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
大唐迎来了开国五年的秋闱,在暗流涌动的朝堂下,注定不会太平。
正午,李渊坐在高台之上,穿着明黄的猎装。他的目光扫视着群臣和他们的家眷。
最终,视线缓缓落在了独自一人位于前列的徐烈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徐烈穿着一身玄黑的戎装,勾勒出他本就挺拔矫健的身躯,神情冷冽专注,李渊喜欢他这副正经的模样。
李渊的指尖在御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心中那根隐秘的弦被拨动了。
这样的徐寻呈,比朝堂上多了几分野性和锐气,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让他欣赏的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欲。
倒是不知,日后若是行那番事,是否也是这般正经的模样。
思绪回拢,看着僵硬的站在台下的那些少年郎,李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开始吧。”李渊淡淡的说着,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号角长鸣,年少英朗的贵族子弟们如决堤的洪流般冲进皇家猎苑。
太子与秦王的精锐紧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双方的目标都是猎苑深处的白虎,与其是狩猎,不如说是另类的交锋。
临行前,李世民瞥了眼徐烈,眼神中带着一丝催促。
徐烈看到了,但并未搭理,只是静静的站着,默不作声的在等待另一个人。
一个明黄的身影逐渐靠近,李渊骑着一匹玄黑的烈马,到了徐烈面前。
李建成和李世民下马行礼,“参见父皇。”
李渊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起来了。
徐烈动了一下,很明显,是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秦王殿下,太子殿下,臣要伴陛下左右,臣告辞了。”
李渊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勾了一下。
太子李建成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堂堂天策上将李世民,居然也有控制不住表情的时候。
李世民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满,还有一丝肉眼可见的嫉妒,对帝王的嫉妒。
但无论如何,也只能作罢,随后转身进了猎苑。
徐烈带着一队的侯府亲兵,不紧不慢地策马而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以防有突发情况让身旁的帝王受了伤。
山林深处,光线变得幽暗。
徐烈发现一头壮硕公鹿的踪迹,他自己拿起箭,瞄准了目标的四肢,打算活捉,送给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帝王。
然而,就在箭矢即将离弦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侧后方灌木丛中,一丝不自然的亮,是箭折射的寒光。
目标,赫然是他身旁的帝王。
徐烈的身体几乎下意识的,猛地向左侧一倾,单手抱起坐在马背上的帝王。
几乎同时,“嗖”的一声,一支力道强劲的箭矢擦过他的右臂软甲,深深钉入帝王斜前方的树干里,箭尾微微抖动。
“有刺客!”
“护驾!”
亲兵们顿时惊呼,迅速向徐烈和李渊靠拢。
徐烈稳住身形,右臂被箭头划过的位置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但他脸上并无惊慌,只有一片冰寒。
他抱着李渊的手更紧了,眼睛望向冷箭射来的方向,灌木丛晃动,人影已经消失了。
“追!”亲兵卫副将下令。
“不必了。”
徐烈淡淡的开口说着,目光阴寒。
徐烈啧了一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到底是谁…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李渊的命?
又或者说,
想要……自己的命?
他低头看了看破损的软甲和右臂渗出的血迹,眼神幽深。
转头看向已经恢复正常状态的李渊,单膝下跪。
“陛下,臣失职。”
李渊皱了下眉,“失职之责,回宫再说。”
徐烈懂了李渊的意思,那就是…先处理箭矢的事了。
这绝不是误伤,箭矢的力道和角度,分明是想要帝王的命,也可能是,一箭双雕。
徐烈站起身,走到树干正前方,拔出那支射入树干的箭。
他低头观察着箭上的痕迹。
箭杆上没有任何标记,是军部制的,做工精良,非寻常兵士所能有的。
“收拾现场。”徐烈沉声吩咐。
徐烈的眼睛转向看李渊,攥紧了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此刻,李渊也明白了什么,理了理袖子,重新上了马。
经此一刺,徐烈更加谨慎。
他带着亲兵,近乎把李渊围拢的姿态,守护在侯府亲兵所控的安全范围内。
然后开始如猎人般,有目的地搜寻。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在观察着山林中的一切异动,以及刺客可能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但这场刺杀对于他们,来的措不及防,而对面则是有相当充分的准备。
很显然,没有找到可以指认凶手的证物。
午后三刻。
猎苑深处传来巨大的动乱和惊呼声。
一头体型异常庞大,双眼赤红的棕熊,全然一副被激怒的样子,正在疯狂地冲撞着围猎的队伍。
几名太子侍卫受伤倒地,场面更是一片混乱。
太子李建成距离棕熊最近,脸色惨白,握着箭的手异常颤抖,在侍卫的拼死保护下向外后退。
那头棕熊显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本身就力大无穷,寻常箭矢射在身上杀伤力并不大,此刻更是对发狂的它难以造成致命伤害。
“保护太子殿下!”惊呼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玄色身影如闪电般掠过。
是徐烈。
他不知何时策马冲到近前,面对失去理智、咆哮着挥爪拍来的巨熊,毫不退缩。
控制身下烈马的同时,他手中那张强弓已被拉至满月。
“侯爷小心!”众人惊呼。
徐烈神色冰冷,屏息凝神。
他没有射向棕熊那皮糙肉厚的胸腹,而是抓住巨熊再次咆哮从而暴露咽喉的瞬间。
“咻——!”
