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妈妈和春柳回府心切,一路上催促不停,终于赶在年前到了定京。
进了城,隋妈妈的情绪就高涨了起来,一改往日趾高气扬阴阳怪气的样子,笑的慈眉善目,看青凤的眼神像是老母鸡在看刚出生小鸡崽,给青凤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姑娘快看,这就是咱们大梁的都城,瞧瞧这路这楼,可不比茂山村强一万倍?您到了这儿可算进了福窝了,天底下谁不想来皇帝爷爷脚下生活?随便丢出去一块砖,都能砸到个七品官。”
青凤对皇帝爷爷脚下的地盘兴趣不大,她透过窗帘缝向外望去,只觉得定京确实奢华。如果她只是来这里做客游玩,她肯定会很有雅兴欣赏。但现在马上就要到文平伯府,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被焦虑占满了。
文平伯府建在城东,周围都是官员们的宅子。它的正门刷着朱漆,旁边有四根油光发亮的大黑柱子,台阶两旁还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一片富贵气派扑面而来,就算不看匾额,也知道这里的主人官位不低。
可这样的气派不过一晃就过去了,青凤的马车并未在这里停留,而是一路去往了后街,她撂下帘子,对着隋妈妈和春柳微微皱起了眉头:“咱们来这里确定是你家主人的意思?怎么偷偷摸摸和做贼似的?”
春柳年纪轻些,还没彻底学会铜墙铁壁的脸皮,礼仪规矩她从小学过,自然知道有客来了,就算不走正门,也该走旁边的角门。但走哪总归不是她们能做主的,只好尴尬的一笑,看向了隋妈妈。
隋妈妈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对青凤的冷言冷语也没有表达不满,她接收到了春柳的眼神,咳嗽一声替主家开脱了起来:“正门那边开起来麻烦,还得给看门的小子赏钱,不如从后面走,里面预备着小轿,离夫人的院子也更近些。”
青凤一听就知道隋妈妈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是村里人也知道后门不是给客人进的,她可不信都城的尊贵人不知道。她来回扫视了一番对面的两人,对着她们不客气地问道:“马上就要到文平伯府了,你们现在给我一句实话,到底为什么来接我?”
隋妈妈表情呆滞了一瞬,她万万没想到都到这里了青凤还想着问这些,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春柳反应比她更快些,她眨了眨眼睛,脸上笑容就挂了起来:“当然是因为老爷夫人思念姑娘,若不是因为这个。何必大老远跑到茂山村找您呢?姑娘切莫因为进门这点小事生气,不过是些俗礼,走哪个门您都是正儿八经的文平伯府大小姐。”
青凤简直要被气笑了,这样离谱的行为春柳都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见这里面确实有事情瞒着她。可她万万没想到更离谱的事还在后面,好不容易进了文平伯府,迎接她的小丫鬟头一句话就让她忍不住冷了脸。
“奴婢银灯,替夫人问小姐平安,”这个叫银灯的丫鬟长着一张瓜子脸,粉面桃腮,笑起来自带一股子风情,“夫人说姑娘一路辛苦,一家人见面也不必急于一时,热水已经备好了,姑娘可以先解解乏。”
这下连隋妈妈的表情都有点微妙了起来,她小心瞥了一眼青凤,生怕她下一个动作就是给银灯一巴掌。春柳急走两步上前,她和银灯同在大房待了几年,虽然不是亲如姐妹,但也算得上相熟,这时候便第一个开口说话:“夫人体贴,不过姑娘一路赶过来,就是想同老爷夫人早日团聚,不如先见了面,过后再安歇才是。”
银灯嘴角擒着笑,看上去很是亲切的样子,态度却一点没变:“夫人今天早早起来等候姑娘,没想到车到的晚了些,现在困乏的很,所以叫姑娘先歇一歇,她也能休息片刻。裁制的新衣服都送到姑娘院子去了,姑娘也好试一试。”
话说的好听,但轻视的意味确实谁都品的出来,隋妈妈和春柳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表情都有些难看,她们不敢做青凤的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盼望她心平气和。
青凤冷笑了一声,这架势让不清楚的人看见,还以为是她死皮赖脸贴过来打秋风的呢。她对银灯实在难以有什么好气,便不跟她说话,只对着隋妈妈和春柳说道:“夫人既然这么劳累,就让她好好休息便是,我是不急着见的。隋妈妈和春柳也不必跟着我了,回去复命就是。”
隋妈妈犹豫了一下,看上去很想跟着走,但春柳却回过头对着青凤说道:“姑娘刚到这里,哪能没人服侍呢,我跟姑娘还熟悉些,还是让我跟着姑娘吧。”
