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大型吃醋现场。(二更)
时景苏有点懵。
王真如看到这样的场面, 也有点懵!
楚家的家宴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说来她和楚家还真的沾了那么一点关系,但也只是一点点。
她的侄女现在是楚家分支的一位成员的恋人, 她拜托了侄女很久, 才有机会进入这次家宴。
她能坐的桌子, 自然也离楚家主力成员们很远。
想见一面那些牛逼轰轰的人物, 都是难上加难。
而王真如来这边的目的, 当然也是为了多认识一些大佬和资源,方便拓展她公司更多的业务。
不用时景苏多说,王真如秒速站起,飞一般冲向了别墅大门。
可冲到了一半, 王真如擦了擦眼泪, 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折返回来, 对着时景苏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看着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我就不收你们五千万了。还是老规矩,一千万就行。”
时景苏客客气气笑说:“王阿姨,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八百万, 怎么样?”
王真如又秒变脸, 她现在都有点怀疑,刚刚的情况,是不是都是时景苏装出来的。
如果是,那他的演技可真好。
王真如马上说:“真不能再少了, 你总得叫阿姨赚一点吧, 这么多年的利息呢, 真不是阿姨想贪,你和银行借款,那利息可比我这儿多多了。”
时景苏只好作罢。
不过能从原本的五千万,再次压价回一千万,已经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了。
虽然他也不可能真的给王真如五千万。
时景苏露齿一笑:“我听我弟弟说了,是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两百块。”
“因为他已经还过八百块了。”
王真如:“……”
这姐弟俩在钱方面绝对不吃一点亏的态度,还真是如出一辙。
“行吧,我怎么可能会再贪你们还掉的部分?”
“那八百块,我记得。”
说完,王真如从面前离开。
时景苏看到她拾级而上,看见其中一位马上上前掏出了名片,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你好,徐总监,我是秦天有限公司的王真如,这是我的名片,还请您笑纳。”
时景苏:“……”
远远的,就有人向他招手,接着飞扑过来。
“姐姐!”
是许乐宁。
王真如的这颗隐藏雷算是暂时安抚好了,时景苏暗自松一口气。
他感觉他的整个灵魂都很疲惫。
这一天天的,总是不停的遇到能让他瞬间魂飞魄散的事。
时景苏害怕有一天他还没被迫掉马,却已经先和累死的骡子一样,率先魂归西天了。
因为精神劳累,时景苏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以至于许乐宁对他说了什么,他都没注意。
直到许乐宁又连声唤了他好几遍。
“姐姐?”
“……姐姐?”
时景苏才悠悠回过神。
“嗯?”
许乐宁拿着手机,保持着VX刷二维码的界面。
“我们加个好友吧。”
好像说了什么很不好意思的话,许乐宁有点腼腆含蓄地笑了笑。
“如果姐姐不想交我这个朋友,也没关系,直接拒绝我就好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那么的软萌,那么的不安,那么的惶恐无措。
像是生怕说错一点话,就会得罪眼前的人一样,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
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时景苏马上掏出手机,递出了自己VX的二维码。
“好啊,加个VX吧。”
他不介意多个朋友多条路。
正要提供许乐宁扫一扫的服务,斜里突然插来一只手臂。
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捞,许乐宁的手机转眼就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手里。
时景苏尴尬了。
楚砚冬阴沉幽深的眼瞳,来回的在他与许乐宁的身上徘徊,仿佛大型的捉.奸现场一样。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是真的不清楚许乐宁和楚之焕的关系,还是装作不知道?
明明只是一次家宴,也许一年时间只会有这一次碰面,根本不会再产生其他任何的交集。
可这个女人,竟然还想着要加许乐宁的VX?
胸腔中好似翻滚着一团能够燃烧殆尽一切的烈焰。
楚砚冬面容骤然变冷,有一种说不出的翻江倒海的滋味。
只觉得肺管子好像又又又一次要被气炸了。
楚砚冬的目光忽的居高临下看向时景苏,冰冷如淬着寒冰的眼眸,看得他一阵心慌。
“老公?”温温软软的两个字刚脱口而出。
楚砚冬率先打断他:“你究竟知不知道,许乐宁是楚之焕的男朋友?”
时景苏愣了。
楚砚冬也愣了。
连许乐宁也跟着一起愣了。
这场面,怎么好像是大型吃醋现场?
说完以后,楚砚冬才意识到他究竟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他僵着一张脸,不自在地别过头,看时景苏和许乐宁的表情就能猜到,他们肯定误会了什么。
说不定下一秒,时景苏会高兴自满地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啊,你这个小醋精,到底是打了多少坛陈年老醋才会这样呀,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喜欢男人的人嘛,要喜欢,也是喜欢你这个小醋精嘛。”
“人家这不是已经有你了吗?”
楚砚冬:“……”
光是想象以上的画面,他的头皮都已经麻了一层又一层。
指间被他逐渐捏紧。
他怎么可能吃醋?
绝对不可能的事!
只是因为,是因为这个女人完全没有身为楚家太太的自觉。
就算“她”想要在外面玩,也得清楚“她”现在的身份。
就算他对“她”没有感情,也不是“她”给他戴绿帽的理由!
楚砚冬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
然后他将夺过来的许乐宁的手机,狠狠地又还到了本人的手心上。
像是无法再立足于此地似的,楚砚冬转身准备匆匆离开。
刚踏出去一步的脚,又重新收回,楚砚冬慢慢回转过身,看到时景苏像是痴迷在原地一样,并没有及时跟上。
他回过头,眼眸深深看向时景苏,有些好笑地说:“怎么,还舍不得走?”
时景苏:…………
没人能跟上楚砚冬翻脸的速度,就连他也是。
时景苏一脸抱歉地看向许乐宁,看来今天是没法加成VX了。
随后,他踩着根本不熟练的高跟鞋,蛇皮走位一样追在楚砚冬的身后:“老公,等等我~”
不知是不是许乐宁的错觉,总觉得楚砚冬似乎一点没有在意时景苏的样子。
但每次时景苏落后他很多步的时候,他又会做一个不易叫人察觉的细小动作。
——楚砚冬都会故意在原地等一下时景苏,等到“她”再次跟上以后,又慢慢地加快脚步。
尽管语气嫌弃,一直在说时景苏“笨手笨脚”,但那眼神中藏着的情绪,并不是嫌弃。
“你很在意他们?”许乐宁的身边,忽然走来一道身姿如松柏般挺拔的身影。
许乐宁抬起头,与之四目相对。
眼帘中即刻闯入了那个时时刻刻都会伴随他左右的男人。
楚之焕。
尽管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冷淡。
似乎什么也没放在心里。
许乐宁微微一笑。
因为是堂兄弟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楚之焕的某些角度和气质,都和楚砚冬有一点点接近,都是如冰泉般冷冽的气质。
但只有和他走得极为亲近的许乐宁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别有多大。
楚砚冬看起来要更厌恶俗世的气息,就比如,他很讨厌那些沾惹了烟火的欲望。
他不喜欢被女人碰,厌恶那些多余的会使人产生牵绊、从而影响他前进的感情。
而楚之焕,分明很欲求不满。
这双淡淡的眼里,此刻也充满着不满的表达。
情绪得不到宣泄的时候,楚之焕总是喜欢用这样看起来有点可怜,形似期望着得到宠爱的小狗狗的视线看着他。
许乐宁一把拉住他的领带,将他往自己的面前轻轻一拽。
楚之焕的脸,便几乎与他的贴到一起。
楚之焕微弓着身子,低眉顺眼看向怀里的人。
许乐宁的唇,几乎快碰到他的唇。
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暧昧不清。
许乐宁笑着说:“你今天真是好小气呀,我不过就是称呼一下楚砚冬为楚哥哥,连这样的醋你都要吃吗?”
楚之焕不置可否。
他紧抿着唇角,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毕竟,许乐宁的手正不老实地抚在他的喉结上。
许乐宁的呼吸也是,总是若有似无地跟随着他的唇角,在他的脸上以及耳垂附近来回徘徊。
但就是不给个痛快。
不满足他快要控制不住的欲望。
他是知道的,知道许乐宁正在享受他吃醋的模样。
甚至在享受他难以忍耐的模样。
以此为养分,许乐宁总是喜欢看他欲望得不到宣泄时,理智快要到崩溃边缘的情形。
他忍了忍。
喉结微滚。
楚之焕干哑着嗓音,说了句:“今天晚上可以吗?”
他想要。
很想要。
许乐宁已经故意好多天不给他。
他的身体里,正困着一头剧烈挣扎的猛兽。
比洪水还要来势汹汹。
许乐宁故意勾了勾手指。
楚之焕神色难忍地低下头,凑近他的唇边。
那薄软的唇吐出的温热气息,将他的耳根都快烫红了也烫熟了似的。
楚之焕清清楚楚听到许乐宁说:“不可以哦,作为你吃醋的惩罚。”
可说完以后,他又用唇,在他的耳垂附近故意擦过。
酥酥痒痒的滋味,让楚之焕身体僵直、紧绷。
感觉喉头更紧,也更烧得慌。
他拼命地握住双拳,拼命地忍耐着身体里的那股翻涌而上,正在灼烧他意志,并且为他灵魂上了枷锁的烈焰。
**
跟着楚砚冬一起上了车以后,时景苏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让他想想,今天到底经历了哪些事?
他明明好像努力放弃自我形象了。
牺牲了那么多以后。
却没有换来一点点的回报?
啊——!!
时景苏内心狂叫。
他今天的表现可以说绝佳。
如果有评分机制。
时景苏毫不犹豫地认为,他今天的表现绝对能够拿到五星好评。
奥斯卡影帝奖颁到他的面前,他都能够毫不犹豫地收下。
就是这么的充满自信。
可是,可是……
时景苏一脸怨念地看向楚砚冬。
心中一直在反复说一句话:楚砚冬,你个二逼!你就没有一点点想和我说的话吗!比如说,快点骂我,快点说我不应该继续待在楚家啊!
楚砚冬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他只在想一件事。
今天许乐宁在问时景苏要联系方式。
而他,竟然还没有时景苏的VX?
连一个野男人都能有“她”的号码。
他却……
楚砚冬忽然转过脸,说:“把你手机给我。”
那声音虽然冷淡,却有着不容置喙的魄力。
*
作者有话要说:
王真如:这姐弟俩真像。
时景苏: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王真如:???
第 62 章 性别男?!
听到他要自己的手机, 老实说,时景苏有点抗拒。
谁知道楚砚冬接过去要做什么?
但是如果现在不给的话,时景苏毫不怀疑楚砚冬会不会亲手撕了他。
再三纠结下, 时景苏还是将手机递了出去。
“解锁。”楚砚冬的眉头皱起, “密码是多少?”
时景苏一把抢了过去。
楚砚冬:?
正想问时景苏要做什么, 就见到时景苏将身子扭了过去, 又扭了一点, 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的背上,时景苏马上扭头奶凶奶凶地警告一句:“你不许偷看啊。”
楚砚冬感觉肺管子又要气炸了:……
这种防贼的举动是什么情况?
当他是贼吗?
虽然的虽然,两人该保有一定的私人空间,不要干涉过多, 如果没有对方的同意下, 不要强制了解对方的密码。
而楚砚冬本人也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隐私。
但是的但是,他真的很想问时景苏一句, 既然平时“表现”的那么爱他的话,至于这么防着他吗?
况且“她”都知道要加许乐宁的VX,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加他的?
完全不知道楚砚冬此时的心理状态经历了怎样波折的时景苏,解锁完手机后, 不甘不愿地递给他:“给你。”
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什么,时景苏有点心虚, 脑海中一直在回忆着, 他的手机里有没有什么关于他真实身份的信息。
比如照片之类的,又比如短信之类的?
还有联系人……
越想越神情紧张,时景苏两只眼煵岎睛死死盯着楚砚冬的动作看。
直到他的手指快速地点击了什么。
手机再次交还到他的手上。
时景苏才发现自己的VX竟然被楚砚冬动了。
不仅动了,里面还多了一个新的联系人——楚砚冬。
头像很中规中矩, 看起来像是什么商业名片。
确实很符合他本人的气质。
楚砚冬冷冷的眸光注视着前方, 似乎很不情愿看他一眼一样:“这是我的工作账号。别误会, 我加你只是不想有什么事情联系不到,又或者被外人诟病说,我们夫妻一场,我竟然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好家伙。
时景苏都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开始吐槽。
他是不是该感恩戴德一下?
谢谢楚砚冬能够愿意大发慈悲用工作用的账号加他?
时景苏努努力地牵起一个并不好笑的笑容:“谢谢老公。”
楚砚冬闷闷地“嗯”一声,算作答应。
他当然不会拿家庭用的账号去加时景苏,省得时景苏会骄傲自满,认为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拿着工作用账号,楚砚冬翻了一眼时景苏的朋友圈。
却被三天可见逼退回去。
他微微皱起眉,目光重新落向时景苏的VX用户名。
简单的一个“苏”字,意味不明。
“你叫苏?”
听到楚砚冬念出这个字,时景苏差点人没了。
他僵硬地转过头,僵硬地看着楚砚冬,僵硬地解释道:“啊,对,玛丽苏的苏嘛。”
“不用解释那么多,我没有兴趣知道。”将手机收好,楚砚冬干脆闭目养神。
时景苏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
多亏楚砚冬的脾气有点臭,否则这次他说不定差点没绷住,不打自招了!
时景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除了虚拟女友用的账号以外,就只有原身留下的这个性别为男的私人账号了。
幸好刚才他没能成功加上许乐宁,否则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通。
等等。
性别男?!
时景苏短促地窒息一瞬。
突然,他身边的楚砚冬似是想起什么,重新睁开眼,一双眼晦暗不明地盯着他。
“性别男?”
时景苏感觉到他的魂魄快从躯壳里脱离。
就快要魂归天际了。
他后背冷汗直流,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甜甜美美的笑容,对着楚砚冬就是粲然一笑。
“性别男,才方便不让其他男人打扰嘛。”
楚砚冬没再继续看他。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但这层重要的信息,像是一道迷雾一般,让人一时之间无法真正窥探清。
回到家中的时景苏,只想躺倒在大床上,谁叫他也不想再起床。
太恐怖了。
真的太太太恐怖了!
为什么他的穿书之旅,要经历这么非人的磨难?
悲伤过度的时景苏,趁着楚砚冬回到书房处理自己的公务,暂时应该不会来到主卧,干脆又又又一次祭出他的手机。
打开V博,登陆许久没有更新的账号,时景苏震惊地发现,他的账号竟然涨了个十百千万……上万的粉丝?!
很想知道完全没有流量的情况下,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摸到他的账号?
时景苏认认真真翻看每一条评论。
期待从评论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还真的被他发现真相。
原来他的账号被人当成搞笑感情博主的账号推荐了。
顺藤摸瓜摸到推荐他的账号上,居然是一个拥有百万粉丝,名叫“八卦娱乐吃瓜组”的搞笑博主。
博主转发了他最后一次更新的V博内容,并附言:
【太搞笑了,最近的精神粮食都靠这位今老师提供。可惜今老师很不厚道的留了个悬念,太吊人口味了!】
该条附言底下,有不少搞笑博主的粉丝的留言。
——吃瓜老师没有骗人,我也去看了,真的好搞笑啊!
