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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作者:草木不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们是分不开的。”


    他没说我们相爱,他说我们分不开。嗯,是死是活是什么,我们都是分不开的。


    “我和沈予初是认真的,是我引的他。”


    “长辈说话了吗?你要造反是不是?!”褚戎气急,“我问你,你俩多久了?”


    “高考完那天。”


    尽管褚迟左脸肿着,嘴角破了,口齿不清,但说这些话时背挺得很直。


    左脸的一巴掌是沈拂被下第一次病危通知书的时候褚戎打的,当时沈正则签了字,手术门才刚关上,褚戎的巴掌就落下来,褚迟没管脸疼跪在了沈正则面前,沈正则让他起来他没应,也就没人管他跪着了,他也该跪着。


    褚戎吼道:“你简直是胡闹,褚迟,这么多年就是太纵容你了,让你胆子比天还大!”


    褚戎话没停,指着褚迟继续说:“我告诉你,别的老子先不和你扯,之后再收拾你,就说予初因为你被捅了一刀,你给我好好讲讲当时的情况,再说说你要怎么承担这个责任?!予初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把你剁了喂狗!”褚戎越说越气,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下,一脚踹在了褚迟身上。


    待众人反应过来,褚迟已经倒在了地上,家长们赶紧劝抚褚戎。这一脚使得劲儿大,褚迟想起身却一下没起得来,褚浔见状蹲下身检查了他的肩膀和胸膛的肋骨,确认没大碍后将他扶了起来,但褚迟执意要跪着。


    “我十五岁就开始炒股,各种利益牵扯,今晚的事就是其中一个对我怀恨在心的人的报复,沈予初来阻止我,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我没知道是他,扬手甩开了,却正巧有个女人拿着刀要捅我,他便避无可避挡下了那一刀。”说到这褚迟已经不知不觉间哽咽了,他抬起双手深呼吸抹了把脸,又继续说。


    “我和沈予初在一起并不意味着乱搞,我相信容姨能够理解。我和他从小长大,我处处小心留意着他,各位长辈应该看在眼里,我们是分不开的,没有他,我高中不可能在一中读,高考不可能考这么高,我说这个只是想让您们清楚我们没有胡闹。”


    “今晚的事是我的错,这个过错我记住了,我保证往后他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褚戎道:“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就是狂妄自大,做事不计后果,以自我为中心,全世界就你厉害!老子都没你厉害……”


    沈正则微抬了抬手打断褚戎的话,他仿佛累得已疲惫不堪,只叹了口气对褚迟道:“不用说了小迟,我和你容姨现在做不到同你论争这件事,而且予初也是当事人,等他好了你们再一起来面对,咱们不讲对错,咱们讲责任,每个人都要学会承担和面对责任,家庭责任、个人责任,也或许你和予初之间的责任,而现在的你还没学会,我就说这么多,其他的往后再说吧。”


    其他人一直都并未搭言,一来万事得有个轻重缓急,现在就说还不合适;二来今天得由褚迟自己和家长们说清楚说明白。


    褚迟听着自个儿父亲说话的时候是急于证明的,他有很多话要强行让长辈明白,他想要摆出自己和沈拂的爱情有多么情比金坚,但沈正则的几句话却让他羞愧难堪,他的腰板依旧挺直,但他却觉得自己比地上的尘埃还低,甚至想要收回刚才的那些话,他哪里配在沈拂父母跟前说。


    就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褚浔的手机响了,是林安煦打来的。


    几乎是手机一响就被褚浔接了,而褚迟似有所感地已经起身跌跌撞撞跑出去了。


    医生第二次下病危通知书,沈拂突然高烧。


    此时已经是夜深,小辈们连连劝着着急忙慌要出门的家长们,让家长们不要再折腾,他们去看情况,到时候电话告知。


    第二次病危通知书是林安煦签的字,当时情况危机,就算不合规定,医院是林家开的,也就无关紧要了。


    等沈拂第二次病危稳定给家长们报完平安后,褚迟也被大哥拉走给左脸抹了药。最终商量后褚浔和褚迟留下来守床,其他人先回去了。


    俩人坐在ICU病房门前的长椅上,靠着椅背,褚浔捏了捏眉心,缓声说:“褚迟,我不知道你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没有,我作为哥哥对你也很失望和生气。”


    “第一,医生也说了就两厘米,但凡刀偏了,沈叔和容姨就这一个儿子,你抵命也弥补不了沈家。第二,予初从小身体就不好,突发高烧就是因为他体弱,根本平衡不了手术的术后恢复,这次伤身的后遗症往后怕是要养好些日子。”


    “第三,这个事情怎么给沈家一个交代尚且是个问题,沈叔容姨不像父亲,做不出打你骂你的事,他们接受不了你们在一起,我觉得那你暂时不要用咄咄逼人的方式去证明你们的感情有多深刻,给大家一个缓和的时间。第四,你从小就胆大妄为,父亲母亲说什么你也不听,幸好还能听我的话,你现在才十八岁就有不少仇家,甚至他们已经敢报复你,这样子太冒进了,小迟。”


