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是喜欢我》 第1章 第01章 2023年4月的春天 风掠过树梢，带着草木的清润，把巷子里的寂静吹得轻轻晃动。 晨跑人的脚步声踏碎薄雾，惊起几只麻雀，掠过爬满青苔的围墙，留下一串细碎的啾鸣。 “小阿宁，起床收拾东西了。” 陆漾宁被唤回现实般眨眨眼，唇角浮起浅淡笑意。 “嗯，奶奶我这就来。” 她起身时指尖无意识摩挲袖口：“不是很想去学校……” “怎么啦？”奶奶步履蹒跚地走近，满是皱纹的手抚上她发顶。 “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在学校有啥不顺心的事呀？” “没……没有的事。” 陆漾宁笑笑下意识摇头。 “奶奶，我就是……” 她的视线飘向窗外，又飞快收回：“有点疲惫而已，但是没关系！” 陆漾宁自出生起就跟着奶奶生活，父母为改善生活不得已出省打工。 这一跟就是十六年，祖孙俩相依为命。直到陆漾宁上初中住校，原本一个星期回家一次到现在的一个月一次。 眼看一个月假期，陆漾宁很是不舍。 吃过午饭，奶奶亲自来到村口送孙女上学。眼看公交车朝这边缓缓驶来，陆漾宁喉间发紧，攥着书包带的手不自觉收紧。 “奶奶，我不在的时候您要照顾好自己，别总舍不得花钱。” 女孩睫毛轻颤，声音有些低：“我……我会想您的。” “好，奶奶知道。” 赵翠花眼眶泛红，将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塞到她手里。 “这钱你拿着，在学校想吃啥就买啥别委屈了自己。” “车来了，快上去吧。” 陆漾宁指尖触到红包厚度，鼻尖一酸，忙把红包攥进掌心。她知道里边没有多少钱，但这是奶奶的一份心意。 她不收，奶奶总会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 “谢谢奶奶！” 她抬头飞快眨眨眼，不让泪水落下：“那……奶奶再见！” 说完，她转身朝车子走去，脚步有些沉重。 “再见，小阿宁！” 奶奶手忙脚乱地抹掉眼角泪花，踮起脚努力朝陆漾宁挥手。 “到了学校记得给奶奶打电话，让奶奶知道你安全到校了！” …… 下午3：20 临泊市民中 陆漾宁下了车，逆着人流缓步走，目光扫过校门口的公告栏。 “又回到这里了……”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朝教室走去：“不知道，这个月又会发生什么……” 陆漾宁刚踏进教室，上学期跟她玩得比较好的女孩子宋甜率先看到她，快一步来到她面前。 她放下书包后冲陆漾宁咧嘴一笑，用肩膀撞了撞对方。 “喂，一个假期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陆漾宁被撞得晃了晃，唇角不自觉上扬：“想啊。” 她侧头看向好友，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看你精神不错，假期一定过得很开心吧？” “那可不！” 宋甜眼睛亮得像星星，手舞足蹈地比划：“我跟我爸妈去西安玩还有北京，你呢，假期怎么过的？” 闻言陆漾宁托腮望向窗外正在抽芽的树枝，语调温柔又平静。 “就待在奶奶那儿，帮着做做家务，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 少女收回视线弯起眉眼：“能多陪陪奶奶，我也很开心。” “这样啊……” 宋甜笑容微敛，眼神透着暖意，伸手轻拍陆漾宁的手背。 “陪伴家人也超幸福的！说起来今天发新书。” 宋甜说着就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歪头朝后桌男生示意：“喂，帮我递一下书呗！” 陆漾宁无奈地笑笑，无意瞥一眼宋甜身后趴着睡觉的少年。 少年抬眸时，陆漾宁看清楚了对方。 他留着利落的短发，额前碎发被风拂起，眉眼清俊带点锐度，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干净。 许是突然被叫到有些茫然，下意识坐直身子，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怎么了？” 宋甜没忍住噗嗤一笑，觉得后桌睡眼惺忪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 “帮我递下新书啦！就你桌上那摞，最上面写我名字的那本刚才忘拿了。” 程旭烨听清是宋甜的声音，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迅速找到那本书递过去。 “给你。” 他眼角余光又扫到陆漾宁，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与对方对视的刹那陆漾宁呼吸一滞，下意识攥紧衣角，装作专注整理书本的样子。 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朵却微微泛红，捕捉着那简短对话里的每一个字。 陆漾宁记得他叫程旭烨，自己跟他交流的次数不多。 要说为什么记得他，大概是当时要拉班级群。从前桌传来两张纸条，都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而程旭烨是第一个加她扣扣的人。 陆漾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角，思绪飘回那个瞬间，脸有些发热。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摇摇头想甩掉这些乱麻般的念头，却适得其反：“就是，第一个加我好友而已。” …… 下午6：00 陆漾宁从课本中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了一眼教室后面的时钟。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了啊……” 她转头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陆漾宁伸了个懒腰，小声嘀咕。 “该去吃晚饭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邀宋甜一起，却见对方正和别人讨论着什么，只好抿抿唇，准备独自拿起饭卡起身。 一旁的宋甜余光瞥见陆漾宁的动作，三两下结束话题，跑上前一把拉住她。 “诶，你是不是去吃饭？等等我啊！” 转头又对后桌男生说：“谢啦，明天请你喝饮料！” “行啊！” 程旭烨单手支着下巴，唇角扬起散漫笑意。 “那我可就等着你的饮料了。” 少年的视线不经意间滑向陆漾宁被拉住的手臂，又很快收回。 陆漾宁身体因宋甜的拉扯而顿住，下意识回头，恰好捕捉到程旭烨收回的目光。 心脏像是被一只小手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呼吸都乱了一瞬。 “走吧……去食堂。” …… 二人手牵手并肩来到食堂，一路上陆漾宁都在有意无意的看向宋甜。 有时候张了张嘴，低下头又不知怎么开口。 等打了饭菜陆漾宁却没什么胃口，用筷子戳着餐盘里的食物，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宋甜……你和程旭烨，关系挺好的嘛。” 她问完就紧张地攥紧筷子，不敢看宋甜的眼睛。 “啊？程旭烨？” 宋甜咬着筷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摆摆手。 “就普通同学啦，刚刚他给作业我抄，就随口谢他一下。” 说完她忽地凑近陆漾宁，一脸八卦：“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陆漾宁脸“唰”地一下红了，拼命摆手否认，声音都有些结巴。 “没、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少女心脏狂跳，感觉整个食堂的人都在看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别乱说……” 宋甜瞧着陆漾宁害羞模样，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哈哈哈哈，看把你紧张的！我逗你的啦，我还不了解你啊。” 她用肩膀撞着陆漾宁，语气变得好奇：“那你要是没有喜欢的人，有没有什么理想型啊？” 陆漾宁脸还红着，低头盯着餐盘，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我……我也不知道。”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身影，赶紧摇摇头。 “大概……要温柔一点，善良一点的吧。” 说完她偷偷看了宋甜一眼，生怕她又打趣自己。 “温柔善良，这要求不算高嘛！” 宋甜单手托腮认真思索，突然眼睛一亮，用筷子指着远处。 “哎，你看那边的沈砚之，感觉就挺温柔的啊，每次看到他都是笑眯眯的，学习还那么好，符合你的理想型不？” 宋甜说话间还冲沈砚之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闻言陆漾宁下意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又迅速收回视线，轻轻点头又摇头。 “我……我也不太清楚，就见过几次，感觉是挺温和的。” 她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脑海里却全是程旭烨的影子，忙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你别乱指！” “也只是感觉而已啦。” 见陆漾宁害羞，宋甜笑得更欢了，一边笑一边夹了块肉放进陆漾宁碗里。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不过真觉得沈砚之不错，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 说着她就作势要站起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陆漾宁慌忙拉住她，脸更红了：“别别别！” 声音带着恳求，又怕引起别人注意，她赶紧压低声音。 “你别去打听，我不喜欢……我就是随便说说。” 她心脏砰砰狂跳：“真的，你别去！” “好好好，我不去！” 宋甜被陆漾宁的反应逗得乐不可支，重新坐好，眼里满是揶揄。 “瞧你吓得，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嘛。” 她凑近陆漾宁耳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不过，你要是真有喜欢的人，可一定要告诉我哦，我帮你出谋划策！” “知……知道了。” “……” …… 第2章 第02章 晚自习前6：30 陆漾宁快步回到教室，轻轻拉开椅子坐下，从书包里拿出晚自习要用的课本和作业。 摆放整齐，抬头看到程旭烨的背影，又迅速低下头，翻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还在回响着宋甜的话。 正当陆漾宁出神之际，有人轻轻敲了敲她的课桌。 陆漾宁浑身一僵，以为是宋甜又要打趣自己，缓缓抬头，却看到程旭烨侧身站在自己桌前，她呼吸一滞。 “嗯……程同学怎么了？” 程旭烨揉揉头有些尴尬的说：“那个，我有点饿了，我可以吃吗？” 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漾宁，指了指一旁的薯条，那是陆漾宁和宋甜回来时，嘴巴馋买的。 陆漾宁完全没想到程旭烨会突然跟自己说话，更没想到是问这个，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脸又开始发烫。 “可、可以啊！” 她赶紧把薯条往他那边推了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手指不小心碰到薯条袋，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你……你吃吧。” 程旭烨瞧她害羞模样觉得有趣，却忍着没笑，大方拿了根薯条。 “谢啦，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咬了一口薯条，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味道不错，你也别光顾着我，自己快吃。” 说话间，碎屑沾在了嘴角。 陆漾宁偷偷抬眼看他，见他嘴角有碎屑，手指不自觉蜷起又松开，犹豫几秒，鼓起勇气拿起纸巾，却不敢递过去，只是用极轻的声音说。 “你……你嘴角，有东西。” 说完她脸瞬间红到耳根，赶紧低下头假装看书，心跳如鼓擂。 “嗯？” 程旭烨下意识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没擦到东西，有些疑惑地看向陆漾宁。 “哪儿呢？没擦掉吗？” 说着又凑近了些，将脸朝向陆漾宁，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脸颊。 陆漾宁呼吸凝滞，感觉血液都涌到了脸上，拿着纸巾的手微微颤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碰了碰他嘴角的位置，快速收回手。 “好……好了。” 少女的声音细若蚊蝇，眼睛死死盯着课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一瞬间的触感和他温热的呼吸。 “谢啦。” 程旭烨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刚才那片纸巾带来的触感，耳根泛起薄红，忙不迭地又拿了根薯条塞进嘴里。 “咳咳，这薯条真的挺好吃，我可以再拿一些吗？” 他说话时故意加快语速，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陆漾宁头依然低着，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嗯……嗯，你拿吧。” 她将薯条袋往他那边又推了推，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像触电般迅速收回。 心脏跳得仿佛要冲破胸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手中的笔也掉在了地上。 “啊……” “我帮你。”程旭烨先一步把笔捡起来递给她。 “谢谢……” …… 上课铃响起，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但不乏有一些调皮同学，还在叽叽喳喳议论。 班主任许洋抱着教案走进教室，锐利的目光扫过那几个还在说话的学生。 “上课铃响了还讲？再讲就去后面站着！都把课本拿出来，准备上课。” 同学A被老师的目光扫到，赶紧闭上嘴，缩了缩脖子，用胳膊肘捅捅旁边还在小声嘀咕的同桌。 “别讲啦，老师发火啦！” 同学A迅速翻开课本，眼睛盯着书页，心里有点忐忑。 被同学A捅了一下，同学B赶紧噤声，朝老师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压低声音对同学A说。 “吓死我，差点就被抓典型了，晚自习这节课干嘛来着？” 许洋将教案重重放在讲台上：“这是晚自习，不是让你们来讲闲话的。” 她抽出一支粉笔：“先来讲今早发的练习册。” “……” …… 第二节晚自习上课铃响起，许洋踩着恨天高不紧不慢走进教室。 她先是看眼讲台下的学生后坐下说：“待会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 许洋从包里拿出一沓试卷：“这次模拟考成绩不太理想，尤其是几个平时成绩还不错的同学，退步很明显。” “陆漾宁，上来。” 陆漾宁心里咯噔一下，缓缓起身，低着头走向讲台，感觉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手心里全是汗，走到讲台前，不敢看许洋的眼睛，伸出手准备拿试卷。 “老师……” 许洋将试卷递给陆漾宁，指尖用力点了点桌面。 “看看你这次考的！” 她压低声音但语气严厉：“下课有时间来我办公室，我有话和你说。回去好好看看错题！” “学理科要用心才行！” 陆漾宁双手紧紧攥着试卷，脸涨得通红，轻轻点头。 “知道了，老师……” 她拿着试卷回到座位，不敢看分数，将试卷摊开在桌上，盯着上面的红叉，心里一阵难过，眼角有些发酸，赶紧低下头，用手遮住眼睛，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情绪。 …… 不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发过来的小纸条砸中陆漾宁的头后滚落在地上，她疑惑四处张望。 她俯身捡起纸条，展开前下意识看了眼程旭烨的方向，又迅速收回目光，轻轻展开纸条。 上面写着“别难过，一次考试而已，下次肯定能考好” 没有署名，心跳微微加快，手指摩挲着纸条上的字，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谢谢……” …… 下课后，陆漾宁来到办公室。 正在批改作业的许洋，抬头看陆漾宁一眼，指了下面前的椅子。 “坐。这次考试怎么回事？错的都是不该错的题，太粗心了，还是最近有什么事？” 陆漾宁轻轻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老师，我……我就是太粗心了。” 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心里的那些乱麻般的情绪说出来。 “没有认真检查，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不会再这么粗心了。” 