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 第212章 袁本初的退路,早被我埋了钉子 魏郡城外三里亭的茶棚飘着焦糊的米香,戴宗挑着药篓挤在运粮队里,粗布袖口沾着草屑。 他余光瞥见前头戴斗笠的老仆掀了掀茶盏,铜勺在陶壶里磕出三声轻响——正是半月前乌巢南市留下的暗语。 “客官要抓两副风寒药?”戴宗凑到茶棚前,药篓在青石板上磕出闷响。 老仆抬起的手顿了顿,指甲缝里还沾着辛府的檀木灰:“家里老夫人咳得厉害,要当归、贝母,再配点甘草。” 戴宗弯腰翻药篓,指腹摸到最底层的当归包,夹层里的铜符硌得掌心发疼。 他将药包递过去时指尖微颤,老仆接药的瞬间,两人手背在桌下轻轻一蹭——铜符已顺着布缝滑进对方袖管。 “这药得用井水煮。”戴宗压低声音,“滚三滚,去去寒气。” 老仆喉结动了动,转身融入运粮队的喧嚣里。 戴宗望着他消失在街角,这才摸出块粗布擦手,指节因用力泛白——他分明触到老仆腕间的勒痕,是绳索磨的。 辛府密室的烛火跳了三跳,辛评将铜符凑到灯前。“归元通义”四个篆字在蜡光里泛着冷意,背面还刻着只振翅的玄鸟,正是刘甸亲制的信物。 他摸向书案最里层的暗格,木榫发出“咔”的轻响,一卷泛黄的绢帛裹着霉味钻出来——那是他花了三年时间,借查账之名画下的《魏郡仓廪图》,每处粮窖的位置、守兵数目、运粮路线都标得清清楚楚。 “主上。”门外传来老仆的低语,“那药煎好了。” 辛评将绢帛塞进亲信的腰带夹层,指腹在铜符上最后一按。 他想起昨日在演武场,袁绍挥剑砍断劝谏的木简,碎木片扎进审配手背,血珠滴在“克曹”的战旗上,像朵开败的红梅。“生路……”他对着铜镜理了理冠带,“或许真该信一回。” 冯胜展开仓廪图时,烛火正映着他眼角的细纹。 杨再兴凑过来,玄甲上的草屑落在图卷边缘:“将军,这图上标着十七处粮窖,末将带三千轻骑夜袭,保管烧他个干净!” “烧?”冯胜指尖点在“空车回运”四个字上,“袁绍现在最怕什么?怕曹操,更怕河北人心散了。你烧真粮,百姓骂他失德;你烧假粮——”他抬头时眼里有光,“那些押粮官虚报损耗,把好粮换成霉米,中饱私囊的‘空车’,才是袁军的毒瘤。” 杨再兴猛地拍案,铠甲撞得案角的茶盏叮当响:“末将明白!专劫那些车轮印浅、马粪里混着精料的车——准是贪官把粮卖了,装沙土充数!” 三日后,魏郡至邺城的官道上,二十辆运粮车被“山贼”截在野林。 押粮官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好汉饶命!这车里真没粮,全是沙土!”为首的“山贼”抽出佩刀划开粮袋,黄澄澄的粟米“哗啦啦”撒了一地——正是被贪了的好粮。 “把米分给村东头老李家!”杨再兴扯下蒙脸布,故意让百姓瞧清他腰间的玄鸟玉佩,“咱们劫的是贪赃的狗官,不碰百姓的活命粮!” 消息像长了翅膀,十日后传到邺城。 袁绍拍碎茶盏时,审配正捧着新到的军报:“主公,这月押粮损耗从三成降到了八分!” “废物!”袁绍的剑穗扫过案头的密报,最上面是“山贼专劫假粮”的字样,墨迹被茶渍晕开,像团化不开的阴云。 刘甸在乌巢行台召见田豫那日,少年眼眶青肿,显然刚从牢里出来。“我父绝食五日了。”田豫攥着袖口,指节发白,“他说‘宁死不做袁氏的殉葬品’。” 刘甸望着案头的《盐铁论》抄本,笔锋在“民者,国之基也”一句下重重画了道。 秦溪磨墨的手顿了顿:“陛下可是要……” “送书。”刘甸将抄本递给戴宗,“乔装成狱医,带两副补药。”他指腹摩挲着书页,“田元皓(田丰字)刚直了一辈子,我若直接救他,他反而会觉得是羞辱。” 戴宗领命时,刘甸又补了句:“告诉他,忠谏祠的匾额,我已备好。” 邺城大牢的霉味钻进喉咙,田丰蜷在草席上,眼前发黑。 直到那本《盐铁论》摊开在他膝头,墨香混着药香撞进鼻腔——“先贤论国本,不在疆土,在民心”的字迹力透纸背,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口。 “伪帝……”他扯着嗓子笑,笑声撞在砖墙上碎成几段,“倒比真主子明白。”他摸向床头的冷粥,喉结动了动,终于捧起碗,“就当……替天下百姓尝尝这粥。” 辛毗第三次渡河时,眉梢沾着薄霜。“袁公允了借道,但限七日。”他将绢帛拍在案上,“还说‘过了期限,魏郡城门可就没这么好进了’。” 刘甸捏着绢帛轻笑,指尖敲了敲桌角。 帐外忽然传来马蹄声,花荣掀帘而入,箭囊里的狼牙箭泛着冷光:“陛下,黄河冰面的伏兵已就位,今夜子时开始。” 七夜后,魏郡城头的更鼓突然哑了。 守将登楼查看,只见鼓绳齐崭崭断在半尺处,切口细如发丝——像是被什么利器割断的。“天谴!”士兵们交头接耳,“袁公触怒了河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八日清晨,张辽的前锋军裹着风雪抵达城下。“昨夜风雪太大,求借城门避避。”他摘下头盔,雪花落进眉眼,“待天放晴,立刻开拔。” 守将望着城头空荡荡的更鼓楼,喉结动了动。 他摸向腰间的兵符,手却被张辽拍住:“将军辛苦,这是行台大人的手令。” 墨迹未干的手令上盖着玄鸟印,守将盯着那抹朱红,鬼使神差地挥了挥手:“开城!” 刘甸踏入魏郡治所那日,阳光正照在城东那座废祠的断墙上。 他命人扫去积灰,亲自提笔写下“忠谏祠”三个大字,笔锋如刀:“历代直臣牌位,首列田元皓。” 消息传到邺城时,袁绍正举剑要砍田丰的项上人头。 辛评“扑通”跪在地上,额头撞在青砖上:“主公!刘氏立祠尊直臣,您若杀谏士,天下人只道您容不得忠言!” 帐中死一般寂静。 许攸摸着胡须冷笑,转身时衣摆扫落了烛台,火星溅在“讨刘”的战书上,腾起一缕黑烟。 刘甸在祠中焚香时,系统提示声突然炸响:“敌方核心忠诚度跌破临界点,田丰事件触发‘义士归心’连锁反应。”他望着香灰盘旋着落在“田丰”二字上,嘴角微勾。 邺城牢里,田丰握着那本《盐铁论》,望着梁间新结的蛛网。 有风吹过,他听见极远的地方传来马蹄声,像春天破冰的河。“或许……”他轻声说,“还能再争一争。” 渔阳驿道的风沙突然大了。 一队白衣使者裹着风从幽州方向而来,为首者腰间玉佩撞出清响,在漫天黄尘里格外清晰。 他们经过魏郡界碑时,最末的随从回头望了眼,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那笑被风沙卷着,散进了通往中原的官道。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3章 你骂我僭越?我把皇位摆出来给你看 渔阳驿道的风沙裹着碎沙粒,打在公孙纪的素纱冠上簌簌作响。 他攥着马缰的手紧了又松,望着前方魏郡城门上“归元”二字的新匾,喉结动了动——这是刘甸半月前刚换的,说是取“归正元纲”之意,可在他眼里,分明是僭越的铁证。 “长史,到了。”随从的马蹄声在青石板上敲出脆响。 公孙纪翻身下马,素白襕衫被风卷起一角,露出腰间刘虞亲赐的“抚幽”玉牌。 他理了理被风沙吹乱的鬓发,抬眼便见魏郡府门前两排玄甲卫肃立,为首的将领正是刘甸新封的“虎贲中郎将”杨再兴。 那员猛将腰间玄鸟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竟比袁绍的“邺侯”印还多三分锐气。 “公孙长史远来辛苦。”杨再兴抱了抱拳,声音震得门环嗡嗡响,“主上已在偏厅备下茶点,请。” 公孙纪跟着踏入门槛时,鞋底沾了片被风卷进来的槐叶。 偏厅里炭火烧得正旺,刘甸端坐在主位,面前茶盏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公孙纪忽然想起半月前在幽州见过的密报——刘甸的运粮队劫了十七车假粮,却把真米分给百姓;田丰在牢里啃冷粥时,刘甸送了本《盐铁论》,墨迹里浸着“民为邦本”的墨香。 这些事像根细针扎在他心口,让他本该有的质问,突然就梗在了喉咙里。 “长史此来,可是为玉牒之事?”刘甸的声音像浸过寒潭,公孙纪猛地抬头,正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他这才惊觉,自己还没开口,刘甸便已洞穿来意——难怪能在乱世里占了魏郡,这人的算计,比幽州的雪还冷三分。 “不敢。”公孙纪咬了咬牙,从随从怀里接过一卷泛黄的绢帛,“只是幽州百姓多有疑虑,说乌巢行天子礼乐,设丞相、太尉,这……这与光武中兴时的规制多有不同。”他展开玉牒残卷,“更有宗室旧档载:永寿三年,皇子早夭,无嗣。不知刘鸿帝……” “李孚。”刘甸打断他的话,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取我前日说的三件物事。” 偏厅里静得能听见炭块爆裂的声响。 李孚捧着个檀木匣进来时,公孙纪瞥见他袖口沾着墨渍——定是刚抄完《盐铁论》的新本。 匣盖掀开的刹那,三缕不同的气息漫出来:第一缕是沉水香混着铜锈,那是枚半旧的私印,印面“刘志之玺”四个字在烛火下泛着暗红;第二缕是血腥气裹着陈墨,一卷血书展开,“乳母王氏”的署名已有些模糊,却清清楚楚写着“永寿三年四月廿七,皇三子生,寄养民间”;第三件是龙吟般的剑鸣——童渊亲授的龙渊剑出鞘三寸,剑柄内滑出半片金册,“庶子刘甸,寄养民间”八个错金小字,在众人眼前闪着冷光。 公孙纪的指尖微微发抖。 他摸过玉牒残卷的边角,又碰了碰金册的纹路——玉牒是素绢,金册是宫廷独有的冷锻金,触感截然不同。 刘甸望着他的表情,忽然笑了:“长史可知,桓帝晚年最恨的是什么?是那些捧着玉牒说‘非嫡非长不可立’的老臣。他私印里藏着密诏,乳母血书压在佛龛下三十年,龙渊剑是我十三岁时童先生送来的——那时候我还在洛阳卖炊饼,哪知道什么皇帝梦?” 公孙纪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前日在幽州城,有个卖胡饼的老妇拉着他的袖子说:“刘使君(刘虞)仁德,可那刘鸿帝……前日魏郡发米,他站在雨里等了三个时辰,就为看百姓领完最后半斗粮。”他低头盯着金册,突然觉得那八个字不是刻在金上,而是烙在自己心口——原来刘甸早把证据藏了三十年,就等这一天撕破“正统”的幌子。 “某……某这就回幽州复命。”公孙纪合上檀木匣时,手背擦过龙渊剑的剑鞘,凉意顺着血管爬进心脏。 他退出门时,正撞上来送茶的秦溪。 那书生抱着一摞礼器图匣,匣角沾着未干的糨糊:“劳烦长史带两本图匣回幽州学宫,这是三代礼器复原图,主上说……复古比创制更合汉家规矩。” 公孙纪的马队出魏郡时,风沙已经小了些。 他摸着怀里的金册拓本,突然想起刘甸最后说的那句话:“玉牒是死的,人心是活的。”这句话像颗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或许刘虞的犹豫,不是因为血统,而是怕担上“助逆”的骂名? 幽州牧府的烛火熬到三更时,刘虞还盯着金册拓本发怔。 他指尖抚过“庶子刘甸”四个字,想起二十年前在洛阳见过的桓帝——那时候皇帝还没被宦官架空,喝多了酒拉着他的手说:“伯安(刘虞字),朕有个儿子在民间,等天下太平了,你替朕认认他。” 墨迹在烛火下泛着暖光,刘虞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幽州大旱,刘甸派来的运粮队在易水河畔搭了三十口大锅,粥香飘了十里地。 而袁绍的使者同期来要粮,开口就是“借三万石,秋后还五万”。 “主公,童渊童先生求见。”门房的通报声惊散了他的思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虞整理冠带时,听见庭院里传来清越的棋枰声——童渊已经在石桌前摆好了棋子。 三盘棋下到中局时,刘虞后背已经沁出薄汗。 第一盘他占尽边角,童渊却在中央围出一片活棋;第二盘他用“妖刀”定式压着打,童渊偏走“木谷实流”,最后在他最得意的角部做了眼;第三盘他学乖了,步步紧逼,童渊却突然弃了左上大片实地,在右下连下三子,竟把他的大龙围了个严严实实。 “童先生这是……”刘虞捏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 童渊抚了抚银须:“老夫教过两个徒弟,一个叫赵云,一个叫张绣。云儿跟了明主,现在带着玄甲军在黄河边守冰;绣儿投了乱臣,上个月刚在南阳屠了座城。”他指了指棋盘上被围的大龙,“天下人择主,哪里看什么血统高低?看的是这棋子落下去,是活一方百姓,还是杀一片黎民。” 刘虞的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震得茶盏里的水溅出来。 他望着童渊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十年前在泰山,有个老卒临死前抓着他的手说:“使君,求您让孩子们吃顿饱饭。”那时候他是州牧,却连开仓放粮的权力都没有——可刘甸有,刘甸不仅开仓,还劫了贪官的粮,分给百姓。 “童先生且去后堂用茶。”刘虞起身时,衣袍扫落了几枚棋子,“某……某要写封书信。” 公孙纪的归程比来时快了三日。 他骑着快马穿过居庸关时,怀里的账册硌得肋骨生疼——那是他遇袭时从劫匪身上摸来的,墨迹未干的“袁本初资助幽州刘异”几个字,像把刀扎进他眼睛里。 原来袁绍让他来质问刘甸,根本不是为了汉室正统,是想借刘虞的手除掉这个潜在的威胁! “主公!”公孙纪撞开牧府大门时,刘虞正对着案头的《归元诏》抄本发呆。 他把账册拍在案上,“袁绍暗中联络咱们的反刘势力,上个月还送了三千石盐!他根本是想……” “够了。”刘虞的声音突然沉下来。 他摸过案头的印泥,在给刘甸的信上重重盖了个“幽州牧印”,“去传我令:渔阳、右北平、辽西三郡的粮草,三日后送抵魏郡;代郡、上谷、涿郡的精骑,五日后随我亲征。”他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某这把老骨头,宁负天下,不负汉室。” 魏郡南郊的祭坛在第十日清晨被朝阳镀上金边。 刘甸穿着玄色冕服站在坛顶,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有玄甲卫,有举着《盐铁论》的书生,有抱着粮袋的百姓,还有六十多个穿着绢帛深衣的宗室旁支。 他伸手接过李孚捧来的《归元诏》,墨迹里还带着松烟香:“朕不起于宫闱,而起于讲堂;不仗兵锋,而仗人心。今日重续玉牒,非为私欲,实为天下留一正统!” 台下的欢呼像潮水般涌来。 刘甸望着人群里举着“忠谏祠”木牌的老卒,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音在他登坛时响起的那声“正统认同度突破60%”。 而在许都丞相府,程昱捏着最新战报的手青筋暴起,墨迹被他的指甲戳出几个洞:“他根本不是要打仗——他是要把我们变成叛臣!” 许都西市的茶肆在暮色里飘起炊烟。 穿青布短打的杜袭蹲在茶炉前扇火,竹筐里的药材被风掀起一角——最上面的陈皮泛着金黄,压着张写着“魏郡公孙纪”的纸条。 他抬头望了眼渐暗的天色,把陈皮往筐底塞了塞,低声对跑堂的小二说:“来碗热粥,要加陈皮的。”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4章 曹操,你的耳目早就换了颜色 许都西市的茶肆飘起第一缕炊烟时,杜袭的指甲已在竹筐边缘掐出月牙印。 他盯着灶上翻滚的粥锅,蒸汽模糊了对面当铺的招牌,却模糊不了袖口下那枚青铜鱼符的温度——这是刘甸亲赐的“暗鳞”信物,鱼眼处嵌着半粒朱砂,此刻正隔着粗布蹭得他腕骨发烫。 “客官的陈皮粥。”小二端来陶碗,碗底沉着几片金黄。 杜袭低头吹凉时,余光瞥见街角卖糖葫芦的老汉弯腰拾糖渣——那是暗号。 他指尖在碗沿轻点三下,乘势将竹筐往桌下推了推,筐底的陶罐恰好磕在小二的脚边。 “这药草莫要压坏了。”他扯着公鸭嗓叮嘱,手指在陶罐口抹过,蜡封的细缝里渗出极淡的沉水香。 小二弯腰拾筐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这卖药郎的目光太利,像淬过毒的针,扎得人脊背发寒。 暮色漫进茶肆时,杜袭已消失在巷尾。 西市的更夫刚敲过二鼓,三道黑影便如狸猫般掠过青瓦。 为首者足尖点过檐角铜铃,铃舌被提前用布团裹住,只发出闷哑的“噗”声。 戴宗蹲在库房檐下,腰间“神行”铜牌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这是刘甸专为情报队打造的,每枚都刻着不同的飞禽纹路,他这枚是玄鸟,对应“最快”。 “起。”他低喝一声,死士们撬开窗棂的动作比猫舔奶还轻。 库房里霉味混着药材香,最里层的陶罐堆得整整齐齐。 戴宗摸出火折子晃亮,火光映出罐身一道极浅的刻痕——正是杜袭留下的标记。 他指尖一挑,蜡封应声而裂,内层油纸裹着的绢帛刚展开半角,便有墨香混着血腥气钻出来。 “布防图。”他喉结动了动,将绢帛塞进怀里特制的夹层。 死士们重新封好陶罐时,窗外传来更夫的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声音刚落,三道黑影已融入夜色,只余几片被带落的瓦砾,在地上滚出细碎的响。 同一时刻,丞相府西阁的烛火忽明忽暗。 徐庶握着狼毫的手顿在半空,墨迹在奏报上晕开个小团。 他望着案头那封“兖州急调两万兵”的假军报,喉间泛起苦杏仁味——这是他刻意用了曹操最信任的“白麻纸”,连墨色都调得与军报司的陈年老墨分毫不差。 “元直还未歇?”程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徐庶手一抖,茶盏“当啷”落地,滚烫的茶水溅在假军报上。 他慌忙蹲下拾盏,余光瞥见程昱的皂靴停在门口——这位“毒士”最擅察言观色,若被看出破绽…… “老病发作,手不稳。”他扶着桌案站起,故意用袖子蹭了蹭眼角,“丞相前日说要严查细作,庶这两日总梦见袁本初的刀架在脖子上。” 程昱目光扫过案头,落在那封被茶水洇湿的军报上。 徐庶心提到嗓子眼,却见程昱只是哼了声:“明日早朝呈给丞相便是,莫熬坏了。” 门帘落下时,徐庶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程昱离去的方向,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这是他在曹营为质的第三百八十二天,每夜都在等刘甸的“东风”。 此刻案头的假军报泛着水光,倒像面镜子,照出他眼底的灼亮:“元直,再忍一日。” 乌巢行辕的烛火熬到三更时,刘甸正用玉镇尺压平刚送来的布防图。 图上红笔圈着城南水门,旁注“夜不开”三个小字,墨迹未干,还带着许都库房的霉味。 他指尖划过水门位置,突然轻笑出声:“曹操以为水门是铜墙铁壁,却不知守卒的酒壶里早被下了蒙汗药。” “主公,冯将军求见。”李孚掀帘而入,身后跟着裹着玄色大氅的冯胜。 这位战略核心的眉峰还凝着霜,显然是从演武场直接赶来的。“张辽已率两万精锐出发,” 冯胜将木简递上,“昼伏夜行,昆阳豪族开仓供粮的文书也签了。” 刘甸接过木简时,指节擦过冯胜掌心的茧——那是握了二十年令旗磨出的老茧。“放出‘曹军主力移防东南’的风声,”他将布防图递给冯胜,“要让曹操的细作听见,更要让许都百姓听见。”冯胜扫过图上标记,突然挑眉:“主公是要……?” “民心比城墙厚。”刘甸望着烛火里跳动的灯花,“当百姓知道曹军把老弱摆在前线,精兵守着丞相府宅院时……”他没说完,冯胜已露出了然的笑——这正是刘甸最擅的“攻心战”,比刀枪更利。 许都的月光落在城墙上时,满宠的靴底正碾过水门的青石板。 他摸着城墙砖缝里新填的石灰,指腹突然顿住——这处的石灰比别处松,用指甲一抠,竟抠出半块带泥的草屑。“拿守卒记录来。”他对随从低吼,声音震得城垛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当值小校捧着竹简跪得发抖,竹简边缘的墨迹被汗浸得模糊。 满宠翻到最后一页,瞳孔骤缩——昨夜子时的交接记录里,“满宠”二字的笔锋比他平日写的偏软三分,捺脚处还多了个钩。“谁给的通行符?”他揪住小校衣领,腰间“执金吾”印撞在小校额头上,撞出个青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是东曹的王令史!”小校哭嚎着指天,“他说大人急调粮车进城,还说……还说耽误了要砍头!”满宠松开手,小校瘫在地上,像团被踩扁的烂泥。 他盯着伪造的文书,突然想起半月前在酒肆听到的传言:“刘鸿帝的细作能摹百人笔迹,连蔡伯喈的《熹平石经》都能仿得九成。”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满宠猛地抽出腰间佩刀。 刀光闪过,案头的私人印鉴被劈成两半,铜屑溅在伪造文书上,像撒了把血珠。 他摸出密信塞进驿站暗格时,指尖触到暗格里的旧灰——显然有人常来。“水门不可恃,速迁天子。”他咬破指尖,在信末添了道血痕,“若这信到不了,便是天要亡曹。” 三日后的许都南市,卖炊饼的老汉举着张绢帛嚷嚷:“都来看!曹丞相的布防图!”围过来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有人念道:“城南水门守卒三百,全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兵;丞相府后宅藏着三千精骑!”人群里炸开锅,卖菜的妇人把菜筐一摔:“合着我们的儿子去送死,他们的兵护着宅院!” 乌巢行辕的沙盘前,刘甸正用竹片标注新的进攻节点。 秦溪捧着破译的《孟子》家书匆匆进来,墨迹未干的城防节点在烛火下泛着暖光。“徐元直把南城墙的箭垛数量都标出来了。”秦溪抹了把额角的汗,“他说……说这是最后一次传递情报。” 刘甸的竹片“啪”地落在沙盘上,震得“许都”二字的木牌晃了晃。“传令张辽,”他目光扫过沙盘上的昆阳标记,“提前两日完成合围。” 李孚刚要退下,又被他叫住:“把布防图副本多印些,往颍川、陈留的驿道贴。要让每个挑担的、赶车的都看见。” 七日后的昆阳前线,夜雾如纱。 刘甸踩着木梯登上了望塔时,靴底沾了层薄露。 塔下两万大军静得像片林,只有偶尔的马嘶被雾水浸得发闷。 他扶着木栏望向许都方向,城影在雾里像团墨渍,隐约能看见几点灯火——那是满宠关闭的哨楼。 “主公!”戴宗的马蹄声打破寂静,他滚鞍下马时,衣襟还滴着夜露,“杜袭控制了南市粮仓,明日寅时能纵火;徐庶说朝会时会打翻献果,制造混乱;最要紧的……”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满宠没送密信,倒关了北城三座哨楼的灯,说是‘检修器械’。” 刘甸望着雾里的城影,嘴角慢慢勾出个笑。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他正看见北方天际腾起一道烟火,赤红色的光刺破雾幕,像把火剑扎进夜空。“不是我们攻不进去……”他轻声道,指尖抚过腰间的玄鸟佩,“是他们的墙,自己塌了。” 夜雾漫上了望塔的木栏时,刘甸的玄色大氅被风掀起一角。 他望着许都方向渐浓的雾色,听见塔下传来轻微的甲叶摩擦声——那是张辽的精锐在调整阵型。 雾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极了二十年前他在洛阳卖炊饼时,锅底下窜起的第一缕火苗。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许都的夜,是朕点的火 那缕焦糊味钻入鼻腔,仿佛一道电流击穿了二十年的时光壁垒,将汉鸿帝刘甸瞬间拉回了洛阳街头那个叫卖炊饼的少年。 