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尚未透入重重宫阙,李渊却已在御榻上睁开了眼。
昨夜种种如同惊涛骇浪在他脑中翻涌。
他竟对臣子说出了那样的话,那些对后宫嫔妃都未曾吐露,滚烫而羞耻的话语。
此刻回想起来,指尖都泛着麻意。
"陛下,该起身了。"内侍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李渊坐起身,任由宫人伺候更衣。
当明黄色的龙袍穿在身上,他忽然开口:"午后,宣靖远侯进宫。"
他要见徐寻呈,一天都等不了。
然而不过一刻钟,内侍匆匆回报:"陛下,靖远侯府上来报,侯爷昨夜感染风寒,突发高热,不便面圣。"
李渊的手猛地一顿,病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面色沉静,只是淡淡的说道:"传太医令亲自去诊治。"
"奴才遵旨。"
看着内侍退下的背影,李渊缓缓握紧了拳。
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躲朕?
靖远侯府内,徐烈确实卧于榻上,面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侯爷这病来得急,"太医令收回诊脉的手,"像是心火郁结,外感风寒所致。需静养数日。"
徐烈虚弱地点头:"有劳太医。"
送走太医,室内重归寂静。
徐烈靠在木枕上,望着帐顶繁复的纹样。
他确实是故意染上这风寒的。
昨夜站在院中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又用冰水浸湿中衣,这般折腾,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他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让李渊冷静,也需要时间让自己想清楚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昨日李渊那番话,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是一场豪赌。而徐烈,需要权衡着,来回应这丝感情。
午后,李渊的赏赐流水般送入侯府。
珍稀药材、贡品锦缎、甚至还有一盒来自藩国的龙涎香。
前来送赏的内侍传达着天子关切的口谕:"陛下说,让侯爷好生养着,朝中之事不必挂心。"
徐烈撑起身子谢恩,命人将赏赐仔细收好。
每一件赏赐都价值连城,但比起这些,他更在意,更好奇的是,李渊的耐心还剩多少。
果然,次日黄昏,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停在了侯府侧门。
当李渊身着常服出现在寝室内时,徐烈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快步上前的天子按住了肩膀。
"病着就好好躺着。"李渊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在他脸上细细巡梭,"怎么病得这样重?"
"臣不慎感染风寒,劳陛下挂心了。"
室内弥漫着药香,徐烈脸上因病而显得脆弱的神情,与平日里的冷峻形成奇异的反差。
李渊在榻边坐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李渊深吸一口气。
"那日的话......"
"陛下,"徐烈轻声打断,因发热而湿润的眼睛望过来,"臣都记得。"
又是一阵沉默。
李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袍,指节泛白。
他以为徐烈会回避,会装作不记得,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可这样直白的回应,反而让他措不及防。
"朕......"
他艰难地开口,"那日之后,朕想了许多。"
徐烈安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朕知道这很荒唐,很自私......"
李渊苦笑着,"可朕控制不住。寻呈,你说朕该怎么办?"
这一刻,他不是帝王,只是个为情所困的普通人。
徐烈垂下眼帘,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陛下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却让李渊的心猛地一沉。
"朕不要你死!"
他几乎是低吼出来,一把抓住徐烈滚烫的手。
"朕要你......"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要你什么?要你陪伴,还是要你回应这份不该存在的情愫?
