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章
王府中的眼线都还没有寻到一个正当的由头处理, 而骁王夫妻俩分院别住这么大的事, 怎可能避得开这些眼线,所以第二日这宫中的人也都知道他们夫妻俩人闹了。
夫妻之间哪可能永永远远相敬如宾永不吵嘴的,只是这骁王妃才有孕多久, 竟就闹了起来。
皇家本子嗣不丰, 太子身子骨差, 所以就一个闺女, 没有儿子。这景王呢, 好些女色, 所以有两双儿女,可太后向来对皇后不喜, 也觉着景王心术不正, 便也甚少与他的儿女亲近,邑王才成婚不久, 更不必说了。
所以这太后可盼着温软这腹中的曾孙了。一听到闹了, 便立即差人把骁王喊进了宫中, 好一顿训。骁王也只安分听训,愣是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月清听到骁王在太后那挨了训, 便立即回来说给温软听,希望温软能心疼骁王, 两人也能早日和好。可谁曾想温软就是个看着软心肠的而已,心肠一硬起来,那便真的是六亲不认的。
温软住到梅院都有五日了,愣是没有与骁王说一句话, 似乎也察觉到了骁王会在晚上过来,索性把门窗都锁得死死的,让他没法子夜袭。
天气炎热,担忧她憋着自己,骁王晚上也不再敢去夜袭。
只能每日让人回来禀报她的一举一动,知晓她如上回二人吵嘴之后一般,吃好睡好,这心里安定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的觉着憋闷。
说她是个没良心的,她还真真没良心!
温软只怪他一人,也不想想自个也是一开始打算瞒着他的,方长霆纵使身为一个男人,都觉得有些憋屈。
但转念一想她现在孕期,脾性会大,便也不怪她了。且又觉着她早想与他坦白了,他却是阻止了她坦白,貌似他更过分些,也就觉着对她有所亏欠。
温软哪里是一点良心都没有。这相处半年,前两个月确实是虚情假意,可到了后边,真以为他是个好的,便也就倾注了真情,如今就算是知晓了他是个坏的,可感情也有了,怎么可能说收回来就收得回来。
只是现在她又不是一个人,不为自个儿着想,也得为了小的考虑。至于她与骁王今后会如何,温软没那心思往下想,便也就暂时先这样吧。
冷了十日,正好宋琅夫妇二人启程回稷州,温软自然是要去送的。许是知道她会去送,骁王也去了。
在城外。宋大夫人对十七依依不舍,十七也是个懂事的,便说:“娘,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如今在宵防营混得可好了,指不定等我成了年的时候,还能在金都混出个名堂来呢。”
十七这话不假,宵防营那群半大不小的猴子,就只除了个温小弟外,哪个不是被他一拳一个宋哥的喊,如今在这一群猴子中简直是成为了山大王一样的角色,几乎都对他言听计从……
谁曾想就这么一个唇红齿白,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白面小郎君,竟然是个披着兔皮的小猛虎!
宋大夫人与自个儿子说了些嘱咐的话之后,便与温软在一块说了些话。
“王妃这是与殿下怎了?”
就方才,两人一丝交集都没有,那骁王还想把温软扶下马车,可温软竟然拒绝了,一看便能看出这夫妻俩是闹矛盾了。
温软柔声道:“不过是我脾性大了些,姐姐莫要担心。”
宋大夫人看得出来她这是托词,毕竟是人家小俩口的事,也不好插嘴,只道:“不管是什么矛盾,平日在体贴丈夫之时,也莫要委屈自个。”
道理温软也懂,便也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送走了宋琅夫妇二人,骁王走到她身侧,问:“宋夫人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温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下人离得远,她便压低声音说:“你且宽心吧,总归不是让我带着娃儿离开金都,去稷州投奔宋夫人的便是。”
骁王被她的话一噎,着实说不出别的话来。难道说他完全不担心她会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揣着娃儿走了?
若真不担心,那他今日也就不会跟着过来了。
“你与我谈谈。”总归这么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可我不想与你谈。”温软冷着小脸,说着直接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方长霆直接拦在了她的跟前,不让她走,“你不在屋里,本王孤枕难眠。”
上辈子的骁王何曾像如今这般低下头去哄着一个人了?这辈子一醒来,开始的时候便只是想着把她的心给偷了,没曾想,她的心没给偷着,自己却是先栽了进去。
温软抬眸看向他那似乎带了些空落落的眼神,大抵是因为他上辈子残废后假意颓废的模样几乎让所有人都信了,最后却造反了,天差地别的转变,以至于让温软都不敢轻易相信他。
如今在外人的眼中,他与她是一对恩爱夫妻,赞誉颇多,便是连皇上都觉着他是个好的,若是如今吵了,他也不得安生,所以现在这会没准也是在哄她的。
想到此,心底有气,说着气话,“你若是孤枕难眠,那便再纳一个侧妃,让她夜夜陪着你一块睡不就好了。”
方长霆默了一许,暗付一个都难以应付,再来一个,他不就荒废在这后宅中处理女人的事了?
况且,他要真敢再纳一个,今后也别想这小妇人理会他了,这点他看得透彻得很。
见温软要从他身侧绕过去,他立即又拦了过去,“可本王就只要你这么一个,旁的女子本王都不要,往后也就你一个。”
听着骁王的话,温软心中一颤,但随即想起了他上辈子劣质斑斑的行径,瞬间就不信了,但不可避免慌了一下,“你、你还让不让我走了!?”
“回来与本王一块住,便让你走。”
温软不可置信瞪向他,以前觉着他是个英俊体贴的好丈夫,从未想过他竟然是这般厚脸无赖的人,如今扯破了一层皮之后,哪里还有一点体贴的影子!?
“反正你也不会心疼我怀着娃,那我便一直站着。”温软拗起来,谁也别想拉动她,强行拉动,也只会适得其反。
骁王听闻她这狠话,顿时火气上涌,那被忽视许久的怨气一下子便爆发了。她这都已经冷了他整整十日了!
再这般下去,只怕等娃儿生下来后,她也不见得会给他好脸色看!
下一瞬间,忽然把人给抱了起来,温软一惊,忙抱住了他的脖子。待他大步往马车走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随即捶打他的胸膛,语气凶狠凶狠的:“你作甚吓我?!快放我下来!”
下人看到骁王忽然抱起了王妃,王妃脸色难看,想到王妃还怀着小主子呢,都紧张的上前围了过来。本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骁王那黑沉的脸色,却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骁王低声与她说道:“回到府里就算你让本王跪算盘,本王也不恼你,但这是外边,你这般给本王脸色看,本王往后还有什么威严管教下属?”
温软气他,恼他,不信他,可也不代表盼着他过得不好。她都想着要与他敞开心扉了,他还是想着如何诓骗她,虽说他这事做得不厚道,可他上辈子受的委屈比她多太多了,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哪怕现在,她也是盼着他能报仇雪恨的。
如此想着,也安分了下来。所幸这是城外,四周也就是府中下人,若是在人多的地方被他这么抱起,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被他轻手轻脚的放到了马车上,他也跟着上来了,随后让车夫驾车回城。
坐在马车中的温软黑着一张脸儿,愣是看向别处也不看他。
方长霆明白这短时间内,她定然是不会回来与他一块住的了,尽管如此,但她也别想再这么的轻易忽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成~
☆、八十二章
温软冷了骁王半个月。从送别宋琅夫妇之后, 每日一早骁王都会拿着他那威风凛凛的黑色长I枪到她的院子里边耍。
这整个王府都是他的, 他想在哪耍就在哪耍,温软也自知管不着,便也就当做看不见。
一日两日的倒也还好, 但这一天天的, 每天她这才起来, 外边就开始呼呼作响, 想要忽视也难。
温软坐在梳妆台前, 两个丫鬟替她梳着发髻, 这时月清捧着清水进了屋子,与温软念叨着:“王妃, 殿下在外边练武, 好不英俊霸气,那些个丫鬟一个个都看直了眼, 连活都不干了。”
温软语气淡淡的说:“她们看便是看了, 你莫要理会她们, 随她们看。”
发髻梳好后,温软便起了身, 走到了窗户后边,推开了一条窗缝, 然后抬眼往院子外看去。
院子外边,只见骁王身穿一身黑色劲衣,本就挺拔的身姿在这黑色劲衣衬托下不仅更加的挺拔,也更加的阳刚。
他双手握着泛着寒光的黑色长I枪, 一挥一扫皆行云流水,加上他本就长得好看,当真养眼得很,这么一看便也舍不得移开眼了。
如骁王所想的没有差别,温软就是个好颜色的。俗话都说了男爱悄,女爱俊,长得好看的,谁不爱多看两眼?更别说这个还是她两辈子的丈夫,不知睡了多少宿了,他这黑衣之下的胸膛有多健壮,腰有多结实,她最为清楚。
上辈子骁王长得磕碜,这辈子约莫是因为双腿还在,中毒也未深的缘故,且经历了许多的变故,英姿似乎更胜当初温软初初第一面见他的时候。
最近总是做梦,梦到他上辈子的事情,所以就连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深刻了起来。
明明知道他每日一早在院子中练武的做法就跟花孔雀展屏招蜂引蝶的做派一般,但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见温软看得目不转睛,月清在旁边便添油加醋:“像殿下这般英俊阳刚的男子,放眼这整个金都城都找不出第二个了,王妃若是再不回主院去,有贼心的那些丫鬟,胆子只会更加大得越发没了边。”
温软闻言,目光往院子的拱门外看去,只见有好几个丫鬟偷偷的躲在拱门外边,往院子中偷瞧。温软的目光再落到院子中那散发着阳刚之气的骁王身上,瞬间觉着刺眼得紧。
把窗户阖上,沉着脸儿落下一句:“他爱做一只花孔雀,便让他做。”
月清听到温软把骁王形容成了花孔雀,差些没咬着了舌头。暗暗揣测骁王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以至于不爱与人计较的王妃都被惹成现在这番模样。
“可殿下这不正是在讨王妃欢心么,殿下这般煞费苦心,心里边也是念着王妃的。”
温软往那紧闭的窗户看了眼,心思也有些絮乱。
当初哪怕是做戏,他对她也好得无可挑剔。况且她原先也是做戏,但后边却是用了真情实意的,冷静下来又想了想,她此次连丝毫辩解的机会也不给他,颇有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架势。
沉思了半响后,还是觉着继续观察一段时日后再下结论。
随之挥退了另外两个丫鬟,看向月清,问:“最近主院那边都有哪些人在伺候?”
月清凑了过来,低声说道:“王爷让管事把平日在主院中伺候的都调到梅园,好伺候王妃了,所以管事也重新安排了人到主院伺候,而这些人里边有好些个心思不正的。”
温软细嚼了心思不正这个词后,问:“如何心思不正?”
月清也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如实回道:“一个个脸蛋都抹的白白的,虽说是夏日,但穿得也太不像话了,还天天往殿下面前凑!”
“府中不是有发放统一的夏装,怎会穿得不像话?”
月清愤慨的道:“腰系得细便也就算了,领口也比旁人的开得低,一弯下腰便会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肉,可真是半点的廉耻心都没有。”
如今骁王备受圣宠,可王妃怀有身孕,这会吵了架又分院别住了,有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心的人,自然都抓住了这机会,暗中不折手段的欲爬上骁王的床榻。
温软听了月清的话,心底有些愠怒,他真真是艳福不浅呀,他若真在这时日纳了个小的,那她这辈子便再也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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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夏日,温软时常出屋子透风,所以骁王才能多看她几眼,见她脸色红润,心中虽多有烦闷,但也能放心的外出办公。
如今温软不与骁王待一屋,他自然睡得也少了。晚上睡不着,又不能到隔壁去寻人,便也只能去宵防营,一天天,一宿宿去。
骁王天天如此,他是熬得住,但这宵防营一众却甚是难熬。
谁都扛不住眼里越发容不得一粒沙子的骁王,受骁王亲自指导的那几十个少年小将士更是觉着活在了水深火热的地狱中,都觉着骁王不正常,所以便费了心思去打听。
一打听之下,才知晓原来是夫妻吵架了,骁王竟然还是单方面被冷落了的那个,所以一众少年郎都撺掇着温小弟去哄哄他家的长姐。
温小弟半个月一回的半天假,没回伯爵府,反倒先去了骁王府。
温软听闻自家弟弟来了,也让人准备了好些吃食招待。
温小弟一见到温软便哭得稀里哗啦的,直接把温软给整懵了,还以为他在宵防营中被谁欺负了呢。
“长姐呀,你就别与姐夫闹了成不成?!”
