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米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虚。
“你快去地里给娘帮忙吧,这个月大豆、玉米、高粱、粟米啥的,还有屋里育的那些个菜苗,全得种到地里,忙着呢。”
“……”
一觉睡到大天亮的郑秋穗有些心虚,顿了顿。
“……那今儿是种啥,我拿啥工具过去呀?”
种地这方面她真是两眼一抹黑,唯一的优点大约就是力气大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原主也不会……
所以郑秋穗理直气壮!
郑秋米瞧着自家妹子久违的无措,哈哈大笑。
“最近几天忙着种大豆呢,咱家今年种了八亩地的豆子,有个五六天也就种下去了。”
“这种大豆简单的很,那地我和咱娘早翻了好几次了,起垄挖沟,然后点种就行,完了踩实。”
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郑秋米又喃喃着。
“对了,咱娘今年攒了些骨粉来着,点种的时候添点进去,也不用多,一点就行,据说那东西肥力不错。”
听着好像是挺简单的,刨个沟,然后放豆子就行……不对……
“那沟和沟之间距离多大?起垄这个有没有高度要求?还有……豆子放几颗?每几颗豆子之间距离是多大?还有……”
仔细一想,郑秋穗一脑门问号。
听起来简单,完全是因为一点量化标准都没有啊!
这种一点可操作性都没有的教程必须差评!
“……那啥,咱娘就在地里呢,你给她提壶水,到柴房拿上把锄头过去找她就成,她咋说你咋干,比咱俩这空比划强的多。”
郑秋米被问的有点怵。
“……也成吧”,郑秋穗点点头,种地这东西确实实践出真知。
“那啥……姐呀,咱娘心情咋样?”
郑秋穗挤到自家姐姐身边,讨好的问道。
郑秋米被逗笑了,“人家说丑夫郎终要见丈母娘,你呀,乖乖去吧。”
“……”
烦人!
——————分隔符——————
冰雪彻底化开,黑褐色的土地里,翻起的垄沟潮湿油润,风里裹杂着泥土的香味。
春天来了。
一路走过,村民正埋头苦干,见着郑秋穗,纷纷抬走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不得不说,昨儿那出,倒是给郑秋穗赚了个不错的人缘儿。
长辈觉得这孩子赤诚、孝顺,虽然有些一根筋,但这样的娃娃不是更令人心疼吗?
同龄人则觉得郑秋穗敢作敢为,不畏强权,是她们的好榜样!
路上被陌生的姐儿第N次叫了“姐”,郑秋穗,“……”
她昨天喝醉到底认了多少好妹妹?
老郑家的地不是都聚在一块儿的,他们家是有三块地,合起来有个三十亩。
三块地每年轮种。
今年这块地要种大豆。
走到自己家地的位置,郑秋穗愣住了。
八亩地……这么大吗?
一望无际啊!
郑母正埋头起垄,眼下,正在距离郑秋穗最远的另一头。
郑秋穗殷勤的扛着锄头拿着水壶跑了过去。
“……”
郑母瞥了一眼,不太想理自家这个混不吝的女娃。
“嘿嘿,娘,您一大早辛苦了,快坐下喝口水歇歇,剩下的我来干。”
郑秋穗讨好的笑道。
“你会?”
郑母把锄头竖在身前,一手稳稳的托着。
“……我……我可以学。”
郑秋穗端正乖巧学生脸。
“……”
郑母叹了口气,随后正色道。
“昨儿那事,娘跟你道歉,不想去城里就不去了,但既然决定要种地,就得好好种,都瞧不起庄稼人,可这庄稼活要想做好也不容易。”
“我知道娘,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郑秋穗保证。
随后郑母手把手教郑秋穗起拢。
在郑母严格的教学下,郑秋穗逐渐掌握并加快了速度。
“娘啊,还得是您这样的老把式,我姐早上教了我一通,真是教的乱七八糟。”
“我滴娘啊,您咋这样厉害呢?”
郑秋穗嘴甜的很,马屁不要钱的往上堆,还搞起了拉踩。
“种地若是都教不会你,你娘我也没脸进宗祠见祖宗了。”
“你姐就学到位了?她还早着呢,你也真能找个好师傅。”
郑母木着一张脸,嘴角略微翘起。
快到中午郑米来送饭时……郑秋穗终于弄完一亩地了。
……前提是她娘一大早来,已经干了好久的活。
郑秋穗顿时眼前一黑。
“姐,你确定这玩意儿五六天能弄完?”
郑秋穗咬了口包子,很郁闷。
“……”
郑秋米抿抿唇,她和娘一块干的时候五六天能完来着。
换成小妹……估摸着得八九天。
但是郑秋米又不忍心打击妹子的自信心……
“你刚学肯定慢,下午……下午肯定就快了。”
郑秋穗化悲愤为食欲。
“咱爹最近这么大方?怎么舍得顿顿吃细粮,我记得早上不就是包子吗?”