说完陆漾宁偷偷看了许洋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粗心可不是借口。” 许洋从抽屉拿出错题本：“把错题整理上去，按题型分类，再做一遍。” 语气放缓，透着关切：““要是有什么心事，别憋在心里，跟你姑姑或者我聊聊都行。” 许洋跟陆漾宁的姑姑以前在同一所初中教书，回来两人分开但时不时也会联系。 也是班主任说她认识自己的姑姑，陆漾宁才知道许洋格外照顾她的原因。 心中涌起一股暖意，陆漾宁轻轻点头。 “嗯，我知道了，老师，谢谢你。” 抬眸看向许洋，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我……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的，下次考试一定会努力考好，不辜负您的期望，也不让姑姑失望。” 少女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衣角。 许洋温柔一笑，想起什么后说：“这次月考很重要，事关分般，如果你还想学理科就要引起重视。” 陆漾宁神情凝重地用力点头，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 “我明白的，老师，我会全力以赴准备月考的。” 想到分班的事，心里有些紧张，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月考中发挥出色，继续留在理科班。 …… 最后一节晚自习是班委监督，老师都走光了宋甜索性来到陆漾宁旁边，跟她同桌商量换位置。 陆漾宁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短发女孩，她没有拒绝就让开了。 宋甜一屁股坐在陆漾宁旁边，胳膊肘支在课桌上托着腮，冲她咧嘴一笑。 “嘿嘿，这样我们就能一起聊天啦！” 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班委，见对方正低头看书，压低声音：“对了，下周末有新电影要不要一起去看。” 宋甜不是陆漾宁的室友，她住隔壁。可能是见陆漾宁都是独来独往，宋甜想多照顾一下她。 没想到一来二去，宋甜发现她很喜欢跟陆漾宁玩，两个人就熟络起来。 闻言陆漾宁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想去……” 想到月考将近，还有那么多知识点需要复习，有些犹豫：“可是下周末就要月考了，我……我想留下来复习，这次考试对我很重要，我怕考不好……”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歉意地看着宋甜。 “这样啊……” 宋甜眉头轻蹙，沉思片刻后拍了拍陆漾宁的肩膀：“也对，月考要紧。” 她眼珠子一转，又露出笑容：“太辛苦了我陪你一起吧。” “嗯！” 说完，正准备看错题的陆漾宁无意瞧见宋甜在拿自己的草稿本练字，她好奇凑过去。 “宋甜，你在练字啊！” 察觉到陆漾宁的目光，宋甜停下手中的笔，将本子往她那边推了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嘿嘿，我这字太丑了，最近想练练。” 指着本子上写得歪歪扭扭的字：“你看，跟鸡爪挠的似的，你字写得那么好，有没有什么秘诀啊？” 陆漾宁目光落在那歪扭的字迹上，唇角微扬：“没有啦，多练自然就好。” 指尖轻点桌面，犹豫片刻后，从笔袋抽出一支钢笔：“要不……我写几个字给你看看？就当是……” 她声音渐低，耳尖泛起薄红：“小小的示范吧。” “好啊好啊！” 宋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顺手将草稿本推给她。 “快让我看看大神是怎么写字的！” 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漾宁的手，一副崇拜的小迷妹模样：“你写什么都行，我都觉得好看！” 陆漾宁看眼本子，指着上面的名字有些疑惑问道：“这是你家人的名字吗？” 宋甜顺着陆漾宁手指的方向看去，抿唇一笑：“嗯，最上面是我爸妈的名字，下面是我爷爷奶奶的。” “那我也写我爸爸妈妈和奶奶的名字吧。” …… 陆漾宁刚写完，宋甜就迫不及待拿过去看，不禁感叹：“漾宁，写字不错！” 陆漾宁脸颊微红，下意识地摩挲着指尖。 “谢、谢谢。” 她抬眸飞快地看一眼宋甜，又害羞地垂下视线：“其实我也只是……多练了一些而已，你要是坚持练，肯定也能写得比我好！” “什么字？给我也看看呗。” …… 第3章 第03章 “什么字？给我也看看呗。” 程旭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漾宁和宋甜同时回头看去，瞧见程旭烨不知什么时候竟到后面坐下。 少年单手撑着下巴，笑得灿烂：“你们俩嘀嘀咕咕半天了，我这好奇心压不住啊。” 目光在陆漾宁和宋甜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宋甜手中的纸条上：“到底啥字这么神秘？给我也瞅一眼呗。” 宋甜下意识把纸条往身后藏了藏，朝程旭烨翻了个白眼。 “不给看！我们女生之间的小秘密，你凑什么热闹？” 说完又转头看向陆漾宁，冲她眨眨眼，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对吧，这可是我们的小秘密~” 陆漾宁脸瞬间红了，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蝇。 “嗯……对，女生之间的秘密。” 她心脏砰砰狂跳，不敢看程旭烨的眼睛，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感觉自己的小心思都要被他看穿了，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你不是在前面坐着吗，怎么突然到后面来了？” “前面太闷啦。” 程旭烨向后一仰，大大咧咧靠在椅背上，伸展了下手臂：“过来跟我朋友聊聊天。” 视线在陆漾宁泛红的脸颊停留片刻，唇角微扬：“不过看你们这样子，我是不是打扰到“秘密会议”了？那要不，你们继续？我就旁听，保证不说话。” 他做了个拉拉锁的手势，可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了。 宋甜瞧着程旭烨故作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朝他摆摆手。 “行啦行啦，逗你的，给你看给你看。” 她把纸条递给程旭烨，又指了指陆漾宁：“这可是漾宁写的，好看吧？” 语气里满是骄傲，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我正跟她请教写字的秘诀呢！” “哟，陆漾宁写的啊。” 程旭烨接过纸条，目光在上面的字上停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确实好看，笔锋有力，结构也漂亮。” 抬头看向宋甜，调侃道：“那你可得好好跟陆漾宁请教请教，说不定以后你的字也能这么好看。不过……” 他语气顿了顿，嘴角勾起狡黠的笑：“这么好看的字，我也会。” “切，就你？”宋甜冲程旭烨撇撇嘴，满脸的不信，伸手从他手里夺回纸条。 “你要是能写这么好，我……我就把我最喜欢的零食都给你！”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陆漾宁，像是在寻求认同：“漾宁，你说他能写出来吗？我才不信呢！” 陆漾宁紧张地揪着衣摆，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小声开口：“或、或许程旭烨也写得很好呢……” 抬眸飞快地看程旭烨一眼：“毕竟，他看起来很有自信的样子。” 看陆漾宁帮程旭烨说话，宋甜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又露出了然的笑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陆漾宁。 “哟，还没开始写呢你就帮他说话啦？” 她转头又冲程旭烨扬了扬下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那你倒是写写看啊，要是写得没漾宁好，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程旭烨似乎被宋甜激到，不服气地挑眉，撸起袖子：“嘿，你还别不信！不就是写字嘛，我写就写！” 他目光转向陆漾宁，笑容灿烂：“陆漾宁，借我支笔呗？我今天非得让宋甜把她最喜欢的零食都输给我不可！” 