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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妖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六十一章


    看着傅瑾玉听到温软有帝后之命这几个字之时变化的表情, 方长霆长吁了一口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方长霆和温软都是再活一世的人了,有些事自然一查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听到这些传言, 最为放在心上的, 除了皇家这几兄弟外还能有谁?


    傅瑾玉缓了片刻, 才反应过来, 随后细想了一番骁王这话的意思, 才问道:“殿下认为凶手是皇家人?”


    方长霆:“太子是皇位正统的继承人, 本王在朝中又日益受到父皇重用,他势孤, 又因身体孱弱而不得重用, 坊间再出现这样的传言,难免不会生出歹毒的想法, 其二是景王, 先前在稷州的时候, 叛贼元启的幕僚赵秉供出了景王与元启勾结谋害于本王……”


    傅瑾玉眼眸一睁,露出几分惊异。


    方长霆看了眼他的表情, 轻嗤一声:“不必觉得讶异,这些自相残杀的戏码在皇家之中早已是常态, 老四生性多疑,明面上一派温厚,底下却是残暴,从这次贪墨之中他不仅不顾受灾的百姓疾苦, 反倒从中敛财,你就应当看得出他是怎样的为人。”


    听到这,傅瑾玉脸色越发的凝重,沉默了片刻,随后才问:“那邑王呢?”


    说到老五邑王,方长霆敛了敛眉,“他是本王最看不透的一个,但现在是本王与太子,还有景王三鼎相争的局面,只要他不蠢,也知道这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有利局势他不掺和进来才是正确的选择,且就算顺位继承大统,就现在而言怎么都还轮不到他,所以说因为这些荒唐的传言而先对王妃出手,是不可能的。”


    两人相识了一眼,都明白这凶手若是不出意外,就是太子和景王其中一个。


    “若真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殿下要打算怎么办?”


    方长霆眼神锐利的眯了眯:“确定到底是谁,本王便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傅瑾玉脸色蓦地一变,“殿下你……”


    方长霆勾了勾嘴角,“本王自然不会愚蠢得真刺杀,不过要吓唬吓唬而已。”


    傅瑾玉:“若猜测错了凶手呢?”


    “若是错了也成啊,敲山震虎,让真正的凶手忌惮,也不敢再动手,况且……”抬眸看了眼傅瑾玉,勾唇一笑:“本王不会认错。”


    “可就算确定了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难道他们就会罢手不会继续刺杀?”


    “本王首先要做的便是把这些传言先压下去,不能让父皇猜忌,不然本王要对付的便不仅仅是幕后的黑手了。”


    傅瑾玉的表情也跟着一敛:“那对策呢?”


    方长霆意味深长的看向他:“你觉得最近会发生什么事情能压下这些传言?”


    傅瑾玉蓦地想到了贪墨案的事情,道:“殿下是说贪墨案!?”


    最近朝中气氛紧张,就是皇上想要瞒下景王贪污的事情,太子一党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方长霆唇角越发的上扬,“这事就那么的刚刚好。”


    ****


    温软在房中坐不住,就出了院子,站到了书房外。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她明白,骁王不让她听,是不想让她再插手到这刺杀里边去,那日去茶馆所听到的话,温软试探过骁王了,他也表示他知道了,但她却是猜不透他对此事的态度。


    在书房外候了一会,书房门才打开。傅瑾玉从书房出来,看见候在书房外的温软,走上前,道:“你且宽心,这事我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温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书房,然后低声问傅瑾玉:“可有猜测到凶手是谁?”


    傅瑾玉劝慰她:“这事我与殿下已经达成了共识,有了怀疑的人,但还需要确认,但也不会太久,你帮不上忙,也不用太操心。”


    温软点了点头,听了傅瑾玉的话,她确实安心了许多。傅瑾玉加上一个骁王,就算她重活一回,也没有他们一半聪明,她就算不用再掺和进去,他们也能顺利的把这刺杀的凶手给找出来。


    让人送了送傅瑾玉,温软也进了书房。


    骁王整理着书案上的文书,抬眸看了一眼她:“问傅瑾玉刺客的事情了?”


    温软上前帮忙,回道:“他没说,只让我不用操心。”


    方长霆点了点头:“这话他说得没错,你别操心了,就待府里,若是觉着无聊,便把你以前聊得来的闺中姐妹邀请过府来喝茶说话。”


    书案整理完了之后,温软走到了他的身后,替他捏着肩,“殿下也不需要告诉妾身究竟是谁想要杀妾身,就告诉妾身,这有多少成的把握能找到凶手?”


    “九成。”


    “既然殿下都说有九成把握,那妾身也就不过问了。”


    听到她说不插手了,再想到她前边就阳奉阴违的事情,方长霆不信。所以再次确认:“当真不掺和进来了?”


    温软无奈道:“殿下不信妾身,还不如让妾身发个誓呢。”


    方长霆拉住了她的手,把他拉到了前边来,看着她:“那成,你发一个。”


    温软:……


    她只是说笑的而已,还真让她发呢!


    见她迟迟未有动作,方长霆皱眉盯着她:“怎么,难道是刚刚应承的话又是诓骗本王的不成?”


    “殿下,妾身真的不会再问一句了,你不让妾身出府,妾身不出便是了。你这又是让妾身应诺,又是要发誓的,让妾身觉着自己像是那只会说甜言蜜语,哄骗人家姑娘的花心公子一样。”


    方长霆微微挑眉,心下说道,难道不是吗?若她是个公子,估计她能把那些个姑娘哄得芳心一颤一颤的,就甜言蜜语忽悠人这一块,他现在也还不是她的对手。


    勾唇露出一抹笑意,起了身,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怎么会是那只会说甜言蜜语,哄人姑娘的花心公子呢,你这分明就是个满口谎话小骗子。”


    小骗子嗔瞪他一眼,道:“殿下说妾身是骗子,那就是骗子。”


    笑了两声,把人搂住,哄了两句后也没真让她发誓,只再次嘱咐道:“近期不要出府为好,本王不会让你闷在王府中太久的,会在一个月内解决这事。”


    “但若是宫中让妾身进宫呢?”


    方长霆沉吟了一下,道:“皇祖母那边本王会派个人过去说,至于皇后……且到时候再看。”


    这事暂且说定,温软也不在这件事上边费心了。不费心了却也想起了与他冷了这几日中听到的消息。


    “殿下,那个沁阳县主又是怎么回事,妾身听说你这几日去宵防营,她都在那道上等着殿下你。”


    说到这个沁阳县主,方长霆只觉得头疼:“真不知这淮庆王想什么,明知他那女儿死缠烂打的性子,竟然还让她来金都,是真觉着她女儿真能当本王的侧妃?”


    温软道:“或者是沁阳县主自个觉着自己能当侧妃呢?”


    方长霆看向她,问:“那你觉着她拿来的自信?”


    温软琢磨了一下,随后分析道:“殿下你先前说过,有人想借着沁阳县主上金都的机会,杀妾身嫁祸给她,可到底是谁能算计得这么好,竟然算准了沁阳县主一定会来金都?”


    虽说当时沁阳县主已经到了金都两三日,可筹备这刺杀之事,断不可能两三日就能筹备完的。


    闻言,方长霆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道:“本王怎会忽略了这一个疑点?!”


    温软眨了眨眼睛:“什么疑点?”


    “你说得对,她哪来的自信?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给她这种自信?本王大概猜到了刺杀你的人是谁了,你在府中好好待着,若无意外,这段时日还真会有人宣你进宫,若是宣的话,你且安心进宫,你进宫的这段路,不会有人刺杀你。”


    温软还是一脸懵。完全不明白他方才到底想通了什么,但是听到他说知道刺杀她的人是谁了,又说到了宫中的事情,她琢磨了一下,估计这凶手和她猜得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而对于凶手到底是太子还是景王,骁王约莫已经有了定论,只待宫中宣温软进宫那就确凿了。


    ***


    第二日是骁王道宵防营任职的第一日,所以温软早早就起来送了他,然后才回到床上继续补眠。骁王许是前日睡足了,且又憋了好些日,昨夜便缠了温软许久才肯放人。


    且说骁王到了宵防营后,营内值班的,一个个跟要上阵打仗似的,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都怕成为杀鸡儆猴其中的那只鸡。


    方长霆把人聚到了校场下,朝着底下扫了一眼,随后只意思的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底下的将士一个个都气势如虹的跟着响应。


    这股士气劲却让方长霆乐了。入了主帐,和身后的石副都使叹道:“本王还当这些个金都子弟兵比不得战场上的那些儿郎,可方才他们的那响应声,让本王觉着有种即将上战杀敌的热血沸腾劲。”


    石副都使抿唇笑了笑,待骁王坐下来后,才道:“殿下还没上任的那几日,天天巡视,这些个兔崽子一个个都以为殿下要抓他们的小辫子,在上任后杀鸡儆猴呢。”


    闻言,方长霆笑了好几声:“这是无心柳成荫了,正好也不用做什么杀鸡儆猴,本王也乐得省事。”


    石副都使又道:“不仅是那些小兔崽子认真了许多,特别这营中那些不做事吃干饭的老将也天天巡视,生怕成为开头挨第一刀的那个。”


    “往后便按照这个规格走,若是他们谁敢懈怠了,本王不轻饶。”


    石副都使应了声,随即方长霆又吩咐:“把那些头都喊道本王的帐来,本王要重新规划新的宵防布阵。”


    骁王才任职便甚是忙碌,而这时在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朝中便传出了景王贪墨的事情,一时间满金都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毕竟是皇家丑事,原先皇帝想暗中调查一番到底谁参与了在了其中,暗暗的撤了这些人的官职,再对景王小惩就作罢。可太子那肯就这么算了?所以自然是卯足了劲要重创景王。


    贪墨的事情俨然盖过了之前骁王妃天生帝后命的传言。景王原本在金都城经营了多年的名声,一夕之间,因为这贪墨案子跌到了谷底。


    皇帝最为注重名声,这么一闹,也不可能大事化小了,只能在朝堂上怒斥了一番景王,削了他职,让他回去好好的悔过。


    听到这惩罚,骁王只冷笑,父皇果然还是偏袒这个四儿子的。不过从现在开始,太子和景王这两个将势不两立。


    景王暂时会把精力对准太子,太子也会全力提防着景王,二虎相争的这个时候,便是他在金都中扩大自己势力的绝佳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们的关心,检查报告上说我!没!事!╭ ( ̄︶ ̄)ψ


    慌了几天,现在没有压力了,有点激动,明天开始加更!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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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二章


    景王贪了送往渭淮和岐南赈灾的大半银子, 一时震惊朝野, 太子党和那些清流之党都恳求皇上严惩,而皇上也放出狠话出来了,说要彻查这件事, 所有牵扯到其中的官员一一查办。


    温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愣了一声, 把手头上的活都放了下来, 看向传话的人, 问:“可知道是谁检举的?”


    小丫鬟忽然小声了起来, 说:“听外边的人说,是太子殿下。”


    温软默了一响, 然后让丫鬟退了下去, 坐在位置上怔忪发愣。上辈子她即便是闺帷中的妇人,但也有耳闻过这贪墨案。可她分明记得这一桩贪墨案并不是现在这会捅破的呀, 且也不是太子给捅破的呀。


    那年大雪灾, 景王贪了不少的银子, 到了雪灾后的第二年才让骁王给暗中检举的,这还是温软不小心听到了他与下属交谈才知道的。


    虽然那时骁王双腿已残, 但开头那两年,温软还是想着和他搞好关系的。那日, 听说有客来,她端了茶水过去,在门前却不小心听到了他和下属商量该如何把那景王贪墨的事情给戳开。


    生怕被发现,她也没敢久留, 所以也听不全,可后来这就有消息传了出来,说景王贪墨的事情,可不知道后来又怎的被压下去了,并未像如今这般闹得大。


    骁王的变数是她千里奔赴稷州的原因。那这贪墨案提前爆了出来,还大闹了这么一场,且还是太子给检举的,这又是谁的原因?


    这其中有种让她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在稷州的时候,她也有过这种感觉,就是稷州通往外边的路被封了之后的第二日,就出现了冰雪塌陷的事情,这未免太过凑巧了。


    温软是觉得真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她的重活了这一回,不仅仅改变了骁王原本注定要瘸的双腿,还改变了稷州雪灾的事情,更改变景王贪墨的事情?


    不,不对,像骁王的双腿她都是废了好大的劲才保住的,更别说是那些更加大的变数,这其中有太多细节了,说是她改变的,不太可能。其中没有人推波助澜的话,怎会进行得这般的顺利?


    温软的心思沉了沉,依旧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景王贪墨这事闹了好些时日,温软也没有特意的去询问骁王。如今看他每日早出晚归的,偶尔晚上也要去出巡,连觉都不能好好睡上一觉,温软心疼他,崔嬷嬷便给了她一张单子,说的是专门给男人补身体的,当年先皇未登基的时候,也是这般忙碌,太后便高价寻了人问了这个方子,然后熬汤给先皇喝的。


    温软听到先皇也喝过。便也放心了,每日按照方子上边给他熬一盅补汤,熬着熬着。疲惫是不见了,反倒越发的亢奋,亢奋有劲,特别是夜间在榻上的时候。


    一番酣畅淋漓之后,搂着怀中的人,骁王道:“你说这补汤方子是崔嬷嬷给你的?”


