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字？给我也看看呗。”
程旭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漾宁和宋甜同时回头看去，瞧见程旭烨不知什么时候竟到后面坐下。
少年单手撑着下巴，笑得灿烂：“你们俩嘀嘀咕咕半天了，我这好奇心压不住啊。”
目光在陆漾宁和宋甜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宋甜手中的纸条上：“到底啥字这么神秘？给我也瞅一眼呗。”
宋甜下意识把纸条往身后藏了藏，朝程旭烨翻了个白眼。
“不给看！我们女生之间的小秘密，你凑什么热闹？”
说完又转头看向陆漾宁，冲她眨眨眼，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对吧，这可是我们的小秘密~”
陆漾宁脸瞬间红了，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蝇。
“嗯……对，女生之间的秘密。”
她心脏砰砰狂跳，不敢看程旭烨的眼睛，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感觉自己的小心思都要被他看穿了，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你不是在前面坐着吗，怎么突然到后面来了？”
“前面太闷啦。”
程旭烨向后一仰，大大咧咧靠在椅背上，伸展了下手臂：“过来跟我朋友聊聊天。”
视线在陆漾宁泛红的脸颊停留片刻，唇角微扬：“不过看你们这样子，我是不是打扰到“秘密会议”了？那要不，你们继续？我就旁听，保证不说话。”
他做了个拉拉锁的手势，可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了。
宋甜瞧着程旭烨故作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朝他摆摆手。
“行啦行啦，逗你的，给你看给你看。”
她把纸条递给程旭烨，又指了指陆漾宁：“这可是漾宁写的，好看吧？”
语气里满是骄傲，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我正跟她请教写字的秘诀呢！”
“哟，陆漾宁写的啊。”
程旭烨接过纸条，目光在上面的字上停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确实好看，笔锋有力，结构也漂亮。”
抬头看向宋甜，调侃道：“那你可得好好跟陆漾宁请教请教，说不定以后你的字也能这么好看。不过……”
他语气顿了顿，嘴角勾起狡黠的笑：“这么好看的字，我也会。”
“切，就你？”宋甜冲程旭烨撇撇嘴，满脸的不信，伸手从他手里夺回纸条。
“你要是能写这么好，我……我就把我最喜欢的零食都给你！”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陆漾宁，像是在寻求认同：“漾宁，你说他能写出来吗？我才不信呢！”
陆漾宁紧张地揪着衣摆，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小声开口：“或、或许程旭烨也写得很好呢……”
抬眸飞快地看程旭烨一眼：“毕竟，他看起来很有自信的样子。”
看陆漾宁帮程旭烨说话，宋甜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又露出了然的笑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陆漾宁。
“哟，还没开始写呢你就帮他说话啦？”
她转头又冲程旭烨扬了扬下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那你倒是写写看啊，要是写得没漾宁好，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程旭烨似乎被宋甜激到，不服气地挑眉，撸起袖子：“嘿，你还别不信！不就是写字嘛，我写就写！”
他目光转向陆漾宁，笑容灿烂：“陆漾宁，借我支笔呗？我今天非得让宋甜把她最喜欢的零食都输给我不可！”
说着还活动了一下手腕，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陆漾宁脸更红了，手忙脚乱地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递给程旭烨，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像触电般迅速收回。
“给……给你。”
她眼睛紧紧盯着桌面，不敢看程旭烨写字，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小声对宋甜说。
“你也别太较真啦，说不定他真的写得不错呢……”
宋甜瞧着陆漾宁害羞的模样，忍着笑意没再调侃，把本子推到程旭烨面前。
“呐，就也写你的爸爸妈妈吧，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真本事”。”
她双手抱臂，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嘴上却不饶人：要是写砸了，可不许耍赖哦！”
“放心，我程旭烨做事从来不耍赖。”
少年拿起笔，在指尖转了两圈，然后低头在本子上写下那个字，运笔流畅，字迹刚劲有力。
“怎么样？”
他将笔一搁，得意地把本子推回给宋甜们，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陆漾宁的脸上：“这字，没给我丢脸吧？跟陆漾宁比起来，也不差哪儿去嘛！”
“哟，还真不错嘛！”
宋甜凑近本子，仔细端详着程旭烨写的字，眼中满是惊讶，忍不住点点头。
“没想到你字写得这么好，以前怎么没见你露一手啊？”
她转头看向陆漾宁，打趣道：“漾宁，你觉得呢？跟你比起来，是不是各有千秋呀？”
说着，又来回比较两人写的字。
陆漾宁抬眸看向程旭烨写的字，眼底闪过惊艳：“真的写得很好，笔锋很有力。”
她手指不自觉蜷起，小声补充：“跟我的……不太一样，但都好看。”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更红了，忙垂下头假装整理笔袋，余光却忍不住瞥向程旭烨的字。
宋甜把草稿本还给陆漾宁，眼看着马上下课了，她和程旭烨一同蹲下溜回座位。
陆漾宁下意识将草稿本往怀里收了收，看着两人回到座位，唇角不自觉挂上了笑意。