    “第五,感情不是我爱你,你也爱我就可以长久的,我见过很多人彼此相爱却分开了,就像我和林安筠姐姐,不可否认我和她在高中的时候也很喜欢对方,但我们大学的时候仍然因为别的事分开了。那你和予初,也会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比如说你一味地胡作非为,总是让予初给你善后。就像你自己说的,如果没有予初,你考不了这么高,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努力和他并肩同行,而是需要他一次次拉着你往前走呢?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如何共同努力才能拥有未来。”


    “第六,你刚刚做的保证头重脚轻,你说你不会再让予初受伤,小迟,你难道不是应该保证你以后不会再肆意妄为吗?若是再这样下去,沈叔容姨如何放心将儿子交给你?不说他们,我也会阻止你和予初在一起。”


    “哥哥今天说得多了,但不得不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相信你能承担这件事的后果,也能通过这件事长大。”


    褚浔话落,在自家弟弟的肩上拍了拍,又摸了把褚迟的头,便起身去林安煦作为院长儿子特意为自己装修的休息室里了,林安煦临走前留了钥匙。


    这件事确实带给了褚迟前所未有的打击和颓唐。


    他的出身在北城是一等一的好,见识比别人多,又有那么些聪明在,背后还有沈拂给他守着分寸,他从小能胆子比天大都是这些因素造成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胆大妄为会给沈拂带来什么伤害,他觉得报应只会报到他身上,他如此小心护着的沈拂,不可能有人越得过两个家族伤到他。


    但没成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沈拂躺在了ICU。


    褚迟痛苦不堪,脑袋里不断想起以前的诸多事。


    他初中就已经视打架为家常便饭,有时候人多势众,他身上总归会挂了彩。


    一开始沈拂气得直骂他,一边骂一边给他上药,他故意表现出一份疼得呲牙咧嘴的模样,沈拂就不骂了。后来识破他的奸计,也是他打架太多次,沈拂就好像对他的伤熟视无睹了,摆出漠不关心的态度,不会不理人,但就是不管他打架了,那是褚迟第一次感到心慌,他知道他再嬉皮笑脸,那甭想让沈拂再管他了。


    他用了十足的诚意去保证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会和沈拂讲,一定不会再轻易打架。沈拂抱了抱他将这事翻了篇,那个时候已经初三,褚迟渐渐消停,被沈拂强逼着没日没夜地刷题背书。


    褚沈林三家由于老一辈是经历过苦难过来的,所以在教育孩子上总不会有特殊对待,该给多少生活费,该在什么样的年纪去做什么,并不会给孩子们提供太大的便利,也不需要孩子过早地进入社会和成人世界,一切循序渐进与寻常孩子一样。


    而褚迟炒股这件事是瞒着家长们的,顶多有褚浔知道,褚浔一直以为沈拂也知道,他知道沈拂替弟弟守着分寸,沈拂没管,他就默认了褚迟做的事不至于触碰底线,也就没干预。


    等到了高一,褚迟和他的兄弟们已经通过炒股赚得盆满金满,他们出入的娱乐场所不再是简单的射击馆之类,也在年龄的增长下开始往成年人的娱乐领域靠拢。


    而人在外总有喝多了的时候,有一回在酒吧,旁边一桌起了争执,打起来的时候有人把褚迟桌的酒全他妈掀了一地,几十万的酒说没就没了,褚迟当场就气笑了。他的兄弟们也一个个趾高气昂,那晚林安煦也在场,正袖手旁观。


    随着打架人数越来越多,碎玻璃瓶满地是,有人用碎酒瓶当工具,便从拳打脚踢上升到见了血,酒吧老板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只当是一般的青少年,就直接报了警,警察来了就是一锅端带走。


    林安煦本来在一旁看戏要溜走,却被褚迟眼尖发现,用手肘卡着脖子强留下来。


    等家长们接到电话让去领人,已经是夜里一点。褚浔一言不发领着俩人去了医院,褚迟的胳膊被玻璃划了很长一条,所幸不深,没有伤到经脉。


    对于这事褚浔并未出言教训,但他在当晚给沈拂和林安筠发了消息告知情况。


    是的,褚浔管不了那就换个能管的人,褚迟对沈拂的马首是瞻自是不必多说;而林安煦怕了他姐姐也是人尽皆知,正巧当时褚浔和林安筠在谈恋爱。


    沈拂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就对褚迟冷暴力,这一次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冷暴力。他做不出歇斯底里质问的行为,他只是对褚迟一次又一次地保证却食言失望透顶,已无力再说什么。


    无论褚迟说什么做什么,甚至喊疼,沈拂皆装作没听见没看到不认识他这个人。褚迟被逼得穷途末路,只得在沈家家长不在家时将沈拂堵在房间里,戚戚然跪在沈拂面前,耷拉着头。


    “这样做是不对的,你知道吗?”沈拂道,“就这件事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我知道。”褚迟答。


    “你的话我还能信吗?”


