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11
想到那东西的决心, 石烂让巫友民先将受了惊的亲家夫妇安顿进客房,接着让茶轲把沉默的秦坚请进茶室。
秦坚进了茶室后神情依旧略显呆滞, 见此石烂也没忙着问话,而是先请他喝点阴茶,散散身上的晦气。
喝了一口茶顿时觉得全身舒服了许多的秦坚微微一叹, “是了, 她该恨的, 如果是我,我也会恨。”
看了眼喃声自语的秦坚, 石烂嘴角一弯, “你倒是挺会想。”
秦坚一愣,“石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还没满一天就死了,怨恨自然是有的,不过再怎么怨恨,以她的实力也没办法向你父母报仇。”
“那、那我在医院看见的那个怪物是谁?”
秦坚想起那个大脑袋尖牙齿的怪物, 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又开始疼了, 甚至那种被卡住脖子后带来的窒息感,也来了。
啪。
石烂伸出手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下,秦坚顿觉身体轻松了不少,他吐出一口浊气,虽不知道石烂对自己做了什么, 不过还是站起身对石烂鞠躬道谢。
“是她也不是她, ”石烂起身, 看向窗外,这城里看不见山,有的只是高楼大厦,“山中的东西可不少,她的灵魂刚投入凡胎,死后不管是她的身体还是灵魂,对于山中的生灵来说,都是一佳品。”
想要报仇,只要她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作为报答,那吃了她的身魂的生灵就一定会找机会为她报仇。
秦坚脸色一变,“所以那个怪物吃了我姐姐?!”
石烂转过身,带着些讽刺说,“如果不是有人把她遗弃在山野之中,她又如何会被那些生灵所觊觎?”
甚至让她永不超生。
被吃了灵魂后,哪里还有什么来生。
为了报仇,她付出了所有。
面色顿时苍白不已的秦坚:“所以那个怪物不达目的,是不会走的,对吗?”
石烂点头,他双眸清冷,像是看透了秦坚的心,“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就得偿命。”
只听得门处发生一声巨响,两人回过头,便见秦母与秦父白着脸站在门口。
秦父一瘸一拐的上前,语气平静,看着秦坚的目光充满了爱与不舍,“大师,人是我丢出去的,我父母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我婆娘好歹生下了她,那时候她刚生产完,没有力气反抗,是我一意孤行把孩子抱上山的。”
“有什么事,让她冲着我来,别伤害我婆娘和儿子。”
“老头子!”
秦母闻言落下泪,抓紧他的手臂也看向石烂,“我老了,命不值钱,只要她肯放过阿坚,就是让我们两口子都去死,我们也是愿意的!”
“不,”秦坚猛地摇头,“不,你们不能死,你们不能死!你们死了我怎么办?你们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吗?”
最后一句话,秦坚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石烂与茶轲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抢着谁去死,以平那怪物的心。
“先生,这可真够偏心的。”
茶轲抿紧唇,突然道。
他声音不小,可那激动的三人却没听见。
垂头看了眼愤愤不平的茶轲,石烂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茶轲虽然是茶妖王的亲外孙,可他身上有红眼妖族的血脉,茶妖王对他到底是多了一层戒备,而对于其他茶妖族的孩子,茶妖王的眼里只有深深的喜爱,没有半点忧虑。
这是差别,也是茶轲的心结。
他不是没有想过,既然两个种族是对立的,那为什么还要把他生出来?生出来后,爹被带离了这个世界,娘亲也被送回了妖族。
没人真心待他,除了先生。
茶轲感受着脑袋上的力量,缓缓抬头对石烂展颜一笑。
秦家三人眼泪汪汪的争着,石烂听着都有些打哈欠了,他抬手敲了敲桌子,重而脆的声音立马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要想化解对方的怨气,也不是没有办法。”
秦母双眼一亮,追问道,“什么办法?”
“你们一辈子吃斋念佛,不可沾半点油荤,为她祈福,这样她才有可能再生新魂,得以投胎转世。”
秦家夫妇闻言面色一松,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不吃肉吗?过苦日子的时候,连饭还吃不饱呢,这并不难。
石烂一眼便看穿他们心中所想的,他微微一笑,“吃斋念佛自然是不难的,可她的魂魄被生灵吃了,很难有再生的可能,除非用你们的灵魂去修补,修补出新的灵魂后,她便能投胎了。”
用灵魂去修补?
这就比之前那吃斋念佛听着可怕了。
“会死人吗?
秦父问道。
石烂看着他,“你怕死?”
秦父看了眼沉默的秦坚,“不怕,只要能保住我们秦家的根儿,怕什么怕!”
“用灵魂修补会给人带来什么伤害?”半晌没说话的秦坚突然问道。
“自然是灵魂分离之痛,”石烂伸出手在虚空中朝着秦坚一家人口一点,他们便感觉浑身灼,热十分难受,又疼又痒难以忍受。
啊!
啊!
惨叫声从他们口中冒出,三人齐齐在地上翻滚着,把院子里的巫友民都惊得跑进来查看是什么情况了。
五分钟后,石烂收回手,语气平淡,“大概就是这种疼痛。”
满头冷汗的秦坚双手撑着地,艰难问道,“要疼多久?”刚才这五分钟,他觉得像是过了一天那么久。
“一天两个小时,上午一次,晚上一次。”
秦家人:
“没有其它办法吗”
石烂蹲下身,与秦坚对视着,秦坚看着那双似乎能透析一切的眼睛,怂了。
他垂下了头。
见此,石烂起身,“比起死,这又算什么呢?”
“是啊,比起死,这算什么?大不了就是痛一痛!”
秦父觉得这总比死了强,他和秦母对视一眼后,准备让石烂帮忙,可秦坚却咬住牙,“我、我还得上班,晚上也有应酬,不能”
石烂点头,看向秦家夫妇,“那他那份就让你们来?两人一天三个小时,怎么样?”
刚刚才体会过那种疼的秦家夫妇脸都绿了,可当看见儿子眼底的哀求时,他们还是心软的点了头。
“很好,”石烂抚掌,脸上却没有笑意,“你们这里同意了,但还得问问它,明晚凌晨我们请它过来吧。”
想起那怪物,秦家人纷纷一抖。
秦坚最后向公司请了两天假,事情没得到解决之前,他们也不敢回家,只能在石烂这里待着。
折腾了一晚上,他们也累了,巫友民带着他们去客房休息。
秦坚躺在床上,半点睡意都没有,他回想起刚才茶室里的一切,整张脸又红又白,他到底是自私胆怯的,可这一切难道不是爸妈自己找的吗?
如果他们当初不那么对那个孩子,怎么会有今天这幅场景?秦坚闭上眼,自己没有错,在这件事上,他本来就是无辜的,甚至连女朋友都因此受到牵连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茶轲关上茶室的门,坐在石烂对面轻呵道。
“秦家夫妇是自愿的,这也是他们自己的因果。”
见茶轲一脸讽刺,石烂为他满上一杯茶,“郭老让你们做任务了吗?”
一提起老师,茶轲的整张脸都亮起来了,“做了,我还是分队队长呢!上次那个偷粮食的小鼠精就是我逮住的!”
这话题开始便很难结束,石烂也并没有想过打断对方的话,看着小脸发光的茶轲,他微微一笑,这大概就是养崽之乐吧。
翌日深夜,秦家人与石烂他们都在客厅里,秦坚一直垂着头,秦家夫妇满脸的紧张与不安,只有石烂他们三人面色很平静。
小院很少有鬼怪敢接近,可今天不同,石烂点了引魂香,吸引着它,它就像是着了迷似的不管不顾地往这边来。
啪嗒!
窗户外传来奇怪的声音,秦家人纷纷一震,齐刷刷地往发出动静的窗户看过去。
嚓吱
窗被缓缓推来,一个光秃秃的大脑袋从窗帘处探出来,它双眸赤黄,在看见秦家人时,浑身的怨气克制不住地往外散发!
被那怪物一扫,秦家人便觉得有股子凉气从脚底板处蹿到脑门!
他们一动不动,双眼紧紧地盯着怪物,生怕对方猛地扑过来。
石烂敲了敲桌子,怪物猛地转头看向他,那双黄眸深深一缩,接着整个身体便从窗台上掉在了地上!
它长长的手将自己围住,整个身体瑟瑟发抖,那张大嘴此时一张一合的发出婴孩般的低泣,那声音中包含着委屈与哀求。
秦家人看了看淡定喝茶的石烂,又看了看那乖得不成样子的怪物,一时之间更沉默了。
“他们愿意献出灵魂来修补她的灵魂,每天贡献三次,一直到死为止,且日后吃斋念佛向她赎罪,不过这只是生前的,死后怎么赎罪,那得看地府怎么判。”
察觉处石烂目的的大脑袋怪物听完这话后,将手拿开,整个脖子拉得老长,那脑袋就这么围着秦家三口转悠。
微黄的眼眸里带着鄙视与愤恨,嘴里也发出嗤嗤嗤的怒声。
石烂听完后看着紧闭双眼的秦家人,“它还要你们供奉它,逢年过节不可怠慢,另外给那孩子立碑,请人超度。”
“我们回去就办!回去就办!”
秦父使劲儿点头。
“你们可想好了,”石烂闻言继续道,“一旦你们有辱骂与不满,它会来教训你们的,我只能让它不伤害你们,可没让它不能守着你们。”
最后,秦家夫妇见大脑袋张开大嘴想要去咬秦坚的时候,什么都答应了。
签订了阴灵协议后,秦家露出劫后逢生的笑容与石烂道别。
“希望以后再也不到这里来了。”秦母扶着秦父道。
“是啊,太邪门了,说不定这什么先生和那东西是故意整我们的。”秦父也点头。
听着父母说的话,秦坚很是尴尬的回头看向小院门,生怕石烂他们听见,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院门已经关上了。
石烂并不在意秦家夫妇是怎么想自己的。
他没告诉他们的是一旦他们心里有怪念头,疼痛是会加倍的。
不久后石烂从秦坚朋友,也就是当初介绍秦坚过来的那人说,秦家夫妇已经回乡下了,他们在城里住着的时候,每天都在家惨叫不已,还得居委会以为秦坚虐待老人。
这事儿都闹到秦坚公司里了,眼看着儿子在公司的地位下降,爱子如命的秦家夫妇自愿回乡。
不再听他们惨叫的秦坚松了口气,接着便迅速搬了家,想要忘记之前的一切到一个新小区重新开始,可这时候黄梅却和他分了手。
原本情场失意的秦坚本应该“赌场”得意的,可是他工作屡次出错,最后还被降了级。
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的秦坚突然发现自己举步艰难起来,他开始怨恨父母,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而起,自那以后除了偶尔给家里寄点钱外,便一直没回去过。
而每日惨痛的秦父秦母,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与失望后,也开始后悔,当初如果把那个女儿养大,他们现在是不是过得很好?至少不会受这份罪。
这日风和日丽,石烂抱着大黄躺在长椅上晒太阳,大黄的脑袋在石烂的手心翻来覆去的滚动,石烂半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大黄原本是叫黑阴的,可茶轲觉得这名儿在人间显得不那么吉利,所以为它改名叫大黄,显得接地气不说,还很符合它的气质。
叮铃铃
正弯腰为花锄草的巫友民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后,他看向石烂,提高嗓门问道,“先生,吴家请您去做法事。”
就是给人唱祭场,这是道士的活儿。
石烂睁开眼,翻了个身,表示拒绝。
他什么都可以学,就是不学唱祭场的,戏曲都没学会,别的石烂更不想了。
见此巫友民微微一笑,转过脸轻声回绝了对方。
挂了电话的吴有为脸上布满愤怒,“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
吴夫人闻言立马给了他一下,“别胡说!石先生可是个能人!”