彼时,第一缕火苗是生计的希望;此刻,这远方飘来的烟火气息,却是撬动一个皇朝的杠杆。 他从短暂的失神中抽离,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鹰。 那点怀旧的温情被瞬间蒸发,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戴宗。”他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塔顶清晰无比。 “臣在!”滚鞍下马后一直屏息待命的戴宗立刻上前一步。 刘甸伸出手,戴宗连忙将三枚用蜜蜡封存的竹管呈上。 刘甸接过,指尖用力,依次捏碎。 第一枚蜡管里是杜袭的密信,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匆忙中写就:“粮仓已控,然夏侯惇亲兵营提前两时辰换防,皆为百战老卒,强攻不易。” 刘甸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 夏侯惇? 这个独眼龙的反应比预想中快。 他捏碎第二枚蜡管,是徐庶的字条,笔锋沉郁,透着一股决绝:“明日朝会,庶将以‘天象示警’为由,请停军议。唯程昱已调三千虎卫轮值宫门,名为护驾,实为监察百官,宫禁如铁桶。” 虎卫军,曹操最精锐的亲卫。程昱这老狐狸,嗅觉果然灵敏。 最后一枚蜡管来自满宠的旧部,里面的纸条却让刘甸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上面只有一句话:“哨楼已闭,此后断联,各自珍重。” 这是最蹊跷的信号。 关闭哨楼是计划的一环,但“断联”二字,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祥。 是被发现了? 还是他们临时变卦,想要自保? 一时间,三条潜伏最深的内线,同时传来了计划之外的变数。 塔下的夜雾似乎也变得粘稠起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戴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主公身上那股平静下即将喷薄的怒火。 计划一旦出现纰漏,环环相扣的链条就可能瞬间崩断。 然而,刘甸只是沉默地凝视着星图,仿佛在寻找某个被忽略的星座。 良久,他忽然转过身,对戴宗道:“他们怕走漏风声,把自己藏得太深,反而给了我们机会。” “主公的意思是?”戴宗不解。 刘甸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那就让全城都知道——我们要来了。把水搅浑,鱼才会自己跳出来。” 他记住,不要进城,就在九处通往各县的要道驿站,同时给朕播放伪造的丞相府急令! “什么急令?” “就说:‘兖州失守,刘备犯境,速召百官入宫,子夜议事!’”刘甸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另外,在城外五里处的荒废村落,点燃五十堆篝火,让火光映红许都的半边天,做出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的假象!” “诺!”戴宗领命,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 他明白,主公这是要用一场席卷全城的心理风暴,来掩护真正的杀招! 戴宗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半个时辰后,许都城外,九处驿站同时炸响了凄厉的铜锣声,紧接着,一道被“声影匣”放大到极致的、模仿曹操亲信许褚声音的咆哮,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兖州告破!速召百官子夜议事!” 声音如同惊雷,在许都上空滚滚而过。 紧接着,城外多处燃起熊熊篝火,火光冲天,将浓雾染成一片诡异的血红,远远望去,仿佛千军万马已经完成了合围。 城内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已经入睡的官吏被从床上惊起,仓皇地穿着官服,一边派家丁去打探消息,一边互相争问入宫的口令。 守城的军队更是疲于奔命,南门接到急报说有敌军疑踪,刚派兵过去,北门又传来号角声。 一时间,整个许都的防御体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恐慌之中。 就在这片人为制造的混乱里,一道真正的暗流,正沿着鸿沟的古老河道,悄无声息地向许都的心脏逼近。 张辽亲率五千轻骑,避开了所有官道关卡,在倾盆而下的暴雨掩护下,泅渡冰冷的睢水。 他高举着火把,立于泥泞的岸边,用旗语指挥着部队分段渡河。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盔甲,但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远方许都城那模糊的轮廓,燃烧着复仇与新生的火焰。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五千人马悄然抵达许都西南三十里处的鲖阳坡,潜伏进一片废弃的屯田区内。 张辽从怀中取出一枚特制的铜哨,深吸一口气,吹出了三短一长,尖锐的哨音穿透雨幕,直刺夜空。 这,是与杜袭约定的起事信号! 几乎在哨音落下的瞬间,许都南市,巨大的粮仓轰然一声,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负责换防的夏侯惇亲兵营见状大惊,校尉不及细想,立刻率大部人马驰援救火。 一瞬间,原本固若金汤的南城墙防线,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缺口! 与此同时,皇宫大殿之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庶强撑着病体,面色苍白如纸,却站得笔直。 在百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朗声奏报:“启奏丞相,臣夜观天象,见紫微垣动,荧惑守心,此乃权臣僭越、社稷将倾之大凶之兆!为安天命,请丞相暂罢军议,斋戒三日!” 话音未落,曹操的脸色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还没来得及发作,殿外一名小黄门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凄厉:“报——!南市粮仓失火,火势滔天,库存军粮已焚毁大半!” 满朝哗然! 程昱脸色一变,立刻对曹操道:“丞相,必有奸细作乱!请准许末将调虎卫封锁宫门,彻查百官!” “不可!”徐庶猛地踏前一步,拦住程昱,义正辞严,“宫殿乃天子所在,岂容甲士横行?请丞相依汉家祖制,暂撤虎卫,以示对陛下的尊崇,方能上应天心,下安黎庶!” 曹操狐疑地盯着徐庶,又看看殿外那冲天的火光,一时竟难以决断。 就在这时,又一名巡夜校尉慌忙来报:“丞相!不好了!北城三座哨楼……灯火全灭!据报,是器械库遭了鼠患,油灯尽毁……” “鼠患?!”曹操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眼中杀机爆射,“一群废物!这分明是内奸所为!给朕查!!” 许都,彻底乱了。 就在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因内部的崩坏而剧烈颤抖之时,刘甸亲率的主力大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自昆阳沿官道疾驰而来。 大军兵临城下,却没有发起雷霆万钧的攻城。 刘甸端坐于战马之上,只是轻轻一挥手。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花荣率领的百名神射手弯弓搭箭,箭矢离弦,却不是射向城头的守军,而是对准了那些高高悬挂的,由曹操颁布的“安民榜”与“讨逆令”! “嗖!嗖!嗖!” 破空声密集如雨。 上百支箭矢精准无比地割裂了布帛的边缘,那些象征着曹氏威严的榜文,如同断线的风筝,洋洋洒洒地从城头飘落,散入下方的街道。 城中百姓惊恐之余,纷纷上前拾起。 他们惊奇地发现,这些榜文的背面,竟然用朱砂印满了崭新的字迹——正是刘甸亲笔批注的《颍川安民令》! 文末,还有一行力透纸背的大字: “许都亦吾赤子,朕何忍加兵于汝等?” 人心,在这一刻剧烈地动摇了。 原来,那位传说中的汉室宗亲,那位鸿帝,并不是要屠城,而是将他们也视作自己的子民! 几乎在同时,刘甸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悄然浮现: 【叮!检测到目标城市“许都”民心阈值突破临界点!】 【“入主许都”史诗任务正式进入倒计时阶段!】 远在宫中,有侍卫将一张残破的榜文呈给曹操。 曹操看着上面那句“许都亦吾赤子”,感受着城内那股正在飞速变化的民心士气,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缓缓闭上眼睛,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挫败: “他不是在攻城……” “他是在收魂。” 许都的夜还未结束,皇城深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案前堆积如山的混乱战报,试图从这漫天大火的灰烬中,找出那只搅弄风云的手。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6章 谁在替曹操守这座空城? 值夜小校刚跨进门槛,程昱的指节已重重叩在案上。“去把四门的报功簿全搬来。”他嗓音沙哑,案头烛火被风掀得摇晃,将“敌情紧急”四个字的墨迹映得忽明忽暗。 小校抱来一摞竹简时,程昱正用铜尺比着南门战报的日期——从三日前开始,每封文书都写着“贼势汹涌”,却连敌军旗号都没提半句。 “南门副将献的城防图呢?”程昱突然抬头,眼尾的皱纹里浸着血丝。 小校慌忙从袖中摸出一卷绢帛,展开时带落了砚台,墨汁在“瓮城”二字上洇开团黑渍。 程昱的手指划过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突然顿住——这图与他半月前亲审的城防图分毫不差,连西墙第三块砖松动的批注都原样照搬。 “心理围城。”程昱的指甲掐进掌心,玉玦在腰间硌出红痕。 他猛地扯断案头的封泥,二十余封未拆的八百里加急赫然露出——全是各郡发来的“鸿帝军秋毫无犯”捷报。“封锁所有传信驿卒!”他抓起佩刀往腰间一扣,刀鞘撞在案角发出闷响,“跟我去北城!” 北城哨楼的风裹着麦香灌进来时,刘甸正捏着李孚递来的军报。 营中火盆噼啪炸响,火星子溅在“许都守军两万”的字迹上,烧出个焦黑的洞。“两万?”他屈指弹了弹羊皮卷,“程仲德在虚张声势。”李孚的手在袖中攥紧,他跟着刘甸从涿郡打到颍川,从未见主公这般笃定——即便当年被吕布断了粮道,刘甸的眼睛也没这么亮过。 “真正的防线在人心。”刘甸突然起身,玄色大氅扫过案上的《许都民生录》。 他指向帐外,秦溪正带着工匠调试新制的“回音壁”,铜制的扩音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把袁绍去年在黎阳骂‘饿死百人不足惜’的话录进去。”