一支特制的破甲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射入了巨熊脖颈,直贯咽喉。
“嗷——!”
巨熊发出半声戛然而止的惨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全场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所有人都被徐烈这精准果敢,近乎神技的一箭所震撼。
李建成惊魂未定,看着倒地死亡的巨熊,又看向面色平静只是微微喘息的徐烈,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
此人之勇武,远超他的预估。
只见徐烈下马,向身后走去,迎面走来的是李渊。李建成的脸几乎瞬间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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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烈走到李渊身前,行礼。
“臣,不负陛下所望。”
李渊看着徐烈没怎么受伤,脸上担忧褪去。
“做的不错。”李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是对徐烈的骄傲,也是对自己内心感情某种程度上的认可。
李渊瞳孔微缩,看着徐烈因为救他而被刺伤的手臂。
“你臂膀上的伤还在流血。”
“不过皮肉小伤,无碍。”徐烈平静回道。
“立刻回宫,传太医。”李渊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他深深看了徐烈一眼,“明日午时再进行秋闱封赏。”
日落时分,大队拔营返回长安。
徐烈骑在马上,回望暮色笼罩的骊山。李渊的御驾在前,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模糊。
皇宫内,太医已等候多时。
李渊坐回龙椅,看着下面的群臣。
“太医何在?”
“臣在。”太医慌忙上前。
“给靖远侯医治。”
太医上前给徐烈包扎,殿内陷入了久久的沉寂,太子一队的人马更是心慌。
然而,待徐烈被处理完伤口,李渊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李世民和李建成一眼。
“都退下吧,朕累了。”李渊面色有些冷,但终归没有发作。
“靖远侯留下,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众臣只能依言离开,李世民临走之前,看了徐烈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对徐烈伤口的担忧。
帝王站起身,走到徐烈身旁。
“跟朕去养心殿。”
随后,帝王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徐烈愣了一下,紧跟上李渊。
养心殿内。
李渊坐在塌上,看向站在右前方的徐烈,“用箭射向朕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徐烈闻言单膝下跪。
“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李渊直起身,走向徐烈,长靴踩在了徐烈的衣角上。
“责罚?”
“寻呈明明救了朕,何谈责罚一说?”
徐烈低着头,“臣…没有找到人,臣该罚。”
李渊伸出手,掐住徐烈的下巴,微微抬起。
“好,很好,二十鞭,朕亲自罚。”
李渊转身从玉案下,拿出一根长马鞭,新的。
“褪衣。”
徐烈褪去了衣服,双膝跪地,手撑着地面。
………
李渊打完之后,扔下鞭子,淡淡的开口。
“下不为例,寻呈。”
可实际上,李渊只不过是不开心,不开心自己的儿子居然对寻呈也有那般心思。
当时在正殿里,李渊看的清楚,他的二儿子,对徐烈受伤的心疼。
徐烈勉强撑起身,重新穿上了衣服。
遮住了被鞭打后,满是肿痕,有些渗血的背部。
“臣遵命。”
然后徐烈退出了养心殿,独步走回侯府。
————
次日午时,正殿。
徐烈忍着伤痕带来的疼痛,若无其事的站在武将前列。
“靖远侯勇武绝伦,救太子有功,当重赏!赐金万两,帛千匹,御马百匹!”
徐烈上前,跪谢领赏。
这般赏赐,太贵重了,其中又何尝没有那份救驾之功……不便多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