又怕被人发现，赶紧收敛起来，装模作样地翻开课本，心思却还在刚才的事情上，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程旭烨写过字的地方，直到上课铃响起才回过神来。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陆漾宁拼命学习。她知道自己理科成绩不好，如果不努力分班就不可能在尖子班。
所以她坚持每天三点一线，都不怎么宋甜交流。
终于成绩在劳动节前出来了。
陆漾宁双手紧攥衣角，眼睛死死盯着张贴成绩的公告栏，不敢上前。
一个月来的拼命学习在脑海中闪过，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公告栏，寻找自己的名字，心跳如鼓擂。
“希望……希望能有好结果，能留在理科班……”她手指微微颤抖。
宋甜挤过人群找到陆漾宁，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别紧张啦，你这么努力，肯定没问题！”
陆漾宁笑笑没有说话，等前面的同学看完她才缓缓上前。
从头看到尾，她在倒数第五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往后一看除文科外，她的任何理科都不理想。
看到自己名字的瞬间，陆漾宁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一滞。
“怎么会……”
她嘴唇微微颤抖，不甘心地又看了一遍，没错，就是在倒数第五的位置，理科成绩更是惨不忍睹，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我明明……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
宋甜见状笑容僵在脸上，急忙绕到陆漾宁面前，看到她泛红的眼眶顿时慌了神。
“漾宁，你别难过，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的！”
她伸手轻轻扯了扯陆漾宁的衣袖，声音放柔：“可能是这次考试的题目刚好是你不擅长的类型，你看你理综平时成绩都很好的，肯定是发挥失常了！”
陆漾宁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留在理科班，我已经很努力了，每天都在学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
少女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里：“我怕……我怕我会被分差班。”
宋甜一把抱住陆漾宁，轻拍她的背安慰：“不怕不怕，还有我在呢！而且这才只是一次月考，后面还有机会的。”
她松开怀抱，双手搭在陆漾宁肩上认真道：“就算这次真的被分了班，我们也可以一起努力，下次再一起回到理科班呀！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努力，一定可以的，相信我！”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甜甜或许我更适合文科……”
“漾宁……”
……
晚自习7：00
陆漾宁坐在教室里，看着眼前的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才看到的成绩。
眼睛红肿，用手撑着头，轻轻叹了口气，拿出老人机给姑姑发了条信息，询问自己该怎么办，发完后又陷入了迷茫和焦虑之中，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圈。
不一会儿，班主任笑意盈盈的走进班级。
同学C坐得端端正正，小声跟同桌同学D讨论：“老班这是有啥好事儿啊，笑得这么开心，不会是要宣布啥好消息吧？”
同学D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班主任：“我猜是要表扬咱班这次考试进步大！或者……”
“要组织啥课外活动？”
闻言，同学B打岔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也是刚听说学校明天组织春游。”
“真的假的？”
同学C激动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又怕被班主任发现，赶紧压低声音：“B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可别诓我们啊！要是真的，明天可就爽啦！”
“应该是真的，安静下来听老班这么说。”
“……”
许洋轻拍讲台示意安静，眼里闪着愉悦的光：“先停下手里的事。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明天学校组织高一年级去郊外的自然公园春游，都要遵守纪律，注意安全。今晚回去把东西准备好。”
话音刚落，全班瞬间爆发出欢呼声，又在老师的示意下赶紧压低，但脸上的兴奋藏不住。
“哇真的春游！”
“明天带薯片、可乐……不对，得带点面包饼干啥的顶饱！你准备带啥？”
……
陆漾宁听到春游的消息，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好，只是机械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师，又低下头。
同学们兴奋的讨论声在耳边回荡，却与自己无关，想到自己糟糕的成绩，去郊外游玩的兴致全无，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乱糟糟的。
宋甜写张小纸条，趁许洋不注意朝陆漾宁扔过去。
“别想考试的事啦！”
陆漾宁抬眸看去，瞧见宋甜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难得有春游，我们可以放松放松心情呀，说不定玩一趟回来，下次考试就超水平发挥了！”
看着纸条上的字，陆漾宁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笔在纸条下方写了几个字回复。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一想到成绩……”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纸条扔回给宋甜，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迷茫，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心里想着也许出去走走真的会好一些，但又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