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班真是令人豁然开朗。
郑秋穗拿着手里的银子,准备再去买些猪胰脏、菜籽油啥的。
班不上了,钱还是得赚啊……
却不想,刚从西角门出来,郑秋穗就碰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郑家妹子,好久不见啊?”
林有为猛的跳出来,笑眯眯道。
这人和前几次见面时一样的装束,一派书生气的靛蓝色衣物,偏在发间带了只金灿灿的牡丹花纹样的簪子。
别说,这一如既往不伦不类的穿搭,在这人有些痞气散漫的气质的映衬下,倒是格外相得益彰。
见郑秋穗打了招呼后,眼神意味深长的样子。
女人下意识瞧了瞧自己的衣服,好奇郑秋穗在想什么。
因着自觉方才的想法也没什么不能说,郑秋穗依言说了。
“……”
林有为愣了下,哈哈大笑。
“知我者,秋穗妹子也。”
随后,似是又打开了话匣子,这人开始絮絮叨叨。
“……金子谁不爱?”
“我就不喜欢那些个一派清高的读书人,仿佛金子能晃了她们眼似的……”
顿了顿,女人不经意间又瞅了郑秋穗一眼。
郑秋穗给了点反应。
“你这簪子确实挺晃眼的。”
随后又截住了这人的话茬。
“在人家货栈门口一直呆着不走,着实不太好,妹子今日还有些事要办,咱们改日再聚哈。”
谁知闻言,女人却皱了眉。
“她们欺负你了?”
“啊?”
郑秋穗愣了下,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进行到这里的。
“你不是在这里干活儿吗?怎的还不能在门口说句话了?”
女人又问。
啊,郑秋穗想起来了,好像上次聊天的时候,她告诉这人,她在昌隆货栈干活儿来着。
“啊,那是以往,今儿我准备就此回家种地了。”
那人紧咬着追问个不停,郑秋穗只得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见郑秋穗决意要走,女人无奈叹了口气允了。
“这个林有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眯起一双眼,见郑秋穗走远,林有为迈步走进了昌隆货栈。
“大掌柜早”
“大掌柜早”
……
院子里来往的伙计纷纷驻足打招呼,林有为笑眯眯的应了。
林有为、林有善,两人长的实在不算相像,之前这俩人没同时出现,郑秋穗也没注意过两个人的名字。
大约是同族吧,郑秋穗默默的想。
不管了,郑秋穗跑到集市上采买起来。
三月三过后,天儿就要渐渐热了,条件允许的话,她不太想穿以前的旧衣服。
成衣铺子的衣服着实好看,就是忒贵。
已经辞了职,再买几件成衣回去,只怕郑秋穗要被郑父郑母混合双打。
不得已,只得转身买布料去。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映在青灰色的城墙上、灰黄的土路上。
经过杂货铺时,郑秋穗看到了自己家的胰子。
灰白色的胰子染上彩色的霞光。
街道两侧炊烟袅袅,把整个县城裹进昏黄的暖意里。
牛大娘到城门外的时候。
郑秋穗已经背着大包小包站那儿等着了。
“今儿出来的早。”
牛大娘笑着道。
“啊,牛大娘明儿进城不用等我了,县城里的活计告一段落了。”
把东西搬上车,郑秋穗拍拍衣服上的灰,说道。
牛大娘笑了笑,道。
“成,我昨儿瞧你姐那胳膊似是不成,这马上春耕了瞧着你娘也犯愁呢,你能回来可太好了。”
“是呢?我娘跟您说来着?”
郑秋穗奇道。
郑母在她心里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家长形象来着,她想不到那人诉苦的模样。
“那可不?她是一家之主,心里有难处也不敢跟你们这些小辈说,可不是只能跟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诉诉苦了?”
郑秋穗面色恍然,随后,准备回家给郑母一个惊喜。
惊不惊喜的,郑母不知道,但听到郑秋穗说她把货栈的工作给辞了……
郑母寒着一张脸,抄起扁担就追了过来。
见状,郑秋穗只得拔腿往外跑。
郑秋米想往出追,被夫郎拦住了。
“二妹有数的,放心吧。”
“……”
郑秋米无语,她这夫郎傻了不成?老二有数顶啥用,她主要怕她娘没数,给老二打一顿!
当晚,郑家屯上演了一出及其生动的“棍棒教女”。
给人印象之深刻……怎么说呢?