郑秋穗稀罕道,丝毫没嫌弃连吃了两顿包子。
虽然馅儿还是萝卜的,但是架不住吃白面包子胃舒服啊。
“春耕正是使力气的时候,不吃好点怎么能行,往年这个时候,咱家也就剩玉米、高粱了,这还是今年你买回来的细粮咧。”
郑秋米笑道。
“对了,你和你夫郎帮你爹,把家里去岁冬日里存的高粱、玉米拿出来晒晒,把那些发了霉的赶紧剔出去。”
郑母道。
吃过饭,郑秋穗扛起锄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向了还未开拓的土地。
这娃第一天下地,还处在兴致盎然的探索阶段。
午后便是郑秋穗一个人在前面干了,她娘忙着在后面下豆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忙碌着,郑秋穗哼唱着悠扬的曲调,手下动作不停。
太阳渐渐往西斜,橙红色的光覆在刚翻的黑土上,田野之间,纵横交错的小路上,村人们三三两两的往回走了。
趁着还有阳光,回去吃了饭洗漱一下,正好睡觉。
灯油是要省着用呢。
耕耘了一天,郑秋穗对手下活计熟悉了不少。
“穗姐儿学的挺快呀,像模像样的。”
郑冬枣扛着锄头经过,身后跟着她新娶的夫郎。
那人大约就是跟她们一起长大的明安了。
……不是村里最俊秀的吗?郑秋穗愣了愣。
男人长的不算丑,五官秀气,但也并不算出众。
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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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人的,大约是与村民截然不同的白皙皮肤和身上泾渭分明的文人气质了。
眼下那人直勾勾看过来,看的郑秋穗浑身不自在。
“你奶奶我学什么不快啊?”
郑秋穗瞟了一眼,便和郑冬枣斗嘴。
话音未落,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你是谁奶奶?没规矩!”
郑母拎着手里的一篮子豆子往出走,走到小路上,跺跺脚又拍了拍身上的土。
“哈哈哈,该!让你嘴贫!”
郑冬枣大笑。
眼瞧着今儿是弄不完手底下这亩地了,郑秋穗谈了口气,认命扛着锄头走了出去。
好好的鞋子沾满了泥,干活的时候还不觉得,闲下来便觉得浑身难受。
“我说大姐,你行不行啊。”
郑冬枣叹道,“我们家大豆今年种的不多,等我播完种过来帮你。”
远处村子里炊烟袅袅。
几人一起往村子里走去。
“你家种几亩豆子?”郑秋穗随口问道。
“十五亩。”
“……”
郑秋穗微笑着拦上这位青梅的肩。
“你是想说,等你种完你家那十五亩,我也整不完我家这八亩地,是吧?”
“……”
郑冬枣缩了缩脖子,感觉凉飕飕的。
她是真想帮忙来着,也确实没想过这层,但这么理解……好像也没错?
“枣儿啊,你、死、定、了!”
瞧着郑冬枣脸上莫名认同的表情,郑秋穗微笑着,一字一顿,随后胳膊就开始用劲儿。
“啊!!”
声声痛呼传出去很远,惊醒了林子里的飞鸟。
飞鸟惊叫着,林间骤然炸开,刺破了田野的静谧。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昏黄。
宽敞的院子里,一侧铺了一堆玉米并一堆高粱,晒了半天的太阳,散发着淡淡的温暖的粮食香味。
一侧铺了满满的野菜,在晒干,草木的味道渐渐漫了出来。
郑秋穗只认得其中的柳蒿芽儿和婆婆丁。
杏哥儿和蝉哥儿正用手划拉着玩儿。
郑母过去查看。
郑秋穗感觉腰都要断了,忍着酸把用过的农具放到了柴棚。
棚子里,之前做的五十块胰子还在晾着,估摸着再有个十五天也就差不多了。
院子另一侧铺了张大桌。
“天儿渐渐暖和了,咱就在屋外头吃吧,还省些灯油。”
郑父端着两个大盆走了出来。
一盆是棕色面条,一盆是黄色面条。
“娘啊,你又搁面里加啥啦?”
郑秋米一脸痛苦。
郑秋米小的时候,老郑家的地少,产的粮食也不多,日子过得清苦。
郑父就变着花样儿的做些吃食,哄着母女两个吃,郑秋米打小爱吃面条,可家里白面并不多。
于是,各种掺了树皮、豆面、红薯粉、土豆粉,甚至还有土的面条子,便应运而生。
郑母是庄稼地里的一把好手,家里的日子渐渐好起来以后,郑秋米便再也没有吃过那些面条了。
别说,偶尔想起来还怪惦记的,也算是郑秋米的童年回忆来着。
郑秋米自是不介意怀念一下童年的味道,可小妹自小嘴刁。
春耕本来就耗体力,她怕妹子吃不下饭,累垮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