说着还活动了一下手腕，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陆漾宁脸更红了，手忙脚乱地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递给程旭烨，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像触电般迅速收回。 “给……给你。” 她眼睛紧紧盯着桌面，不敢看程旭烨写字，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小声对宋甜说。 “你也别太较真啦，说不定他真的写得不错呢……” 宋甜瞧着陆漾宁害羞的模样，忍着笑意没再调侃，把本子推到程旭烨面前。 “呐，就也写你的爸爸妈妈吧，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真本事”。” 她双手抱臂，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嘴上却不饶人：要是写砸了，可不许耍赖哦！” “放心，我程旭烨做事从来不耍赖。” 少年拿起笔，在指尖转了两圈，然后低头在本子上写下那个字，运笔流畅，字迹刚劲有力。 “怎么样？” 他将笔一搁，得意地把本子推回给宋甜们，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陆漾宁的脸上：“这字，没给我丢脸吧？跟陆漾宁比起来，也不差哪儿去嘛！” “哟，还真不错嘛！” 宋甜凑近本子，仔细端详着程旭烨写的字，眼中满是惊讶，忍不住点点头。 “没想到你字写得这么好，以前怎么没见你露一手啊？” 她转头看向陆漾宁，打趣道：“漾宁，你觉得呢？跟你比起来，是不是各有千秋呀？” 说着，又来回比较两人写的字。 陆漾宁抬眸看向程旭烨写的字，眼底闪过惊艳：“真的写得很好，笔锋很有力。” 她手指不自觉蜷起，小声补充：“跟我的……不太一样，但都好看。”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更红了，忙垂下头假装整理笔袋，余光却忍不住瞥向程旭烨的字。 宋甜把草稿本还给陆漾宁，眼看着马上下课了，她和程旭烨一同蹲下溜回座位。 陆漾宁下意识将草稿本往怀里收了收，看着两人回到座位，唇角不自觉挂上了笑意。 又怕被人发现，赶紧收敛起来，装模作样地翻开课本，心思却还在刚才的事情上，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程旭烨写过字的地方，直到上课铃响起才回过神来。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陆漾宁拼命学习。她知道自己理科成绩不好，如果不努力分班就不可能在尖子班。 所以她坚持每天三点一线，都不怎么宋甜交流。 终于成绩在劳动节前出来了。 陆漾宁双手紧攥衣角，眼睛死死盯着张贴成绩的公告栏，不敢上前。 一个月来的拼命学习在脑海中闪过，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公告栏，寻找自己的名字，心跳如鼓擂。 “希望……希望能有好结果，能留在理科班……”她手指微微颤抖。 宋甜挤过人群找到陆漾宁，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别紧张啦，你这么努力，肯定没问题！” 陆漾宁笑笑没有说话，等前面的同学看完她才缓缓上前。 从头看到尾，她在倒数第五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往后一看除文科外，她的任何理科都不理想。 看到自己名字的瞬间，陆漾宁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一滞。 “怎么会……” 她嘴唇微微颤抖，不甘心地又看了一遍，没错，就是在倒数第五的位置，理科成绩更是惨不忍睹，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我明明……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 宋甜见状笑容僵在脸上，急忙绕到陆漾宁面前，看到她泛红的眼眶顿时慌了神。 “漾宁，你别难过，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的！” 她伸手轻轻扯了扯陆漾宁的衣袖，声音放柔：“可能是这次考试的题目刚好是你不擅长的类型，你看你理综平时成绩都很好的，肯定是发挥失常了！” 陆漾宁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留在理科班，我已经很努力了，每天都在学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 少女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里：“我怕……我怕我会被分差班。” 宋甜一把抱住陆漾宁，轻拍她的背安慰：“不怕不怕，还有我在呢！而且这才只是一次月考，后面还有机会的。” 她松开怀抱，双手搭在陆漾宁肩上认真道：“就算这次真的被分了班，我们也可以一起努力，下次再一起回到理科班呀！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努力，一定可以的，相信我！”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甜甜或许我更适合文科……” “漾宁……” …… 晚自习7：00 陆漾宁坐在教室里，看着眼前的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才看到的成绩。 眼睛红肿，用手撑着头，轻轻叹了口气，拿出老人机给姑姑发了条信息，询问自己该怎么办，发完后又陷入了迷茫和焦虑之中，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圈。 不一会儿，班主任笑意盈盈的走进班级。 同学C坐得端端正正，小声跟同桌同学D讨论：“老班这是有啥好事儿啊，笑得这么开心，不会是要宣布啥好消息吧？” 同学D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班主任：“我猜是要表扬咱班这次考试进步大！或者……” “要组织啥课外活动？” 闻言，同学B打岔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也是刚听说学校明天组织春游。” “真的假的？” 同学C激动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又怕被班主任发现，赶紧压低声音：“B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可别诓我们啊！要是真的，明天可就爽啦！” “应该是真的，安静下来听老班这么说。” “……” 许洋轻拍讲台示意安静，眼里闪着愉悦的光：“先停下手里的事。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明天学校组织高一年级去郊外的自然公园春游，都要遵守纪律，注意安全。今晚回去把东西准备好。” 话音刚落，全班瞬间爆发出欢呼声，又在老师的示意下赶紧压低，但脸上的兴奋藏不住。 “哇真的春游！” “明天带薯片、可乐……不对，得带点面包饼干啥的顶饱！你准备带啥？” …… 陆漾宁听到春游的消息，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好，只是机械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师，又低下头。 同学们兴奋的讨论声在耳边回荡，却与自己无关，想到自己糟糕的成绩，去郊外游玩的兴致全无，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乱糟糟的。 宋甜写张小纸条，趁许洋不注意朝陆漾宁扔过去。 “别想考试的事啦！” 陆漾宁抬眸看去，瞧见宋甜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难得有春游，我们可以放松放松心情呀，说不定玩一趟回来，下次考试就超水平发挥了！” 看着纸条上的字，陆漾宁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笔在纸条下方写了几个字回复。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一想到成绩……”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纸条扔回给宋甜，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迷茫，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心里想着也许出去走走真的会好一些，但又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担忧。 