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百姓记仇,更记恩。” 戴宗领命时,腰间的神行囊擦过帅案。 他掀开囊盖,二十个雕花木匣整整齐齐码着,每个匣身都刻着“归元”二字。“属下去十里外的村庄,”他拇指摩挲着匣上的铜扣,“每到一处,就把这些话刻进他们骨头里。”刘甸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忽然笑了——当年在现代谈并购时,他最擅长的就是“情绪渗透”,如今不过换了个战场。 与此同时,许都东郊的流民营里,赵云正蹲在篝火旁。 他解下铠甲叠好放在脚边,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麻布衣——这是他让伙夫连夜仿的流民装束。“老丈,尝尝这个。”他掀开粮车的苫布,粟米的香气混着干草味扑出来,“这是鸿帝让送来的,每户三斗,耕牛另配草料。” 老农用枯枝般的手指捏起一粒米,眼泪砸在掌心里。“我家小子上个月被抓去修城墙,”他喉结动了动,“夜里偷跑,被守卒用箭射在护城河……”赵云的拳头慢慢收紧,指节发白。 他突然单膝跪地,捧起一把混着泥的土:“老丈,您看这土——”他松开手,泥土从指缝簌簌落下,“往后这土,归种它的人。” 营外突然传来喧哗。 流民们举着火把涌向城门,老妇把裹脚布系成旗,孩童举着树枝当刀枪。“迎王师!”呼声撞在城墙上,震得箭楼的瓦当簌簌往下掉。 城楼上的守卒攥着弓,箭头却迟迟不敢搭弦——他们看见最前头的白发翁怀里,抱着具裹草席的尸身,那是三天前被鞭死的修城民夫。 程昱的马蹄踏进北城护城河时,溅起的泥水糊了半张脸。 他勒住马,望着哨楼上晃动的灯笼——本该是二十人的岗哨,如今只剩五个老卒缩在墙根烤火。“满伯宁呢?”他抽出佩刀抵住小校的咽喉,刀锋压得对方脖颈泛红。 小校哆哆嗦嗦指向墙缝里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若火起于内,勿救”。 “好个满伯宁!”程昱的刀“当”地插进土里,惊得老卒们全跪了下来。 他转身往回赶时,宫城方向传来喧哗。 杜袭带着百余名文吏跪伏在太极门前,每人怀里都抱着一摞竹简——《许都民生录》的封皮被泪水泡得发皱,“粮税加了三成,徭役增了两倍!”杜袭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丞相开城,救百姓于水火!” 曹操站在承明殿的飞檐下,手里的茶盏早凉透了。 他望着跪成一片的文吏,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陈留起兵,百姓举着酒壶来劳军的模样。“拉出去斩了!”他吼得嗓子发哑,程昱却按住他的手腕。 老谋士的手背上暴起青筋:“杀一人,他们说您滥杀;杀百人,天下都说您失德。主公,这城……”他松开手,玉玦“当啷”掉在地上。 当夜,满宠独自登上谯楼。 护城河水在脚下泛着银光,远处王师营地的灯火连成星子,有孩童的声音飘过来:“均田策,均田策,耕者有田……”他摸出随身玉佩,那是曹操当年平黄巾时赐的“执法玉”。 月光下,玉上的“忠”字闪着冷光。“我执法一生,”他对着河水低语,“终不愿为亡国之吏。” 玉佩沉入河底的刹那,北城水门的闸板缓缓升起。 戴宗带着二十死士摸进来时,怀里的扩音木匣还带着体温。 他们在街角竖起第一面“归元”旗,红底黑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刘甸的系统提示几乎同时响起,他正站在地图前,狼毫笔轻轻圈住“太极殿”三个字。“该去会会那位摄政丞相了。”他对着烛火笑了,墨迹在“许都”二字上晕开,像朵正在绽放的花。 许都宫城的残阳把琉璃瓦染成血色时,曹操站在太极殿前。 他的掌心沁着汗,天子玺绶的玉纽硌得生疼。 远处传来喧哗,是“归元”旗的声音正漫过街巷。 他望着殿外摇晃的树影,忽然想起刘甸那封劝降信的最后一句——“我要的不是城,是人心”。 风卷着旗角扫过他的脸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极了二十年前在陈留起兵时,战鼓擂动的节奏。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孟德,咱们谈谈正统怎么算 许都宫城的残阳把琉璃瓦染成血色时,曹操拇指摩挲着天子玺绶的玉纽,指腹被棱角硌出红痕。 “主公。”程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 老谋士跪得笔直,腰间玉玦在青砖上撞出细碎声响,“刘军已控四门,流民围宫,徐晃部按兵不动——许都,守不住了。” 曹操望着阶下跪成一片的文吏,他们怀里的《许都民生录》封皮被泪水泡得发皱,像被暴雨打湿的蝶。 二十年前陈留起兵时,百姓举着酒壶劳军的欢呼声突然在耳边炸响,与此刻“迎王师”的呐喊重叠成刺。 他喉结动了动,笑声从胸腔里滚出来:“孤纵横半生,从汴水到官渡,从白门楼到汉中,哪次不是绝境翻盘?”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无数把刀同时出鞘。 赵云的银枪在残阳下划出冷光。 他率禁军列阵于百步外,铠甲擦得锃亮,却未向前半步。“奉陛下诏!”他声如洪钟,震得檐角铜铃乱响,“许都百姓无罪,只问一人之责!” 围宫的流民突然让出条通道。 白发翁抱着草席裹的尸身退到路边,老妇攥着裹脚布旗的手松了,孩童举着的树枝垂下来——他们望着禁军甲胄上“归元”二字,像望着久旱后的云。 曹操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听见宫墙外传来说书人般的吆喝:“鸿帝军开仓放粮喽!每户三斗粟米,耕牛另配草料!”这声音混着粟米的甜香钻进殿门,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城防图上被墨汁洇开的“瓮城”二字——原来程昱说的“心理围城”,从来不是他的计策,是刘甸的。 “报——”小黄门踉跄着撞进来,“刘使君乘轻舆入城了!” 太极殿前的汉白玉阶上,刘甸的素袍被风掀起一角。 他没穿铠甲,连佩刀都未带,只带着赵云、李孚等十人。 轻舆停在宫门前时,他亲手放下肩舆上的竹箱,竹篾蹭过掌心的老茧——这是他让人连夜从颍川快马送来的《户籍册》《春耕图》,还有写满许都各坊巷缺粮数的赈粮预案。 “将军。”他抬头对持戟的守将笑,眼尾的细纹里浸着暖意,“我不是来夺城的。”他掀开竹箱,泛黄的绢帛在风里翻卷,“这些账册,是来交还治理之权的。你们的百姓,不该再挨饿。” 守将的戟尖微微发颤。 他看见户籍册第一页写着“刘家庄,刘二牛,田五亩”,墨迹未干;春耕图上用朱笔标着“陈留郡需耕牛三百”,旁边批注“可从冀州调”——这哪是征服者的战报,是替他们打算到秋后的账。 程昱的靴底碾过青砖缝里的草芽。 他奉曹操之命出殿谈判,玉带扣撞在腰间发出清脆的响:“刘使君自称汉室正统,可有玉玺为证?” 刘甸没接话,反而看向秦溪。 年轻工匠捧着个檀木匣上前,匣盖打开时,残阳透进一丝金光——是复刻的传国金册,每道刻痕都与史书记载分毫不差。“当年董卓焚洛阳,玉玺失踪八年。”刘甸指尖划过金册上的“受命于天”四字,“难道那八年,汉就亡了?” 他又抽出腰间龙渊剑。 剑鸣如龙吟,童渊授剑时说的“斩乱世荆棘”突然在耳畔响起:“这是我师父童渊,当年随先皇征鲜卑时得的剑。”他转向程昱,“这柄剑斩过胡虏,斩过贼寇,今日该斩什么?” 李孚捧着一摞竹简上前。 程昱接过时,最上面的《共主推举书》落了页,他瞥见“刘合”“刘宠”等宗室姓名,墨痕未干——这些人他都认识,有的在袁绍帐下,有的在刘表治内,此刻却联署推举刘甸。 “正统不在玺。”刘甸的声音突然轻了,像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在谁能让流民有粥喝,让耕者有田种,让孩童能读书。” 太极殿内的铜鹤香炉飘起青烟。 曹操捏着荀彧的绝笔信,墨迹在“兴教安民”四字上晕开,像滴未落的泪。 信末“臣不能侍新君”的“新君”二字刺得他眼睛生疼——原来早在他忙着挟天子令诸侯时,荀彧就看清了,真正的“君”不在洛阳的龙椅上,在百姓的粥锅里。 “主公。”程昱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低缓,“刘氏许以封地、仪仗,不夺性命。若保宗族……” 曹操突然笑了。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乌巢,他对刘甸说“乱世需铁血”,那时刘甸刚从马上摔下来,额角还渗着血,却盯着他的眼睛说“铁血该护百姓,不该压百姓”。 原来当年那个摔得七荤八素的投资人,早把他的“乱世逻辑”看得透透的。 “把孤的剑拿去吧。”他摘下腰间青釭剑,剑鞘上的错金云纹在暮色里泛着暗黄,“就说……孤想见见这位‘讲道理的皇帝’。” 黄昏的太极殿像浸在酒里,琉璃瓦的红慢慢褪成琥珀色。 刘甸跨过门槛时,看见曹操独立殿心,白发在风里飘,比三个月前在官渡见时,又瘦了一圈。 “孟德兄。”刘甸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怀念,“还记得乌巢吗?你说乱世需铁血。” 曹操望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那笑里有二十载征战的疲惫,有白门楼斩吕布的决绝,有赤壁火起时的不甘,最后都化成声叹息:“如今你用仁政打下了江山。” “我没打败你。”刘甸走到他面前,素袍扫过青砖,“我是替你完成了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让这天下,有个能让百姓吃饱饭的皇帝。” 他转身对殿外候着的李孚点头:“传旨,赦曹操一族,迁居琅琊,赐田千顷,终身不朝。” 系统提示在眼前闪过的刹那,刘甸听见宫门外传来欢呼声。 他望着曹操慢慢摘下佩剑,剑穗上的红绸在风里晃,像极了当年在现代谈并购时,对方签下最后一页合同时,他心里那团烧得正旺的火。 太极殿内的烛火突然被风掀起。 程昱捧着青釭剑退到殿角,影子在墙上缩成个模糊的点。 曹操望着烛芯噼啪炸响,想起荀彧信里最后一句“天下归心者,乃兴教安民之主”,突然觉得这殿里的龙椅,从来都不是他该坐的。 “去偏殿吧。”他对程昱说,声音轻得像片落在烛火上的灰,“孤想……再看会儿这殿里的光。”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这天下,轮到我说了算 程昱捧着那柄见证了曹操半生荣辱的青釭剑,躬身退至殿角,高大的身躯在摇曳的烛火下,被拉扯成一团模糊而卑微的暗影。 他望着主公那孤寂的背影,那曾能扛起倾颓汉室的脊梁,此刻在空旷的太极殿中显得如此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浓得化不开的暮色所吞噬。 曹操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殿中那九座巨大的铜制烛台。 火焰噼啪作响,每一声都像是过往岁月的回响。 他想起了荀彧信中的最后一句——“天下归心者,乃兴教安民之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一生追求的,是权力与秩序,是“挟天子以令不臣”,却忘了权力的根基,是人心。 而人心,从来不是靠冰冷的法令与锋利的刀剑就能聚拢的。 这殿里的龙椅,他曾无数次在梦中坐上,可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从未有过坐上去的资格。 “走吧。”