是真的没有办法拒绝眼前这个男人。
太可恶了啊!
天色很快黯淡,最后一点夕阳的踪迹也见不到,屋外很快黑下来,沙滩上的游客早已经陆续离开,海边又只能听到风和海浪的声音,但酒店内部,一派蓬荜生辉的景象,以至饭点,人们陆续前往一楼餐厅用餐。
楚砚冬已经穿好衣服,又是西装革履的高奢精致感。
望着床上被楚砚冬备好的男装,时景苏仍然忐忑无比,难道他现在就要堂而皇之地穿着男装,出现在许乐宁、楚之焕他们的面前?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早点,明天的更新推迟到下午。
和宝贝们说件事,本文书名可能会改一下【也不可能不改,还没真的确定】
但是如果看到书名改掉了,请认准作者笔名,千万不要迷路呀~爱你萌,啾啾啾,为了弥补有可能会改书名后带来的不便,本章留言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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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
时景苏:作者你ooc啦,身为龙傲天男主,怎么能够不行?
如今
时景苏:楚砚冬,求放过!
第 156 章 我们刚刚还融化在一起。
时景苏还没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要在第二个第三个人乃至第四五六N个人面前,突然以男装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和他们打招呼说, 哈喽啊, 我是楚砚冬之前的那位妻子, 嗯, 男扮女装的妻子, 我现在决定换回原来的身份。
算了。
时景苏尴尬得脚趾蜷了一下。
为了他好,也更是为了楚砚冬好,他决定,还是先换回女装再说吧。
省得牵扯出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楚砚冬只是去了一次洗手间, 再回来的时候, 时景苏已经穿好原先的女装,安安静静坐在床头等着他。
雪白的肌肤, 如玉一般净而无暇,时景苏光是坐在那里,就能自成一幅绝美的风景画,那雌雄莫辨、唇红齿白的男生女相, 就连他都被欺瞒了那么久。
楚砚冬忽然起了一点想要问问他感受的想法,逐渐走近, 他步到他的身边, 坐下。
时景苏看起来有些紧张,仅仅是刚挨在他的身边,时景苏的身体便有些不太自在的躁动。
他往旁边不易察觉地挪了一小点点,但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 也被楚砚冬捕捉到视线当中。
“你很怕我?”抚起他的发丝, 捏在指间把玩, 楚砚冬眯着眼,居高临下看他。
他现在知道了,手上摸的这亮如华缎的长发,是时景苏佩戴的假发。
真是做了很充分的准备,不仅他被骗了过去,身边其他的人,包括他的父母,他的家族长辈们,全都没有看出一点端倪。
也许当初的路容看出了一些微妙的不对,但也被时景苏巧妙地化解过去。
时景苏的身体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抖。
大概是一想到楚砚冬冷白的肤色在他的面前晃动,像是被带着暖意的雪包围,他如瓷一般白净的皮肤上,又泛起一圈很不自然的红晕。
但是很好看,像是新鲜的水蜜桃一样,粉粉嫩嫩的。
“也、也不是怕你。”毕竟都在一起过了,说怕他什么的,未免也太矫情了一些。
楚砚冬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像是在看自己精心诱捕的小猎物一样。
他伸指捏着他的耳垂。耳垂很软,皮肤很薄,近处一看,能看到上面有一些很细小的血管,因被他这么轻轻一捏,很容易泛起薄薄的红晕。
既然不怕他,楚砚冬抱住他的肩膀,将他一把拉进怀里:“不怕我,坐那么远做什么。”
“我们刚刚不是已经融化在一起了吗?”
耳边是低低的轻笑,他竟然衔着他的耳垂说话。
时景苏一惊,慌张往旁边退了退,却被捉住他肩膀的楚砚冬握得更紧。
时景苏的脸一红。
楚砚冬竟然用“融化在一起”这样的形容,眼前再度随着这句话,晃过他的冷白皮。
要死。
楚砚冬怎么自从和他确认完心意之后,比从前还要会撩?
时景苏完全坐不住了,想要起身。
他得找点理由离开,起码不能和楚砚冬两个人独处,再这么下去,没准他又要被楚砚冬拆骨入腹再吞吃一遍。
他望着楚砚冬脱下的,放在床头的一块表盘很精致高奢的手表。
指针已经指向晚上七点半整。
估摸着楚砚冬的那些保镖们,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也不敢随意地来敲门打扰。
许乐宁和楚之焕两个人也都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时景苏故意摸摸肚子,眼神游移:“我饿了,我们去用餐吧。”
他马上站起来。
高挑清瘦的身材,属于二十多岁活力四射的大男孩的美好身材,窄腰、细长腿,漂亮的牛奶肌,高高瘦瘦清清爽爽的,身上还总是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蜜桃奶香味。
尽管楚砚冬已经看习惯他女装的样子,但他男装的模样也同样迷人,楚砚冬其实没有什么奇怪的性.癖,比如一定要让对方穿上女装,或者其他各类奇装异服做那种事,但是此时此刻的他,不知为什么,忽然又来了感觉。
时景苏想要走到门边的举动被迫中止,楚砚冬走至身后,忽然圈住他的腰身。
时景苏一愣:“你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
楚砚冬搂住了他平坦的小腹,转了一圈一样,将他“强行”抱回客厅里。
这次的地点是落地窗前,窗帘被掀开,酒店外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有些星星点点的光火。
海上升着一盏明灯般的月亮,海天交接的地方,已经不如白天那么显眼,分不出到底哪里是海面,哪里是天空。
海水上飘着月亮的倒影,被摇荡的浮浪剪碎了身影,一会儿又糅杂到海之中,一会儿又重组到一起。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时景苏不敢相信他又一次被吃了。
羞耻感沿着他白瓷般的皮肤,一点点蔓延,最后变成一片红晕。
他的双掌撑在玻璃罩面上,几次想要回头告诉楚砚冬先停一停,万一楼下有人经过看到这副场景怎么办?!
他所熟知的楚砚冬才不是这种明着骚的人,一定是哪里的画风又出现错误。
他从小的精英教育不是告诉他,要严肃板正吗?
虽然看起来刻板了一点,时景苏觉得没什么不好。
但只要他回头,刚念出他名字的姓氏:“楚……”
就被楚砚冬重新按了回去,要么一个吻堵了过来。
时景苏急促地呼吸着,他掀开他的裙摆,动荡的画面让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楚、楚砚冬……”
他现在用的是男声说话。
自从身份遭到公开,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就没有再换回女声。
楚砚冬覆在耳边的嗓音低沉性感得要命:“叫老公。”
时景苏一开始不肯。
他又哄他:“乖,叫老公。”
他和被拍打在岸边的海浪一样,一下扑在玻璃罩面上,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连摁着玻璃的指尖都在抖。
玻璃上留下他呼出的白雾哈成的气,手指便像在上面龙飞凤走一样留下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
时景苏颤抖着嗓音,声音低得几乎微不可闻:“老、老公。”
“乖。”他奖励了他一个吻。
最后,时景苏虚浮无力地跪在地上的绒毯上,嘴里仍然哈着白气。
海市昼夜温差很大,夜风习习,又凉又咸湿的海水味道扑面而来,时景苏感觉自己快要坏了,像是修不好的玩具要彻底散架。
他骨头是软的,脚步是软的,整个人都是软的,软趴趴地费了好大的劲,都没能站起身。
楚砚冬在清理痕迹,顺便把他的痕迹也一起清理了。
时景苏和猫一样被他抱进怀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这回,他是真的肚子饿了,反复强调:“我们快点去吃饭吧。”
谁知,楚砚冬忽然古里古怪地问他:“穿女装是一种什么感受?”