“这活儿都不接,算什么能人!”吴有为翻了个白眼,决定找专做这方面的公司来承包吴老先生的葬礼。
吴老先生死前说过,不管火化不火化,死后都得回乡下办一场热热闹闹、非常接地气的葬礼,这唱祭就是必不可缺的。
而推荐石烂的是吴夫人。
在石烂这里碰壁后的吴有为很快就找到了愿意承包的公司,他看向一旁的吴夫人,“以后别去找那什么石先生了。”
吴夫人翻了个白眼,“术业有专攻,”人家石先生那么神仙似的人,让对方唱唱跳跳的,还真有些不和谐。
“呵,”吴有为轻呵一声,拿出手机通知亲朋好友要参加葬礼,就得去乡下。
可几天后,吴有为满是惊恐的与吴夫人登门小院。
☆、第112章112
客厅里, 石烂与吴有为夫妇面面相觑,吴夫人见丈夫看着石烂发愣, 面上一片尴尬,偷偷伸出右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吴有为腰上的软肉!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被这一掐掐回神的吴有为龇牙咧嘴的看向吴夫人,吴夫人简直不敢看对面石烂的神色, 满是尴尬的别开了脸。
知道自己刚才行为有些不礼貌的吴有为清咳一声, “石先生, 我为我之前以及刚才的行为向您道歉。”
说着,吴有为和吴夫人便起身向石烂深深的鞠了一躬。
石烂一脸莫名, “好端端的为什么向我道歉?”
吴有为夫妇闻言又是一阵尴尬, 石烂见此轻笑道,“我不接道场,你们另找他人这是很合理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对,而这次救了你们的黄符也是吴夫人之前在我这里花钱买回去的,这也没有什么不对, 所以你们不需要向我道歉。”
见石烂并没有半分不满, 吴有为夫妇对视一眼后,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暖。
这石先生看着年纪不大,可为人处世这方面却是不错的。
既然说开了,那也不浪费时间,吴有为是个商人, 自然也清楚时间就是金钱, 况且家里还是出的那种事。
“我父亲虽然是火化后送回乡下, 可我们做儿女的也清楚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葬礼,所以请了那群人后,我们还买了一个好棺材,将他的骨灰盒放了进去”
乡下办葬礼,春夏季节棺材在家一般停留一到两天,秋冬季节比较冷了,尸体也不会腐兰得太快,所以棺材停留在家的时间也会拉长一些,大多数是两到四天这样。
现在的季节偏热,但由于吴老先生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骨灰了,所以吴家人并没有担心尸体腐烂方面的问题,他们只想着把葬礼办好,让地下有知的吴老先生高兴高兴。
毕竟老人生前就说过自己的身后事一定要热闹!
灵堂设了四天后,第五天的清晨,一行人挑着棺材往吴家老宅的地里走。
“我们老吴家有自己的坟地,那里葬着的都是我们吴家的祖辈,所以我们父亲去世后,自然也得葬在那边,可是没想到半路上,出了事”
说着,吴有为和吴夫人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这个季节天亮得早,但是在他们老家,老人入葬的时候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到达葬地,所以出发的时候也才五点,掐着时间到地里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偏偏在快到葬地的时候,抬着棺材的六人突然猛地跪在了地上!
“是一起!是六个人一起跪在了地上!”吴有为想起那一幕,这声音也拔高了。
一个人不小心摔了那可能是意外,可六个人同时跪在地上,这算什么?这太诡异了!
棺材重重地落在地上,那声音沉重极了,有经验的老人告诉吴家人,这光是棺材落地不会有那么大的动静,吴老先生都已经火化了,那骨灰能有多大的重量?
可偏偏棺材落下去的时候,那声音重极了。
“老人说,抬丧途中棺材落地,那说明棺材里的人不满意,这样埋下地后,后人难振雄风不说,还会招惹是非,失财多病,更甚至后辈人一出生就有大病或者残疾,一直到最后子孙凋零,家族衰退。”
巫友民点头,“我爹也说过,还说这叫落棺煞!必须重视,得把棺材领回家中,弄清楚逝者为什么不满意,才能重新下葬。”
吴有为看了巫友民一眼,“没错,所以当时我立马让他们把棺材抬回了灵堂,因为在出葬的前一天,有乡亲在桌上喝了酒,和我弟弟发生了口角,还互相推搡了几把,把我们父亲的遗照撞下了地。”
“我让我弟弟在灵堂跪了一夜,表示他的歉意,第二天又出丧,可还是那个地段,六个人在地跪下,棺材又落了地!”
这让不信鬼神的人也开始背皮发麻了。
“道长说得重新为我们父亲唱祭文,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的怒火,于是我们听了,准备再摆几天流水席,可当天夜里我们家人守灵的时候,出事了。”
吴夫人双眼一红,将吴有为的左右拉起来,将衣袖往上一提,便露出了缠着绷带的手臂,“我丈夫接连熬了两天的夜,实在是熬不住了,所以我逼着他去休息,可还没上楼呢,他就听见公公的叫他,他一回头就被人从楼下推了下去!”
如果是推下楼,那肯定身上落下伤啊,可吴有为其他地方没事儿,就手臂上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石烂起身用剪刀剪开吴有为的手臂上的纱布,那咬出来的伤口也露出来了,伤口黑乎乎的,露出来的肉也是黑的,甚至还有一股臭味从伤口处传来。
“朱砂。”
石烂道。
巫友民立马将朱砂拿过来,石烂用朱砂笔在吴有为的伤口上描绘着。
“啊!”
吴有为仰头大叫,吴夫人连忙稳住他的身体,眼睛看向对方的伤口,只见那朱砂笔描绘上去后,那黑乎乎的伤口似乎是遇见了天敌一般,开始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就好像是起锅烧油时的那种感觉。
石烂收回笔,站起身,那被朱砂笔描绘过的地方滋滋滋完后,开始露出红色的血肉。
“用力挤,把里面的黑血挤出来,”石烂示意道。
巫友民挽起衣袖,让吴夫人让开,他力气大,动作又快又狠,半点不留情,疼得吴有为差点叫祖宗了。
可结果却是好的,看着流出鲜红色血的手臂,石烂满意地点头,“可以了,毒血已经逼出来了,再晚一天你这手就废了。”
闻言,吴有为夫妇一脸后怕,吴有为当时摔下楼后,只觉得手臂疼痛难受,就在他疑惑想要拉起衣袖查看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痛时,有道黑影从背后靠近,吴夫人曾在石烂这里买了几张护身符,其中有一张就在吴有为的衬衫口袋里!
他察觉出不对劲儿后,一回头那黑影正要袭击他的脖子!而因为吴有为的回身,那黑影就被胸口处的符光挡了出去,接着便消失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黄符是从石烂这里买来的,所以夫妻二人和家人商量后,急忙赶了回去,一是想让石烂帮忙看看吴有为手臂上的伤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二来就是想要请石烂帮忙,看看这吴老先生到底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为什么几次就不愿意下葬。
“石先生,我丈夫这手臂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吴夫人一脸担忧地追问着。
“那是被小鬼咬的,”石烂走到吴有为的身后,示意吴夫人帮忙将其背部的衣服拉上去,吴夫人连忙照做,可拉上去后却猛地松开手尖叫一声!
“怎么会有手掌印!”
吴有为也吓住了,“啥手掌印?”
石烂轻轻敲了敲吴有为背部有掌印的地方,吴有为立马就龇牙咧嘴的,看着痛苦极了。
“这是被小鬼推下去的时候留下的,”石烂坐下,看着惊恐不已的夫妻二人,“说说吧,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或者说与什么人结了仇。”
吴夫人已经在家做家庭主妇很多年了,往日里交往的都是一些小姐妹,没有什么大仇大恨,她仔细想完后也没找到什么可疑人物,于是使劲儿扯着吴有为。
“你快想啊!你这话又多又毒,到底是得罪谁了!”
吴夫人又急又气,想起丈夫那天差点死了,顿时又难过得不行,她不顾外人在场,一把抱住了吴有为的胳膊哽咽不已,吴有为先是一愣,后而又高兴又难过的环住她的肩膀。
“我这不是在想吗?别着急别着急。”
石烂又道,“能利用吴老先生身份对付你的,应该是你比较亲近的人,你仔细想想。”
吴有为面色严肃,沉吟了十几分钟后,向巫友民要了一张白纸,接着在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下了几十个人的名字。
吴夫人:
巫友民捂住脸,石烂微微一叹。
这么多人,慢慢盘查下去也得花几天时间。
吴有为看着这么多人的名字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清咳一声,重新拿起笔开始划名字。
最后留下五个人。
“哪个人和你有解不开的仇怨?”
石烂问道。
吴有为抓了抓脑袋,最后低声道,“这几个都差不多。”
“哎,这周立国不是那天咱们在医院的时候,你们遇见过吗?”吴夫人突然指着其中一个人的名字皱眉道。
那天在城里的吴家人都去了医院,因为吴老先生快不行了,而吴有为夫妇站在病房外面正愁的时候,刚好遇见被秘书扶着的周立国。
周立国这人虽然是有家室,可却是个花花肠子,什么秘书,分明就是情人!
那天周立国明知道吴老先生的情况不妙,却还在吴有为面前阴阳怪气的,吴有为向来有话直说,便指着他鼻子骂了对方一顿,靠着妻子发家,却在妻子娘家落马时不管不顾,甚至还落井下石!
妻子病重,他还在外沾花捻草,实在是男人中的败类,“不配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子,我记得当时你就是那么骂他的,哎哟,那时候他的眼神可怕极了!”
吴夫人记得清清楚楚,事后她还说了丈夫几句,有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那周立国偏偏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一个!
☆、第113章113
“可这人不是病着吗?”
吴有为摆了摆手, 面带嘲笑,“就他那病恹恹的样儿能怎么报复我?”
说完,他还很自得的挺了挺腰板, 这让在场的人都嘴角抽搐,吴夫人更是一巴掌怕在他后脑上, 低吼着,“他怎么就不能报复你了!这种事儿又不是亲自上场和你打架, 他只需要拿出钱, 动一动嘴皮子,肯定会有人动手的!”
吴有为闻言脸色一僵, 看向石烂,石烂点头,“咬你的小鬼至少是养了二十年的,鬼力很强,要想掌控它们,那这人一定是经常接阴活的人。”
阴活就是专门用自己的歪门左道去为人做见不得光的事。
看着吴有为的手臂,石烂接着道,“不管怎么说, 对你动杀心的人不只是想要杀掉你, 还想让你们的后辈也跟着倒大霉。”
吴夫人的心提得高高的, 连忙看向吴有为,“快想啊!”
吴有为这会儿脑子也乱得很, “想啥啊?”
“想想这五个人里到底谁最恨你啊!”
吴夫人快奔溃了。
“”
见吴有为一脸的纠结, 石烂想了想后又问道, “事后周立国在其它地方有报复回来吗?”
吴有为连忙摇头,他这人记性好,所以才敢这么肯定,“没有,我那会儿还纳闷呢,被我当众骂得这么难看,他却没点反应,只是眼神吓人。”
“那就是他了!”吴夫人一脸肯定。
“吴老先生去世的消息传出去后,这五个人里,谁来过?”
石烂又问。
“我父亲去世后便直接送去火化场了,送出去之前也只有我们吴家人围着老爷子看了看,之后”
吴有为皱起眉,开始细想火化后到场了什么人,一刻钟左右,吴有为猛拍大腿,瞪眼道,“五个人谁也没来,但是周立国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秘书来过!”
