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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朕不打胡人,朕收的是兄弟

作者:柏路松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太极殿的青铜兽首香炉飘着沉水香,刘甸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殿下的文臣武将。


    冯胜站在武将前列,甲叶未卸,腰间的剑穗还沾着塞外的雪粒——显然是从北军大营直接赶来的。


    “陛下!”张辽率先出列,玄甲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冷光,“鲜卑残部新败,漠北人心惶惶,此时若发三万铁骑,旬月可平!”他拳峰抵着腰间横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末将愿为先锋!”


    殿下响起附和声。


    张合抚着长须接话:“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正是趁此良机。若放虎归山,待其养足气力,又该犯边了。”他的声音带着陇右口音的厚重,震得殿角的铜铃轻响。


    冯胜向前一步,甲叶相撞发出细碎的响:“臣附议。胡骑野性难驯,虽一时归降,难保不生反心。趁势歼灭,方绝后患。”他望着刘甸的目光灼然,掌心还留着昨日沙盘推演时的炭灰——昨夜他在北军帐中画了半宿漠北地形,每道山梁都刻进了脑子里。


    刘甸指尖轻轻叩着御案,目光落在案头那卷《边民户籍册》上。


    册页边角微卷,是被他反复翻看过的痕迹。


    三个月前,雁门关守将送来第一份胡户入籍的文书时,他在御书房坐到三更,烛泪浸了半本《汉书·匈奴传》。


    此刻殿外的阳光透过殿门斜照进来,在他玄色衮服上投下金斑,他忽然开口:“诸位将军,可曾去过雁门?”


    殿中静了一瞬。张辽一怔:“陛下是说……”


    “去看看那些登记入籍的胡户。”刘甸抬手指向杜袭,“杜卿,把户籍册呈上来。”


    杜袭捧着那卷泛黄的竹册上前,广袖拂过汉白玉阶时带起一阵风。


    他的指尖在“胡汉杂居”那页停住,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陛下,雁门关内已有三百胡户,上月缴的赋税比同县汉民还多三成。前日臣收到文书,有户鲜卑老妇带着孙子在县学外跪了三日——就为求个入学名额。”


    殿中响起抽气声。


    冯胜的眉峰动了动,伸手接过户籍册,粗糙的指腹抚过上面歪歪扭扭的胡文签名,又触到旁边端正的汉字批注。


    “这是……”


    “他们种的粟米比汉人还齐整。”刘甸起身,玄衣下摆扫过御案,“我们能打赢一场仗,却赢不了百年边患。杀十万胡骑,不如让十万胡民认下‘汉’这个姓。”他转身望向殿外的飞檐,晨光里的鸱吻正对着北方,“朕要的不是漠北的草原,是草原上的人心。”


    殿下议论声渐起。


    御史大夫陈群捻着胡须点头:“陛下此策,暗合‘修文德以来之’的古训。”但偏将李典皱眉道:“若有部落阳奉阴违……”


    “所以朕要立规矩。”刘甸抬手,小黄门捧着黄绢诏书上前。


    他展开诏书时,殿内烛火忽的一跳,照得“五族共治令”五个大字泛着金芒,“凡归附部落,可保留习俗语言,但须设讲学堂,子弟习汉字、读《孝经》;赋税减半,五年免役;战时组义从军,立功者授田赐爵,与汉民同。”


    殿中一片寂静。


    冯胜捏着户籍册的手微微发颤,忽然想起前日在北军帐外,看见几个鲜卑降卒蹲在墙根学写“忠”字——他们用树枝在地上划,写错了就用靴子蹭,鼻尖冻得通红。


    原来陛下早就在布这盘棋。


    “还有。”刘甸的声音突然轻了些,却像重锤敲在众人心头,“朔方设胡汉通婚奖,联姻者赠耕牛一头、宅基一处。”


    这一回,连陈群都变了脸色。


    他刚要开口,却见刘甸望向自己,目光里带着前世谈判时的笃定——那是看透人心后的从容。


    “卿等可知,当年汉匈和亲,送的是公主;如今朕送的是耕牛。”刘甸轻笑,“公主只能结一家之好,耕牛却能让百家连亲。”


    朝议散时已近正午。


    冯胜站在殿外,望着刘甸的车驾消失在龙尾道尽头,忽然觉得腰间的剑穗不那么冷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户籍册,最末一页贴着张纸条,是刘甸的朱批:“要让胡人觉得,做汉人比做胡人更体面。”