时景苏如实回答:“也不是特别难过的感觉,有时候还挺便利。”
他开始细数女装的好:“比如穿裙子走路就会很方便,但也要看什么裙子,太紧身的不可,我喜欢那种能覆盖到脚踝的大长裙,随便我两条腿在里面岔开的幅度有多大。”
“但配饰太多了,还挺麻烦,你是不知道,胸衣要穿,内搭要穿,有时候衣服还得配什么毛衣链,裙裤之类的还得配一些好看的腰带,袜子也很讲究,丝袜、连裤袜、堆堆袜、船袜,这些我之前区分了很久。出门在外还得拎包吧,除了拎包之外,项链、耳环、戒指、手链、发卡、发抓,或者帽子这些,总要戴的吧。”
说到鞋子了,时景苏又是一肚子苦水:“真不知道哪个家伙发明了高跟鞋,好看是好看,简直是对女性的一种酷刑,你看,物理学中,在压力一定时,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高跟鞋那么细,是不是对脚后跟的一种残忍剥削?”
“更别说还分什么运动鞋,皮鞋,高跟鞋,平跟鞋,坡跟鞋,鱼嘴鞋,镂空鞋,尖头鞋,帆布鞋,凉鞋,过膝靴,雪地靴,及踝靴……”
之前在接受表姐徐妍的恶补时,时景苏还学到了什么牛皮,绵羊皮,马油皮之类的区分。
化妆品那些,时景苏已经有点懒得吐槽了。
最开始,他连正红色橘红色姨妈色奶茶色樱桃色都不是太区分的出来。
那段时间,对他来说简直是一段噩梦。
时景苏说着说着,居然有点委屈了,毕竟他为了做楚砚冬的“老婆”,牺牲真的太大了。
“我为了学化妆,每天都很刻苦,从一个活生生的直男,被培养成现在的地步。”
当然了,时景苏觉得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女装,女装大佬不好做,尤其是一开始要摒弃羞耻心和自尊心,不是人人都可以办到。
时景苏:“好处有很多,坏处也不少,像是一开始的羞耻心,那道坎怎么都很难跨过去。最初我很抗拒,你不知道我有多不想穿上女装,搞什么替嫁。”
楚砚冬能感觉到他的抗拒,难怪第一眼在接新娘的时候,见到时景苏时,他那么忐忑,总是用一副怯怯的目光偷看他。
自我感觉向来良好的楚砚冬,那时候以为时景苏暗恋他。
其实是真的想多了,时景苏只是怕会不会被他看出一点端倪,毕竟他的行为动机,可能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男人最了解男人嘛。
结果,楚砚冬是真的一点都没能看出问题来。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许多,语声带了一点小小的埋怨,感觉又委屈,又可怜,低垂着眼睑的时候,翩若蝶翼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他抬起眼望向他的时候,好像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比如说楚砚冬会不会介意他说根本不想替嫁这件事。
时景苏有点忐忑,但他说的又是实话,谁会在那种环境下,觉得穿上女装替嫁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
好在楚砚冬根本没有介意。
他饶有兴味地望着他,感觉他小小抱怨的样子尤为鲜活可爱,让人欲罢不能的想要欺负他。
楚砚冬忽然轻捏他的鼻尖,笑说:“我倒是觉得,你好像很享受的样子。居然研究了这么多,看起来很有意思。”
时景苏沉默。
望着他沉稳在笑的面庞,有点不敢相信。
不是吧,楚砚冬,你的想法有些危险。
你可是这本书的男主,你不会也要堕落了吧?
居然说什么有意思,是想试试吗?
万幸的是,楚砚冬才不会真的要试女装,不然时景苏觉得等等的画面,虽然也挺养眼,但一定会很辣眼睛。
这还真是一种很奇妙的组合。
至少,时景苏难以想象楚砚冬穿上女装,脚踩高跟鞋,羞红着一张脸出现在面前的样子。
最后,时景苏还是选择穿着女装,和楚砚冬一起,来到一楼用餐大厅。
楚砚冬尊重他的决定,不管他穿男装也好,穿女装也好,那都是他本人,他从始至终有感觉的都是那一个人,所以时景苏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但时景苏应该是出于自己的考虑,一个大家一直认为的大美女,突然变成一个身材高瘦的大帅哥,一定会让众人吓一跳。
时景苏还不想其他人因为这件事,被吓出心脏病,他担不起。
更不想楚砚冬因此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餐厅里坐满了用餐的食客,许乐宁和楚之焕也在其中的位置上,见到他们远远走来,许乐宁微微一愣,随后,饶有意思地勾起唇角。
他想过楚砚冬在面对时景苏是个男人的真相后,会做出什么反应,却没想到,楚砚冬居然做了一个最令人诧异,也最让人觉得完全不可能的举动。
——楚砚冬在短短一瞬间,就能接受时景苏是个男人的事实,甚至因此而欣喜若狂,立马带着他回房。
许乐宁已经猜测出他们回房后做出哪些事情,即使不用明说,也能通过时景苏红润的脸,东张西望、有些紧张害怕被人瞧出什么的举动了解到。
许乐宁敢肯定,今天是时景苏第一次在楚砚冬的面前掉马,也敢肯定,之前的楚砚冬从来没碰过时景苏。
如果一早碰过时景苏,肯定能立即知道他是个男人。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许乐宁望着他们两人慢慢步来的身影,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不过属于他们的考验还早呢,既然楚砚冬选择了这条路,就要面对他和楚之焕曾经走过的后路。
时景苏一直在东张西望,短短几步路感觉过了整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总觉得座位上那些人是不是都在之前的酒店楼下路过,是不是都看到他们那一楼楚砚冬从后面拥抱住他的身影。
时景苏更加紧张了。
脚趾都不自然地蜷缩起来。
楚砚冬似乎已经看出他的紧张,马上牵住他的手,与他竟然牢牢地十指相扣。
时景苏双眼徘徊的更加厉害,脸上一热,眼睛都开始晕晕乎乎。
他小小声地说:“楚、楚砚冬,松、松手。”
耳边传来楚砚冬低沉醇厚,如精心酿造浓烈的酒一般的嗓音:“说了几遍了,要喊我老公。还要我再教你几遍,你这小傻子才能长记性?”
时景苏吓得往后一退。再这么下去,感觉楚砚冬的牙齿会随时咬上来。
他捂了捂自己的耳朵,视线又在大厅内巡视一圈,似是在告诉他,那么多人看着呢,收敛点好不好。
从进入餐厅的那一刻,时景苏又换回女声。
熟悉的悦耳甜美的女声重新归来,楚砚冬的眉梢一挑,时景苏当真是个能人异士,男声女声如此切换自如。
他暗自笑了笑,没顾着他慌里慌张的模样,扣住他的指心,紧紧的没有放。
他们现在两情相悦了,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让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两个,让大家都知道,时景苏现在是他的人。
这个大佬果然是开始明着骚了,不是他的错觉!