他话一出口,温软便明白了,他是来求情的。
温软板着脸道:“你姐夫让你来的?”
温小弟猛的摇头:“不是姐夫让我来的,是我自个要来的,如今整个宵防营兄弟们都把希望搁在我身上了!”
温软听不明白他说什么,皱眉问:“什么叫都把希望搁在你身上了?”
温小弟苦兮兮的道:“长姐你自从不理会姐夫之后,姐夫就跟不要命了一般,白日折腾人,晚上也折腾人,以往护城营的将士比宵防营的将士来得精锐,可如今这宵防营将士的能力都被逼得直超那护城营了,再这么下去,一个个都得被累死。”
温软白了他一眼,道:“你姐夫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被折腾惨了的温小弟:……
这说的还说是人话吗?宵防营的人都快被整疯了,这还叫公私分明?!
心中暗付就算是吵架了,竟然也没忘帮自家丈夫说话,这夫妻二人可真能折腾人!
“长姐,你可知姐夫宿宿不睡觉,大半夜到宵防营带着人去巡逻么?现在整个金都城的治安都好得不像话,我估摸着那些夜里行动的小偷儿已经大半个没有开过张了。”
温软听着他的话,眉头却是越发的皱得紧。
他晚上巡逻,白日一早又到她这耍枪,难道他都不睡觉的么?
他这是在耍苦肉计吗?
就算是苦肉计,但他这般下去,身体能抗得住吗?
温小弟继续哭嚎着:“长姐呀,这年头像姐夫这种一不上花楼喝花酒,二不纳妾侍,三还由着妻子给自己脸色看也不生气,这种好男人在大启也没几个了,你这般闹腾与给那些狐媚女子腾位置有差别么,万一姐夫被你折腾得离了心,你上哪哭去呀!”
这些话,旁人想说,但不敢说,唯独温小弟敢在温软的面前说,且说得句句戳心。
温软微微收紧了手,心思沉了沉。是呀,若是现在骁王对她有几分真心的,那被她这般闹腾,这几分真心或许都没有了。
“再说,长姐你也得为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儿好好的谋划一番呀,你若是继续这么下去,王府进了新人,又有了小娃儿,再等我那小侄儿出生后,姐夫不疼他,他今后在府中又如何过得下去?”
温软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自家小弟说的这些她不是不明白,她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如今被他干脆直接的戳穿了开来,不想也不成了。
温小弟哀求道:“长姐,咱不生气了成不成?”
温软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抬起眼眸看向温小弟。微微眯眼,问:“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
温小弟:“自然是我自己说的。”
“你虽有长进,但就你脑袋瓜子能想出这些劝人的话来?”自家弟弟是个什么样的,没有了解透,那也是了解了七、八分的。
温小弟直瞪眼:“在长姐你的眼里,我难道就那般没脑子吗?!”
温软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温小弟:……
这姐弟没法当了!
“若是长姐你再不与殿下和好,只怕宵防营那群弟兄被逼急了,把不忿的情绪都撒到我身上,届时在宵防营孤立无援,长姐你忍心见我被欺负吗?”
温软默了许久,无奈道:“你回去吧,你也别念叨了,让我好好想想,”
温小弟又劝了一把,随后才从王府中离开。
从王府出来的时候温小弟的心里边有些忐忑。暗暗猜测自个儿应当都把姐夫交代的话都说了吧?且也没有露馅吧?
让温小弟去说这些话的,正是骁王。自然,在让自个小舅子去说的时候,骁王也是带了威胁的,他说若是被看出端倪,往后他的训练翻倍,如果顺利的话,训练依旧。
虽然没有半点的好处,温小弟还是得去办,因为不去做的下场,便是继续被折腾着,以往骁王是每隔两日指导他个把时辰,可如今,是晚晚都指导一两个时辰!
他是肉做的,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扛得住?!这整个宵防营最惨的人不是别人,是他!
最为悲催的在于他明明被折腾得最惨,却又不敢在长姐面前说一句骁王的不是,只怕说了,夫妻俩人关系再恶化,他便成为了自个姐夫和整个宵防营的敌人!
得罪不起啊得罪不起。
………………
晚上,骁王与雷阵在酒楼喝得烂醉,被人扶了回来。
月清脚步匆匆的进了温软的屋子,在温软的面前低声说道:“王妃,有个叫红霓的丫头端了水进殿下的屋子,待了许久都不见从里边出来。”
温软闻言站了起来,冷着脸,沉声道:“拿上绳子棍子,带几个力气大的妇人,随我一块回主院。”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待定~
☆、八十三章
骁王确实是喝了不少的酒, 但并未像雷阵那般喝了酒就开始犯浑的酒品, 所以他这脑子只是晕了些,但还是有六成是清醒的,自然不可能浑得做糊涂事。
丫鬟端了水进了屋子, 随之而来还有一股浓郁的香粉味飘了过来, 这香味与温软身上的那自然暖气天差地别, 让喝了好些酒的骁王闻着反胃。紧紧皱起了眉头, 虽对这香粉味极其的厌恶, 但却并未驱逐。
红霓走进了内室, 对着在床上躺着的骁王声音娇柔的道:“殿下,奴婢为你擦脸。”
说着放下水盆, 把帕子放入水盆中荡了几下才捞起来, 随后拧干了水,走到了床边。弯下了腰欲给骁王擦脸, 因领口比往常都还要开, 这一低下身子, 半个胸脯都露了出来,香艳得很。
骁王闭上眼, 揉着太阳穴,阻挡了她要把帕子擦上自己的脸, 口齿不清的道:“本王要喝酒,去拿酒来!”
红霓也不敢强行擦脸,但这屋中哪有什么酒呀,心思转了转, 便转身把帕子放回水盆之中,走到外室去倒水。
倒了一杯水,走回内室中,朝着骁王说:“殿下,酒来了。”
骁王伸手去接的时候,却忽然被抓住了手,睁开眼抬眸看去,只见丫鬟媚眼含羞的看着他,酥软的喊一声:“殿下。”
骁王没有呵斥,助长了红霓的胆子,娇羞的把手放到了自个的衣襟处,慢慢的剥开,露出了整个肩膀,胸脯半露……
骁王眼眸露出了厌恶。忽然下了床,反手一捏,捏住了红霓的手腕用力一扯,就在红霓脸色露出喜意的时候,一只铁掌扼住了她的脖子!
红霓惊愕不知骁王这是何意,抬眸看向骁王,在看到他那冷得让人发怵的黑眸时,瞬间慌了,浑身开始打颤,“殿、殿下要、要做……”
骁王黑着脸,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蓦地被推开,骁王顺声看去,便看温软从屋子外走进来,脸色比他还黑。
温软走入屋子内。扫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红霓光I裸肩膀上,再是他捏着在红霓脖子和手腕的手。
骁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蓦地一变,立即松开了手,“不是你想的那般!”
温软却是黑着脸看向红霓,朝着身后的几个妇人下令:“把人绑起来!”
红霓方才被骁王吓得六神无主,所以在被骁王松开她的时候,腿一软便直接瘫坐了到了地上,听到温软那句把人绑起来的话,猛的瞪大眼,在骁王未反应过来之时蓦地抱住了他的袍脚,楚楚可怜的哀求道:“殿下救救奴婢……”
那般模样又可怜又香艳,是个好色的男子都会心软。温软看向骁王,问:“殿下是要纳她吗?”
怎么可能!
骁王好不容易把人给盼回来了,怎会让旁人有破坏的机会!
低下头,目光森冷的看向抱着他袍脚的人,声音阴冷:“若再不放,本王便命人把你拖出去喂狗。”
红霓被骁王这一记渗人的眼神吓得脸上全然没了血色。手直接一缩,这下终于明白了,在这王府中就是连王爷都得看王妃的脸色!
明白自己求错人了,红霓朝着温软惊惶磕着头,哭着求饶:“王妃,奴婢是鬼迷心窍了,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那几个妇人见她松开了骁王的袍脚,便立刻拿着绳子上去。
温软也不听那丫鬟哭喊哀求,径自转身走出门外。
骁王见温软就这么走了,也不管那些人如何捆绑人,忙追了出去。
温软顾及到腹中的娃儿,也没有走太快,所以没走几步,便被骁王追了过。在走下回廊的阶梯之时,没有触碰到她之下伸手护在了她腰后。
“你之前与本王说过的,若是遇上个想要爬床的,便伺机抓住,好趁机把其他眼线抓出来,且如今你与本王正闹着脾气,本王怎可能荒唐到在这个时候寻欢作乐!”
骁王的话让温软脚步停了下来,低下了头,似乎在踌躇些什么。
方长霆以为她在生气,便把人拉了过来,以为她又要挣扎,谁知她竟乖乖的让他抱入怀中,有一瞬间的诧异。
他低声道:“本王与那丫鬟真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不闹了,好好过日子,谁别追究以前的事了,成不成?”
温软静默了一许,才道:“我方才都看见了,你没有与她做什么。”
声音低低闷闷的。
这些天来,她若说没有心软那定是假的。每每想起他以往对自个这么好,心里边难受得紧,且这半个月来,她知道他每日都会嘱咐她身边的下人要好生伺候她,更知道他每日都会在院子外边守大半日,就为了看看她。
如今哪怕是知晓了他身份,但两人前边的日子恩爱得让人难以忘怀,他又这般的软磨硬泡的,她心怎能不软?今日彦哥儿过来与她说的那番话,她也琢磨了许久,觉着也是那个理。
若是感情是真的,被她这般闹腾消磨了,得不偿失。所以想明白了之后,便也想与他好好的谈谈,可又担心他这半个月来被她磨得没了脾气,所以才犹犹豫豫的不知该如何说。
温软态度软化了些,让骁王心中一喜。正要说什么来缓解沉默之时,那几个妇人也把人押到了院子外边,温软忙推开了骁王,推得轻,骁王便也没有强制的把人抱着。
其中一个妇人问:“王妃,这贱奴该如何处置?”
温软想了想,道:“先把人先搁在院子中看着,一会等我来处理。”
说完后,犹豫的看了骁王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扭捏了一响才拉上骁王的手,低着声音道:“你与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温软拉着他出了院子,走过鹅卵石小径回了梅园,让人在院子中看着,复而回了房。关了门转回身后才发现骁王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你想与本王说什么?”
“你这般折腾你自己,你是想让旁人觉着是我蛮横不讲理么?”多日不见,他是的削瘦了许多,眼皮子低下还泛着青呢。看到他这样折腾他自己,她便有些气。
方长霆叹了口气,上前拉起她的手,起初她挣了几下,没挣开便也就由着他了。
把她拉到了软榻旁,让她先坐下,随后才跟着坐下。
“本王与你从未敞开心扉的说一次话,不是本王不想,而是本王心里边没底。因为一开始便知晓你与本王一样的,也知晓你开始那会对本王的情意是假的,所以才会想着瞒着你,再百般待你好,让你沦陷进来,即便日后你就算知晓了本王的身份也不会背叛本王,你若是问本王后悔瞒你吗,本王也说句实诚话,并不后悔。”
温软手微微收紧,默了一许,抬起头看向他。问:“那……你对我的好,也全然是演戏吗?”