    温软点头如捣蒜,忙把崔嬷嬷给供出来:“这次真不是妾身,妾身只是问了补身子的补汤,没曾想嬷嬷误会了妾身的意思……”


    她怎就忘了,崔嬷嬷这想的事情都是往争宠那方面来想的。可是这王府就她一个人,平时骁王也没寻别人,就找她一个了,这倒好,一剂猛药下来,她这几宿都没能安生睡一会好觉。


    今晚骁王喝了她端来的补汤之后,意味不明的看了她许久,然后在她不察的时候,蓦地把她压到了桌案上。似热血沸腾了,在耳鬓厮磨之间哑着声音与她说:“虽然本王近日确是公务繁忙,但若是你耐不住闺房寂寞,直言便是,本王还是有这精力与你消磨一下这闺房寂寞的。”


    说得温软面红耳赤,后边兴头上他才问这补汤的药方是从哪里寻来的,说是真的让他有使不完的精神头,一个晚上都嫌太短。


    听到这,温软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崔嬷嬷害惨了,顿时觉着自己的脑子就像是猪脑子一般,竟这般的傻!


    温软撇了撇嘴,委屈的说:“可也不赖妾身,妾身怎会知道崔嬷嬷会这般的为老不休。”


    方长霆闻言,无奈的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嗓音低沉道:“你呀,在这方面可长点心吧,莫要本王为你操心了,皇祖母这是想要抱曾孙了,崔嬷嬷偏又是皇祖母的人,自然得帮着皇祖母。”


    温软默了默自己平坦的小腹,略有几分期待的道:“那殿下说,妾身会不会已经有小娃儿了?”


    被她这么一说,他愣了一下,他上辈子与子嗣无缘,这辈子也没有多想,被她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了些许的期待。


    “就算现在没有,待本王再多努力几次,自然会有。”


    搂着佳人想要再展雄风,外边忽然有哨声响起,这是宵防营特有的哨声,在金都城中巡逻之时若是发现了什么,一旦无法解决,便会以哨声呼来在附近巡视的其他人。


    骁王听到这声音,停下的动作,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你先睡,本王先行去巡视。”


    说罢翻身下床,利落了穿上了衣物。


    温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那殿下也当心些。”


    骁王应了声,然后让她早些睡便出了屋子。温软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想着自己和骁王的孩儿会长什么样,性子又会想谁,越想精神头就越足,怎么也睡不着了,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才听说四更天的时候骁王回来了一趟,估摸着怕吵醒她,就宿在了书房,然后天还没亮又走了。


    温软净了面,用软帕擦了擦手,问身后的月清,“可知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月清接过了她擦手的软帕,回:“奴婢就知道王妃你会好奇,所以早间去了厨房,今早出府采买的下人也都在讨论这事,奴婢听了一下,好似是说前边一条街的一户富贵人家,最小的那个孩子才几岁,还有几个奴仆,一家十几口人都被给杀了。”


    温软一惊,惊愕的看向她:“骁王府就在这一片,竟然还有人敢草菅人命!?”


    “听说是仇杀,那户人家的当家为富不仁,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深仇大恨,可就顾不得是在何处了。”


    听到这,温软心里头有些堵:“祸不及后代,那孩子还这么的小,况且那些奴仆也是无辜的呀。”


    月清也叹了一声:“可不是谁都能想得明白的。”


    “那凶抓到了?”


    月清摇头:“这倒没有听到,但若是抓到了,这外边也应当有消息的才是。”


    温软呼了一口气,这命案是在晚上发生的,且又是在骁王府附近发生的,如今骁王更是宵防营的都指挥使。斥责自然是少不了的了,但愿上边不要怪罪得太狠。


    温软想得没有错,骁王确实是被斥责了,最近因为景王的事情,皇上又在怒头上,所以勒令他和大理寺在一个月内把这灭门案子的凶手给找出来!


    骁王上任不过半个月,便发生了这灭门一案,着实让人觉着他的运气背。


    骁王越发的忙碌了起来,温软这边也没有提醒他关于刺杀的事情,好让他安心办案子。


    骁王忙碌的期间,宫中有人来传,说是皇后宣骁王妃进宫品茶。


    听到皇后要见自己的时候,温软想起了骁王笃定说宫中有人会宣她进宫,似乎还是和刺杀的凶手有关。


    温软也不傻,顿时联想到了这刺杀的事情定然会和皇后有关,或者说是和皇后景王有关。


    骁王说过,若是宫中有人来宣她,便不用担心,进宫见便是。


    换上了宫服,温软进了宫,到了皇后的韶华殿。


    被宣入了殿内,便见皇后在绣着牡丹,见她来了,便慈眉善目的朝着她招了招手:“三媳妇来了呀,快来看看本宫绣的牡丹如何。”


    这声三媳妇,叫得可亲热,在太后安懿宫的时候喊得可是骁王妃,这般亲密,怕是来者不善。


    温软也挂着笑意,走过去看了一眼。觉着温软这绣得还真不怎么样,还不如她的绣功呢,但哄惯了骁王,还能哄不了皇后?


    随即称赞道:“母后的绣功着实了得,就是这几十年绣宫的嬷嬷都比不上这手艺。”


    皇后放下了针线,笑道:“若是三媳妇喜欢,那本宫绣好后送给你。”


    温软陪着她一起假笑:“那媳妇定然会好好的收藏起来。”


    就是垫桌角了,也绝对不会挂起来。


    皇后从绣屏走出来,嬷嬷上前扶着她,温软跟着她的身旁,暗暗的猜想皇后寻她进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先前景王遭了皇上斥责,现在正在王府中闭门思过呢,皇后作为他的生母,最近应当收敛才是,怎还把她喊进宫中打坏主意?


    想了想,温软猜想皇后定然觉着自己在骁王的心中还是一个慈母。在上辈子,骁王自小丧母,不知道皇后是害死自己母妃的凶手,加上皇后这些年来一直装出一副温婉慈祥的面目来,骁王年少被她欺骗,所以也尊称了她一声母后。


    先前骁王既然已经猜到了刺杀是皇家人所为,更才猜测出来要宣她进宫的人会和这刺杀的事情有瓜葛,那他定然也是知晓了景王母子的真面目。


    看来现在,她和骁王都是清醒的,唯独这恶毒的老妇还是个浑的,皇后现在这会估计都还当骁王被她蒙骗在鼓内呢。


    说了好一会话,皇后让温软陪她到花园走走,走了半响,也说了半响虚情假意的话后,皇后才叹了一声气:“最近皇上可真真的忧心得很,内有朝中的事情,外更有那些不安好心的臣子,作为皇后,本宫也想为他解解愁。”


    大启开朝之初,帝后共治理天下,随之几代之后,皇后也没有了这么大的权利,但依旧能涉及一些朝中的事,给予皇上建议。


    温软听了皇后的话,心道这终于说到重点上了,皇后这是等着她接话呢,她又不傻,何必自个往坑里钻。


    “父皇向来能谋善断,这些难事定然都会迎刃而解的。”


    皇后见她不上套,便叹了一口气,径直说到点上:“诶,这些年来,那稷州和淮庆日益壮大,都颇有几分不把皇上放眼里的架势,所以这两地一直都是皇上的心头大患,先头稷州叛乱了,难保这淮庆不会乱呀。”


    说到了淮庆,温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从淮庆来的沁阳县主。


    心中微微一颤,暗道这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十一点左右二更~


    ☆、六十三章


    “先皇在位之时, 这淮庆王就靠着一张嘴哄得先皇收了他为干儿子, 又装得一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样来放轻皇上的戒心,如今没准都已经在准备做些谋逆的事情了。”


    温软也没有完全听信皇后的浑话。那淮庆王现在有没有造反的心她不得而知,但她敢确定是皇后的眼里, 与她不对付的人估计都是反贼。


    景王登基的那两年, 可没少祸害忠臣。


    “淮庆王如今膝下就一个女儿, 若是能名正言顺的把他的女儿留在这金都当人质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听到这, 温软一瞬间便猜到了皇后是什么意思了, 所谓名正言顺的把人留下, 除了嫁都金都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理由?


    “如今本宫想了许久, 觉着把这沁阳县主嫁入皇家才是最好的留人法子, 只要她愿意,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


    温软知道皇后后边想说什么, 忙打断了皇后的话, 道:“母后, 不可呀!”


    皇后被打断,心有不满, 但还是转眸看向她,温言问道:“为何不可?”


    温软叹息了一声, 道:“那沁阳县主的脾性如何,不说那淮庆人,就是金都城中的人都知道沁阳县主骄纵蛮横不讲理,若是嫁入皇家, 定会搅得家宅不宁,更会让娶了她之人一辈子都耗在了这些夫妻琐事上,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只怕真豁出了所有去娶那沁阳县主,只怕到最后会和皇家离了心,没准还会被那沁阳县主策反回了淮庆,所以母后,你可千万不能让沁阳县主嫁给四弟呀!”


    听到温软的最后一句话,皇后的表情微微一怔:“你怎会觉着本宫要把沁阳县主嫁予启儿……?”


    温软一副“媳妇就是知道你这么想的”模样,细细分析道:“若为侧妃的可能还可说服淮庆王,可太子身子孱弱了些,淮庆王自然是不愿,再者三殿下又在皇祖母跟前应承过不会纳侧妃的,而五弟年纪不过是十八,比沁阳县主年纪小了几岁,这也不成呀,如今唯有四弟了,母后定然是想要为了这大启的社稷,才会让四弟做出如此的牺牲,可母后三思呀!”


    温软的一席话堵得皇后的喉咙中似卡了一口血,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憋得慌。这骁王妃句句话像是有道理,但也句句话像是带了刺一样。她若是说她本意是想让骁王把这沁阳县主纳为侧妃,那么岂不是明着说她就是想让骁王夫妻不得安宁,后宅不得安宁,不想让骁王有所成就,更是暗着逼着骁王反……


    “老三何时在太后面前承诺了往后不纳侧妃?”


    温软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道:“先前皇祖母寻人给儿媳和殿下算过命了,说儿媳是殿下的福星,便要一辈子宠着,不能受半点的委屈,皇祖母为了殿下好,便勒令殿下不能纳妃。”


    这事其实算是太后开玩笑说的,但现在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温软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角,惊愕的道:“母后该不会、不会是想让殿下纳侧妃吧?”


    温软先前的话把皇后噎得死死的,温软也说得明明白白,她若是谁娶沁阳县主,就是有意祸害人,若是现在她说真有此意,只怕这骁王妃就会觉着她要祸害骁王,跑去太后跟前诉苦。


    太后本就与她不对付,若是太后在皇上面前说她的不是,只怕骁王不仅不用娶沁阳,她还会被苛责一顿。


    皇后是知道骁王不会同意纳沁阳县主为妃,所以就想着在骁王妃的身上好好的下工夫。


    原先皇后查过温软,知道她在伯爵府是个木讷的,也觉着她是个好拿捏。更觉着她嫡母教养不周,以至于让她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从她千里跟着去了稷州这一点便可看出不是个聪明的,毕竟哪家有教养的姑娘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在稷州恰巧救了骁王,不过也是运气罢了。


    这般木讷且没有什么见识的女人,拿皇上出来压一压,她定然会乖乖听话。


    可谁知道她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竟堵得她哑口无言!


    皇后暗中的咬了咬牙,随即叹息了一声,“老三媳妇,你误会了,本宫原来是打算让启儿娶了那沁阳县主,可沁阳县主是不愿的。”


    温软心道,沁阳县主还盼着嫁给骁王,又怎会愿做骁王的弟媳,这莫不是笑话么?


    虽然心里边明白得很,但听着皇后的话,温软也配合着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母后,那沁阳县主她、她是喜欢殿下的,还说过要嫁给殿下做侧妃之类不要脸的话。可殿下对她是厌恶至极的,若是父皇有心让沁阳县主嫁给骁王怎么办母后你能不能规劝一下,看在殿下这些年来拼了命在战场上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且还差点丧命在稷州的份上,别让殿下娶那个不知臊的沁阳县主成不成?”


    皇后嘴角艰难的勾起,露出了已然有了一丝细小破绽的慈祥笑容,“霆儿这般为朝廷出生入死,皇上自然不会让沁阳县主来祸害他的。”


    闻言,温软像是如释重负了一般松了一口气,极为真挚的看向皇后:“母后,您虽不是殿下的生母,但待殿下却好过己出的四弟,殿下知道了,定然会很感动的。”


    皇后笑了笑,拍了拍温软挽着她的手,“霆儿自小招人疼,本宫怎能不疼爱他……”


    皇后除了方长那一丝细微的僵硬后,便依旧是一副贤惠慈母的模样,没有再露出一丝的破绽。


    因着被温软堵了一口气,呼气不畅,回了韶华宫喝了两盏茶之后,便让温软早些时候回去了。


    温软一走,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沉着一张脸,扫了一眼那张绣了一半的牡丹绣屏,冷声吩咐宫女:“把这绣屏烧了。”


    看着宫女把绣屏抬了下去,随后沉着脸问着身旁的嬷嬷:“你觉着那骁王妃是真不知道本宫想要骁王纳沁阳为侧妃,还是装出来的不知道?”


    那嬷嬷端了茶水给皇后,琢磨了一下,才道:“这文德府的嫡女,自小就被那陈大夫人故意教养得没有半分的出色,她还能聪明到哪去?老婢觉着她像是真的不知道皇后娘娘想的,不然她怎敢未等皇后娘娘就扯出一堆那些话来。”


    皇后喝了口茶水,重重的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咬牙切齿的道:“她那些话真真堵得本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若不是知道那骁王对本宫还有些许的孝顺,本宫还当她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气本宫的。”


    “皇后娘娘,如今也不能从骁王妃劝骁王纳沁阳县主,那现在要如何才能按照景王爷的要求,安插个侧妃入骁王府?”


    皇后微微眯眼,嘴角勾出一抹笑:“只要那沁阳还是想嫁骁王想得发疯,那本宫就还有法子,况且……”看向嬷嬷,笑意更浓,“若是沁阳不成事,那还有安排在骁王府中的人,侧妃不成,妾侍也是成的。”


    ****


    温软端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出了宫,上了轿子后,避免自己笑出了声音,蓦地捂着唇笑了起来。


    回到骁王府,下了马车依旧木着一张脸。听到说骁王也在府中,步子比平时快了许多,往书房走去,把不得早早把和皇后说的话告诉他。


    敲了门入了书房,门一关上,便眉眼含笑的看着书案前的骁王。


    骁王看她脸上的笑意,打趣道:“怎进了宫出来后,却像是只偷了腥的猫儿一样?”