时景苏举步艰难地和他一起,走到许乐宁他们那张桌子旁。
许乐宁笑着让他们快坐:“姐姐想吃什么,这里可以点餐,也有提供自助服务。”
“自助服务区在那边。”他手指着其中一个方向。
时景苏点点头,刚要坐下,却忘记他的指心一直被楚砚冬扣住,到这一刻都没能放手。
轻轻一拉,他重新回到楚砚冬的怀里。
楚砚冬和藏宝贝一样,对着许乐宁他们笑得极无感情:“我和他坐,你和楚之焕坐。”
许乐宁倒是没有拒绝,“乖巧”地跑了过去,因为露出这样面容的楚砚冬,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人物。
时景苏暗松一口气。
这回总算能坐了吧。
可他还没坐下,又被楚砚冬搂住腰,抱着坐到他的大腿上坐下来。
现场的氛围有点说不出的微妙。
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张开着蝶翼扑入为他一早准备好的蜘蛛网。
时景苏弯腰侧身搂着楚砚冬的脖颈,几乎挂在他的身上。
他脸上一热。
与此同时,楚砚冬的这个动作,以及他们这个“俊男靓女”的组合,瞬时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目光。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时景苏还能通过一些人惊诧的目光,看到他们在低头交头接耳聊着什么。
还有人在轻轻地笑,好像在说他们真是好不害臊。
时景苏马上要从他的身上滑下来,但楚砚冬牢牢箍住他的腰身,让他片刻都不能动。
时景苏脸上更热了,只好说:“楚砚冬,你快点放我下来,这样的动作也太不雅观了。”
雅观?
楚砚冬从小到大都一直活在这个词的鞭策下,任何人都可能有多面性,他也不是完全的那么严肃板正,所以他现在不想再将自己包裹得那么严实。
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着,他怀里的这个人,就只能是他的。
再说……
楚砚冬轻笑道:“你也知道需要雅观?”
以前当着他父母的面,在桌子底下撩他的人,是谁,究竟是谁?
时景苏的灵魂都快升天了。
夭寿啊,他所认识的楚砚冬,绝对不是眼前这个不介意他人目光,会随时随地调侃他的骚浪野狼攻!
*
作者有话要说:
楚砚冬:想看看人类的变化史和发展史吗?
时景苏:啥?
楚砚冬:过来,你就知道了。
时景苏:!!
第 157 章 不会死在床上吧?
还好最终在时景苏的坚持下, 楚砚冬临时放弃将他继续抱在腿上坐着的行为。
这顿饭,时景苏吃的五味杂陈,难以想象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究竟该如何度过。
他不会……就这么……死在床上吧?
时景苏惊恐地侧着脸, 看向一旁安静用餐的楚砚冬。
他似乎对他的目光无所觉, 姿势一派优雅, 气质沉稳, 严肃之中, 又带着冷静镇定的迷人。
就是这样一张脸,在亲吻他的时候喜欢说一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十分羞耻的话。
从来没有想过楚砚冬也会有这样的一面,这么介意他叫他“老公”,反复让他在快要呼吸不上, 剧烈动作的时候叫他老公。
时景苏的耳根不知不觉又是一热, 脸上也是被滚烫的热意蔓延。
他忙埋下头,努力吃饭。
身旁忽然递来一只手, 是楚砚冬,居然剥了一粒虾尾肉,突然的塞进他的嘴里。
时景苏还没反应过来,那满满幸福感的滋味已经席卷舌尖, 浓郁鲜辣的龙虾汤汁在唇齿内爆炸,他细细地嚼了嚼, 无意识的情况中, 嘴角流下一点汤汁的痕迹。
他自觉失态,赶紧拿起餐桌上的纸巾准备擦一擦。
却不料,楚砚冬已经伸出手指,柔软的指腹沿着他的唇角漫不经心地往上一抹, 汤汁陷入了他的指腹中。
时景苏有点愣怔。
下一秒, 他看到楚砚冬将含有汤汁的拇指含进嘴中, 依然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好像于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时景苏:……
大概是太羞耻了,根本没有料到楚砚冬会有这么多的骚操作。
明里暗里都是在挑逗他,可他还表现的那么一本正经,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让人不好意思。
时景苏想起曾经楚砚冬被他逗得避之不及的场景,突然有点怀念那个时期的楚砚冬,简直就是个纯情到不能再纯情的小处.男。
时景苏挑逗心大起,只有他一个人被弄得脸红心慌那怎么能行?
他故意往楚砚冬的身边挨近一些,再挨近一些,作精小娇妻的人设可是拿捏得死死的。
反正他穿着女装,不怕见光死,要是他现在穿着男装,他就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楚砚冬尽情的撒娇了。
“老公,刚刚你都喂了人家虾尾肉,人家都没有好好喂你嘛,这样多不公平呀。”
一道甜腻的嗓音从时景苏的口中自然流出。
身边的楚砚冬,明显在品着红酒的时候呛了一口。
Good job!
效果已经立竿见影。
时景苏也效仿着楚砚冬那样,慢条斯理剥龙虾尾肉,剥完以后,他故意低低地“呀”一声:“老公,这龙虾的尾肉好滑好滑,就像你精心保养的,会弹钢琴的那双手一样,嫩滑得和豆腐一样。”
说着,时景苏一只手用湿毛巾擦净以后,摸上楚砚冬那只所谓的嫩滑得和豆腐一样的手背。
“咳——”连向来也不爱言笑的楚之焕,都没能忍住,被口内的食物呛了一下。
许乐宁好似一脸羡慕神往地说道:“姐姐和楚哥哥之间的感情,真好呀。”
是啊,确实是挺好的。
时景苏一脸期待地等着看楚砚冬的变化。
一定会像从前一样,僵硬着一张脸,眼神不知道该怎么放在他的身上,甚至飞速地转到其他的地方。
时景苏一脸热切地看着他,等待着他,却听到楚砚冬挑着眉,说:“不是要喂我吗?”
时景苏一愣:“嗯,是要喂你。”
他便抓住他的手。
那只葱白细长的手指间,有着一团颜色澄粉的龙虾尾肉,将他的手指都染成一片红通通的可爱的颜色。
来不及收回指尖,像是被火舌燎了一下,带着湿湿润润的触感,龙虾尾肉连同时景苏的手指,居然被一道含进他的嘴里。
楚砚冬细细品味一番,舌尖打着卷儿,在上面轻柔地拂过。
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时景苏的双肩都在微微颤抖。
楚砚冬的这个动作又持续很久,那露.骨的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像是要将他再次生吞活剥了,也是在提醒他,千万不要忘记先前在酒店房间里他们做的那些事。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晃荡的海面,还有透亮的玻璃平面上,映出的他迷离的眼,以及泛红的一张脸。
时景苏:!