——我不许只有我一个人看过。都快去给我看!!!!
——啊啊啊更新的内容好少啊,好想知道那位博主到底有没有离成婚,想催。
——已经很久没有更新啦,瓜瓜认识对方吗?能不能帮忙去催一催。卡在关键的时候不上不下的,真的好难受呀,好想求一个后续。
时景苏仔细看了看他发送的最后一条内容。
那是在楚砚冬进入房间,险些被他看到的情况下,极限操作了一把,在还没有编辑完全的时候,不小心点击发送出去。
那条内容是:【没能离婚的第四十二天,我改变了策略。这和我曾经做过的梦有关。】
难怪大家都在催他。
时景苏只想说一句,他不是故意的。
再动动手指点开私信,里面早就被人狂轰乱炸了一番。
他粗略一扫,都是在催他赶紧更新后续的。
其中有不少人很关心他是不是反悔了,骗完关注就不打算离婚了。
还有叫他别不识抬举不更新的,否则就会哭的稀里哗啦跪下来求他。
时景苏:……
从来没想过,他还有当搞笑博主的潜质?
可是他真的没想过搞笑啊!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生活在痛哭当中。
时景苏翻出泡椒鸡爪,嗷呜一口咬在鸡爪上面,愤慨地打下一大串字。
【我的梦是我变成了我曾经的爱宠——一只名叫哈尼的金毛。】
【在梦中,身为狗的我对他忠贞无比,无怨无悔,所以我决定,在现实当中,我也要这么忠诚不二。】
【他一回家,我就替他拖鞋脱外套。他一出门,我就替他穿鞋递包包。他一口渴,我马上会端茶倒水。他一生病,我立即给他暖被窝。他一如厕,我就扶着他尿尿……我就是那块赤红赤红的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可是我又又又失败了!】
【今天我们参加了聚餐。】
时景苏故意用“聚餐”代替“家宴”两字,就是防止有家宴现场的人也混在这些粉丝群里。
楚砚冬不上V博。
不代表其他人不上。
【聚餐上面,我故意狼吞虎咽,没有下限,甚至还得罪了重要的领导级人物。然而,他依然没有和我提离婚!】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我真的就只是想离个婚而已,怎么比去西天取经还要难!】
一口气打完之后,时景苏点击发送。
不出半小时,他即刻迎来了好几条评论,甚至比他以前还要热闹。
——他一如厕,我就扶着他尿尿?哈哈哈,我的天啊,博主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真的快笑死了,怎么会有这么逗比的人(没有说博主不好的意思)
——今老师,我是瓜瓜那边推送过来的,你真的好好好搞笑啊,瓜瓜果然没有推错人,从今往后,您也是我的精神粮食了!
——今老师,您现在有点懒惰了啊,瞧瞧,这都多少天才更新一回?等得孩子都饿了。
——博主都造作成这样了,博主的老公都没有提离婚,这……难道不是真爱吗!
看到真爱两个字,时景苏快晕了。
这条评论之下,竟然还有许多人点赞。
楚砚冬会对他真爱?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楚砚冬恨不得他不要缠着他才好。
所以楚砚冬,究竟为什么不肯和他提离婚!
退出V博,时景苏左思右想。
既然在家宴上都不能让楚砚冬松口,那么只好继续从其他方面下手。
仔细想一想,还有楚砚冬的工作环境没有嚯嚯过。
公司老总一般都很不想自己的外在形象在员工的面前破灭吧,尤其是楚砚冬这样管理着数千人数万人的大公司内部。
形象工程直接与他们的威信挂钩。
若非必要,时景苏实在不想使出这样的杀手锏。
因为也挺考验他在人前的羞耻心。
家宴一行,已经让他感觉足够社死的。
只要他待在楚家的一天,别的人也会对着他指指点点:“看,就是这个在家宴上面卖弄神经的女人。”
为了离婚,我真的付出的太多了啊!
呜。
伤心欲绝的时景苏,又狠狠咬了一口泡椒鸡爪。
辣得他双目赤红,泛起泪光。
所以当管家来唤时景苏的时候,看到他红着一双眼,不言不语的模样,以为他又因为受到少爷的冷眼而在屋里偷偷抹泪。
“妈她、她有事找我?”因为太辣而嘴里嘶哈嘶哈的时景苏,说话也有点磕磕巴巴。
管家看待他的目光,更多了一份同情。
“是的,夫人找您,具体的情况她说等到太太您下楼才会和您说。”
管家恭敬地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时景苏只好跟着他的身后一起来到楼下。
明丽辉煌的客厅中,不仅江以惠在,就连楚氏父子也在。
三人似乎做了什么交谈,在见到已经换上睡衣,款款走来的时景苏时,面色都变得有些凝重。
时景苏:?
“妈,您有事找我?”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恬淡,那么的岁月静好,那么的正常,哪有一点楚砚冬说的在家宴上面疯疯傻傻的模样。
江以惠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开口,但这件事只能由她来说。
“心心,我听说了你今天晚上在家宴上面的事,”江以惠顿了顿,才勉强说道,“本来我还不信,直到砚冬他四叔父打来电话和我们说了。”
江以惠有点尴尬:“具体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我也不问你了,你肯定有你的难处。不过我这里给你订了一些礼仪课,有插花、马术之类。”
“正好你整日待在家里,没有人陪你说话,一定怪闷的吧?”
“上课的时候刚好可以认识一些小姐妹,这样平时也好陪你聊聊天,逛逛街,让你不至于被逼到苦闷,想要找人发泄的地步。”
第 63 章 他终于说出离婚两个字了!(二更)
不知怎么回事, 时景苏感觉江以惠的那个“发泄”两个字的说法太温柔了,其实真实的含义应该是想说他“发疯”。
时景苏脸上一阵尴尬。
他本来觉得去家宴一趟,一定是他最后一次在楚家的表演。
谁知楚砚冬不仅没在现场说什么, 回家以后也并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
时景苏一头雾水的同时, 也难以理解。
他都那样了。
都那样了啊!
怎么楚砚冬和平常的状态仍然没有两样?
除了这件事……
楚砚冬应该是觉得他在现场的做法很粗俗, 很没有礼仪, 所以对江以惠他们说出自己的一点想法。
江以惠见他沉默, 害怕他觉得他们是在怪他的意思。
毕竟这种话当着任何一个人的面说,都是在打对方的脸。
何况“时景心”曾经是一个豪门千金,基本的餐桌礼仪是懂的。
这也是江以惠奇怪的地方,平时“时景心”在他们家里, 除了干饭的时候胃口比较好之外, 经常一次吃两三碗饭,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行为。
为什么家宴上面……
唯一的解释可能就只有,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要么就是真的在楚家憋闷坏了,“她”想放飞一次自我。
要么就是他们平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产生强烈不满,想要找机会发泄, 故意丢他们的脸。
但丢他们的脸,也是丢“她”的脸。
江以惠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更倾向于“她”是压抑太久, 放飞自我,而不是故意那么做。
因为她不愿意相信时景苏是那样一个人。
江以惠见他面色苍白,赶紧解释:“心心啊,我们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既然你觉得烦闷, 我给你报了那些课业, 你正好可以通过这些事散散心?”
时景苏已经持续掉线。
他面无血色地低着头, 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
他就要……被安排去……上插花课、马术课这些?
如同晴天霹雳。
快将时景苏劈成两半。
越想着离婚,怎么越朝着离婚的反方向而前进了?
时景苏非常的哀伤。
一想起他还要在楚家继续经历这些惨绝人寰的日子,他的心就快揪成一团。
他痛啊。
痛得很离谱。
泪水瞬间汩汩流出,比电视上的演员还要敬业。
时景苏垂着泪,一脸痛色地说:“妈,我知道今天晚上我给你们丢脸了,我虽然从小出生的环境还不错,可是这样的家宴,我第一次参加,我一时兴奋没忍住就……”
听到这里,楚砚冬的眉头微皱。
心里忍不住想着。
时景苏哪是一时兴奋没忍住?“她”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对不起,爸,妈,阿冬,我觉得以我这样的形象,根本不配做阿冬的妻子,以后人们也不知道会因为这件事怎么议论阿冬。”
“都是因为我……”
“所以,要是阿冬想和我离婚,我也无话可说。”
他说着的时候,嘴唇颤抖,眼睫也跟着轻轻颤。
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也仿佛要让他说出这句话,得花费他毕生很大的力气。
“离婚”这个字眼,对深爱楚砚冬的“时景心”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楚东来和江以惠夫妻两人,都快被他几乎心疼到难以忍受的表情而感染。
“爸,妈,”他抬起眼,望向站在他们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楚砚冬,咬着下唇,凄凄惨惨说,“就让阿冬和我离婚吧,我能承受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爷终于,终于说出来了啊!
时景苏一边痛哭,一边心里乐到快要开花的地步。
怎么样,楚砚冬,我都已经给你抛出离婚的橄榄枝了。
你就可劲的快点儿接了吧!
然而,楚砚冬看着他,只是淡淡的一笑。
云淡风轻到似乎根本不把今晚发生的事当一回事。
就在时景苏一时愣怔,满脑子问号的时候,楚砚冬一个字一个字慢条斯理说:“你在想什么?”
“离婚?”
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他怎么可能和时景苏离婚呢?
开什么玩笑。
他现在和时景苏离婚。
是方便时景苏再找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吗?
这时候,他主动提出离婚的意愿。
肯定要给时景苏一定的经济补偿。
到时候,时景苏再拿着他给的钱,和其他的野男人每天开游艇、开趴体,全世界到处旅游,享受欢愉的假期时光。
甚至,“她”和那些野男人们一起每天待在用他给的钱买的房子里,从客厅做到地板,从地板做到沙发,从沙发做到卫生间,从卫生间做到厨房,从厨房做到阳台。
做做做,做做做。
从早做到晚。
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楚砚冬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狠狠地吐出两个字音:“做梦。”
时景苏:“……”
艹啊!!!
他真想捶胸顿足地问。
难道你不觉得我很过分,很令人抓狂吗?
眼泪瞬间止住,甚至被逼了回去。
时景苏无语凝噎。
怔怔望着楚砚冬,半天,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一抹尬笑:“老公,你没想过和我离婚吗?”
楚砚冬:?
他微眯起眼,反问一句:“你很想离婚?”
时景苏的眼泪顿时又如决堤的大坝,止也止不住。
跨服聊天,最为致命。
“不想,一点都不想。”
“太好了,老公。”
我踏马太苦了。
他吸吸鼻子,像是喜极而泣。
“真的太好了……”
真的太苦了啊。
“没想到老公你对我这么好。”
我好伤心,我哭得好大声。
“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老公你一点都不想和我离婚。”
你妈的楚砚冬,你看到我的眼泪了吗?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不,你没有看到,你这个恶魔,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啊——!
他眼尾哭得通红。
抹一抹眼角的泪。
时景苏扬起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也谢谢爸妈的理解,也谢谢阿冬没有去计较这件事。我以后会做好自己的本分。”
时景苏突然想起来,楚家人对他态度客气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
也很有可能是楚砚冬不愿意提离婚的原因之一。
那就是,大家都将他当做冲喜新娘,想依靠他的存在来治好楚砚冬的病。
如果这时候,楚砚冬的病突然好了,那么他的存在价值也就没有用了不是吗?
可是楚砚冬什么时候病好。
文章中的那个节点,时景苏突然忘记存在在哪。
如果记不得存在的节点,也可以进行反推。
只要想办法证明即使他在的情况下,楚砚冬的病也不会有所好转,不就可以了吗?
思路豁然之间又被打开。
时景苏努力维持面上的表情,让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哀伤。
“但是,爸,妈,那个课,我可以不学吗?”
他故意咬咬下唇,似乎很为难的模样:“我从小就很不喜欢上课,感觉太枯燥了。”
江以惠准备松口。
“心心”都哭成这样了,看来是真的不喜欢,他们也不能因此逼着“她”。
万一又把“她”逼急跑回家怎么办?
不想楚砚冬率先站起身。
时景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长腿一迈,几步之间便来到他的面前。
楚砚冬居高临下看着他。
盛气凌人的强势感受,似乎带着巨大的威压,几乎要将时景苏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楚砚冬微微一笑。
但只有距离他最近的时景苏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是如何没有感情地牵起,像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
楚砚冬一字一句道:“为了防止下一次再出现同样的情况,你必须去学。”
“至于无聊这种情况,得看老师教得有没有趣。”
“所以我决定,由我来亲自教你。”
“马、术、课。”
天际好像传来“马术课”三个字的声音,也好像没有……
时景苏彻底僵化在原地。
老实说,后面楚砚冬又对他说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也压根没有听进去。
更不知道他是如何一个人走回房间。
等意识到的时候,时景苏已经站在主卫的镜前。
望着镜中那张美得有些惊艳,但此刻表情有些狼狈的脸。
时景苏只想大声骂一句:楚砚冬这个二逼,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彼此,成全彼此!
时景苏再次拿出手机。
登陆V博以后也不管粉丝数量又增加了多少,谁又给他做了什么推荐,或者他的私信又被多少人挤爆。
他直奔主题。
又又又一次进行更新。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他不和我离婚就算了,还要亲自教我骑马。他的乐趣是不是要逼疯我才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送完毕,随后不久马上有观光团队成员前来留言。
——哈哈哈哈哈,虽然很想同情博主,但是真的好好笑哦。
——这确实是一个秀恩爱的博客。鉴定完毕。
——哇,我居然在玻璃渣里找到了糖吃,真甜。
——亲自教骑马?我发现了什么盲点?
——楼上,不是你一个人发现了盲点,我也发现了!这证明什么,证明博主嫁的老公,财力应该还挺雄厚的,都有钱去骑马了啊,家里肯定有金矿!顺便想问一句博主,家里有小型马场吗,有养私人小马吗?
——听我一句劝,别作了,这么有钱的老公上哪里找。
——搞笑,博主老公有钱,就一定要巴着对方吗?说不定博主是个白富美,博主老公才是那个小白脸呢?
……
时景苏大致扫了一眼那些评论。
面无表情地关闭V博。
小型马场还真有,私人小马也有养。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去亲眼看过,也没有机会骑过。
之前还遗憾没能有机会当一当马背上的英雄。
此刻的时景苏,只想伸出手掌抽烂他这张嘴。
真是一张乌鸦嘴啊。
他再也不想说什么想当马背上的英雄了。
楚砚冬,求放过!
**
楚砚冬自然是不会放过他。
第二天,时景苏收到一身骑马装。
在楚砚冬的眼皮底下,他面无表情地来到衣帽间里穿上,又面无表情地从衣帽间里走出。
当看到一身骑马装束,将时景苏的腿立竿见影勾勒得更加修长,腰线也更加纤细时,楚砚冬的目光微微一黯。
“真难看。”他皱着眉,说出一句很违心的话。
*
作者有话要说:
QAQ宝贝们果然是开学了吧,我好心疼,少了好多熟悉的面孔,本章留言送红包,让我康康还有多少宝贝在。
第 64 章 命根子这玩意儿。
难看?
