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驰的几句话就像一记猛锤砸在了宋墨的心上。
不是秋家人,那秋虞你会是她吗?
不知道自己提供了重要线索的秋驰怕宋墨不信,还在补充。
“其实师姐没有秋家血脉的事在秋家也不是什么秘密。师姐也蛮惨的,一岁的时候父母双亡成了孤儿。”
宋墨反问:“秋家为什么会收留一个和家族毫不相关的孤儿。”
“这个。”秋驰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八大家的执事长老你知道吧?师姐就是执事长老抱回来的,之后也顺理成章的当了长老的徒弟。”
宋墨:“秋虞的天赋也确实能让执事长老收她。所以你师姐不走寻常路拿扇子做法器就是从你家长老那里学的?”
秋驰:“应该是这样吧。宋墨,你可不要告诉师姐我向你说了这些事。还有,别乱猜秋家神脉了,胡乱猜测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对了,你师从谁啊?”
“你放心。不会说也不会再猜。”宋墨先是表明态度再是回应,“师从一个疯子剑修,散修出身。”
“哦。”
四州上不少修仙者因执迷种种前尘走火入魔,正常的修仙者就把这类人称为疯子。所以秋驰也没对宋墨口中的疯子有再多过问。
师父变成疯子,也是一件伤心事。
另一边,秋虞一行人已经查看了小孩的伤势,身上的灰尘秋虞也已经帮她洗去。
除了被人故意折断的脚腕外和膝盖处的淤青,并无其他大伤。
脸上的灰尘和身上的一些细小划痕以及淤青,秋虞推测是她在逃跑时不慎摔倒所造成。
只是,小孩身上的布料虽然也同样沾满灰尘看不出原本模样和光泽,但通过手指触摸也能摸出来不是粗布麻衣。另外,皮肤细嫩,手上无茧,不仅没干过活还是被好好养着的主。
黑市管头在精心囚禁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
萧掌柜在商场纵横多年,心思自然慎密。他虽然不知道秋虞具体在干什么又是从哪里抱来的孩子,但也能猜到这是一个被囚禁的孩子。
所以他问道:“小姐,要不要报官,让官府来处理这个孩子?”
秋虞一口回绝:“不,此事不能让官府知道。”
黑市也可以说是一个修仙者聚集地,而四州只有极少数凡人帝王才知道修仙者的存在。
倘若将小孩送到官府,那官府依法盘查时必然绕不开黑市,到时候海城官府要是真查到了点什么,凡人与修仙者之间的和平被打破,这天下就乱了。
况且小孩对秋虞来说还有其他用处。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小孩医好。
秋虞对着大夫说道:“先生,她的伤还能医好吗?”
大夫看了眼床上的孩子,右脚脚腕两节骨头分开,只剩一张皮连着。
“如果是一般的大夫过来,恐怕是医不好了。”
大白话复述:其他人医不好,但我能医。
小孩的伤想要医治只能将断掉的骨头接起来。难道,大夫是北州青阳家的人?
北州青阳,八大家之一。只是相比于其他七家,青阳家低调得多,甚至可以用避世二字来形容。
说这话的同时,大夫周身散出一道白光,紧接着头上冒出一双圆润耳朵,背后长出一根根刺,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变得沙哑。
“但老夫实在是不忍心一个孩童要拖着残脚过完余生。”
背上的几根刺飞到小孩的右脚上方,同时,大夫也伸出手把那几根刺一一拨入小孩的脚腕。
刺猬幻化出人形成为白仙。
秋虞:“原来是白仙,小辈眼拙,失敬了。”
所以之前寡言少语,是怕被人看出来真实身份。
萧掌柜在一旁递台阶:“白仙大人实力高深,哪能是那么容易被看出来的。”
秋虞:“白仙刚才的那番话,我还以为白仙是北州青阳家的人。”
白仙摆摆手:“哎,青阳家是女子厉害,男子一般。不过,我也是从北州一路游历到西州的。”
白仙出手,小孩身上所有的伤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全部恢复。
“行了,大约再过一个钟头她就会醒来。”
最后,秋虞回想起小孩被她抱在怀里时,她所感受到的平静。
“白仙,她是凡人还是修仙者。”
白仙收回背上的刺和头上的耳朵。
“体内平静,我没有感受到任何波动,她是凡人。”
待一切处理好,秋虞送走萧掌柜和白仙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秋驰因为担心小孩一夜没睡,宋墨也因为秋虞的身世之谜在厅堂陪了秋驰一宿。
等秋虞回到厅堂,秋驰就满脸焦急地窜到她面前。
“师姐!小孩没事吧?医好了吗?”
宋墨先泼了一盆冷水:“驰师弟,骨头断成那样,想医好,难。”
秋虞:“恢复如初。”
宋墨:“嗯?”
随后,秋虞将白仙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秋驰听后感叹道:“碰见白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宋墨:“其实我们的运气也挺好的,刚入黑市就带回来一个对管头来说很重要的人。”
说起黑市,秋驰就问道:“对了,师姐,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吗?”秋虞垂眸思索。
她早在猜出小孩对管头的重要性时,就想好了怎么办。但对小孩来说可能会有点恐怖。对秋驰来讲,从今往后他可能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罢了,秋驰和小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如何不被抓住。
片刻后,秋虞抬头回应:“先弄明白小孩为什么逃跑,管头为什么要囚禁她。”
宋墨:“然后呢?”