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被风干的树皮。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高悬的御座,毅然转身,步履虽缓,却再无一丝留恋。 太极殿的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两个时代。 殿外,刘甸并未如众人所想,立刻踏入这座象征着天下最高权力的宫殿。 他立于丹陛之上,夜风吹拂着他素色的长袍,猎猎作响。 他没有看那紧闭的殿门,而是转身,目光扫过阶下黑压压一片的亲卫将士。 “子龙。” “末将在!”赵云一身银甲,在火把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他上前一步,声若洪钟。 “传我将令,”刘甸的声音冷静而清晰,传遍了整个宫门广场,“即刻起,封锁皇城内外所有主干通道,由禁军接管防务。只留朱雀门一侧偏门,供内外传递文书、运送物资。任何人,无我手令,不得擅自出入!” 命令一下,赵云如风般领命而去,铁甲摩擦之声迅速向四周扩散,整个许都的心脏,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掌控。 紧接着,刘甸转向一旁的文官李孚:“即刻前往太仓,开仓放粮!你亲自监督,命人清点所有库存,以户为单位,登记造册,向城中百姓及周边流民发放赈济。记住,每发一石粮,必须附赠一枚铜牌。” 李孚一愣:“铜牌?” “对。”刘甸告诉所有领粮的百姓,此牌,待到秋收之后,可抵一人一季之税。 “我要让每个人都清楚,这粮食是新朝廷给的,不是哪个贪官污吏的施舍,这恩情,朕要直接给到他们手里!” 李孚心头剧震,瞬间明白了这一举措的深意。 这不仅仅是赈灾,这简直是在用最直接、最无法被中间环节克扣的方式,收拢天下人心! 一枚小小的铜牌,既是防伪的信物,又是未来的承诺,它将“汉鸿帝”的仁政,烙印进了每一个饥肠辘辘的灾民心中。 “臣,遵旨!”李孚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深深一揖,带着几名书吏匆匆离去。 看着李孚远去的背影,刘甸才缓缓转身,重新望向那座幽深的太极殿。 他没有进去,而是选择了旁边一座不起眼的偏殿作为临时行宫。 他清楚,坐上那张龙椅只需要一个时辰,但要坐稳它,却需要一世的经营。 现在,还不是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 夜深人静,程昱的身影出现在了偏殿之外。 他得到了通传,独自一人走了进来,神情比黄昏时更加复杂。 “魏公有何吩咐?”刘甸正在灯下看一卷竹简,头也未抬。 程昱深吸一口气,躬身道:“我家主公……愿降。但有三请,望陛下恩准。” “说。” “其一,曹氏宗族众多,恳请陛下免其死罪,保留其原有封邑,使血脉得以延续。” “其二,许都旧臣,多为我家主公驱使,身不由己,恳请陛下不作清算,给他们一个为新朝效力的机会。” “其三,主公愿携家眷及半生心血所着《孟德新书》,归隐琅琊,从此不问世事。” 程昱说完,便垂首静立,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他知道,这三条看似是请求,实则是最后的试探。 刘甸的反应,将决定曹氏一族以及整个北方士族的未来。 刘甸终于放下了竹简,抬眼看着他,脸上无喜无悲:“孟德兄的心思,我懂。这三条,我都可以准了。” 程昱心中一松,刚要叩谢,却听刘甸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刘甸站起身,踱到他面前,目光如炬,“孟德兄雄才大略,于乱世征伐、法度建设皆有不世之智。我准他归隐,但他的才智,不能就此埋没。你回去告诉他,若他肯为朕,为这天下后世,修一部《乱世律典》,以他一生的成败得失为鉴,警示后来的治国者,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那朕不仅准他所有请求,更会以国史之尊重,待其着作。” 程昱的脑子“嗡”地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羞辱、拒绝、讨价还价……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哪里是羞辱一个失败者? 这分明是将其主公,从一个被推翻的“魏公”,提升到了一个为新王朝奠定法理基石的“先贤”地位! 刘甸这是要将曹操的智慧与名望,一并纳入他“汉鸿帝”的统治叙事之中! 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阳谋! 程昱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主公若肯执笔,必不负陛下圣意。”他知道,曹操一定会答应的。 因为这,是刘甸给予他这位一生之敌的,最高敬意。 当夜,童飞悄然进入偏殿。 她手中捧着一卷厚厚的清册,正是由情报系统首脑秦溪连夜整理出的《许都官籍清册》。 “陛下,这是名单。”童飞的声音清冷如月光,“上面用朱笔标注出的一百一十七人,皆是曹氏核心党羽,或是在您入城前参与截留赈粮、焚毁讲堂、屠戮儒生的主犯。只要您一声令下,戴宗的‘神行卫’便可将他们尽数缉拿。” 刘甸接过清册,一页页翻过,目光在那些血淋淋的罪状上停留。 他没有立刻下令,反而拿起笔,在一百一十七个名字中,只圈出了七个。 童飞不解:“陛下,为何只动这七人?其余之人,亦是罪大恶极。” “杀一人而万人惧,是霸道。”刘甸将笔放下,声音沉稳,“示一法而万民信,方为王道。我要的不是一场血腥的清洗,来满足一时的复仇快感。我要让全天下的百姓和士子都看见,在我的治下,什么是公正,什么叫律法!” 他指着那七个名字:“这七人,罪证最为确凿,且都身居高位,民愤最大。明日午时,朱雀大街,设临时法台,公开审讯!” 次日午时,许都最宽阔的朱雀大街被围得水泄不通。 七名往日里高高在上的重臣,此刻如丧家之犬般跪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李孚亲自担任司仪,当众宣读他们的罪状,每一条都有确凿的账册、人证、物证呈上,无可辩驳。 刘甸亲临主审,他没有搞一言堂,反而允许被告自辩,甚至准许其家属上台陈情。 然而,在如山的铁证面前,一切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判决下达:三名亲手下令滥杀讲堂师生者,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其余四人,虽有贪腐之罪,但未直接沾染人命,判流徙幽州,屯田垦荒,家属可自愿随行。 当刘甸当众宣布“朕不因党伐人,唯据实定罪。自此以后,律令昭昭,不容私情”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儒生,更是当场跪倒,朝着法台方向泣声高呼:“三代之治,不过如此!苍生有幸,苍生有幸啊!” 黄昏时分,刑场收拾妥当,戴宗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刘甸身边,神色凝重。 “陛下,刚得到消息,曹操在偏殿内,亲手焚毁了他那部《孟德新书》的大半手稿。” 刘甸眉毛一挑。 “他只留下了其中论述兵法形势的残卷,托程昱转交于您。”戴宗呈上一卷烤得边缘焦黄的竹简,“并附言:可用者尽在此,余者,皆妄语也。” 刘甸接过那卷尚有余温的竹简,缓缓展开。 熟悉的凌厉字迹映入眼帘,讲的尽是些兵法权谋、诡道奇术。 他细细览阅,目光忽然在其中一页的夹缝中停住。 那里,有一行用更小的字写下的话,若不仔细看,极易错过。 “君以仁立威,吾以刑驭众,成败岂在兵甲?” 凝视着这行字,刘甸久久不语。 这既是曹操的自我剖析,也是他对这位最终胜利者的最后提问与解答。 他终于明白了,输在哪里。 “你终究是明白了。”刘甸轻声一叹,仿佛在对一个老朋友说话。 话音刚落,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湛蓝色光幕,悄然在眼前浮现: 【叮! 检测到宿主核心统治理念“王者之政”已深入人心,影响力达标。】 【前置任务“天下归心”完成度100%,“登基大典”系列任务正式激活!】 几乎在同一时刻,城外数十里的大营帅帐内,统帅冯胜正对着一幅巨大的北疆地图,手指重重地按在了并州北部的雁门关之上。 那里的烽火,似乎已经隔着千里黄沙,在他眼中燃起。 中原初定,龙椅未温。 刘甸的目光从系统提示上移开,落在了案头一份由童飞呈上的,拟定的新任尚书台官员名单上。 他的手指划过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这些人都将成为新王朝的基石。 然而,他的目光,却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停顿了许久。 那是一个以智谋和孝义闻名于世的隐士,一个他必须请出山,才能彻底安抚荆襄士子之心的人物。 只是,这个人,真的会接受他的征召吗? 毕竟,天下皆知,此人曾立誓,此生不侍二主。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朕要的不是忠臣,是活人 月光漫过宫墙时,刘甸案头的竹简“啪”地合上。 徐庶的名字在“尚书台待选”栏里烙下一道印子,他望着窗外枝桠筛落的银斑,指节轻叩案几——三天前徐庶称病拒官的折子还压在砚台下,墨迹早干了,却像块烧红的炭,隔着纸仍烫得人手心发疼。 “传李孚。”他低唤一声,值夜的小黄门应声而去。 未及半炷香,李孚抱着个青布包裹进来,宽袖带起的风掀动案角的《齐民要术》抄本。 刘甸将抄本推过去:“把这个,连同房里那套粗布衣送过去。” 李孚抬眼时,见皇帝指尖正摩挲着抄本卷首“农为政本”四个隶字,墨迹未干,“附言写‘卿不必做汉臣,先做个种地的人’。” 李孚攥紧包裹,布角蹭过他腕间旧疤——那是当年在许都替百姓挡官差时留下的。“陛下,徐元直乃曹营旧臣,如此厚待……”他喉结动了动,没说完的话被刘甸轻笑打断:“你当他真病?不过是心门关着。” 刘甸起身走向书案后的地图,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冀州耕牛分布图上,“关着门的人,得递把开门的钥匙。” 三日后辰时,城南流民营外飘起薄雾。 花荣蹲在老槐树上,箭囊压得枝桠轻颤。 他望着田埂上那个青衫身影——徐庶正蹲在沟渠边,手里攥着根竹标,往泥里插得深浅有致,“雨水时节,渠深要过三寸,不然存不住水。” 围在他身边的老农们挤成黑鸦鸦一片,有个光脚小子踮脚去够竹标,被徐庶笑着拍开手:“先学看土色,黑土渗水慢,得加宽渠沿。” 花荣摸出腰间的狼毫笔,在羊皮纸上速记:“徐庶亲插标丈量,泥污过膝,不像作伪。”他翻身下树时,衣摆沾了满背晨露,马蹄声碎在营外土路上——那是回行宫复命的快马。 刘甸正在偏殿看新到的耕牛分配册,听见花荣的马蹄声,头也不抬:“如何?” 花荣单膝点地,羊皮纸“刷”地展开:“徐元直教了半宿节气歌,今早又带着挖渠。”他顿了顿,想起田埂上徐庶挽起的袖管,露出的腕骨上还沾着泥,“像换了个人。” 刘甸搁下笔,指腹抵着下巴——那道被他圈在“待选”栏的名字突然活了,从竹简里走出来,踩着泥水往他心里钻。 “明日调两千屯田户归他统管。”他对身边的李孚道,“授‘劝农参军’,无兵无权,只管一县稼穑。” 李孚的手指在腰间玉牌上掐出红印:“陛下!此人旧主未远,万一……”“真正想走的人,不会蹲在泥里教人种地。”