    今日回府就听到皇后宣了她进宫,骁王也确定刺杀温软的刺客就是景王派来的,便也暗暗的开始策划报复一事。


    温软把今日在宫中与皇后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又想到骁王一直不满意她强出头的事,一时间带着笑意的表情变得小心翼翼,问:“妾身觉着皇后是想让殿下纳沁阳县主为侧妃,所以先发制人说了那些话,殿下不怪妾身吧”


    骁王起了身,把她拉过来啄了一口,笑道:“你做得极对,本王夸你还来不急呢,怎会怪你!”


    这些话连他都没有想到,她却把皇后堵得哑口无言,看来他是真真的要向她好好学学这嘴头上的功夫了,这小嘴儿真真是厉害!


    想着既然到了这个点上,他索性说道:“且本王早便知道了那皇后对我并不是出自内心的宠爱,这些年来一直暗地里打压着本王,所以你也不必太在意,对她你也提防着些。”


    温软从没有想到骁王会在这个时候就知道皇后的祸心了!


    心中一惊,心思转到了景王的身上,她也不知道他怀疑景王怀疑到什么地步了。所以抬起头问:“那皇后所出的景王呢?”


    方长霆对她笑了笑:“你忘了本王说过的话了?“


    温软懵懵然的看着他,一时间不记得他说过什么话了。


    方长霆徐徐的道:“本王说过皇家人说的话,信一分都嫌多,剩下的那九分多,便要好生提防着。”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补上~


    ☆、六十四章


    骁王拉着温软午睡了一觉, 睡到了下午申时才起的床。


    温软起床是替他更衣, 把黑色肩胄戴到了他的肩膀上,不满的嘟囔道:“旁人都说这宵防营都是个好差事,可妾身怎么觉着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白日要忙活, 晚上也要忙活, 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呀。”


    “父皇命本王一个月之内把灭门案给破了, 最近自然要忙碌许多。”


    “怎可能说破就能破的, 若是一个月内破不了, 那会怎样?”


    骁王勾唇笑了笑:“查个命案罢了,还能难倒你男人不成?”


    温软被他口中”你男人”这三个字逗笑了好了一会。


    随之才琢磨了一下, 问他:“殿下你说那淮庆王真有造反之心吗?”


    骁王嗤笑了一声:“想什么呢, 皇后的话你也信,淮庆王他有什么能力造反?没兵没粮, 况且这些年来, 驻守在淮庆的军队也不是吃干饭的, 他若是要反,只怕还没出淮庆就先兵败了。”


    “既然这样, 那皇后为什么拿这个诓妾身,况且还拿着父皇的名号来诓?”


    方长霆:“父皇确实在提防着淮庆王, 只是没她说的那般严重而已,往后她若是再提,你便只管像今日这般装傻就成。”


    穿戴好衣服,温软让他坐下, 替他束发,“可问题是沁阳县主还在金都中,听说这几日还堵在宵防营必进之路,就为看殿下一眼。”


    方长霆从镜中看了她一眼:“吃醋了?”


    温软脸色未变,淡淡的道:“殿下眼中又没她,妾身与她吃什么醋呀”


    “那你的意思是,若是本王心中有她,你便吃醋?”


    温软整理着骁王长发的手顿了一下。琢磨了一下,觉着这话题在沁阳县主第一回来王府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一回了,殿下怎还问这种问题?


    “那殿下想让妾身吃醋呢,还是不吃醋?”


    方长霆默了半响,随即道:“算了,你还是束发吧。”


    温软有些疑惑不解,但因着时间赶,便也没有再继续聊下去。


    装整后,骁王喝了两碗粥便又出门了。


    骁王才刚出门,便在道上遇上了雷阵,雷阵看到他,忙停了马,让人上前打了招呼,告诉骁王说在茶楼中等他,喝上两盏茶再聊两句。


    因着也不赶时间,骁王便也就应了。


    下了马,入了茶楼,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入了包间。


    待门关上后看着雷阵的脸,略微勾唇,“不是嫌这没胡子无男子气概,怎又不蓄了?”


    雷阵抹了抹自己的下巴,不甚在意的道:“这不是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热起来了么,索性等入秋之后再重新蓄……不对,下官找殿下来这里,不是聊这胡子的。”


    骁王瞥了眼他:“那为何事?”


    随之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径自的喝了起来。


    雷阵也连忙坐了下来,看着骁王,说出来意:“下官这边有些许的眉目了,之前坊间传闻……”


    骁王放下杯子,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道:“本王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也不必继续调查下去了。”


    雷阵不可置信的看骁王:“就这么小半个月的时间,殿下就调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确认了,所以本王想请雷世子帮一个忙。”


    雷阵看向骁王:“什么忙?”


    “本王先问问雷世子的轻功和拳脚功夫如何?”


    雷阵拍胸膛自豪道:“虽然我看着块头大,但这轻功也极好,飞檐走壁可毫无声响,拳脚方面更不是下官吹嘘,下官自小天生神力,再练了功夫,自然能轻松御百敌。”


    这点方长霆也不怀疑真假,随后又问:“那若是有百人高手护着的府邸,你可悄无声息的潜入,然后再平安从中出来?”


    雷子也自己翻了个杯子,边提起茶壶倒入茶水,边回道:“两年前和东疆打仗的时候,下官就只身夜闯敌营查清人质所在,那可是千军万马的敌营,下官还不是照样出来了,也没见缺胳膊少腿。”


    说着,悠哉的喝起了茶。


    “那本王若让你去景王府行刺景王呢?”


    “噗!”雷阵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幸好向着的不是骁王的方向喝茶,不然这一口茶定然会喷到骁王的身上。


    雷阵瞪着大眼看着骁王,“殿下!你、你这是一干要干一票大的!?”


    方长霆看着他方才喷茶的举动,脸上带了一分明显的嫌弃,也没有掩饰,道:“假刺杀,他派人刺杀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雷阵……


    “殿下你先容下官喝两杯茶水压压惊,再继续说。”说着忙倒了一杯茶水,一口灌了下去,然后又是灌第二杯,喝完之后,深呼吸了两口气才看向骁王。


    “听殿下这意思,景王是这次刺杀背后的幕后黑手?”


    方长霆点头,“嗯”


    雷阵眼角抽了抽:“稷州这么大的阵仗害殿下,如今回了金都,又要害王妃,莫不是真和那坊间传闻有关吧?”


    这回方长霆没有回他,只道:“你且只要在子时的时候闯入景王府,再闹出点动静,然后跑就得了。”


    雷阵又喝了一口水,道:“殿下你身边不是能人挺多的嘛,干嘛非得找下官?”


    方长霆嘴角勾勒出一抹和善的笑意:“这不是没有人能像雷世子这般入敌人之营如入无人之地的能人么。”


    雷阵:“……可那入敌营不过是一个人丢命,但闯景王府,闹不好是株连九族的!”


    这时方长霆薄唇更勾:“本王会亲自接应你,子时一过,本王便会率宵防营的人围了景王府。”


    围、围了景王府?


    雷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骁王这是要有一个正当的由头围了景王,好折腾景王!


    而他就是那个正当的由头!


    “下官若是不答应呢?”


    方长霆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倨傲而自信:“你能插手刺杀的事情,不就已经站在了本王这边了么?”


    闻言,被骁王点出了这关键点,雷阵直直的捂住了自己的双眼,颇为挫败。随后放下手,眼神锐利的盯着骁王:“下官就问殿下一个问题。”


    “问。”


    “景王贪墨案其实不是太子那边查出来的,是殿下查出来吧?且殿下的目的想让太子和景王相争吧?”


    方长霆嘴角的笑意更甚:“你说漏了一点,本王的最终目的,是让他们相争之时,没有闲暇的时间来盯着本王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闻言,雷阵倒抽了一口气,起了身,朝着骁王拱手弯下腰:“殿下这般好算计,下官真真甘拜下风,若是这般都不为殿下效力,只怕下个被算计的便是下官了。”


    啧啧啧,这皇家的人,一个个果然都是黑心肠的。既然要跟随,那自然要跟随不暴不虐,但却是其中最黑心肠的那个。


    ****


    骁王走了之后,温软打点着府中的琐事,不多时月清便拿了本小册子递给了温软,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些这一个月查出来有问题的人。”


    自从知道这王府有眼线后,温软便让那些能百分百信得过的人在王府中暗中盯着府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温软拿过来翻了一下,随后低声吩咐:“盯着这些人,但不要打草惊蛇。我会寻思着能有什么可以能把所有人一网打尽的法子。”


    温软随之阖起了册子,想起了别的事情,问:“对了,派人盯着伯爵府刘三管家的人有没有消息?”


    月清回道:“刚好奴婢也想说这事,说来甚是奇怪,那刘三管家最近和牙行的人频频有交集,这段时日也不见伯爵府中有买入新的下人。”


    温软微微挑了挑眉:“他去寻牙行的人了?”


    “是,派去的人留心了一下那间牙行,发现这牙行还从扬州那边购来颜色好的瘦马,供各大世家挑选做侍妾。”


    听到这,温软拿着册子的手蓦地用了好些力气,把那册子抓得面上都皱了。


    好,很好,看来她成为了受人尊崇的骁王妃也没能压着那大夫人的贼心,她竟然还是想要用上辈子的伎俩再毁了彦哥儿!


    温软心中有怒气之时,正好有人来传话说小世子过来了。


    月清愣了一下,疑惑的道:“小世子不是随着殿下去宵防营了吗?”


    温软轻哼了一声:“准是轮到假期跑来与我说不想在宵防营待下去了。”


    自家弟弟什么德性,温软清楚得很。她气大夫人,也气这傻小子。


    放下了手头上的活,走了出去,看到温小弟的那会,温软有些不敢认,黑了瘦了,也高了许多,且精神头好像也好了许多。


    看来骁王这半个月来的调I教,成效甚是显著。


    温小弟一见温软,忙扑了过去,抓住了温软的手哭嚎道:“长姐,你是我亲姐,你看在我是你亲弟弟的份上,你能不能让姐夫把我调出宵防营呀,我不要见世面了!”


    温软吃力的把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抽出来,然后为难的道:“彦哥儿,当时是你亲自应承的,谁都没有逼迫你。当时父亲知道你可以和你姐夫一起进宵防营的时候,可高兴坏了,你如今就才去了半个月就要出来,你这是逼父亲不认你这个儿子呀。”


    温小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只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这半个月被作为新入营里边的新兵,操练得怕了,一时荒唐的道:“不认便不认了,总好过被折腾呀!”


    温软忍住了想要楸他耳朵的冲动,随后道:“不认你,你何来的钱财过活?你又去何处?难不成你一辈子靠着旁人接济?”


    “长姐,我、我就是不想去那宵防营!”


    温软也狠下了心来,道:“要说,你自个儿跟你姐夫去说。”


    温小弟瞪大了眼,他哪敢呀!这半个月来在宵防营看到了那骁王比冷面阎王还要可怕的另一面,他倒是有胆子才敢去说呀!


    “长姐……你就忍心看着我受苦吗?”温小弟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温软深吸了一口气,“你受苦?你从小锦衣玉食,不过是让你进营中待个半年,你就苦了,当初去稷州的时候,我就应当把你也带去,让你看看什么才叫苦……”


    说到最后,温软也是无奈,“你回去吧,你若是不按时回宵防营,你们营中的规定该如何惩罚便是如何惩罚,你姐夫是不会有半点情面可讲的。”


    温小弟委屈的看着自家的长姐,闷声道:“长姐……你这是打算不管我了吗?”


    温软看着他,缓缓的道:“我如何不管你了,若是为你好这就是不管你了,难道要让你随心所欲就是管你了?”


    大夫人不就是让他随心所欲么,所以他这是野惯了,他既然跳了坑,就好好呆着。


    “长姐再劝你一句,别过意犯事想着能给放出来,这宵防营纪律严明,你旦凡犯错,必然得挨一顿打,只怕能给放出来,腿也保不住了。”


    温小弟哭着一张脸哀求着:“长姐……”


    温软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后一改说教,轻声哄道:“乖,你先待着,等熬过了训练新兵的时期,我让你姐夫给你安排个轻松的活干。”


    温小弟想了想,似乎觉着自己退营无望了,细想了一下,还是崩溃,“可,可训练要整整五十日呀,我这差不多两个月的训练,就今天半天假,下一次假可又得半个月后了!”


    温软摸了摸他的头,随后道:“最多我向你姐夫说一下,让他再过段时日再给你放两天假松一松,你看如何?”


    温小弟怕苦怕疼,听到与自家长姐说了这么久都不能说动一份分,但好歹也争取了两日假,可一想到那个两副面孔的姐夫,便又心生惧意。惨兮兮的看着温软:“可姐夫被宵防营中的人成为铁面无私的阎王,他能同意吗?”