“上辈子你是知道本王如何待旁人的,你觉着本王会为了演戏这般耐着性子去讨好一个人吗?况且,你不也是确定本王不会害你,你才会戳破了这层皮子吗?”方长霆的一双眼眸似乎能看透所有事情一般。
似乎被说中了一般,温软直接一怔。
是呀,她这心底若是不确定他不会害她,又怎么没有多做他想就直接戳穿了两人的底细
想到此,她才发现,她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边还是信他的。
温软咬了咬唇,许是怀孕了,更加的多愁善感了,一时眼眶红了起来,也沾上了几滴泪珠。
看到她的模样,方长霆一愣:“你这是……”
未说完,温软便直接扑入了他的怀中,抽抽搭搭的道:“我知晓的,你身上的担子比我重太多了,我只有一个弟弟要顾,你要顾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又四面楚歌的,坦白后会带来的代价太大了,你怎可能轻易的坦白。且我怪你瞒我,但同时我也在瞒你呀,我之前想与你坦白,也不过是因为我的顾虑少,可你的顾虑太多太重,我却丝毫不体谅你,反倒一直责怪于你……”
方长霆心中一震,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又道:“你若真要害我,何至于百般对我好,便是直接寻了个失踪的由头把我软禁起来,也比现在这般要来得安全,也不会有人影响到你的复仇。我想了很久,我才发现我原来气的不是你瞒我,而是气你待我的好可能都是假的。”
方长霆闻言,对她的理解而震惊了许久。随后用力抱紧了她,嗓音低哑:“你冷落本王这般久,本王这段时日整个人都跟没了魂似的,待你的情又怎可能是假的?”
他原本也以为是假的,可这半个月来却逐渐清晰了起来,他一直以来不过都在自欺欺人。
“你我夫妻二人便不管上辈子如何了,只看这辈子,如何?”他哑声询问。大抵是上辈子待她不好,又连累她惨死,生怕她计较,所以声音中不免带着几分紧张。
温软若真是计较的话,便不会对他用了情。因着也是想好好过日子的,所以听着他这话,心中有所感触,便忍不住趴在他的怀中哭得更厉害了,骁王一心疼便又哄了许久。
待温软平静下来,已经是好一会了。在他怀中抹着自己脸上的泪痕,抬头看着他,忽然“噗嗤”的一声便笑了出来。
方长霆不明所以,低声问:“笑什么?”
温软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我在笑我闹了大半个月,为的都是什么呀。”
现在想想,她闹得也太久了些,都尽瞎折腾了。
方长霆自然不可能说她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是个不讲理的小妇人。也就只挑着好的说:“也不全然是没有收获的,好歹我们夫妻和好了且又没了隔阂,而院子那边又逮了个人,这赶人的由头也就有了。”
忽然说起方才爬I床的那个丫鬟,温软才想起来,脸色蓦地一变,瞪起了眼,急问道:“她方才可有对你做些什么?”
说着靠他的身上忙翻着他的衣服查看。
温软在他怀中蹭来蹭去,丝丝暖香萦绕在鼻息之间,想起她未有身子前在床第之间的厮磨,身子蓦地一紧绷,瞬间有些心猿意马。
避免邪火被她蹭得越发旺盛,忙拉住了她的手,制止她再蹭下去。道:“只是碰了手,没让她近身。”
温软闻言,怒着小脸问:“哪只手?”
骁王只得把被握过的右手伸了出来,温软抓过他的手,握住手中,用两只软柔的手搓了许久。那模样就好似她最宝贝的金银被旁人贪去使了好些似的,肉疼得紧。
看到她这可耐的模样,骁王那阴霾了大半个月的心情顿时明朗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外出买年货,二更估计得晚一些更新~
☆、八十四章
温软想得明白后, 再与骁王待到一块也就全然没有了戒备, 不仅浑身轻松了,且满心都是甜蜜。
骁王本就开荤不久,初尝滋味, 正是最食髓知味时她有了身子, 也就禁了好几个月, 便也只能时而点到即止的解解馋。
可夫妻二人分开了大半个月, 每夜独守空房都寂寞, 更为难耐。如今和好了, 自然止不住想念便放浪了些。
耳鬓厮磨了好一会,解了下馋后, 及时止住了想要继续下去的念头, 温软衣衫I凌乱,喘着气, 好不诱人。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了要闹她的冲动。缓了许久之后, 让温软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中, 大掌在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轻抚了许久。
称奇道:“才半个多月而已,怎就这般大了?”
分房睡的时候, 她的肚子还是平坦的,半个多月不见, 却像放了个小簸箕在肚子上一样。
温软回道:“也就这段时日鼓起来的。”
才半个多月就这样了,若是她再冷他久一点,只怕孩子都快生下来了叹了一声,“幸好你在没生下娃儿之前就想透彻了。”
“也不是我自己想透彻的, 不过是殿下你今日让彦哥儿来的那番话点醒了我。”
方长霆长眉微微一扬,继而又听她说,“彦哥儿没有那等脑子能说出有道理话来,我思来想去,能让他乖乖的且顺当的把话说出来的人,也就只有殿下你。”
方长霆笑了几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到底是没有瞒过你。”
“殿下你这般费尽心思说服我,和上辈子有些不搭。”
上辈子的骁王,与其说是杀伐果断,不如说的是濒临癫狂的程度,分明是同一个人,但如今看来却像是没有经历过上一辈子似的,也难怪温软没有丝毫怀疑。
方长霆回想了自个的上辈子,再低眸看着她,眸光倾泻出浅浅的暖意。把温软揽得更紧,嗓音低醇的在她耳边说道:“有了这双健全的腿,又有了你和这娃儿,本王自然也不能再以阴沉度日。”
“那我被刺杀那回,殿下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围了景王府,再警告于景王的?”
骁王止了笑意,严肃道:“你是本王的妻子,自然不会让旁人白白欺负了去。”
这话让温软心一暖。不管是这辈子的骁王,还是上一辈子的骁王,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骁王是与她一块从稷州相处过来的那个。
在房中坐了好一会,方长霆原想让崔嬷嬷去处理那院子中的丫鬟。温软却道那丫鬟是遣了其他眼线的好由头,虽然不能把宫中出来眼线清理干净,但也好歹能把那些不是从宫中出来的眼线除去了,这样的话,各家心里都有了数,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方长霆说不动她,便让旁人都看着点,像这等后宅的事情,他也不好插手。
且说在主院中,那丫鬟头都磕破了,温软都没有心软一分,让人打了二十杖后直接发卖。
问了管事后才知道这丫鬟是牙婆子精挑细选给送过来的,温软一怒之下,便让管事把那牙婆子送过来的人好番查看一番,若是发现有手脚不干净的,通通给发卖出去。
最后更是索性让管事把所有人都调查一番,有问题的也都发卖了。
自然,温软也暗中让人做了手脚。在册子上有名字的下人,有十几个是要被发卖的。
今晚这事一旦传出去,温软便妥妥的一个拈酸吃醋的妒妇。温软为了好看些,也避免被皇后请进宫中瞎折腾,倒也顺了骁王给她的提议。
安排好事宜之后,装出一副动了胎气的模样,骁王也是配合到好处,急急让人去传了太医。
自温软有孕以来,都是由赵太医来安胎的,这传太医,传的人除了赵太医外还能有谁?
且说赵太医吃晚饭吃到一半,就有骁王府的人传,说是骁王妃动了胎气。可把赵太医给急的,忙放下饭碗,背上了医箱就紧赶慢赶的赶去了骁王府。
谁知到了骁王府,才被告知只是演戏给旁人看的,把赵太医整得一个叫郁闷。
在稷州骁王折腾他也就算了,这回到金都后竟还换着人来折腾他!
虽然被折腾有怨气,可看到坐在一块的俩人,当即纳闷了,颇有几分好奇的问:“殿下和王妃和好了?”
温软和骁王相视一眼后,便带着淡淡的笑意低下了头。
看着两人眼里都像是有淬了蜜糖一样,都不需再回答了,赵太医都明白这两人不仅和好了,感情更甚以往。也不知道这两人前边都折腾了个啥。
“对了,若是旁人问起王妃的身子,你便说动了胎气,要好生安养。”方长霆嘱咐赵太医。
赵太医明白的颔首,然后问:“下官可否问一下这动胎气的什么的缘由吗?”
骁王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有个丫鬟爬床,被王妃发现了,让她打了二十杖发卖了。”
哦,原来如此。
赵太医才点了下头却忽然反应了过来,惊愕的瞪着一双眼看了看骁王,又看向温软。
温软知晓他惊讶,便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赵太医一下子对“恩爱”这个词语产生了怀疑,看到骁王俩小夫妻脸上的那甜如蜜的笑意,顿时觉着毛骨悚然。
吵架中有丫鬟爬床,不仅没有加剧矛盾,还和好了?!
这夫妻两人莫不是只在表面笑呵呵,底下却暗戳戳的往对方的心口上捅刀子吧???
想到此,赵太医背脊凉飕飕的,心想这以后还是安安分分的为骁王办事吧。他着实玩不过这一对夫妻呀!
赵太医走前还是在惊惶之中尽责的嘱咐了一句孕妇不宜两个院子腾过来腾过去的住,所以当晚骁王也没让温软搬回来主院住,而是自己去了梅园。
温软今晚的雷厉风行,再有骁王迁就这一举动,顿时让那些非王府眼线,却想攀上高枝的人歇了心思。
不仅如此。有卖女求荣心思的那些官员,什么想法也都暂时没了。
骁王府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的,皇宫与各府之间自然听到了风声。有人说骁王妃这举动就是妥妥的一个妒妇行径,但也有人说她这般做无可厚非,毕竟若是从轻发落了,那些个狐媚蹄子岂不是一个个都妄想爬上主子的床?
外边无论怎么传,也影响不到刚刚和好的这对小夫妻。
闹了大半个月,骁王自然是想要好好陪着温软的,好把那大半个月给弥补回来。
且宵防营是晚上主要是巡逻,所以他白日不去,也是正当的。
夫妻二人正在花园中散步,便有人来传宫中来人了。
温软和骁王相视了一眼,甚是疑惑:“莫不是皇后传我进宫问责吧?”
骁王摇了摇头:“不会。景王贪墨的风波还未平,且父皇最近也烦皇后,你怀有身孕,外边又传你前几日动了胎气,她自然不会自寻麻烦。”
“既然不是皇后,那会是谁?”
两人去了前边院子,才知晓原来是太后身边的大总管。
大总管向夫妻二人行了礼后,便把太后的口谕复述了一遍,“骁王妃如今怀有身子,一而再的动了胎气,王府中人杂,哀家着实不放心,所以还是把那些个手脚不干净的人给挑走吧。”
方长霆直言问:“那些人是哪些人?”
大总管走上前,低声道:“这其实是皇上的意思,想把从宫中调遣出来的人都领回去。”
“这是何意?”
大总管恭敬地回答道:“如太后娘娘所说,人杂。”
方长霆似乎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便道:“那有劳了。”
“太后娘娘也说了,若是人手不够,便由骁王妃亲自挑选人。”
骁王点了点头:“回去后,告诉皇祖母,人够用了。”随后让管事的把宫中派遣出来的名册都交由了大总管,让他看着来。
前边带人多,温软大着个肚子,也不便继续待着,且骁王也不管这些琐事,便也就让管事和崔嬷嬷在一旁协助,随后陪着温软回了院子。
一回房,温软便止不住好奇的问:“父皇为什么会让皇祖母把人都给领回去?”
方长霆笑了笑:“你怎么认为本王会知道?”
温软道:“上辈子,那群人即便侥幸没死的,但从王府活着离开的时候都几乎脱了一层皮,可这辈子竟然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且也没有动任何的血腥,殿下难道不知道吗?”
方长霆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问:“你认为本王那样做,手段狠毒吗?”
温软如实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不知道个中的弯弯道道之前,着实觉着殿下做事狠毒。”
方长霆继而问:“那现在呢?”
“现在知晓了之后,殿下那样子做也是为了自保而已,如今殿下让他们都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又怎算手段狠毒?”
方长霆笑了一声,随后把手放到了温软的隆起的小腹上,叹道:“本王的手上不想再沾更多的血腥,实则是怕老天会把这辈子给收了回去,所以能少沾点血腥总该是没错的。”
温软握着骁王的手,轻声道:“不管往后如何,我都会站在殿下这边的。”
声音虽然轻柔,但非常的坚定。
骁王勾着嘴角。哪怕上辈子残废过,被欺辱过,且也死过一回,但换来这辈子的一双腿和一对妻儿,也值了!
温软继续追问:“殿下你还未说皇上为何会把人给领回去了?”
方长霆反问她:“那你可知本王把熏香给了娴贵妃的目的是什么?”