楚砚冬竟然说他难看?
开什么玩笑。
他刚才照了半天镜子, 一点没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难看。
楚砚冬肯定是眼瞎了。
没错,楚砚冬就是一个不行的男人,放着家里这么美的娇妻一直以来都没有去碰, 那方面肯定是有问题。
不仅有问题, 连审美也出现很大的问题。
时景苏努力挺直腰杆, 在楚砚冬的面前昂首挺胸, 故意将腿和腰线拉得更纤细, 更修长。
楚砚冬:?
时景苏抿唇一笑:“不好看吗?”
楚砚冬:“……”
时景苏:“百万女团腿,你有吗?”
随即,时景苏从陷入沉默,一时无话可说的楚砚冬身边擦肩而过, 仿佛他刚才说的话就是个笑话。
看到楚砚冬吃瘪的模样, 时景苏心中分外舒爽。
他雄赳赳气昂昂走着,轻软的假发在风中飞扬。
让他的英姿看起来更加飒爽。
然后, 帅不过三秒。
时景苏赶紧捂住脑袋。
观风向,今天的风似乎有一点点……大?
时景苏严重怀疑,会不会被风吹走假发。
他心里忐忑,又有一点点小小的郁闷。
比起假发底下顶着的一头秀发。
他更应该自割腿肉, 将他真实的头发全部剃光光。
那么某一天不小心假发脱落,被楚砚冬目睹到时, 他也可以编一段透彻心扉的故事。
比如, “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想你平时工作那么忙碌的情况下, 还要因为我的事操劳。其实我患了绝症, 已经命不久矣, 很快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当今世上,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呜呜呜”。
打住。
时景苏将这个无厘头的借口彻底扼杀在摇篮里,毕竟他面对的是楚砚冬。
他如果真的有“病”,楚砚冬肯定要带他上医院去检查一番。
时景苏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
他今天换了一顶表姐提供的假发。
楚砚冬那个大直男,竟然没能看出长发的区别,就像他永远都不知道,他今天的口红,和昨天的口红根本就不是一个色号。
风的助力下,假发很快招呼了时景苏一脸。
身后默默注视他背影的楚砚冬忽然开口:“你确定要这样像个女鬼一样的去骑马?”
时景苏猛地停住脚步,转身,无语地看他。
你才女鬼!
你上辈子下辈子都是女鬼!
时景苏很郁闷。
如果有两门课程是语言艺术学,以及高情商话术学,他毫不犹豫地会立即为楚砚冬报名让他去上课。
唤来家里的佣人,很快拿来一根皮筋。
当着楚砚冬的面,时景苏将头发用皮筋扎成一个马尾。
只不过因为他太过没有经验——根本没有扎辫子的历史,平时都是披头散发地出门,时景苏和头发较劲半天,最终也只是勉勉强强将长发都圈进一根皮筋里。
就这个过程,他做了不下十次。
看似简简单单的工作,每一次,长发都能从他的手里轻易滑脱。
时景苏:“……”
比起披头散发,目前他的样子,好像更难看一些。
时景苏伸手抓了抓。
头上如同插满一地鸡毛,不是这边几缕头发脱“丝”出来,就是那边稍微拱起一座小山丘。
看着他这副笨手笨脚的糗样,楚砚冬竟然破天荒的笑了。
那张冰山面孔,因这一笑,如同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竟是有些生动得好看。
时景苏看得有点愣呆。
半天后才意识到。
楚砚冬是笑了吧?是笑了吧?
绝对是笑了吧?
居然在笑话他什么事都做不好?
时景苏有点负气。
对,反正他就是很多事都做不好,楚砚冬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笨蛋一样在看他。
时景苏决定不等他,先去传说中的楚家庄园里独立的小马场看看。
身后楚砚冬忽然不知原因地叫住他。
他一回头,空中突然抛来一顶骑马装的帽子,很传统的一款,通体黑色。
“把这个戴上,”楚砚冬说话的艺术似乎更上一层楼,“我怕你脸着地,最后变成一个满脸是血的女鬼。”
时景苏快气吐了。
也懒得再看楚砚冬,自顾自将骑马装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却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原来是他的头发绾得不好,马尾梳太高,把帽子卡在中间怎么也下不去的地方。
“笨手笨脚。”楚砚冬的双眼微微一眯,这四个字大概是他今天说的最多的四个字了。
他走至时景苏的面前,伸手一捞,轻而易举便将他的假发捞进自己手中。
时景苏顿时被他的动作弄得风云骤变、灵魂出窍。
他和防贼一样看着楚砚冬,走位灵活,一个闪避动作退让到两米远的地方。
楚砚冬的手心顿时一空。
他的心里也有点空空的。
“时景心”想做什么?
这么避让他?
就这么厌恶他碰“她”吗?
“你干嘛?”时景苏警惕地看着他。
夭寿啊!
楚砚冬居然主动上前揪他的小辫子。
他的小辫子岂能给他之外的外人随便揪?
尤其是楚砚冬。
万一将他的小辫子揪下来,发现他戴的是一顶假发怎么办?
那堪比在动他的命根子!
命根子这玩意儿,很贵重。
时景苏非常宝贝地将小辫子拽进掌心中牢牢不松手,这样的举动反而引起楚砚冬的强烈不满。
他哼笑一声,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脑海中骤然产生以下疑问。
是不是其他的野男人,就可以随意摸“她”的长发。
甚至,楚砚冬想到以下的画面。
时景苏穿着性感迷人的衣着,没骨头似的趴在野男人的怀里,“她”轻轻一笑,笑得极妖极媚。
“她”纤腰摆摆,嘴唇在对方的衣襟上游离。
带着丝丝缕缕若有似无的香气,热浪一个劲钻进对方的衣服里。
“吻我。”
“手指抓住我的后脑,插.着我的头发吻我。”
“她”如是命令道。
楚砚冬的指尖一点点蜷紧。
骤然之间,他的脸色变得极阴极沉,如同暴风雨降临前的最后的宁静,下一秒,海面似乎就能升起一头毁天灭地的黑色巨龙。
时景苏见他如此,也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他了。
他喉口微滚,想着待会儿还是他一个人去马场比较好,后面多个楚砚冬,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也比较麻烦。
“老公,”时景苏细声细气开口,“你公务这么繁忙,今天又不是周末,特地留在家里教我骑马,好像有点不太妥当。”
“马场那里肯定有会教骑马的老师,老公你真的不用管我,快去忙你的事吧,万一因为我而耽误了工作内容,影响工作进度,似乎不太好。”
听起来多么的善解人意啊。
是个工作狂,都一定会因为这美妙的中国话而转身选择工作。
没错,原作小说中,楚砚冬是个顶级工作狂。
哪怕重病在床,他的第一想法也是,我必须要完成工作才能安心去治疗。
时景苏看着他,眨眨眼,用眼神示意他——老公,你怎么还不动身去公司呀?
你——快——点——去——啊——
“公司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也和张特助交代过,一切的行程安排,等到明天之后再说。”
楚砚冬眼眸犀利一瞬,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时景苏善解人意的背后,似乎并没有表面表现的这么简单。
“她”好像,急不可耐地想要他走一样。
就像这头发,“她”不让他抓,楚砚冬顿时幼稚地生出一股逆反情绪。
他偏偏想抓。
霸道地从时景苏的掌心里重新捞来那团乌黑靓丽的长发,时景苏的脸色都刷的白了一层,楚砚冬假装没看到他眼底的戒备之色,冷淡的语声里满是不容置喙:“我来替你梳。”
时景苏面如死灰。
心中狂叫——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楚砚冬竟然会梳头,梳的还很好的样子。
只不过过程中,时景苏害怕他如果微微一动,会不会像抖动的大树一样,将树叶——假发全部抖落掉地。
楚砚冬以手为梳,替他仔仔细细从头至尾梳一遍。
最终,一个漂亮的低马尾在弧形脑勺后成形。
时景苏度日如年。
他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究竟怎么熬过去。
等好不容易等到楚砚冬的那声“好了”,他人也快没了。
脚底和踩着流沙一般,软哒哒地往前迈动几步。
驱使他前进的动力,是快一点,再快一点离开这个修罗炼狱一样的地方。
时景苏脸上本已经没有血色,当看到他们正在接近的马场的房屋,已经露出一个小角时,他立即表演了一个原地满血复活。
楚家的马场就在豪宅后面的一大块空地那里。
虽然是说就在豪宅的后面,但楚家的庄园实在太大了,他们步行去的马场,足足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路上看到几栋高高矮矮不一的木质建筑的房子。
外观很美,欧式的风格,刷着颜色不一的漆,缤纷的色彩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很赏心悦目。
时景苏知道,其中一栋浅绿色的房子,是楚家佣人们住的地方。
他有时候会从他们的闲聊中,得知楚家的一些情况。
比如楚砚冬小时候也有中二病的时期。
骑着马拿着一把笤帚,在马场里高喊着“冲啊!为了胜利,为了正义而战!我们要勇斗恶龙!”。
虽然具体的事情家佣们没说,但是时景苏猜测,很可能那时候,楚砚冬受到一些诸如《堂吉诃德》等书的影响。
不过那一次楚砚冬不太走运,从马背上摔下,左腿骨折,在床上躺了足足两个月之久。
想到楚砚冬也有中二病的时候,时景苏越脑补出那样的画面,越觉得好笑,没忍住,口里忽然“噗”的笑出声。
一直在他身侧走着的楚砚冬,见他忽然眉眼弯弯,像是不知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时景苏嘴角的弧度越发柔软。
他的眸光微动,也陷入一瞬间的柔软中。
日光透过枝叶的脉络,如同降下碎金般的雨。
光影斑驳在他们走动的身上,不断的变换,流动,编织出一道道岁月静谧的河。
他忽然想到,他刚刚为时景苏梳头发的时候。
“她”也是这样安静而柔软地站着,似乎很怕他,肩膀瑟缩成一团,目光不敢轻易安放在他的身上,只能轻轻垂着头,看向地面。
发顶有个小小的漩涡,看起来可爱极了,和矮他一头的“她”一样,都是那样的可爱。
意识到用到“可爱”两个字,楚砚冬赶紧遏制自己的想法。
开什么玩笑,时景苏会可爱吗?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
根本一点都不可爱!
时景苏发现一直走在他身侧的男人,忽然消失不见。
回头才注意到楚砚冬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虽然他很希望楚砚冬能够长长久久地距离他有这么远才好。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啊,还是不要做太多不切实际的梦。
时景苏又跑回他的身边,故意牵起他的手黏黏糊糊摇晃:“老公,发什么呆呢?我们快去骑小马好不好?”
尽管哄楚砚冬的心情是假的。
骑小马的心情却是真的。
小马,我来了!
哈哈哈。
来到马场里,早已经有马场里的佣人恭候在里面。
其中一个是他们今天的老师,当然,楚砚冬不需要老师,是时景苏一个人的老师。
时景苏只在原作小说里惊鸿一瞥见过一句:楚家庄园里有一个小型马场。
他想着,马场里最多能有三匹马已经不错了。
没想到,现实的数量让他大为震撼。
楚砚冬家的马场,前前后后居然有十匹马那么多!
每一匹都养得极好,毛色光亮,英俊帅气。
看着马儿们,时景苏竟然看出了恋爱的味道。
人单身久了,连匹马都是帅的。
时景苏忍不住从这头看到那头。
每一匹马他都爱不释手。
马场的这位教练一一为他介绍:“这是阿拉伯马。是从阿拉伯半岛运来的。”
时景苏忍不住想摸摸对方的头。
阿拉伯马喷出一个响鼻,似乎不喜欢人去碰它。
时景苏知道了。
这是头有脾气的马。
教练:“这是汗血宝马。”
时景苏仍然想摸摸。
可手伸到一半,那马儿也要喷响鼻了。
教练:“这是弗里斯兰马,也是少爷他花了很大的功夫从荷兰运送过来。”
时景苏看到通体纯黑,如同优雅华美的黑色珍珠的马儿,再次感觉自己要恋爱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兴奋激动地要摸摸对方的脑袋。
再次被教练制止:“极夜是一匹母马,她的脾气很大,喜欢男人,而且喜欢帅哥,很看重对方的颜值,不帅还不给摸。就更别说女人摸她了。如果太太您摸她,她可能会生气,不小心误伤到您。”
时景苏的手伸至一半,只能肢体僵硬地收了回去。
可没想到,这匹谁也不许轻易碰它,有时候连楚砚冬本人都无法驾驭的弗里斯兰马,竟主动朝向时景苏的掌心上,温柔地贴了贴。
第 65 章 他竟然比不过一匹小马?
教练惊了。
楚砚冬也惊了。
时景苏也惊了。
他感觉他人又快没了。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楚砚冬会不会发现他是男人的事实?
时景苏贴在马脸上的手,已经开始僵硬。
他机械式的重复着呼吸的动作,都不敢轻易看一眼楚砚冬的表情。
但事实证明, 时景苏有点想多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联想到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只会觉得是个意外。
楚砚冬什么也没说, 只是静默注视他们。
但这样看着他们。
也很恐怖啊!
时景苏如芒在背, 一动不敢动。
“极夜!”教练赶紧唤道。
极夜是母马的名字。
它似乎很高兴, 在教练以为这是要误伤太太的前兆, 赶紧要将极夜和时景苏分开时,极夜很生气地喷了喷响鼻,让教练离他们两个人远点,不要打扰它的雅兴。
教练是楚砚冬花重金聘请回来的专业人士, 从业养马、训马工作已经十几年。
他第一次见到极夜这样, 有点尴尬,极夜除了漂亮英俊的男人之外, 从来不给女人碰。
怎么会……?
说不定是什么环节出现问题。
很可能极夜下一秒就要暴躁如雷,而今只是暴风雨的前奏而已。
为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教练当机立断进入马厩,开始安抚极夜, 努力将它和时景苏分开。
然而,被教练干预的极夜显得很不开心。
像是讨厌一切要将它与时景苏分离的人一样。
连照顾它好几年的教练也不管。
极夜响鼻的声音喷得越来越厉害, 前肢的马蹄都要高高举起。
眼看极夜将要发怒, 教练忙将极夜的脑袋又塞回去,靠近时景苏的身边。
世界终于又清静了。
教练欲哭无泪:“抱歉太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极夜似乎很喜欢你。您是它第一个愿意亲近的女人。”
终于摸到心仪的小马, 时景苏顿时两眼放光, 先用眼神试探, 一脸跃跃欲试地看向楚砚冬。
那迫不及待的表情,似乎在欢欣雀跃地说,可以吗可以吗?
楚砚冬本想说一声不可以!
也不想想“她”正面对的是谁。
是极夜,那个脾气连他都无法掌控的极夜。
但是时景苏双眼中似揉碎了无数星光点点。
他鬼使神差地竟点点头,没再拒绝。
教练吃惊,不禁捏了一把汗,他提醒楚砚冬:“楚总,那可是极夜啊,谁知道它下一秒会做什么!”
