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号,爸爸妈妈两人各自骑一辆自行车送我去上学,我坐在妈妈的后座上,从身后搂着她的腰,她瘦瘦的,腰很细,她的腰肢随着她双脚的踩踏转动而稍微摆动,我的手臂与她隔着衣物的腰肢摩擦,我的手臂有点不舒服。
到了学校门口,爸妈下车,我也下车,我站在门口往里看,校园里密密麻麻都是人,两个负责迎接新生的年轻老师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向我们走来,爸爸妈妈立刻很有礼貌地向老师打招呼,并告诉她我是来报道的。
我看到校门口的好多小孩都在抱着爸爸妈妈哭,我不知道他们在哭什么?觉得好奇怪。
“那辛苦老师啦!”
老师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到了中一班的课室,安排我在一个空位上坐下。她夸我好乖。不哭不闹。我的视线追随着她走到课室的另一头,一个更加年轻的老师正蹲在地上安慰一个小女孩。她的身旁还有两个调皮的小男孩在做丑怪捣乱。
两个老师讨好般哄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依旧不依不挠地用眼泪洗脸,从鼻孔里喷出来的泡泡被他用手背一擦拭,涂得满脸都是。
带我进来的那个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着,随后跟另一个老师说了句什么就走了。她从我的面前路过,顺手摸了摸我的头。
班上的小孩越来越多,很快,没有空位了。班里很吵,哭闹声不止,有的小孩要找爸爸妈妈,有的小孩被打哭了,有的被推倒而哭。一个老师站在讲台上,两个老师在下面安抚小孩。
如果是我,早就头大了。
午饭是在课室里吃的。有专门的阿姨把饭菜端上来摆好,老师们负责分发,小朋友只需要坐在课桌前就可以了 。
由于是中班,大多数小朋友都会自己吃饭了,个别除外。老师怕他饿,就到他的座位上哄着他,喂他。
吃完后,老师让我们自己把餐盘放到指定的位置。生活老师又给我们每人倒了杯温开水,不够喝,就继续倒。喝完水,该上厕所的就自己上厕所。最后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队走到宿舍。宿舍是上下床,我的个子娇小,老师给我安排了下床,我们上床后,老师就不让我们发声了。
我平时在家不怎么睡午觉,到了宿舍的床上,也是睡不着。我翻来覆去,老师轻轻地走到我的面前,问我是不是不习惯?我摇头,“我就是睡不着。”
“那你闭上眼试试。”
整个午休,我都在闭眼,偶尔翻个身,假装睡了。
下午,小孩子的情绪似乎都平稳了。老师给我们每个人都分了一小块苹果当下午茶。接着就是玩游戏。一玩游戏,新同学老同学都玩到一起去了,欢声笑语多了。
下午放学,老师带着我们到校门口等家长。谁家家长来了,就把自家孩子带走。
来接我的是爸爸。
校门口自行车和摩托车横蹿,我们走得左躲右闪。
我问爸爸自行车在哪?爸爸说把它停在一个小卖部门口了。
我们往小卖部走去,路过很多摊位,有卖小吃的,玩具,文具。我看到一个小朋友在玩吹泡泡。爸爸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就停下来,在一个摊位上给我买了一只。
但我那时的脑回路不知道咋回事,可能是因为没有见过玩过吧?又或者我刚好口渴了,我就把它看成饮料了,我一扭开就往嘴里倒,爸爸被吓坏了,摆摊的老板也被吓坏了。
“扣喉!扣喉!”
摆摊的老板喊着。
爸爸反应过来立刻用一只手固定着我的脖子把我的头往下摁,用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给我扣喉,我的反胃呕吐声引来不少侧目。
“好点没?”
“我没事啊!”
“这不是吃的,是玩的!”摆摊的老板说。
“你刚才不是在看别人吹泡泡吗?我以为你想玩,所以才买。”
“我是想玩,但是我没玩过,不知道。”
我的手中还握着小瓶子,我晃了晃,又举到眼前窥探里面,还有半瓶左右。这时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就在路边玩了起来,泡泡水用完了才回家。
上学有一段时间了,我的性格相对开朗,又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心,所以,很快就跟同学们玩熟了。
我们班上有两个女孩子,用现在的眼光回想,我觉得当时的她们比我成熟,大胆很多。年仅五六岁,就会逃课了。而我,小时候本就有点坏坏的,逃课这样新鲜的事,我当然不会错过。
学校操场的一个角落里,有个小洞口,跟狗洞差不多大小,我们这些小孩子的身板刚好可以钻过去。那两个女孩子先后钻出去,我最后跟上。我跟着她俩一直往一个方向走,走到了一座天桥下,我们三牵着手一起走上天桥,站在天桥的中间往下看,川流不息的摩托单车中夹着部分汽车:有的士,私家车,的士头,小货车。
在这里,我想说一下,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的士头了,可能再年轻点的人都不知道有这种交通工具。
我说,“这里好高啊!”