第4章 第04章 薄雾还没散尽，教学楼前的石板路沾着露水，天刚蒙蒙亮，食堂飘来淡淡的粥香。 陆漾宁背着装满零食和水的书包，脚步沉重地走向教学楼前的集合点。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看着石板路上的露水，心情依旧低落。 路过食堂时，闻到淡淡的粥香，却没有一点食欲，脑海里还在想着成绩和分班的事，轻轻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的宋甜看到她后，兴冲冲朝陆漾宁跑来。 “漾宁！” 她气喘吁吁跑到陆漾宁面前，双眸明亮如星子：“你可算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自然地挽住陆漾宁的胳膊，语气轻快：“别耷拉着脸啦，今天可是春游呢！” 宋甜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到陆漾宁嘴边：“吃颗糖，心情会好点哦，就当是给这次春游开个好头嘛！” 陆漾宁看着宋甜递过来的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过糖剥开扔进嘴里。 “谢谢……” 糖的甜味在口中散开，心情却没有因此好转多少，但不想扫了宋甜的兴，轻轻点了点头。 “嗯，希望今天能玩得开心点吧……” 她目光扫过周围兴奋的同学们，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融入这种氛围。 …… 队伍整齐有序走出学校，带队老师要求从高到矮排列，陆漾宁比较高被安排站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与宋甜分开。 最后面的女生长相白净高挑，她平时不怎么和对方交流过。 陆漾宁默默走到指定位置，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宋甜，有些无奈。与身旁的女生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紧紧抓着书包带。 队伍缓缓前进，周围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不断，自己却觉得有些孤单，忍不住又想起了考试的事，轻轻皱了皱眉。 出发不一会儿，陆漾宁感觉有人在背后拉她的书包，她疑惑回头看发现是那个高挑的女孩子——杨成新。 她冲陆漾宁温和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东西：“你的钥匙扣掉了，刚好被我看到。” 说着，杨成新将钥匙扣递给陆漾宁。 陆漾宁惊讶地看着杨成新手中的钥匙扣，连忙伸手接过，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啊，杨成新，我都没注意到它掉了。” 她低头看了看钥匙扣，这是表姐送给自己的，对自己很有意义，还好被杨成新捡到了，将钥匙扣重新挂回书包上，再次抬头看向杨成新。 “多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了。” 闻言杨成新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目光落在重新挂回书包上的钥匙扣：“这个钥匙扣很特别呢，对你一定很重要吧？” 陆漾宁下意识摸了摸钥匙扣，唇角微扬：“嗯，是我表姐送我的，看到它就会想到表姐对我的鼓励。” 她抬眸对上杨成新的视线，犹豫片刻后轻声问道：“那个……杨成新，你平时好像都很安静，这次春游你应该很期待吧？” “是这样啊，难怪你这么宝贝。” 杨成新眼底浮起暖意，随后垂下眼睫：“我吗？其实还好。” 队伍突然停下，下意识向前半步又稳住，恰好和陆漾宁并肩：“主要是……这种集体活动能不缺席就不缺。” 因队伍停下与杨成新并肩，陆漾宁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脚步。 “嗯，集体活动确实挺难得的，大家一起出去玩玩，增进一下感情。” 她偷偷瞥了杨成新一眼，好奇她话里的意思：“为什么说能不缺席就不缺席呀？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周围同学们的喧闹声此起彼伏，两人的对话声相对较小。 短暂沉默，杨成新望向前面熙攘的同学：“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觉得……” 队伍又开始前进，脚步声掩盖了前半句：“多参与总没坏处。倒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陆漾宁随着队伍前进，轻轻咬了咬嘴唇：“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最近……” 想到考试成绩，声音低了下去：“有点心事，所以兴致不太高。” 她抬眸看向杨成新，觉得她似乎是个可以倾诉的人，但又有些犹豫：“你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呢？感觉你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 闻言杨成新侧过脸认真听她说话，步伐不急不缓：“有心事可以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她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爱好，平静开口：“我？我比较喜欢阅读，还有……” “观察一些生活中的小细节。” “这样啊……” …… 两人并肩走着，时间一长陆漾宁有些喘不过气。她有些疲惫，步伐也渐渐满下来。 她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悄悄放缓脚步想歇口气，却又怕影响队伍进度，略显无助地看向周围。 “唔……没想到走这么久，真有点累了。” 杨成新察觉她的脚步放缓，不动声色地也慢下来：“累了吧？” 她从背包侧袋取出一瓶水，递到陆漾宁面前，铝罐表面凝着水珠：“喝点水，会舒服点。如果实在走不动，我们可以跟老师说一下，稍微休息几分钟。” 看着杨成新递过来的水，陆漾宁心中一暖，感激地接过：“谢谢，你想得真周到。” 她拧开瓶盖，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清凉的液体缓解了些许疲惫：“不用跟老师说啦，我还能坚持，就是有点喘不过气，可能是我平时缺乏锻炼吧。” 抬眸看向杨成新，笑了笑，觉得她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安静，但人真的很好。 “你要是累了，就牵我的手。” “好……” …… 不知走了多久，队伍经过一处小区时。陆漾宁的脚步顿了顿，她面露惊讶扯了扯杨成新的衣袖。 “这几个雕塑好漂亮。”陆漾宁眨眨眼：“成新，这个是鸭子还是天鹅呀？” “是天鹅。” 杨成新张张嘴，还没有开口就被人率先回答。二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居然是程旭烨。 看到程旭烨的瞬间，陆周衍脸微微泛红，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水瓶握紧。 “程……程旭烨，你怎么在这儿？” 她眼睛有些慌乱地看向别处，又忍不住偷偷看他一眼，心里既惊喜又紧张，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这个雕塑真的很像天鹅呢，我刚刚还在和成新讨论。” 程旭烨双手插兜大步走近，笑得爽朗，视线扫过陆漾宁紧握的水瓶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看向雕塑。 “这天鹅雕得确实不错，不过……” “从这个角度看，怎么又有点像只伸长脖子的大鹅呢？” 程旭烨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目光却始终落在少女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 听着程旭烨的话，陆漾宁忍不住笑出声来，紧张的情绪也消散了一些。 “哈哈，还真有点像大鹅呢，你这么一说我就再也看不回天鹅了。” 她眼睛弯成月牙状，抬头看向程旭烨，又迅速移开视线，落在雕塑上：“不过不管是天鹅还是大鹅，这个雕塑都挺有意思的，对吧，成新？” 转头看向杨成新，想缓解一下自己的羞涩。 杨成新目光从雕塑移到她脸上，捕捉到对方羞涩的神情，眼尾微扬。 “嗯，挺有意思的。” 余光瞥见程旭烨还想说什么，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指向雕塑基座。 “你们看，这里还有关于雕塑的介绍。” …… 春游结束后陆漾宁主动找到班主任许洋，她思考很久，自己理科从高一上学期到现在一直都是垫底。 经过和姑姑的商量，他做了个重大决定。就是放弃理综，但她保留了一个生物。 许洋没有过多挽留她，只是告诉她自己选择的路，再苦再累也要走下去。 今天就要公布分班结果。 她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都有些泛白，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张贴分班结果的公告栏。 放弃理综选择文科的决定虽然艰难，但这是自己深思熟虑后的结果，现在只希望能在新的班级里重新开始，心跳如鼓擂，眼睛紧紧盯着公告栏上的名单。 “不知道……我会被分到哪个班呢。” 陆漾宁——高一（11）班。 张芸——高一（6） 宋甜——高一（3） 程旭烨——高一（8） …… 下午的时间，学校让高一的同学搬书去到新班级。因为时间较紧，第二天再搬宿舍。 陆漾宁来来回回搬三趟书 ，期间多亏室友帮忙才忙完。 她刚找好位置，就在一旁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初中好朋友——吴凤苒。 陆漾宁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连忙朝吴凤苒挥挥手。 “凤苒！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 她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到吴凤苒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想到能在新班级里遇到你，太好了！这几天忙着分班，都没来得及联系你，你怎么样？” 吴凤苒同样因遇见好友而面露喜色，回抱陆漾宁：“我也挺好的！分班这事确实挺折腾，不过能和你在一个班，以后可就热闹咯！你的书都搬完啦？” 陆漾宁笑着点点头，眼睛弯成月牙状。 “是啊，以后我们又可以像初中那样一起学习、一起玩啦！” 她想起初中时的点点滴滴，心里暖暖的。 “我的书都搬完啦，你呢？还需要帮忙吗？” 目光落在吴凤苒的书桌上，看到还有一些书没有整理好。 吴凤苒把最上面一本书递给陆漾宁：“当然需要你这个好帮手！咱们一边整理一边聊。” “初中那会儿咱们一起参加文学社的事儿，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意思。欸，你高中还打算参加社团不？” “好呀，我帮你整理。” 陆漾宁接过书抱在怀里，回忆瞬间被勾回。 “哈哈，那时候我们在文学社写稿、讨论小说情节，真的很开心。” “高中嘛……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参加社团。” 她轻叹一声，眸底划过迟疑：“现在功课挺紧的，而且刚分班，我想先适应一段时间再说。” “也对！” …… 第5章 第05章 幸运的是陆漾宁和吴凤苒俩人不仅分在同一个班，而且也是同一个寝室。 陆漾宁脸上满是欣喜，轻轻碰了碰吴凤苒的胳膊：“这也太幸运了吧！这样我们不仅在班里能一起学习，回寝室也能一起聊天、互相帮助啦。” 想到以后的高中生活有好朋友相伴，她心情愈发愉悦。 “对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寝室吧，我还不知道我们的寝室号是多少呢，你知道吗？” 吴凤苒眼底漫开欢喜，从口袋掏出写着寝室号的纸条。 “我刚问来着！喏，咱俩一个寝室，还是相邻床位呢。” 她俏皮眨眼：“走，收拾完书本咱就去瞅瞅，说不定还能碰上其他室友。” …… 一晚上相处下来，陆漾宁发现新室友人都挺不错的，还有一个室友姜婉莹跟她是同个初中。 大家都很激动，不知道是谁引起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个话题，大家轮流诉说喜欢的人。 当闻道陆漾宁时，她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床单，垂眸避开室友们好奇的目光。 “我……我嘛……” 陆漾宁心跳如鼓擂，脑海中浮现出程旭烨的身影，犹豫片刻后，轻声说道：“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我还没有告诉他，你们可不要笑我啊。” 室友罗妙凑到陆漾宁身边，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怎么会笑你呢！快说说，是谁呀？”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好奇和兴奋：“是咱们年级的吗？” 陆漾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脸更红了，紧张得掌心沁出细汗。 “真的要说吗？” 她环顾室友们期待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极轻地开口：“嗯……是咱们年级的，不过……我跟他不太熟，就是……偶尔会看到他。” 脑海里不断闪过与程旭烨有关的画面，羞涩又甜蜜。 罗妙兴奋地摇晃陆漾宁的胳膊：“哎呀，别卖关子啦！” 突然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难不成是那个经常在操场上打篮球的帅哥？还是成绩特别好的学霸？” 被晃得有些头晕，陆漾宁轻轻按住罗妙的手，结结巴巴地说。 “不是不是，他……他会打篮球，但不是学霸。” 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继续说：“他就是……就是很普通的一个男生，但是我就是觉得他很好，很……很让我心动。” 说完，陆漾宁赶紧用被子蒙住头，不敢看室友们的反应。 另一个室友姜婉莹好奇心越发浓烈，隔着被子拍陆漾宁：“普通才好呢，说明缘分天注定！” 声音压低，神秘兮兮道：“快从被子里出来，再给点提示嘛，他是哪个班的总可以说吧？” 陆漾宁在被子里纠结了一会儿，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二人。 “那……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小提示吧，他和我之前是一个班的，然后你们抬头看是什么。” 说完，她又赶紧把被子拉上来一点，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心脏砰砰狂跳。 “但是分班后就不在一个班了，好啦，不能再说更多了。” 姜婉莹和其他室友对视一眼，仰头看向宿舍天花板，又迅速低下头：“一个班的……” 托腮思索片刻，突然拍手：“我好像有点头绪了！不过我先不说，等我再确认确认！” 朝陆漾宁挤眉弄眼：“他是不是也是十中的呀。” 陆漾宁被子里的身体瞬间僵住，只露出的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怎么猜到的？” 她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犹豫几秒后，缓缓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声音细若蚊蝇。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巧合，十中那么多人呢……” 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忐忑又期待地看着姜婉莹。 “嘿嘿，这可难不倒我！” 姜婉莹一脸得意，眼珠一转凑近陆漾宁：“那我再猜，是不是名字里带个“旭”字？” 她歪着头观察陆漾宁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微变化。 闻言陆漾宁眼睛猛地睁大，下意识捂住嘴巴，脸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 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又惊又羞地看着姜婉莹，声音颤抖：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求求你了。” 她双手紧紧抓住姜婉莹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哀求。 “他叫程旭烨！对不对？”姜婉莹自信满满的继续说：“你刚刚让我们抬头看，不就是天花板嘛。” “花就是‘华’，不就是烨旁边的嘛，而且没分班前我是1班的你是2班的，除了他叫没睡了。” 被猜中后陆漾宁整个人如遭雷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姜婉莹，你推理小说看多了吧！” 她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嘘！