那秘书穿得花枝招展的过来说是要给老爷子吊唁,可那时候他们刚把吴老先生的骨灰接出来,在路上碰见的对方。
“我瞧着她那打扮就觉得恶心,所以没怎么理会她,那时候伤心着呢,她见我不理人,也没说啥,向我们父亲的骨灰盒鞠了躬就走了。”
“我怎么不知道啊?”
吴夫人眯起双眼。
“那会儿你不是在家打电话通知老家的人吗?说我们要回去办葬礼,你忘了?”
吴有为提醒着。
一拍脑袋,吴夫人想起来了,“对!对对对!”
在火化前,家里人还起了纷争,弟弟弟媳说要城里办了葬礼后再去乡下,可吴有为坚持走吴老先生的意愿,直接就去乡下办,在没拿准主意之前,就没敢先通知。
直到接住骨灰的时候,家里人才听了吴有为的话,说去乡下办葬礼,电话本又在家,吴夫人是先走一步回去通知人的。
“她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这我倒是没注意,那会儿就想打发她走,而且看她一眼都觉得辣眼睛,”吴有为拧起眉,“那时候我还在想周立国为什么会突然让人来吊唁我父亲,如果后面那些事真是他做的,这举止就真有些怪异了。”
“什么有些怪异!”吴夫人呸了一声,半点形象也不要了,“一定是他做的!你也是,什么人都放到老爷子面前去。”
被吴夫人骂得抬不起头的吴有为别过脸。
骂完丈夫后,吴夫人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拔到一旁,看向石烂时脸上带着轻愁,“石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派人盯着这五个人的家,再放出风声说你们家有人出事,看谁最后有动静。”
吴有为连忙起身去打电话了。
等他回来后,石烂又道,“落棺煞可不是那么随便就能解的,我必须和你们一同去老宅一趟。”
这话可让夫妻二人又惊又喜了,毕竟现在他们吴家人都在乡下,石烂如果过去了,那他们的人身安全是不是有点保障了?
石烂要与吴有为他们去乡下,茶轲想去可惜郭老给他们布置了任务,没有办法前往,所以这一次跟着石烂去的是巫友民。
走之前巫友民千叮咛万嘱咐让茶轲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大黄,客人来了如果只是买符的就卖,如果是找石烂的就得先记下名字与住址,然后说明情况,让他们耐心等待。
茶轲一边听一边眼巴巴地看着石烂。
石烂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好好看家。”
这话怎么有点像是叮嘱狗子的话语?
刚到村子,就遇见吴有为的二弟吴有才,吴有才看见他们的车后立马停了下来,手里还拿着电话,“大哥大嫂你们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吴有为两口子掏出手机一看,噢哟,都没电了。
瞧着吴有才神情疲惫而着急,吴有为连忙问道,“出事了?”
“我媳妇今天上香,脑袋磕到棺材上了!我觉得家里确实有东西在,想让你们小心些,可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想去城里找你们。”
“好端端的怎么会脑袋磕到棺材上呢!”
那上香的位置可和棺材离得有几步距离啊!吴夫人这心里越听越慌。
“回去再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吴有才旁边的石烂轻声道。
吴有才吓了一大跳,“你谁啊?”
石烂不喜欢坐车,所以巫友民跟着吴夫人他们上了车,石烂自己过来的。
“这是石先生!老二先回去。”
吴有为瞪了眼弟弟,厉声道。
对于这个大哥,吴家人都比较尊敬,所以听了吴有为的话后,吴有才二话没说便上了自己的车,掉了头便往吴家老宅开去。
“石先生,您上来?”
吴夫人探出脑袋看着石烂。
石烂摇头,示意他们先走,自己会跟上的。
当吴有为他们的车刚到家门的时候,石烂正被吴家人以及乡亲们打量着。
“这位先生,您是?”
吴家老三吴有华上下打量了一番石烂后,上前询问道。
“我是吴有为先生请来的,”石烂报了自己的名字。
吴有华一听就想起吴有为摔下楼梯后,从口袋里翻出来那烧毁了符,可不就是一位姓石的大师那里得来的吗?
“您请进您请进,”吴有华热情招待着,心里却纳闷怎么不见吴有为夫妇的身影,这一转头便正好看见他们回来,顿时扬起笑。
傍晚流水席散了以后,吴家便只有吴家的人了,吴夫人将院门关上后,才走过来。
石烂围着棺材绕了一圈,接着冲吴家人道,“把棺材盖打开。”
吴家人一惊,吴有为有些为难的上前,“这棺材盖已经封住了。”
石烂闻言沉默了一下后,伸出手,“得罪了。”
就在吴家人还没明白他这三个字的意思时,就见那被螺钉钉得死死的棺材盖轻而易举的就被石烂给掀开了。
一只手。
一只手掀开的。
吴家人纷纷咽了咽口水,之前那些因为石烂年纪而有些情绪的人纷纷垂下了头。
棺材里除了吴老先生的骨灰盒外,还有一些吴老先生生前最喜欢用的东西,石烂将骨灰盒抱出,伸出手敲了敲。
这原本是很正常的一幕。
可吴夫人却扯了扯吴有为的衣袖,颤声道,“怎么没声儿啊?我耳朵聋了?”
吴家人这才惊觉石烂敲那骨灰盒的时候,里面半点声音也没有传出来!
“被封住了,”石烂示意他们别惊慌,将骨灰盒放了进去后,对他们道,“我要两根一米长,两寸直径宽的桃树,只要树干,不要枝条。”
巫友民拿出笔唰唰唰地记着。
这让有些懵圈的吴家人看了后,露出感激而慎重的神情,接着又继续听下来。
“生核桃一斤六两,公鸡一只,香烛各三对,黄钱纸三斤,准备好我所需要的东西后,凌晨前再来找我。”
“好好好,”吴有为接过巫友民记下来的单子后,赶忙拍了一张发到家族群中,“大伙儿分头行动!一定要在凌晨前找齐石先生需要的东西!”
顿时吴家男人忙碌起来,而吴夫人则是请石烂和巫友民先上楼休息。
石烂并没有去休息,而是让巫友民拿出两个玉瓶,自己则是站在院子处,看着灵堂吴老先生遗照的方向呵斥道,“还不显形!”
随着石烂这一声呵斥,吴夫人以及其他人便感觉浑身凉飕飕的不说,那棺材下方的香灰也被一阵阵的冷风吹起!
她们连忙闭上眼捂住嘴,却不想此时又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钻进她们的鼻间!
最小的孩子有些受不住了,一把将妈妈的手拉开,眼睛睁开的时候便看见棺材处站着两个面无表情却又面色惨白的小孩子。
她好奇地盯着他们看,一边看一边拉着自己妈妈的手说道,“妈妈,婶婶们,那有两个小哥哥。”
吴夫人闻声睁开眼,却不想那两个小孩的头同时转向她,接着张大嘴露出一口血牙!冲着她们就飞了过来!
“啊!”
吴夫人一把将那个女孩护在怀里,正要叫其他人跑的时候,那两小鬼就被吸进了巫友民手中的玉瓶里了!
“没事儿了,”石烂过来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再让巫友民掏出五六根红绳给那几个半大的孩子戴在手腕上,“过了十五就可以取下了。”
众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吴夫人最先缓过神,“快带孩子回房收收惊。”
接着又对石烂连声感谢,“多谢石先生!”
石烂摆了摆手,清咳道,“拿人钱财,□□,不用谢。”
这个暗示吴夫人收下了,她连忙点头,对石烂的话赞同不已。
巫友民有些欣慰的揣好玉瓶,这下有钱了。
☆、第114章114
人多力量大, 吴有为他们在十一点半的时候找齐了石烂所需要的一切。
巫友民拿出墨盘,开始磨墨,他神情专注,似乎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师,看得吴有为他们不由得屏住呼吸。
吴夫人将傍晚的事告诉吴有为等人时, 他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家里有两个小鬼, 还差点要了两个人的命, 要不是吴有为夫妇把石烂请过来了, 吴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大哥, 爸他之所以这么不满意我们, 是不是因为那件事?”
吴有华沉默许久后,来到吴有为面前低声问道。
这堂屋里并没有太大的嘈杂声,所以吴有华的话让很多人都听见了, 就连巫友民也顿了一下。
吴有为听了弟弟的话后立马拧起眉斥道,“这次的事和老爷子没关系, 是有人利用老爷子来害我们 !”
“和爸没有关系?”
站在另一旁的吴有才脸色有些奇怪, 见家人们都看过来, 吴有才咽了咽口水, “昨晚上我口渴起来喝水,就听见爸的声音,他在叫那个保姆, 吓得我水也没喝, 直接回了房, 可是我进了房间后又没听见那些声音了,我原本以为是幻听的。”
可石烂抓了那两个小鬼后,吴有才不得不怀疑,昨天晚上其实自己并没有幻听,那声音很可能真的是吴老爷子的鬼魂发出来的
听了吴有才这番话后,吴家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气氛显得有些沉重而怪异。
“老爷子确实有股怨气,”石烂收回笔,巫友民赶忙帮着将写好名字的黄纸折成元宝。
“石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父亲还在这里?”
吴有为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话音刚落,吴家其他人便缩着脖子环视着四周。
“不在了,”石烂摇头。
吴有才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疑惑,“可是我分明听见他的声音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他留下的怨气,是一口怨,他没得偿所愿,死后也还惦记着,所以留下了怨气,也正是因为他的这口怨气,才让小人有机可趁。”
原本平静的堂屋,此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阵风,棺材周围的白蜡烛忽闪忽闪的,瞧着诡异极了,石烂见此手一挥蜡烛的光便正常了。
见此,吴家人看向石烂的目光更加尊敬了。
凌晨到了。
石烂让吴有为等人将东西拿到之前吴老爷子棺材落地的地方。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即使不用电筒也能借住月光看清脚下的路,可能是这两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了,本来路道就不宽,可吴有为等人还是挤成了团子似的跟在石烂后面。
距离也就那么一步。
石烂一回头,他们就停下脚,一迈步,后面就跟着伸出脚。
这倒是有趣,石烂微微摇头,没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了之前落棺的地方。
这地上还有棺材的印子。
石烂蹲下身看了看痕迹,果然力道很重,估计是两个小鬼坐在棺材上利用吴老爷子留下的怨气使坏。
巫友民用草木灰将棺材印给“撒”出来后,那印子显得更加明显了。
石烂让吴有为几兄弟将香烛围在那印子周围对称着点燃,接着让众人跪在地上。
要想破落棺煞,就得先破这落地棺原地的怨气,再理着线往下走。
“四方土地,五方龙神,落棺地即起棺地,望道缝生!”
石烂双手成决,待吴有为将纸钱烧了一半后,再把两根桃木以“十”字埋在落棺地的下面,用黄土埋住树尖处,留下树头露在外面。
取公鸡的血滴在那树头处,却不能让公鸡死,石烂向吴有为招手,吴有为连忙上前,“石先生?”
“你们一共有几兄弟?”
