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已经挂断,苏晚擦了擦眼泪,打起精神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今天她精心打扮满心期待过来约会的,可现在他却没有来,那她现在还要继续吗?一个人继续这场三周年纪念日?一个人吃饭?
她有点不敢想一会进来的侍应生会怎么怜悯地看她。
事实上她也确实挺可怜的。
她认识的同龄姑娘们也很多,别人无论是情侣还是夫妻,约会都是男士等女士,她从没有这种念想。她提前几个小时就会精心准备,赴约也是她先到,就连他迟到她都能做到不介意不生气。
甚至只要他能来就行。
可是现在……
她满心期待的纪念日,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可怜兮兮地坐在这,她等了一个小时,他却连她的消息都没时间回,他甚至忘了今天的约会。
到最后他也没有告诉她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忙,就连那句道歉都显得不是很有诚意,潦草又匆忙。
就在此时,侍应生果然又敲了敲门,苏晚连忙轻轻擦了擦眼角,努力勾出一个笑容来,温柔地说:“请进。”。
侍应生端着果盘和一壶茶水,恭敬地为苏晚摆上,跟她说请慢用,需要上菜的时候再喊他,不该问的也没有多问。
其实这边服务还是挺好的,风景也很好,这家餐厅位置也是相当难定,这里是她亲自选的,尤其是现在这个位置看风景绝佳,不是有钱就能订到的。
可惜了。
犹豫了几秒,苏晚做下决定,她喊住侍应生:“你好,可以上菜了。”。
虽然是她一个人吃,但这些菜还是很好吃的,她对味道非常满意,几乎每一道都很合她的心意。坐在这个位置往外看,风景也很好,落日唯美夜景也浪漫。
她吃了很多,直到有点胃痛这才停下。
晚上九点,苏晚回了家,家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余烬依然没有回来。
偌大的豪华大平层空旷又冷寂,苏晚抱了抱自己的胳膊,从那通电话之后她就没有再给余烬发过消息打过电话,这仿佛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她懂事乖巧善解人意,从不过问他的事情,他不说的她就不会主动开口问。
苏晚在沙发上窝了一会,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一直在发呆。脑袋里跟他的这些年断断续续在闪过,从她的少女时代,到她成年进入社会从电视上报纸上别人口中了解他的近况,直到现在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妻子。
好像被馅饼砸中了。
从最初的欣喜若狂到现在,她感觉这馅饼有点凉有点硬,她有点噎得难受。
苏晚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腿上,坐了不知道多久,看到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她才缓缓起身,拖着有点疲惫的身体走向浴室。
冲了个热水澡,钻进了被窝。
闭上眼睛却忍不住总胡思乱想,一直没睡着,她也不知道夜里几点了,反正家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静得有点吓人。
她再次试图入睡,模模糊糊中,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卧室门缝下有灯光映入。
她的心脏莫名提了一下。
是他回来了?
大概又过去十几分钟,终于卧室门发出响声,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被子被掀开,身旁的床榻陷下去一截。熟悉的气息钻入鼻腔,苏晚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装作睡着了。
旁边的人也没有发现异样,可能真以为她睡着了。
并没有什么温情的动作,也没有抱她,他只是平躺着睡着,很快就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两个人的距离说不上近也说不上远,只是胳膊相互触碰的那种距离,他很快睡着,苏晚却一直都没有睡意。她在黑暗中睁着眼,感觉胸腔的位置像压了大石头,闷堵难受。
明明已经想开的,相敬如宾搭伙过日子也挺好,为什么难过。
她闭上眼睛。
突然,寂静的黑暗中手机铃声突兀得响起,清脆又刺耳。
是余烬的电话。
奇怪,电话铃声响起那一刹那,她心头一个激灵,像是被吓到,七上八下紧张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苏晚还是没有动,也没有出声,跟睡着了一样就像没听到这个电话。
她感觉到余烬在动,听到了他伸手拿手机的声音,接着就是他低沉的磁性嗓音。
“莺儿,怎么了?”。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吵到她,但夜里实在太寂静,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包括他语气里那轻微的温柔和亲昵。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手脚冰凉,她下意识咬了咬下唇,放在胸前的手条件反射揪紧了衣服。
莺儿?是谁?
像是回应她的问题似的,那边立刻响起一个女人温柔清脆的嗓音。
“烬哥,我……我好像有点发烧,肚子还很痛,不知道是不是……阑尾炎犯了……”,她声音透着痛苦,却也遮掩不住的清脆婉转。
还真人如其名,像黄莺一般。
女子的低泣还在继续:“对不起,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今天麻烦你来接机,现在又……”。
苏晚的手指在发抖,她眼眶发酸眼泪源源不断往外涌,心口像破了个大洞。
接机?
今天他说的要紧事就是去接这个女人?在他们三周年纪念日当天,把她一个人丢在约定地点,连一声说明都没有,他原来是为了别的女人。
原来竟是去给别的女人接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