他说不出口。
徐烈任由他抓着手,声音轻得像叹息:"陛下给的一切,对臣来说都是恩赐。无论是权势,还是......其他。"
烛花啪地爆开,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李渊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徐烈在给他台阶下,他可以接受赏赐,可以保持这种暧昧的亲近,但有些话,永远不能说破。
这或许已经是身为臣子、身为男子的徐寻呈,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回应了。
"你好生养病。"李渊最终松开了手,站起身,"朕改日再来看你。"
徐烈望着晃动的门帘,缓缓闭上眼。
这场病,恰到好处地冷却了李渊过热的头脑,这李唐江山需要的是没有丑闻的开国皇帝,而不是有着龙阳之好的帝王。
但徐烈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挑明,就再回不到从前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徐烈将手背搭在额头上,感受着皮肤下的热度。
这场病是假的,也是真的,病的是他,也是帝王。
答案,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
夜深人静。
靖远侯府的书房内只余一盏孤灯,映照着徐烈轮廓分明的侧脸。
白日里李渊那场带着近乎直白诉求的探病,余波犹在。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位帝王身上独特的龙涎香,还有一种…压抑的爱。
徐烈缓缓踱步到窗边,推开窗,任由秋夜的凉风涌入,吹散室内的沉闷。
他需要这冷意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荒唐……”他低声自语,唇角勾起一抹近乎自嘲的弧度。
这的确荒唐至极。
他,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阴差阳错成了这大唐的靖远侯,如今竟被当朝天子,那位大唐的开国皇帝唐高祖李渊,以一种超越君臣的方式觊觎着。
年龄的差距,身份的鸿沟,性别的禁忌……每一条都足以将这刚刚萌生且扭曲的情感碾得粉碎。
他该感到恐惧、厌恶,该想尽办法划清界限,明哲保身。
事实上,他也确实一直在这么做。
朝堂上的发疯,对秦王若即若离的态度,甚至于这次故意染病,无一不是理智的权衡与自保的手段。
然而,在内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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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徐烈却无法否认,也不能否认。
在这巨大的荒唐之下,隐秘地滋生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那是一种挑战禁忌,游走于刀锋之上的战栗感。
对方不是普通人,是执掌天下的帝王,是史书上记载的、充满复杂色彩的人物。
如今,这位威严强壮,虽至中年却依旧魅力不凡的帝王,将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笨拙的试探和索取。
这种将至高权力掌控于股掌之间,看着他在理智与情感间挣扎的体验,危险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像在驯服一头雄狮,明知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但那份成就感与刺激感,却足以令人沉沦。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徐烈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莫名浮现出这句话。
只是此刻品味起来,却并非惋惜,而是一种带着怜惜与……遗憾的复杂情绪。
他怜惜李渊身为帝王的孤独,遗憾其晚年的悲凉,所以纵容他那份不合时宜,却炽热真切的情感。
他本可以更决绝地拒绝,可以用更冰冷的态度划清界限,可以彻底断了李渊的念想。
但他没有。
他选择了默许,选择了用那种含蓄的,留有无限遐想空间的回应,去喂养李渊心中那簇危险而炽热的火焰。
他纵容李渊的靠近,纵容他那带着醋意的试探,甚至纵容了那次逾矩的留宿。
就像刚才,他明明可以借病彻底回避,却还是让李渊进了内室,默许了那双属于帝王的手,带着担忧与更多复杂情绪,抚上自己的身躯。
这份纵容,源于对历史走向的算计,需要借助李渊的信任和依赖来稳固自身地位。
亦是出于一种对猎物的怜悯与掌控欲。
在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处,或许还有着对这份扭曲的关系,产生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共鸣与投入。
徐烈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他只知道,李渊用那双不再年轻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在此刻却盛满了挣扎与渴望的望着他。
他听到那句压抑着巨大痛苦的“朕爱你,但朕不能……”时,他心中那堵用理智筑起的高墙,早已悄然松动。
他看到了李渊的强大,也看到了他的脆弱;看到了他的威严,也看到了他的孤独。
这种极致的反差,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趣味,让徐烈感到无奈与荒唐的同时,也再无法想象抗拒。
“或许,这便是命定的劫数……”
他轻轻合上窗,将秋寒隔绝在外。
室内,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这场危险的游戏,一旦开始,便难以轻易抽身。
他纵容着李渊的情感,也纵容着自己内心深处那份隐秘的兴奋与挑战欲。未来是深渊还是坦途,他已无法预料。
他能做的,便是在这荒唐与兴奋交织的漩涡中,保持最后的清醒。
掌控着燎原的节奏,既不让火焰熄灭,也不让它失控脱离。
至于结局……
徐烈走到书案前,指尖拂过那冰凉的紫金龙符。
或许,在这大唐的天空下,本就不该有既定的结局。
一切,皆在他与李唐皇室,彼此的博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