    温软轻声道:“你毕竟是他的小舅子,他必然会同意的,若是他不同意,你长姐便与他闹,闹到他同意为止。”


    好说歹说的才把傻小子给哄了回去。人一走,温软便立马喊了人过来询问了宋琅一家还需要多久才到金都。


    宋琅应旨上京,算算时日,也应该快到金都城了。


    金都中那些与彦哥儿玩得好的,哪个不是纨绔子弟?所以温软就打算让小十七帮她一个忙。


    如今温软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十七身上了,彦哥儿和小十七这俩孩子年纪相仿,他们定然能有话聊,且小十七性子又好,定然能帮上忙的。


    说不定,她还能借着大夫人算计彦哥儿的机会,让彦哥儿察觉到大夫人的贼心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各自对付对方的上辈子的仇人~


    ☆、六十五章


    金都城的宵禁在子时, 除却更夫以及宵防营夜巡的人外, 只有一些宵小隐藏在黑暗之中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而月黑风高,最是作案夜这话,是骁王与雷阵说的。此外, 骁王还把宵防营在景王府附近巡逻的时间告知于他, 让他好生避开。


    雷阵此时穿着夜行衣, 蒙着脸轻而易举的避开景王府的巡逻, 从围墙翻入了景王府。而后又避开在府内巡逻的侍卫, 往景王或许会在的院子中悄然而去。


    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随即踩上墙头边的海棠树,踩着围墙趴到了屋顶上。才趴到屋顶上的雷阵似乎看到了什么, 眼神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雷阵把绑在手腕上的袖箭露了出来, 把短箭按上,对准了开着窗户的书房, 而景王正坐在窗户便。随即看了眼天色, 离子时似乎还有些时辰, 他便静心等候,但书房中传出细微的谈话声, 让他紧紧的拧起了眉。


    雷阵是练武之人,听力自然比常人要敏锐得许多。


    书房中, 欧阳算极力劝说着景王:“殿下,此时切莫切莫再轻举妄动了,即便那骁王妃真有凤命,但这命数依旧可改。”


    景王瞪大了双眸:“如何改?自从他们夫妇二人回到金都之后, 本王就没有一件事是顺的,她时时克着本王,不管是骁王还是太子,本王都斗不过,那下回,本王是不是该载在老五的手上了?!本王本想搅乱他们夫妻关系,可竟没成想被太子先被太子给计算了,本王觉着不能再忍下去了。”


    “若是现在再动手,那骁王难保不会怀疑到殿下头上,从而和太子联手对付殿下。”


    闻言,景王看向欧阳算,冷笑了一声,随之咬牙道:“现在他俩和联起手来有差吗?”


    欧阳算沉默。眼前的景王太过暴躁了,无论劝说什么,都打定了注意要先除掉骁王妃,除掉他眼中的灾星。


    “且再说了,本王杀了骁王妃又怎么样?老三他就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他难不成还敢围了了本王的景王府不成?有了这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没有,他会为了这么个一女人做这些个蠢事?”话到最后,景王眼眸中露出了荒唐之色。


    在景王的眼中,为了得到皇位,无论什么都可以牺牲,妻子,亲情,都不重要。


    听了景王的话,欧阳算微微眯眸想了想他听说过关于骁王的传言,若骁王真如传言般重情,会不会这么做,还当真难说得紧。只是不管骁王是什么人,他侍奉的主子是景王,那便不会被这些传言所影响。


    欧阳算的先祖在前朝之时培养过两代明君,名声也算好,就是换了朝代了之后,一代不如一代,门楣也渐渐没落。为了光耀门楣,先祖父的遗愿便是辅助一个属于这个朝代的帝王来。


    到了欧阳算这一代,他刻苦学观天象,更学八卦之术,习得一身本事之后,推算出了帝王之星是景王,便凭着自己的聪明才学成为了景王府门客。只是最近这景王命数有变,不得不让他慎重了起来。


    书房外,屋檐之上的雷阵耳朵微动,把这些话都尽数进了耳中,面上的那块黑布之下,嘴角勾勒出了几分轻蔑。


    还真是这景王腌臜厮刺杀的呀!


    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都能杀,这心不仅黑,且还阴险。


    当即没有犹豫,抬起绑着袖箭筒的手腕,对准着景王脑袋,然后偏移了一寸,确定这个位置伤不着人之后,短箭从袖箭筒中蓦地射出。


    箭一出,雷阵便跃下了屋檐。


    “有刺客!”一声高喊传出,随即景王府中顿时灯火通量。


    探子到了骑在红马上身穿着医生黑甲的骁王跟前,禀告道:“回殿下,景王府入了刺客。”


    方长霆挑了挑眉,高举起了手,沉声道:“金都灭门惨案的凶手逃到了景王府,宵防营一众立即随本王去抓拿!”


    景王差些被那支从自己脑门上穿过的短箭吓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欧阳算忙上前把门窗关了起来。


    正大规模的在景王府搜寻刺客的时候,前边的人来通传,骁王带了大批的人马来围住了景王府,说是要抓拿灭门惨案的凶手。


    “什么?!”景王蓦地站了起来,因为方才差些丢了命,脸色发白,额头上也冒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书房外的人继续道:“殿下,骁王已经进来了。”


    景王沉着脸色从屋中走出来,但随即想到了刚刚差点被一箭穿透脑袋,警觉的四处环视了一圈,随即怕死的指了几个侍卫护在他的跟前后才敢走出了院子。


    走到前院的时候,只见一身煞气黑甲的骁王领了几个身穿着宵防营甲胄的将士走了进来。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骁王看向了迎面走来的景王,脸色严肃地道:“方才有宵防营的将士说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朱雀街那间凶宅有黑衣人闯入,然后又跑了,我与将士一路追到了附近,才到这附近就听到你这府中闹刺客,所以便立刻赶了过来。”


    景王僵硬的勾起一个笑:“我就说三哥怎么来得这么快,我这才遇上刺客三哥就来了,我还以为我又犯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刚刚与欧阳算说完骁王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围堵他的王府,结果王府就给围了!


    “四弟,不要多虑,只是来抓凶手的而已,不知可否方便让宵防营的人进来搜一下,三哥也知道你会有所不便,但我现如今是宵防营的都指挥使,且父皇还让我在一个月内把灭门惨案的凶手抓拿归案,我着实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抓到疑犯的可能,请四弟见谅。”


    景王……


    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让你有你机会到父皇跟前说四弟不愿意配合,故意耍衡?!


    景王非常清楚现在自己在父皇眼中,哪都不顺眼,若是这次不配合,骁王更有理由说事了!只是若真让他大张旗鼓的搜人,这外边的人还以为他继贪墨案又继续犯案了!


    这民怨一起来,那可能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三哥,你这般大张旗鼓入了我的府邸,只怕旁人怀当我犯了事,而且这犯人兴许也跑……”


    景王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的院子一声高呼,“刺客在这边。”


    景王:“……”那个王八蛋喊的!


    方长霆没有再等景王同意,立即转身与身后的人道:“马上让人进府搜查凶手!”


    “三哥!”


    方长霆遂转过头来,一脸的严肃之色:“四弟,得罪了!”


    景王:……


    景王心里直骂粗话,看着那一个个宵防营的兵搜查着他的府邸,而骁王则站在他的面前,像是看着他一样。


    方长霆看了一眼景王身后的灰袍男子,挑了挑眉:“这莫不是就是欧阳先生?”


    欧阳算连忙拱手:“草民欧阳算见过骁王殿下。”


    方长霆挥了挥手,随后道:“向来听说这欧阳家精通捭阖之术,且算无遗策,可是事实?”


    欧阳算谦虚道:“外人夸大了。”


    “那便是真有此才能,既然如此,本王有一事想问。”


    欧阳算默了默,一旁的景王收紧了手成了拳,板着脸替欧阳算回道:“欧阳先生知道的定然会如实告知。”


    欧阳算头更低,说:“草民定然知无不言。”


    方长霆当做没有看到他唯马首是瞻的做派,随后道:“大半个月前,本王的王妃在拱辰街遭人刺杀,幸得护国侯世子出手相助,才幸免于难。”


    听到骁王说骁王妃遇刺,景王向来是个做戏能手,便做出讶异的表情:“三嫂遇刺,三哥怎么一声都没有吭?!”


    方长霆看向了景王,道:“想暗中调查凶手,便隐藏了下来,如今查得了一丝线索,便想让欧阳先生算算,看本王能不能把这凶手抓出来。”


    景王与他的双眸对视着:“三哥,你有什么线索了?”


    淡淡的说道:“暂时无可奉告。”随后目光看向了欧阳算。


    欧阳算道:“恳请骁王殿下恕草民无能,这些变幻无常的事情草民算不出来。”


    闻言,方长霆叹了一声气,有些可惜,但随即冷着脸沉声道::“若是让本王刺杀王妃的人是谁,定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试一回这差些箭矢穿头的恐惧!”


    听闻骁王的话,景王的脸色微微一变。可当骁王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脸色有立即恢复了如常。


    “四弟,你说只是吓吓那凶手是不是太过仁慈了,是不是就应当一箭穿头的?”


    景王想起了那一支差些穿过自己脑袋的短箭,袖下的手握得青筋都出来了,声音不变的附和道:“皇兄确实是仁慈了。”


    方长霆点了点头,随后道:“我也觉得如此,若是这凶手再有下回刺杀你三嫂,不管是否成不成功,我都会竭尽所能,让那凶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声音低缓徐沉:“一箭穿头。”


    昏暗之下,景王的脸色有一丝的转白。


    接下来,没有人说话,许久之后,搜查的几个队伍将领都搜了回来,到骁王的跟前都说都没有搜到凶手。


    方长霆沉吟了许久,才转头看向景王,道:“为免旁人误会,我便把人撤走,今晚再暗中的安排些人守着,这段时日,也让多派人手巡逻这附近,四弟不必担心,我定然能抓到那凶手。”


    说了几句话后,骁王带着人离开了,景王与欧阳算一直站在原来的地方。许久之后,景王的脸色苍白,眼神却阴郁至极。


    “骁王知道是本王派人刺杀的人了。”


    欧阳算直起了要,沉稳的问道:“那殿下还要继续刺杀吗?”


    景王冷笑了一声:“今晚这出戏,是他演给本王看的,为的就是警告本王。他方才的话,分明就是想告诉本王,若是再刺杀,他还会派人潜进来,下次便不只是从眼前一指射过,而是正中脑袋。”只怕这段时间他都会被骁王盯着了!


    默了半响,才继续道:“没想到他底下竟然有这么一个能人,既然能闯得进来一次,就能闯得进来两次,刺杀之事只能暂缓,虽然今晚的事情让本王心底憋屈,但看来稷州的事他还没有怀疑到本王的头上,若是怀疑了,今晚便不会这么莽撞了得罪本王了,而是与本王虚与委蛇,再暗中捅本王一刀。”


    欧阳算点了点头,应道:“确实如此。”


    殊不知骁王与傅瑾玉就是看准了景王与欧阳算的自负,算准了今晚他这般行事,景王不仅不会怀疑到他早就对稷州的真相了然于心了,而且还会让景王觉着他对稷州的事情全然无知


    作者有话要说:  骁王x雷世子狼狈为奸~


    ☆、六十六章


    夜深。


    温软抱着个枕头睡得正香甜, 但枕头忽然被抽走, 似乎有所感觉,所以闭着眼睛伸出手往旁边的床榻摸了默。但摸着摸着,却突然像是摸到了一块铁一样硬邦邦的东西, 大概是触感熟悉, 拉了过来, 继续抱着酣睡。


    方长霆被她的憨态给取悦到了, 让她抱着手, 然后用脚蹭了鞋子, 再转身上床,直接把人拉入了怀中。


    晃了晃她的身子。在她的耳边低声唤道:“软软, 醒醒。”


    温软在听到骁王的声音, 才困难睁开了一条眼缝,睡眼朦胧的看着身边躺着的人, 声音软糯:“殿下回来啦……”


    骁王见她可耐得紧, 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好一会, 才问:“你可知今日本王做了什么事情?”


    本就没有睡醒,又被被他亲得懵懵然的温软傻乎乎的摇了摇头, 那模样娇憨更让骁王素日里冷硬得像是冰一样的心肠顿时化成了一滩水。


    他就纳闷儿了,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看这小妇人越看越觉得顺眼的?


    这一点好像还真的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就他认识的女人中,就数她最为顺眼。


    低笑了几声,嗓音低沉的道:“本王今日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温软还在傻愣愣的时候, 一道低沉好听的笑声传入她的耳朵,让她意识稍微有些清醒了,听着笑声,耳朵有些麻麻的,想要继续听。


    回了些许意识。温软揉了揉眼睛,困意浓浓的半眯着眼睛,疑惑的问:“什么恶气?”


    “自然是你这段时间受过最大的委屈。”


    温软又眨了眨眯眯眼,随即想到了刺杀的事情,蓦地清醒了过来,瞪大了眼看着他:“殿下你、你把人抓大狱了?!”


    据她所猜测的,这凶手就是皇家的那几兄弟,若不然就是皇后,殿下他是哪来的底气把这些人关大狱?


    温软疑惑不解的时候,方长霆继而又低笑了几声。打着趁着她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攻心的注意。


    嗓音越发的低沉:“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且放心,本王不让叫你收一丝委屈的。”


    温软听着骁王的话,心中重重的一颤。眼眶微微一红,伸手紧紧的抱住了骁王的要,把头埋进了已然健硕回来的胸膛。


    如此的可靠,如此的温暖。


    “殿下,妾身有没有说过,殿下你很可靠,很温暖?”


    方长霆听闻她这话,心中做了分析,平时她意识清醒之时,话只能信一半。但如今她才半醒,那么她的话能信七分,细长的眼睛中浮现浅浅的笑意:“如何可靠?如何温暖?”


    温软认真的想了一下,才答:“可靠得让妾身觉着无论遇上什么困难,只要有你在,都能迎刃而解,而为妾身做的这些事,捂得妾身的心口暖烘烘的。”


    嘴角也染上了笑意,小半会后,他的笑意渐淡,认真地问:“那若是有朝一日,像之前在马车上说的那样,当你发现骗了你最在意的事情,你也不能真躲起来,成不成?”


    温软自然不知道骁王口中所说的“骗”是骗了什么,只当他是在假设,且又知道他心中有她,且分量也不轻,所以便应道:“无论如何,妾身都不躲殿下。”


    有了这句应承,骁王在心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总归她也不会真敢躲起来,她的家在金都,她认识的人几乎都在金都,她除了金都还能去哪?