“三兄弟一个妹妹,”吴有为连声回着,扭头就把自己的兄弟妹妹叫上前了。
看了眼模样有些相像的四人,开口:“我需要取你们一滴精血,忍着点。”
取下的血直接滴在了两根桃木头上,四个人,刚好一根桃木头两滴精血。
俯身将两张符贴在桃木头上后,石烂示意吴有为他们可以将桃木头给埋上了。
“记得明年的今天给这块地上香。”
石烂叮嘱着。
吴有为严肃点头,吴夫人更是用手机记下来了。
落棺煞会让后代人霉运连连,子孙凋零,破开就得靠一个“发”字。
将核桃埋在正中央的位置,也就是两根桃木相交的地方,石烂拿出桃木枝,“长子出列。”
吴有为走了出来,石烂看向其他人,“下一辈的长子。”
陆续有四个孩子出来,最小的就是那个在堂屋看见两个小鬼的女娃。
巫友民给每人分了一根桃木枝。
拿着桃木枝的几人有些懵,直直看向石烂。
“围成圈,每一个人用桃木枝打一下桃木相交的位置,切记不能打在核桃上,逆时针转六圈,顺时针转八圈,不可错。”
“是。”
吴有为站在最前面,后面几个小辈紧跟着他走,照着他所做的去做。
一旦吴有为错了,后面的人就跟着错了。
吴夫人提着心,数着丈夫的圈,生怕对方走错了,就在逆时针走完的时候,吴有为身体摇晃了两下,这是转晕了,可他的脚步停下后却不见转身。
吴夫人等人急了,正要提醒对方时,石烂伸出手拦住了他们,他一脸严肃地摇头,“不能提醒。”
一行人赶忙把嘴闭上,眼巴巴地看着前面懵圈的吴有为和几个小辈。
吴有为待脑子没那么晕后,立马转身,这下轮到原本站在最后面的女娃带路了,现在她是第一个。
这时候就连吴有为的心都提了起来。
女娃娃年纪虽小,但是聪慧,她一圈一圈的打下了,居然没有出错,这让捏了一把汗的吴家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将最后一把钱纸烧尽后,石烂让吴有为带着那几个小辈拿着桃木枝继续往前走,而走在一行人最后的必须是个女眷,吴夫人自告奋勇表示自己愿意走最后面。
吴有为看着这样的妻子,心里又甜又自责。
甜的是妻子担起了长嫂,自责的是自己闯下祸,却让这么多人跟着遭殃。
“记住,不管你身后有什么声音,你都不要不回头,”石烂叮嘱着吴夫人,想了想后,他又道,“即使是你娘家的亲人叫你,你也别回头。”
吴夫人点头,抿紧红唇:“放心,我就当我是个聋子。”
女眷走在最后面,手里还得提着那只大公鸡,大公鸡被取了血,此时精神得很,石烂伸出手点了点它的脑袋后,原本使劲儿挣扎的大公鸡顿时安分极了。
吴夫人咽了咽口水,接过大公鸡发现它确实不“撒泼”后才松了口气。
就在一行人往老宅方向走的时候,原本亮汪汪的月光渐渐阴暗下来,没多久便只能靠电筒或者手机的上的光来看路了。
而吴夫人一只手得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得提着□□斤的大公鸡,有些吃力。
可这时即使前面的人再担心,也不敢回头,不然这一切都毁了。
阿姐
小小的,软软的声音似乎就在耳旁响起,而这声音也让吴夫人差一点就停住脚回了头。
这是吴夫人小妹的声音,她母亲一共生了四个女儿,其中小女儿生下来后便一直体弱多病,三个姐姐疼爱她极了,其中小妹最喜欢的就是吴夫人这个二姐,白天粘着她,晚上也要和她睡一个被窝。
可就这么乖巧可人的小妹,长到三岁的时候还是去世了。
吴夫人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即使嫁给吴有为后,她也一直惦记着对方,每逢清明佳节,她回了吴家老宅办完事后就回娘家,为的就是让小妹收到那些衣服房子元宝啥的,在下面没人敢欺负她。
几十年了,吴夫人已经几十年没听过这声音了,可她熟悉得很,因为这声音、还有那个人都刻在她的骨子里了。
怎么忘也忘不掉的。
阿姐,我好冷啊阿姐给我衣服穿好不好?
吴夫人听到这句话时,埋着头便大步往前走。
她双眼发涩,心口发酸,小妹从不会说自己身体冷,因为她总是高烧不退,只会叫热得慌。
很快,一行人便回到了老宅。
“没事儿吧?”
一进院子,吴有为便回过头来到吴夫人身旁接过她手里的公鸡,吴夫人一把抱住吴有为,哇地一声便大哭起来,像个孩子。
其他人虽不知道吴夫人经历了什么,可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吴夫人这么失态,女眷们赶忙上前安抚着,而这个时候的石烂则是将棺材盖打开,抱出那个骨灰盒,伸出手敲了敲。
咚咚
有一点声音了,可声音还是不够。
石烂摸了摸下巴看向吴有才,“吴老先生生前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憾?”
吴有才连忙看向其他兄弟,吴有华清咳一声,与吴有为对视一眼后,才上前道,“我们父亲看上了一直照顾他的保姆。”
“保姆?”
巫友民疑惑地看了眼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这么多人,不至于找个保姆啊?
“什么保姆,”吴有为瘪嘴,“那根本就是他之前的相好,因为我们不同意,他就非要人家做保姆照顾他,我们劝不动,只能听从他的话。”
☆、第115章115
原本想着家里人人多,每周都会有人轮流回家看吴老先生, 这眼睛自然都会盯着那保姆, 可万万没想到保姆面上乖得很, 与吴老先生“感情”也很稳定, 最后发现吴老先生生病后可能挺不过去时,居然让吴老先生将自己的私房钱与私宅过在她名下!
幸好吴夫人察觉出不对劲儿,通知了吴有为等人,将这事儿给拦了下来。
“可父亲不高兴,即使知道保姆心怀不轨, 他也说自己心甘情愿,”毕竟是老爷子不光彩的事儿,加上人又没了,吴有为这话也没说得太难听,“可那些东西都是我们母亲打拼下来的, 和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吴家后辈能有这么好的成就, 都是因为吴老夫人,吴老夫人是个女强人, 而且非常重视孩子们的教育, 也正是因为她的坚持与教育,吴有为几兄妹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石烂听完后也明白了, 老爷子留下的这口怨气就在后辈们没有让自己如意地将东西过给保姆。
“石先生, 这不会是让我们把那些东西给那保姆, 他老人家的怨气才散开吧?”
吴家人的脸都绿了。
那保姆见行迹败露后, 早就溜了, 就是她儿女也没找到人,现在压根不知道在哪里躲着。
“不必,”石烂摇头,他看着那骨灰盒,“你们母亲已经投胎转世多年了,与吴老先生就算是阴亲也缘分到头。”
听到母亲投胎多年,吴有为等人面带安慰,可听到后面这话时,就有些懵了,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纸人,”石烂回头,“给他烧个纸人。”
这纸人也分很多种,有些是仆人,有些是枕边人,而石烂要给吴老先生烧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纸人。
吴有才去镇上买了一个石烂要求的纸人回来,石烂拿出笔在纸人的身上点了几下,接着让他们就在灵堂前烧给吴老先生。
这纸人虽然貌美,却不是送到吴老先生枕边的,而是一个保姆纸人,石烂点在这纸人身上的那几笔,只是让纸人的力气大些,这样到了地下吴老先生就是有心做什么,也打不过。
那时候他留在人间的怨气已经消散,就是想让子孙重烧纸人过来也做不到了。
吴家人虽然没有明说,可石烂从他们的面相便能看出吴老先生夫妇生前并不和睦,简而言之这吴老先生就是一个渣男。
大错没有,小错不断,这种人做了鬼虽然不会受太大的折磨,可要想重新投胎也得等几十年才行。
纸人烧尽后,石烂让吴家人将棺材盖盖上,接着取出一张黄符贴在棺材头上,“可以埋了。”
吴有为赶紧让兄弟们去请几位乡亲,被叫醒的乡亲们倒也热情,虽然吴老爷子的棺材老落地,可这落棺煞也不会连累他们抬棺材的人,反而会沾上一些运道。
当然这只是老人的说法,到底是不是这样,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吴家半夜出棺,惊动了村里不少人,老爷们儿就这么穿着拖鞋便过来看热闹。
这一次棺材没有落地。
吴家人松了口气,心中十分感激石烂。
吴先先生成功入葬后,吴家的流水席也停了,一家人睡了一个好觉后,吴有才亲自下厨做了桌子的好菜,他可是金牌厨师。
那味道确实是不错的,加上食材又是乡亲们自己种出来的,没有农药化学成分,很干净。
石烂也多多少少吃了一点,这可把巫友民感动坏了,决定离开村子的时候向村民买点菜回去,好做给石烂吃。
吃过饭后,吴有为几兄弟又将石烂和巫友民请到楼上客厅说话。
“我散了消息出去后,那五个人里面最后行动的果然是周立国,他派的人我已经抓起来了,就是他那个情人秘书,”吴有为拿出手机,里面是那女秘书熟睡的照片。
石烂看了一眼,“今天就回城。”
吴家兄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周家。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周立国把玩着手机,眼里带着疑惑,管家立在一旁,闻言险些翻了个白眼,倒是不远处一脸色不怎么好的妇人闻言道,“你又让她去做什么了?”
“有问我的闲心还不如去医院多看看,瞧你那一身病样,”周立国收起手机,看着周夫人嗤笑道。
周夫人闻言气得有些喘不过气!
管家赶忙上前将其扶住,“夫人,您就少说两句吧。”
周夫人看着周立国的背影,脸上带着狠色,“等着吧,早晚会遭报应的,我们家不会放过他的!”
管家见此心中一叹,要不是当初周夫人非要选周立国结婚,现在也不会是这个场景,这周立国根本就是个白眼狼啊。
秘书被人拍醒的时候脑子还有些发蒙,周立国让她出去办事,结果事还没办,人就晕了。
“你是周立国的情人吧?”
闻声转头,秘书便看见坐在窗边的吴有为,她脸色一变,立马垂头看向自己的衣服,发现没有问题后,才轻轻一笑,换了个撩人的姿势,红唇微启:“哟,这不是吴老板吗?怎么有空请我喝茶啊?”
吴有为目不斜视的看向她身后。
秘书立马回头,便看见一俊秀的青年正看着自己,她抿了抿唇,看了眼石烂身上的衣服,不是名牌,也不是定制款,顿时收了颤动的心,露出职业笑,“哟,这位又是谁啊?不会是吴老板的孩子吧?”
吴有为呸了一声,“少给老子扯东拉西的,周立国那小子心倒是狠啊,居然想要我们吴家落到那种地步,啧啧,传闻他之前对他老丈人做的那些事我还抱有怀疑,现在想想,还真可能做了,这周立国也忒不是东西了。”
听见吴有为骂周立国,秘书的反应并不激烈,她扭了扭身子,脸上带着无辜,等吴有为骂完后,才开始为周立国说话,声音又软又娇,确实让人没办法发更大的火。
就在秘书说得正嗨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从她背后将她快要拨出去的手机拿走了。
秘书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回过头,只见自己的手机正在石烂手里,屏幕显示处正是周立国的电话号码。
这是要通风报信啊。
“在我眼皮下耍大刀?”吴有为冷笑道。
秘书咬住红唇,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是周总的人,您也是知道的,而且我肚子里已经有周总的孩子了,你这样把我绑过来,要是伤了我的孩子,呵,吴老板,你觉得周总会放过你吗?”
“孩子?”石烂将手机放在一旁,“你没有子孙缘,欠下的婴债太多,就是这辈子也还不完的。”
“阴债?什么债?你说话可真有意思啊。”秘书皱起眉头看了眼石烂。
石烂指着她的肚子,“九个孩子在你肚子里待过,其中最大的八个月,最小的也有四个月了,我想你是知道她们时女孩,所以打掉的,是吗?”
秘书的脸顿时白了,她猛地扭过头,声音冷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石烂拿出玉瓶,“我需要你带点东西给周立国和那个养小鬼的人。”
小鬼?
