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牙山?
比牙山居然有秘境!
束梨在这地方住了十几年都没见过这什么鬼的秘境。
他心里激动又害怕,本着浑水摸鱼,不打草惊人的想法,他说:“到时我们跟在那些修仙者的后面,偷偷摸摸的混进去。”
扶玉皱眉,“又不是去偷,何必那么畏畏缩缩。”
束梨心惊胆战,“但是咱们这种小蝼蚁,刚进去就会被踩死的。”
老农民哪见过这些,唯一见过一次,自己还差点被弄死了。
扶玉冷哼,“蝼蚁又如何,蝼蚁尚且能搬动比自身重许多倍的东西。”
“谁还不是从蝼蚁这般过来的?”
身为蝼蚁的束梨顿时被激到了,浑身火热,他磕磕绊绊的问:“那……那我要准备些什么?”
扶玉:“先洗把脸。”
束梨照做。
“然后去睡觉。”
“……”
隔天天还没亮,束梨就出了门,再次来到这个物是人是的地方,心里有种操蛋的感觉。
根据扶玉的指示,他爬了两百米,到一个被树遮蔽了的洞口,只是,这洞口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咱俩遇见的那个嘎啦地儿嘛!”
束梨心里愤愤,一巴掌拍着自己的大腿,而后肉与肉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啪!”
下一秒,那声脆响吸引了一、二……五双眼睛。
五个人穿着各式各样的飘逸常服,有的拿剑、有的拿刀,冷眼看向束梨时,冒出浑身的煞气。
一看就不好惹。
束梨拉平嘴角,尴尬的放下手。
啥时候来的那么多人?
“在你刚刚说话的时候。”扶玉慢悠悠的嘲弄,“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偷、偷、摸、摸?”
束梨:“……”
另一旁,五人神色各异。
“这地方怎么还有凡人过来。”身后背着双板斧的男人嫌弃的打量着束梨,而后拿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一旁的带剑修士,“他进去要是死了,我可不管。”
带剑修士神色冷冷,“管好你自己就好。”
“你……”被呛了一口,背着双板斧的男人明显想要发火。
“别吵。”一个拿琴的少女呵住男人,“这任务不能出现变数,若那凡人目标与我们一致,杀了也未尝不可。”
“一介凡人,有那个能力吗?”带剑修士冷笑。
拿琴少女不再说话,片刻寂静,她目光一转,眼神瞬间变亮,大喊:“开了!”
原本漆黑一片的洞口,此刻不断往外涌出紫色霞光,伴随着一阵优扬笛声交织变换,最终形成一个旋涡。
如梦如幻,像在把不知畏惧的人儿带入一场美梦,而后在梦里蚕食灵魂、吞咽身体。
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谁都知道的道理。
一声嗡鸣,利器出鞘,五人都在自己身上套上了防御器具。
这个秘境开启的消息早在几天前就被他们的尊主拦截,因此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除了束梨,但他们也不会把束梨放在心上。
只是里面的危险程度,古籍上面只有四个字:身旁之人。
何为身旁之人?
少女镇定心神,开口道:“走吧。”
只是瞬息,其余四人身影微动,便全都奔向了那玄而又玄的霞光。动作之快,几个吞吐的时间,周围就只剩下来束梨。
束梨眨眨眼睛,他不太敢进去,但是又怕自己真的被烧死,“算了,来都来了。”
抬脚往前,也没入这一方天地。
如此,所有人才终于进入秘境。
那洞口仿佛巨兽吃饱了食物一般餍足,霞光抖动一下,打了个饱嗝。
正当它合上自己的深渊大口时,一把飞剑从空中刺下,紧接着,白衣修士从天而降,若是束梨在这,大抵会想起来,这正是当初差点害死自己的“仇人”。
那白衣修士皱着眉端详许久洞口,而洞口也仿佛在等待一般,久久没有闭合。
半晌,修士终于动了,他提起剑,干脆利落往下一劈,剑意汹涌澎拜,却在靠近洞口瞬间被吸收殆尽。
他神色更为严峻,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久久未动。
片刻后,也抬脚进入秘境。
而此时这洞口才心满意足的重新关闭。
一阵灵气散开,比牙山又恢复以往的样貌。
————
在几百年前,曾经有一种戏剧风靡一时,名唤布袋木偶戏。
由艺人在一个四平八方的帷棚戏台内,用双手十指操纵六七寸高的布袋木偶表演,双脚敲打锣鼓,口含“叫子”吹奏,演出短小精炼的曲目。
而如今,戏台已搭好,曲目已就绪,演员,又在何方?
束梨看着自己发出“咯吱咯吱”的双手,和手上充满木质纹理的皮肤,一阵迷茫。
当然更迷茫的是,为什么是自己穿着裙子!?
这大红的颜色,喜庆的很,自己还盖了个红盖头,坐在花轿上,摇摇晃晃的。
“我……”束梨欲哭无泪,“我现在不会是个新娘子是吧?”
扶玉端详几秒,笑出了声,“还挺好看。”
束梨气得抓狂。
自己是男子!男子!
这什么狗秘境,男女都不分!