暂时让极夜离时景苏这么近,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下一秒,他们两人都呆住。
时景苏瓷白一般的精致脸孔,一点点小心翼翼贴近极夜。
在察觉到它没有闪躲的可能,并且也很情愿与他亲近。
时景苏试探的脚步更大,一下子搂住极夜健壮优美的颈,忍不住用侧脸与极夜的鼻子嘴巴贴贴。
时景苏心满意足蹭着它。
边抚摸它,笑着说:“乖女孩,真是乖女孩。”
他现在穿的是女式骑马装,就算极夜喜欢帅哥,他现在也是个女人。
楚砚冬才不可能神经质到突然扒掉他的衣服,大声说一句,极夜喜欢帅哥,所以你不可能是个女人!
所以遇到这样的场面要淡定,小问题,千万不要慌。
太慌张反而效果不好,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呜,好幸福——
时景苏心中发出满意的喟叹。
上辈子,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种上流人士的生活。
每天都是和电脑,和程序打交道。这辈子,没想到能摸到这么美丽英姿飒爽的小马。
极夜养的真是好,毛色极亮,没有多余的杂毛,浓密且柔顺。
本以为会有点扎手,没想到,摸在手心的感觉却意外的很舒适。
时景苏忍不住摸了摸,又摸了摸,嘴角微勾,忍不住翘起一个弧度。
因过于兴奋,修长白皙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他“嫁”入楚家,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早就知道楚家有养小马,但时景苏一直不敢在楚家乱转。
起初,他只以为他嫁来的天数大概也就只有短短几天而已,谁料一晃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之中,时景苏近乎待在主卧里不出来,就是怕多做多错。
万一在瞎转悠的过程中,不小心做出什么行为导致掉马怎么办?
极夜很亲近他,时景苏抱住它的颈都舍不得撒手,忍不住用脑袋在它的脸颊上蹭来蹭去。
啊啊啊真的好想留在这里安家,不回主卧那边睡了。
他现在真的好幸福,好快乐。
时景苏笑得过于纯粹,像个孩子一样。
楚砚冬站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
原先想要制止他和极夜亲近的冲动,在这个瞬间,彻底消失不见。
他的目光落在时景苏的身上。
时景苏的脸不大,生得很精致,五官也是,秾丽惊艳到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地步。
像是画中的美人儿活了一样。
他正颤着眼睫,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侧脸颊不知是和极夜蹭来蹭去导致,还是他因为过度欢喜,上面红扑扑的,粉嫩得如同一颗新鲜的蜜桃。
马厩里的光线很好,有一丝暖阳落在他的身上。
为他细白的皮肤,镀上一层纯粹柔和的金。
黑珍珠似的极夜,将白得惊艳的他,衬得更加弱质纤纤。
如同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美丽、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碎裂成无数块。
楚砚冬一时看得有点愣怔。
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时景苏这么笑。
“她”平时虽然也总是喜欢笑,但多数时候,“她”的笑,都会蒙上一层虚伪的感觉。
只不过是一匹小马,就能令“她”开心成这样。
甚至,比和他在一起时,还要令时景苏感到开心。
楚砚冬的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时景苏的表现仿佛在说,你连一匹小马也不如。
他竟然连一匹小马都比不过?!
楚砚冬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阴沉可怖。
像是两柄利刃一样,深深扎在时景苏和极夜暧昧的气氛之间。
站在一边的教练,总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成冰。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突然默不作声,阴沉着一张脸的楚砚冬也太可怕了吧!
直到有人在唤楚砚冬。
“老公……”
时景苏脸上的神采并没有褪去。
他脸颊红扑扑的,鼻尖竟也透着层微粉。
明明是已进入夏季的炎热天气,他却像在冰天雪地的寒冬中,小脸冻得通红。
刚才心里还颇不是一番滋味的楚砚冬,顿时陷入一种新的幻象中。
幻象里,仿佛他们来到几个月之后的冬季,时景苏也是这样俏生生立在他的身侧。
只是那时候,“她”身上的装束要比现在要更保暖,更厚实。
“她”还围着围巾,将整张脸几乎埋在里面,舍不得露出过多的面孔。
隔着围巾,“她”的脸前有一团团浓浓的白色雾气。
时景苏正搓着手,指尖冻得通红,耳朵也是,还有脸上小小的鼻尖也是。
红得有点娇嫩,有点可爱。
然后“她”将搓暖的掌心覆在他的掌心上,和他笑着说:“老公,我已经把手搓热了哦,可以为你捂手了。”
“老公。”
“老公?”
楚砚冬从游离的状态,终于回过神来。
只是他的动作有点夸张,莫名其妙挥舞着双臂,让时景苏退远一点:“别碰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时景苏忍了忍。
莫名其妙看向他。
他刚刚似乎也没碰到他?
楚砚冬和突然疯了魔一样乱挥手臂,他还以为楚砚冬被下降头了!
教练也有点尴尬。
他刚刚可是亲眼见到楚砚冬突然和炸毛的猫一样,突然就让什么也没做的太太走远点。
现场气氛有些微妙和紧张。
教练很想给自己叠加一个日行千里的BUFF。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快点从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赶紧抽身。
幸好,最后楚砚冬只是冷着张脸,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有点别扭地看着时景苏。
没想到竟然会想到几个月以后的情况。
他皱着眉,不敢相信他本人竟然会展开这种无聊透顶的联想。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觉得今天的时景苏,比起往常看起来都要顺眼得多、可爱得多?
甚至有点软乎乎的,让他在短短一瞬间有一种冲动,很想将“她”抱进怀里试试手感?
“什么事!”楚砚冬的语气随着他戛然而止的想法,顿时生硬地低吼出。
很明显,时景苏再次被吓了一跳。
整个人僵在原地,有些怯怯地看着他。
这样就好。
楚砚冬也不怕时景苏误会他是一个蛮不讲理、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应该这样,不必有过多的交集和接触。
“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根本不可能得到他一点点的爱与关注。
他早该这么做了,阻断“她”一切的梦。
但他也很清楚的知道,时景苏会爱上他,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因为几乎没人能够拒绝他的魅力。
就如现在,愣怔之后的时景苏像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保持距离一样。
他脸上再度浮起笑容,甚至走近一步。
楚砚冬的脸色更加不自然,略微往旁边退一步。
没人注意到,他的耳廓似乎微微的有点红。
看吧,这个女人果然没那么容易打算放弃。
时景苏努力保持微笑:“老公,我可以每天都来看看极夜吗?”
实则他的心里超级郁闷。
楚砚冬个二逼不知道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脾气真的好臭。
幸好他已经有点精神免疫了。
要不是他心志坚定,皮糙肉厚,换一个真的妹子上,早晚要被楚砚冬的冷言冷语给折磨得形体消瘦。
身为楚砚冬的老婆。
好惨啊,真的好惨。
这时候,见机行事偷偷溜走一段时间的教练,正好将新鲜洗净去皮的胡萝卜拿来。
从小桶里取出一根递给时景苏,教练说:“太太可以用胡萝卜先和它们之间培养一下感情。”
果然没有任何一匹小马能够抗拒得了食物的诱惑。
同是吃货界代表人的时景苏,觉得找到了组织。
他立即握着这根胡萝卜,还没接近极夜,极夜已经迫不及待地凑来嘴,立马将整根胡萝卜咬掉三分之一。
时景苏摸着它柔顺的脑袋,眉眼弯弯:“极夜乖,慢点吃,这里还有好多,都是你的。”
马厩里其他的马儿:……
他转头,又问了一遍刚才楚砚冬没能回答的问题:“我可以每天都来看看它们吗?”
怕他不同意,他又说:“或者不用每天,隔一段时间也可以。”
楚砚冬见他如此喜欢极夜,微微皱眉,有点不自在地说:“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我曾经说过,嫁给我以后,家产、名声、地位,你想到的都能拥有,包括这个地方,你想什么时候来,就能什么时候来。”
因为教练在,楚砚冬都没能将那句“只是除了我的心,你就别痴心妄想”的话,尽数吞回腹中。
听起来太中二病了一些。
然而,教练还是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没想到楚家的少爷,也喜欢学习影视剧里霸总的台词。
真是有够中二病的。
大概他们觉得女人都会喜欢这些甜言蜜语。
可太太明显不吃他这套,“她”甚至都没顺着楚砚冬的意思,说一句“哇,老公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而是依旧两眼放光看向极夜。
时景苏:“极夜,你听到了吗极夜,我明天也可以来看你了!”
楚砚冬:……
再次有一种深深的不如一匹马的挫败感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不应该感到感动,不应该因为达到他对于金钱的承诺的目的而欣喜若狂?
楚砚冬双眸微眯。
果然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深藏不露,欲拒还迎,步步为营,从来都是“她”的手段。
时景苏压根不知道楚砚冬脑海里脑补了那么多内容。
极夜吃完一根胡萝卜,他又往它的嘴里递去一根。
虽然楚家根本不缺胡萝卜,但是看极夜这么不够矜持,狼吞虎咽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教练真的怕这么喂下去,它会被整整一桶的胡萝卜撑死,赶紧为其他的马儿争分夺秒抢下口粮。
“太太,那边还有其他的马。”
他指了指时景苏的身后。
时景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匹身子很矮小的马。
教练笑着介绍:“那是哈福林格马,名叫奶酪,是一头小公马。它的体格很小,毛发为金栗色,看起来是不是很漂亮?”
的确很漂亮。
时景苏感觉自己再次恋爱了。
那马的栗色还是渐变的颜色,头部的鬃毛为亚麻色,两种柔软又不失高雅的色调相融,像是一个高傲的小公主。
时景苏立即拿着胡萝卜桶,飞奔过去:“你好,我叫时景心,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不要客气,请全吃了吧。”
奶酪:……
楚砚冬:“……”
教练:“……”
隔壁的极夜被秒抛弃后,明显吃醋了,响鼻喷的非常厉害,甚至在马厩内躁动不安地开始来回摇头晃脑。
如果人类能够听得懂动物的语言,大概会听到极夜的吐槽: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看到漂亮的小马,立即就会移情别恋。太可恨了!
最终,教练从胡萝卜桶里拯救下不少其余马匹的口粮,分发给其他眼馋到不行的马。
它们每个在吃食物的时候都比较乖巧,时景苏趁此机会挨个摸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呜。
时景苏再一次感动。
马身上没有什么骚臭味。
如果条件允许,时景苏都不想回去洗手了。
他要将它们的印记,留在手心上久一点。
今天来马场的重点流程,除了熟悉每匹马的情况与性格之外,就是亲自上手教时景苏骑马。
楚砚冬来回挑选半天,最终还是选定性格比较温顺,个头又小的奶酪给时景苏。
教练也有此意,毕竟其他的马在不熟悉时景苏的情况下,很可能发生一些意外现象。
楚砚冬则选定极夜。
他并没有要和时景苏同乘一匹马的意思。
而奶酪的小个头,他们也不忍心一次坐两个成年人上去。
配好马鞍、马镫、马缰等等以后,教练将两匹马分别牵过来。
时景苏舍不得地摸摸抱抱极夜:“极夜,今天我是没法受到你的宠幸了,只能改天。”
反正以后多的是相处的机会。
楚砚冬说了,整个马场也算是他的。
至少目前为止,在他还没和楚砚冬离婚之前,他可以多来马场见见这些漂亮的美人。
这世界上,谁不喜欢美人呢?
在教练的帮助下,时景苏准备骑上奶酪的背,楚砚冬则拉着极夜走到一边。
今天准备由教练拉着缰绳,带着时景苏走上一圈。
没想到,楚砚冬刚刚走到一边,望见已经骑上奶酪背的极夜,如同疯魔了一样,醋性大发忽然掀起前蹄。
眼看就要挣脱楚砚冬的束缚,朝向他们的方向冲来。
教练第一想法就是拉着奶酪的缰绳赶紧离远点。
却看到,时景苏几乎是用滑的姿势,从奶酪的背上很不熟练地滑落到地面。
他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往手心已经脱离缰绳,似乎即将要被极夜踩到的楚砚冬而来。
“别过来!”
“别过去!”
楚砚冬和教练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但为时已晚。
*
作者有话要说:
楚砚冬:我才不可能连马的醋也吃!
第 66 章 几乎挂在他的身上。
时景苏当然知道现在冲过去, 根本是找死的行为。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脚不受控制地往楚砚冬的方向而去。
可能是因为楚砚冬是本文男主,剧情不允许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而目前发生的一切, 按照原书的走向本不该存在。
时景苏甚至想到, 如果楚砚冬突然死了, 那么这本以他为主角构建的书还会否存在?
所以现在的他, 也许是受到书中的牵制, 被迫成为挡刀对象?
如果这么解释,就有可能说得通了。
时景苏迎着风,脚步不停地往楚砚冬方向而去。
他心中钝刀子割肉般的疼痛。
真不是我想救你的啊魂淡!
楚砚冬和教练眼睁睁看着时景苏完全不受控制,和疯了一样冲到楚砚冬的面前。
接着, 他张开双臂, 阻挡在突然脾气大发的极夜面前。
他闭着眼,明明就很怕的模样, 却因为担心楚砚冬的安危,不顾自己的性命,以自己的肉身化作那副最坚强的肉盾。
教练看呆了。
因时景苏这样舍己为人的精神大受感动。
教练怎么也没想到,太太爱楚总, 能爱到如此疯魔的地步。
哪怕身陷险境,付出生命, 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在所不惜!
“你是白痴吗!”楚砚冬只来得及说出这样的话, 想喝令时景苏快点走。
可他偏偏不肯离开,依然故我地阻挡在楚砚冬和极夜的面前,用小小的肉躯想要抵挡那份攻击。
明明他的两条腿,已经打软。
时景苏闭起眼。
上次差点被温栋扎小刀, 运气好, 没迎来死亡结局。
这一次竟然还要……
天要亡我。
既然要死, 就死得雄壮点好了。
就当偿还上一次楚砚冬救下他一命的恩情吧。
时景苏只求楚砚冬在他死后,发现他的真身是个男人以后,看在他这次救他的份上,能够给他留一个全尸。
时景苏豪迈地将双臂张开得更大,“临死前”,也不忘自己一直以来挑战的人设剧本。
“老公,记住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曾经爱过你!”
说着,时景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他的眼角还配合着落下一滴凄惨绝美的眼泪。
如果著名大导演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要被时景苏自然生动的演技所折服,立即拍案叫绝,说一声简直天才演员。
连时景苏本人都要被自己感动到了。
他的眼泪好热,好咸,咸到嘴里发苦。
他设想过自己无数个死法,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马蹄下。
往后,人们议论起他的死亡情况时,大概会说——“那个楚家太太啊,居然是个男的,让他一个大男人一直不要脸的装女人,连马都看不下去,要将他一脚踩死”。
时景苏:……
太惨了,太惨了。
他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若不是现在不方便,时景苏真想仔细好好看看楚砚冬的表情,是不是也因为他的壮举而深受感动。
他现在已经落泪成一个泪人,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绝无半点掺假的痕迹。
楚砚冬呼吸一滞。
他的内心世界确实有所触动。
他原以为时景苏平日的表现都是作假的,“她”有自己的目的,只是装一装,演一演,说一声“我爱你”、“真的好喜欢你”、“我一点都离不开你”,他就会相信“她”真的爱他离不开他吗?