抓住字眼的秘书真的慌了,她正想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傍晚,秘书出现在周家大门处。
管家将人带到周立国的书房,一见到秘书,周立国便冲她招了招手,秘书笑着走过去。
“怎么出去这么久,也没个消息,”周立国亲了亲秘书的脖子,“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
秘书抱住他的脑袋,嘴角带笑,可双眼却无神,“办好了,吴有为已经回来了,听说他夫人摔断了手。”
闻言,周立国冷笑一声,搂紧她的细腰,寒声道,“等着吧,吴家可不只是这么点事儿,敢再这么多人面前骂我,就得付出代价!”
秘书没说话,只是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那双眼睛依旧无神,可沉迷女人香的周立国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事后,秘书找借口离开了周家别墅。
周夫人看着离去的秘书,又和周立国吵了一架,却不想被周立国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她坐地地上,默默地流着泪,管家见此连忙将其扶进了房间。
她已经和周立国分床睡很久了。
“夫人,要不去找那个大师?”
周夫人抚着痛到麻木的脸颊摇头,“他要的钱太多了,而且他还在帮周立国办事,是不是诈我们还不知道呢。”
打了周夫人的周立国将自己关在书房看美女直播,刷礼物的时候美女又娇又嫩的感谢声让他露出猥琐的笑容。
啪嗒
周立国抬起头,书房里的灯坏了,就在他想让人来修理的时候,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处,冰冷而有力。
冷意让周立国打了个寒颤,他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只见一个惨白着小脸的男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啊唔!”
就在周立国吓得大叫的时候,又从他脑后伸出一只手快很准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另外一个男孩的脸从他脑袋上慢慢移下来,咚地一声,被吓得晕厥过去的周立国倒在了地上。
两个小鬼见此弯下腰,在周立国身上踩了好几下后,才看向窗户处,石烂站在那里笑看着他们。
“带上他,去找你们的仇人。”
☆、第116章116
小鬼抬着昏迷的周立国在前面带路, 有石烂相护, 路过有监控器的地方时也没有关系。
交通局的值班人员看着下面分局传过来的消息, 连忙打开总设备查看, 发现那片区域的监控画面确实一闪一闪的,“查供电, 查输出网。”
当小鬼飘到一破败的工厂时突然停下来, 这工厂不大不小,外面的窗户破损得多,从外向里面瞧一片漆黑,这工厂以前是纸厂, 在国家实行环境保护法后, 不过关的工厂都被关掉了,这就是其中一家。
因为在郊外,周围也没有高楼大厦,加上传言这个工厂在闹鬼, 所以开发商也没将这块地看进眼底。
小鬼们回过头看向石烂, 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指着工厂朝东的方向,石烂看过去, 只见这工厂的阴气十足不说, 其中还带着浓厚的怨气以及血气。
看来那道人不仅练了小鬼,还利用小鬼害了人, 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血气。
石烂伸出手, 两个小鬼连忙将手里的周国立递过去, 石烂以后抓住周立国的衣领, 就这么提着往那边飘过去了。
两小鬼见石烂进了工厂后,才齐刷刷地躲在大树上,眼巴巴地等着。
工厂周围没有路灯,加上这地方阴气大,所以即使有月光,也没办法让这个地方亮太多,石烂进了房子后,鼻间微动,接着转了个弯儿提着苏醒过来的周立国继续飘。
周立国醒来后发现自己在空中“飞”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接着他便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这才发觉自己被人揪着领子!
“你、你是谁!”
周立国能确定自己没有做梦,因为这工厂他觉得眼熟不说,脖子被衣领勒出来的疼痛也在提醒着他,这确实不是梦。
“闭嘴。”
石烂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声道。
周立国双手抓住自己的领子往下拉,趁机大呼几口气,可衣领本就不怎么结实,石烂往上提着,他往下拉,很快便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
“啊!”
周立国大叫一声,全身都僵硬着不敢动。
石烂没理会他,直接穿过破烂的纸浆房,来到一道门前,啪!
他松开手,周立国掉落在地上,发出惨叫声。
门一下就打开了,一四十多岁的男人皱眉看着门前哀叫不已的周立国,“周总?”
周立国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伸出手指着那男人的身后。
男人迅速回头,正好对上石烂的冷脸。
“你是谁!”
男人皱起眉头,打量着石烂,这大晚上的,周立国和石烂突然出现在自己门前,其中一个看着还这么痛苦,男人微微眯起眼,心中已经确定石烂是来找茬的。
他也没过多询问,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成决至脸前,嘴里默念着咒语,与此同时,从男人刚出门的门中传来瓶瓶罐罐互相撞击的声音。
接着几十个黑乎乎的东西便从门中蹿了出来!
“我正想要一个大鬼,”男人舔-了-舔嘴-角,看向石烂的眼神满是贪婪与惊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练成最好看的鬼王!”
一想到有了鬼王后的日子,男人发出狞笑,操控着他身后的小鬼往石烂冲了过去。
石烂闭上眼,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双眼已经是黑瞳了!一群小鬼感觉到灭魂的危险后,唰地停住了脚赶忙往后撤!男人见此脸色一变,赶忙咬破手指,当血滴出来的时候又是一声大吼,嘴里念着那些乱七八糟,石烂听都听不清楚的咒语。
而原本被石烂吓走的小鬼们听见诏令时,即使魂体不愿意,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往石烂所在的方向扑过去,石烂见此微微一叹,闭上眼开始念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
听清石烂念的是什么后,男人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的小鬼是那么容易超、怎么会这样!”
话还没说完,男人便看见一个小鬼脱去黑气,显出本来白白嫩嫩的模样,接着双手合一朝着石烂恭敬一拜后便一脸享受地消散在空中。
一个,两个,三个连躲在工厂外面大树上的小鬼都消失后,失去小鬼而受到反噬的男人接连吐了几口鲜血,接着啪嗒一声瘫在地上,脸上还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超度他们”
没沾血的就罢了,可他养出来的小鬼,三分之二都恶鬼了,他不是没遇见过那种比自己功力还深的玄门中人,可他们都拿自己的小鬼没办法,怎么突然就来了一个念一点往生咒就把自己小鬼全给超度了的青年人?
石烂的眼瞳在睁眼时便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他看了一眼在小鬼出现时便再次昏厥的周立国,“把周夫人的咒解了。”
男人回头看向周立国,闻言嘴角微抽,“小鬼都没了,咒自然已经解开了。”
说完又看向石烂,“你到底是谁?你刚才念的真的只是往生咒吗?”
蹲下身,石烂目光深邃地看着面前丝毫不知悔改的男人,似笑非笑地问道:“这重要吗?”
重要吗?男人怔怔地想自然是重要的。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亮起,石烂站起身轻轻说道,“你自己废,还是我帮你废?”
“是我技不如人,”男人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才养出来的那些小鬼,看向石烂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且等着!”
闻声,石烂回过头,“那些小鬼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们的丑该报了,”说完便往男人这边走过来,男人见此急速往后退!
“你要干什么!”男人惊惧地看着石烂,石烂嘴角泛起一丝凉笑。
“送你一点现世报。”
清晨,当地派出所接到一举报电话,说a郊区处的废工厂里有两个邪教人员昨天晚上在作法,接了电话后,当地民警立马赶往废工厂,发现了两名疯言疯语的男人,其中一人还是小有名气的老总周立国。
“头儿,你过来看看吧。”
一青年JC黑着脸将指挥人将周立国两人带回去的队长叫进了屋子,这屋子原本是工厂员工的宿舍,现在里面的窗户都是用木条封死了的,而在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桌子的贡品,上面还有香炉,而在那桌子的后面则是放着一排排一列列的罐子。
将罐子打开便看见一具具孩子的尸骨,年岁久了的已经是白骨了,而死亡时间最短的尸体还没完全腐烂掉。
队长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后,立马给总局打电话汇报这件恶□□件。
而让人更为震惊的是,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从火葬场或者是死后被父母卖给那男人的!
这一事件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震惊了整个华国。
巫友民看新闻的时候哭了大半天,用完了半盒纸巾,石烂与茶轲任由他哀叫。
“先生,人心有时候真的比我们妖坏。”
茶轲轻声道。
妖再恶毒,也不会伤害族内的幼崽,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妖族的延续本就很难。
“师傅说永远不要去猜测人性,”石烂摸着大黄的脑袋,“可是我总是想要去了解他们,因为这人间善恶分明,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坏的。”
茶轲绷紧小脸,“反正那些人就不配为人父母!”
看了眼情绪凸显的茶轲,石烂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喵喵直叫的大黄塞进茶轲的怀里,“该给他喂食了。”
茶轲立马眉开眼笑地抱着大黄离开了。
见此,石烂勾唇一笑,走到客厅,看着还在抽泣的巫友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他抬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什么时候才会有心呢?
地仙被石烂逮住的时候正窝在地里睡觉。
“师傅,您还是换张床吧,这床”
看着地仙身上的泥土,石烂有些嫌弃的离他远了点。
见此地仙立马就不困了,他凶巴巴地指着石烂教训道,“怎么了!睡了人间的床就忘了老本了!你别忘了你可是睡地床长大的崽儿!”
石烂的脸有些红,“我没有。”
地仙冷哼一声,抖了抖身上的泥巴,扬起下巴斜眼看着石烂,“说吧,找为师什么事?”
“我想修颗心出来,”石烂清咳一声道。
闻言地仙又跳起来了,“啥玩意儿!你要修心?!”
石烂点头,“我想要一颗心,即使不是我身体原原本本就有的。”
地仙一把抓住石烂,伸出脑袋在他的身前嗅了嗅,“发情了?”
“师傅,我不属于发情生物。”石烂提醒着。
地仙一把松开他,脸色怪异,“即使你修出来一颗心,那也不是真正原本的心,所感受到的也只是百分之一罢了。”
“我知道,”石烂点头,地仙表示徒弟听劝,他很欣慰。
“可是我还是想要修,”石烂眼巴巴地看着地仙。
地仙差点一口老血吐到石烂的脸上!
“修行都不易,更别提修心了!”地仙冷哼一声,石烂看着他,他看着石烂,沉默了一会儿后,地仙扔下一句,“修心必须攒够九九八十一个功德。”
说完便缩进了地里。
那姿势并不好看,可石烂却蹲下身摸了摸刚才地仙消失的地面,“谢谢师傅。”
巫友民按照石烂所说的将家里的小库房改造成了供房。
从那以后,每天早晚石烂都会去上香,等待着自己的有缘人上门。
在石烂眼巴巴的期盼中,一二十出头的女子上门来了。
她是顺着巫友民和茶轲贴的小广告找过来的。
“我梦见”
张佳佳看着清隽的石烂咬住了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但说无妨。”石烂笑道。
这可是他上香后第一个来的客人,石烂的心情非常愉悦,就连茶轲和巫友民也受到他的影响,对上门的张佳佳非常热情。
“我、我梦见我和我丈夫行房,”张佳佳羞得双颊绯红,眼睛也闭上了,“可是、可是他已经去世大半年了啊!”
☆、第117章117
张佳佳的话音刚落, 巫友民的嘴便有些合不上了。
与亡夫梦中行房?这实在是太稀奇了, 至少巫友民目前还没见到过这种事情。
茶轲看了一眼巫友民翻了个白眼, 低声道,“大惊小怪,这事儿又不是没有。”
巫友民背过自己的手在身后掐了一把自己后, 忍疼侧头看向茶轲, 语气中带着惊叹,“想不到你年纪小小还知道那么多事儿啊!”
咚咚。
石烂伸出手敲了敲桌子,正要回话的茶轲立马闭上嘴, 站得端端正正的,巫友民也满脸歉意地朝面红耳赤的张佳佳笑了笑。
张佳佳红着脸摇了摇头, 接着说出更让他们吃惊的话, “其实, 我还没见过我的丈夫呢, 也不是没见过,”张佳佳想到照片里的人,又联想起梦里的情景,更是羞得不成样子。
“我们互相发过照片, 也开过视频,但是真人还没来得及见,他就牺牲了。”
牺牲?