他赶忙要抽回指尖。
这件事算他败了,他不应该主动挑逗楚砚冬,不应该言语和动作上面都挑衅他。
那个纯情小处.男的楚砚冬,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手指很轻易就收了回来,但上面残留着一股靡丽的红酒味芬芳,足以醉人。
时景苏又一次想让楚砚冬去报那个男德班。
他现在一点都不矜持,身为男主人公的禁欲风范全都没了。
时景苏满脸写着“你不要过来啊!”六个大字,往旁边小心翼翼挪了挪。
他现在腰痛得要死,那个地方也疼得要死,真的快坏了一样。
时景苏安分守己坐在原位。
真希望这次的晚餐,还能用的时间更长一点。
可惜,世界上没有永远不散的宴席,该吃完的饭,迟早也得吃完。
当告别许乐宁楚之焕他们,时景苏和楚砚冬两人,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酒店房间。
灯瞬间大亮,时景苏慌不择路跳到离楚砚冬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笑呵呵说:“楚砚冬,我们晚上就盖着棉被纯聊天吧。”
门被渐渐合上。
“你看,总是做活塞运动对自己的身体不好,你本来就患了一种奇怪的病,一天次数太多的话,不仅会消磨你的精神,也会对你的身体状况产生巨大的影响。”
“啪嗒”一声,门被上锁的声音。
时景苏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他继续说:“我们今天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更为了咱们的将来着想,我们今天晚上还是修生养息为好,光是互相搂着这种事情,我觉得也不错。”
楚砚冬的脚步已经慢慢走近。
时景苏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楚砚冬是听不懂他的话吗,非得说的那么明白才行吗?
时景苏赶紧说:“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丧夫,做一个小寡夫,你看我这么花容月貌,多的是人垂涎我的美色,你忍心留我一个人在世上,就不担心不会被其他人虎视眈眈吗?”
楚砚冬的脚步终于停下。
时景苏一看,似乎有救。
嘴角微妙地勾起一个弧度。
可这弧度才勾至一半,他已经被楚砚冬狠狠地捞进怀里。
强大的威压缠绕着他,楚砚冬眉骨下的眼神异常深邃,如同炙火一样的气息,随同他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
楚砚冬冷冷一笑:“你是觉得我不行?”
时景苏:?
楚砚冬究竟是怎么分析他的言论的?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结果,为了证明他很行,即使次数这么多,也丝毫不会受到怪病的影响,更不会因为这种行为而短了寿命,时景苏被他再次抱着折腾了两三遍。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时景苏真想流着泪感叹:小说真是诚不欺我,随随便便一个男主就是一夜七次,这可比他们原来的世界卷多了。
楚砚冬仿佛要将婚后半年之内都没能同房的次数,全部补回来一样,时景苏已经被补的身形俱灭,十一点多的时候,累得只想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干。
最后还是楚砚冬将他拦腰抱起。
时景苏一愣,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惊醒,望着他的脸,诧异道:“楚砚冬,你不会……”还想来吧?
不是吧不是吧,真的要爽不要命吗?
时景苏想从他的怀里挣脱下来,可他真的全身无力,虚软地陷进他的怀抱中,一动都不好动。
两条腿软趴趴地踢了几下,被楚砚冬轻而易举化解。
“去洗澡。”他言简意赅道。
洗澡是吧,时景苏赶紧让他把他放下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就不劳烦老公你的大驾了?”
“老公”两字说得极是轻柔,像是怕触怒他,让他随时反悔一样,那么好商量的语气。
但楚砚冬不仅没有放,反而抱得更紧。
时景苏有点急了:“楚砚冬,我、我太疼了,我真的不行了,你快放过我吧。”
刚刚在床上的时候,他都已经没出息的哭了。
一边哭,一边求饶,让楚砚冬快点住手。
哭得鼻子都有点通红的地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非但没能让楚砚冬停手,还让他更加……
想到那样的画面,时景苏一副羞死的表情。
楚砚冬没能将他放下,只说:“不动你了。”
时景苏不敢相信他的承诺,还要他拉钩上吊才行:“那你说的,不会再动了。”
“嗯。”他轻轻地应答。
时景苏终于放下心。
想想也是,做了那么多的运动,身上都是黏腻的汗,不洗澡的话整个夜晚也睡不踏实。
只是简单的淋一把澡,还能做到。
被楚砚冬抱进浴室里的时候,时景苏才知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放好洗澡水,楚砚冬将他放进温热的浴缸里。
假发和假胸,早在进房的那一刻,就全部脱掉。
衣衫被水淋湿了以后,紧紧贴着他的皮肤,清瘦的手臂,以及紧实的腰部在衣服下,逐渐现出轮廓。
上半身的领口被懒慢地解开扣子,此时此刻若隐若现出细长的颈,与线条流畅的锁骨。
反正身上的衣服也要换,被浸湿了以后他也没有在意。
时景苏趴在浴缸边缘,懒懒地抬起眸,神情倦怠:“楚砚冬,谢谢你把我送到这里。”
这意思就是要让他出去了,他不信楚砚冬听不懂。
但他竟然脱着鞋,跟着一起进了浴缸。
时景苏一个激灵,瞬间被吓醒。
他弓起背,直挺挺看着他。
楚砚冬深邃的眉眼仔细盯着他,语气不容置喙:“你这昏昏欲睡的样子,万一洗澡的途中忽然睡过去怎么办?”
那意思就是在担心他,有可能会面临生命的危险。
时景苏让他放一万个心,因为就在刚刚,他已经被楚砚冬吓醒了。
“不会的,只是洗一会儿嘛,我很快就出来。”
但他莹白如玉的手指已经伸了过来,先是从他未被解开的第一颗扣子开始解,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小心翼翼的,很是珍重。
他偶尔会碰到他的脖颈,指尖微凉,却在碰到的那一刻,化作了一抹热意。
热意又逐渐蔓延,最终如同云霞,浮满他的脸。
时景苏静坐着,心跳声直打鼓,衣衫甫一敞开时,大片的雪色出现在面前,上面还有一些叫人难以忽视的红痕。
他就和一件精心制造出的玩偶一样,任由人摆弄。
楚砚冬托起他下巴时,轻笑:“我帮你。”
我帮你……
最后一个没能说出口的字,自是不言而喻。
整个过程让时景苏都感到震惊,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楚砚冬打点好了。
甚至最后穿衣服的过程,扭纽扣的过程,全部由楚砚冬一个人完成。
再次被小心地抱回床上时,楚砚冬履行他的承诺,果然没有再动他,只是紧紧挨着他,搂着他,两人一起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时景苏是被早安吻吻醒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侧的那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像是处在梦里一样失真。
他和楚砚冬两人,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样,做着一切“夫妻”之间会做的事。
时景苏感觉自己有点膨胀了,他居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好想就和楚砚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哪里也不去,干脆就锁死在这间房间里算了。
但半个小时后,时景苏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天真。
他在床上又一边哭,一边求饶。
第 158 章 “小酥酥,蜜桃小仙女,时景苏?”
“楚砚冬, 我错了,呜呜呜,我真的, 我真的呜呜呜真的受不了了……”
时景苏不禁扪心自问, 他究竟造的什么孽。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淹没在喉管里, 楚砚冬拿他做早饭一样吃干抹净。
结束后, 又细致妥帖地帮他清理了一下痕迹。
床上一片凌乱, 这几天要辛苦收拾房间的酒店员工了。
时景苏扶着要断的老腰,今天两条腿都不受控制的在打抖。
他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样,挂靠在楚砚冬的手臂上。
两人一起乘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按计划, 是要去逛逛海市, 或者继续在海里享受生活。
楚砚冬总算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明白了时景苏为什么那么抗拒穿泳装。
让他一个男人穿泳装, 确实比穿正常的女装还要更感到尴尬,更感到羞耻。
所以原定出海的计划泡汤了,而原本要在海市待上十天半个月的计划,也一应破灭了。
其实按照他们雄厚的资金, 就算临时在这里买套海景房,住上几个月也可以。
但都是忙人, 楚之焕那里早晚要回公司, 许乐宁也要忙着去开会,听说他的连锁店又有人想要加盟,培训的力度得加紧。
楚砚冬更不用说,比上面两个人还要忙, 除了和时景苏待在一起的时间之外, 基本就留在酒店房间里用笔记本忙一些跨洋会议。
现在, 就数时景苏最闲。
既然已经掉马,没有什么可以再隐瞒的地方,时景苏在考虑,要不要将他和许乐宁之间合作的事告诉楚砚冬?