    若是她又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孩儿,以她重亲情的性子,定然不会舍弃孩儿走了的。


    想到此,他蓦地翻身在上,低眸看着她,眸色暗沉:“既然你也醒了,那便陪着本王做些别的事吧。”


    温软脸色微赧,看着他那张因染上了情谷欠而更加吸引人的脸,一时心神荡漾,明知故问:“什么事情呀?”


    温软的声音轻轻软软中带有一丝丝的哑,让听者的人有些酥,骨子里的那种酥。


    骁王的身躯伏了下来,在她的耳边,用着低哑的声音道:“本王会让你怀上一个娃儿的。”


    温软最喜欢听到他在床第之间的带着一丝喑哑的嗓音,听着能让人上瘾。也最喜欢看着他那带着几分畅快,几分忍耐,且流淌着几滴汗水的脸,百看不厌。


    更喜欢抚着他那纹理分明的肌理。


    以前,温软只知道有个美色惑人的词,现在她又知道了个男色惑人词。


    ***


    温软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骁王还搂着她睡着。只是因为这家殿下模样好。便嘴角含笑的盯着他看。


    她盯了许久,也不见喊醒他,琢磨了一下,方长霆也没有继续装睡下去,便睁开了眼睛,看入她那一双亮煌煌的眼睛中,被她的笑意感染,薄唇微勾:“看什么呢?”


    “妾身在看,怎么会有殿下这般好看的男人,让妾身觉着看一辈子都不嫌腻。”温软的笑意未变,只是脸颊上染上了一丝羞意。


    骁王的呼吸一滞。


    一大早的……


    这甜言蜜语有些刺激啊。


    骁王觉着自己已经习惯了从温软这小嘴说出这些不要花一个铜镚子般的甜言蜜语,可每次她一换新鲜哄人的话,都能让他耳根子继续发软。


    这张嘴说的话,怎么就让人那么的喜欢听,且还百听不厌呢?


    骁王再次心中感叹,还真的得亏她不是个公子,不然真真的是花中浪子。


    起了床后。想起昨晚他与她说了替她出了一口恶气的话,也不知道她记不记得,便问:“可还记得昨晚本王与你说什么了?”


    温软正穿着衣裳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脸红耳热,低下了头娇羞扭捏的捏着衣角,小声答:“记得,殿下说会让妾身怀上一个娃儿的。”


    ……


    方长霆默了一许,才道:“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


    听骁王的话,温软细细的想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而后脸色更红。


    见到温软脸色更红,方长霆想了一下他自己说的话,随即想到了让她怀上孩儿的这一句话的上一句是什么话,无奈后扶了扶额,没有再问她,而是直接开口:“本王昨夜不是和你说了吗,说已经替你出了一口恶气了。”


    还在娇羞中的温软愣了一下,怔怔的看向骁王,像是失忆了一般,问:“殿下昨夜有说过这话吗?”


    骁王:……


    所以说,她昨夜都记住了些什么话?且他昨夜的攻心策略到底有没有成效?!


    这小妇人,到了现在,依旧都能轻而易举的让他抓狂。


    温软看到骁王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便有些心虚的道:“妾身有个毛病,就是在半睡半醒间,或者刚醒那会,旁人与妾身说话,妾身都觉着是在做梦,然后也记不清说了什么。”


    这事其实还真不怪温软,这大多数的人都有这个毛病,只是对于骁王这等被甲枕戈的军人来说,戒备感极强,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哪怕是身受重伤,半昏迷半清醒的时候,也不敢掉以轻心。更别说是在睡醒只是旁人与自个说的话。


    无奈之下,骁王只得把昨天的话又说了一遍,才说完,温软竟然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原来这真不是在做梦呀!”


    骁王:……


    她得亏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看得顺眼的人,若是那些个将士,非得弄下泥潭中泡他个三天三夜,看他还清不清醒!


    心中有些憋闷的时候,侧对着他穿衣的温软蓦地转身,再次重复昨夜的举动,紧紧的抱住了骁王的腰,酥声软语:“殿下你怎么就这么的好呀,这天底下就没有哪个像殿下这般好的男子了,妾身最喜欢殿下了。”


    ……满口骗人的花言巧语。


    骁王默然的抬头看了眼房梁。心道她不是个男公子,但也是个哄得男人一愣一愣的小妇人!


    许久之后,温软才抬起头问:“殿下,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个还法?”


    已经习惯了常常都能被她的三言两语气着了,且几乎每回都是装出一副温和的模样来,所以骁王也不多与她计较,温言道:“此事,你就需知道本王替你出了一口恶气,且知道往后也可出门的便是。”


    温软眼睛一亮,“当真?”


    虽然也不是特别喜欢外出,可知道这能出门,心情顿时畅快了。


    “出门自然是可以了,但是为保万一,往后出门,身边还是带上几个高手护着。”


    温软面带笑意的点头,也没有过问骁王的是如何报复的,更没有没有问那个凶手到底是谁。


    虽然什么都不问,可温软的心底,却是有一丝丝的不安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着自从回了金都之后,骁王瞒着她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而瞒着她的这些事,像是在为另外的事情在遮掩些什么。


    在心底幽幽的呼了一口气。但愿,真的是他她多想了吧。


    骁王虽然没有说到底是怎么报复的,也没有说真正策划刺杀的人,但没过多久温软便听到了一些风声。


    在骁王回来与她说替她出了一口恶气的当晚,他带兵围了景王府,据说是追拿朱雀街灭门惨案的嫌犯,但因嫌犯狡猾,被他逃脱了,骁王无所获,还听说那嫌犯想谋杀景王……


    温软联想了一番便豁然明朗了起来。那嫌犯根本不是什么灭门案的凶手,且谋杀景王也是假的,所以骁王追捕嫌犯更是假的,而吓唬景王,再挑衅加以警告景王才是真的。


    这出戏根本就是骁王一手操弄的。


    想明白了之后,温软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骁王,虽然有些许的疑惑。可想到他竟然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除了些许的疑惑外,更多的是觉得幸福洋溢。


    ******


    因着出了被行刺的事情之后,温软便称病不去参加各府的宴席。但自那日骁王说可以正常出门之后,温软便又继续接其他府邸送来的帖子,除了出席宴席外,最多的便是去敬崇侯府看望她的文汐姐姐。


    文汐从出月子到现在,也休养了一个月,也能走动走动了,但就是不是能走太远,所以唯有温软来看她。


    今日来看她,正好说起了朱雀街灭门惨案的事情。


    骁王在一个月内,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情。


    那时候,骁王只是借抓拿凶手的名义围了景王府,好在不久他也真的把凶手抓拿归案了,不然可真会有人会参他一本。只是温软想不通的是,他当时为何能做到那般从容不迫的围了景王府?


    对于这灭门惨案,上辈子的温软只是听过两嘴,重活一世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会因骁王那会刚从稷州回来不久,她兼顾得太多,根本就无闲心听太多外边的事,所以最后这凶手是谁,又是谁抓拿的,她都不知道。


    而这辈子的灭门残案凶手是骁王查出来的。原来被灭门的那家男主人在十年前把凶手的妻子强占了,还一把火烧了凶手的家,导致凶手的妻儿都被活生生的烧死了。


    说到这凶手,文汐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可恨之人,到底还是有可怜之处的。”


    随之一道软软柔柔的声音插入其中,“可那些个奴仆与他有什么仇,何至于把奴仆也给全杀害了呀。”


    今日凑巧,连另一个还未出嫁的闺中小姐妹也过来了,说话的这位便是兵部侍郎的嫡幼女,苏盈盈。


    一身粉嫩的粉色衣裙,姑娘家的发髻,简单的两朵珠花,年方十五,是个糯米团子,脸颊有些软肉,看起来甚是可喜。


    三人此时都聚在小偏厅中说着话,而文汐的娃儿则在屋子睡觉,由奶娘看顾着。


    温软听了苏盈盈的话。不知怎的,温软想到了上辈子的骁王,他的仇恨也很深,所以才会大逆不道的造反。


    或许是因为这辈子的骁王待她好的原因,所以导致她对上辈子的骁王没有了任何的怨气,不仅如此,还多了一分的心疼,只愿这一辈子的骁王能把他的大仇全报了。


    温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约莫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吧。”


    苏盈盈是三人之中心思最为单纯的一个,有些不能理解的问:“仇恨真有这么恐怖?”


    温软点头:“最在意,最亲近的人都被害死了,只剩下一个人,活着大抵也就只是为了报仇。”


    文汐问:“你家殿下是宵防营的都指挥使,这事归他管,那凶手该如何定罪?”


    温软淡淡的道:“有仇是真,若只是杀了仇人一个,或许从轻发落,可他杀了无辜,饶不得,所以已经送往了大理寺,择日问斩。”


    温软的话落下后,屋内一时沉默。


    话题过于沉重,文汐便道:“罢了,别聊这让人心里头堵得慌的事情了。”


    几人都呼了一口气,随后又聊了些其他的。温软知道文汐在府中过得不易,便问:“文汐,你家婆母还会继续为难你吗?”


    文汐笑了笑:“让你挂心了,如今我生了儿子,且又有你这个王妃朋友,她最近也不怎么为难我了。”


    闻言,又看她脸色红润了许多,不像是说谎,温软这才松了一口气。


    文汐婆母是个厉害的角色。上辈子文汐生正哥儿的时候是难产,生完正哥儿后,她婆母嫌她出身不够高,帮不到自家儿子,便处处针对与她,让她郁郁沉沉,身子落了病根,时常要汤药供着。


    因为担心她,所以温软才会在正哥儿满月的时候,大张旗鼓的送了许多的礼,好让她婆母知道她们感情深厚,往后兴许还能靠着这关系帮衬着她儿子。


    文汐不知道温软之前的担忧,随后看向苏盈盈,笑着问:“对了,盈盈,你的婚事如何了?”


    别人不知道盈盈的未来夫婿是谁,温软却是知道的。这一年,苏盈盈父亲会从兵部侍郎升为兵部尚书。


    上辈子许是这个时候娘家背景够强硬了,盈盈被五皇子生母贤贵妃看中,嫁给了邑王,后邑王疯了之后,她也不曾离弃。


    苏盈盈摇头:“父亲母亲不肯与我说,只道我会在今年出嫁。”


    温软闻言,心思沉了沉,现在看来,苏盈盈的父亲虽然还没升职,但贤贵妃也已经看中了苏家,盈盈的婚事应是也已经定下了,而对象没有意外的话,便是那邑王。


    邑王这人如何,温软不知晓。之后因为避嫌,自打苏盈盈嫁邑王之后,她们两人私下甚有来往,可若是在宫宴见了,她们也是会说上话的,从只言片语中得知邑王对盈盈极好。


    这是盈盈自个的姻缘,温软不想改变什么,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且之后再说吧。


    聊了好一会,隔壁屋子传来孩子的哭泣声,文汐起身去看孩子去,半响后,才抱着孩子回来。


    “孩子醒了,看不见我,会哭闹。”


    温软和盈盈都对这软软糯糯的小娃儿很是稀罕,盈盈更是抱着不肯撒手,两只糯米团子黏在一块,看得旁人的心肝都给全软化了。


    文汐见盈盈抱着娃儿在屋子中度步,便用手肘推了推温软,温软不解的看向她。


    只见文汐对她笑得有些些的贼,瞧了一眼她的肚子,然后低声的旧事重提:“何时你也生一个软软糯糯的奶娃娃?”


    温软脸颊一红,嗔道:“文姐姐,还早着呢。”她与骁王成婚随然也已经有几乎九个月了,可不过是两个月之前才圆的房,不过……


    且也说不准,骁王未曾去宵防营任职前,日日都有用不完的精神力,而且向来没甚节制,兴致来了便拉她上榻,虽然现在有所节制,但也是三天两头闹一次。


    “若不然找个太太看看脉,可别有了你还懵着呢。”


    温软看了眼还逗着孩子的盈盈,随后小声谨慎道:“在稷州的时候殿下不是受了伤吗,那会我与殿下未曾圆房,是回到金都后才圆的房。”


    闻言,文汐诧异的看向她,随后敛眸算了算日子,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才圆房两个月左右。就算真有了,月份浅也看不出来,随后才问:“你这小日子来了没有?”


    温软微微摇头:“这个月还没。”


    “那在小日子来之前,你多多注意一下,别太劳累,且房事方面,多多节制。”


    温软红着脸点了点头。果然生了孩子的人就是胆大,哪像她,说起这些事,还是忍不住脸红。


    盈盈见他们在说悄悄话,便抱着孩子凑了过来问:“两位姐姐都在说些什么呀?”


    看着两双大眼圆碌碌的眼睛,温软和文汐相视了一眼,都极有默契的只字不提刚刚的话题。


    温软道:“只是在猜你这未来夫婿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盈盈闻言,脸颊一红,羞得跺脚:“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们怎比我还着急。”


    温软和槿夕都抿唇轻笑。


    温软从敬崇侯府出来的时候,已是申时。


    想起临近骁王的生辰了,便琢磨他常常要出夜勤,晚上蚊虫多,便打算亲自挑香料做几个香囊给他,毕竟骁王什么都不缺,比起送贵重的东西,送这些普普通通的玩意更能让他心喜。


    想到此,便让车夫绕道到了香料的铺子。


    在香料铺子中挑选了一些香料,忽然从身后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温软表妹?”


    温软还没反应过来是谁那会,单单只是听这声音,就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厌恶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够粗长了吧~~


    ☆、六十七章


    听到这声音。温软皱了皱眉, 压下了那股莫名的反感, 一转身便看到了伯爵府大夫人的外甥吴盛。


    吴盛的长相有几分儒雅,但却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荒I□□生。上辈子没有嫁人时,吴盛便一直纠缠着温软, 若不是温软有了先见之明, 只怕早就被大夫人算计嫁给了这个浑人。


    看见吴盛的那会, 温软心情一沉。以往还未出嫁的时候她见着吴盛, 都是躲着走的, 但如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碍于亲戚关系,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继续转身看香料。


    本以为吴盛会识趣的离开, 可未曾想他忽然带着几分黯然的说道:“温软表妹怎这般冷淡?”