这个词让石烂等人明白了一些什么, 石烂并没有追问关于对方丈夫的公事, “你们怎么领证的?”
张佳佳啊了一声, 反应过来后张开嘴道, “我们订了婚期,还没有领结婚证,但是我们对双方父母的称呼都已经改了,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我们就是夫妻,就是一家人了,所以他牺牲了后,我也依旧是他的妻子,不会轻易改嫁的。”
“张女士,您老家是哪里啊?还有这规矩?”
巫友民好奇极了。
而张佳佳只是对他笑了笑,接着便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这是不想回答的意思,不过对方的家教不错,并没有因为巫友民问了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而脸色难看。
石烂仔细地看了看张佳佳的面相:父母双全,为人近贵,一生安乐,姊妹相合。
命虽说不是多好,但也比一般人好多人,而且旺夫不克夫,就算是有未婚夫,对方也不应该这么早死才对,除非
石烂让张佳佳扔了一卦,再根据对方的生辰八字算了算。
十三生人离祖之命,这男丁命出外贵人敬,女丁也是益夫旺子孙,确实不会有丧夫这道啊!
不对劲儿。
石烂微微皱眉,张佳佳见此抿住唇,小声问道,“石先生,是不是这梦不好?”
“不是不好,先不说这个梦,就说你这命格也不该丧夫才对。”
张佳佳一愣。
见此石烂又问:“你是不是改过命?”
“改命?”
张佳佳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在我的记忆力没有去找人改过什么。”
这点张佳佳十分确定。
“麻烦你问问家里人,”石烂轻声道。
闻言,张佳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掏出手机打给张母,张母正在打麻将,听到这话先是笑了笑,接着又道,“是不是你三姑告诉你的?你啊小时候老是病恹恹的,在医院开的药还没吃完,又病了。”
“我和你爸还有你爷爷奶奶愁得哟,最后你奶奶的朋友介绍了一个高人,那高人来我们家给你撒了几把米,折腾了大半天后,晚上放了张符在你床垫下面,第二天你就好了!”
张佳佳在听张母说是不是三姑告诉她的时候便开了免提,所以张母所说的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在石烂的示意下,张佳佳又问道,“那我奶奶的那个朋友是谁呢?”
张奶奶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张母那边传来一阵搓牌的声音,半晌后才传来对方清晰的话语,“是她的大学同学,就是你那个黄奶奶!她儿子和你爸是同事,就是嘴巴边上有颗痣的那个叔叔,老是和你爸不对付,每次遇见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那个,你记得吗?”
“记得。”
张佳佳想先挂了,可张母那边却巴拉巴拉个不停,“还有你黄叔叔的那个小女儿,比你大一岁,小时候身体可棒了,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比你还容易生病,一直到十五岁的时候才渐渐好转,上周我在商场遇见她们母女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石烂听到这,示意张佳佳继续听下去。
张佳佳也不是笨蛋,她反问道,“怎么就突然身体不好了呢?黄奶奶怎么没找那个高人看看呢?”
“说起这事儿,我听你奶奶提起过一次,”电话那头的张母叹了口气,“黄奶奶说可能是找人帮你改命触犯了天机,所以啊报应到了她孙女的身上,那高人说没办法帮忙,也就是因为这事儿,你黄叔叔才会对你爸爸那么不待见。”
“这样啊,”张佳佳正要问别的,就见石烂拿起一张纸示意她看,张佳佳看完后连忙问道,“那黄家姐姐就比我大一岁,那您知道她是什么日子出生的吗?”
“这我当然知道了,”张母啪地打出一张牌,似乎因为牌不错,所以声线也提高了许多,将日子告诉张佳佳后,张佳佳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再说了几句话后,挂了电话。
“石先生,你的意思是?”
张佳佳重新坐下后,眉头轻蹙地看向石烂,石烂根据刚才张母所提供的那黄家孙女的出生年月,结合对方的八字判命。
“二十六生人性纯和,却恩中招怨,即使做事勤力,也是操持多劳,夫妻感情不和,虽不至于克夫,但成婚后丈夫做事多出错,”说到这,石烂看向张佳佳微变的脸色,“你未婚夫那个工作,我想半点差错都可能要命。”
张佳佳浑身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的面相是旺夫益子之命,但幼年体弱多病,挨过那个坎儿便一生无灾无难,可你现在所遭受的倒是像极了这黄女士八字所显的那般,张女士,如果你信我,就请将当年给你改命的那个人找到。”
石烂的话张佳佳一一记下,她半点也不敢在外面多待,直接开车回家,在小区楼下,她看见正在打牌的张母。
“妈,咱们回去吧,我有事问你。”
张母正好打完一圈,闻言也没“恋战”直接起身和牌友们再见,接着挽住张佳佳的手臂便往家走。
见女儿面色不虞,张母想起牺牲的江浩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挽住张佳佳的手臂的手顺势朝下握住了对方的手,“女儿啊,咱们的一切呢都得往前看,往以后看,过去的人会活在我们的记忆之中,永远不会消失,你说呢?”
张佳佳自然明白张母这话的意思,也清楚对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可是她今天听了石烂那些话后,心里乱成一团,想要解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再说现在又在外面,有些话不好说。
所以便只能点头,脚步加快,按下了电梯。
回到家时,张父还在气呼呼的打电话,好像是黄父把他的提案压了下去,而这个提案张父已经前前后后准备了一个月了。
张母听着听着也有些气,当丈夫挂了电话的时候,她道,“这黄才春也太过分了吧!当年的事儿还说不准呢,再说了,这些年你处处让着他,就连他现在这个位置都是你让出来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别说了!”
张父现在正气闷呢,听着张母在耳边说心里更是不得劲儿,可在回头看见张佳佳时,张父的脸上顿时溢满笑,“佳佳回来了?怎么样,今天和朋友去哪里玩儿了?”
张父是个典型的“女儿”奴,只要面对的人是张佳佳,他立马就没了脾气,可在儿子面前,对方可没有这个福分,迎来的全是张父的冷脸冷眼。
“爸,妈,”张佳佳将包放下,看向他们,“我有话要跟你们说,你们听了之后先别质疑,咱们好好分析,要是相信,咱们再查不迟。”
张家夫妇对视一眼,“你说。”
张佳佳将在石烂处所听的话都告诉了父母,黄家孙女的事儿她也没忘记,说完后,便看向张家夫妇,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想,怎么看这件事的。
可谁知道张母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脸上带着“原来如此”的表情,“我就说我们女儿的命不会那么苦,原来原因在这里啊!”
张父很少在张佳佳面前抽烟,此时他听了那些话后,脑子也一片混乱,需要抽一根烟来压压惊。
抽了一半还没说话后,张母推了他一下,“你倒是说话啊!”
将烟给摁灭,张父的脸还被烟雾给笼罩着,他的声音很轻,“你做梦那事儿那石先生怎么说的?”
张佳佳做梦和江浩军那啥的事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她脸皮薄,也没和父母说完全,只是说自己最近老是梦见对方,而且在梦里他们已经结了婚,而且过得好很不错。
“石先生说撇开梦不说,我这命格和我的现在的生活就搭不上来。”
仔细回忆着石烂的话后,张佳佳回道。
张父皱起眉头,伸出手。
“要什么?”张佳佳一脸不解。
“要他的电话,我打过去请他晚上过来做客,”张父扬了扬手,“我们先得搞清楚这个梦的寓意,才能继续往下走流程啊。”
“流程?”张母瞪眼,“你当你在办公呢!还流程!”
☆、第118章118
最后在张母的拍案中, 一家人来到了小院。
站在小巷口的一家人三口面面相觑着, 张父抬手搓了搓眼睛,看着小巷子里那只能过一人的小道, “就是这?”
张佳佳点头。
张母哎哟一声,凑过去看了看后叹道,“现在大师们混得不错啊, 我知道的那几个最差的也是住在高级公寓,还没有一个和这位石先生一样住得这般简朴?”
她用了一个比较婉转的词。
就在这时, 对着他们的小院门打开了,一**岁的孩子站在那双眸淡然地看着他们,“客人来了,请进, 我们先生已经备好好茶。”
张家夫妇对视一眼,张佳佳叫了一声, 张父走在第一位,张佳佳第二,最后是张母。
见到石烂时, 张家夫妇半点没有掩盖自己的惊讶于惊叹。
惊讶的是石烂的年龄,惊叹的是这年轻人长得真好看, 这种容貌去做明星多好啊, 怎么就做了大师了呢?
石烂请他们坐下后, 开口:“有什么想问的?”
想来张佳佳回去也把该说的告诉他们了。
张父与张母对视一眼, 张母扬起笑, “这些日子佳佳一直梦见那个孩子, 这梦做一次两次那就罢了,可连着快大半个月都是那样的梦,这是不是太怪异了?”
石烂摇头,“并不怪异,她命格与江浩军本就是天生一对,却因为改命的关系,导致江先生出事,本该结为夫妻的他们成了半路夫妻,但是这缘还在,所以张女士做的梦,可以说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生活。”
“因为江先生不在了,所以这些只能出现在张女士的梦中,按日子算,今天晚上张女士会梦见自己怀有身孕。”
随着石烂的话,张家人的微笑一点一点的消失,到最后可以说是三张脸都带着茫然与呆滞。
石烂见此也没再多说,他端起茶,静静地看着他们,张佳佳咬住唇,张母见此握住她的手,强扯出微笑又问道,“在佳佳小时候我们确实找了一位大师为她改过命格,可那大师说虽然是改命格,但是改的并不是两个人的,而是用树灵。”
那位大师为张佳佳选了一棵大树,这种择木改命、换运的不是没有,而且效果也确实不错,问题就在于
石烂放下茶杯,看着对面的三人轻声问道,“择木改命,那棵树就与张女士是一体,张女士幼时多病,改命后那棵树就为张女士顶灾受难。”
“对,那位大师就是这么说的,”张父连忙点头。
“我也记得,我当时还问过虽然人家只是一棵树,可也不能白让那棵树为咱们佳佳受灾受难啊,它只是没有嘴,要是能说话愿不愿意还两说呢。”
张母接着道。
“可大师说万物有灵,树木是最通人性的,就好比桃木剑,取桃木的做法器时桃树也没有怨言一般,不会有事的,”张母看向张佳佳,“而且改命之后,我们佳佳的身体确实是一日好过一日。”
“万物有灵,可这也要人心怀感恩才能去索取,”石烂微微一叹,“那位大师为张女士挑的树你们见过吗?”
闻言,张佳佳连忙看向父母,在她的记忆里是没有关于那棵树的。
“没有,”张母抖着嘴唇道。
张父的脸色也微微有了变化。
“择木改命者,需为其树在家中设灵牌,一日三餐供奉不得少,且初一、十五被改命者需吃斋念经再以焚香告树灵,这些你们都做了吗?”
“那大师并没有说这些,”半晌后,张父才脸色难看的说道。
张母握着张佳佳的那只手已经颤抖不已了,“所以我们佳佳的命真的和那黄馨有牵扯?当年黄奶奶找过来的大师根本没有如他所说是用树给佳佳改命,而是瞒着我们将两个孩子的命格给换了,是吗?”
“黄馨八字的命格与张女士这几年的运道是一致的,而张女士这几年本该顺风顺水且嫁给如意郎君。”
石烂道。
“是了,是了是了,”张母红了眼睛,“那黄馨也嫁人了,在我们佳佳订婚的那段日子结的,我上次不是遇见她们母子了吗?她好像还怀孕了。”
说到这,张母猛地抓住张佳佳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如石先生所说,你今晚上如果真梦见自己怀孕,那这事就铁定和黄家有关系!他们害了你,也害了浩军啊!”