这么大声干嘛，万一被别人听见……” 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声音闷闷的：“这下大声，寝室都知道了，你们可千万要帮我保密啊。” “必须的！” “你为什么喜欢他呀？” 陆漾宁双手托腮，眼神变得柔和而遥远：“我也说不清楚。” 少女唇角不自觉挂上笑意：“大概是他某次帮我捡起掉落的书本，又或者是他认真解题时专注的侧颜……” 回过神来，她脸颊微红：“反正就是不知不觉中，他的身影就印在我脑海里了，你们觉得我是不是很傻？” “才不傻呢！”姜婉莹反驳她，双手握拳抵在胸前，一脸憧憬。 “这种感觉多美好呀，就像……就像春天里突然绽放的花朵，不知不觉就心动了。” 姜婉莹歪着头看向陆漾宁：“那你打算啥时候跟他表白呀？” 闻言陆漾宁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双手慌乱地摆动：“不不不，我才不敢表白呢！” 她咬了咬下唇，眼神黯淡了些许：“他那么优秀，肯定不会喜欢我的，我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少女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苦涩和自卑：“而且现在学习这么紧张，我也不想因为表白而影响到他，还有我自己。” “别这么没信心嘛！”一旁的罗妙握住她的手打气，眼眸亮晶晶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呀？再说了，现在不表白，等以后毕业了，说不定就没机会了呢！” “不过你要是担心影响学习，也可以先默默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然后再找合适的时机告诉他。” “是啊……” …… 接下来的一个月，陆漾宁都会时不时拉着室友或者吴凤苒一起去新班级偷偷看程旭烨。 次数多了，陆漾宁发现少年特别喜欢打篮球，一到大课间他就奔向操场。 陆漾宁也摸清了他的时间线，所以一下课她就跑到最左边的窗边偷看。 又一次下课铃响后，陆漾宁脚步轻快却又小心翼翼地朝窗边走去。 “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又去打篮球。” 心跳随着步伐逐渐加快，到了窗边，探出脑袋朝操场望去，目光急切地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要是能看到他投篮的样子就好了……”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窗台，神情专注而期待，不多时她瞧见程旭烨和一群同学来到操场。 陆漾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快看快看，他来了！” 激动地压低声音，朝身边的吴凤苒招手：“你看他今天穿的那件蓝色的衣服，好帅啊。”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程旭烨的身影，看着他运球、传球，心跳也跟着节奏加快。 吴凤苒顺着陆漾宁目光看去，了然地撞撞她肩膀：“哟，看你这小迷妹样儿，他打球确实挺厉害。” 她捂嘴笑：“不过你这么明显，小心被他发现啦。诶，要不咱找机会去给他们加加油？” 脸颊瞬间泛起红晕，陆漾宁紧张地摆摆手：“别别别，我可不敢让他发现我偷看他。” 她眼睛却始终没从程旭烨身上挪开：“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当听到吴凤苒说去加油，更是连连摇头：“去加油就更不行了，我没有身份去给他……加油。” 吴凤苒轻揽陆漾宁肩膀，打趣道：“哎呀，暗恋就是这么小心翼翼。” 眼珠一转：“但青春嘛，总得有点勇敢的尝试。给他加油又不代表要表白，就当是给同学打气，多自然呀。不过要是你实在不好意思，我就陪你默默看他打球也行。” 陆漾宁纠结地咬着下唇，内心挣扎不已：“让我再想想吧。”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依然盯着操场上的程旭烨。 “我真的好怕被他发现我的心思，又觉得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陆漾宁双手攥着衣角，思考片刻后，小声说道：“要不……要不我们先远远地站在角落，不被他注意到的地方，假装是偶然路过看看？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你呀……胆小鬼！” …… 大课间快结束时，程旭烨一行人才停止打球，陆漾宁见状快速来到教室门口的柱子后。 两栋教学楼相联，程旭烨必定会经过。 陆漾宁心跳如鼓擂，紧贴着柱子，眼睛盯着远处程旭烨走来的方向，双手紧张地揪着校服下摆。 “他快过来了，他快过来了……”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千万不要被他发现我在这里啊，拜托拜托。”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身体不自觉地绷紧，少女小心翼翼探头看去，发现不是程旭烨。 这时吴凤苒走出教室，朝她眨眨眼示意对方躲好，用嘴型跟她说‘快来了！’。 陆漾宁轻拍胸口暗自松气，随即又紧张起来，朝吴凤苒点头示意，赶紧缩回头，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这次一定是他了，这次一定是他了……” 可惜少年单手抱篮球走进里边的教学楼，拐弯时他并没有回头。 陆漾宁既庆幸又失落，她紧紧盯着程旭烨的背影，正出神之际那人毫无征兆的回头了。 陆漾宁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想要低头，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他回头了！” 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与程旭烨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脸颊瞬间滚烫，感觉自己的秘密就要被他看穿了。 “好尴尬……” 程旭烨与她目光相对，愣了一瞬，唇角不自觉挂上笑意，见少女低头他转而后转身消失在教学楼拐角。 直到程旭烨的身影完全消失，陆漾宁才如梦初醒般大口喘气，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 “他是不是发现我在看他了？他能看见我在柱子后？！” 她声音闷闷的：“我刚才是不是特别傻？还有他怎么看到我的？” 吴凤苒强忍住笑意安慰好友：“怎么会傻呀，喜欢一个人很正常。再说了，他说不定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别自己吓自己。” 她指了指柱子：“这柱子也不是特别隐蔽。” “刚刚我看见他在系鞋带。”说完吴凤苒跑到少年刚才系鞋带的位置，看向陆漾宁站的位置。 “他能看见！” 陆漾宁双手托腮，懊恼地盯着地面：“早知道就选个更隐蔽的地方了……” 想到程旭烨的笑容，心跳又开始加速：“可他那一笑，我都懵了。” 她抬头望向吴凤苒：“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察觉到什么了？” 陆漾宁咬着下唇，内心忐忑不安：“还有，他系鞋带的时候，是不是一直在看我啊？” 吴凤苒轻拍陆漾宁手背，眼中带着调侃的笑意：“哎呀，都说恋爱中的人想象力丰富，你这暗恋也差不多嘛。” 她歪着头认真思索：“不过他系鞋带时看你……也许是巧合？要想知道答案，总得找机会多接触，光猜可没用。” “……” …… 第6章 第06章 新班级的班主任是个很温柔的英语老师，她叫张秋池对待女孩子很体贴。 班主任接到通知，学校要举办社团。有意愿的同学可以拿走社团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类型，希望大家踊跃报名。 陆漾宁记得当时没有分班时，班主任许洋也说起过这件事。她偶然听见他要报数学天地，所以陆漾宁打算赌一把。 陆漾宁攥着社团表的手心里沁出细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数学天地那栏。 “就赌这一次吧，万一能和他一起参加……” 抬眸飞快扫向张秋池：“老师，我想报数学天地社团！” 交表时手都在微微发抖，退回座位心还怦怦直跳，用书本半遮着脸，唇角不自觉扬起。 “希望这个决定不会让我后悔。” …… 星期三下午第四节课，这就是学校安排的社团时间。 新班级没有人报名数学，所以去到数学天地的教室时，是独自一个人去的。 陆漾宁坐在教室后排，紧张地揪着衣摆，眼睛时不时望向门口：“他会来吗？”