刘甸截断他的话,目光扫过窗外正在抽芽的柳枝,“他要的不是官服,是个能使上力的地方。” 七日后深夜,杜袭抱着一摞带墨香的竹简冲进御书房时还喘着粗气。 刘甸正对着烛火补画北疆水利图,见他发梢沾着夜露,挑眉道:“慌什么?” 杜袭将最上面一卷摊开,墨迹未干的字漫着松烟香:“徐元直写了赋税改良策,可……”他指尖点着文末空白处,“没署名。” 刘甸凑近看,见策论里写着“按亩均赋,灾年折半”,正是前日李孚说的流民营老人们最愁的事。 “秦溪。”他唤来文书官,“把这三条抄去《归元政讯》,批注‘民间高士所献,利在十年’。” 秦溪刚应下,李孚又急了:“陛下!若他借此博名……” “博名的人,早把名字写得比字还大。”刘甸抽出狼毫,在策论末尾画了朵极小的墨梅——那是他给匿名献策者的暗号,“他要的是,自己的点子能活在地里,不在竹简上。” 五日后卯时,徐庶的书童跌跌撞撞冲进流民营草屋时,徐庶正蹲在灶前添柴。 陶锅里煮着新收的青麦,香气混着灶烟往梁上窜。“先生!”书童举着卷《归元政讯》,“您看!” 徐庶擦了擦手,接过竹简,目光扫过“民间高士所献”那行字,又翻到内页——正是他昨夜写的赋税策,连“灾年折半”的改动都分毫不差。 他盯着竹简看了半日,直到日头爬上窗棂。 傍晚时分,花荣的暗桩看见草屋里飘出一缕细烟——徐庶在案前焚了三柱香,青灰落在写满“归诚书”的竹简上。 刘甸拿到《归诚书》时,正站在御花园的梅树下。 童飞捧着木匣站在一旁,匣里的竹简泛着新竹的青气。“试效三年,若不得民心,甘受斧钺。”他念完最后一句,抬头望见梅枝上未化的雪,“准了。”童飞欲言又止:“不授高位?” “高位是顶金冠,压得人抬不起头。”刘甸折下一枝梅,花瓣落在竹简上,“他要的是能弯下腰的地方。” 三日后清晨,徐庶在流民营外接过刘甸赐的枣红马时,马背上还搭着一套农具。 随行的小黄门递过密信,封泥上盖着“归元”印。 徐庶拆信时,晨风吹得纸页簌簌响:“昔子房辅高祖,起于博浪沙之恨;今卿助寡人,何妨始于垄亩之间?”他望着信末的墨梅暗号,突然转身向北——乌巢方向的云被日头染成金红,他对着那片云郑重拜了一礼。 戴宗的飞鸽传书比徐庶的马蹄先到行宫。 刘甸捏着鸽腿上的绢帛,见上面写着“眼神已变,再无阴翳”,嘴角终于扬起。 系统提示的蓝光在眼前闪过的刹那,他正翻到河内的春耕奏报——徐庶率民修的“九曲引水渠”,竟灌了三千顷良田。 “陛下!”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冯胜撞开殿门时,甲叶上还沾着血渍,怀里抱着卷染血的军报:“鲜卑轲比能,带八万骑破了雁门关,屠了三座城!”他的声音像被刀削过,“扬言要‘南下夺天子’。” 刘甸缓缓展开军报,血字刺得他瞳孔微缩。 殿外的风卷着雪粒扑进来,吹得北疆地图哗啦作响。 他望着地图上被红笔圈起的雁门关,指尖在“轲比能”三个字上按出凹痕。 “传诸将。”他的声音低得像滚过深潭的雷,“明日朝议。” 殿外的更鼓突然擂响,一声接一声,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嗡嗡作响。 刘甸望着北方天际连成一线的烽火,唇角勾起抹冷冽的笑——该让那些马背上的人知道,这天下,不是刀快的人说话。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胡人要战?朕给他们一场葬礼 卯时三刻,朝元殿的青铜兽首衔环被叩响第八次时,刘甸的玄色冕旒才掠过门槛。 殿内烛火噼啪炸响,二十余位将领甲胄映着光,像排开的青铜雕塑。 冯胜站在最前,染血的军报还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泛白;张辽按剑的手背青筋凸起,刀疤从额角贯到下颌,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跳动;高宠的铁槊斜倚柱础,槊尖在青砖上划出半寸深的痕——显然已等得极不耐烦。 “雁门关失陷,三城被屠。”刘甸坐定,声音像浸了冰水的剑,“诸卿有何良策?” 话音未落,右首的裨将王越“当啷”抽刀:“末将愿率三千轻骑夜袭,取轲比能狗头!” “不可。”冯胜跨前半步,甲叶相撞如急雨,“鲜卑骑兵日行三百里,我军若孤军深入,未及交锋便要被拖垮。”他展开羊皮地图,指尖点在雁门关外的沙碛:“此处无险可守,骑兵机动性是把双刃剑——既能快攻,也能快逃。” 刘甸垂眸盯着地图上的红圈,拇指摩挲着玉圭的云纹。 前日系统提示“外族威慑”进度条跳至30%时,他便知这一仗不仅要打疼,更要打服。 此刻冯胜的话正合他意,却仍要引着众人往深处想:“依冯卿之见,当如何?” “缓兵。”冯胜的声音沉了些,“先断其粮草,乱其军心,待其疲敝再……” “陛下!”张辽突然单膝跪地,铁靴碾得地砖发颤,“末将在北境十年,最知这些狼崽子的脾性!您若不给他见血,他当您是纸糊的皇帝!”他扯开领口,露出心口狰狞的箭疤,“当年我守白登山,鲜卑人把汉家百姓的头颅串在马前——末将这条命,就是要用来替百姓剜他们的心肝!” 殿内温度骤降。 刘甸望着张辽泛红的眼尾,想起三日前他在演武场的模样:那柄跟随他二十年的雁翎刀生了锈,他蹲在地上用粗布擦了整夜,刀身映着月光,像道不肯熄灭的火。 “张卿的刀,不会白磨。”刘甸起身,玄衣拂过案几,“但这一仗,要让他们既怕刀,又敬人。”他转向立在殿角的秦溪,“乌巢讲堂最近讲什么?” 秦溪的指尖在袖中轻颤——她早猜到皇帝会问这个。 自上月刘甸命她整理《礼运大同篇》抄本,她便每日往讲堂跑,听学子们争得面红耳赤。 此刻被点到名,她垂眸答道:“《春秋》夷夏之辨,有学子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有说‘德化所及,皆为赤子’。” “好。”刘甸的指尖叩在玉圭上,清脆如钟,“把这些争论抄成百卷,混在流民队伍里送进草原。再附短笺,说朕愿赠耕牛铁犁,唯拒刀兵。”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飘雪,“秦卿,可还记得风鸣筒?” 秦溪瞳孔微缩——那是她上月改良的空竹,嵌了簧片,风吹过会发出类似诵经的嗡鸣。 前日刘甸翻《墨子》时突然说“声音也能杀人”,她便连夜改良了十具。 此刻皇帝的目光像火把,她立刻应道:“已备下三百具,埋在草原风口。” “好。”刘甸的唇角终于扬起,“让草原的风替朕说话。” 朝议散时,雪下得更急。 张辽攥着将令冲出殿门,甲叶上的雪团簌簌掉落;冯胜抱着地图去军器监,靴底在青石板上碾出两道湿痕;秦溪抱着抄本往尚方监跑,发间的银簪被风吹得乱颤——她得赶在申时前,把《均田策解》的墨香混进流民的麦饼味里。 三日后,草原的风果然开始“说话”。 月黑风高夜,鲜卑斥候蹲在篝火旁啃肉干,忽闻远处传来嗡嗡声。 起初像老妇念经,细听竟是“仁者爱人”“不嗜杀人者能一之”。 他攥着刀往声源处摸,只看见沙地上埋着半截竹筒,风灌进去,真就吐出汉家经句。 “汉帝有神咒!”消息在部落里炸开。 老萨满跪在帐前烧骨牌,卦象全是血;小部落的首领悄悄把轲比能的使者赶出营地,说“我们要耕牛,不要刀”。 张辽的前锋军正是这时杀进来的。 他骑的乌骓马踏碎晨霜,刀鞘磕在牧民的毡帐上,震得铜铃乱响。“只夺马群,不杀妇孺!”他吼得声嘶力竭,刀背拍在试图反抗的鲜卑青壮肩上——不是砍,是推,像在赶一群受了惊的羊。 高宠的铁槊营藏在句注山隘口,裹着草席趴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夜里,二十骑鲜卑追兵冲进隘口,他的槊尖刚捅穿第一个人的咽喉,就听见冯胜的暗号:“收网!”铁槊营如墙推进,拒马车的木刺扎进马腹,惨叫声混着马嘶,把草原的夜撕得粉碎。 第十日清晨,桑乾河结了层薄冰。 刘甸站在冰面上,玄衣外只披了件皮裘。 他面前堆着三百具尸身,有汉家儿郎,也有鲜卑骑兵,都盖着素色布单。 “焚。”他说。 火折子扔出去的刹那,风突然转了方向。 火苗裹着黑烟窜上半空,刘甸捧着《孝经》念诵,声音混着噼啪的爆响:“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围观的牧民挤成黑压压一片。 有个老妇人突然跪下来,用生硬的汉话哭:“我儿子……也在里面?”刘甸走过去,把她扶起来:“不管是汉是胡,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他指向新立的石碑,“碑上刻着名字,明年春天,我让人来种松树。” 当天夜里,匈奴别部的使者就摸进了营。 “我们愿借道,帮陛下杀轲比能。”使者的膝盖压着冻土,“当年我们也屠过汉家城,这罪……总得赎。” 总攻是在月黑之夜发动的。 冯胜带着五千精锐,每人背着个陶瓮。 他们摸进鲜卑主营时,营里正飘着马奶酒的酸香。 陶瓮打开,火油顺着拴马桩的皮革缰绳流淌——这是秦溪的主意:皮革吸油,遇火即燃。 第一支火箭划破夜空时,整个营地炸了锅。 战马被火燎得疯跑,撞翻帐篷,踩碎锅灶。 高宠的铁槊营跟着冲进来,拒马车像移动的城墙,把试图反抗的骑兵挤到马下。 轲比能是在黎明前逃的。 他的金盔滚进草窠,坐骑的马蹄溅起血花,却在半道上撞上匈奴的伏兵。 “首级在此。”匈奴首领把匣子放在刘甸案前,铜锁扣得死紧。 刘甸没开匣子,只命人悬到雁门关城楼。 榜文是他亲自写的,墨迹未干:“此獠犯我赤子,故葬于此。” 系统提示的蓝光在眼前闪过的刹那,他正望着城楼下来来往往的牧民——有挑着耕牛的,有背着铁犁的,还有抱着经卷抄本的。“天下共主”的进度条从30%跳到80%,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洛阳城的废墟深处,此时正传来细微的响动。 尘封百年的地宫石门被地下水冲开条缝,青苔混着泥水流出来,露出门内刻的“高祖斩蛇剑图”。 月光从坍塌的穹顶漏下来,照在石壁上的八个隶字:“剑鸣之日,天下归心。” 雁门关大捷七日后,乌巢讲堂的学子们正围着新立的“德化碑”争论,突然有快马从洛阳方向奔来。 报信的驿卒滚下马背,怀里的竹筒沾着新鲜的血——洛阳急报,说地宫有异动。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老祖宗的剑,该出山了 乌巢讲堂的银杏叶正落得铺天盖地,驿卒的马蹄声撞碎满地金箔。 “洛阳急报!”那小兵摔在青石板上时,怀里的竹筒“咔”地裂开条缝,暗红血渍顺着竹节渗出来,惊得围在德化碑前的学子们“轰”地散开。 最前排的白衫少年被溅了半袖血,抖着手指去扶驿卒,却被对方攥住手腕:“快……快禀陛下!地宫……地宫的石门开了!” 刘甸正在御书房批军报,狼毫尖悬在“轲比能首级悬于雁门”的捷报上,忽闻殿外脚步急如擂鼓。 “陛下,洛阳八百里加急。”小黄门捧着染血的竹筒跪到阶下,额角汗珠子砸在金砖上,“说是地下暗流冲开座石门,里面刻着高祖斩白蛇的图……” 狼毫“啪”地断在宣纸上。 刘甸盯着墨迹晕开的蛇形水痕,喉结动了动。 三日前系统刚提示【正统认同度】突破80%,此刻洛阳传来的“高祖斩蛇剑”,恰是他布局半年的“天命棋眼”——当年在太学翻《汉书》时,他便注意到《王莽传》里有句“造铜匣九,文曰承天景命”,原是新莽篡汉前伪造的祥瑞。 如今若能把这伪物变成真命凭证…… “宣秦溪。”他声音稳得像山岩,指尖却在袖中掐进掌心,“莫要声张。” 秦溪来的时候,鬓角沾着墨渍——她刚在尚方监督造新一批风鸣筒。 刘甸把拓片摊在案上,见她眼尾猛地一跳,便知有戏。 “此印式……”秦溪的指甲抠进拓片边缘,“臣昔年复原《归藏机关谱》,见王莽为篡汉,令巧匠仿秦制刻过‘承天景命’印。当时太皇太后怒摔传国玺,他便用这些铜匣伪造‘天帝授命’。”她抬眼时,眼底亮得惊人,“但陛下是真命天子,若由您开启……” “伪亦成真。”刘甸接得极快,指节叩了叩拓片,“去传赵云,带三百禁军封锁地宫,闲杂人等半步不许进。”