但是现在,楚砚冬的内心很复杂。
他的喉口微动。
一个人以性命相搏,也会作假吗?
“她”不会不知道被马踢倒后的严重性,轻则骨折,重则可能失去性命。
“时景心!”楚砚冬大喊一声,几乎也不要命地想把他拉回身边。
但是,什么都晚了。
极夜的马蹄朝向时景苏的方向踏去……
这次就连楚砚冬,也忍不住闭起眼睛,不忍心去看那么残忍的一幕。
然而,闭眼半天的时景苏,迟迟也没等来极夜的那一脚。
他等了等,等了又等,身体好像还是完好无损,没有被马蹄踩得支零破碎的情况?
时景苏偷偷睁开眼,极夜不仅没有继续发疯,躁动不安的情况也已经全部消除。
它的前蹄安稳着陆,似乎再次看到心仪的帅哥在自己的面前,极夜往时景苏的身前走了走,马鼻子亲昵地来回蹭他的脸。
虚惊一场。
时景苏和教练心中同时松一口气。
虎口脱险,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时景苏轻轻地拍抚胸口。
这次不死,以后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时景苏!
教练不得不佩服时景苏的魄力。
当今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到为另外一个人想也不想的献出生命?
至少他做不到。
给再多的钱,他也不可能牺牲自己的生命。
“太太,您刚刚……真是英武勇猛。”教练准备上前安慰一下他们两人。
特别是楚总,现在一点感动到要流泪的地步吧。
谁看到这样的场面,不得说一句,有这样的老婆真是三生有幸?
时景苏也是这么想的,有一个人能为自己舍身取义,也太感动了吧。
他趁机一个眩晕,脚步虚浮的在地面晃了晃。
最终,身子一个不小心,摇摇欲坠到楚砚冬的怀里。
可以说万分精准。
他找好时机,将脸埋在楚砚冬的胸口,声音脆弱得近乎消散在风中。
好像他刚刚经历的是一场万劫不复的地狱,再也看不到楚砚冬这张脸,再也无法听到他动听低沉的嗓音。
时景苏抬起手腕,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上楚砚冬的脸。
“老公。”
时景苏含着鳄鱼般虚伪的眼泪。
再次“真情流露”。
“我刚刚……”
“险些就要……”
“呜。”他立即痛哭出声。
“一定是佛祖保佑,让我还能死里逃生,还能继续爱着你。”
他一个劲地乱抚他的脸,做脆弱无依状,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
“我刚才,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老公,我怕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
他身子一软,几乎悬挂在他的身上。
却没想到,楚砚冬非但不感动,脸色还阴沉得可怕。
他僵着一张脸,对刚才时景苏的莽撞行为非常不满。
他无法理解,“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这女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鲁莽到敢和一匹正在发狂的马儿对着干。
“她”以为凭借“她”的一己之力,就能解决一切危机?
开什么玩笑!
幸好极夜在最后危急时刻及时刹住失足的前蹄,否则后果怎样,不堪设想。
那个瞬间,楚砚冬本已经做好会被踩踏的心理准备。
谁知时景苏会突然冲过来。
“我让你管我的事了吗!”
乱抚在脸上的手腕,忽然被脸的主人狠狠擒住。
面前是楚砚冬不断逼近的怒到阴冷的脸。
时景苏的手腕被捏得极痛。
他的皮肤又娇又嫩的,被楚砚冬这么握着,上面居然已经凹陷出一块块青白的痕迹。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自作多情!”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付出。”
楚砚冬双目赤红,一字一顿,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的字音一般,声音又低,又狠。
时景苏没想到他这么没人情味,他刚刚可是……救了他啊?
不说感谢,是个人遭遇这样的情况,都会态度好点吧?
就算他是迫于无奈,不是出于自我主张的意识,但也是救了楚砚冬的命,楚砚冬就这么不顾念刚才的救命之情?
“可是我刚刚……”
“闭嘴!”楚砚冬松开他的手腕,目光落在他有些不解的神色上,面容深沉,“我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你来过问,你总是这样表现给谁看?”
好像觉得很可笑似的,楚砚冬说:“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倍受感动,就会因此而喜欢上你,爱上你?”
“你是不是还在做梦?”
楚砚冬双眸微眯,话语无情又凉薄:“我劝你最好清醒一点,管好你自己就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话音落,楚砚冬连一眼都懒得再看时景苏,也压根不打算给他回话的机会,瞬间丢开时景苏,从他与教练的面前扬长而去。
时景苏望着他的背影,双眼蓦然睁大。
是他听错了,还是楚砚冬脑子有包?
时景苏真想大骂一句,楚砚冬你个王八蛋,你真不是个人!
亏我刚才救了你。
早知道就让极夜一脚把你踢死算了。
他气得脸色通红。
原本就细白的皮肤,因为这层潮红显得更加的薄嫩。
看起来也更加的和含情带怯挂上钩。
教练莫名被他的颜值惊艳。
时景苏那双眼,此刻有点通红,眼尾湿漉漉的,好像有泪光闪过。
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极力忍耐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明明心里难受得厉害,可“她”还是倔强地将眼泪全部收回去,不情愿让那个男人看到“她”任何脆弱的一面。
“她”刚刚只是想要让楚砚冬安慰两句。
只是想要待在楚砚冬的怀里,感受片刻的温存,撒个娇,邀个功而已。
那么天真,那么纯粹。
教练大为震惊。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太这么漂亮,又这么赴汤蹈火、设身处地的为楚总着想,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只为救下楚总。
为什么楚总能够如此绝情?
放着这么好的女人,不去宠,不去爱?
楚总竟然还要凶“她”?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太太,您没事吧?”以防他哭,教练真想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
但他摸了摸,发现他今天并没有带纸巾。
教练只好改口:“今天还要骑马吗?”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时景苏,只能问问他的意思,需不需要继续今日的行程。
教练已经想到太太下一步一定会用一副泫然欲泣的脸看着他,然后说,没心情,改日吧。
结果,他的话刚出口,就见到时景苏双目放光,一脸期待看着他,说出和他预想的话完全相反的内容:“极夜和奶酪,我可以都骑吗?”
果然很柔软天真。
一点点的快乐就能将“她”的忧伤全部驱走。
教练心更酸了。
他沉默着。
其实他是知道的,太太这只是伪装。
表面逞强,告诉大家“她”很好,没有问题,实际内心已经百孔千疮。
教练暗暗发誓。
他一定会努力带太太骑好小马。
绝对不会再有突发状况发生!
时景苏根本不知道,在教练和管家,以及楚家佣人们,甚至江以惠、楚东来等人的眼里,他成了一个故作坚强的爱到卑微的可怜人。
时景苏只想离个婚而已,从没想过会这么任重而道远。
而这次的突发状况,经过时景苏和教练的分析,得出的结论大概是因为极夜在吃奶酪的醋。
整个上午,时景苏都困在马厩和马场里。
他试图骑上奶酪的背,但每一次,极夜都会因为不满而有生气的征兆。
吓得奶酪的精神都有些不好了,最终待在马厩里不愿意出来。
教练只好说:“没办法了,看来极夜是认定了太太您做它的主人,看到您和其他的小马亲近,它都会吃醋,会不乐意。”
时景苏只好“勉为其难”骑上这匹楚砚冬曾经的专用马只,在教练的带领下,英姿飒爽地沿着马场小踏步地绕了一圈又一圈。
如果不是他怕控制不住极夜,真想将手机递出去,自己骑着极夜,让教练帮忙拍个威风凛凛的视频。
以后有的是机会摄影。
可惜,他只能以女装上阵。
这种视频也只能保存在手机里自我欣赏,而不能发到朋友圈炫耀一下。
最终,过完瘾的时景苏眼看时间不早,打算先回去吃个饭,顺便休息休息。
骑马装的裤子太紧,他又是第一次坐在马鞍上。
虽然极夜只是驮着他慢走,但是几圈下来,时景苏仍然感觉某个地方被磨得非常疼。
他冷冷嘶气。
努力忍住那份疼痛感。
脸上血色全无,惨淡得如同一张纸般。
时景苏对着极夜说:“极夜,我改天再来看你。”
感谢没有楚砚冬存在的时间。
经过整个上午的相处,时景苏已经和它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情。
原本时景苏是想明天再来看看它,但总这么耗在马场里也不是办法,仔细想想,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时景苏只好恋恋不舍的和它道别。
徒步走回豪宅里,时景苏在客厅等地方晃了一圈。
四下都没有看到楚砚冬的身影,时景苏感到意外的同时,管家突然朝他走来。
“太太,少爷已经先回公司处理事务了,他特地和我交代,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情况下,不要总去马场。”
时景苏:?
平时已经有限制他出行的苗头了,如今还要制止他在楚家庄园内部去转?
楚砚冬太狠了吧!
明明是他主动说要教他骑马,现在又出尔反尔。
时景苏见管家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要说,他微微一笑,又问:“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他还想听听,楚砚冬能说出什么更狠的话。
管家犹豫:“太太,您真的要听?”
时景苏肯定的语气:“听。”
想起那句话,管家有点尴尬,不知该如何出口。
但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和时景苏说道:“少爷还说,请您好自为之,不要以为自己魅力无限大,是个人都会受你的蛊惑。”
“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是他的冲喜新娘,仅此而已。”
“他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你,更不可能爱上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楚砚冬:我不可能喜欢上你。
楚砚冬:更不可能爱上你。
时景苏:你好骚啊。
楚砚冬:???
第 67 章 结婚证都没有领过。(二更)
好家伙, 一下子说了四五辈子。
夺笋呐,山上的笋都快被楚砚冬夺完了。
这是当着管家的面故意摆明态度,让他难堪, 也让他好自为之。
毕竟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所有楚家的佣人们估计全都知道楚砚冬放出如此狠心的话, 让人们都知道, 他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冲喜新娘, 脸上最没光的铁定是他时景苏本人。
楚砚冬表面让管家转达,实际借着这个机会在他时景苏的脸。
只是,时景苏有点不太理解,楚砚冬用得着说出这么中二病的论调吗?
夸张到让人想要问他一句, “你脑子里是不是有病病”的地步?
但这好像也是楚砚冬的常操了?
时景苏顿时陷入沉思。
管家说完以后, 都不敢看时景苏的面孔。
他害怕看到太太隐忍垂泪的模样。
任何一个人,听到以上的话都会感到难受。
何况是那么爱楚砚冬的太太?
沉默, 是无言的心痛。
管家知道楚砚冬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被人逼迫,这次的婚姻也是,倘若不是他有那场怪病, 太太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嫁入楚家?
楚砚冬日常回避太太的举动,他们做下人的都很清楚, 只是没想到, 为了阻断太太的想法,楚砚冬能够夸张到这种地步。
管家叹息一声,想着该怎么安慰太太。
然而,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悠然的笑声。
管家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只见时景苏唇角带笑, 面若桃花, 心情似乎很美:“他真的这么说了吗?”
管家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 很有可能他的眼神也出现问题。
太太怎么可能会笑呢?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够笑得出来?
所以此刻时景苏的笑容,落在管家的眼中,别有一番滋味。
管家笃定,那绝对是逞强的笑,凄苦的笑,故作没有问题的笑,自我欺骗的笑。
太太“她”……爱楚砚冬爱到如此地步。
都有点疯了啊!
时景苏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几乎能裂到耳后根。
他很想控制一下情绪,可是真的忍不住,特别是在楚砚冬不在的情况下,时景苏的情绪总是比较容易外放。
时景苏走近一步,声音异常激动,连嘴唇都开始颤抖地说:“那他有没有……有没有说会和我离婚?”
既然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他,爱上他,那还不赶紧的民政局见?
谈起民政局,时景苏忽然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
时景心和楚砚冬两人之间,有领过结婚证吗?
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时景苏突然回想起来,原书剧情当中,由于楚砚冬和时景心两人的婚事定的匆忙,在现实当中,两人也似乎根本没有见过面?
也就是说,结婚当天,是身为假的时景心的他,和楚砚冬初次见面的日子。
那么他们两个人,压根没有机会去领结婚证?
按照领取小红本本的流程,需要双方到场,带着身份证户口簿等证件,还要准备两人的大头照。
而且得穿着白衬衫,背景为红色,肩膀挨着肩膀的照片。
时景心早就逃婚跑走了,那么她和楚砚冬之间……?
她逃跑的时候,肯定要捎上身份证,否则许多交通工具无法乘坐。
总不会是原身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楚砚冬去领小红本本吧?
那不可能。
也压根实现不了。
时景苏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等于说,他现在顶着的虽然是楚家太太的头衔,但实际上,他和楚砚冬,他们两人之间只办了婚礼,并没有法律意义上的效率和约束。
那他们两个以后就算各奔东西,也没有那么难牵扯,更不需要立即找回时景心,让时景心拿着齐全的证件,和楚砚冬去离婚。
时景苏感叹。
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一开始居然完全没有展开联想,一定是以防掉马,每天都在和楚砚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智商持续掉线了。
时景苏现在了解到,他们是先上车,后补票的关系。
但八成楚砚冬也不想和他补办手续。
时景苏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幸好楚砚冬没想过碰他,否则他就是个想要白.嫖的渣渣。
时景苏竖起耳朵,等着管家回消息。
却见到管家摇头:“这倒是没有。”
时景苏的美梦继续破碎一地。
楚砚冬你给力点啊!
几次三番都不肯离婚。
图什么?
图他在家宴上狼吞虎咽吗?
图他当个花瓶,放在家里做摆设吗?
还是图他脱掉衣服,有个掏出来吓死楚砚冬的家伙在?
家宴当中,时景苏不敢做得太过火,都没有拔掉鞋子当着众人的面抠脚。
说白了,某种程度达到极限时,他还是选择要脸。
毕竟,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啊。
但是没有红本本,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去天涯海角就去天涯海角,楚砚冬管得着吗?
哈哈哈。
时景苏茅塞顿开,心里开始放声大笑。
脸上的表情也忍不住变得越来越轻松,越来越开心。
他之前的那些烦恼,分明是作茧自缚。
把简单的问题统统复杂化。
“我知道了。”时景苏感恩戴德地握住管家的手,“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
让我彻底想清楚。
管家从始至终都不明白时景苏的内心世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非常激烈的挣扎吧。
先是听到楚砚冬那么残忍、冰冷无机质的话。
已经心碎到一地的“她”,接着又听到他说,楚砚冬没有离婚的意思。
太太眼里燃烧的,那都是希望的光彩。
看,“她”的眼睛都亮了!