青凤心里疑惑,她和春柳实在没什么感情,春柳放着文平伯夫人的院子不回,跟在她身边做什么。但她现在刚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上有一个认识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她点了点头,同意了春柳的想头:“既然你要跟着我,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银灯带了一顶青布小轿,正是给青凤用的。四个粗使婆子抬着青凤,一路进了西边的梅山菀,春柳扶着青凤下来,脸上的喜色比刚才多了几分:“姑娘快瞧,这屋子离正房可近呢,夫人待姑娘还是上心的。”
梅山菀看起来并不大,院子里栽了一排梅树,所以名字里带了个梅字。这屋子原来给文平伯的一位妹妹住过,后来她出了嫁,这处便空闲了下来。现在青凤回来,便又收拾出来给了她住。
门上挂着红底金银葫芦纹样的暖门帘子,春柳先一步过去掀了,青凤侧着头走了进去。正中放着一个黄铜碳盆,里面碳像是刚刚点起来,屋子里冷冷清清,热气还没有升上来。
她往四周瞧了瞧,屋子里放了些瓷瓶做装饰,她对这些一点不了解,也看不出什么名头,便挑开五彩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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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往里屋走去。
春柳跟在青凤身后,看她的表情不冷不热,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不怎么高兴,急急上前替她解了外头的衣裳,又一叠声吩咐小丫鬟:“还不快打盆热水给姑娘擦脸?姑娘赶了这么久的路,去厨房端些甜咸点心给姑娘吃。”
她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给青凤倒了一杯茶,青凤接过来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好奇地看了看她:“你坐了这么久的车也累了,何必还在我这里伺候呢?我乡下长大,向来都是自己做活,也不需要别人伺候。”
春柳脸上带笑,脸上一点疲惫之色都没有,对着青凤柔声细语地说道:“姑娘刚来,自然得有个熟悉的奴婢用着,况且我和姑娘相处了二三个月,也算有点感情在,怎么能让姑娘一个人处理这些琐事。”
青凤挑了挑眉毛,她大眼睛弯了起来,差点就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春柳和她要是能硬找出点感情,那就只能靠隋妈妈衬托了。她有些好奇地观察着春柳,她到底为什么要一直跟着她,按理说她是大房的丫鬟,就算不是拔尖的那波,也比在自己这冷窖里待着要强一百倍吧?
春柳被青凤盯得忐忑不安,她的笑容渐渐勉强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找出了点话来聊:“姑娘不如重新梳妆打扮一下,万一待会儿夫人那边的姐姐来请,咱们也好及时过去。”
青凤打了个哈欠,她坐了半天车,早就累了,文平伯夫人都歇着去了,她还打扮好等着做什么。她随意吃了两块点心,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手:“把我的头发拆了,我困的很,早就想睡了。”
春柳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赞同,青凤既然已经进了文平伯府,收敛一些脾气难道不是理所当然?隋妈妈就是再年长也不过是一个仆人,对她甩脸子也就甩了,夫人可是正儿八经府里的主人,还是姑娘的生母,于情于理都该恭敬些个,怎么能为着些许冷遇就闹起来了呢?
“姑娘这么做怕是不妥当,一会儿夫人要是请您过去,您还得重新梳妆打扮,岂不是要迟了?让其他人看了,还以为您狂妄自大呢?”
青凤已经坐到床上去了,她一脚蹬掉绣鞋,似笑非笑地看着春柳说道:“哦?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个谦虚谨慎的人不成?你去跟外面的丫鬟说一声,若是有人来叫,就说我身上酸痛,实在起不来了,请夫人赎罪,等我好了再见吧。”
春柳十分震惊地看着青凤,这人居然脱的只剩小衣,往被子里一钻,不过瞬息就歪着头睡着了。她在床前转了两圈,也不敢把青凤推醒,只好苦着脸坐在外间。等把小丫鬟捧上来讨好她的茶水点心一气吃了,春柳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她一个丫鬟,吃饱喝足才是最重要的,上头主子们之间的龌龊又与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