    月清闻言,呵斥了一声:“我家主子贵身份尊贵, 你应当喊尊称。”


    吴盛闻言, 瞪向月清, 怒道:“我与温软表妹感情深厚,岂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又岂容你这奴才多嘴?”


    遂看向温软, 轻声道:“温软表妹莫不是高嫁成了骁王妃,便不认我这表兄了?”


    原本在店铺中挑选香料的人注意到了两人的谈话, 便琢磨着这两人的关系。可听到王妃二字脸色都微微一变,一时不敢乱猜他们俩的关系。


    不清楚王家礼仪,所以也不知道要不要跪下。尴尬惊惶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僵着身子, 更不敢轻易离开。


    温软拧眉,转过身来,看向吴盛。


    本想不理会的,但这人好似故意的一样,把她的名号说了出来,还说他们表兄妹的感情深厚,这简直就是存心想让旁人误会一样。


    他如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说,说得他们关系很好似的,可这金都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他这表兄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若是多传几句,指不定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如今撇清关系,恐有心虚的嫌疑,且还会被旁人戳脊梁骨,说她高嫁后瞧不上继母家的亲戚。


    “吴盛表兄,奴仆不会说话,请见谅,只是往常我与表兄关系寡淡。表兄与我都是成人,且我也嫁了人,自然是要避嫌,表兄定然不愿意看到旁人说闲话的是不是?”


    温软把话说到这了,摆明了说她顾忌名声,若吴盛再纠缠,便是毁她名声,但谁知今日的吴盛竟如以前那般的没脸没皮,硬装的听不懂温软话中的意思,一如既往的纠缠着。


    “旁人这说说闲话,温软妹妹难道便不认我这个表兄了?或者说往后见着面了,也当做不认识?”


    吴盛这番做派像丝毫不畏她秋后算账一般,让温软觉得有些奇怪。


    温软也不慌不忙,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表兄误会我了。”


    吴盛小小的一个闲散官职却也敢板起脸对着温软,沉声道:“我没有误会,方才温软表妹分明就是这个意思,想表妹未嫁之时,我们表兄妹之间的关系这般好,嫁人之后便翻了脸。”


    除却温软外,月清且包括两个两个丫鬟的表情都沉了下来。


    而原本店铺中的人,还有几个停驻在门外边的百姓,听到这话表情各异,虽然没有交头接耳,但看他们的表情显然也已经误会了吴盛的话。


    温软略一琢磨吴盛的举动,便猜想吴盛这冲着败坏她名声来的,想到此,当下心一沉。


    难不成是大夫人让他这么做的?


    不,大夫人没有这么蠢。才摆脱刺杀她的嫌疑不久,且她现在的身份是王妃,大夫人会有所顾忌。肯定不会让吴盛在大庭广众之下有意纠缠她。


    温软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表情平静的看着吴盛,淡淡的道:“吴盛,我敬你是我母亲的外甥,所以唤你一声表兄,但若是再这般纠缠毁我名声,别说我不念亲戚之情。”


    吴盛心底冷笑,这表妹他馋上了,只是让她先一步高攀成了骁王妃。但她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性子软,任由他姨母拿捏,如今受了旁人所托,让他在人多的地方说些模棱两可让人误会的话,坏她名声后便离开。


    尽管她现在贵为骁王妃了,但他身后那人的来头更大,还许了他好处,他便没了那么多顾忌,若是温软敢反咬他一口,他便一口咬定是她看不起他这寒门亲戚!


    且他也料定了她不敢把这事往大了闹,只贵把委屈往肚子里憋,再者他再多说几句就走,谅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他是男子,名声坏便坏一些也无妨,只要能让那人当他的靠山便可!


    想到此,吴盛继而表情越发的黯然,说着模棱两可让人误会的话:“温软表妹,你当真这般绝情不认我这个表兄了,你未嫁人之前,可是与我玩的最好的呀?”


    吴盛这神色和这话说得活像是被抛弃的情郎。


    温软脸色微冷,但语声依然温婉,“既然表兄执意于此,我便不念这亲戚之情了。”


    随之看向月清:“你去让侍卫过来一下。”


    月清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把随从的六个侍卫喊了过来。


    吴盛心中一突,心生不妙,便立即道:“既然温软表妹你不念亲戚之情,那表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就走!”


    侍卫到了门口,温软轻声道:“拦着门,别让任何一个人出去。”


    吴盛闻言,再看到看到挡在面前的王府侍卫,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温软:“表妹你这是何意?!”


    温软清楚这传言定然是止不住的了,况且女子名声与这狗眼看人低的名声比起来,后者不值得一提。既然他这般无理取闹,让别人看笑话,那便闹一闹,与其被别人看笑话,也好过别人暗地里说她婚前男女关系不当。


    温软不看他,便对其中一个侍卫道:“你回王府,把殿下请来,便说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表兄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敬重我这个王妃,毁我名声,让他过来看看这事情如何处理。”


    “你、你不可理喻,我是你表兄,你竟然诬蔑我!?”


    吴盛完全没有预料到温软会这么做,以前他但凡在伯爵府遇见她的时候,她都低着头,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难不成她以前都是装出来的?!


    吴盛意识到自己许会载在温软的手中,立即去推侍卫:“你们快走开,我小姨是文德伯爵府的大夫人,我姨丈是文德伯,你们谁敢拦我!”


    被他推着的人竟然纹丝不动,吴盛只带了一个小厮出来,显然不是这些侍卫的对手。这六个侍卫都是由骁王精挑细选出来保护温软的,功夫自然也是极好的。


    且不说温软多活了四年,就算她如今是受宠的骁王妃这一点,她也敢这么做。


    看向掌柜的,语声轻柔的问:“可有坐的地方。”


    掌柜看这一出戏看懵了,待温软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随即忙点头道:“有的有的。”


    看向店伙计,吩咐:“快把堂屋中的圈椅给搬出来,再沏一壶好茶上来!”


    “温软表妹,你、你这般做,就算你不顾及骁王殿下的脸面,你也要顾及一下姨丈和小姨的脸面呀!”


    温软依旧轻缓的道:“虽然我母亲待我亲厚,但说句冒犯的,也不是我的生母,且你母亲是我母亲的庶姐姐。就关系这一层,总是带着等阶的,你一口一个温软妹妹,可曾敬我是王妃?在伯爵府之时,我与你只是点头之交,这是整个伯爵府都能作证的,但你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句句问责,说我与你关系亲厚,但成为骁王妃之后,又特意与你关系疏远,你模棱两可的话分明是想让旁人误会,你如此毁我清誉是何居心?”


    温软语声轻轻软软的,听着像是没有什么威迫感,但一字一句都是清晰明了,也毫不遮掩的把吴盛方才的话拉出来说个明白。


    方才看戏的人,听了这么久,听到这总算是明白了,这敢情是个隔了好几重关系的亲戚在泼脏水呢!


    这胆子竟然这般的大,都敢往皇亲国戚的身上泼脏水了,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方才他们还以为这骁王妃未嫁人之前与人私私相授,但现在这会,骁王妃落落大方,没有丝毫遮掩,但那男的却慌张了,便什么都明白了!


    真怕骁王到这里来,到时候脏水全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吴盛忙改口:“骁王妃,我错还不成,你这何必把亲戚关系闹得如此难看?!”


    百姓虽然怕皇亲国戚,但他们更怕听不到第一手的茶后谈资!所以一个个都围在了胭脂铺子。


    伙计把椅子搬了出来放在铺子中,温软便端坐了下来,几个丫鬟护在了左右,随后茶也上来了,温软便带着一丝闲适的品着茶,不再搭理吴盛。


    见温软无所动,骁王来了之后他定然会被怪罪,心底更慌。乱中琢磨了一下,觉得一定要先发制人的吓一吓温软,让她心慌,好让他在骁王来之前能离开,寻找那人庇护。


    所以一改方才的模样,抬着下巴狠道:“你若是再不放我,我便把你那点丑事给戳穿!”


    “什么丑事,也说来给本王听听!”


    就在吴盛声音刚落的那会,在人群之外传来一道阴沉沉的嗓音。


    人群慢慢从两边散开,空出了一条道,一身黑衣锦袍的骁王,黑沉着一张脸,一步步的走向铺子。


    吴盛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骁王竟然来得如此的迅速!


    骁王今日无事,知道温软来了侯府,便与雷阵约在这附近见面,谈完后也好过来接她。但正要与雷阵在茶楼下分别之时,就看到了在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侍卫,让人拦下来,才听到自己的王妃在香料铺子被吴盛那厮给诬蔑了。


    心系那小妇人,生怕她会被欺负,便立刻赶来。


    但现在看到的却是坐在椅子上淡定自若的饮着茶,没有半点惊惶模样的小妇人。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就她?别说是旁人了,就是他现在也难能欺负一回,脾气硬且耐心也足得很呢!


    见到骁王,温软眼神一亮,站了起来,待骁王走到了她身旁,指着吴盛,委屈巴巴的控诉道:“殿下,他毁我清誉。”


    骁王点了点头,看着温软道:“方才来的时候听到侍卫说了,你且宽心,本王会替你出这一口气的。”


    话落,转过头,目光阴沉的看向吴盛,声音沉冷:“说呀,方才不是说不放你走,便把丑事说出,你说出来,本王就让人去查,若查到一句假话,你应当明白的,诋毁皇亲国戚重则满门遭罪!”


    吴盛看到骁王那双凌厉的双眼,什么诬陷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双腿也开始打颤。


    “我、我想说的是温软表……”被骁王一瞪,忙改口,颤抖的道:“我只是想说王妃小时候做的一些糊涂事而已……”


    月清啐道:“呸,扯谎也不扯个好一点的来,大夫人嫁入伯爵府时候,我家主子都已经八岁,你再到伯爵府做客时,我家主子都已经十三岁了,你怎认识我家主子做孩童的时候?你满口胡言乱语,居心何在!?”


    月清语气凶狠,活似个张牙舞爪护主的猫。骂完后,退到了温软的身后,瞪着吴盛的视线一转开,便与门口外头雷阵对上了眼。


    雷阵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吓得月清忙低下了头。


    而吴盛听到骁王的话,脸色白了又白。


    骁王一步步走向他,沉声道:“你方才可是故意让旁人误会本王的爱妻与你有什么见不得的干系?”


    吴盛僵硬的摇头,一步步后退,撞到了门口的侍卫。忽然被身后的侍卫用力的往前一推,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腿一软,直接趴在了骁王的跟前,不敢爬起。惊惶的道:“骁王殿下,草民根本就没有这等想法,只是想要与王妃叙叙旧而已呀!”


    “你当这里的人,还有本王的侍卫都是聋子不成!”说着长腿抬起便是重重的一脚踢去。


    骁王是军人,力道比常人大,这一脚踢得吴盛身子直接一腾,重重的撞到了柜台前,一声巨响之后,“噗”的一声,吴盛吐出了一口血。


    骁王目光一抬,扫了一眼外边看戏的人。老百姓的脖子都齐刷刷的一缩。随后听到骁王沉声说:“这等龌蹉之辈,焉有资格做本王的王妃的表兄!”


    话到最后,冷冷瞥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吴盛,吐出四个字:“不知所谓。”


    温软有些目瞪口呆的盯着骁王看。她以为他来了,也是怒斥吴盛,再顺道让旁人认为她问心无愧,可不曾想他、他竟然这般的男人!


    这般的英俊威武!


    作者有话要说:  怕你们忘了,提醒一下,吴让盛这名字在第二章的时候有出现过:)


    ☆、六十八章


    昏迷过后的吴盛, 骁王没有理会, 带着温软便离开香料铺子。


    至于吴盛,他的小厮还在,在骁王一走之后, 惊慌失措的把人背走了。


    骁王的在百姓中名声显赫, 更是百姓眼中正面的英雄人物, 他战无不胜传奇更是被人撰写成书, 在金都城中每间茶馆的说书先生都说过他的事迹。


    如此凛然正气, 顶天立地的骁王, 他做的事情,在百姓看来几乎都是正派的。所以今日他在大街上, 霸气护妻一事, 别人不会传不好听的,只会传为美谈。


    有好奇者更是跑到了那香料店铺打听, 香料铺子的掌柜怕得罪骁王, 便一句假话都不敢说, 且还更加的美化了这夫妻二人。


    说那吴盛无赖且面目可憎,死皮赖脸要和骁王妃攀亲戚, 人家不理会他,他便恼羞成怒, 胆大包天得想要毁王妃清誉,好在骁王及时赶来,脚踹了无赖,再加以怒斥, 才护住了娇妻。


    且说温软随着骁王坐了马车回去,原本双眼亮闪闪,自大上了马车之后,渐渐的暗了下来,沉默的坐在一隅,也不说话。


    方长霆见此,以为她是被那吴盛个气闷到了,便温言道:“你莫要气了,那浑人本王已经教训过了。”


    温软提起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泄了气,抿着嘴什么也不说。


    方长霆琢磨了一下,道:“吴盛的事情,本王知晓,那大夫人早有把你许给他的意思。”


    先前去伯爵府的时候,听到温小弟提了一嘴吴盛表兄,骁王便让人去查了查。查到了原先温软差些嫁给了他,心中闷了许久,但这毕竟也是过去的事了,他也就没有在温软的面前提起,谁曾想吴盛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惹了上来!


    温软有些许诧异的看向他,但随即目光又沉沉的,半响才道:“殿下……妾身说过有一些事瞒着你……”


    说着又低下了头。


    方长霆微微一怔,盯着看,心中一时复杂。


    她……莫不是被他方才的护着她所感动了,然后想与他坦白她是重活一世的事情?