    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驿道飞向边境。


    三日后,戴宗的密报雪片般飞入洛阳:乌桓首领蹋顿派长子跟着商队进了洛阳,行囊里装着《孝经》抄本;鲜卑别部大人慕容涉归带着族人在漠南立碑,碑上刻着“北地刘氏”四个大字;最奇的是雁门郡报,一支曾屠过汉村的匈奴残部夜袭边镇,却被胡汉混居的村民用连环弩架打退——那些村民里,有鲜卑的牧人,有汉家的铁匠,还有前日刚入籍的羌人。


    刘甸在御书房看完最后一份密报时,窗外的桃花正落。


    他把密报递给童飞,看她的指尖划过“胡汉合力退敌”那行字,眼尾的笑纹漾开:“陛下的连环弩,终究是用对了地方。”


    “朕要去朔方。”刘甸突然说。


    童飞一怔:“不带大军?”


    “带花荣他们就行。”刘甸起身,从龙案下取出件旧皮裘——是前日从市舶司拿来的匈奴样式,“朕要让那些部落看看,皇帝不是坐在金銮殿里的泥像,是能带着铁犁来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朔方的风比洛阳冷得多。


    刘甸的百骑刚到城下,就被数百胡人围住。


    他们裹着羊皮袄,手里举着褪色的幡旗,为首的老者跪到马前,用生硬的汉话喊:“大单于说归附要剃发,我们不愿!”


    花荣手按腰间铁胎弓,目光扫过人群里暗藏的刀把。


    刘甸却勒住马,俯身看向老者:“谁告诉你们归附要剃发?”


    “汉兵……”老者声音发颤。


    “那是违令的兵。”刘甸转头对身后的典军校尉道,“传朕的旨:边军敢强迫胡人改习俗的,杖责八十,撤去军职。”他伸手拍了拍马侧的木箱,“打开。”


    几十个木箱依次打开,铁犁的寒芒、纺车的木轴、医书的绢封,在阳光下闪成一片。


    “你们的祖先抢东西,是因为没有。”刘甸的声音在风中传开,“现在朕给铁犁种地,给纺车织布,给医书治病——你们还要抢吗?”


    人群静了。


    有年轻胡人伸手摸了摸铁犁的刃口,抬头时眼里闪着光:“真的?”


    “朕的诏书在洛阳城墙上贴了七日。”刘甸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比城墙结实。”


    当晚,十二个部落的头领挤在刘甸的军帐里。


    他们的佩刀都卸在帐外,手里捧着刘甸让人煮的热羊奶。


    最年长的拓跋老可汗抹了把胡子上的奶渍:“我们交出兵符,但求陛下派个先生——教我孙子写名字。”


    归途中,高宠骑着乌骓马凑到刘甸身边。


    他的铁枪斜挂在鞍边,枪尖还沾着朔方的草屑:“陛下如此宽仁,若有反复叛乱,岂非养虎遗患?”


    刘甸望着草原尽头的落日,余晖把他的脸染成金红。


    他想起前世在西北考察时,见过牧民喂狼——饿狼才会伤人,吃饱的狼会守着羊圈。


    “老虎不怕喂饱,怕的是永远饿着。”他说,“等他们有了田产,有了妻儿,有了学堂里读书的儿子,谁还愿意跟着可汗去喝风雪?”


    高宠挠了挠后颈,忽然笑了:“陛下这招,比我铁枪还厉害。”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戴宗的黑马裹着尘沙冲过来,他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怀里紧抱着个油布包:“陛下!北方极寒之地的部落送来密报——他们发现条通往西域的隐秘商路,愿献图归附,只为换本《均田策》!”


    刘甸接过油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羊皮卷的纹路。


    他展开地图时,夕阳刚好落在图上的冰原标记处,像颗即将升起的太阳。


    系统蓝光在眼前闪烁的提示被他暂时忽略,他望着地图边缘潦草的胡文注记,嘴角微扬:“好啊……那我们就把这条路,变成丝绸之路的新起点。”


    朔方的夜风卷着草香吹进军帐,刘甸将那幅《冰原道图》小心收进檀木匣时,烛火突然晃了晃。


    匣盖上的铜锁映出他微挑的眉峰,像是藏着什么更深远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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