不用离婚,对“她”来说,原来是这么的重要。
感受到这份弥足珍贵的感情,如同泰山压顶那样的厚重与沉痛,管家渐渐垂下眼来。
他实在不忍心面对这样想法天真的太太。
真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怕是太太的这份感情,这辈子都很难得到回应了。
**
获悉到如此重要的信息,时景苏心情很美地回到主卧里。
他边哼着小曲,边打开房门。
时景苏记得他曾经在衣帽间里见到过一款白色的行李箱。
大概是为了方便他和楚砚冬婚后度蜜月旅行用的。
其实来到楚家之后,时景苏并没有添置多少衣物——
因为根本没有合适的衣物给他添置。
他不是真正的女人,对那些美美的小裙子,完全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能够带走的,也就只有他曾经偷偷藏在宝箱里的那些零食,还有几顶表姐赠送的假发。
但为了做做样子,时景苏还是将衣柜翻找一遍,将一些当季的穿过的衣服折叠好,一一放进行李箱中。
要说离开楚家的日子,唯一舍不得的,可能就是马场里的那些漂亮的马美人们了。
唉。
时景苏感叹。
真想继续留下来和它们朝夕相处一段时间。
可惜这样的日子,他真的过得太过疲惫,也太过紧张。
再见,我的女装生涯,终于要走到头了。
从此以后,他得重新支棱起来。
行李很快收拾完毕。
突然要从这个房间离开,竟有些说不出的酸楚。
怎么说也是陪伴一段时间的房间。
多少也建立了一点家的归属感。
绝对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这么豪华的房屋。
还有即使睡到日上三竿,也没有人怪他,没有闹钟吵闹,随时都能吃到美味佳肴的生活。
临走前,时景苏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想要再沾沾真正有钱人的金钱气息。
没办法,谁叫他是一个已经炮灰掉的豪门落魄小少爷?
最后,时景苏驻足于床前。
他躺在上面,滚来滚去。
连续滚动好几圈,才万分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
拍拍松软的枕头,以及轻如羽毛的被褥。
时景苏说:“小枕,小被,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舍不得我,不要挽留我,我要走了,我要去红尘流浪,远离这充满喧嚣的人间,建立一处世外桃源。”
“你们啊……千万不要挽留我啊……”
他抱住枕头,猛地吸一大口。
太柔软了,躺在上面,他每天不出五分钟就能睡着。
真想带走。
如果只是再带走一个枕头,应该没有关系吧?
楚砚冬应该不至于小气到因为一个枕头和他动气。
“既然如此,小枕如此舍不得我走,我只好带你走了。”
时景苏起身,将枕头轻轻一压,不费吹灰之力塞进行李箱。
和终于吃饱饭的小怪兽一样,行李箱险些被撑爆肚皮。
时景苏努力坐在上面,才将行李箱压严实。
随后,他“挥泪”作别。
拖着行李箱,踏着轻快的脚步,从旋转楼梯下去,迈向一楼的大门。
豪宅的大厅里静悄悄,没有半个人影的痕迹,有些佣人正在其他的房间里打扫卫生,远远的,似乎传来一股香气十足的饭菜气息。
快到饭点了。
时景苏看看自己干瘪的肚皮。
在考虑,是否要在这里用完饭再走。
楚家什么都好,楚父楚母温柔,楚家佣人和善,楚家伙食丰盛,楚家床上用品舒适度极高。
唯独就是……他裙摆下有一把小刺刀。
最终,时景苏决定还是走快点。
趁着那个楚砚冬没回来。
没有人阻拦的感觉真的好。
时景苏拖动行李箱,不费吹灰之力走至大门门前,伸手一开,如同望见蓝天,即将要展翅而飞的鸟儿一样,闻到可自由呼吸的空气的清甜。
他前脚刚走,后脚有人疾步追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管家:太太她好爱少爷哦。
佣人:真的好爱好爱。
时景苏:???
时景苏:宁在说啥?
**
时景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时景苏:咱俩是没领过证的关系。
楚砚冬:……
第 68 章 “太太她,又走了。”
时景苏回头一瞥, 是管家带着满脸的诧异走到他的面前,企图伸手拦住他。
“太太,您这是要去哪?”看着他拖着行李箱, 管家着急。
去哪?
时景苏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好。
“当然是回家。”
管家急得满头冒汗:“这里就是太太您的家。”
“不不不, 王叔, ”时景苏认为有必要纠正他的错误观念, “我的家在另外一个地方。”
管家的眼睛都快生在他的行李箱上, 生怕时景苏一个冲动,立即拖着行李箱远走天涯。
“太太,少爷他吩咐过,您哪儿也不能去, 您只能待在这里, 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不开心的地方,您可以和我们说。”
管家很清楚, 女人的购物欲是天生的,她们忍不住会想买各类消费品。
没有一个女人,会嫌弃自己衣柜的衣服多。
每到换季之前,就是她们疯狂采购的时间。
但是像太太这样朴素的,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
有楚砚冬这么有钱的老公在, 第一想法不应该是买买买, 花花花,刷刷刷,最好刷爆楚砚冬的卡吗?
可太太表现的太过无欲无求。
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想去购物,从来没有听“她”向江以惠要过任何一件饰品。
明明动动嘴皮就能得到的东西, 如此的轻而易举, “她”却只字不提。
可能对于太太来说, 金钱如粪土,什么都比不上少爷对“她”的回眸一笑。
管家还是尝试说服他:“太太,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您是楚家的太太,想怎么用钱,就怎么用钱,那都是您的自由。只要和我们说一声,我负责随同,并且派几名保镖跟在太太您身边,负责您在购物的期间,替您拎大大小小各类购物品。”
管家都已经做好哪怕开着三辆车,专门装满时景苏购物的产品,那都没有问题的心理准备。
身为楚家的女人,不去大手大脚花钱,才会令楚砚冬等人感到没有颜面。
别人会笑话他们家大业大,这点钱都舍不得。
也就是说,配合江以惠曾经赠送的那张无限制的卡,可以买买买,刷刷刷,是不少女人的梦想。
但是,一想到要买的东西得是女装、女性饰品、女性包包、鞋子那些,时景苏的心就凉了半截。
他一点没有购物的欲望。
一点都没有。
如果是游戏点卡,电玩产品,男性手表,潮牌运动鞋,可能他还有点兴趣。
世态炎凉啊。
看着那么多的小钱钱,他不能用。
只能继续挥泪作别了。
“不用了,王叔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
时景苏很斩钉截铁,甚至,他将那张早就准备好的卡递到管家手中,看起来是真的决绝,“这张卡,就请王叔替我转交给妈了。”
王叔愣怔。
时景苏笑叹一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她妈,毕竟……”
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的。
时景苏面容“凄苦”:“毕竟我和砚冬,只是表面上的夫妻,连证都没有领过。”
王叔更加怔怔。
他反问一句:“我不是他的老婆,谈何而来的你口中所喊的‘太太’?”
管家一时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太太在意的竟然是这样的事。
那也是因为楚砚冬先讲了那些很不好听的话。
是个人,都会因为那些话感到颜面扫地,也觉得在这个家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会生气,会伤心,会失落,会难堪,会无地自容,那都是正常的情况。
太太会走也很正常。
而目前的状况,陷入了僵局,显然是连他都拦不住太太。
甚至,管家还觉得时景苏说的非常有道理。
少爷和太太之间,他们两个人没有领过证,不过就是走一个结婚流程,办了一场让许多人知道并参加的婚礼,作秀给别人看。
当初是因为楚家急着将冲喜新娘迎进门,和时家因为此事商量过,先把人娶进门,后面再补办结婚证。
时家父母都同意了。
现在,也就只有时家的父母认为,通过这场婚礼,已经差不多牢牢拴住楚砚冬的心。
或者,不怕楚砚冬不认他们的关系。
豪门的脸面很重要。
私底下外人根本不知道楚砚冬没和“时景心”领证。
他们也可以随时神不知鬼不觉的补办结婚证。
这时候传出他们两人“离婚”的消息,只会平白让其他人看笑话。
要么猜测男方出现问题,要么猜测女方出现问题。
比如不能生,或者出轨、家暴等原则性不能饶恕的事件。
虽然楚砚冬随时可以悔婚。
那端看他的态度。
但正常情况下,刚结婚不久,怎么可能去离婚?
没法拦住时景苏,管家只能眼睁睁看着时景苏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他得想办法补救。
解铃还须系铃人。
管家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那个正在办公的男人。
**
时景苏本以为会受到许多人的干扰,没想到一路出来竟然畅通无阻。
面前的司机可能不敢过多干涉他们豪门内部的生活,问也没问一声,静候在身边,等待他下达命令。
时景苏忍不住想,大概上一个司机,就是因为干涉过多,被难以忍受的楚砚冬炒了鱿鱼。
所以新司机的职业操守非常好,熟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最后一次蹭了回楚家的专车,时景苏特地选择上一次坐过的那辆加长版豪车。
这次不坐,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坐。
珍惜眼下每一次机会,四舍五入一下,咱也体验过豪门上流人士的生活。
将挡板降下,阻隔掉与司机之间的联系。
他一边在后座惬意地刷着手机,一边喝着车内隐形柜门里摆放的浓缩橙汁。
好喝。
有钱人的生活真好。
时景苏嘴角流下羡慕的“泪水”。
最好一次了啊,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欢乐的笑声,夹杂着舍不得的叹息,不断地从他的口中传出。
犹豫一会儿,时景苏又又又一次打开V博。
今天一天都还没更新,想想竟然有些不舍,这么快就要和这个V博告别,幸福来得太快,有点措手不及。
时景苏开始编辑。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我现在正在回娘家的路上,终于不用再看到我老公那张死鱼脸了哈哈哈哈哈。】
评论区好像炸了。
比任何留言的时候都要迅速都要激动。
时景苏看到好几个陌生的新面孔。
——什么?今老师这就要退出文坛了吗?
——已经离婚了?这么快的吗?
——不要啊今今,我们还没看够!
——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往后余生,没有你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博主还不快点说说,中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昨天不是还在吐槽你的那个老公不肯和你离婚的吗!感觉我错过了一个亿!
——今今,答应我,不要轻易退出V博好不好,平时更新一下日常生活也可以,我们要求不高。
……
时景苏当然不可能和他们说那是因为他突然想起,原书剧情中他和楚砚冬根本没有领证的关系。
自由万岁,单身万岁!
时景苏毫不犹豫退出V博。
他决定,等过一段时间,就悄无声息将该V博进行注销。
现代信息这么发达,很快会有新的代替品顶替他的位置,那些曾经每天翘首以盼他更新的人们,也会很快淡忘他存在过的事实。
**
拖着行李箱,时景苏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终于如释重负回到家中。
林菁月正在和张婶一起包饺子。
见他回来,两人同时有点诧异。
林菁月马上迎上去,替他将行李箱拿来:“怎么回家了,又不说一声?”
谁知,这个儿子只是一个劲傻笑。
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他也不说。
直到时景苏踏着慵懒的步伐,走到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兴味十足地开始调电视频道,他才兴致满满地开口说:“妈,我和楚砚冬没领结婚证。”
此话说的有点多余,他和楚砚冬之间,两个大男人肯定没领过证,要领证也是时景心和楚砚冬领。
想了想,时景苏又补充:“是姐姐她和楚砚冬没领证。”
时景苏漂亮的睫毛又浓又翘,如同振翅而飞的蝴蝶,轻轻颤动着羽翼。
他看起来心情极好,俊秀的面容上张扬着年轻的神采。
“那我根本不需要纠结离婚不离婚的事?”
“这……”林菁月也被时景苏的想法说服。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尽管他们已经举办过婚礼,但时景心和楚砚冬根本没领过证,不具备官方的效应,更不具备国家的认可。
只是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夫妻关系。别人也不知道他们没领证。
但欠下的那十个亿是由楚家帮忙偿还,现在时景苏突然跑回家,楚家那边怎么交代?
他可是代替姐姐,以冲喜新娘的身份嫁过去的。
就算楚砚冬同意了,楚东来和江以惠他们两人,能同意吗?
她立在原地,尴尬一瞬。
仅是这样的举动就让时景苏笃定了。
果然时景心和楚砚冬没有领结婚证!
喜大普奔。
因为原书剧情里没有具体描写这方面的内容。
很多事情,只能靠时景苏去猜,去根据蛛丝马迹进行推测。
时景苏知道林菁月大概在想什么,他早已想好说辞,毕竟那些话,可是楚砚冬亲口说出来的,他就差没用手机当着面录下来。
时景苏扬着唇,复述道:“楚砚冬今天让管家王叔和我说,他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我,更不可能爱上我。”
“那不正好吗,都这么厌烦我了,我不待在他的身边,正好让他图个清静。省得他每天看到我,心生厌烦。对他的身体康复也不好。”
至于上一次把他逮回家,时景苏也很清楚理由,无非就是“女方”刚结婚就回娘家,传出去不好听。
如果这次楚砚冬再来,他打算和楚砚冬约法三章。
保证将保密工作做到最好,绝对不让外人知道他和楚砚冬是正在分居的状态。
于是,被这么单方面“离婚”的楚砚冬,第一时间收到管家的来电,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是吗?”
“她会走?”
“不可能,我不信。”
“除非我亲眼见到。”
楚砚冬太了解时景苏的为人,如果说以前他还怀疑时景苏对他的爱,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怀疑。
通话时,他表情变都没变,似乎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她不可能走的。”
“就算走了,也会很快就回来。”
“可是……”管家焦急,“太太她带着行李箱,收拾了一堆东西,真的又走了。”
上一次走,可能是时景苏临时起意,可能真的如他所言,只是想念家人,想回家小住一段时日。
并没有带随身衣物。
但是这一次,情况很不一样。
不仅带了行李箱,还对他说出那么决绝的话。
管家尽可能描述时景苏给他带来的感受。
“太太她很难受。”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听到我说您不会和她离婚时,她真的欣喜若狂。”
甚至都握住了他的手,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楚砚冬身边自然也有过不少追求者,除了有女人之外,竟然还有胆大包天的男人问过他要不要做1。
但他的态度很明确,这一辈子不谈恋爱。
大多数人也会坚持一段时间。
楚砚冬和无法融化的冰山一样,别人做再感动的事情,他都无动于衷。
最终会因为他的态度心灰意冷,甚至被他的冷言冷语打击得退避三舍。
爱的这么卑微,依然像是一条斩不断的小尾巴跟着他身后的,当今世上也就只有时景苏一人,管家也是第一次见。
管家动了恻隐之心:“少爷您听我一句劝,女人都需要哄,得顺着她们来,您今天说的那些话,确实有些太伤人自尊心了,太太伤心失落,也是正常的表现。”
电话那头哼笑一声:“王叔,你也知道她那是赌气,是在使小性子,认为我话说太重,无非是想用这样的举动继续试探我的态度。”
“她求之不得看到我会回头找她的样子,那才是她真正需要的结果,并以此为乐。”
“这样才能证明我在乎她,喜欢她,心里有她。”
“但是,怎么可能?”
他压根不可能对时景苏表现出一丁点喜欢。
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都不可能。
“如果我不找她,她迟早会回头。”
管家头冒冷汗。
他也不知道和少爷之间的对话究竟哪里出现问题。
为什么少爷这么自信?
“少爷,您忘了上次太太突然回家,并且长达快一个月不回来的事了吗?”