话未说全,但秋虞知道宋墨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利用小孩加入管头吗?秋虞是想这么做,但内心深处也觉得这对一个刚逃出魔爪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
所以她再三酝酿后开口:“之后的事,等问清了一切在谈。”
小孩还在秋虞房间里沉睡,秋虞也不敢让小孩一人独自睡在房间太久,万一中途醒了,看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会挣扎呼救。
所以三人梳理完接下来的事情后,秋虞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守在小孩身边。
许是上一夜太累,秋虞双臂叠放在床边,头枕手臂上竟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秋虞感觉有人正在拨弄自己的头发。
好像还有人在叫自己,姐姐?
不对!就是有人在叫她,并随意拍她的头。
小孩原本要落在秋虞头上的手在半空中停住。
“姐姐?”
秋虞醒来一抬头就看见小孩自己坐了起来。身子往前探,一双大眼里倒映这自己的脸。
一时间,两人都看着对方的动作没有说话,面面相觑。
秋虞是因为没有和小孩子相处过,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小孩则是看秋虞没动所以她也不动。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
秋虞先出声道:“你叫什么?”
“安安。”
“好。”
然后,安安就看见姐姐起身,走出屋外,带了两个哥哥进来。
秋驰十四岁前在家中潜心修炼,十四岁上山后在山上胡作非为,根本没有时间接触小孩。
宋墨更不用说了,他为了玄阳堂可谓是呕心沥血,怎么可能碰上小孩并搭话。
一时之间,四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安安打破了这一僵局。
“你们也是修仙者吗?”
屋内的两位男子看向秋虞,眼神里写满了你去回答。
秋虞无奈,临时上阵:“是,你……”
安安:“我不是,我是凡人。我们都是凡人。”
“咕噜噜。”安安的肚子响起来。
“我饿了,能不能先吃饭?”
经过安安的提醒,秋虞三人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晌午。
厅堂里,安安坐在桌前大快朵颐,与昨夜在黑市简直是判若两人。
秋驰发问:“安安,你不怕我们吗?”
安安边吃边说道:“不怕,你们都把我的腿治好了,你们是好的修仙者。”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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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把桌底下的右腿伸出来给三位大人看。
好吧,秋虞预想过安安醒来后的反应,可能是大哭大叫,可能是一言不发,她还在脑中一一列举了应对方法。
但这么大方从容的反应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厅堂里又只剩下安安碗筷碰撞和咀嚼食物的声音。
秋虞看着身旁两个自安安醒来就一言不发的人,脑中冒出几个字。
没用的剑修。
秋虞斟酌后开口:“安安,你说的我们都是凡人是什么意思?”
安安用纸擦了一下沾满油污的嘴:“我吃完再说。”
秋虞:“好的。”
经过安安小姐的奋勇战斗,碗里的菜终于见底。
秋虞:“现在能说了吗?”
安安环视了一下秋虞三人:“你们三个很强吗?才三个人打不过他们的。”
秋驰平生最恨别人低估他的剑术。但碍于对方是个小朋友的缘故,他也只能温声细语的讲道理。
“安安,不能小瞧别人。”
宋墨:“小朋友,哥哥很好奇你怎么这么冷静?”
“切。”安安对着宋墨翻了个白眼,“我不跟不会好好穿衣服扎头发的人说话。”
“噗,哈哈哈哈。”秋驰笑起来,“宋墨!你也有今天!”
秋虞谨慎开口:“那安安,你能和姐姐讲一下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逃跑吗?”
“可以,但你要去救他们。”
秋虞:“他们?他们是谁?和你一样的孩子吗?”
“嗯。”安安端坐起来,语气也没有了嚣张,“我五岁的时候随着家里的商队来到海城,就在海城的郊外商队被黑市的人劫了。商队的其他人都被杀了,而我被带回了黑市。”
说到这里,安安垂下头:“后来就和其他一样被劫的小孩关在了一起。”
安安的肩膀开始抖起来,秋虞见状坐过去将人揽在怀里。
安安:“里面的每个人都被折断了脚腕。”
她开始抽泣:“然后每隔几天就有人被带走,直到前几天我们才知道被带走的人是,是被带去炼丹了。”
秋驰大惊:“炼丹?什么意思?”
安安:“他们把长到十岁的人炼成了丹药。我今年七岁,是那里最小的孩童,所以其他哥哥姐姐们就吸引开了守卫,把逃生的机会让给了我。逃出来以后,就遇到了你们。”
安安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整个人缩在秋虞怀里。
秋家二人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宋墨。
宋墨也不再吊儿郎当:“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黑市背地里在干这个。而且我是支持你们的。”
最后,秋虞没有勉强安安继续说下去,安安也哭着睡倒在秋虞怀里。
*
将小孩炼成丹药一事,在别人口中听到有或者是话本里看到时顶多会觉得骇人听闻,会大骂炼丹师。
但当真正接触到只会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好像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秋驰把安安抱回了屋,并守在屋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院又只剩下秋虞和宋墨。
秋虞靠着树干,眺望远方。
宋墨虽然也很同情安安和其他小孩的遭遇,但他还没忘记自己关于秋虞的另一个猜测。
“我这里有个故事,要听听吗?”
秋虞依旧直视远方:“什么故事。”
宋墨:“十八年前,东州还有一个国家叫做孤国。孤国有一位公主,传闻中公主出生时天门大开,祥云翻滚。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国主发现公主极其聪慧,就是性子不太稳定,和你一样,一会温和一会暴躁。”
秋虞神色淡淡,仿佛真的在听一个故事:“然后呢?”
宋墨:“然后,或许是孤字取的不好,公主一岁时,孤国亡国了。但亡国后,公主不知所踪。有人猜公主被叛军杀了,有人猜公主被救了,也有人猜公主被叛军藏起来了。你觉得,公主去哪了?”
秋虞:“一个一岁的孩子能去哪,死在了尸堆里都不会发现。”
宋墨:“你知道孤国的皇姓是什么吗?是虞。秋虞,真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