他努力想着要怎么和楚砚冬说。
楚砚冬看起来那么讨厌许乐宁,没准很反感他们两人之间的合作。
而他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有点怕继续和许乐宁合作,会发生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时景苏伸出跃跃欲试的小脚,努力问:“楚砚冬,我是说,我是说,如果,我和你最讨厌的人展开了合作关系,你会怎么想?”
楚砚冬在身边轻轻地挑起眉梢:“你和许乐宁合作了?”
时景苏一惊:!
不是吧,要得这么敏锐吗?
见他不答话,楚砚冬又问:“还是和楚之焕合作了?”
不过和许乐宁合作,就意味着和楚之焕合作,那两个人向来不分彼此,可以说,楚之焕会将自身的全部,哪怕自己的性命,也毫不犹豫地交给他。
想到时景苏曾经说过的那句,楚之焕和许乐宁两人相守了那么久,为了能够在一起,楚之焕饱受家族的冷眼、谩骂和嘲笑,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被父亲险些放弃过,然而,他们两人坚持下来了,楚之焕还为许乐宁付出了所有,楚砚冬便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爽。
比起付出,他也绝对不会逊色于楚之焕。
时景苏想要什么,他也能够立即给他。根本不需要去向往,或者羡慕别人。
时景苏一噎,居然这么快就被楚砚冬猜出来,可见他有多么不喜欢许乐宁他们。
不过也是,除了和许乐宁之间有联系之外,他绝无可能再碰到楚砚冬其他讨厌的人。
比如他的另外一个堂哥楚烨霖,时景苏就不可能和对方有联系。
他只好如实答:“确实和许乐宁有合作。”
听到这里,楚砚冬正在为他夹餐包的手一顿,慢慢转过头,笑着问:“什么时候,用男装的样子吗?”
不然许乐宁看见他女装的样子,不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时景苏头皮一麻。
这都能被猜到,不愧是心思敏锐的小说男主!
他干笑着:“在娘家的时候,腿刚恢复的那段期间,确实是用男装的样子见了许乐宁。”
楚砚冬感到好奇,的确,他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时景心”,更不可能了解到披着一层伪装皮的时景苏,是什么兴趣爱好,背景职业等等。
他从来没在他的面前表现过和自己相关的事情,连时景苏是做什么的,从事哪个行业,大学学了什么专业,楚砚冬统统都不了解。
楚砚冬的眼眸忽然危险地眯了起来:“说来听听。”
他危险的气氛实在太浓郁,以至于时景苏都受到感染,居然脱口而出交代出许多事情。
时景苏额角浮出虚汗。
要死。
如果这里再不好好交代清楚,总觉得楚砚冬能够立马放下早餐,重新抱着他回到酒店里继续生吞活剥。
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更为了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时景苏的求生欲比任何时候都要强。
他将自己的情况简单说明一下。
楚砚冬认真听着,忽的释然笑了:“你居然是播音主持专业的。”
虽然播音主持专业的人,不一定会变化女声,但时景苏可以做到,除了兴趣爱好之外,也和这类专业可能有一定相关的渊源。
难怪他可以在男声女声之间自如切换。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没有看到时景苏本人的话,真的会不敢相信。
谈到这个话题,时景苏就是一脸骄傲:“那当然了,你看我女声的声音是不是很甜?”
甜,真的很甜。
甜到楚砚冬有很长一段时间,真的信他就是个女人。
敏锐如楚砚冬,忽然感觉到某个曾经被他忽略掉的,极为细微的点,似乎也慢慢拨开云雾见月明。
楚砚冬忽然笑说:“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变换出其他的不同的声线?不管男女?”
时景苏没察觉到这个笑容背后的深意,他继续得意说道:“当然可以,我亲自做过实验,你可不要小瞧我的本领。”
时景苏学起网络上曾经流行过的一句话,故意变化出好几种不同的声线,逗他。
“哥哥,谈恋爱吗,你想要的声音我都有,御姐音,萝莉音,少女音,正太音,老年音,妖孽音,女王音……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不能变的。”
楚砚冬嘴角的弧度加深。
果然如他所想,时景苏既然能够变换出甜美的女声,就一定能够变换出其他的声线。
“那么当初那个小酥酥,也是你了?”
虽然这么想,觉得有点荒唐的可笑,可是时景苏都能够男扮女装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娇妻这么久,还会有什么比这更加离谱的事情发生吗?
楚砚冬现在信了,一切皆有可能。
时景苏彻底石化在原地。
不是吧不是吧,他不过是随随便便变幻出几种不同的声线,楚砚冬都能够根据这样的一个蛛丝马迹,找寻到相关的线索。
果然不能太过得意。
螃蟹欢狠了掉爪子。
时景苏不经意间往后退步,笑得很是尴尬:“怎么会呢,老公,你说的小酥酥是谁啊?”
“我早前就觉得奇怪了,”楚砚冬的眼眸眯得更加危险,“你叫苏,对方叫小酥酥,都是su,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凑巧的事吗?”
一件事巧合便也罢了,两件三件甚至更多件事巧合,那就绝对不止是巧合那么简单。
时景苏皱起眉,表现得很像那么一回事:“老公,你到底再说什么啊,小酥酥到底是谁?我真的不知道。你不会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吧?”
“其他女人”四个字,被时景苏故意说的音量很高。
餐厅里往来的人员也不少,在他们附近走动时,忽然听到这个女人满脸愤慨地说着什么指责老公可能在外面出轨了的话,全都好奇地看向这里来,想知道这样一个八卦究竟结局如何。
没想到,这一看,竟然看到一张长相秾丽,素颜也绝美的脸容。
众人震惊,不管是男是女都在心中感慨:渣男!家里有这么一个好看的娇妻不要,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要是他们,恨不得天天和这样的大美女腻歪在一起,和她尽情贴贴!
感受到来自于周围有些痛斥的目光,楚砚冬的眉头皱得更深,一闪身,将时景苏快步带着来到餐厅一处不起眼的小角落。
连光线,都是那么的暗。
时景苏的戏精之魂又要上身,他准备咬着下唇,做一副可怜柔弱状,在他面前尽情的哭泣,打断楚砚冬的思路。
时景苏酝酿了一下,他轻颤着肩膀,无助弱小又可怜的姿态,很快活灵活现在楚砚冬的面前。
时景苏垂泪啜泣:“老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对你一直以来都是一片真心,你却……你却在外面勾搭其他的女人。”
“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建立的这个家庭吗?”