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就算他来了，我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少女的手指在课桌上轻轻敲击，突然听到脚步声，心脏一紧，赶紧低下头假装看书，用余光偷偷看向门口。 正当她发呆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什么后响起，程旭烨和他的朋友落坐在最后面的位置。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听到声音时陆漾宁身体瞬间僵住，随后用书本挡住脸，从缝隙中偷瞄。 “真的是他！” 她心跳如雷，努力压低呼吸声。 程旭烨随意往后一靠，正和朋友聊的火热根本没有注意前面偷看的陆漾宁。 …… 数学天地的老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老师，他走进教室拿出姓名册，准备开始点名。 “赵肃南。” “到！” “苏豪池！” “到！” 轮到陆漾宁时，可能是眼花的原因老师居然把陆念成了陈。 “陈漾宁！” 听到错喊的名字陆漾宁先是一愣，条件反射地抬头，又意识到不对赶忙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 “是陆漾宁啦……” 偷偷往后看一眼，担心程旭烨会因此注意到自己，脸颊微红，手指紧紧捏着衣角，祈祷老师快点发现叫错了名字 “陈漾宁在不在！” 陆漾宁有些社恐，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有一个声音率先开口道：“她去上厕所了。” 陆漾宁有些不明所以，她顺着声源的方向看去，替她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程旭烨。 陆漾宁大概猜到了，他没有看见自己，以为她逃课所以这是在替她打掩护。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程旭烨，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他居然帮我打掩护！” 既惊喜又感动，同时又有些担心他会因此被老师误会：“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啊，万一老师之后发现我没去厕所怎么办？” 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纠结要不要站起来承认自己在，又怕会让程旭烨尴尬。 思考片刻，她红着脸站起身：“老师我在这，我姓陆不……姓陈。” 陆漾宁声音虽小却很坚定，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快速坐下，不敢看程旭烨的方向，心脏狂跳不止。 “这下他肯定知道我在这了……” 陆漾宁双手捂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透过指缝看向老师，希望老师不要追究程旭烨替自己打掩护的事。 男老师点点头，继续点名没有再说什么。 陆漾宁长舒一口气，放下捂脸的手，轻轻拍了拍胸口。 “还好老师没说什么……” 紧张的情绪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因为程旭烨刚才的举动。 忍不住偷偷往后瞥了一眼，又迅速转回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在心里反复回味着刚才的那一幕。 …… 六月底，学校开始进行学业测评考试。 前一天要把教室清空，学校不大陆漾宁她们班被分到了食堂上晚自习。 原本她们是在食堂二楼，不知道什么原因，班主任让她们全体下楼。 班主任张秋池还在寻找位置，发现有一例刚好是空的，足够全班坐下复习。 陆漾宁和吴凤苒另外两个人在一起，她无意间瞥见最后面的位置旁正坐着程旭烨几人。 但一旁的位置有好多书包，姜婉莹上前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程旭烨几人就把书包拿开了。 陆漾宁疑惑地看着姜婉莹和程旭烨他们，心里猜测着他们的对话内容。 眼睛盯着那几个被拿开的书包，突然意识到什么，脸颊微微泛红。 “难道……难道婉莹是在帮我？” 她转头看向姜婉莹，用眼神询问她，同时又有些紧张和期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坐在程旭烨旁边。 她朝陆漾宁拼命使眼色，指了指程旭烨旁边的位置。 “还愣着干嘛呀，机会难得！” 她压低声音快速说：“我跟他们说咱们人多，让他们挪挪位置，你赶紧过去坐！” 陆漾宁瞬间明白姜婉莹的用意，脸更红了，犹豫着不敢动。 “这……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她眼睛时不时瞟向程旭烨，内心纠结不已。 “我要是过去坐，他会不会觉得我故意的啊？” 双手紧紧抓住衣角，姜婉莹的催促让她更加慌乱，但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谢谢……” …… 陆漾宁拿起书认真复习时，一旁的程旭烨看眼她后，或许是另一边有朋友想让人帮他拿出耳机传过去。 感觉到程旭烨的目光，陆漾宁身体微微一僵，装作专注看书，用余光偷偷关注着他的动作。 ‘他是要拿耳机给朋友吗？’心跳不自觉加快，暗自猜测着他的意图，手轻轻翻动书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到他，又期待着他能和自己说些什么。 结果是程旭烨越过陆漾宁，递给了她前方的声音刘梓涵。 “同学，帮忙递给你后面的人一下，谢谢。” 递完耳机，他装作才注意到陆漾宁的样子，只是朝她笑笑没有说话。 看着程旭烨递耳机的动作，心里有些失落，但又很快调整情绪，回以微笑。 她低头盯着书本，手指无意识地在书上划动：：他刚才应该只是没注意到我吧，毕竟他是要给前面的同学递东西。” 陆漾宁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集中精力复习，可心思却总是飘到旁边的程旭烨身上。 …… 第一节晚自习刚下，坐在前面的室友广春兰就迫不及待跑到陆漾宁她们这里。 她兴冲冲的说：“陆漾宁，你猜我旁边坐的谁？” 她被广春兰的话吸引，暂时收回了飘向程旭烨的思绪，转头看向对方：“谁呀？” “看你这么兴奋，不会是哪个大帅哥吧？” 陆漾宁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打趣广春兰。 闻言，广春兰连忙摆摆手大声说：“你Crash！” 陆漾宁一愣，她看眼一旁的姜婉莹，发现她正捂住嘴狂笑。 陆漾宁这才发觉广春兰可能是认错人了，但见对方那么激动，而且程旭烨就在他旁边也不好解释。 陆漾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用眼神向姜婉莹求助，又压低声音说：“你先别笑啦……” 她担心程旭烨误会，心里十分忐忑。 “那个，春兰，你会不会搞错了呀？” 眼睛时不时瞟向程旭烨，希望他不要往心里去，同时又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广春兰解释清楚。 “怎么可能！”广春兰语气决定：“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样，待会下晚自习你过来看。” “好吧……” “……” 陆漾宁用余光看向程旭烨，发现对方正专心致志看着书，注意力根本不在她们这边。 本来在跟朋友闲聊，听到广春兰的话好奇地侧过头，程旭烨目光在陆漾宁和广春兰之间转了转，凑近了些。 …… 晚自习下课后，广春兰大喊陆漾宁的名字让她过去。 听到广春兰的喊声，陆漾宁下意识看了眼程旭烨，犹豫片刻后起身向广春兰走去。 “来了来了。” 陆漾宁环顾四周找着广春兰口中自己喜欢的人，结果周围的人都走没了也没发现。 广春兰说那人可能已经走了，陆漾宁想着不来也不是程旭烨，干脆也没当回事。 当她转头时，猝不及防与那双熟悉的双眼对上，程旭烨站着她身后，距离不远不近。 与程旭烨目光交汇的瞬间，她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怎么在这？” 看着程旭烨的身影，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听到他说来找东西，下意识地想等他，但人流涌动让她身不由己。 “就这样走了吗？” 她随着室友往宿舍走，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到程旭烨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失落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回味着刚才那短暂的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