“给父皇缓解头痛之症?”这是温软猜测的,所以有两分的不确定。
方长霆点了点头,“确实是用来缓解父皇的头痛之症,但最终目的,是让娴贵妃得宠。”
方长霆之前的目的也简单,不过是让皇帝时常去娴贵妃的宫里,娴贵妃除了提醒一下皇帝他这个儿子有多孝顺外,再在皇帝的耳边提起一两句他遇害的事情。皇帝是个多疑性子,几句话便也能让他的脑子里像是开了个大洞一般,什么想法都会从中蹦出来。
想法多了,便会让人去调查,但凡一开始调查,一些事情的真相也就会慢慢的浮现出水面。
有人在骁王府安插眼线的事情,皇帝应当知道的,往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事情做得不过分,但温软几番都因旁人动了胎气,触及到了皇帝的底线,自然也就把人给弄走了。
皇帝允许内斗,却绝不允许残害皇家子嗣。
骁王没有细说,所以温软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见她还懵着,便做简单的解释:“父皇是男人,本王也是男人,男人自然了解男人。身体和心情都舒畅了,枕边风自然也吹得顺畅。”
温软琢磨了一下骁王方才说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如那被戳了痛脚,全身软毛都竖了起来猫儿一般。瞪起了眼:“我何时在殿下耳边吹过枕边风了?!”
看着她那理直气壮的模样,骁王默了默。
她的枕边风吹得还少吗?
难不成她不知道往前她那嘴儿就像个蜜糖罐子一般,回回都能把他哄得耳根子发软,对她也是有求必应。
如今仔细想想,自从重生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她就没说过好听的话了,倒真是怀念得紧。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八十五章
温软把一部分下人发卖了, 且没多久太后也让人把先前从宫中调出到骁王府的人都给领回了皇宫。这事传出来之后, 一时之间,有些人便开始惶惶不安了起来。
其中以皇后反应最甚。皇后正在刺绣,在听到太后把人都调回了宫中的消息, 一时不察被针扎到了手, “嘶”了一声, 抬起手的时候, 一滴鲜红色的雪滴落在了绣屏上。
皇后身边的嬷嬷惊呼了一声, 皇后抬了抬手制止了她的大惊小怪。
丝毫不在意被刺的手, 也完全没有心情来顾及毁坏的绣屏。略微不安的问身边的嬷嬷:“那些被调回来的宫人现在都在何处?”
“现在都在太后娘娘的安懿宫,这前几日骁王妃才发卖了一批下人, 那批下人中也有几个是皇后的这边的人, 如今太后又忽然把宫中出去的人都给领了回来,我们的人几乎都被调走了, 娘娘你说太后是不是怀疑什么了?”嬷嬷脸上露出了忧虑之色。
皇后脸色微微一变, 随之把宫中的其他人都屏退了出去, 吩咐身边的嬷嬷:“你快些去打探一下现在安懿宫的情况,寻到那些人, 找机会警告他们,若是他们敢把本宫供出去, 那他们在宫外的那些亲人也活不长久了。”
嬷嬷低下头应了一声“明白”后便缓缓的退出了宫殿。
一时殿中只剩下皇后,她瞪着那被沾了血的绣屏。想到屡次都治不了那骁王妃,心里头就觉得窝火。
狠狠的咬着牙根,愤怒之色让她的脸变得扭曲。
****
骁王算是在梅院彻底住了下来, 那边的主院反倒成了副院,一时少了些热闹,但也比夫妻两人分院别住好上了许多。
院子内少了许多的糟心事,且还有骁王时常陪着,温软这小日子过得甚是惬意,。可这骁王三天两头都待在府中,温软免不得担心他如此懈怠公务而引得皇上不高兴,便常常劝他要勤快些。
八月最是炎热的时候,屋子中闷热,骁王时常伴着温软一块在凉亭中乘凉。几碟茶点,一壶清茶,再有两把竹椅,日子甚是惬意悠闲。
听了温软的劝说后,方长霆挑起长眉看了一眼。问:“怎么,嫌本王黏人了?”
温软觉着她刚怀有身子的时候多疑,如今她好了,但现在却是轮到他多疑了,若不是肚子鼓在她的身上,她几乎都怀疑是他有身子了。
“我怎会嫌殿下呢,只是殿下多日都待在府中,若是耽误了正事,免不得被父皇责罚。”
方长霆眯眼仔细看着温软的脸,觉着她脸上没有半点的敷衍之色,才用签子戳了块切好的果子送到她嘴边,温软看着他,等着他回答的时候张口咬了一口。
看着她吃着果子,徐徐的说:“如今这个时候,谁勤快谁便是争出头被打的鸟。”
“可是朝中又生了什么事?”
方长霆把她余下的那半块果子直接吃了,看得温软脸色微赧。
吃了半块果子后,方长霆才淡淡的道:“方太师出使回到金都了,在朝堂上与太子的门下的官员多有不和,引得父皇不快,朝堂上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如今不出头,不懈怠便才是最好的方式。”
可你已经非常懈怠了……
温柔硬生生的把这话给憋回肚子里边。这话若是说出来后,他又该怀疑她是腻味他了。
虽然没把这话说出来,可她那双眼眸却是什么都没有藏住,方长霆也没恼她,解释道:“本王一晚上巡逻的,天天白日去宵防营启不显得邀功绩?”
……可你晚上也甚少去呀。
温软没用嘴说出来,可那眼神却是说了出来。
方长霆:……
“成吧,本王下午便去巡巡。”最近似乎是真的懈怠了。
温软呼了一口气。吃了两块果子后,凉风习习舒适得昏昏欲睡。
骁王看了会书后再看她,却见她手拿着一根签子,签子上还有半块的果子,就这么垂着手,在竹椅上睡了过去。
见她如此贪睡,无奈的笑了一声。不忍吵醒她,便阖上书本,放下。起身伸出双臂,放轻了动作去把她给抱了起来。
感觉身子腾空,许是已经习惯了,所以也就是睁开了一条眼缝确定了是骁王后,便又放心的埋进他的胸膛中继续睡。
把人抱回了房中,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到了榻上,随后把一身白色软袍换下,换上一身宵防营的黑鹰服。
换好了衣物,便也出了门去宵防营巡一巡。
骁王近日甚少到宵防营,让绷紧了许久的众人都得以喘一口气,因着是温小弟去哄了骁王妃的当晚骁王就没有来宵防营,一众都认当是温小弟的功劳。
许是在宵防营待了好几个月了,温小弟也混成了个半老油条,知晓怎么偷懒,比刚进来的头一个月要轻松了许多。
大抵是纨绔气息太浓,所以温小弟一开始与宵防营新招的少年兵相处得极为不融洽。时常有口角发生,偶尔还动起手来,骁王也不理会,就让他们的教头公事公办,打了架就按照营中的律例来处罚。
后来十七入了宵防营之后,两人虽有不对头,但好歹也是一个鼻孔出气,温小弟底气也就足了起来。可这两个人真正好起来的时间,是在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金都城中有采花贼横行,除了衙门搜捕外,宵防营也有责任搜捕。少虎营的少年兵被委以此任,十七相貌最为青秀,便由他假扮了小姑娘引蛇出洞。
十七扮成小姑娘,差些没把那群少年郎给掰弯了,好在都偷瞧过十七的洗澡,不然都怀疑他是女扮男装的。
在引I诱采花贼中虽然发生了些意外,但后边也很是顺利的把几个伙同犯案的采花贼全部抓捕了起来,其中最为有默契的就数十七和温小弟两人。
经过这一回,不仅两人的关系改进了,就是温小弟,也和其他的少年兵处好了关系。大抵是因为有所成就感,又与宵防营中的人称兄道弟,如今在宵防营倒也不难熬。
温小弟再营见着了骁王,且又是休息时辰,便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主帐去邀功。
见副将从中出来后就贼兮兮的往帐营中探头喊了声“姐夫”
方长霆抬眸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称呼改了再进来。”
温小弟非常识时务的改了口,复而喊了声“都指挥使”后才探入营帐。
方长霆没有在抬眼,低着头看着折子,淡淡的问:“何事?”
温小弟大抵忘记了前一息让他改的称呼,所以又扭扭捏捏的喊了声:“姐夫……”
姐夫二字一出来,方长霆抬眼看了他一眼,温小弟打了个冷颤,忙道:“我懂我懂,在营中得喊都指挥使。”
方长霆鼻息之间冷嗤了一声,随后低下头继续看折子,把过河拆桥发挥得淋漓尽致。
……
好歹他也是促进他们夫妻二人和好的功臣之一,这般翻脸无情,下回说什么他都不做和事的那个了!
“有事快说,若是无事,便退下。”
温小弟顿时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的,便忙道:“都指挥使,前边我们让这少虎旗抓那采花贼,说好了抓到人就能一人一天假的……”
说到后边声音有些飘。之前因着骁王黑脸,便没有一个人敢提这事,如今风头已经过了,但骁王也甚少来营中,也就拖到了现在才说。
温小弟提起这件事,骁王呼了一口气,心底有些气。
前两日温软知道十七扮成了女孩子后,发了好一顿闷气,怪骁王不与她说,若是说了,哪怕他们二人吵架,她也会暂时休止,先去瞧一眼过一把眼瘾再说。
她竟然说会因为那小子扮女装而与他暂时休战,把他给气得脸色都黑了,当即就想问她傅瑾玉手上的那小荷包怎么回事。但想起那孤枕大半个月的日子,便也就忍下了。
暗暗说服自己,等这次的风波过了之后再算账。
她好他这一口男色便也就罢了,偏生每一类的都喜欢多看几眼,还明目张胆的,行径当真可恶!
见骁王又沉了脸,温小弟一时便觉得假期没了戏,瞬间耷拉下了脑袋,语气沉闷闷,“好吧,我明白……”
“找石副都使问休沐安排,那些赏银也按照人头平均分给你们少虎营的虎崽子。”
闻言,温小弟瞪大了眼,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姐夫你与长姐小别胜新婚,这是要普天同庆么?!”
方长霆眉头跳了跳,沉声道:“普天同庆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骁王已经第三回觉着这孩子若不是他的小舅子,他定然会把他给扔泥潭里!
见骁王已有不耐,已经达成目的温小弟慌慌道:“我没事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说着正要退出去。
方长霆淡漠的吐出“站住”两字。
温小弟脚步一顿,瞬间便不敢动了。牵强的扯开嘴角,笑得难看的问:“都指挥使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方长霆看了他半响,才道:“十七与我说了你上个月在南大街买了一个可疑的女子为婢,你长姐担忧你被骗,便托本王查了一番那女子的身份。”
温小弟一愣,全然没有想到自个姐夫想说的是这事。
温小弟托人去查了那女子的身份,可似乎有人从中把她之前的身份掩盖得滴水不漏,所以他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温小弟把人带回府中后,却被他父亲文德伯斥说了好一顿,但他继母却从中劝着他的父亲。大抵是因为知晓那女子的身份有猫腻,所以当他那继母替他说话的时候,他心里边总是觉着有些不得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年三十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记得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 ̄▽ ̄)╯
☆、八十六章
“那女子的所有底细, 都在这封信的里边了。”
说着, 方长霆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放到了桌面上,长指压在信上在桌子上一推。抬眸看了他一眼, 以眼神示意他拿起来瞧。
温小弟上前把那信拿起来, 拆了。
目光也随之落到信的内容上。看到内容, 脸色也跟着一变, 看完整封信下来, 黑沉的脸上也满是疑惑之色。
“那刘三到底想做什么, 他哪来的这么大一笔银钱去买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瘦马?为何又让那女子大街上假意为救母卖身?那些侍卫又为何要把我引到那南大街?他们是和刘三勾引好的?刘三这样设计我的目的又是什么?”温小弟把疑惑都一一说了出来。
无论有多少个疑惑,其实这答案都只有一个, 那便是他的继母想彻底让他变成一个废物。
自然, 骁王也不会把这个答案告诉他。陈氏与他这个姐夫,自然是陈氏比他亲得多了。
方长霆略微扬眉, 黑眸中带着几分清冷, 冷声问:“本王替你查了那女子的身份, 难不成还要本王替你去查这些问题的答案?”