演的可真是像。
楚砚冬一副好以整暇的姿态看着尽情表演的他,就想知道时景苏还能演到什么地步。
“老公啊——”时景苏凄厉的一声,让他后颈一麻,都蔓延出一片鸡皮疙瘩。
果不其然,周围有一些眼睛试探地看过来。
蠢蠢欲动的,想知道最终的结果,以及这个一身高奢品牌,人模人样的渣男,究竟要怎么解决这个局面。
楚砚冬挑了眉梢,指尖在手机上滑动几分,他想要从黑名单中将“小酥酥”调出来。
但这之后,他发现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
——“小酥酥”早已经不在他的黑名单列表中。
而他家庭用手机的联系人名单里,除了亲朋好友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
所以那个“蜜桃小仙女”的名字,就显得格外的突兀。
也就是说,他把“小酥酥”又加了一遍,而这个“小酥酥”后来,也就是“蜜桃小仙女”本人。
楚砚冬:……
沉默,是无言的暴风雨。
时景苏突然不“哭”了,愣愣地看着沉默的他。
紧接着,他的手机拼命震动。
时景苏低眸一看,竟是他忘记将原先是“小酥酥”,现在是“蜜桃小仙女”的这个号忘记切出去了。
此时此刻,楚砚冬正在语音拨打“蜜桃小仙女”这个号。
如坐针毡,手心手背都是汗。
时景苏一动不敢动,更不敢接那个语音通话。
人们常说的,当你撒了一个谎时,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果然不假。
现在不仅小酥酥掉马了,就连蜜桃小仙女也掉马了。
时景苏已经没有多余的灵魂可供他去世了。
如同风中石化一样,他呆坐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楚砚冬目光平静看向他,唇角忽的勾起一抹轻笑:“小酥酥,蜜桃小仙女,时景苏?”
第 159 章 委屈的不行:“楚砚冬,你不是人。”
时景苏:“……”
艹啊!他的三个马甲全掉了, 现在就像被拔光了刺的刺猬一样,只有身上的一团软肉全部曝光在楚砚冬的眼皮底下。
时景苏只想死的不那么难看点,他努力在自救, 努力保护我方马甲。
而自救的唯一方式, 就是继续装傻:“老公, 你在说什么?”
楚砚冬深邃的眼眸, 含着一些戏谑的笑意:“怎么不接语音通话?”
时景苏努力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娇妻:“那不是和你在一起用餐吗, 接其他人的通话多不礼貌。”
楚砚冬笑容更深:“但不接才更不礼貌吧。”
他伸出手:“我帮你接。”
时景苏:……
饶了他吧。
他快演不下去了!
时景苏心里吐槽:可恶,为什么男主的眼光可以这么毒辣!
手机自是落进楚砚冬的手里,真相不攻自破,楚砚冬眼角眉梢依然沾满了笑意。
他的气息, 依然是那么的危险:“你知不知道, 只有你在有求于我,或者是在很慌张会说假话的情况下, 才会叫我‘老公’。”
时景苏眨眨眼:“是、是吗?”
难怪楚砚冬会发现端倪,这个紧张的小习惯,连他都没有意识到。
下次得改!
楚砚冬优雅地替他切好牛排,递到他的唇边, 顺便,在他乖巧吃完后, 用柔软的指腹将他嘴角溢出的黑椒汤汁抹掉。
他是那么漫不经心的说话, 像是吃饭喝水呼吸一样,做着最正常不过的事。
“你说,我该怎么奖励把我骗的团团乱转的你?”
他眯着眼,危险气息越发浓郁:“为了和我离婚, 你付出的可真是太多了。”
想必当初那个宅男, 也是时景苏安排好的演员吧。
不愧是时景苏, 知道用哪种最恶心的方式,可以让他放手。
太狠了,竟然安排男性演员,而不是女性演员。
不过这还真是有趣,因为小酥酥的马甲下面,确实是男的,没毛病。
兀自冷笑一声,楚砚冬注视着他的脸,那眉眼当中,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时景苏:……
窒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搞那么多马甲!
早饭还没用完,时景苏就被楚砚冬再次拖回房间里好好奖励了一番。
时景苏欲哭无泪,一遍遍求饶。
可不管他怎么回答,楚砚冬都不相信他的名下,没有其他的马甲。
时景苏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潮红的脸,呜咽了两声,断断续续地说:“真的、真的没有了!”
“我对天发誓。”
最后,楚砚冬姑且信了他是真的没有了。
替他清理完毕后,又抱着他帮他精心洗漱了一番,才为他裹上一条浴巾,抱回床上。
时景苏有些生气地背对着他。
他弓着腰身,蜷缩的样子像是一只小虾米,细长的颈在日光下,泛着通透一样的白。
奶白色的好肌肤,还残存着余香。
时景苏感觉他站在床边,连目光都在侵.犯他,他蜷缩得更紧了。
想到之前遭遇的事情,那奖励是真的快要了人的命,时景苏吸吸鼻子,喉咙都哑了,委屈的不行:“楚砚冬,你不是人。”
说好的病秧子人设,估计被狗给吃了。
时景苏完全想不明白,楚砚冬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难不成这也是小说男主的特殊加成?
毕竟他看过的小说里,就没有一个男主不行的。
更别说身为龙傲天的男主,怎么能不行?
小说界的男主可真是太卷了。
某种意义来说,时景苏还有点觉得他们真是不容易。
但凡稍微差一点,都要被读者们看不起。
比如曾经的他,就怀疑过楚砚冬是不是不行。
他现在无比想收回之前在原作小说里留的那个疑问。
什么男主是不是不行啊,他看楚砚冬根本就很行好不好?
是他当初有眼无珠说瞎话。
报复,一定是来自作者的怨念,或是身为男主人公的怨念的报复。
他真的很想穿越回去,收回当初在文下留言的那句话。
可惜,穿越是穿越不回去的,可能再也穿越不回去了。
时景苏现在只想做一个流浪的人,最好走到天涯海角,让楚砚冬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真的太痛了。
浑身都痛。
腰背痛。
那个地方也很痛。
两条腿都抖得没法起来。
两只眼睛也哭得红红的。
照镜子时,时景苏都被活活吓了一大跳。
不久之后,楚砚冬似乎给他搞来了一样修复擦伤的药膏之类的,替他抹了抹。
时景苏才终于舒服一些。
但这不表示他已经原谅他的行为。
楚砚冬这个禽兽,禽兽禽兽禽兽。
不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吗?
凡事都要适可而止,过犹不及只会徒增双方的负担。
他充满怨念地看着楚砚冬:“楚砚冬你个王八蛋,你是不是把这二十多年的精华,都用在这上面了?”
“你不是人。”他又骂了一遍。
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新鲜的不行,惊叹的不行。
不……辱刘姥姥了。
楚砚冬这个八辈子没开过荤的,突然吃了荤,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的不行。
说着,时景苏还吸了吸鼻子,那委委屈屈的模样,配上他因为运动,而白里透红的皮肤,更加的惹人怜爱。
不等他说完,楚砚冬的一个吻已经紧随而至,时景苏以为他又要堵他,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却被楚砚冬按住肩膀,很轻柔的一吻,缓慢地落在额头上、鼻尖上、嘴角边。
“乖,”他的眼神也是轻轻柔柔的,语调也是,哄小孩一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看到你,我就不想做人了。”
时景苏:……
他的耳根一下通红,被这浓厚低醇如同低沉性感的大提琴音,弄得微微一怔。
楚砚冬难得说情话,这情话还格外好听。
他微微一笑:“下次我会照顾你,先让你舒服了。”
时景苏的脸更红。
他不是这个意思,楚砚冬怎么又想到那个方面!