想到那个孝顺的孩子,张母忍不住哽咽。
张佳佳死死地咬住唇,抱住了张母。
“当年是谁提出给张女士改命格的?”
母女二人现在情绪激动,石烂便转向张父,张父其实也好不到那里去,可他到底是个男人,承受力比较强,此时正满身的掏烟,听到石烂的问话时,才想起烟放在车上。
他收回手,脸色难看:“是黄姨,她和我们妈关系好,也是看着我们佳佳出生的,知道我们佳佳身体不好后,便主动提起她认识一位了不得的大师,可以帮我们佳佳改改命。”
“那时候的孩子最怕生病了,而且是大病,没挺过去那就没了,”张父想起张佳佳小时候苍白着一张小脸躺在床上时,这心里就很不得劲儿。
“当时我和佳佳妈并不赞成这种迷信,可是妈非要试试,她那时候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又天天担心着佳佳,所以更是吃不好睡不好,眼瞅着就瘦了老大一圈,我们没法子,就抱着一点点希望,那就试试吧。”
张父扯了扯嘴角,“不想从那以后,我们佳佳确实好起来了,我们也傻,光想着树帮着闺女扛灾祸,却没想过供奉这事儿,更没有问那人。”
“那黄家老太太还活着吗?”
茶轲突然道。
“活着呢,”张父也没嫌弃他是个小孩子问话,“活得好着呢,半点也不像快八十岁的人,上周我还听黄才春说他妈报了一个旅行团出去一周游去了,应该就是这几天回来。”
“我去问问她!”
刚擦干泪的张母猛地起身,张佳佳连忙拉住她,“妈!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她害了你一辈子啊!”
张母气得不行。
石烂为其添满茶,“张太太,你现在气势汹汹地去质问她,她也不会承认的,况且你们没有证据,仅凭我所算出来的东西?她不会承认的,甚至还会倚老卖老说你们是嫉妒她孙女过得你张女士好。”
“快坐下,听石先生说,”张父觉得石烂说得没错,连忙伸出手去拉住张母。
张母乖乖坐下,眼巴巴地看着石烂,“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自从那件事后,我一直觉得那位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人,我还跟我几个要好的朋友说了,她们本来也想找那位大师帮忙的,可当我去找黄家那个老太太提这件事的时候,她一口回绝,只说那大师行迹不定,又没有电话,她也没办法找。”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张母自然不敢去打扰,在他们夫妇心中,黄老太太还算是张佳佳的救命恩人呢,而且当时黄老太太怀里抱着突然病恹恹的黄馨,并且说是因为帮了他们张家,所以才会殃及自己孙女的话。
搞得张老太太内疚不已,即使她去世了,张家人也对黄家人很不好意思,直到黄馨过了十五岁好起来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现在想来,那黄老太太根本就是害怕他们找到那位大师,得知她和那大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有什么难的,”坐在一旁的茶轲嗤笑一声,将张家人的注意引了过去,茶轲看着张父,“你和那黄老太的儿子在一个公司,听你们刚才的意思,你对她儿子是百般谦让,就连职位都拱手相让了,这些黄老太不会不知道。”
“你就去找那黄老太,说你也想要改命,想要升官发财,”茶轲看着张父的眉眼,“你这辈子财运本就不错,要不是你自己不抓住机会,现在还不知道爬到什么位置了,黄老太既然干了第一次,就会想干第二次,她儿子资质中庸,没有运道一切都是屁。”
“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利用她的贪心把那个大师引出来,再用大师引出她的私心与秘密!”
即使当年的那位大师不在了,黄老太只要想给自己增加运道,也会想法设法地找别人。
张父一脸惊叹地看着茶轲,“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脑子都是不错啊!”
啪!
张母给了他一下,然后满是抱歉地看着石烂和茶轲,“不好意思啊,我家这位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
想也知道茶轲是被石烂教导的,而且刚才茶轲还看了丈夫的面相,说明茶轲对算命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自然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
张父清咳一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我现在就去给黄才春打电话,”说着就掏出手机去一旁打电话了。
“石先生,这命都改了这么多年了,还能改过来吗?”
张母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可以改,”石烂点头,他看了一眼张佳佳的身旁,嘴角微勾,“世上有些事虽然无法解释,但却能有奇迹出现。”
张佳佳身旁站着的年轻男子闻言整个魂体都激动得颤抖了。
☆、第119章119
黄才春挂了电话后, 转身对身旁粘着自己的女人纳闷道, “这老张怎么打电话找我妈呢?”
女人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贴在他身上,闻言露出微笑,声音又软又娇地回着,“是不是想要找你办什么事儿啊?”
“找我办事儿?”
黄才春微微挑眉, 想起张父在自己面前时的卑微,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接着一把搂住女人亲了好大几口,“他也有今天!”
“这话怎么说?”女人羞得一边往他怀里躲,一边问道。
黄才春深深吸了口气后, 搂着女人, “你是不知道, 以前啊,他可一直骑在我的脑袋上呢。”
女人惊讶地抬起头,“是吗?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最厉害呢。”
听了这话后,黄才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又猛地亲了对方好几口, 直到女人娇滴滴地问道, “春哥,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离婚啊?”
黄才春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 赶忙说起其他事儿搪塞女人, 女人见他避开话题, 心里虽然不满意, 可为了不惹怒对方, 还是掩住委屈继续逢迎着。
晚上十点半,黄才春回到家中,黄老太正在分礼物,她这一次出去旅行,带了不少东西回来,黄馨夫妇分到的是小孩子戴的口水裙。
“这上面的花样可是人工一针一线的绣出来的,比起机器织出来的可好多了。”
黄老太分完东西便看见黄才春站在自己身后,她看了眼黄才春的脖子,立马瞪了他一眼,接着就把人拉到阳台上,“你又胡来了?”
黄才春闻言正要狡辩,就被黄老太打了一巴掌,然后指着他的脖子,黄才春也不生气,对着黄老太嘿嘿一笑后,一边将衣领拉高,一边将张父给他打电话的事儿告诉黄老太。
“他说找我有事?”
“他是这么说的,”黄才春点头。
黄老太微微眯起双眼,沉默了一阵后,笑道,“好啊,请我吃饭我为什么不去?明天我就去看看,他到底找我做什么事儿。”
“妈,他能有什么好事儿啊,”黄才春有些不高兴。
“当然是好事儿,”黄老太摸了摸自己刚染黑的头发,眼眸里带着幽光,接着又瞪着他,“我可警告你,家和万事兴,把你外面的女人给我藏干净了!不然家里闹开了我可不给你收场。”
“是是是,妈您放心吧。”
黄才春连声保证着。
“先生,您怎么还没休息啊?”
茶轲从外面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了,他一推开院门,就看见石烂站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石烂转头看向他,“等你回来。”
茶轲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他蹦跶到石烂面前,欢喜道,“是特意等我吗?”
石烂点头,“你还是幼崽,人类这么大的孩子甚少晚归,家里人都会担心的。”
“老师让我们去查在人间捣乱的夜哭郎,我废了一些时间才把对方抓住,后来又忙活了一阵,这才回来。”
茶轲连忙解释自己晚归的原因。
石烂点头表示理解,他只是想试试等孩子回家是什么样子的感觉,可因为没有心,所以石烂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让茶轲回房休息后,石烂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渐亮,他才回到客厅坐下。
正在沙发上睡得打呼噜的大黄听见他的脚步声后,动了动自己的大黑耳朵,接着伸了个懒腰便往石烂的膝上爬。
石烂顺势伸出手将其抱在怀里,大黄撒娇般的用脑袋顶蹭了蹭石烂的下巴,接着小爪子盘在身前,乖乖巧巧的坐在石烂身上,没多久又趴下开始打起小呼噜。
张父拿出了求人者的态度,下了班便去黄家亲自接上黄老太,黄老太笑眯眯地上了车,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张父在外人面前说话非常风趣,也很会找共同话题,黄老太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当然是不是真心的笑,那就知道她自己知道了。
到了张家后,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好菜,张母从厨房出来时手里还端着炖得白白的豆腐鲫鱼汤,“黄姨快坐,您好久都没来我们家了,可得尝尝我这手艺退步了没!”
张母作态大方,黄老太眯起双眼,嘴里笑回着,“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我看你这手艺不但没有退步,还长进了不少呢!”
“黄奶奶。”
张佳佳笑叫道。
“哎哟,我的乖乖长得真是越来越标志了!”
黄老太一脸慈祥地看着张佳佳,张佳佳乖巧上前,黄老太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此时张佳佳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站在黄老太身后的张家夫妇此时心也提着,张母连忙上前挽住黄老太的手,顺势将其带到座位上,吃饭时大家都没往事儿上提,黄老太也沉得住气,你问什么,她答什么,多数说的是旅游的事儿,半点不提家里的孙女以及孙女婿。
吃过饭后,黄老太被张父请进书房,张母和张佳佳则是收拾着碗筷。
进了书房后,张父便开门见山,“黄姨,这几年您也多少知道一些,我这工作上面不是很如意,我是个男人,家庭好了,可事业我也想继续前进。”
黄老太笑呵呵的,“我在这方面也不能给你啥帮助啊,我这老婆子初中毕业,书还没你读得多呢。”
“黄姨,您这就谦虚了,”张父笑了笑,身体前倾,声音压低,“那年给佳佳改命那位大师,您还能联系吗?我想”
黄老太的面色一下就严肃起来了,她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丝不确定,“你要改命?都这把年纪了,何必折腾呢?”
“哎哟我的姨哟,”张父摇了摇头,“我自然想更上一层楼了,再说我才四十多岁,这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觉得我还能往上挣扎挣扎。”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我只能试试,如果联系上了,我再给你消息?”黄老太想了想后,轻声道。
“那真是谢谢黄姨了!”
张父连声谢着,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后,张父又把人送了回去。
黄老太站在原地看着开车而去的张父,发出一声冷笑,“想更上一层楼?那不就是看上我儿子现在的位置了?你想改名,那就试试吧,看谁得到的命更好。”
闻言,正在旁边隐身得无聊想走的茶轲双眼一亮,还真是这老太太!
“就是这话,我亲耳听见她说的。”
石烂点头,“她自然是心动的,毕竟她儿子是个草包,没有张父护着让着,早就下台了。”
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茶轲点了点头,巫友民也正啃着呢,“这老太太倒是会算计,说是借人家的运道,其实就和抢一样。”
“抢过来的,早晚都会还回去。”
石烂回过头,茶轲立马递上一个苹果,石烂接过手,却没有吃,而是垂眼道,“盯着她。”
“是。”
黄老太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就连她儿子黄才春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回家的路上,黄才春接到黄老太的电话,“妈?什么大师?哦哦,我马上就回来了。”
挂了电话后,黄才春眉眼都带笑,他总算知道老太太这几天在干啥了,想到大师多年之前说的话,黄才春觉得心口处一阵火热。
刚进屋,黄才春便听见客厅里传来说笑声,其中一道声音略带些熟悉,只是多了几分苍老。
“多年不见,赵大师一点都没变啊。”
坐在黄老太对面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和黄才春年龄相仿,一个头发虽然有些白了,可脸上却没多少皱纹的男人,黄才春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多年前为他女儿改命的大师!
“赵大师!”
黄才春激动极了,上前就握住赵大师的手,赵大师也没被吓住,反而笑道,“黄先生,多年不见你现在过得不错啊。”
“拖您的福啊,”黄才春笑道,“妈,黄馨呢?快让她来见见赵大师啊!”