    “你若不想说,便不要说了,本王不会介意。”不知为何,骁王想让她把这事情永远瞒下来。只要她一天不把这事挑明,他们之间就不存在谁欺骗了谁。


    温软摇头:“要说的,妾身、妾身瞒了殿下,在衡国公府落水那次……是妾身故意的。”


    方长霆面上微微一滞——她要说的就这事?


    温软低着头绞着手指,慢慢的说道:“我那继母……其实并未像表面那般心慈面善,她百般宠爱彦哥儿,实则是捧杀,她对妾身明面上好,但实则处处打压着妾身,这些话,妾身一直以来都不敢轻易的对别人说,她想她自己的儿子袭爵,就得把彦哥儿养废,再为了妾身不能扶持彦哥儿,不想让妾身高价,曾想用些……腌臜的法子毁去妾身清白,让妾身好嫁给她那品行败坏的外甥……妾身无法,为了自保,更为了那不成器的弟弟,所以算计了殿下……”


    说到这,温软头埋得非常的低,心虚且忐忑。


    “殿下……可怨妾身?”


    上辈子是因为要死了,所以无所忌惮了,说了也就是说了。而这辈子则是因为骁王越发的待她好,她不想继续瞒着他,再者她也越来越的信任他,对他有信心,她觉着就算是说出这件事来,他也不会恼恨她。只是她难免的不安。


    温软上辈子故意落水算计自己的事情,骁王在断头台那会才知晓,当时只猜测她是因为她弟弟才一心要高嫁,可却未曾想这其中还有其它的原因。


    顿时心中一怒,暗付方才那一脚真的轻了!


    不发一言的把人拉入了自己的怀中,用力的抱着,嗓音低低的,“你故意落水,本王岂会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这其中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温软一惊。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错愕的看向骁王。


    “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骁王认真的想了想,才寻到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理由,道:“一开始便知道了,那时候你身为伯爵府的嫡长女,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本王又那么的凑巧在后院,这仔细想想也知道你是故意的。”


    “那为何还要娶我?”


    骁王悠悠的叹息了一声:“本王若不娶你,你的名节毁了,又该如何自处?”


    这确是骁王上辈子说要娶温软的理由。


    听着他的话。温软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儿一样落下。


    见她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笑逐颜开,反而哭得像个泪人儿,比起她以前故意装哭的模样,这样没有半点装模作样的眼泪,让他莫名有些抓心。


    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轻声哄着:“莫哭,你与本王既已经为夫妻,便一辈子都是夫妻,本王也不会负你。”


    温软却是哭得更凶了。


    方长霆慌乱的抹去她脸上的眼泪,“为何还哭?本王不怪你,当真的。”


    他忽然有些怀念她假哭之时的收放自如了,现在这般,让他甚是手足无措。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像现在这般手忙脚乱过。


    “妾身也不想哭的,这是眼泪自己冒出来的。”抽抽搭搭的说着,头贴着他的胸膛,抱得紧紧的。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一直轻拍着她的背。


    骁王这般的好,让温软越发的感动,哭了许久,温软顿时决定要对他坦白所有的事情,所以抽抽搭搭的说道:“殿下待妾身如此好,可妾身还有一件事瞒着殿下,这件事便是妾身是重……”


    知道温软接下来要说什么,骁王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道:“莫说了,无论如何本王都会谅解你的。”


    今日的骁王格外的迷人,迷得温软又是感动又是心花乱颤。


    “那、那妾身以后再说。”


    温软没有继续坦白,也让骁王松了半口气,但还是有半口气是悬着的。


    ***


    回到王府的当晚,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不再哭哭啼啼了,就听到伯爵府的大夫人与吴盛的父母一同前来了,还抬了几大抬的赔礼。


    吴盛的父亲今日看到小厮把自己的儿子背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昏迷,身上也沾了吐出来的血渍,第一反应就是想找人抄家伙上门找人算账,但一听到这打人的是谁,瞬间就蔫了。再听到被打的理由,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风急火燎的与自个的大夫人去寻了温软的继母陈氏,一合计,只能亲自登门道歉,打骂都得受着。


    听到这几个人来了,骁王让温软在房中待着,全当受了惊吓,好吓唬吓唬他们。


    夫妇二人见到了骁王,“噗通”的就跪在了骁王的跟前,吴郎中惊惶的道:“犬儿狂妄,冲撞了骁王殿下和王妃,下官特来请罪!”


    方长霆扫了一眼那几大抬赔礼,冷着脸道:“王府并不缺这些东西,从哪来就抬回那去。”


    随后目光看向陈氏,冷声道:“岳母这也是来给那浑人来求情的?”


    丝毫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岳母而有半点的好脸色。


    大夫人一副温柔娴淑,语气诚恳的道:“骁王殿下,吴盛那孩子年轻气盛,不知轻重,殿下就饶过他这一会吧。”


    方长霆冷哼了一声:“若本王没有放过,他可还能活着回去。”


    说着,目光从他们几人的身上扫过,继而道:“等他醒来了,你们且问问他,到底是谁教唆他来败坏本王王妃的名声,问出来后派个人来说一声。”


    吴盛父母都瞪大了双眸,心中惊愕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被人教唆去特意败坏温软名声的!吴大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了一旁的陈氏。


    陈氏被她看一眼,心下一骇,这蠢货莫不是认为认为是她教唆的吧?!


    方长霆顺着吴大夫人的目光看向陈氏,勾勒出一抹冷笑:“莫不是岳母知道是谁教唆的?”


    陈氏微微一慌,立即道:“我怎可能知道。”


    方长霆目光渗出一抹寒意:“岳母,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本王岂会不知道,在本王的面前,最好收敛一下,若你继续当本王瞎的聋的,你大可继续耍些上不了台面小伎俩,但本王也一样会以其人之道还知其人之身。”


    陈氏手微微收紧,知道骁王是在威胁自己。更知道骁王他什么都知晓了,她以前当真是小看了那温软,才会让温软现今压她一筹,她哥儿想要袭爵只怕会难上加难。


    佯装出一副什么也听不明白的模样。低头道:“我回去之后定然会好好的斥责那外甥,不让他再踏进伯爵府一步!”


    方长霆冷晒一声,随即道:“今日不便,便不留岳母用饭了。”说着,朝着门口唤道:“管事,送客。”


    话一落就先行离开,留下心思各异的三人。


    离开前厅的骁王心中冷笑。今日之后,只怕这吴氏夫妇二人不会再听陈氏摆布了。


    方才从房中出来的时候,温软与他说了一下她的想法,她说过今日吴盛的举动很是奇怪,按理说那吴盛也是有些小聪明的,所以不至于愚蠢得当街说些明显会引人误会的话以此得罪骁王,所以定然是有人给他当了靠山,许了他什么,故意让他来坏她的名声。


    这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那大夫人,可才经过刺杀的事情不久,大夫人不敢对她做出不利的事情来,所以想了许久,觉着这给吴盛当靠山且许好处的人另有其人。


    骁王也不认为是大夫人做的。但他就是想趁机借这次的事情好好的敲打她一番,若是她真敢再行上辈子那些龌蹉的手段,那便让她知道,他不是吃素的!


    ☆、六十九章


    吴盛究竟是谁唆使来的, 骁王心底清楚得很。


    前些日子雷阵与他里应外合算计景王的时候, 偶然听到景王与欧阳算的话,说温软是景王灾星的事情,雷阵从景王府离开之后, 便把这些话都告诉了他。


    骁王想到了欧阳算有推算一个人命格的本事, 略一琢磨便推测是欧阳算和景王说温软是他的灾星, 会改变他命数, 所以景王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杀温软。


    担心还会继续对温软出手。骁王便继续派人盯着景王府, 监视的人说。王没有任何的动作, 可他没有动作,不代表皇后也毫无安排。


    他如今的势头逼着景王, 若单单是景王的话, 不足以让吴盛有恃无恐,除却景王之后, 那就剩下皇后了, 唯有皇后出面才能哄得那吴盛犯如此愚蠢的错。


    呵, 上次的事情虽然让老四有所收敛,但不见得皇后会怕。


    也无所谓了, 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切都会有一个交代的。上辈子的赢家是皇后和景王,但这一辈子最后真正的赢家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而吴盛那边, 被骁王踢断了一根肋骨,现在都躺在床上养着呢。估计被他那父亲给骂醒了,知道自己被人当成刀子使了,可又不敢把人给供出来, 所以在他父母逼问的时候,都紧闭着嘴巴,一个字都不敢说。吴盛越是隐瞒,便更是让吴氏夫妻认为是那伯爵大夫人唆使的。


    毕竟当初为了温软不能高嫁,陈氏还使给腌臜的方法想要毁掉温软的清白,让她嫁给吴盛。所以吴氏夫妇变认为陈氏想要故伎重施,想让自个的儿子毁了温软的名声,让骁王厌烦温软,故而不能扶持伯爵府的长子。


    以往有许多的事情,陈氏不好自己出面,都是让她这姐夫,也就是吴盛父亲来处理的,自然也没少让她那庶姐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如今两家因这事也算是离了心了。


    ****


    骁王生辰的前一日,温软与他一同进了宫。


    先行去了太后的安懿宫请安。到了安懿宫才知道沁阳县主竟然也在,从骁王进来之后,就眼巴巴的瞅着骁王,就像一只猫眼馋的盯着一条香喷喷的鱼。


    这条香喷喷的鱼,却是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


    太后看了眼沁阳,看到她看着老三的眼神,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看向了老三媳妇,见她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也就松了一口气。


    今日来得巧,刚好又赶上了后宫嫔妃给太后请安,皇后,贤贵妃,淑贵妃,还有一个丽嫔,全在。


    太子与骁王的生母早逝,景王生母是皇后,邑王的生母是贤贵妃,而原先夭折二皇子生母为淑贵妃,丽嫔最为年轻膝下也只有两个女儿傍身,无子。


    全是女眷,骁王似乎也不好多待,可还是向太后先行请了安,请安后,正要说要离开,一旁的皇后却忽然提议道:“现在都快六月了,还没有办过一场马球呢,今年大雪,草势长得慢,现在那场上的草都全绿了,母后,若不然明日趁着长霆生辰,举办一场马球赛,如何?


    丽嫔无儿傍身,且还是个识时务的,在宫中一直都唯皇后马首是瞻,所以在皇后一说要举行马球赛的时候,立即附和道:“对呀,这许久都未曾热闹过了,何不趁此机会热闹热闹?”


    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打马球的,所以这每年开春的第一场马球赛都会亲临。今年因为雪灾的时候,不宜如此娱乐,所以迟迟未办,现在雪灾的事也告一段落了,自然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太后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皇后的提议,便道:“老三去年死里逃生,今年的生辰是该大办一下了,但也不能太隆重,来借此机会来办一场马球赛,也好热闹热闹。”


    所以马球赛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回了王府后,温软替骁王宽衣,问:“那个沁阳县主为什么还没有走呀,都待了两个多月了。”


    骁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问:“终于看她不顺眼了?”


    等她吃这一口醋,等了两个多月,也没见她有半点的反应,今日算是开窍了?


    温软诚实道:“妾身可从未说过看沁阳县主顺眼过,当然也说不上不顺眼。”


    毕竟那沁阳县主脑子就跟是被摔过似的,她何至于与沁阳县主计较。


    幸得知道了她的心已经偏向了他,不然她这么的诚实,还真的让他心里发闷。


    温软想到了皇后那黑心的提议,再联想到沁阳县主也在,而之前皇后更是旁敲侧击的想让她说服骁王纳沁阳县主为侧妃,她琢磨着皇后肯定还没有放弃,定然是借着这次机会暗中撮合。


    心中有些不安,便提醒:“明日马球赛,定然不可能顺顺利利过的,殿下小心些。”


    方长霆点了点头,微微思索了半响,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看向温软,眸光一亮,勾着嘴角道:“不想让本王娶别的女人?”


    这次,他可没把那什么县主的名号给说出来。


    温软低下头,扭捏的捏着他的衣角,小声的道:“自然不想,只想让殿下对妾身一个人好。”


    她的话惹得骁王心情大好,把她按在怀里边亲了好一会,抱起来想要亲热,却被她推挡着:“不行,真不行……”


    “为何?”这几天她一直都不肯与他亲热,回回都说身子不适来拒绝。


    温软眼神躲闪,道:“就是身子有些不适。”


    方长霆拧眉,说:“也不是你的小日子,怎会不适?”


    他竟然都把自己的小日子的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让温软脸一红,近来才发现他越发的没个正形了。以前全然看错了他,在稷州的时候她还当他是个谦谦君子,且还是坐怀不乱的那些个,岂知现在全然颠覆了他在她眼中的形象。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喜欢他这样的。


    温软拒绝的理由,全然是因为文汐的提醒。虽然最近有些怀疑,但到底也不是很确定,现在说出来,可能只会让他白高兴一场。


    再看着那紧拧的眉头和他幽深的双眸,若是再忍着他,只怕他再过几日只会把自己折腾得更加的厉害。


    想到此,便睁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盯着他,小心翼翼的与他商量:“就一回成不成?”


    骁王牙一咬直接点头。一回也成,总还是能解解馋的。


    ****


    第二日的马球场上,官员遐家眷参加,除却被禁足半年的景王之外,身体病弱的太子也带着太子妃参加了。


    马球本就是女子也可参加的,场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男子与女子已经在玩着了。


    骁王与温软来之时,皇后便提议温软也上去玩一玩,温软犹豫了一下,一旁的骁王就帮她回绝了。


    坐到了位置上,温软左右看了眼,疑惑的说:“昨日听说办马球赛的时候,那沁阳县主双眼都亮了,现在这会怎就没见着她?”