温小弟背脊一凉,忙摇头道:“不敢不敢……”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女子的底细, 莫要傻呼呼的打草惊蛇,最后什么都查不到。”
温小弟点头应是, 随即放下信,心事重重的退了出去。
温小弟走后,骁王把折子看完后,步出了宵防营。才出宵防营, 便有小兵通传方太师要来巡查,现在人已经快到宵防营了。
方长霆微微眯了眼,道:“让石副都使过来。”
****
温软午睡醒后听说骁王去了宵防营,瞬间松了一口气。心说他终于不再是日日窝在府中了,她也可喘一口气了,不必被他约束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骁王大抵从赵太医那询问了许多这关于揣着娃儿要注意的事情,所以最近他把她看得紧紧的。哪怕是一口水,都要查看一遍是温的还是冷的。
而且,太医分明说只了要不过分操劳,还是可做操持一些府中琐事的,尽管赵太医这么说。但骁王却依旧不让她碰半点杂务,俨然把她当成了菩萨一般供着。
他这般小心谨慎得让她觉着怀的不是娃,而是个于他而言的绝世珍宝。
温软这几日都快闲得长霉了,闷得慌。如今他不在府中,她也可以暂时像那脱了缰的马儿一样撒撒欢,碰碰账本碰碰算盘,再碰一碰那些金银。
骁王只说不许温软碰杂务,可却未吩咐过管事不让王妃碰后宅的事。所以温软让管事把账册拿过来的时候,管事也不敢敷衍。
因调走了许多人,温软便也往自个的院子中增添了一些调l教好的人手。
安排好了人手后,正准备去库房看看,崔嬷嬷便从宫中出来了。
宫中的人手全调了回去,崔嬷嬷自然也是一块回去了。
温软觉着崔嬷嬷伺候得也挺好的,虽然有时这想法着实是让人脸红,可这并不影响她伺候得好,且处理后宅事务也是个中一把手,有崔嬷嬷在府中,她也能轻松许多,所以她也就让人进宫与太后说了情,太后也应允让崔嬷嬷继续待在骁王府中。
孙媳这般重用自己宫中的人,这样信自己,没有半点的怀疑,太后自然心喜。
太后也更加喜欢温软这个孙媳。皇上过来请安的时候,也就多说了几句老三俩小夫妻不容易,让皇上莫要偏心偏得太重,也好好的看看他这个三儿子好的话。
安懿宫中,太后把几本折子递给了皇上。说:“这是从老三府上带回来那些人的供词,二十个人中,竟然有五个人是收了别人好处的,皇儿你且看看。”
皇上拿过了几本折子,翻看了一遍下来后眉头蹙得紧紧的。
太后幽幽的道:“贤贵妃,御史中丞梁光鹤,还有太子,他们几个都有份,而那余下的十五个人之中,应当还有漏网之鱼,且说皇后和老四没有掺和到这里边来,哀家是不信的。”
听了太后的话,皇上想起让人去查沁阳县主的事情,一事脸色更是黑沉。
昨日淮庆那边传来消息,说那沁阳县主之所以会来金都,是因为皇后暗中派人与她说能让她成为骁王的侧妃,而这话还是从沁阳的口中说出来的。
知道皇后做的这事。当日皇上便在韶华宫对皇后发了一通怒火,现在更是连韶华宫都不去了。
太后又言:“先前办马球赛那会是皇后提议的,就因为办了这马球赛,哀家的那曾孙都差些保不住。”说到这,太后脸上全然是不快之意。
太后本就是个厉害的角色,自然也知晓这后宫的水到底有多深。皇后能坐上后位,掌管后宫,也不见得是什么善茬,没准太子和老二都是她害的。
“母后,那些回来的人都让慎刑司来审吧,儿臣想要一个确切的供词。”
太后点了点头:“此事哀家也不插手了。对了,回来的崔嬷嬷,哀家让她回骁王府帮忙去了,骁王府最近事情多,老三媳妇又是双身子,哀家不放心,但有崔嬷嬷在,哀家也能放心些。”
****
温软听闻崔嬷嬷回来了,便让人赶紧请了过来。
“崔嬷嬷这次回宫,可被为难了?”
被带回皇宫的那些宫人如今身在安懿宫,所以纵使有心人想要去打探消息,也是毫无门道。
虽然如此,但也隐约传出了些许的风声,说那些人都被用了刑,其中也是真有眼线的,但也有无辜之人。
许是有了身子,所以温软也容易多愁善感,便担心起了那些无辜的人。
崔嬷嬷如实道:“老奴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几十年了,自然不会被人轻易为难。其他人的话,王妃也不必过于担心,若是手脚干净的,自然是能留下一条命。”
自然是能留下一条命……
缺胳膊少腿的,只要是还喘气的,那也算是留下了性命……
皇宫果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温软想起上辈子骁王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心中甚是心疼。
叹了叹气,缓过来后问:“那皇祖母可曾有什么话要崔嬷嬷转述的吗?”
崔嬷嬷:“太后娘娘让王妃好些安胎,那些让王妃烦心的事情,太后娘娘会让人来处理的。”
温软闻言,细细琢磨了一下。太后的意思是说会给她一个交代?
毕竟是关皇家的脸面,原本温软还以为这件事会这么过去了,没曾想太后会这般替她和骁王出头。
“且太后娘娘也说了,老奴也是王妃的人了,这往后也不需要再回禀骁王府中的事。”
温软听到崔嬷嬷的话有些许诧异:“皇祖母的意思是……?”
崔嬷嬷解释道“如今老奴是王妃的人,自然也是骁王府的人,王妃往后要办些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不管何事,老奴都自当隐秘而为,不管是在太后娘娘的面前,还是殿下的面前,也不会多言一句不该说的。”
温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崔嬷嬷这这话的意思。
崔嬷嬷这明晃晃的是在与她说,往后若是想做点什么亏心的事情,直接吩咐,不管是杀人放火,都会去干。
温软……
这崔嬷嬷真有些无以言喻的强悍呀!
温软想了想,还真的觉着有些事想让崔嬷嬷帮一帮。
斟酌了一下,才缓缓的道:“嬷嬷,我娘家有三个妹妹,有一个快要及笄了,有两个虽然年幼,但过几年也要说亲了,我想让嬷嬷到那伯爵府上教他们礼仪,不需要太久,一个月便可。”
崔嬷嬷愣了一下。她在太后跟前几十年了,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见过,所以文德伯爵府大夫人的做派她也能猜得出几分阴暗来。
再者在骁王妃跟前伺候的这些日子里,更是明白那大夫人根本就是个绵里藏针的角色。
“王妃可是想让老奴去伯爵府对付那大夫人?”崔嬷嬷问得虽然是直白,但也是明着告诉温软,她是知晓她继母为人的,太后娘娘也是知道的,所以不必太过虑。
温软听到崔嬷嬷这般直言,虽然有些惊讶,但想到她在宫中打滚了几十年,便也是个人精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与她继母之间的那点事。
温软也不纠结崔嬷嬷的态度,继而摇了摇头,道:“嬷嬷尽管全力教导她们礼仪,不需要藏私。”
闻言,崔嬷嬷反倒疑惑不解了,“真不需要再办别的事情?”
温软细想了一下,解释她的用意:“旁人都说我继母贤良淑德,且持家有道让后宅安宁,但其实这都是表面的,暗地里她不仅暗中打压我与彦哥儿,更是连庶子庶女都一同打压,所以这外人说起文德伯爵府的时候,都不会想起其他的姑娘公子,只知道她这么一个大夫人还有她的这一双儿女。”
温软端起了温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又继续道:“所以这府里边的两个姨娘心中都有所怨念,前年二妹说亲的时候,大夫人也没让她嫁太好,如今两位姨娘还有未说亲的姑娘和儿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中到底还是担心自个的儿女继续被这么打压下去没了前程,她们现在还在忍着,不过是差了点爆她们的火星子而已。”
崔嬷嬷微微眯眼,“王妃是想让老奴做那点爆她们的火星子?”
温软微微一笑,笑意温婉:“嬷嬷是个聪明的人,该如何做,想必嬷嬷比我更清楚,此事便全权交给嬷嬷了。”
虽说她让彦哥儿自个儿去调查陈氏,可却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陈氏。
上辈子陈氏欠她的,害彦哥儿的,她都会一一的讨回来。
如今陈氏不是最在意名声么,那她便让陈氏贤良淑德的名声不再!
让她的丑面目全暴露在父亲的面前,看她这辈子还怎么去害彦哥儿!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红包掉落~
☆、八十七章
骁王上辈子最大的敌人是景王。而这景王身后, 还有一个不可轻易忽视的方太师。
方太师是皇后的兄长, 景王的舅舅,上辈子骁王便是栽倒了方太师的手上,被砍头那日, 更是由由监斩。
上辈子不知他们的祸心之时, 他看不穿那些人的真面目, 所以才被害。这么一想, 才发现他与他那小舅子一般, 无脑且愚目。
那方太师看似刚正不阿, 但其实骨子比谁都要黑。今日来了宵防营后,骁王便让石副都使陪同。
巡视半日下来, 方太师话语之间带着几分苛责, 说宵防营纪律还要再抓紧些,这些话让石副都使听了之后, 眼皮子直抽抽。
这还要再抓紧些!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宵防营自从由骁王接手之后, 纪律严谨的程度与护城营无二区别, 这方太师怕是故意为难的吧?
“太师,你这话不对, 这去年我与你巡查的时候,这宵防营倒确实是懒散的, 可今日巡查了一遍下来,严谨得我都快怀疑是不是进错地了。”
这话一出,旁人都看向了与方太师一块来巡查的雷阵。
方太师属于文臣,这来巡查军事, 自然也要有一个武臣陪同,且这武臣也不能是与方太师交往甚密的,而在皇帝看来头脑简单的雷阵便是最好的人选。
听到雷阵的话,方太师眼皮子一跳,眯眼看了眼雷阵:“你质疑老夫的话?”
雷阵丝毫不怕得罪方太师,道:“这哪里纪律让太师不满意?太师可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瞧着这宵防营的纪律丝毫不比护城营差,我倒是忘了太师是个文官,不懂也属正常……”
说到最后,雷阵的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来,像是在碎碎念。
这哪里是碎碎念,声音大到一块巡查的人都听到了!
方太师脸色全然黑了下来。
石副都使在心底暗暗赞叹雷世子怼得好,但明面上还是适时打破僵局。道:“骁王殿下吩咐了,二位若是巡查完了,便请二位到主帐中喝杯热茶。”
方太师微微讶异:“骁王也在宵防营中?”
石副都使笑道:“骁王殿下从不懈怠,几乎每日白日,晚上都会来营中巡视一趟。”
只是最近几日来得不勤了,可不勤了才好呀,大家伙也都能松一口气!
雷阵听言,眼神露出了几分揶揄。那骁王都快成为自个娇妻跟前的奴仆了,这几日雷阵常要去太医署给他娘拿药,回回都在太医署撞见骁王,细问赵太医之下才知道骁王每日到太医署都是为了向赵太医讨教这安胎养娃的法子。
对此雷阵嗤之以鼻,这娘们就不能这么宠着惯着,过分宠着惯着肯定会爬到头上去的。他要是续娶,婆娘要是有了身子,他绝对不会这么宠着惯着!
………………
骁王今日与雷阵一块让方太师黑了脸,心情自然大好,且雷阵在临走前还私下与他说定然不会让方太师暗中给宵防营穿小鞋的机会。
雷阵虽然看着莽撞无脑,可底下却是比谁都拎得清。
带着好心情回了府,可温软的态度却是骁王开怀不起来,反倒警觉了起来。
不对头,她的态度着实不对。
从他回来时便张罗着给他准备热水洗澡,再准备吃食,等晚上的时候,又给他捏着肩膀,问他累不累。
许久不见的柔情蜜意与善解人意,今日却殷勤了回来。俗语都有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主意大且多有前科,这般讨他欢心,不免让他怀疑她又背着他做了“好事”。
“你有什么话要与本王说?”
温软腻在他的胸膛之间,轻声细语道:“心疼你了。”
心疼?
骁王低头看了看窝在他怀中的人,微微皱了皱眉。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情。但一没受伤,二没有被责骂,她忽然说心疼他了,定然有诈!