黄老太嗔了他一眼,“我早就给黄馨两口子打了电话了,他们在回来的路上。”
“那就好那就好,”黄才春一屁股坐在那赵大师的身旁,“这位是?”
他看着面生的另外一个男人问道。
“这是我徒弟,”赵大师笑道。
男人面色淡漠,黄才春对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的点头,这让黄才春有些不爽,不过见赵大师对此什么话也没说后,也明白两人的关系可能不是普通师徒,所以便笑着说起其他事儿。
“是吗?那我让佳佳妈明天中午做一桌好饭好菜,请大师们过来吃,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谢谢您。”
见张父挂了电话后,张母连忙凑过来问道,“怎么样?”
“还是当年那位大师,”张父面无表情,“明天中午就过来。”
“果然如石先生所说,”张母神情悲戚一下坐在沙发上,“她是想对你下手了,所以才会找到那个赵大师。”
张父见此握住张母的手,“我们要相信石先生。”
“是啊,”张母双眼一亮,“我这就去给石先生打电话,请他明天过来?”
“我亲自去请石先生,”张父起身拿起车钥匙就出去了,张母看向墙上挂着的张奶奶张爷爷照片,双手合一闭目道,“爸妈,你们要是在天有灵,请一定要保佑我们啊。”
☆、第120章120
石烂正在看茶轲从郭老那里拿回来的评测, 这上面是根据学生完成任务的情况以及上课时的表现给出的评测,半学期一次。
“退步了啊?”
石烂的脸色严肃, 站在他面前的茶轲双手背在身后紧张得捏成拳,闻言干巴巴地道, “这学期大家的的表现都不是很好。”
他已经是第一名了。
不过比起上学年确实退步了许多, 茶轲也没脸再多解释。
比起这些, 他最不想看见的便是石烂失望的模样。
将东西放下, 石烂看着他, “哪里不会?”
茶轲有些懵, 不过反应也快,“黄鼠狼妖那个太臭了, 我被熏晕在地, 就被他逃了。”
虽然后来还是被他们给抓了回去。
“见到黄鼠狼这种妖,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屏住呼吸,都是妖, 再说你身上有茶妖族的血脉,即使闭上了鼻子,还能用其他的地方呼吸。”
“其他地方?”
巫友民插了句话,接着看向同样迷惑的茶轲, 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后, 好奇地摸了摸下巴, “除了鼻子, 就是嘴巴吧?”
“不, ”石烂走到茶轲面前, 示意茶轲伸出自己的手,茶轲照做,石烂的手在茶轲的手背上轻轻一碰,茶轲还没什么感觉时,就发现自己有一根手指已经化为了本体-茶树枝。
“这里,”石烂指了指他的鼻子,“屏住呼吸。”
茶轲连忙照做。
“这里,”石烂指了指他化为茶树枝的手指,“打开呼吸。”
茶轲试了试,双眼一亮,还真行!
“怎么样?”
巫友民眼巴巴地问道。
茶轲点头,很惊喜:“能呼吸!”
石烂见此微微一笑,提着收音机去了后院。
“用这里呼吸,那是不是就闻不到黄鼠狼的味道了?”
吴友明凑过去仔细地看了看后,问道。
“应该吧。”茶轲举起手看着有些拿不准,黄鼠狼妖的味道他现在都不想回忆。
噗!
茶轲看着将屁股对准自己的巫友民黑了脸,“你干嘛!”
放了一个大屁的巫友民捏住鼻子转过身,瓮声瓮气地回着,“想试试你能不能闻见臭味,怎么样?有味道吗?”
茶轲原本黑透了的脸此时有些发愣,因为他确实没闻到什么味道!
“先生!”
茶轲蹦蹦跳跳地去后院找石烂了,巫友民捏着鼻子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刚打开堂屋门,就见院门处出现张父的身影,他看着捏着鼻子的巫友民好奇道,“巫先生,你这是?”
巫友民有些尴尬地放下手,“没什么,张先生先在这坐一坐,我这就去泡茶。”
示意张父坐在院子里,巫友民道。
张父也没执意进客厅,而是顺势坐下,将自己的来意说了,“我想请石先生明天中午去家里用饭,到时候黄姨会带着那位赵大师过来。”
石烂刚好从转角处出来,听到这话后应了一声,“好。”
“石先生,”张父连忙起身。
石烂示意他坐下,然后把在后院正在努力化为自己原型的茶轲叫了过来,“你跟着张先生回去,护他们安全。”
茶轲点头,“放心吧先生!”
“石先生,您是担心?”
张父见此微微皱眉,石烂笑了笑,“以防万一,别看他小,本事不错的。”
说着石烂伸出手揉了揉茶轲的脑袋,茶轲立马小脸通红,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挺起胸膛,扬起下巴对张父道,“走吧,张先生。”
张父很喜欢小孩子,闻言积在心中的不安也散了一些,与石烂他们告别后,便带着茶轲回了张家。
张母正和张佳佳坐在沙发上说话呢,“你真梦见了”
张佳佳的脸色有些红,眼里却含着泪,“梦见了,这几日都梦见了。”
“神了,真神了!”
张母抖着唇道。
“什么真神了?出什么事儿了?”张父连鞋子都来不及换了,直接冲过去问道,茶轲顺手带上大门,再打了个防御决在门上。
接着来到了客厅。
“石先生之前不是说佳佳会做梦梦见她和浩军会有孩子嘛?”张母抹了把眼泪,“佳佳真梦见了,而且这几天都是这个梦,是我们害了佳佳,更害了浩军啊!”
如果那时候不听那赵大师的话用树灵给张佳佳改命,也不会被黄老太一家算计,改了命格害了张佳佳和江浩军。
张佳佳捂住脸,将脑袋靠在张母肩膀处抽泣着,她虽没和江浩军在现实中有什么接触,可两人几乎是一见钟情,感情不比一般人少。
江浩军走了后,张佳佳的打算就是不结婚了,她不需要那一纸婚,也要做他的妻,为他守一辈子。
张父见此走过去安抚着妻女,茶轲的目光放在站在不远处的男鬼身上,感受到茶轲的注视,江浩军回过头看着他。
“小师傅。”
江浩军见到茶轲有些激动,连忙过来给他打招呼。
茶轲见他鬼体虚弱,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创,于是将其拉到一旁,低声道,“你怎么回事?”
江浩军垂头看了眼几乎半透明的自己,叹息道,“我去黄家探了一下那位赵大师,他身上有东西,把我伤到了。”
“真没用,”茶轲翻了个白眼,在江浩军不好意思的脸色中塞了两颗药丸过去,“吃了补好,不然怎么还魂!”
“还魂?”江浩军一愣,接着满是惊喜地看着他,“我真的能还魂吗?”
“有我们先生在,有什么不可以的,”茶轲挺起胸膛,十分骄傲,“不过得等待时机。”
“我等!我可以等!”
江浩军连忙点头,接着把那两颗药丸塞进了最里。
“小茶先生过来坐啊!”
平静下来后才发现站在角落的茶轲,张母瞪了张父一眼,连忙招呼着茶轲,茶轲露出笑,“谢谢。”
小茶先生?这称呼他喜欢。
黄家。
赵大师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蹲在角落的男人缓缓起身,正要轻手轻脚地往外走时,他原本闭着眼睛突然睁开,盯着停下动作浑身僵硬的男人嗤笑道,“这么久了,还学不乖?”
说完便伸出手爪往男人的方向一抓,男人整个人便啪地一下腾空而起摔在他的面前,当他张大嘴疼得想叫时,才发现他的舌头是被割了的!
男人忍着疼翻身跪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不停地向赵大师磕着头。
赵大师见此满意的勾了勾唇,“要乖。”
男人又是几个响头,表示自己一定会乖乖的。
翌日。
黄老太带着赵大师和那个男人来到了张佳佳家所在的小区。
“小赵啊,你怎么都不说话呢?”
黄老太好奇地看着从进黄家门开始便没说过话的男人问道。
男人目不斜视,似乎没听见黄老太的问话似的。
黄老太见此有些不高兴,不过在看见赵大师平静的面容后,把那些不高兴给咽了下去,黄家现在靠的可全是赵大师。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张家的运道还是那么旺。”
看着张家所在的楼层,赵大师的眼底闪过贪婪。
黄老太并没有告诉赵大师张家的位置在哪,那年赵大师去张家的时候,张家还没搬家呢,不想刚进小区没多久,赵大师便看出张家的位置了。
这张家的运道那得多旺啊!一想到自己当初没听赵大师的话,黄老太就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厉害!
看了一眼一脸后悔的黄老太后,赵大师轻轻一笑,“早跟你说过,那老太太的儿子运道好得很,可你偏偏要紧着你那命不好的孙女,要是当初听了我的,把你儿子的命和那老太太儿子的命给换了,你现在的日子可不是眼下这般。”
黄老太是越听越后悔了,“这也没办法啊,我儿子身体那块不行,就连黄馨都是做试管做出来的,这事儿我们瞒得紧,除了我们家人,就您知道。”
“嗤,”赵大师摇了摇头,“换命换命,子嗣又不是不可以换。”
“是吗?”
黄老太瞪大眼,正想追问你怎么不早说时,下楼来接人的张父便大步走了过来。
“哎哟!赵大师!”
张父大步来到赵大师面前,伸出手便热情地抓住对方,“这么多年不见,您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闻言,站在赵大师身后的男人浑身一抖。
“不像我,”张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叹道,“老了不少吧?”
“张先生真会说笑,”赵大师闻言心里得意却面上谦虚,“你也一点没变,就是运道上差了一点。”
“是吗?”张父皱起眉头,低声回着,“我就是觉得我这两年不怎么顺,想请赵大师”
赵大师伸出手打住了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张父一拍脑袋,连忙带着赵大师他们往楼上走,“瞧我这激动得都忘了章法了!”
见张父对自己尊敬有加,赵大师心里非常舒服,可当他来到张家大门处时,却突然站住了脚,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大师,怎么了?”
张父见此满是紧张地问道。
被忽略很久的黄老太见此清咳一声,“小张啊,你别打扰赵大师。”
“是是是,是我着急了,”张父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赵大师本想在门外装一下b吓唬一下张父,可当他停下脚认真地看时,却发现这张家还真有点问题。
“好浓的阴气!”
噗嗤。
正给石烂端茶的茶轲闻言噗嗤一笑。
石烂看了他一眼,茶轲清咳一声,连忙将茶递过去,茶轲见石烂喝了茶后,才低声道,“这老东西真有意思,还以为他多有本事,却连阴茶和阴气都分不清。”
话音刚落,便见赵大师气势汹汹地从门口冲了进来,接着拿出桃木剑指着石烂厉声道,“何方孽障还不显形!”
石烂手一顿,茶轲见此冷哼一声,伸出手一把捏住赵大师那桃木剑,接着众人只听咔嚓一声,那桃木便成了两截!
“谁给你的胆子,敢用这玩意指着我家先生!”
别看茶轲这小小模样,说话时散发出的气势却让其他人吓了一跳,赵大师差点心生退意,可一看茶轲这么小,暗骂自己居然被孩子唬住了,正要开口就听茶轲身后的人道。
“茶轲。”
茶轲退到一旁,手上那截桃木直接扔在赵大师的面前,赵大师的脸顿时黑了。
可一看自己手上那半截桃木时,他却大骇不已,这桃木剑可不是一般的桃木剑,却被一个孩子弄成了两截,再看过去,骇然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两人的运道及命格!
“赵大师,请坐。”
石烂将茶放在说上,抬头笑看着他道。
赵大师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石烂和茶轲,半晌后,他将那半截剑收回,笑眯眯地坐下,“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知两位师从何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