    方长霆道:“今日的日子,莫要提她。”


    温软点头:“今日殿下生辰,都听殿下的。”


    正说着话,雷阵和傅瑾玉这俩孤家寡人也来到了。


    说了几句话后他们两人都回了各自的位置上。温软与骁王说:“可别看傅大人是个文人,他马球打得可厉害了。”


    她当着自个的面夸旁人,方长霆有点不舒服。


    心道她显然是没见过他打马球,一时被激起了斗志,便道:“那成呀,一会本王就和他在场上比一比。”


    温软忙道:“若是男女一组的话,妾身不成。”


    方长霆带着几分狐疑看向她:“身子现在还没好,可寻太医了?”


    温软摇了摇头。


    “回去后立即让太医来看看。”


    温软只得先点头,小日子也推迟了半个月,应当能请脉了。


    骁王还是下了场,让傅瑾玉也下来玩一玩,雷阵也想凑热闹,但旁人想起他那一身蛮力,都坚决拒绝了。


    因着雷震这力大无穷,一杆子能把马球打到找不到的地方,所以每年都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最后赛事定下,并不是男女组合。大抵是见着了骁王和傅瑾玉,太多女子都想上场,人选的太多了,索性不要女子,每队四个都是男子。


    而彩头则是太后准备的四件玉件。


    赛事一开始,温软便紧紧的盯着黑衣英挺的骁王,在看得入迷之时,有人来与她说了几句话,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身。


    上半场骁王那队领先了两球。上半场结束之后,骁王勒住马转了弯,带着笑意看向温软的位置,却没有在席上看见她,微微皱了皱眉。


    正欲骑马先下场,却在几步之外的草地上看到了一枚蓝色的小荷包,略一拧眉,猜想许是方才打马球的时候,谁掉在地上的。


    骁王不是什么拾金不昧,也不是善心的人,但看着那荷包的时候却是鬼使神差的下了马,去把荷包给捡了起来。


    荷包有些褪色,显然已经非常的旧了,可还是很干净,摊开来看,只见线脚粗糙,而荷包上边绣着一坨绿色的纹样,仔细看,才觉得像是只鸭子。


    脑海中蓦地想起温软说过的话:一个蓝色的小荷包,本想绣的是花鸟的,结果绣得歪七扭八的,花不像花,鸟不像鸟,倒像只绿色的小鸭子。


    意识到这个荷包与温软说得差不多,面色忽然一滞。


    “这是下官方才掉的,殿下可否还给下官?”


    听闻声音,方长霆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人,看清了来人,脸色蓦地一沉。


    “你的?”


    傅瑾玉看到骁王的脸色,愣了愣,随即点头:“确实是在下的。”


    骁王把荷包扔给了傅瑾玉,马也不牵,直接往方才坐的位置走去。


    傅瑾玉接住了荷包。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荷包,想起了骁王的脸色,随之有所疑虑的看向骁王离去的背影。


    方长霆黑着脸询问亭子中的下人:“王妃在哪?”


    下人低着头道:“王妃说身子有所不适,便先行回了休息的帐篷。”


    得知温软的下落,方长霆连一口水都没喝,也丝毫不关心即将要开始的下半场比赛,径自大步向自家营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话说~小荷包来啦!


    ☆、第七十章


    马球一打便是一日, 女眷容易疲惫, 有地位的自然可以在马球场上扎一顶帐篷用作休息的地方。


    骁王怒气腾腾的大步迈向帐篷。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火大,多想逮着那小妇人逼问她,傅瑾玉手上的荷包是怎么回事!


    到了帐篷前, 深呼吸了一口气, 才大掌一扬, 用力的撩开帐篷走进帐内。


    隔着一块屏风, 隐约可见临时搭建的床上有一个人躺在上边。


    皱着眉, 强制的按捺住了怒气, 沉声道:“你起来,本王与你有话说。”


    但半响都没有见床上的人有所动作, 眉头越蹙越紧, 往床铺走去之间,忽然嗅到帐篷内的熏香有些怪异, 这香味有些熟悉。略一琢磨之下, 在他气血暗暗上涌之时, 瞬间想起了先前崔嬷嬷用在温软身上的情香与这熏香的气味有些相像。


    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退到帐篷的门帘边上, 用手稍稍的撩开了一缝。


    帐篷外边不知道何时出现许多的贵眷。


    放下帐篷,转身看向屏风后的床, 心思一沉。他若是现在出去,一会那床上的人再衣衫不整的出去,便是自刎也解释不清楚,但他现在越呆下去, 他身上的这热度便越高,段时间还能扛得住,但时间一久指不定会因为这情香而做出出格什么事情。


    骁王的眼神蓦地一暗,眼中尽是阴鸷之色。


    这般拙劣的伎俩,他竟然还上当了!


    方长霆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想算计他,也要看他要不要配合!


    忽的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在略过屏风之时眼中略过杀气。若是正被抓现行,那他大不了杀个县主,不杀她,也弄个半残,皆时再说她心怀不轨潜伏在帐篷中,他以为是刺客,才会失手伤了她!


    主意打定,但当略过了屏风后,看到床上的人后,瞳孔微微一缩。


    “怎会是你!?”


    床上躺的不是什么狗屁沁阳,而是气得他牙痒痒的温小妇人!


    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的温软朝着他弯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是妾身,殿下以为的是床底下的沁阳县主吗?”


    骁王闻言,蓦地掀开了床单,就看见床底之下昏迷了过去,被捆绑在一张被子中,且还被捂住了嘴巴的沁阳县主,而沁阳的身边是月清。


    温软下了床,道:“怕旁人闯进的时候沁阳县主会醒来,妾身便让月清见机行事。”


    直到月清从床底爬出,朝着骁王欠了欠身站到一旁后,骁王才滑稽的“呵”了一声。


    这主仆俩可还真行!明知人在帐篷都不知道先通知他!


    见骁王那板起来的脸色,温软忙解释:“妾身担心先去找殿下,会与殿下错过,且又听到号角声响了,赛事停了,来不及了,便一合计就先回了帐篷,邑王也帮了妾身的忙。”


    方才温软进来的时候,沁阳县主脱得一干二净的躺在床上,见到她,沁阳想要大声嚷嚷,她便与月清合伙把人给打晕了


    听到邑王的名号,方长霆愣了愣,皱着眉问:“和老五有什么关系?”


    温软解释:“方才有个宫女来传话,说几个公主想要邀妾身去她们的帐篷喝两盏茶,本想拒绝,可那宫女又说公主只想借着喝两盏茶之间与妾身这个新嫂子说几句话,妾身也不好拒绝便也就去了,但在去的道上,宫女与迎面的贵眷有所冲撞,吵着两嘴,这时邑王忽然出现,与妾身打招呼之时,低声且快速的说沁阳在殿下的帐中要陷害殿下。”


    听到这次是邑王帮忙,方长霆紧紧蹙眉。还未细想邑王为什么要帮忙的时候,就听到外边有人道:“臣妇方才真看到有个人偷偷摸摸进了骁王殿下的帐篷!”


    听着声音,两人都相视了一眼。如今人都堵到了外边,方长霆也只能把荷包的事情暂且压下,先解决了这事情才是首要的。


    随之传来的是皇后的声音:“长霆,可在帐篷中?”


    “长霆不在吗?”皇后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


    压下了熏香带来额的那股子燥热感,方长霆拉上温软的手,走出了帐篷之外。


    看到温软随着骁王出来,皇后的眼眸微微一睁,有一丝的怔愣。


    方长霆看向帐篷外的一群人,心底冷晒,面上却是一副诧异之色:“这是怎了?怎都围到了这里来了?”


    本想和皇后合伙来算计骁王的妇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才怔怔的说:“方才臣妇好似见了鬼鬼祟祟的一个人跑到了骁王殿下帐篷中……”


    方长霆蓦地瞪向那说话的人,呵斥:“方才帐篷中只有王妃一人,你这样说可要有半点证据,不然你这般毁坏王妃的清誉,本王定然追责到底!”


    那妇人被骁王瞪了一眼,随即心中有些惊慌,忙道:“许是看恰了,把骁王殿下看成了旁人。”


    温软扶着额头,出了帐篷之后,暗晕眩的感觉就不曾减少,身体晃了一下。


    方长霆余光扫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温软,这一看便看到温软往一旁倒去,没有多想立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皇后很快从夫妻两人一块从帐篷中出来反应了过来,看向温软,关忧的问:“三媳妇这是怎么了?”


    骁王扶着温软,脸色黑沉的扫了一眼皇后身后的人,道:“若是无事,众人还围在这里作甚?”


    皇后心思微转,还是让众人先行离开,她与几个宫女侍卫留在了账前。


    骁王唤了身后的月清,骁王着急的吩咐道:“快差人去喊随行太医过来!”


    为避免打马球有人受伤,太医署派了两个太医和一队医员医女跟来。


    骁王最后才看向皇后,道:“母后,儿臣失礼了,只是王妃身体有所不适,还请母后谅解,让儿臣先把她带到帐中休息?”


    皇后脸色也严肃起来,“别耽搁了。”


    骁王点头,遂直接抱起温软大步回了帐篷中。


    骁王一进了帐篷,皇后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帐篷。


    那沁阳县主到底去哪了?不是与她说了让她缠着骁王,她再带人过来的么,怎么从帐篷中出来的人会变成骁王妃了?且盯着帐篷的人怎么没有来报告一声?


    心中虽有浓浓的狐疑,但也没有荒唐得让人进去搜。唯有暗中去搜查那沁阳县主到底去了哪,顺道晚些时候再把太医给寻来仔细盘问。


    皇后根本不知道那盯着帐篷的人,在温软进帐中的时候,被邑王喊了去说了几句话,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温软是如何进了帐篷。


    骁王着急把人抱入了帐篷中后,把她放在床上,只见温软坐在床上呼了一口气,看着骁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等会让月清多带一套丫鬟的衣裳过来,妾身换上丫鬟的衣裳,再让那沁阳县主穿上妾身的衣裳。多唤几个丫鬟过来,帐篷中的丫鬟多出出入入几回,外边的人也记不得帐篷内到底有多少个丫鬟,再由殿下抱着那沁阳县主到马车上。”


    方才温软头确实有些晕,正是这感觉,让她瞬间想到了这个法子。


    方才骁王在瞬间扶住温软的时候,她暗中插了自己一把。若是平时,骁王定然会夸她聪明,但现在这话醋意正盛,怎样都夸不出口。


    看着她那明显苍白的脸色,蹙眉问:“真难受?”


    温软点头:“帐内的香味有些浓……”


    闻言方长霆压低了声音,声音沙哑:“你闻着这熏香,可有什么不适?”


    骁王这么一提,温软才反应过来屋内的熏香,道:“有些难受,胸口闷闷的,有些头晕。”


    骁王闻言,没有告诉温软这是情香,而是起身提起帐篷中茶壶,灭了熏香,但香味依旧还残留在帐篷之中。遂拿着匕首在帐篷上划了几刀,口子不大,也不会让外边的人看到帐中的举动。


    有些许的清风灌入,熏香渐渐的淡了许多。


    月清方才是和温软一块把人敲晕的,且主仆十几年,自然也是知道温软晕倒是装出来的,所以没有立刻去请太医,而是喊了书九过来,大致说了一下帐中情况,让他去把太医请过来,最好是能慢一些。


    月清回了帐篷中,听了温软的吩咐,去寻了丫鬟的衣物过来,骁王回避后,便换上了衣服,随后主仆两个也把衣裳穿到了沁阳县主的身上。


    前边有人来说下半场的马球赛就要开始了,让骁王上场,骁王直接给回了。让换上丫鬟衣物的温软先到马车上等着,随后才嫌恶的抱起了换上了温软的衣裳且还在昏迷状态中沁阳县主。


    上了马车,毫不怜香惜玉的把人直接往马车板上一扔。


    温软抬了脚,避开了被扔到车板上的沁阳县主。


    方长霆温软道:“我到外边骑马。”


    身上的燥动得厉害,尚且能忍,但还是得吹吹冷风平息一下。


    扫了一眼那沁阳县主,剑眉紧皱,嘱咐温软,若是她醒了便喊他一声。


    骑到了马上,随即让人去太医署把赵太医请到王府。


    温软最近这几日老说身子不适,今日又吸了那情香,可别出什么问题才好。


    荷包的事情只能先压下,待秋后再算账!


    且说书九去把太医请过来后,骁王早就已经离开了。许久之后皇后才反应过来他们耍的什么伎俩,当时那沁阳县主根本就还在帐篷之中,但现在这会人肯定被带走了!


    现在就算追过去估计也已经赶不上了。


    期间沁阳在马车上倒是醒了一次,月清忙压住了“唔唔唔”挣扎的沁阳县主,温软喊了骁王。


    马车稍停,骁王掀开了帘子,沁阳看到骁王的时候,双眼立即露出了惊喜之色,“唔唔唔”的想表达着让骁王救她的意思,结果在她的期待之中,睁着眼看着骁王冷着脸,手起掌落,干净利落的又把人劈昏了,看得温软和月清一个激灵。


    骁王冷着脸道:“短时间内她不会再醒过来,这次之后,本王会让她自愿滚回淮庆去!”


    放下帘子,让车夫快些赶车,赶紧回去。


    被马车晃得颠簸,温软越来越不舒服,但还是硬撑着。


    马车直接入了府停在了院子外,把多余的人都遣退到了外院,温软回了内院后,骁王立即让人把沁阳县主先行关押了起来。


    反正也没有人看见是他把人给关了起来,就算因为沁阳县主的失踪而闹得人仰马翻又如何,与他又何关?


    人自然会在晚上的时候送回去,但在此之前,他得让她悔不当初!


    骁王丝毫不怕沁阳县主告发他,说是他把她掳,她且敢说,且看这全金都会有谁会相信她话的人!


    骁王在密室之中吓唬了一遍沁阳县主,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才从密室中出来,月清脸色匆匆来报。


    “殿下,不好了,王妃一直呕吐不止,现在还见、见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包子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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