温软确实是心疼他了,有孕以来,心思越发的敏感,也越发心软。白日与崔嬷嬷说了一会话之后,再次深刻的了解到皇宫的人心险恶,再想起他那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就算有太后护着,也依旧不得圣宠,后来的几年也都是在轮椅上度过的,温软只是想想也觉得心疼得紧,所以才会在骁王回来之后百般的对他好,也黏着他,让他感到温暖。
骁王没感觉到温暖,反倒感觉到了不对劲。思虑了许久后,才面无表情的把怀中的人推开,沉声问道:“你是不是又在本王离开之前做了什么?”
温软诚实的道:“今日确实看了会账册,也处理了些许琐事,但心疼殿下却是真的。”伸出手放在他的腿上,轻声道:“每每想起上辈子后边那几年殿下都坐在轮椅上,心里边就一揪一揪的疼。”
听了前边的话,方长霆原是想训斥她两句的,可听了她后边的话,想要训斥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竟是连一句训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温软近日心思敏感了许多,从骁王推开她那会,她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她不慌不忙的说道:“殿下,如今我才五个月的身子,又不是那快要生娃的产妇,只是简单的看顾着些琐事,也不会让自己累着的,况且殿下也不乐意我出府,我这整日待在府中无事可做,着实闲得慌。”
温软语声轻柔,没有半点的脾气,似乎想慢慢的说动他。
见骁王虽然没有说话,但眉头已有纾解的迹象,温软便继续道:“若是殿下还是不放心,也可以让管事看着我,不让我做太多便是了。”
温软的脾性如何,骁王一清二楚,他不同意,也不见得她会安分听话,斟酌了一下,觉着没有影响,也就同意了,但前提是她得有度,莫要操劳。
骁王如此好说话,让温软高兴地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这般甜蜜小意的娇妻,哪个丈夫能扛得住!
夫妻小闹了一会,温软也如实的把今日想安排崔嬷嬷到伯爵府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骁王之前不让温软管温小弟的事情,全然是因为她那会怀胎不稳,如今已经身子也稳了,她也不需要太大动干戈,虽有不喜,但也未太过干涉,只道她少些回伯爵府,省得她那继母那天察觉出来是温软算计的她,被逼红了眼什么都不顾对温软出毒手。
听了他的顾虑,温软点头,“我省的,我连她送来的安胎补品都没有用。”
方长霆:“如此最好,就怕你不察的时候着了她的道。”
虽然骁王让她少回伯爵府,可既然要把崔嬷嬷安排到伯爵府中,那她还是要回一趟伯爵府的。
温软嫁人后,也就回过一回伯爵府。那伯爵府让她在意人的,便只有彦哥儿一个,如今彦哥儿又进了宵防营,半个月才有一次假,她更是没有了回去的理由。
温软不想回来,陈氏也是知道的,可听到温软要回来,让陈氏有些猜疑。
这温祁彦也不在府中,她过来做什么?
在温软和骁王还未圆房的时候,陈氏确实在话语之中讽刺过温软,但温软后边成为骁王心边上的人后,陈氏也没有再去骁王府自取其辱,况且经过了吴盛的事情之后,陈氏也知晓了温软是一个披着羊皮子的狐狸,心思不可估量,更是不想与她交往。
如今回来,便也只能好茶好坐的招待着。
后宅女眷都聚到了一块,温软与她们扯了些家常话之后,才把回来的目的说出来,“太后娘娘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嬷嬷安排给了我差使,王府如今也还够人手,我瞧着二妹明年也要嫁人了,而三妹和四妹过几年也是要说亲的,我作为长姐,自然也要为她们着想,所以寻思了一下,想让那嬷嬷过府来给几位妹妹教导一个月的礼仪。”
温软的话一出来,陈氏和两个姨娘的脸色都微微一变,随之两个姨娘的眼中都露出了喜意。
太后跟前的嬷嬷亲自教导礼仪,是何等的荣幸,且说一些侯府的姑娘都没这等的待遇,被太后看重的嬷嬷亲自教导礼仪,即便只是庶女,但这以后挑选夫家时底气也足些!
“王妃,这真的能让太后娘娘跟前的嬷嬷到伯爵府教导礼仪,我们家小四也能一块跟着学?”
吴姨娘是小户之女,虽然是伯爵府的姨娘,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妾,自然也是想自己的女儿不被旁人看低。
沈姨娘也是一脸的期待。
温软笑道:“我已经和嬷嬷提过了,她也答应了,如今只等母亲点头即可。”
说到后边,温软看向了陈氏。
相对比两个姨娘的喜意,陈氏则是忧虑的,觉着温软是借机安排人到伯爵府盯着她。
“这不大好吧,毕竟太后娘娘是想让你轻松些,才把人给你差使的,你把人送到伯爵府,会不会让太后娘娘不高兴?”陈氏面带担忧,活似真的为温软担忧。
可陈氏的话一出来,两位姨娘的脸色都紧了紧。心中暗道陈氏的女儿是嫡女,又有个做长姐的王妃,自然不愁说亲,可她们的女儿可是庶女,无论如何都会低人一等。
这些年来,她们的儿女屡屡被压制着,因这陈氏太会装了,她们也不是她的对手,她们也只能忍着。
温软要的便是这结果。
“母亲不用担忧,先前嬷嬷在王府的时候就调I教了几个能手,他们处理杂务也是一把手,我也是见他们经由嬷嬷调I教后能力出众,才想起自家的妹妹,我身为她们的长姐,自然是盼着她们能好。”
陈氏的脸色没有松动,看得两个姨娘心里紧张,生怕最后陈氏不同意,这到嘴的鸭子也飞走了。
“还是不好吧……”
陈氏不肯答应,也在温软的意料之中。随即敛了笑意,看着陈氏,脸色有一丝微愠:“母亲不肯答应,可是担心我插手管娘家的事情?”
陈氏脸色微微一变,“母亲只是担心你身边没个使唤的人。”
温软低下头,随后道:“我人手够用,母亲也该担心担心我的几个妹妹了,她们若是嫁得好,兄弟姐妹几个也能互相帮衬着。”
两个姨娘也忙点着头。
陈氏心中暗恼。温软都这样说了,若是她执意再拒绝,让那两个狐媚子姨娘再通成一气在老爷面前哭诉,让他们夫妻情份生分了。
她还盼着老爷把温祁彦那废物的袭爵的资格废掉,让她的哥儿袭爵呢!
不过是个嬷嬷罢了,温软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还能在娘家翻出什么风浪!
作者有话要说: 春节期间,平安健康。大家尽量少出门,安康最重要。
这一章是补昨天晚上的。晚上再更新今天的。
☆、八十八章
过了两日, 温软便让崔嬷嬷去了伯爵府。
因着与崔嬷嬷也是相处了半年的, 温软自是放心崔嬷嬷。且以崔嬷嬷的身份,还有她这么多年的宫闱争斗经验,温软丝毫不担心崔嬷嬷斗不过陈氏……
温软确实是不方便插手伯爵府的事情, 可挑起一些风波的本事还是有的。
经过这回, 陈氏若再把吴姨娘和沈姨娘逼得急了, 两个姨娘为了儿女, 她们自然会赶着趟来巴结温软, 伯爵府中有人与陈氏抗衡, 陈氏自顾不暇,自然不能全心全意的应付彦哥儿。
温软让崔嬷嬷看着办, 也不用她回禀伯爵府中的事情, 至于温软自个儿,自是在闲适之余处理王府的一些琐事。
骁王同意她做些事务, 倒也不觉得闲得慌了。
经过这些时日相处, 温软也对自个的丈夫了解得透彻了。他喜欢她对他说好听的话, 若是说些甜言蜜语,他耳根子一软, 她想要什么,他什么都会答应, 就是滔天的怒火,都能用几句软话灭了他那怒火。
了解透后,温软当真觉着上辈子冤枉他了,他也就是看起来是个狠戾的, 但其实对她,不过是色厉内荏的,上辈子只是对她不理不顾,却从未苛刻欺辱她。
有了骁王对她不过是个纸老虎的认知后,温软便更加不怕他了,他若是变脸,她也能从容的应对,满腹的甜言蜜语一句句的哄上,都不带重样的。
这些招数对骁王确实是挺有用的,以至于骁王天天都恨不得让她腻在自己的身边。
这日听骁王说十七和彦哥儿在同一日都有假,便让骁王去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在当日来王府吃一顿饭,还说着十七在金都一个亲人都没有,难免会想家,让他过来吃饭,也让他减少些忧愁。
骁王闻言后,却是紧紧的皱起了眉。不悦的问:“你究竟喜欢十七那小子什么?”
温软抬眸想了想,还很认真的细数着:“尊老敬贤有礼貌,上进且不怕苦,小小年纪离家千里却丝毫不畏惧,更重要的是长相讨人喜欢。”
骁王:……
最后长相讨人喜欢才是重点吧!
气得直接把人搂入怀中,沉声问:“那本王与十七,你比较喜欢谁的长相?”
骁王的问题让温软一怔,她没想到他这大男人竟然还和她们这些妇人一般争美斗艳。
“这个……不好说呀。”
骁王微微一眯眼,温软忙道:“我看十七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觉着好看,想多看几眼,可看着殿下的时候,脸会发热,心也跳得也几乎要蹦出来一样,且怎么看都看不厌,想要看上一辈子。”
温软以为这话便能让骁王略过这个问题,可谁知道他的嘴角才微微上扬,下一瞬间嘴角又拉平,
又问:“那傅瑾玉与本王呢?”
温软:……
被追问着的温软,脸上顿时露出了些许愠怒,都说怀孕的妇人性子会变得古怪,但她瞧着他的性子才古怪。
看着温软微变的脸色,骁王才察觉自己的失态,这副逼问的模样与那为了鸡毛蒜皮小事而胡搅蛮缠的妇人有什么区别!
温软显然已经生气了,扭过了头,不想再去理会他。
方长霆清咳了两声,挪了位置,坐到了她的身旁,双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低声问:“可是生气了?”
温软转回身看向他,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殿下可是因为我觉着别的男子好看,所以吃味了?”
方长霆一瞪眼,她竟是装的!
方长霆没有说话,温软也知道他这算是承认了,温软搂住了他的腰,一想到他方才那番模样,便笑得乱颤,“方才殿下你吃味的模样,可真好玩。”
看着这小妇人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方长霆一时觉得胸闷,又觉着有些不公平。
他这两辈子身边都干净得很,也不好女色,亲密过的女子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可倒好,不仅是个好皮相的,连第一个荷包都是送给了旁的男人!
想起傅瑾玉把温软赠予他的荷包佩戴了整整十年,这心里头更是满满的积闷。他开始知道那会想要问清原委,问她为何要瞒他。
可这话都还没问出口,便知道她怀了身孕,且怀相不稳,那会就算是有滔天的怒意,那也只得忍着,心想只等她生了娃儿后再问清楚,但时间过了这么久,现在又觉着若是等她把娃儿生下来后再问,倒显得他一个大男人心眼小,不过是她孩提时候的事情,他却还斤斤较量。
温软笑了好一会之后,便发现骁王依旧沉着一张脸,温软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轻扯着他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生气了呀?”
这带着几许撒娇的嗓音,酥酥的,让骁王浑身一颤,就是有什么气什么怨也都消了。
没好气的道:“本王没生气。”
往前他总觉得能让她千依百顺,如今想来根本就是妄想,倒是他自个千依百顺了。
闻言,温软又黏着他,抱着他,似乎格外喜欢腻在他身上,这唯一一点让骁王觉着心情顺畅的。
***
当温小弟和十七勾肩搭背的出现在骁王府的时候,温软不免有些愕然。
在席间,两人都有说有笑的,把温软看得一愣一愣的,暗暗的想,莫不是只有表面平和,但暗地里其实都在想怎么样让对方吃瘪吧?
温软忽然有些理解她与骁王和好那日,赵太医为何那么惊愕了。
毕竟这两人从一见面的时候就相看两相厌,现在好成这样,由不得温软不怀疑。
先前少虎旗抓拿了团体作案的采花贼,骁王只说了他们的布防,却没有与温软说其中的凶险,更没有说温小弟和十七经过这么一回后,不仅默契好了许多,这兄弟情也好了许多,温软会吃惊也是自然的。
吃完饭之后,温软随口问了句温小弟:“你今日回府的时候,可有见着父亲?”