他起身时,玄色衮服扫过案角的《春秋》,“朕亲自去洛阳。” 洛阳城废墟上的雪还没化尽,刘甸的车驾碾过残砖碎瓦时,地宫入口的青苔正顺着石门裂缝往下淌。 赵云守在入口,银枪尖挑开垂落的藤条,甲叶上凝着白霜:“陛下,内里湿气重,臣先探……” “不必。”刘甸抬手按住他的枪杆,掌心触到冰冷的枪缨,“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朕进这地宫,不是寻宝,是应召。” 他在石门前跪了三日。 第一日,烧的是太牢;第二日,诵的是《高祖本纪》;第三日寅时,他突然对守在身后的冯胜道:“取编钟。” 冯胜抱着青铜编钟赶来时,眉峰拧成个结:“陛下,这铜匣封得死,臣带了工匠……” “敲四角。”刘甸没看他,目光锁着铜匣上的“承天景命”,“秦卿改良的音律共振法,能引簧片共鸣。”他抄起木槌,第一下敲在左上角,清越的钟声撞得石室嗡嗡作响;第二下右下角,余音里竟裹着极细的龙吟;第三下左,第四下右——最后一声尾音未落,铜匣表面的云纹突然泛起金芒。 冯胜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这是……” “让他们传。”刘甸把木槌递给侍从,袖中系统界面正闪烁蓝光,【天命线索】进度条从0跳到50%,“传朕在石门前敲钟三日,钟鸣时铜匣自发光。”他转身时,玄衣扫过石壁上的斩蛇浮雕,高祖举剑的轮廓在火光里活了般,“要让天下人明白,不是朕找剑,是剑等了朕三百年。” 《天启图》送到各州郡学宫那日,洛阳城飘起了桃花雪。 颍川老儒的联名信是用洒金笺写的,墨迹里浸着松烟香:“昔高祖斩蛇,赤帝子兴;今神器自现,汉德当复。” 幽州使者献的白雉扑棱着翅膀,把刘甸案上的《天启图》副本扑得哗啦响;凉州马腾的密使更直接,掀开斗篷露出半块虎符:“我家将军说,若陛下能开这铜匣,凉州铁骑愿为前驱。” 程昱的话是从琅琊传过来的,经秦溪之手抄在素绢上:“此非得剑,乃得势——他把一把锈铁,炼成了人心的锚。” 刘甸读罢,搁下茶盏时笑出了声,茶沫溅在“势”字上,晕开片水痕,倒像块正在凝聚的云。 开匣那日,日头毒得刺眼。 地宫前跪了两里地的百姓,有挑着耕牛的牧民,有背着铁犁的农夫,连乌巢讲堂的学子都挤在最前面,怀里揣着《天启图》副本。 刘甸站在石阶上,望着人群里晃动的白头巾、青布衫、兽皮袄,突然朝身后招了招手:“童先生。” 童渊抚着银须上前,他的青衫比雪还干净,袖中藏着的玄铁剑却在发烫——这是他当年在终南山得的,剑铭“待主”。 此刻他抬掌按在铜匣封泥上,内力如细流渗入,“咔嚓”一声,封泥碎成八瓣,像朵绽开的金菊。 匣中没有寒光,只有卷竹简和半截残剑。 竹简展开时,风突然灌进地宫,把“斩蛇者死,续脉者兴”八个字吹得猎猎作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残剑柄上的微雕在阳光下显了形,“归元”二字像两道火,烫得刘甸指尖发颤——这是他的年号,三年前穿越时系统赐的。 人群炸了锅。 “高祖显灵了!” “这剑在等当今圣上!” 刘甸举起残剑,阳光穿过剑脊的缺口,在他脸上投下道金斑。 他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忽然想起三日前在雁门关,那个抱着经卷抄本的鲜卑老妇人,她的手背上还留着被轲比能部下抽的鞭痕。 “朕不取神器。”他的声音撞在地宫石壁上,又反弹回人群里,“真正的斩蛇剑,不在匣中。”他指向台下的百姓,“在你们手中——耕牛是剑,铁犁是剑,经卷是剑。朕承的不是高祖的剑,是高祖的志。” 当夜,行宫烛火燃到三更。 刘甸坐在案前,系统界面的蓝光映得他眼底发亮: 【正统认同度87%】 【隐藏光环激活:龙气护体·初级】。 他摩挲着残剑柄,窗外忽有红光闪过,像道烧红的铁水划过夜空。 “陛下!”守陵老兵撞开殿门,膝盖砸在青砖上,“三百年了……高祖的魂,回来了!” 刘甸走到檐下,抬眼望向北边的阴山。 月光里,他看见极远处有几个黑点在移动,马蹄扬起的雪雾里,隐约能看见羊皮囊里鼓鼓囊囊的——像是写满字的布帛。 他摸了摸袖中的残剑,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鲜卑残部的谣言,该起了。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你们要神迹?我给你们看得见的天命 谣言如朔北的寒风,一夜之间刮遍了整个并州与幽州边境。 阴山以北,那些从雁门关溃散的鲜卑残部找到了新的精神武器。 他们退缩在冻土与枯草构筑的简陋王帐中,却将恶毒的诅咒送进了中原的每一个村寨。 “刘氏盗墓诈神,必遭天谴!” “汉鸿帝掘高祖陵寝,触怒先灵,不日将有大祸!” 这还不够,一个在部落中颇有声望的白发萨满,当众表演了一场癫狂的通神仪式。 他声称在梦中见到了那条被高祖斩断的白蛇,如今已重新聚拢魂魄,怨气冲天,正盘踞在洛阳城上空,蛇信吞吐间,便要将中原化为一片血海。 这套说辞在饱经战乱、迷信鬼神的边民中极具市场。 刚刚因为“斩蛇剑”归位而升起的些许安定人心,瞬间被恐惧的阴云笼罩。 甚至一些归附不久的乌桓部落,也开始私下里议论,望向洛阳方向的眼神充满了犹疑。 消息传回行宫,群臣义愤填膺,纷纷上奏,请求派兵荡平阴山,用鲜卑人的头颅来辟邪。 刘甸却将这些奏折压在了那柄残剑之下,脸上不见半分怒意,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他召来了鸿王府的典书官,秦溪。 “秦溪,你博览古籍,可知昔年武侯于赤壁借风破敌,其中可有类似机巧,能为我所用?”刘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溪一身素雅的青色官服,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剔透。 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仿佛在思索一个极为复杂的机关构图。 她对刘甸的跳跃性思维早已习惯,立刻明白了这位陛下绝不是要听什么神话故事。 她沉吟片刻,莲步轻移至殿中悬挂的洛阳堪舆图前,纤细的手指点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陛下请看,此处是高祖地宫的石室。臣曾查阅前汉宗正府的营造图录,发现此石室的朝向,恰好是十二地支中的‘寅位’。这意味着,每逢春分前后,日出卯时,第一缕晨光便会穿过预留的通气狭缝,精准无误地投射在当年放置斩蛇剑的剑台之上。” 刘甸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已经捕捉到了秦溪话中的关键。 秦溪继续道:“这本是皇家祭祀中一个极少有人知晓的仪典,意为‘天光洗剑,续汉之火’。寻常光线微弱,不足为奇。但……若在洛阳南郊的邙山高地,预设一座镜阵,将这束意义非凡的晨光捕捉、汇聚、再行反射,便可在特定的时辰,令一道巨大的光柱落在洛阳城墙之上。届时,便是真正的‘天光落城’。” “好一个天光落城!”刘甸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眼中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诸葛亮借的是东风,朕便向老天爷,借一束光!” 他当即拍板,再无半分犹豫。 一道密令发出,正在河内督办屯田的劝农参军徐庶,即刻奉命,暗中抽调了五千名最可靠的屯田民夫。 他们被告知将执行一项绝密的皇家工程,连夜赶工,用最上等的青铜,磨制出九面直径一丈三尺的巨大铜镜。 这九面铜镜,被命名为“九阳引光阵”,每一面的背后,都由最出色的工匠,一笔一划地刻上了秦溪亲手誊写的《礼运大同篇》经文。 从“大道之行也”到“是谓大同”,字字力透铜背,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与此同时,已渐渐获得刘甸信任的归附文官李孚,也接到了任务。 他以朝廷的名义,向北方各州郡发布了一道措辞严谨的《天象告示》。 告示宣称,为回应塞外宵小对天命的污蔑,赤帝(汉家自诩的火德始祖)将于二月十七日辰时三刻,降下神迹,以煌煌天光昭示正统所在。 届时,心怀赤诚者,皆可于洛阳城外,亲眼见证天命所归。 这道告示不啻于一石激起千层浪。 它不仅是对鲜卑谣言的最强硬回击,更是一场豪赌。 消息快马加鞭传至塞外,那些在刘甸和鲜卑之间摇摆不定的小部落,无不震惊。 他们一边惊叹于汉鸿帝的胆魄,一边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纷纷派遣使者,伪装成商旅,潜入中原腹地,准备亲眼见证这场“神迹”的真伪。 二月十七日,凌晨。 洛阳城外人山人海,比之上次开匣观剑之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天公不作美。 浓重的乌云如一块巨大的铅块,死死压在天际,连一丝星光都透不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寒意。 观星台上,百官侍立,一个个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要是到了时辰,太阳不出来,那这场精心策划的“神迹”就将沦为天下最大的笑柄,汉鸿帝的威望将一落千丈。 唯有刘甸,身着玄色衮龙袍,独自立于高台的最前端,背手而立,凝望着东方。 他的身影在瑟瑟晨风中,如同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静候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辰时……辰时一刻……辰时两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云层依旧厚重,人群开始骚动,那些混迹其中的塞外使者,脸上已经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时,辰时三刻,分秒不差。 异变陡生! 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从西方平地卷起,呼啸着掠过大地,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撕扯天空。 那厚重得令人绝望的云层,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狭长的裂缝! 一束金色到近乎刺眼的阳光,仿佛被囚禁了万年的神剑,轰然出鞘,化作一道擎天光柱,精准无比地倾泻而下,正中邙山高地那座秘密的“九阳引光阵”! 嗡—— 九面巨大的铜镜瞬间被点亮,镜面上的《大同篇》经文仿佛活了过来,每一个字都在流淌着金色的火焰。 光线经过九次折射与汇聚,凝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粗如梁柱的巨大光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横跨数十里,悍然投射在洛阳巍峨的北面宫墙之上! 那光影在城墙上拉伸、扭曲,最终定格成一个震撼所有人的图像——一条被从中间斩断的巨蛇! 蛇头无力地垂落,而那截断尾,则高高翘起,锋利的尾尖,不偏不倚,正好指向阴山所在的北方! 死寂。 整个洛阳城外,陷入了长达数息的死寂。 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与叩拜声,轰然炸响! “神迹!