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哦小鬼,这次的鬼不是你们能对付的,这次是我的判断失误,去通知剩下两个,趁天没黑之前离开这里。”
宇髄天元之前确实如此对善逸交代过。但是!让我妻善逸真的抛下零小姐和宇髄先生自己逃跑?怎么可能!他亲身感受过那个鬼的可怕,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至今让他脊背发凉。稍有不慎,真的会死!怎么办?现在只能先找到炭治郎和伊之助,集合力量!万一鬼不止一个呢?那个蕨姬给人的感觉已经如此恐怖……
“猪突猛进!”
还没等善逸悄悄潜入荻本屋,熟悉的、充满野性的吼声就穿透墙壁传来。善逸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说好要低调潜入的吗?伊之助这家伙怎么又搞出这么大动静?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荻本屋二楼的一扇窗户应声破裂,一道身影伴随着木屑飞跃而出。几乎是同时,楼上的伊之助也发现了下方目瞪口呆的善逸。
“哦!来得正好!我已经找到鬼的老窝了!”伊之助挥舞着双刀,兴奋地指着地面。
“什么?在哪?”善逸连忙跑过去,也顾不得理会荻本屋里传来的惊叫与骚动。
顺着伊之助指引的方向,善逸果然在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刚刚被强行凿开、仅容头颅通过的狭窄地洞,幽深不知通向何处,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可是这个洞口这么小,我们进不去的吧。”善逸比划了一下,以自己的体型,硬挤肯定会卡住。
伊之助不信邪,尝试着将头钻进去,结果肩膀以下的部分果然被牢牢卡住,动弹不得。
“这点小事难不倒本大爷的,哼哈啊哈哈!”伊之助发出一声标志性的怪笑,紧接着,善逸就听到了令人牙酸的“咔嘣咔嘣”的关节错位声——伊之助竟然自己用蛮力将双臂卸脱臼了!原本健硕的肩膀瞬间塌陷下去,宽度骤减。
“啊!你在做什么啊!”善逸被他这疯狂的行径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是能这样随便拆卸的吗?!
“猪突猛进!”双臂软垂的伊之助再次发力,像一头真正的野猪般,靠着头部的冲撞和身体的扭动,硬生生挤进了那个狭小的地洞,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深处。
“喂!你下去了那我该怎么办啊!伊之助!”善逸朝着洞里焦急地大喊,却只听到越来越远的、窸窸窣窣的爬行声,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办?如果下面真的是恶鬼的老巢,伊之助一个人绝对凶多吉少!对了,炭治郎!必须马上找到炭治郎!
天色彻底暗沉下来,京极屋华灯初上,靡靡之音再起,但对于潜伏的恶鬼而言,这才是真正活动的时间。堕姬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望着楼下熙攘的人群,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无惨大人的期待,她绝不能辜负。
“那个女孩,有柱的实力。”她回忆起不久前,自己慵懒地伏在无惨大人膝上,感受着他冰冷而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的发丝。
“堕姬,你已经杀死了七个柱,我相信你的实力。”无惨大人低沉蛊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但是,无论是遇到戴耳饰的,还是那个纯白的女孩,都不可松懈。下弦一已经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渴望得到无惨大人更多的认可与奖赏,她喜欢变强,也痴迷于这个赋予她力量与永恒美丽的、强大而美丽的男人。
“遵命,无惨大人,我一定带着他们的头颅来见您。”
此刻,她不再隐藏。没有操控腰带偷袭,她大大方方地,如同赴一场华丽的宴会,直接踏破一目零房间的窗户,走了进去。姿态张扬,仿佛胜利已然是她的囊中之物。
一目零早已换下了繁复的花魁和服,身着便于行动的鬼杀队制服,外罩那件标志性的、衣角沾染母亲血迹的白色羽织。她安静地跪坐在房间中央,涌进的夜风吹起羽织下摆,露出她紧握在双手中的、形制不同的两把日轮刀。
“吼,真是敏锐呢,是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期了吗?”堕姬嗤笑着,美艳的脸上满是轻蔑,“现在求饶,或许我能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她话音未落,身后已然伸出数条花纹诡异、如同活物般蠕动漂浮的衣带,空气中弥漫开危险的妖气。她脸颊两侧,代表上弦身份的斑纹也清晰浮现,瞳孔中“上弦陆”的字样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是这样吗。”一目零的表情依旧平静得可怕,碧蓝色的左眼如同深潭,映不出丝毫波澜。
“怎么了?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堕姬鄙夷地斜睨着她,耐心迅速耗尽,“话说回来,你是柱吗?我对不是柱的普通人不感兴趣。”她只想收割强者的头颅,向无惨大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一目零缓缓站起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右手缓缓抽出了腰间一把日轮刀。刀刃出鞘的瞬间,竟散发出如同月华般清冷皎洁的白色光芒,将她整个人映衬得在黑暗中愈发耀眼,仿佛不容玷污的雪原。
“恶鬼,说白了,我很讨厌你。”零的声音冰冷,“之前,你想杀了他吧,那个孩子。”“呵,那又怎样?”堕姬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我直接说了吧,那些失踪的游女和花魁都是我干的!我想杀了他,那个丑八怪,站在我面前真是脏了我的眼睛!他也是鬼杀队的吧?一会儿杀了你之后,就轮到他了!”