如果不是楚砚冬临时起意要去看看时景苏的情况,将他重新揪回来,很可能到今天时景苏都还在时家待着,至今都与楚砚冬分居两地。
一想到上次的情况,楚砚冬确实脑袋空了一瞬。
时景苏真的拎着行李箱又走了?
不可能。
很快,他就打消自己这个无聊的想法。
这个女人连性命都愿意豁出去,只为从马下救下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的身边。
哪怕管家一直口口声声说,太太真的拖着行李箱离开楚家大门,楚砚冬都觉得不可能。
没错,“她”就是在闹小情绪,故意做出那种行为,认定他肯定会像上次一样将“她”追回来。
夫妻之间小吵小闹很正常的情况。
“她”根本就不是真的走。
只是做做样子。
看吧,不出两天,这个女人一定会百感交集,心中发慌,想着他怎么还不快点出现,并把“她”带回家。
他对“她”生气,也只是因为……因为……
“她”跟不要命一样挡在他的面前。
太犯规了。
楚砚冬皱起眉头。
许多人对他的追求手段,无非是死缠烂打,自以为是的讨好和付出。
曾经的时景苏也是一样。
说两句漂亮动听的话。
故意做做勾引他的手段。
都不如“她”奋身不顾冲向马前的那一刻震撼人心。
他烦躁,也是因为确实在某个时刻,觉得时景苏有些动人的漂亮。
楚砚冬很快挂断电话。
重新着手于手上的工作。
然而,莫名躁动不安的情绪,令眼中只有工作的楚砚冬,也有点心不在焉。
连特助敲门请示他,准备告诉他开会的时间即将到来,楚砚冬都没留神。
直到特助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微笑着和他说:“把资料给我吧,我来和他说。”
张特助如同见到希望的曙光,小心翼翼,又很雀跃地马上将开会的资料交到对方的手上。
“小路总,谢谢你。”
他看着路容清隽的面孔,有如一阵清风扫过心头,全身的毛孔都像是柔软的枝叶般舒张开来。
不管看多少次,小路总都是这么温柔,这么没有架子。
不像冷冰冰的楚砚冬,在楚砚冬的手下工作,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一句话会被炒鱿鱼。
真是伴君如伴虎。
尽管路容只是在楚砚冬的强烈安排下,在楚氏集团名下挂了一个闲职,平时不怎么来公司工作。
但他最大的功劳就是,每当楚总看起来情绪不对的时候,路容总能第一时间抚平他的焦躁。
今天也是一样。
走到楚砚冬的桌前,路容轻轻敲击桌面,笑着说:“是谁又得罪了我们的楚大少,让楚大少不开心了?”
楚砚冬才恍然回神,皱着眉,脸色不自在地别开:“没什么,把资料给我吧。准备开会。”
然而,眼尖的路容还是注意到桌面的手机上,被点亮的屏幕里,正静静开着一个人的资料名片卡。
性别男,名叫——苏?
而此时此刻,被楚砚冬认定一定会百感交集、担惊受怕他会不会真的不再找来的时景苏,正在时家吃香的喝辣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楚砚冬:我是死鱼脸?????
第 69 章 到死都是“她”老公!
时景苏一段时日没能回家, 除了林菁月以外,张婶也很想念他。
听到时景苏说肚子饿了,张婶赶紧系上围裙为他下厨, 做了不少时景苏爱吃的美味佳肴。
“张婶, 您这手艺真的绝了, 一点不比楚家的米其林大厨逊色。”
“你有没有开饭店的意愿?等我以后有钱了, 要不我给你投资一家?”
张婶喜滋滋地笑说:“苏少, 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手艺,怎么能和那些米其林大厨媲美?”
每次时景苏回来,都能嘴甜到说得她心里乐开花。
张婶瞬间感觉自己被夸得年轻了十岁。
“你为咱们家付出那么多,以后那家饭店送给你了, 店面位置和租金你都不用愁, 等我有钱了,咱们全家都吃香的喝辣的, 一个跑不掉。”
时景苏一边喝着快乐肥宅水,一边享受着美食在味蕾之中的撞击。
上一次他就是因为出门采购饮品,被那个变态偏执狂温栋蹲到,差点丢掉性命, 也因此被突然出现的楚砚冬逮回家。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时景苏谨记上次的教训, 这次打死他也不亲自出门采购饮品, 给张婶转了一笔资金,让张婶帮忙去采购一堆回来。
林菁月见他胃口大开,没有半点不安的模样,忍不住说:“小苏, 你说的这事情能行吗?”
她可不认为楚砚冬是一个被动放弃的人, 要说分手的话, 也是楚砚冬提。
现在,分明是时景苏自作主张提上日程罢了,谁知道楚砚冬那边会不会发生和上次类似的情况?
“随他去了,至少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立即来找我?”
时景苏慢条斯理吃完口中的肉,慢慢说道。
回想起马场的事情,触目惊心的一幕幕犹在心间,他没想到楚砚冬脾气那么古怪,他可是救了他的命,楚砚冬不感谢就算了,居然恩将仇报,对他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虽然正合他心意。
难怪楚砚冬总是强调他们两人之间,是名义上的夫妻。
那自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不然还是小红本本纸片上的夫妻?
况且,时景苏笃定,像楚砚冬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
有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
上一次,他已经破天荒来这边“接”过他。
这一次,楚砚冬说什么也不会那么快来。
用完晚饭,时景苏一溜烟要往楼上跑。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快点摸到电脑。
这么多天不见面,真是想死他了。
果然电脑和程序,才是他的亲儿子亲闺女。
这段时日时景苏自然也用手机查看他制作的游戏的评论内容,看到夸奖他的话语,纷纷希望他能够进行游戏内容的扩展,时景苏心中的成就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更盛。
他还没来得及将游戏的成果展示给时父时母看。
今天正好是一个好机会。
走上楼梯,时景苏连忙回过头来,和林菁月对上视线。
“妈,爸什么时候回来?”
林菁月叹气:“你爸他最近都不会回来了。”
时景苏:“怎么了?”
林菁月解释:“他正好要去外地出差,顺便去你姐念大学的城市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你姐。”
时景苏轻“嗯”一声。
时迁不在的情况下,游戏成果只展示给林菁月看,有些麻烦。
他还奢望着能从时迁那边借点资金,看看能不能先成立一个小型的游戏工作室。
上学的时候,他就常听人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也别总是想着在一只羊身上薅羊毛。
时迁这边如果捉襟见肘的话,他得想想办法上其他人那里借。
时景苏上到二楼书房,先摸摸许久没有见面的电脑亲儿子,这才打开电源,在电脑上登陆VX账号。
联系人列表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楚砚冬的那个工作用账号。
他心里一惊。
许是为了让人们知道该账号是谁在使用,楚砚冬的账号头像都是他本人的比较正式的照片。
看上去他的双眸在冷冷凝视着他,仿佛在监视他。
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头顶,时景苏移动光标,真想将这个账号从他的列表里踢除。
他犹豫一会儿,想着眼不见为净,干脆不要管楚砚冬怎么样好了。
他不给他发消息,楚砚冬也绝对不可能给他发消息。
倘若江以惠等人打电话给他,他就装作默不作声的模样,将错误全部推到楚砚冬的身上,尽情表现出自身的委屈。
毕竟,楚砚冬可是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说出那么毫不留情的话。
整个楚家现在肯定都传开了。
说他好可怜,说他一点身为太太的地位都没有。
行吧。
看在楚砚冬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的情况下。
时景苏暂时可以忍受楚砚冬待在他列表的行为。
点开赵越洋的对话框,时景苏正要打下一行字,楚砚冬的头像赫然在眼帘之中跳动起来。
他吓一跳,光标不知不觉点开楚砚冬的对话框。
时景苏看到上面显示的内容是一个问号。
但是很快,不出三秒钟的时间,楚砚冬将那个问号撤除,当做无事发生一样,再次风平浪静。
时景苏:?
**
半个小时前,令楚家佣人们感到意外的是,楚砚冬今天早早便回到家中,早早用完饭,早早回到房间。
绝口不提太太不在家中的事。
楚砚冬不提,佣人们也不敢提。
真正能提也敢提的人,也就是江以惠楚东来他们,目前还没有回家。
大家都是会看脸色行事的人,要知道楚砚冬目前的面容,可是比乌云摧城城欲摧的惊心动魄还要来的恐怖。
楚砚冬上楼以后,破天荒的没去书房,而是直奔主卧。
没有了,衣帽间里果然没有时景苏曾经穿过的衣物。
曾经的白色行李箱也不在原来的地方。
房间里空荡荡的,就像不曾有过时景苏到来的痕迹。
还是那个熟悉的环境,那个熟悉的摆设,只是缺少了什么灵魂。
楚砚冬皱着眉头,冷笑一声。
既然那个女人不想留在家中,就让“她”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好了。
请是不会请的。
他已经上当过一次,绝对不会上第二次。
就让那个女人彻底心灰意冷。
和他以前对别人做的事一样,给“她”来个重击,让“她”真的明白,他对“她”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楚砚冬走至床边。
已经许久单独没有睡过这张大床。
熟悉的气息朝着鼻息涌来。
是时景苏身上淡淡的醉人心弦的香味。
他额角青筋凸起。
闭着眼的瞬间,想起时景苏挽着他的手臂,含情脉脉的双眼望着他,心花怒放般唤道:“老公~”
又想起极夜的马蹄掀起的那一瞬间,时景苏着急忙慌不顾自身安危,几乎从奶酪的身上滑落下来,就算粉身碎骨也浑然不怕地扑到他的面前,用肉身竖起一面立挺的高墙。
心烦意乱、躁动不安的感受,让他顿时睁开双眼。
然后他发现,床上竟然少了一个枕头?
旁边的确是空荡荡的,没了枕头存在的痕迹。
艹。
楚砚冬冥冥之中感觉,这一次时景苏是真的铁了心不会回来,因为他连最心爱的枕头都带走了,就表明他的决意。
楚砚冬想起管家在电话里说的:“太太她说,和您没有领过证的关系,所以您不是她的丈夫,她也不是楚家的太太。”
话糙理不糙。
虽然经过管家王叔的添油加醋,但确实是那个味。
楚砚冬心中更炸。
时景苏想干什么?
想不承认他们已经办过婚礼的关系?
对不起,虽然没有领过证,但在神父以及众位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他到死都算是“她”的老公!
楚砚冬的视线立即落向手边的手机。
举起手机,他轻车熟路找到那个加上不久的账号。
几乎像要在手机上连续戳出好多个洞。
噼里啪啦声作响。
打了半天,望着对话框里没有发送出去的语句——“满意了吗,高兴了吗,得意了吗,现在回家了是不是很开心?还把枕头也带走了,还让王叔转达给我,我们是没有领过证的关系?”,楚砚冬皱着眉统统删除。
重新编辑,他停下手上动作,陷入沉思。
发什么呢?
发,“你做什么呢?”
不可能,他这么发了,时景苏肯定要沾沾自喜。
以为他在思念“她”,很思念“她”。
发,“怎么又回家了?”
那更不可能。
听起来就像是不希望“她”回家一样。
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乱跑吗!”
楚砚冬:……
听起来就像在担心“她”一样。
开什么玩笑。
楚砚冬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他很怀疑时景苏究竟有没有将他的账号删除。
最终,楚砚冬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就当试验一下时景苏究竟删没删除他的账号。
问号发送过去,并没有在后面看到那个灰色提醒“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先添加……”。
楚砚冬赶紧将消息撤除。
这个过程,他居然没来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紧张的情绪。
他本以为时景苏不会留意他的信息。
但时景苏分明是捧着手机,正在等他的消息?
楚砚冬看到时景苏同样发来一个问号,好像陌生人之间的随意问候。
【苏】:【什么事?】
楚砚冬窘迫地秒发消息过去:【手滑了不行吗!】
【苏】:【呃,那您继续手滑?】
楚砚冬:……
感觉肺管子被戳爆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这个非常具有灵魂的“呃”上面很久。
短短几分钟之内,经历过各种五味杂陈情绪的楚砚冬,终于起身匆匆来到楼下,将正要回去休息的司机重新唤回来。
“去时家!”
楚砚冬目光骤冷,咬牙切齿说。
**
用过饭,时景苏感觉精力异常充沛。
他摸着小电,敲着键盘,心情愉悦地给赵越洋发送消息。
【苏】:【赵哥,上次说的事情还记得吗?有帮我问过没?】
楚砚冬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发送完那句“您继续手滑?”之后,楚砚冬便没有真的再发来消息。
可能真的是手滑了吧。
对于他已经离开楚家的情况,管家应该第一时间汇报给楚砚冬听。
按照楚砚冬的性格,不会真的只发一句这样的消息,而不过问他的情况。
也许是真的手滑了?
这样让时景苏更加笃定,楚砚冬绝对不会来时家找他。
那么他可以敞开来随便造了啊哈哈哈哈!
时景苏笑到都快合不拢嘴,干脆将上衣脱掉,随便穿了一件沙滩裤在家里晃悠。
去他的假胸,再见,老子再也不伺候了。
去他的假发,再见,我的秀发就是这么的飘逸、轻扬。
去他的替嫁,再见,不具备法律效应的婚姻,根本不算什么事。
正好赵越洋回复消息。
【最美村花】:【兄弟拜托我的事,必然记得,我这不是到处帮你联络人吗?】
【最美村花】:【不过成立游戏公司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赵越洋知道,时景苏家里开公司,有钱。他对时家曾经出现的财务危机状况并不知情,哪怕现在,也依旧以为时景苏是那个吃喝不愁的豪门小少爷。
但是赵越洋忍不住提醒他:【游戏的□□,即使有足够的运营资金,也容易打水漂。听兄弟一句劝,要不你现在趁着还没入这行的时候,回头是岸?】
时景苏让他别担心:【赵哥,道理咱都懂,做任何一行,都没有那么一帆风顺,我就是想趁着年轻试试,说不定能打开一番新天地呢。】
他觉得老赵的老烟嗓很独特,又是一起学播音主持专业的兄弟,到时候配合着从事一下配音工作,那迷人低沉的声线,说不定能获得一大批粉丝呢。
【苏】:【赵哥,其实之前我就想找个机会和你说了,我想让你到时候帮个忙,来游戏里客串一个游戏角色,你的声音这么棒,一定会有许多人喜欢。】
赵越洋曾经听时景苏说过,他有做手游的意向。
叫他客串游戏角色?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会有一个非常拉风的游戏人设?