温小弟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僵,随即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今日我没有回去,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反正他也觉得我碍眼,我回去作甚。”
温软闻言一愣,看了眼骁王,只见骁王对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温软一下子便什么都明白。
骁王应当是把那女子的底细告诉了彦哥儿。
加上上辈子,都好歹做了五年的夫妻,温软与骁王这点的默契还是有的。
温软默了默,骁王看了眼她,似乎知道她想要与温小弟单独说话,所以便与十七道:“你爹娘托人给你送了东西过来,你随本王来。”
十七也不傻,况且之前骁王与骁王妃也有特意让他与温祁彦交好,这文德伯爵府的事情他也隐隐约约能猜出半点不对味来。
别人家的家务事,他还是不要搀和了!
骁王和十七离开后,温软琢磨了一会,才道:“那是你父亲。”
“可父亲不仅对我百般不满,就是对长姐你也漠不关心。”说到后边的话,温小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温软愣了愣,她怎从彦哥儿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打抱不平的意味来了?
温软只想让温小弟生出嫌隙,但并不想让他与父亲彻底决裂开来,毕竟现在的文德伯是父亲,而且父子关系决裂,也是陈氏想要看到的。
“话并非是这样说,父亲虽对你不满,那是因为你终日吃喝玩乐,没有上进心。“
温小弟抿了抿嘴。道:“以前长姐总逼迫我学习,可我不喜欢学习,只知玩乐,其实是因为母亲与我说,凡事都要自己快活为主,莫要委屈了自己,不想学便不想学,她只想让我平安开心就好。”
听了温小弟的话,温软脸色微微一沉,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自家弟弟的口中听到这些话了,但依旧觉着愤怒。
彦哥儿养在陈氏跟前的时候,他不过只是个三四岁的奶娃娃,最是念母亲的年纪,陈氏又装出慈母的模样,几岁的娃儿哪里有什么辨识能力,谁对得他好,他就当谁是好人,陈氏特意想要把他养废,自然不可能给他成才的机会。
难道她这些日子来做的都是无用功,彦哥儿还当那黑心的陈氏是最亲近的人?
就在温软无奈之时,又听到温小弟幽幽的道:“可我自从入了宵防营之后,营中的人终于我说,他们的娘亲希望他们成才,能有能力的活下去,就是十七,他娘亲那么疼爱他,也会让他好好念书,好好学本事,不用他当什么大官,只是想让他在父母不在了之后,也能有本事傍身,不受旁人欺辱。”
温软看着温小弟,见他的脸色也随着他的话越来越凝重。
温小弟继续说着:“旁人的母亲都对自己的儿子抱有期望,可为何母亲却从未要求过我要去学什么,要做什么,而且还在说我便是一辈子都不上进她也会一辈子好好疼爱我的时候,却因为三弟不肯好好学论语的时候,如长姐待我一般,打他的手掌心,这是为何?”
温小弟看着温软,眼眶之中有点红,也有些湿润。
他以前也暗中见过母亲惩罚三弟,而那时他只有沾沾自喜,觉着在母亲的心里,他比她的亲生儿子还要来得重要,可如今他却觉得不对味了。
温小弟其实今日有回伯爵府的。他的假期一般是固定的,今日的假也不过是因着上回抓拿采花贼有功才有的赏赐。
他怀疑被买入府中的女子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会常常与刘三私会,便想着能不能就那么凑巧的抓到两人私会,然后光明正大的逼问他们的目的,所以他偷偷的回了府,换上了小厮的衣服潜回自己的院子。
没想到还真看到两人偷偷摸摸的说着话,见机不可失,便立刻躲了起来偷听,只是全然没想到接下来的话,让他惊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食言了没有加更QAQ,难怪我那么胖!
我明天明天一定要加更!
我要是再食言,我胖十斤!
☆、八十九章
温小弟何时有假期, 骁王只是知晓得最为清楚的那个。
如今被温小弟买入伯爵府的女子也被骁王收买策反, 在温小弟回伯爵府之前,骁王就已经算计好了时辰,再差人给那女子传了话, 让她在温小弟回府的时候, 寻个机会让他知晓是陈氏让她进府的目的是勾I引他的。
虽然在陈氏的院子没有骁王安插的人, 可在后边粗使的下人中却是有的, 但凡温小弟一回来, 便会有人立刻去告诉那女子, 所以温小弟才会那么凑巧撞见那女子与刘三密会。
在温小弟快回府的时候,便已经有人传话给了那女子, 那女子也急忙的暗中约了刘三。
骁王这么做和算计温小弟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但他早已经不是什么问心无愧的正人君子了,想要温小弟不再认贼做母, 也不再误入歧途, 他可没有那徐徐诱导的耐心, 故才用了这等手段。
而他这徐徐诱导的耐心可全用在了温软了身上。因温小弟是温软的亲人,他才会去伸出援手, 这援手该如何伸,那也是他的决定。再者温小弟的脑子算不得聪明, 典型的被人买了还帮忙数钱的二愣子,很难会发现自己被算计了。
且说温小弟一回到自个的院子,便看到自己带回来的女子神色匆匆的离开了院子,他也就跟了上去。
巧得离谱的是, 这个女子竟然是去找刘三的。
温小弟躲起来后,听到那女子说世子不在府中,一个月才有半天的假,要等到他从宵防营出来,还需要两个月,她着实难以勾I引,还不如让她回家去看看家人。
刘三闻言,先是呵斥了她几句话后,然后又安抚道:“夫人是不会允许的,你就歇了这心思吧,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趁着那半日的假期勾I引世子,让他无心再那宵防营待下去,早早离开宵防营,把他的人勾搭住了,让他能沾染上吃喝嫖赌的陋习,他袭爵的资格虽然没了,那好歹也还是文德伯爵府的嫡子,你若是被抬为贵妾,往后的也依旧能吃香喝辣的。”
温小弟躲在屋子外边,听到“夫人”二字之时,瞳孔一缩,满是惊愕。
两人说了好些话,句句都带着夫人二子,让温小弟心情百感交集。
等刘三从偏僻院子的中出来,温小弟也跟着他去了陈氏的院子,看着他进了母亲的屋子。
温小弟只是没有什么心眼而已,并不是什么傻子。虽然不知道刘三与陈氏说了什么,可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出来是去说刚刚与那女子谈的事情。
陈氏最近的态度确实变了许多,温小弟虽是有所察觉的,可那是养他十年的母亲,所以他不愿往深了想,可今日由不得他不往深了想。
温软看到温小弟眼神黯然,情绪也很是落寂的模样,心知他方才与十七有说有笑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温软一面庆幸彦哥儿终于看穿了陈氏的真面目,但是另一面却又是心疼他。
虽然心疼,但还是想要快刀斩乱麻,不想让他被陈氏继续哄骗。所以想了想,才问他:“你以往你每做一样事情,父亲都是责骂,然后是失望的表情,知道是为什么吗?”
温小弟催下了头来,悲伤之余又有几分心虚:“因为我不上进,只懂吃喝玩乐。”
“每回你犯了错,母亲是不是都在一旁劝父亲,但父亲并不会因此消下火气,反而越来越暴怒?”温软循循引导他去怀疑陈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温小弟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头。经由温软的提醒,温小弟慢慢的回想起每一回被自己父亲责备的场景,每回陈氏都会在一边劝着父亲。
那时温小弟只当陈氏是一心维护他了,可是现在仔细回想她的举动更像是在煽风点火……
看着温小弟脸色越发的沉,温软便知道这回他和陈氏是真的彻底有了嫌隙,且还是永远修补不好的那种。
许久之后,温小弟才浑浑噩噩抬起头看向温软,“长姐你是知道的?”
温软点头。
“……为何你以往不说?”
温软无奈道:“以往我若说了你会信?”
温小弟一噎,确实,他不会信。曾有人在他跟前说陈氏故意把他养成一个废人的,他气得教训了一顿那人,若是那时候长姐在他耳边说陈氏包藏祸心,他只会当长姐疑心重,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了,他怎么能不怀疑!
“如今你既然也知道了一些,索性我全部都与你说了。”
温小弟怔怔的看着她。
“这么多年来,继母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养废了你,好让父亲对你彻底失望,上报朝廷废了你的袭爵的资格,让她的儿子继承爵位,你那时年纪小,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便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教导你,许是继母看出来我的用心,为了不让我高嫁,便想法设法的害我,有一回吴盛来府上的时候,潜入了我的闺房之中。”
温小弟闻言,瞪大了眼。
“那时恰好月清回去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他的影子,便急匆匆的赶去告诉了正要回院子中的我,我大胆猜测她是想毁了我的清誉,让我不得不嫁给吴盛,后来我没有回屋子,先让月清回去,然后高呼有贼,才吓跑了他。”
也是那时候,温软便生出了胆大且荒唐的想法……算计了骁王。
听着温软的话,温小弟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听到的消息,说是吴盛大庭广众之下想要毁骁王妃的清誉,被骁王踢了一脚,以至于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那时温小弟只当他是因为爱慕他长姐,但没有抱得美人归才会如此的荒唐,可现在他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
温小弟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
“长姐你怎么不告诉我!要是我知道那吴盛竟这般的龌蹉,我怎还会拿他当表兄,定然把他打得一生不遂!”
看着义愤填膺的弟弟,温软颇感欣慰。微微的笑了笑,柔声道:“如今你知道了也不晚,长姐不希望你能有天大的本事,可就是希望你长进。”
温小弟蓦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成了拳,毅然的道:“从今往后,我决然不会再让她有任何机会来陷害我和长姐!”
温软把他拉下,很现实的问他:“你如今只是有世子这个称号,文武都不行,且又没有任何的官阶,名声更是不行,你如今若是与她对着干,那便是不孝,不仅如此,你往后与父亲更是离了心,假以时日,继母的目的还是能达得到的。”
挑拨离间可不就是陈氏最为擅长的,当彦哥儿与父亲真离了心,再挑拨几次,那不管后宅事务且向来武断的父亲当真会被把彦哥儿继承爵位的资格给取消了,毕竟不孝这一条罪名就足以了。
温小弟咬着牙,许久之后才稳定下来,“那我该怎么办?”
到底只有十四岁,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度过了十四年顺畅的生活,忽然遇上这种事,温小弟怎么可能不惶,不安。
温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一旦在忤逆了继母,那便是让她有机可乘,所以你且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与父亲好好相处,无论如何,都不能与父亲生分了,往后只需要在父亲面前好好的表现即可,等到继母坐不住的那日,自然就会露出马脚。”
“可,可我怕我自己绷不住……”许是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温小弟半点的自信都没有。
温软松了口气,暗暗庆幸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也幸好他还有这么一点的优点。
“你莫慌,现在你在宵防营,半个月才会回去一趟,只要绷住那个把时辰便好了。”
温小弟半年的新兵训练还有两个月左右才结束,所以也不需要担心天天在伯爵府中晃悠,况且骁王还是宵防营的都指挥使,把温小弟留在营中继续操练,多得是法子。
“长姐希望你好好的,莫要中了她的诡计,如今你看清了她的真面目长姐也很欣慰。”
闻言,温小弟的眼眶又再次红了起来。
温软把月清挥退了下去,然后道:“这里没有旁人,你若是想哭,那便哭吧。”
虽然在宵防营待了几个月,不仅身体强壮了许多,心智也被磨练得更成熟,可在几个月之前,他还是个坐吃等死混日子的公子哥,如此变故,他怎么可能扛得住?
听到自己的长姐让他哭,一下字没绷住也就真的哭了起来,扑在温软的怀中哭得像个几岁大的孩子一样。
“长姐,我又没娘了……”说到这,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三岁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是生死,对于自己亲娘的记忆也模糊。待到了四五岁的时候,陈氏成了他的娘亲,他自然是欣喜若狂,叫了近十年的娘亲,竟然只想害他!