是神迹啊!” “白蛇断,指北方!天意要陛下扫平胡虏!” 数以万计的百姓伏倒在地,虔诚地叩首,泪流满面。 他们将头深深埋进泥土里,仿佛多看一眼那墙上的光影,都是对神明的亵渎。 人群中,一名伪装成皮货商的匈奴使者,双腿一软,当场跪倒在地。 他浑身抖得如同筛糠,嘴里用生涩的汉话和匈奴语交替着喃喃自语:“腾格里在上……这不是人能做到的……这不是戏法……这是天在说话!天在帮他!” 高台的角落里,秦溪手中握着一枚小巧的千里镜和一枚奇特的司南,正飞快地在一卷竹简上记录着什么。 风速、云层流动方向、光线折射角度……一切数据,都与她提前七日根据星象、地脉、气流推演出的结果,相差无几。 所谓的“巧合”,不过是一场将天地万物都算计在内的,精密到极致的工程。 她收起竹简,走到刘甸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陛下,百姓不需要知道这光是怎么来的,他们只需要相信,这是真的。” 刘甸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能感觉到,系统的正统认同度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飙升。 神迹的威力,远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 三日后,漠南休屠、卢芳、呼衍三大部落,联袂遣使,赶着上万头牛羊马匹,自缚双手,跪在洛阳城外,泣血请降,表示愿世世代代“为陛下牧边”。 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从雁门关传来。 轲比能的旧部之中,竟有两千名最精锐的骑兵发生哗变。 他们斩杀了主张继续与刘甸为敌的将领,将轲比能年仅十二岁的幼子捆为人质,一路南下归顺。 刘甸亲至城门受降。 他没有收缴这些骑兵的兵器,反而当众为首领松绑,将他们重新整编,赐名“归义骑”。 他又命人打造了一面全新的大旗,亲手授予那名倒戈的鲜卑将领。 旗帜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一行大字——天光照处,即是故乡。 当晚,刘甸的行宫之内,淡蓝色的系统界面在他眼前悄然浮现: 【叮!民族融合进度突破临界点,“华夏共主”影响力+20%!】 也就在同一时刻,阴山深处,那座曾举行过诅咒仪式的王帐前。 白发苍苍的老萨满呆呆地望着南方,仿佛能看到那贯穿天地的神光。 许久,他发出一声长叹,将手中那根盘踞着蛇雕的法杖,缓缓折断,投入了眼前的篝火之中。 “这一代的天,换了。” 火焰吞噬了法杖,也吞噬了鲜卑人最后的精神支柱。 北方边患,经此一役,已去其七八。 朝堂之上,胜利的喜悦迅速发酵,化为高昂的战意。 一连数日,主张乘胜追击,深入漠北,犁庭扫穴的奏章堆满了刘甸的案头。 连一向稳重的赵云、张辽等人,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在这股几乎要沸腾的请战声浪中,一直沉默的冯胜,终于出班上奏。 他手持象牙笏板,神色平静地说道: “陛下,臣以为,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今虽天时在手,却非浪战之时。”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刘甸。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朕不打胡人,朕收的是兄弟 太极殿的青铜兽首香炉飘着沉水香,刘甸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殿下的文臣武将。 冯胜站在武将前列,甲叶未卸,腰间的剑穗还沾着塞外的雪粒——显然是从北军大营直接赶来的。 “陛下!”张辽率先出列,玄甲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冷光,“鲜卑残部新败,漠北人心惶惶,此时若发三万铁骑,旬月可平!”他拳峰抵着腰间横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末将愿为先锋!” 殿下响起附和声。 张合抚着长须接话:“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正是趁此良机。若放虎归山,待其养足气力,又该犯边了。”他的声音带着陇右口音的厚重,震得殿角的铜铃轻响。 冯胜向前一步,甲叶相撞发出细碎的响:“臣附议。胡骑野性难驯,虽一时归降,难保不生反心。趁势歼灭,方绝后患。”他望着刘甸的目光灼然,掌心还留着昨日沙盘推演时的炭灰——昨夜他在北军帐中画了半宿漠北地形,每道山梁都刻进了脑子里。 刘甸指尖轻轻叩着御案,目光落在案头那卷《边民户籍册》上。 册页边角微卷,是被他反复翻看过的痕迹。 三个月前,雁门关守将送来第一份胡户入籍的文书时,他在御书房坐到三更,烛泪浸了半本《汉书·匈奴传》。 此刻殿外的阳光透过殿门斜照进来,在他玄色衮服上投下金斑,他忽然开口:“诸位将军,可曾去过雁门?” 殿中静了一瞬。张辽一怔:“陛下是说……” “去看看那些登记入籍的胡户。”刘甸抬手指向杜袭,“杜卿,把户籍册呈上来。” 杜袭捧着那卷泛黄的竹册上前,广袖拂过汉白玉阶时带起一阵风。 他的指尖在“胡汉杂居”那页停住,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陛下,雁门关内已有三百胡户,上月缴的赋税比同县汉民还多三成。前日臣收到文书,有户鲜卑老妇带着孙子在县学外跪了三日——就为求个入学名额。” 殿中响起抽气声。 冯胜的眉峰动了动,伸手接过户籍册,粗糙的指腹抚过上面歪歪扭扭的胡文签名,又触到旁边端正的汉字批注。 “这是……” “他们种的粟米比汉人还齐整。”刘甸起身,玄衣下摆扫过御案,“我们能打赢一场仗,却赢不了百年边患。杀十万胡骑,不如让十万胡民认下‘汉’这个姓。”他转身望向殿外的飞檐,晨光里的鸱吻正对着北方,“朕要的不是漠北的草原,是草原上的人心。” 殿下议论声渐起。 御史大夫陈群捻着胡须点头:“陛下此策,暗合‘修文德以来之’的古训。”但偏将李典皱眉道:“若有部落阳奉阴违……” “所以朕要立规矩。”刘甸抬手,小黄门捧着黄绢诏书上前。 他展开诏书时,殿内烛火忽的一跳,照得“五族共治令”五个大字泛着金芒,“凡归附部落,可保留习俗语言,但须设讲学堂,子弟习汉字、读《孝经》;赋税减半,五年免役;战时组义从军,立功者授田赐爵,与汉民同。” 殿中一片寂静。 冯胜捏着户籍册的手微微发颤,忽然想起前日在北军帐外,看见几个鲜卑降卒蹲在墙根学写“忠”字——他们用树枝在地上划,写错了就用靴子蹭,鼻尖冻得通红。 原来陛下早就在布这盘棋。 “还有。”刘甸的声音突然轻了些,却像重锤敲在众人心头,“朔方设胡汉通婚奖,联姻者赠耕牛一头、宅基一处。” 这一回,连陈群都变了脸色。 他刚要开口,却见刘甸望向自己,目光里带着前世谈判时的笃定——那是看透人心后的从容。 “卿等可知,当年汉匈和亲,送的是公主;如今朕送的是耕牛。”刘甸轻笑,“公主只能结一家之好,耕牛却能让百家连亲。” 朝议散时已近正午。 冯胜站在殿外,望着刘甸的车驾消失在龙尾道尽头,忽然觉得腰间的剑穗不那么冷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户籍册,最末一页贴着张纸条,是刘甸的朱批:“要让胡人觉得,做汉人比做胡人更体面。” 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驿道飞向边境。 三日后,戴宗的密报雪片般飞入洛阳:乌桓首领蹋顿派长子跟着商队进了洛阳,行囊里装着《孝经》抄本;鲜卑别部大人慕容涉归带着族人在漠南立碑,碑上刻着“北地刘氏”四个大字;最奇的是雁门郡报,一支曾屠过汉村的匈奴残部夜袭边镇,却被胡汉混居的村民用连环弩架打退——那些村民里,有鲜卑的牧人,有汉家的铁匠,还有前日刚入籍的羌人。 刘甸在御书房看完最后一份密报时,窗外的桃花正落。 他把密报递给童飞,看她的指尖划过“胡汉合力退敌”那行字,眼尾的笑纹漾开:“陛下的连环弩,终究是用对了地方。” “朕要去朔方。”刘甸突然说。 童飞一怔:“不带大军?” “带花荣他们就行。”刘甸起身,从龙案下取出件旧皮裘——是前日从市舶司拿来的匈奴样式,“朕要让那些部落看看,皇帝不是坐在金銮殿里的泥像,是能带着铁犁来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朔方的风比洛阳冷得多。 刘甸的百骑刚到城下,就被数百胡人围住。 他们裹着羊皮袄,手里举着褪色的幡旗,为首的老者跪到马前,用生硬的汉话喊:“大单于说归附要剃发,我们不愿!” 花荣手按腰间铁胎弓,目光扫过人群里暗藏的刀把。 刘甸却勒住马,俯身看向老者:“谁告诉你们归附要剃发?” “汉兵……”老者声音发颤。 “那是违令的兵。”刘甸转头对身后的典军校尉道,“传朕的旨:边军敢强迫胡人改习俗的,杖责八十,撤去军职。”他伸手拍了拍马侧的木箱,“打开。” 几十个木箱依次打开,铁犁的寒芒、纺车的木轴、医书的绢封,在阳光下闪成一片。 “你们的祖先抢东西,是因为没有。”刘甸的声音在风中传开,“现在朕给铁犁种地,给纺车织布,给医书治病——你们还要抢吗?” 人群静了。 有年轻胡人伸手摸了摸铁犁的刃口,抬头时眼里闪着光:“真的?” “朕的诏书在洛阳城墙上贴了七日。”刘甸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比城墙结实。” 当晚,十二个部落的头领挤在刘甸的军帐里。 他们的佩刀都卸在帐外,手里捧着刘甸让人煮的热羊奶。 最年长的拓跋老可汗抹了把胡子上的奶渍:“我们交出兵符,但求陛下派个先生——教我孙子写名字。” 归途中,高宠骑着乌骓马凑到刘甸身边。 他的铁枪斜挂在鞍边,枪尖还沾着朔方的草屑:“陛下如此宽仁,若有反复叛乱,岂非养虎遗患?” 刘甸望着草原尽头的落日,余晖把他的脸染成金红。 他想起前世在西北考察时,见过牧民喂狼——饿狼才会伤人,吃饱的狼会守着羊圈。 “老虎不怕喂饱,怕的是永远饿着。”他说,“等他们有了田产,有了妻儿,有了学堂里读书的儿子,谁还愿意跟着可汗去喝风雪?” 高宠挠了挠后颈,忽然笑了:“陛下这招,比我铁枪还厉害。”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戴宗的黑马裹着尘沙冲过来,他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怀里紧抱着个油布包:“陛下!北方极寒之地的部落送来密报——他们发现条通往西域的隐秘商路,愿献图归附,只为换本《均田策》!” 刘甸接过油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羊皮卷的纹路。 他展开地图时,夕阳刚好落在图上的冰原标记处,像颗即将升起的太阳。 系统蓝光在眼前闪烁的提示被他暂时忽略,他望着地图边缘潦草的胡文注记,嘴角微扬:“好啊……那我们就把这条路,变成丝绸之路的新起点。” 朔方的夜风卷着草香吹进军帐,刘甸将那幅《冰原道图》小心收进檀木匣时,烛火突然晃了晃。 匣盖上的铜锁映出他微挑的眉峰,像是藏着什么更深远的谋划。 喜欢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请大家收藏:()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