比如毁天灭地的魔界终极BOSS,凡人见了都要怕。
又或者足智多谋、腹黑邪魅的反派大领主,拥有一大片领土,以及一大堆忠实不二的仆人们。
赵越洋的中二之魂几乎要熊熊燃烧起来。
他越来越期待时景苏说的那件事,嘴角不禁往上翘。
【最美村花】:【到时候你给我安排的角色?魔王,领主,修真界大拿,还是文武双全的佛修?】
【苏】:【初步设定是堕落青楼,因终日要讨顾客欢心而郁郁寡欢,又总被老鸨毒打而身心受创的风尘小可怜,被女主用重金买下带回家中,后因嫉妒成狂黑化的疯批美人。】
【最美村花】:【?】
【最美村花】:【???】
难以置信他都看到了一些什么内容,赵越洋犹豫再三,终于问出那句:【你做的不是修真游戏,不是西幻游戏,不是格斗类的游戏?????】
【告诉我,兄弟,你做的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游戏?】
【苏】:【古风恋爱类游戏。怎么样赵哥,你不觉得疯批美人用老烟嗓嘤嘤嘤的时候会意外的很带感?】
赵越洋对着屏幕的脸有点懵:……
呵呵,带感,真带感。
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要对着配音设备嘤嘤嘤哭泣的日子即将来临了。
时景苏为表明诚意,答应他改天请他吃饭。
他现在回自己家了,出门时还是得注意一点。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没法和赵越洋见面,又或者,他得选定楚砚冬比较忙的工作日,最好是白天,这样好方便他出行。
和赵越洋就一些事宜简单聊了会儿,赵越洋那边有工作来了,只能暂且聊到这里。
结束对话之前,赵越洋提供给时景苏几个联系人的方式,叫时景苏自己逐一加上对方,先和对方了解一下情况。
有些是他曾经待过的公司的前同事介绍的朋友,有些是他知道的网上的一些专画立绘的作者,还有个别几个,是他游戏公会里会画画的小姑娘。
时景苏先根据赵越洋给的联系方式,先去加好友。
再去网上搜索能搜到作品的人,觉得合适的心里会有个数。
如果做恋爱向手游,最好固定一个画师,能够精准掌握玩家的喜好那更棒。
对画风,他心中已然有一定的想法。
也去问了一下表姐徐妍,和曾经的伴娘傅莎的意见。
甚至通过她们的安利,下载了几款女性向手游,先体验一把。
申请好友的那部分人里,有的通过了,有的没通过。
时景苏也不着急,他的游戏团队并没有成立,连公司都称不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将自己的前途“葬送”进完全看不到前路的未来里。
时景苏想起自己的独立小游戏,干脆在简介里更新一句置顶。
【目前本人有意向往手游的方向发展,想组建一个游戏团队,现招纳各路贤才,主要攻克方向:策划、程序、美术、测试、市场运营。】
他准备行政和会计等公司主力成员组建得差不多之后,再去更专业的人才市场进行招聘。
广撒网总是没错的,说不定会有人愿意来试试呢?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时景苏瘫在办公椅上,望着吊顶一边发呆,一边笑。
感觉曾经欢愉的自由时光终于回来了。
趁着时间还早,时景苏打算将他脑海里想到的游戏核心剧本等等,先找纸笔写下。
为什么用纸笔,这和他的习惯有关,用了之后会感觉思路更方便打开,也更容易记忆。
时景苏先下楼去冰箱前捞来一瓶快乐肥宅水。
张婶走过他的身边,看到他光着上半身的模样,有点愣怔。
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苏少,您要不穿件衣服吧?”
“没关系的,我一点都不冷。”时景苏以为张婶是怕他受凉。
这天气,这么炎热,开空调都嫌热。
张婶有望了望他精瘦的上半身。
时景苏的身体充满着年轻的活力。
皮肤又白又嫩,甚至能看到手臂下流动的青色血管,有一种病态、脆弱的美。
以前时景苏根本不怕热。
在家里也喜欢捂的严严实实。
不怎么爱开口,总是喜欢发呆。
看起来很腼腆,也很阴郁。
如今是开朗了许多,连衣服都……
张婶微红脸,更加不好意思:“苏少,你以前不这样……”
时景苏微愣。
对了,原身以前的人设不是这样。
他总算看出张婶是在不好意思。
那大概是,他的身材的确还可以?
就是没什么腹肌。
肚皮上紧绷绷的,只有一块肉。
看起来弱唧唧的。
时景苏笑了笑,露出一口整洁白牙:“张婶,我是个男人,被你看一下也没什么。”
那意思就是,你随便看吧。
我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张婶都有种捂脸跑开的冲动。
不知道他们家苏少,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会调侃人。
原本在房间里待着的林菁月,忽闻动静,赶紧出门查看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林菁月冲上前,赶紧从沙发上拿来一条空调毯,往时景苏身上遮。
“你的假胸呢?”
她仓促推着他,吓到有点语无伦次的地步:“快上楼,上楼将假胸假发,还有衣服这些都穿回去。”
时景苏被她推了一会儿,勉强往前走动两步,才止住脚步。
“妈,你别担心了,楚砚冬不会来的。”
换成平常,他可能没有这么强的信心说出这样的话。
楚砚冬,一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
跟在他身边,总要揣度他的意图。
有时候时景苏真的庆幸。
幸好楚砚冬不是古代的帝王。
他也不是楚砚冬身边的臣子。
否则,他这颗项上人头,哪怕生十个,估计都不够楚砚冬砍的。
时景苏突然生出一股哀怜的心情。
想到楚砚冬身边工作的那些特助啊秘书啊什么的人,也真是惨。
有时景苏的话作保,林菁月还是没打消疑虑:“那万一他真的就突然过来呢?”
“妈,别疑神疑鬼了,他真的不会来,”时景苏笑道,“你忘了上一次你也是这么害怕的吗?”
“结果楚砚冬他,根本就没来不是吗?”
林菁月讷讷地点点头。
儿子说得对,上一次她也是这么疑神疑鬼,但楚砚冬根本没来。
就算他真的来了,时景苏应该也能争分夺秒把衣服这些换上。
“既然如此,我就先上楼了。”
时景苏拿着可乐,趿拉着拖鞋,准备上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仿佛老天爷都要打他脸,想要看看他翻车是什么样似的,门铃忽然按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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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书到用时方恨少,妻到跑时才知糟。
楚砚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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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苏: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疯批美人嘤嘤嘤的角色。
赵越洋:……真是亲兄弟。
第 70 章 温声软语,最为致命。
时景苏浑身僵直在原地。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感觉灵魂都要出窍。
真是螃蟹欢狠了掉爪子。
他再也不敢那么撒丫子乱欢了!
就连林菁月和张婶两人也都吓了一跳。
那门铃和疯了一样, 不停地在按动。
曾经,想来个按兵不动的楚砚冬像是待在暗处窥伺猎物的猎豹。
如今,站在门口接受热风洗礼的他, 如同一头张开血盆大口正在怒吼咆哮的狮子。
司机默默站在不远的车边, 为这一幕捏一把汗。
仿佛来到《情深深雨蒙蒙》拍摄现场, 目前楚砚冬的模样, 就差用掌心在门板上狂拍。
楚砚冬的性格, 自然不会让他本人说出诸如“时景心!你给我快点开门开门!”的话,但他目眦欲裂地望着门板,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鲁迅曾言,不在沉默中爆发, 就在沉默中灭亡。
司机感觉楚砚冬目前的状况, 快在沉默中灭亡得透透的了。
门铃“叮咚——”“叮咚——”被不停疯狂按动。
门板却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要开动的意思。
尽管从门外的猫眼向内看去, 根本看不到任何情况,但楚砚冬还是将眼睛凑了上去。
然后,门内的时景苏的视线中,顿时闯入一只看上去冷到彻骨的瞳孔。
时景苏:……
他险些捂着脆弱的小心脏, 疯狂往后退去。
我要瞎了,要瞎了!
太可怕了!
鼓起勇气, 时景苏重新凑上前去, 再次看向猫眼的方向。
一个高大英俊的轮廓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是楚砚冬。
时景苏咽了咽口水。
心里欲哭无泪。
魂淡啊!说好了不会来的呢,怎么和杀红眼的狂战士一样出现在他家的门口?
时景苏可不记得,他到底有哪里得罪过楚砚冬。
离开楚家,不应该是楚砚冬最想要看到的一切吗?
林菁月瑟缩着, 肩膀微微颤抖。
她尽可能压低声音, 以防门外的楚砚冬能够听到。
幸好她对他们家的金属门有信心, 隔音效果很好,楚砚冬没那么容易听到他们在里面谈论的一切。
但林菁月还是很紧张:“小苏,我就说过,万一楚砚冬真的来了怎么办?”
时景苏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可以时光倒流,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可能那么信誓旦旦地说出楚砚冬根本不会来这句话。
他的这张乌鸦嘴啊。
越是盼着什么事不会发生,越是会发生什么事。
太可怕了。
不用林菁月说,时景苏一溜烟往楼上跑。
突破关卡,只是时间的问题。
虽然他们也可以不给楚砚冬开门。
但时景苏认为,楚砚冬不是那么一个善罢甘休的人。
他都放弃他心爱的工作了啊!
他居然出现在这里了啊!
才不到七点的时间。
工作狂楚砚冬每天不到十一点,绝对不会出现在楚家。
他竟然……竟然抛弃了他的工作,也不惜来时家门口。
时景苏一路狂奔,跑到他本人的房间,想要将衣服火速换下。
当看到杰克那副尊容时,他再次被吓得从房间中逼退出来。
门外的楚砚冬已经等得没有耐心。
据他所知,他的岳母,也就是林菁月本人,是一位全职太太。
除了和姐妹们出门消遣娱乐可能会不在家之外,平时基本都会在家里不出门。
就算林菁月不在,他们家还有保姆张婶。
楚砚冬不相信时景苏没回到这边的家。
如果“她”真的回了,那么“她”就是刻意在躲他。
门铃的声响按得更加激烈。
楚砚冬手速过人。
估计单身二十几年的手速全部用在这个时刻。
就在他身后的司机快以为门铃要被他按烂的时候。
金属大门被从内慢悠悠打开。
露出一张女人分明吓到憔悴的面孔。
林菁月看着楚砚冬,故作惊讶:“砚冬,你怎么来了?”
“时景心呢?”他也不和他们说话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
“心心啊,”林菁月故作沉思,“心心她,她……”
“她”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楚砚冬等得有点不耐烦,也不用林菁月再和他故意周旋。
他走进玄关,拿起鞋架上面的一副干净的鞋套,套上以后,也不顾林菁月说了什么,往客厅的方向率先走去。
没有。
没有时景苏的身影。
那么就只有……
他往楼梯的方向看去。
距离时景苏上楼,才过了区区几分钟的时间。
林菁月真的怕时景苏来不及换上假发长裙那些。
她试图挽留楚砚冬。
“砚冬,难得来咱们家一次,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你喜欢喝什么?”
“龙井,铁观音,碧螺春,大红袍?”
林菁月故意说得很大声。
就是为了让楼上的时景苏听到。
眼看楚砚冬一步不停,只冷冷淡淡说了声:“不用了。”
她又故意撕心裂肺大声说道:“那怎么能行,你如果不肯喝茶,我这做岳母的礼仪都没做到位,难得女婿今日上门一趟,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家那口子回来之后,肯定要说我。”
“就算是心心她,她也得说我。”
听到心心会说她几个字,楚砚冬的眉心一跳。
“时景心”会说她?
就因为她没做到对他尽到好的待客礼仪,“时景心”就会闹小情绪?
开什么玩笑?!
倘若“她”真的有这个意思,就不会不告而别,就不会拖着行李箱回娘家,就不会说出那种他们两个之间根本不算夫妻的话!
楚砚冬脸色阴沉,脚步也很沉沉地往楼梯的方向踏去。
林菁月脑海里转得极快。
她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在这个女婿的面前突然一哭二闹三上吊。
又或者直接瘫倒在地,假装昏迷?
这么做了以后,她很怕这个女婿以后要用什么样的有色眼镜看待她。
林菁月考虑了一番,还是“哎呦”一声,捂住腹部,谎称肚子疼。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楚砚冬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转眼间已经踏上楼梯最高处。
他裤脚一动,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林菁月有点懵。
她腰背顿时站直了,愣怔怔看着楼上的画面,顷刻间静止不动。
小苏啊。
妈只能帮你到这一步。
换做其他人,听到她喊肚子疼,那多少都会回头看一眼吧。
只怪楚砚冬真不是一般人。
脚步一点点地接近,按照记忆中的情况,楚砚冬很快找到那个时景苏带他参观过的房间。
站在门口,楚砚冬忍了忍,忍了又忍,脑海里想到许多要对时景苏说的话,在考虑究竟要用什么语气来问他,才不至于让他得意忘形地认为他是来低声下气祈求他回家。
他怎么可能请时景苏回家?
他只是觉得时景苏身为楚家的太太,就应该有点楚家太太的自觉。
如非没有必要,不要总是往娘家跑,说一些会让佣人误会的话。
他都承诺给“她”那么多钱花了。
“她”还不满足吗?!
心情越想越压抑,楚砚冬伸出单手,终于重重地敲在门板上。
“时景心,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装了,更别躲了。”
门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楚砚冬感觉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今天要暴躁。
他是真的按捺了又按捺,才勉强将自己无处发泄的情绪按压下去。
两次了。
整整两次了。
时景苏又跑回家。
就在他以为“她”对他是真感情的时候,“她”又跑回来。
楚砚冬冷冷一笑。
时景苏想做什么?
继续和那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勾肩搭背?
他又敲了敲门,刚准备开口,让时景苏快点开门。
令人意外的是,门似乎并没有关严实,不知不觉间竟是拉开一条缝。
楚砚冬只是这么轻轻一推,房门彻底洞开。
视线尽头之内,是刚洗完澡的时景苏。
他身穿一件白色浴袍。
珊瑚绒的质地,将他娇娇俏俏地裹成一团,看起来像是一只软绵绵的小绵羊。
没有攻击性,人畜无害。
时景苏头发湿哒哒的正滴着水。
他拿着一条毛巾,仔仔细细从上至下在慢慢擦拭。
细白的长颈那里,跃动着被水汽薰出的粉。
他手指白皙修长,轻柔地擦拭着,似乎专心致志在做自己的事。
直到好一会儿后,才抬起眼。
柔软的眸光盛满了水意。
波光流转间,眼底流露出的情绪分明是小小的诧异。
“老公,你怎么来了?”
温声软语,最为致命。
原先有许多质问的语气想对他说的楚砚冬,顿时哑口无言站在原地。
但他还记得时景苏做的那些事。
楚砚冬恢复神智,冷笑一声说:“我听王叔说,你和我之间不是夫妻关系?”
时景苏柔软的眼眸定格在他的身上:“我们确实没有领过证,只办过婚宴,算什么夫妻关系?”
原来如此。
果然是这样。
楚砚冬不免气笑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在赌气,在闹小脾气,和他猜测的没有两样。
时景苏认认真真看着他。
心中祈祷。
快点吧楚砚冬,是个男人就干脆点,快点说,“没错,女人,你有这个自我意识很好,我们两个确实不是夫妻关系,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楚砚冬的太太了,请你自重,别一天到晚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哈哈哈哈哈……
他感觉事情已经步入正轨,距离他的想法很近。
就要圆满完成离婚的任务了。
从此以后,他过他的独木桥,楚砚冬就走他的阳关道,互不干扰,兄弟之间相互独美,真好。
谁知楚砚冬突然从特地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两样东西。
几乎是用足了狠劲,将那两样东西扔到时景苏的面前,他所坐的床上。
眼底赫然惊现楚砚冬的身份证,以及户口本。
时景苏懵了。
灵魂出窍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地步。
什、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