    “能。”


    沈拂将他胳膊上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拆开,一条狰狞的伤口缝了针后触目惊心。


    沈拂当时一巴掌就甩他脸上了,手劲还不小,褚迟头都歪到了一边,他转回头来捧了沈拂的手看有没有打红了手,沈拂的眼泪就砸在他手腕上。


    仅仅就那一滴,但在褚迟看来,这是沈拂第一次因为他受伤而哭了,这是比打他骂他不理他来得更为致命的惩罚,这是他十恶不赦的罪过,他以死谢罪也不能抵消。


    褚迟心疼得手脚慌乱,给他擦着眼泪不知所措,只能一遍遍说,“我错了沈予初,我真知道错了,你别哭,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哭。”,褚迟凄凄艾艾地央求着哄了很久沈拂才说话。


    “褚迟,你之前打架没缝过针,我再看见血,你哪伤了我哪就伤了。”


    自那以后褚迟不再打架,但他依旧乖戾,同时他学会了如何用势力与金钱摆平一些本就无关紧要的麻烦和不值得小题大做的问题。


    他的脾气发泄从明晃晃的打架变成了暗戳戳的算计,这必是沈拂不知道的,林安煦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也并未透露出来。


    直至高考完沈拂被捅了一刀,在病床上躺着休养时才想出一二,在他的质问下,褚迟全部坦白。


    护士的叫喊让褚迟猛然间回了神,沈拂第三次病危。


    刚才已经通过药物阻断降下去的温度又重新上升,这次直逼四十一度,褚迟吓得说话都没了声,右手拿笔,左手死死按在右手手腕处才将病危通知书签了。


    他刚才沉浸在过去,连病房里机器的嘀嘀声都没有听见,幸好那台专门关注沈拂体表温度的机器连着护士站,褚迟惊出一身冷汗,腿脚发软。


    医生们迅速赶来,褚浔也被通知后来到,他一把将瘫软了靠着墙的褚迟拉起来坐在椅子上,抱着手靠在墙上紧皱着眉盯着紧闭的手术室门。


    医生用了针水后交代注意事项便走了,俩人守了两个多小时,沈拂的高烧终于降到三十八度。


    而后的四十八小时ICU观察期间沈拂不再有任何突发情况,在走廊守床的人一直是褚迟,他死赖着不走。四天后沈拂转醒,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看望,只接待了亲朋好友。


    在这期间,褚迟展现了十足的奴才姿态小心谨慎伺候着,伏低做小,唯唯诺诺。


    待两周后,沈拂有了精力长时间醒着和说话,遗留问题的解决也提上日程。其中第一件事,便是他在病床上静躺着慢慢琢磨出的褚迟的一些不对劲,他思路清晰地质问了他。


    沈拂从未想过他能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已经触及他底线的事。


    他会雇人在夜黑风高去打让他不爽的人;他会在炒股的时候不顾别人公司的死活赶尽杀绝,在他看来破产好像不值一提;他会跟着别人赛马,赌球,玩牌;他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透露出掠夺、凶狠的本性;他还会在他的面前装得不谙世事。


    哈喽啊bb们!①一月前更新很慢,可以先收藏攒攒再看,一月开始较稳定更新(本来想存稿,忍不住了)。②出场人挺多的,所以做了个简略关系图如下,不过很多人都不重要,不用特意记,人物之前的数字也不重要。③细水长流的甜文,群像成长过程。//不知道有没有仪器能连着护士站,我乱编的哈哈,对于正文不必细究。


    一:——


    二:——


    三:褚戎、傅父、沈正则、季良涛


    四:楚伯父、梁一桥、周鹏、付利、王益


    五:张距征、李祥


    六:赵树成、秦世明、方宗、陈金涛(云春省首富)


    六(并列):贺珍舒、段毕之、杨书政


    /——


    褚家:褚戎、陈荷蕴、褚浔、傅礼簪、褚迟、(沈拂)


    沈家:沈正则、容莳、沈拂、(褚迟)


    林家:林父、林母、林安筠、(外科主任)、林安煦、(宋雅衾)


    陈家(褚迟外祖家—在江俞省):陈荷蕴、舅舅、舅母、陈汀玉、沈溪闻


    /——


    好友:秦深、贤思齐、陈久


    /——


    初迟科创(褚迟公司):顾原、吴宇、陈助


    接触:宏盛集团、成南科创公司、李总、王总、张总、刘总……不重要


    /——


    路:文一路、文三路、七一路、小溪路、金泉路、千山路、万环路……不重要


    场所:1899、春山居、云诚寺、霖雨山庄、春熙居、福满楼……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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