从此郑秋穗有了第二个名字,“被她娘抄扁担追的那个女的”。
眼下,郑秋穗在前面跑,郑母在后面追。
村子里的族人全出来看热闹了,一群人不拦着也就罢了,还看的挺乐呵。
自从老郑家二闺女进城干活,眼瞅着老郑家的日子是宽裕起来了。
能在这地方活下来的,日子过得都不算太差……毕竟太穷的也抗不过寒冬。
老郑家前些年挺苦的,大家乡里乡亲的,如今看着她们日子好了也替她们开心。
郑父村东头儿一句闺女孝顺,给买这买那,村西头又一句闺女大手大脚,尽给她们瞎买东西。
郑母倒是个话少的,可一喝酒……闺女不听她的,就怕她累着,闺女懂事了,给买这买那的……
……这就听的人牙根很痒了……
整日被念叨的想骂人,今儿这一遭,村里人哭笑不得间总算觉得出了口恶气。
“咋回事?老郑这是咋了?”郑梨被叫过来的一脸懵。
她都要洗漱睡下了!
一天天没个消停的!
“这几天秋米不是治胳膊呢吗?眼瞅着快春耕了,穗姐儿怕她娘忙不过来,辞了县里的工回来帮忙种地了。”
一旁的族人笑道。
“……”
郑梨默了默,“……孩子也是体谅她娘辛苦,孝心可嘉,而且进城里也不一定能赚到几个钱……”
“哎?可不是啊……我听说穗姐儿那活计不错,赚的多还轻松,你没瞅见每次回家都是大包小包的买一堆东西……”
一旁的村人反驳。
“唉,老郑气得狠了呀。”另一个村人可惜道,“这娃咋想的嘛。”
是呀,这娃咋想的嘛,郑梨共情了。
正在这时,郑秋穗的死党终于赶过来了。
郑冬粒和郑冬枣两人合力稳住郑母,郑春苗赶紧把人手里的扁担抽了出来。
看到自家小闺女,郑梨顿了顿,没出声。
……要是郑春苗也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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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么一出……
……打死算了。
村里普遍觉得土里刨食的靠天吃饭,一辈子看到头。
能进城赚钱,那是有大出息的。
眼下有人辞了工回家种地,这事要是代入到自家闺女身上。
年纪大一些的长辈纷纷和郑母共情了。
郑春苗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家老母亲幽幽的眼神。
“……”她最近没干啥呀?郑春苗莫名其妙的脊背发凉。
见郑母被稳了下来,一群人纷纷上前劝和。
这一天闹到挺晚。
最后以郑母为代表的族里的中坚力量,和以郑秋穗为代表的族里新兴力量,大家各自围坐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喝了顿酒。
一边的论题是“春耕在即、生活感悟、子女教育规划”。
一边的论题是“未来憧憬、姐妹情谊、母权压迫”。
席间侃天胡地的发疯,各自是什么时候回家的,第二天已经没有印象了。
一觉睡到天色大亮,郑秋穗坐在炕头上,头昏昏沉沉的,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的紧。
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醒了?”
郑父把炕桌摆到炕上,把早饭端了进来。
“头疼。”郑秋穗喃喃道。
“昨儿晚上回来都快三更天了,能不头疼吗?”
郑父埋怨道。
“我咋儿咋回来的?”
郑秋穗埋头,喝了一口碗里的萝卜丝豆腐汤,胃暖暖的,那股子恶心劲儿总算被压了下去。
“你姐过去把你和冬粒儿一块儿接回来的。”
包子怎么也是萝卜丝馅儿的……郑秋穗咬了一口。
还挺好吃的,清爽不腻,郑父大约在里头加了咸菜碎,吃着咸香咸香的。
这段时间啥饭里面都有萝卜……她家的萝卜大约又是再不吃就坏了。
“闺女啊,你真不去县城了?”
老李氏坐在炕头,瞧着有些沮丧。
郑秋穗头疼的紧,本来不想说话,可偏偏在碗底瞧见了郑父偷摸儿藏的煮鸡蛋。
“……”
郑秋穗心软了,叹了口气道。
“爹,我拿定主意了,您放心,闺女以后安安心心跟着我娘学种地,咱再弄几门赚钱的生意。”
“不是我吹”,郑秋穗咽下嘴里的包子。
“我以后一定让您和我娘都过上好日子。”
“成,你也长大了,快些吃吧。”
就是可惜,他托中人给闺女寻的夫郎,怕是又没信儿了。
……算了,他闺女长得好不说,又会赚钱又孝顺,还能找不着个好夫郎?
老李氏雄赳赳气昂昂,身后的郑秋穗一脸呆样。
吃过饭,一出门,郑秋穗就瞧见她大姐正砸胰脏碎,难怪一大早就“咚咚咚”的。
“姐,大夫不是说让你静养吗?”郑秋穗赶紧上前。
“没事儿,让你姐整天躺炕上?你还不如给你姐一刀来得舒坦。”
瞧见郑秋穗一脸不认同,郑秋米有些心虚。
“……主要是你姐一闲下来,心里就不踏实,这东西忒轻巧,我这根胳膊压根没使劲儿。”
郑秋米亮了亮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胳膊,见郑秋穗依旧不说话,只得服软道。
“我把这些砸好就回去躺着去,剩下的你姐夫该蒸蒸该煮煮,主要是这玩意儿他举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