她们说,“我好想回家啊!”
我们手牵着手从天桥的另一端下去,来到一个小卖部前,小卖部门口架着一台电视机,正播放着影碟,具体是什么电影?年代久远,我已经不记得了。可能是因为是上班的时间点,店门口看电影的人寥寥无几。
我们正要在电视机前的空位上坐下,坐在店里的收银台前的老板就走了过来,问我们要买点什么?我们六目相对,一起摇头。
“没钱一边去。不要阻碍我做生意。”
我们就这样被赶走了。
“我们是不是要带钱来才能看电影?”我问。
“谁爱看谁看!”不知是谁说的。
我们原路返回学校,钻进来后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就往课室走去。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三位老师和校长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你们跑哪去了?”班主任率先发话,校长扯了扯她的手臂。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平缓了下来,“你们三个去哪了?”
我们三都低着头没说话。
其实我们都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
“陈文茵,你说。”老师指名道姓。
我微微抬头,咬着下唇,双手在两侧轻扯衣角。
“抬头看着我说。”
“我们逃课去了。”
“逃课?”
“我以为你们去玩,迟到了而已,没想到是逃课!”四个大人都很惊讶。
我们把逃出去的路径说了,那个洞口第二天就被堵了。老师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的家长,爸爸妈妈当晚狠狠地批评了我,而她们第二天到课室时,我看到她们的双腿上都有一条条的淤青。
她们有一段时间不愿意跟我玩,说我太蠢了。
临近元旦节,学校要举办元旦晚会。老师选了我和另外十几个同学一起表演节目。在排练过程中,我不小心踩到我旁边的男同学的脚,我正要开口道歉时,他居然踢了我一脚,我条件反射般踢回去,他疼得嗷嗷叫。
我到现在都怀疑他是故意的。因为老师们检查我们被踢的部位时,我被踢到的小腿的位置上红了,他的却没有。
老师让我俩相互道歉,我们照做了。排练继续。排练一结束,我们谁也不理谁。一直到那个学期结束。后来再也没见过了。
放寒假了,外出打工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去了。他们背着他们从老家带出来的行囊,站在公交站牌前等车。工地宿舍的工人们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不是不回去,就是买不到票,或者收不到薪水。我们就是其中之一。
白天,爸爸去项目负责人,妈妈一边做家务一边陪我做习题。那是妈妈自己出的数学题,五十以内的加减法。晚上,我们在饭后出门散步。但那天,爸爸说想去小卖部看电视剧,我不愿意,他们不妥协。于是,他们就把我反锁在屋内。当时屋里开着的是黄色的钨丝灯,灯光有点暗。寒风在外呼呼地吹,我的脑子一下子活跃起来——什么妖魔鬼怪,僵尸,灵魂出窍……我吓得哇哇大哭,手脚并用地踢着木门。
突然一阵刺痛,我的哭声变得惨烈,爸爸妈妈在外面也着急地叫喊,“怎么啦?怎么啦?”
他们开了门,看到我的脚趾全是血。
他们一边责怪一边惊慌地找东西来给我止血。
爸爸拿来了烟丝。就是那种一包包的,抽水烟用的烟丝,我记得他当时是抽出一小撮,用手指把它稍微撮紧实,在把它捂在我的脚趾出血的位置。血很快就止住了。我也停止了哭泣。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烟丝敷在伤口上的感觉是辣的,但辣是一种具体的感觉,比看着鲜血流出来的感觉好多了。那是未知的恐惧。
“还去不去看电视剧?”爸爸问。
“去!我要去!”我回答。
于是,爸爸背着我,妈妈走在旁边,我们三一起去附近的小卖部门口坐着看电视,爸爸还买了饮料,家庭薯片,蕃茄味,我至今都很爱吃。
我们在农历二十九回到老家,爷爷奶奶把我们骂了一通,说是骂,其实就是宣泄挂念。毕竟都过年了,谁还在外飘荡?
可以分享下你们的童年趣事吗?逃课?还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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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