曾经以为待他最好的人,却是害他最深的人,他如何能不伤心。
温软听到自家弟弟的话,也跟着红了眼眶。温软对自己的母亲还是有印象,想起小时候的事,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骁王到偏厅的时候便看到抱头痛哭的两姐弟,顿时觉着有些头疼,顾不得他们哭什么,上前就是直接把温小弟从温软的怀中拎了出来,黑着脸道:“要哭自己娶个媳妇再一块哭,这是本王的媳妇。”
骁王的动作和话让两个原本在痛苦的姐弟顿时停了下来,都错愕的看向他。
骁王松开了温小弟,把温软纳入自己的怀中,温声哄道:“莫哭了,若是你这小弟还不知长进,本王便把他操练得知道什么长进。”
温小弟:……
温小弟顿时什么伤怀的心思都没有,心底只有一个身影——艹!
这还是他的姐夫么!
这么的无情!
不!只是对他无情,对他长姐却是那么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谁能想象得到那在战场上像战神一样的男人,又在宵防营中如阎王一般的男人,在家中却是个对妻子满口甜言蜜语的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我……
真的要胖十斤吗……
不!
不要!
不啊啊啊啊!
☆、第九十章
温软被骁王的话逗笑了, 抹了抹眼尾上的眼泪后解释:“彦哥儿已经长进了。”
温小弟生怕自己□□练, 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我已经长进了!”
方长霆挑眉看了眼眶还有泪的温小弟,随后收回目光与温软说道:“他若是不长进, 你尽管与本王说。”
上一瞬间还觉着虽然没娘了, 但还有一个疼爱的长姐, 但这一瞬间还附带了这么一个让人发怵的姐夫, 心里边又开始悲凉了起来。
果然还是得赶紧长大, 赶紧娶一个只会疼自己的媳妇, 而不是让别人的媳妇来疼自己,省得这个“别人”还会吃味!
方长霆可不管温小弟心里怎么悲凉, 又是怎么想的。只警告道:“你长姐怀着孕, 你要是惹得她心情不畅,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被威胁的小舅子:……
他以前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自个的姐夫平易近人。
实在看不下去这夫妻二人这般旁若无人的显恩爱, 温小弟便说要去寻十七去玩, 温软嘱咐:“在明日回宵防营之前, 回一趟家里边。”
温小弟耷拉着脑袋应了声“好”。
温小弟走了之后,方长霆道:“你这做姐姐的实在太宠这个弟弟了。”
温软吸了吸鼻子, 声音微哑的道:“父亲亲情淡薄,陈氏又算计他, 我若是不理他,那就真的没有人管他了。”想起刚刚弟弟哭嚎着说他没娘亲了,温软这心里边就一揪一揪的心疼。
只要他这辈子别再重蹈覆辙,上辈子什么怨什么气, 也都消了。
骁王自小就在尔虞我诈,没有任何亲情的环境中长大,看着她这在乎亲人模样,心中自是感触最深。想到往后两人一起养育儿女,心里边便是满满当当的暖意。
扶着她坐下来,温软不免莞尔道:“不用扶着,我肚子还未大到走不动路。”
差不多五个月了,也早已经显怀了,但她四肢依旧纤长,隆起的只有肚子,看着倒也还是很灵活,没有半点的臃肿不便。
“你方才哭得那般的凄惨,本王自然会紧张些。”她哭得那样惨,他自然心疼。
说到这,温软不免矫情的埋怨道:“我可还清清楚楚上辈子最后的那一面,我怕得要死,哭得比现在更惨,殿下只冷漠的与我说哭什么哭,死又何惧,不要叫别人说本王的王妃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这话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忘。”
“那你可还不是与本王说若有下辈子,还未嫁的话必定不嫁本王,若是已经嫁了,也会改嫁。”
又听他提起这事,温软脸色微赧,嘴硬道:“我没有说过这话。”
方长霆点头,带着笑意道:“对对,你未说过,一切只是本王自己臆想出来的。”
温软捶打了几下他,嗔道:“殿下莫要笑话我,那只是一时气话罢了。”
方长霆略带调侃的说:“可本王倒觉得你刚回来那会有这么想过,对不对?”
方长霆盯着温软瞧,盯得温软心虚的低下了头。
本来只是玩笑话,但看她这反应,她还真的有这么想过……
半响之后,温软才小心翼翼的问:“若是我一开始救了你之后,想要改嫁他人,殿下会如何处理?”
方长霆理所当然地道:“知晓你和本王一样的来历,和离再让你改嫁是不可能的了,若你真的要和离,本王估计也会痛下杀手。”
温软闻言,瞪着他,又听他忽然凶狠的说:“但如今你若是敢提和离,还有改嫁他人的想法,本王必然会让这全天下的男人不敢娶你!”
好霸道,但她却好喜欢这么男人的骁王!
抱着骁王的手臂,温软甜笑着,用软腻的声音说道:“殿下在我眼里可是最好的男子,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与殿下和离,况且这世间难寻第二个像殿下这样出色的男子,我又怎会生出改嫁的心思,这辈子赖定殿下你了。”
闻言,骁王心情顺畅,大手一览,直接把佳人揽入了怀中,“就算你不赖,本王也会把你绑在身旁的!”
这辈子,他就是认定了这小妇人,说什么都不会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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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弟到底还是回了一趟伯爵府,心里头别扭,面上也冷了几分,偏巧这冷了几分,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倒让文德伯觉着他沉稳了许多,对这个儿子也有了些许的改观。
温小弟这一出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所以导致陈氏心里更是发急,催促那女子今晚便爬上温小弟的床。
当夜那女子偷偷进了温小弟的房。温小弟进了宵防营这么久,警觉性自然增强了许多,所以当那女子进来之后,他便立刻察觉了。
因着自个的长姐让他别太早撕破脸,一个丫鬟的证言实难让人信服,反倒会早早打草惊蛇,让陈氏有所防备。故而直接把丫鬟给轰出了屋子,动静说不大也不小。
陈氏及早控制住了这流言,这才没有让文德伯知道这件事。
心里边暗恼那女子办事不利,但无论怎么说都是费尽心思安排进府中的,怎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这枚棋子,所以暂时把那女子调到了别的院子。
陈氏虽然也瞒着崔嬷嬷,可崔嬷嬷是何许人也,当日便让人传了信回去。
温软看到了崔嬷嬷让人送回来的信,露出了甚是欣慰的笑意,彦哥儿这辈子没有再中这美人计。
她不让彦哥儿和陈氏撕破脸皮,不过是担心他不是陈氏的对手罢了。
如今温小弟已经去了宵防营,温软便也就放心在下午回了娘家去兴师问罪。
陈氏听言温软回来了,没有任何的迟疑,一下就认定是在府中的崔嬷嬷通风报的信,心里边恨得牙痒痒,可又非常的清楚那崔嬷嬷不是她能动的人,但心想不过只有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她也不用太在意。
陈氏去迎接温软,却见温软没有半点好脸色,似乎是不想继续装下去了。
也不与陈氏多说,冷着脸道:“我等父亲回来。”
温软现在是骁王妃,哪怕是亲生母亲都得恭恭敬敬的,更别说陈氏只是她名义上的母亲,自然不敢以温软母亲的身份拿乔。
陈氏脸色微微一变,暗道她千辛万苦才按下去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这温软给搅黄了!
陈氏生怕文德伯知晓此事之后,会亲自审问那个女子,那个女子若是扛不住全招了,那她这些年来做的就全白费了,她居然不能冒险!
假借下去吩咐准备茶点,然后立刻让刘三把那女子赶紧送走。
温软原本就是特意选父亲快要回来的时辰来的,所以没坐多久,文德伯便回来了。
文德伯一回来,温软便说道:“女儿嫁了出去,理应没有资格再管娘家的事情,可女儿只有一个同胞亲弟弟,所以父亲就是恼,女儿也要把这事说出来。”
文德伯虽然不关心后宅之事,但对文德伯爵府的兴盛向来很是看重,温小弟是他袭爵的长子,伯爵府的将来也全得靠他了,所以文德伯对这个长子很是看重。若真的不看重,那这么多年来温小弟那般不长进,他早就放弃了,何至于一次次训斥他。
所以当文德伯听闻是与自己的嫡长子有关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问她到底是何事。
随后温软便说今日骁王从宵防营回来,说彦哥儿训练时打了瞌睡,便问了他放假那日去了哪里胡混,逼问之下才知道彦哥儿回伯爵府住的那晚有个丫鬟三更半夜潜入屋子中,且还衣衫不整的说要伺候他。他把人赶走了之后大半宿都没有睡着。
文德伯闻言,直接看向了陈氏:“软儿说的可是真的?”
陈氏面色微微僵硬的点头:“确有此事,但那丫鬟并未成事。”
文德伯眉头紧皱。
如今温小弟明显有所长进,文德伯也松了一口气,宽慰了许多。但现在又听说有丫鬟要爬床,可他那儿子连志学之年都没有到,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就有丫鬟爬床,这要是真成了,才十三四岁的孩子心智未全,指不定就沉迷女色了!
想到此,文德伯的脸色全黑了,怒沉着嗓音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陈氏也是被文德伯的脸色吓得心底有些赫然,尽量挽救回道:“前些日子彦哥儿从外边买了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回来,说是看那姑娘卖身治母,着实可怜,便带回来当丫鬟了,我还未来得及劝说,彦哥儿便离开去了宵防营。”
陈氏这是把责任全推到彦哥儿的身上呀。
温软也不着急,而是表情平缓的问:“母亲就这么让那女子留在了弟弟的院子里了?”
陈氏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那女子竟藏有这等龌蹉的心思,这都怪我没有处理好。”
先是推干净,然后又是把错全揽在身上,依旧换汤不换药,每每温小弟犯了错,在文德伯的面前,陈氏几乎都是这般做派。
温软可不是彦哥儿那没心眼好拿捏的,现在她无须看陈氏与父亲的脸色,惹人烦的角色她来做便可,所以继而说道:“可是我听说母亲并未重罚那丫鬟,只是从弟弟的院子调到了厨房,母亲这样做,是否过于草率了?若是其他丫鬟见惩罚不重,继而效仿怎么办?”
陈氏面色带了几分委屈:“我只是不想这件事闹大了来,毕竟事关彦哥儿的名声。”
温软语调平缓的道:“母亲这话,似乎是说弟弟碰了那丫鬟一样,可弟弟却说他连那丫鬟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他如此正值,若是传了出去,也只是当伯爵府教仆不严,但对弟弟虽然没有赞叹,可也不会有苛责,所以何来母亲担心弟弟的名声之说?”
陈氏从未料想到这个十年来都唯唯诺诺的继女,竟然有如此的逼人的气魄,声音轻柔,但是却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被惊愕了只是一瞬间,随即应对得很快,道:“到底还是我考虑不周了。”
文德伯虽然向来不管后宅的事,但那毕竟是嫡长子,要袭爵的。更别说这嫡长子才开始长进,若是真的有半点差池,那真的没法把他拉回正道上了,故而也重视了些。
看向陈氏,第一回斥责她:“这事你办得着实糊涂!”
陈氏低下了头,没有一句辩解。
“那丫鬟现在在什么地方,暗中处理了,把她买得远些,别让她污了伯爵府的名声!”
陈氏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才要说好,却听到温软继续说:“父亲,还是太过草率了,女儿打听过了,那女子有病重的母亲在,若是卖到其他地方,她定然会想办法逃回来见她母亲,说不定还会把事情闹大,毁坏弟弟的名声。”
文德伯闻言,皱眉看向自己这个向来没主见,也没有存在性的女儿,忽然觉着有些不一样了,但也没有深思。
“那便打死了了事!”文德伯向来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
陈氏手微微收紧,暗道温软的心肠竟比她还要强硬!
温软怎可能让文德伯把已经被骁王收买的女子给打死,如此做不过是想让陈氏露出马脚罢了。
陈氏在伯爵府顺畅了近十年,哪怕先前出了吴盛的事情,她也可以淡定从容的面对,所以她当时处理那女子的事情上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只是不曾想温软竟比她想的还要有能耐。
因着人已经暗中被送出了府,也不用担心那女子的嘴巴不严实。装模作样的让人去把那丫鬟提到前院来,但随即就有人来说,那丫鬟在骁王妃来到府上的时候,便已经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继续码字去了!争取把那二十斤给廋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