时景苏明白,对于他们来说,爱的冲动也会体现在性上面。
楚砚冬和他之间的频率越高,对他溢满的爱也越多。
时景苏忽然就稍微受到一点安慰,但他还是不打算原谅他,他有些生气地依然躺了回去。
“生气了?”楚砚冬在身后问。
“也、也没有生气。”
说完以后,时景苏意识到什么,悔恨得不行。
说好了不理他的呢,怎么又开始理他了?
时景苏,你真是一点都经不住诱惑!
“没错,我生气了!”时景苏干脆改变一个口风,“所以你还不快点离我远点,我不想和你说话,都是拜某人所赐,我很累,要睡觉,要休息。”
没一会儿,身后响起脚步声,逐渐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时景苏耳朵一动。
再过了几分钟,楚砚冬竟然开门出去,不知道去往哪里。
他霍地从床上坐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楚砚冬真的出去了?
时景苏忽然就能理解绝大多数女性,为什么会和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老公置气,因为他们绝大多数时候,情商真的低到可怕。
要他们走,他们就真的走了。
不和他们生气,和谁生气?
居然也不知道要继续哄哄的吗?
时景苏拿起抱枕支撑在下巴底下,万分郁闷地看着门边,快要在上面盯穿出一个洞来。
走吧走吧走吧,正好没人打扰他休息,他可以尽情的拥有一个甜美的梦境。
饶是如此想,时景苏还是难以避免地搓搓牙。
楚砚冬,有本事你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他现在已经不想着逃跑了。
但不表示如果他真的在楚砚冬这边受气了,还依然待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没人打扰之后,时景苏干脆找到一个好姿势,将抱枕抱在怀中,准备美美地来个与梦境的约会。
……
事实是,半个小时后,时景苏悲了个大催的没能睡着。
因为半个小时,整整半个小时时间,楚砚冬都没能回来。
时景苏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反正在海市旅游,人也不可能走远。
时景苏睡不着,干脆打开房间里的电视机,随便调了一个台。
现在在播放娱乐新闻,霍司宇的名字非常震撼地出现在屏幕当中。
内容讲述霍司宇昨天在V博上公开了一条非常爆炸的消息,称他这么多年,很感谢粉丝们的一路相伴,而同时间,他也要感谢另外一个一直默默在他的背后,支持着他、鼓励着他的女人。
人们也才通过这条消息,明白了霍司宇这么多年来的不易。
他成名的时候不算早,也不太晚,以前的他,只是一个享受演技享受拍剧的小演员,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他没什么特长,就是个戏痴,有时候还不懂变通,一根筋的沉醉在戏路中。
他接过很多的剧本,很多的角色,说那些角色被他赋予了生命,实则不然,霍司宇认为,是那些角色自己就是活的,他只是依靠自己的义务,将他们带到了屏幕前。
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陷进角色之中无法抽身离开,精神恍惚,情绪压抑,被查出患了抑郁症。
他太痴迷演戏了,把演戏当做生命,常常忽略身边很多的人和事。
陷入工作状态中的他,和平时的他,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画风。
但是她从来不在乎,不抱怨。
他的恋人陪伴了他八年。
整整八年时间,从他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到现在获得如此高成就的影帝,她一直默默追随在身后,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
没有问他要过名分,没有让他公开他们两个的关系,没有问他要过金钱。
在她家庭最困难的时期,明明可以求助他的时候,她也只是对他说,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存款,你好好演戏。
八年的时间,他没有给过她什么,她却给了他很多。
在他抑郁症最痛苦的时期,都是她默默陪伴着他,带领着他重新走向阳光。
现在他的抑郁症已经好了。
是她赋予了他全新的生命。
她就是他的太阳,是他的信仰,更是他的神明。
未来的道路,他想要和她继续一起携手共进。
那个女人的名字,出于保护的作用,霍司宇没有第一时间公开。
第 160 章 “他的胸肌是比我的强吗?”
但时景苏知道是谁。
时景心, 他的姐姐。
霍司宇此生最想感谢的人。
哪怕冒着会被认出来的风险,也要给她一个普通人一样的约会。
一天之前,他们还在海边愉快地喝着汽水, 携手一起踏着海浪。
但是霍司宇的身份, 注定不能给她带来太过普通的生活。
即使他们是在用“普通人”的身份约会, 霍司宇仍然要乔装改扮一番, 不能用原本的面貌出现。
看完娱乐快讯的内容, 时景苏也跟着唏嘘一番。
他迅速登上V博,摸到霍司宇的V博底下。
在首页就看到那条被置顶的公告内容,和娱乐快讯里说的差不多,霍司宇很感谢这么多年来粉丝朋友们的支持, 也感谢一直在背后以来, 默默支持他的恋人,公开的这一天, 他等了太久。
霍司宇没有刻意营造煽情的氛围,内容采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文字,朴质中却能让人看得潸然落泪。
热评第一条写着:【八年的时间,人生能有几个八年时间?这么默默的相守着你, 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对方一定是个好姑娘, 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霍司宇也简单明要地回复了一句:【谢谢。】
还有其他的评论, 时景苏都一一看了。
——希望你幸福99,我等这一天也等的太久了,别的哥哥们成家的成家,就你一直单身, 我们好担心。
——破防了, 看哭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文字,却能感觉到哥哥的真情流露,我们这些芋圆一定会一直支持你!
——哥哥你已经很努力了,在拍戏的道路上你做了很多,为了给我们更加强大的视觉享受,在片场,你总是把剧本翻来覆去的啃。
我最喜欢看哥哥花絮里认真背剧本的样子,哥哥是真的很喜欢演戏,也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为演绎的道路发光发热。无论如何,都希望哥哥能够一直开开心心,永远快快乐乐。和嫂子也要一直幸福圆满。
——从来不知道你还有抑郁症,哥哥藏的太好了,对不起,是我们知道太晚,希望哥哥拍戏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创造了那么多优秀的角色,你也是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太阳!
——KSWL!从哥哥没有名气的时候,一直到封为影帝的时候,对方一直在哥哥的背后,这就是妥妥的娱乐圈顶流男演员X圈外默默无闻乖巧白兔小女友吗?
——楼上的,笔递给你,快给我写!!
不知是不是霍司宇发布的公告太过真诚的缘故,也或是霍司宇的年纪已到,确实到了粉丝贩卖焦虑——哥哥怎么还不快点谈恋爱的时候,他的V博底下,几乎没有唱衰的声音。
偶尔有几条在指责他不配做明星,靠流量消费他们之后,现在成名了,居然就可以不用管粉丝们怎么样,谈起恋爱来,对得起他们这些喜欢他的小粉丝们吗?
还有说现在的明星真是很会利用旁人的同情心,动不动拿抑郁症这种事说事,是不是很便利?
这样的留言底下,有很多人表示了反对的声音。
有说哥哥谈不谈恋爱,都是他的自由,他虽然是流量型演员,终究是演员,靠作品说话。
有表示不管霍司宇谈不谈恋爱,都不影响自己追他的剧,看他的电影,给他贡献收视率和票房,谁叫他拍的剧,确实都是口碑上乘剧情人设也绝佳的好剧呢?
也有说你怎么知道霍司宇没有得抑郁症?你知道网暴严重的话,是可以杀掉一个人的吗?