一目零抬起眼,那只碧蓝色的左眼仿佛最上等的玛瑙,透彻却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呢。”
什么意思?堕姬心中刚升起一丝疑惑。
下一秒,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沛然莫御的巨大力量猛地轰击在她的左肩上!速度快到超越了她的视觉捕捉极限!她甚至连衣带都来不及操控,整个人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一股巨力狠狠掼出了房间,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砸落在京极屋外宽敞的街道中央!
“啊——!!!”堕姬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尖叫。
她低头看去,贯穿自己左肩、将她死死钉在地面上的,并非预想中锋利的刀刃,而是一把朴实无华、甚至有些陈旧的白木刀鞘!
“啊!好痛!竟敢这么对我!杀了你!杀了你!”堕姬忍痛猛地将刀鞘拔出,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她气得浑身发抖,这绝对是偷袭!可恶的女人!
“回答你最开始的问题,”一目零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街道对面的屋顶上,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是哟,我是柱,目柱,一目零。”
堕姬支撑着迅速恢复的身体站起来,伤口在鬼的强大再生能力下转眼愈合,但屈辱感却无法抹去。“哼……我啊,已经杀过七个柱了哦!”她试图用战绩找回场子,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但是可惜,他们每一个的名字我都没有记住,因为根本没必要嘛!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无惨大人说得对,这个女人令人讨厌!刚刚那个速度和力量……一定是自己大意了,没有动真格的原因!
“这可不行,”一目零的声音随风飘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要记住啊,我的名字。即将杀了你的人的名字。”
炭治郎和刚刚汇合的善逸听到京极屋方向传来的剧烈轰鸣与房屋倒塌声时,正准备动身去寻找钻入地下的伊之助。
“那个方向,是京极屋!是一目前辈吗!”炭治郎脸色骤变,空气中弥漫的鬼气骤然变得浓烈而狂暴!不会错的!难道地洞里的不是本体?还是说……果然有另一只鬼?
“善逸,你去找宇髓先生跟伊之助汇合!我去帮助一目前辈!”炭治郎当机立断。
善逸虽然万分担忧,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分工:“要小心啊炭治郎!”
当炭治郎赶到战场时,京极屋附近已然一片狼藉,房屋倒塌,烟尘弥漫。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在残垣断壁间高速移动,激烈交锋。突然,炭治郎敏锐的鼻子捕捉到了一丝陌生而微弱的人类血腥味!他急忙四下搜寻,果然在一处废墟下,发现了一个被落石砸断手臂的平民,因失血过多,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的呻吟。
“你还好吗!”炭治郎冲过去,迅速用随身携带的布带为他进行紧急包扎。仔细看去,这人身上还遍布着许多细小的撕裂伤。然而,还未等炭治郎听到回应,那丝微弱的气息便彻底消失了。可恶!还是没能救下来吗!
“危险!”
就在炭治郎因懊恼而分神的刹那,他闻到了恶鬼气息极速逼近!一道白光如同闪电般掠至他身前,精准地将三条袭向他后心的锋利衣带齐根斩断!与此同时,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揽住他的腰,在身后房屋彻底崩塌的巨响中,带着他迅速后退,稳稳落在了另一处相对完好的屋顶上。
“一目前辈!”炭治郎惊魂未定,看清救他之人后,心中满是感激与后怕。
“真有本事呢,一边跟我缠斗,还有功夫去救人。”对面的堕姬舔了舔衣带上沾染的鲜血,随即像是尝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猛地吐了出来,“好恶心!怎么会这么恶心,你的鲜血!”
一目零随意用手背擦去脸颊上刚刚被衣带边缘划出的一道浅浅血痕,那伤口竟已几乎止血。“是吗,”她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嘲讽,“恶心到你了?那还真是太好了。”
刚才的交手,这个女人甚至连呼吸法都未曾使用,仅凭基础的身体能力和剑技,就轻易挡下了她的攻击甚至伤到了她!堕姬紧握双拳,心中怒火更炽。同时,她感知到自己用来储存“食粮”的地下空间似乎被人闯入了!真是麻烦不断!不过没关系,“粮仓”可以重建,但眼前这两个鬼杀队,必须立刻清除!
多亏了音柱宇髄天元和善逸的及时赶到与支援,那些烦人且坚韧的衣带被尽数斩断,被堕姬囚禁在地下空间的无辜女子们也被成功解救出来。果然,堕姬的本体并不在那里。从善逸口中,宇髄得知一目零和炭治郎已经与鬼对上了。
“天元大人,不用管我们了,快去斩杀鬼吧!”刚刚服下解毒剂、恢复了些许气力的须磨和槙於坚定地说道。
三位妻子均已安全救出,宇髄天元心中最大的石头落地。那么,是时候履行柱的职责,终结这场发生在游郭的悲剧了。
斩杀始作俑者,恶鬼上弦之陆!
“出发吧!”宇髄天元握紧双刀,眼中燃起炽热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