灵海里,扶玉把自己的灵识往外延伸了一点,这样视野会更开阔一点,看的也更多。
这是一个宽阔的街道,周遭挂满红色的绸缎和灯笼,两排人偶僵硬的移动着,一边吹着唢呐,一边唱着吉祥话。
栩栩如生,宛如真人,是一场完美的接亲仪式。
可问题就是太过完美了,这样不含一丝差错,颇有规律的行为只能是没有灵魂,被固定操控着的木偶。
扶玉想,既然是戏,那就好好把戏唱下去吧。
束梨扶着凤冠,歪着头哎呦哎呦叫唤:“太重了,这得多少金子啊。” 边说着,边把旁边的吊坠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欧呦,居然还是实心的金。
扶玉看着束梨这一副财迷的样子,一阵无语,“你就不怕这些东西放在嘴里会中毒?”
束梨连忙把手里的吊坠松开,“不会吧……”
“会!”扶玉没好气的说:“等会你就七窍流血、全身溃烂!”
来这种地方还傻乎乎的,扶玉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让他清醒清醒。
束梨听出扶玉话里的意思,知道是在骗自己,笑的乐呵呵。
可那咧开的嘴还没收回来,突然,鞭炮声炸响,声音炸裂犹如按在束梨耳膜上,吓得他浑身战栗,头晕目眩。
等缓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坐的板正。
脑中,似乎有人在轻语——
新娘,就应该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坐在花轿里,等着新郎官把自己背下花轿。
束梨吐出一口气,眼睫无意识颤了颤。这个地方,周围虽然喜庆,却让他浑身毛毛的,总感觉……
有一双眼,在盯着自己。
有一只手,在操控自己。
所幸扶玉在自己的灵海里,自己所想什么,扶玉也都能听得到。
于是,十分无聊的束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扶玉聊着天:“这个秘境不会是将进来的所有人都变成了木偶来演戏吧?”
扶玉“嗯”了一声,“你感受下自己的身体。”
扶玉小幅度捏了捏胳膊,又捏了捏肚子。手下的布料丝滑柔软,一看就是上等的,但总感觉不对,束梨又用了点劲。
不对,里面的东西呢?
束梨把手伸进衣服里,却只感受到一片空荡。
没有身体。
束梨皱着眉把这些信息交代给扶玉。
“果然。”扶玉语气肯定,“这种木偶,叫布袋木偶,手艺人会把手伸进木偶里面来操控木偶动作。”
束梨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所以我现在身体里,其实是……有一只手?”
“……”
扶玉:“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你也不要害怕。”
束梨白着一张脸,扬起一个微笑。
有点想死,但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花轿窗户的帘子透出一点缝隙,束梨看了一眼,推测现在大概是傍晚。
成亲拜堂必须要遵循吉时,吉时也通常都会在黄昏的时候。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花轿停了下来,束梨无意识捏紧手下的衣裙。
到了。
突然,一根绑着红绸的箭矢刺入轿门,束梨心一跳,脑海中闪过无数自己将死的片段,心神一阵恍惚。
“别怕。”扶玉察觉到束梨的紧张,轻声安慰:“这只是成亲时祈福的仪式。”
射红绸箭可驱赶沿途跟随的邪祟,保佑婚姻的平安。
确实,外面的喜娘开始咿呀咿呀唱了起来。
束梨咽下口水,“好。”
悉悉碎碎的声音响起,有个人站在了花轿的门前。
四周的吵闹听不清切,因为束梨在等,等下一步的动作。
门外之人不知为何突然停住了,束梨捏着衣服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颗心七上八跳。
隐约间,好像听见一声轻笑。
是谁?
终于,轿帘被掀开了。
刺眼的光线和鼎沸的人声瞬间涌了进来,让人感觉不真切。眼前,一个笑眯眯的妇人出现在束梨面前,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挽着他的手臂。
束梨浑身僵硬,周遭是正热的夏天,他却阵阵发寒。
因为他当时明明感觉,站在自己轿门外的,是个男人。
“新娘子,下花轿啦!”
这样一张生动活泼的脸出现在一个木偶上,着实诡异,但束梨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喜娘的牵引。
脚下铺的也是红色的锦缎,看起来应当是个富贵人家。一步一个麻袋,寓意着“传宗接代”。
快要到堂屋时,喜娘突然喊道:“新娘跨过马鞍鞍,步步保平安!”
脚下,有一个盖着红布的马鞍,束梨小心翼翼跨了过去,周围一阵叫好。
没走两步,喜娘又说:“新娘子,来摔个盆吧。”
她笑着把一个瓦盆塞到我手里,其余人都在起哄:“摔啊!摔!碎碎平安!”
束梨有点疑惑,成亲之时……需要摔盆吗?
村子里办事简陋,规矩没有那么多,或许是因为大户人家。
但是束梨也有见过摔盆的,不过,那是在办白事的时候。
束梨捏紧了瓦盆,而喜娘却攥紧束梨的手腕,力气之大,正要带着束梨的手,把盆摔碎——
布袋木偶戏介绍采用了百度词条[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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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