时景苏在其中一条评论底下也留言:
【好耶!霍司宇这么真性情,在成名之后也没有忘掉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事业的女友,依然想着要和她同享富贵,这种良好的品质,我们不应该多多支持吗?】
这条公告已经公布一天一夜,热度消退不少。
时景苏回完之后感觉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消息。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广大网友们的火眼金睛。
半个小时之后,时景苏接连收到好几条提示音,都是在疯狂@他的。
——今今老师,是真的今今老师吗?活的,活的今今老师唉。
——噗,没想到今今老师也玩追星一套。
——虽然很不想笑,但是一看到今今的名字就想笑是怎么回事。
——@我的剧本画风不对,今老师,你什么时候更新你的V博?别娱乐八卦啦,快让我们知道知道后续吧。
时景苏看到这里,赶紧关闭V博。
更新是不可能更新的,永远都不可能更新。
十分钟后,“我的剧本画风不对”悄然更新了一条全新的V博。
【离不了了,被圈牢了。】
短短八个大字,却充满着庞大的信息量。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今今老师果然迎来了这样的一天。
——靠,我不是眼花了吧?今今居然更新了?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追的连续剧迎来圆满大结局吗?
——哭唧唧,既然在一起了,能不能更新一下甜甜蜜蜜的双今日常呢?
——想看日常+1
——想看日常+2
——想看日常+3
——想看日常+4
……
——楼下的排好队,想看日常+N
——博主的家里这么有钱,拍出的日常肯定充满着金钱的香氛味道。
——让我看看有钱人的生活到底什么样,让我尝尝有钱人的辛酸苦辣!
——真的不考虑炫一下富吗?做一个凡尔赛宫里的小公主,也是不错的选择哦[doge]
时景苏快速阅览完那些高喊着他更新高甜婚后日常的评论,一脸安详。
更新不了了,真的不能更新了。
他又随随便便刷了一些V博的内容,才发现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三个小时之久。
楚砚冬居然还没回来!
楚砚冬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
不,不可能。
时景苏制止自己这种无聊的想法。
楚砚冬怎么可能放弃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主动弃权呢?
他那么怕他跑掉,怎么可能会先自己跑?
难道是他刚才的语气太重了,让楚砚冬伤心失落难过之余,想要摆个脸,故意试探他,看看他到底会不会着急得到处去找他?
楚砚冬果然是个奸商,步步为营,什么都算的那么准。
正因为如此,时景苏才如此的笃定,他才不可能真的上他的当,真的去找他。
半个小时后,时景苏默默来到四名保镖所住的房间门口。
其中一名保镖打开门的时候,有些诧异。
“太太,您有什么吩咐吗?”
“那倒是没有。”时景苏假装在和他说话,实际上目光若有似无在他门后的房间内徘徊一阵。
那目光看起来有点“暧昧”,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但好像因为什么原因,不好意思说出口。
保镖马上会错意:“太太,对、对不起,我们对您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时景苏无语地看着他,沉默:“……”
什么玩意儿,他看起来是那么一个饥渴的人吗?
也是,平时他在楚家,为了和楚砚冬尽快离婚,表现得特别水性杨花,有些家佣和保镖对他有所误会也是正常的。
时景苏又不想把主动来找楚砚冬的事挂在明面上,省得楚砚冬知道以后不知道要臭屁成什么样。
时景苏故意说:“哦,看来我老公是真的没有来过这里呢,真是可惜呀,我还以为他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你们,以保证他的人生安危。”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这里保镖可能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他楚砚冬真正的去向,又为什么没有带着他们。
时景苏一脸期待地看着保镖。
好家伙,等他知道楚砚冬在哪里后,他也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找个地方去消失几个小时。
没想到,保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一脸惊慌失措:“对不起太太,我们对楚总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绝对不会跟着。”
时景苏:??
这回答怎么越来越往诡异的答案上靠拢了?
靠,他真的不是在问这种问题啊!
时景苏忍不住想,他和楚砚冬的形象,在这些保镖眼里究竟是什么样?
算了。
看着对方并不属于亚洲人的面孔,时景苏觉得对方的中文学起来肯定很辛苦,理解能力不好,也就情有可原了。
他只好拍拍他的肩,一脸动容:“没关系的,中文不是你的母语,我不为难你了。”
对方听到这话,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太太,您明白就好,楚总他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您,绝对没有喜欢男人的征兆。这一点还请您放心。”
时景苏一脸麻木。
哦,是吗?等他恢复真身以后,估计这些保镖们看楚砚冬的目光又得追加一层较深的恐惧了。
他拍保镖肩膀的时候,是以男性的心态,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正要收回手时,身后忽然传来沉沉的脚步声,走路很稳健,但也很快。
不一会儿,那脚步声就出现在身后。
时景苏还没抬头,搭在保镖肩膀上……准确的说,因为身高差,是搭在保镖雄壮健美的胸肌上的手,被楚砚冬牢牢紧握,瞬间就被他拉至怀里。
时景苏的脸都绿了。
因为,楚砚冬的脸比他还绿。
时景苏想要解释,又觉得根本不需要解释。
以前他是个“女人”的时候,可能需要解释解释,那会儿楚砚冬总感觉自己的头上冒绿光,会吃醋,会抓狂,都是很正常的行为。
但他现在已经被楚砚冬知道是个男人的真实身份,面对这种形同兄弟之间互相打招呼的举动,时景苏干脆躺平了,懒得去解释。
但看在从后面走来的楚砚冬的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滋味。
刚刚在转角处,时景苏细白修长的指尖,按在保镖的胸膛上。
那衬衣都掩饰不住保镖的好身材,健美的胸肌将雪白的衬衫都撑得那么有型。
时景苏背对着他,但通过保镖慌张的眼神,总感觉时景苏似乎在调.戏对方?
又是金发碧眼,五官深邃的冷毅欧美人长相,时景苏突然跑到保镖们房间的门口,不得不让楚砚冬乱想。
时景苏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性取向,也没说过自己的喜好。
那种事,也是他先主动的。
算是强迫吗?
过程中时景苏没有抗拒,也没有反对,表情还挺愉悦,但是事后一直苦恼次数太多了,还骂他不是人,导致楚砚冬开始怀疑自己这个类型,是不是时景苏喜欢的。
原来,他喜欢那种肌肉猛男吗?
喜欢到趁他不在房间的时候,都跑来偷偷摸一摸对方?
楚砚冬的脸都绿了。
早前就觉得四名保镖和时景苏走的太近,还有马场里的那个教练也是,总是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着时景苏。
他伸手拉住时景苏,也不解释,默着一张脸将他一路带回房间。
那保镖望着楚砚冬的背影,天知道他刚才是怎么在楚砚冬的死亡凝视下生存。
太窒息了,他感觉自己的饭碗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等回到房间,时景苏再一次被楚砚冬摔向大圆床上。
他被摔得在上面弹一弹,生怕楚砚冬和他又来一个亲密接触,马上跳了起来说道:“楚砚冬,你真的不能再做了,你会那啥那啥人亡的!”
到底那啥那啥两个字没能说出口,就是怕勾起楚砚冬的欲望。
还好楚砚冬也知道得修生养息一下,才能继续攻城掠池。
他脸色阴沉沉地望着他,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的胸肌是比我的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