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乃玄门至高圣地,相传是世界初开时神明诞生之地。彼时人妖肆虐,祸乱苍生,直至神明降世,与人类定下古老的契约,妖族方才隐世,不再为害。
然总有背弃契约之妖,堕而为魔,肆虐人间。于是各地便有受供奉的神明,为护佑信徒而与魔抗争。那些最虔诚的信徒,便成了神的族人,世代守护一方净土。
各方势力自然不愿错过拉拢神族的机会,以求神明庇佑。先帝为表诚意,特赠龙纹令牌予灵山,执此信物入京,如先帝亲临。
楚逖见朱这一身花里胡哨的异域装扮,又手持货真价实的先帝令牌,确是灵山族人无疑。他帝位未稳,不便得罪,可对方那探头探脑、恨不得立刻钻进殿里的模样,实在碍眼。他硬声道:“竟有此事!此地非商谈之所,还请少族长随朕入殿细说。”
“可以是可以,”朱从善如流,琥珀色的眼珠却仍黏在紧闭的殿门上,“但能否先问一句,这偏殿内住的是何人?”
那源自血脉深处的召唤绝非错觉,他急切得几乎要按捺不住——若非眼前是当朝天子需给几分薄面,他早破门而入了。
楚逖见他这般执着,心头火起,咬牙阴沉道:“殿内是朕的妃子。怎么,少族长莫非连朕的妃子也感兴趣?”
朱闻言,脸上那副凝重的表情登时一变,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眼底精光一闪。
“哦?陛下这是……金屋藏娇,舍不得给人看?”他语调拖长,带着几分戏谑。
候在一旁的来喜暗自吐槽:什么不给看,其实陛下自己也想看,这不被你打断了吗。
见楚逖脸色越来越黑,濒临发作,朱见好就收,立刻摆出一副无辜模样,摆手笑道:“哎呀开个玩笑嘛!我在山里野惯了,不懂规矩,陛下大人有大量,莫与我这般粗人计较,不看便是,不看便是~”
心里却暗戳戳地想:等你一走,小爷我偏要看!你能奈我何?
楚逖冷哼一声,拂袖道:“请。”
朱状似随意地抱着后颈,琥珀色的眼珠却又不死心地往殿门方向溜了一眼,这才甩着高马尾,叮叮当当地跟了上去。
*
梧桐忧心忡忡。
绯已经连续两日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每次她前去叩门,绯都只将门拉开一道细缝,瞧见是她,才如释重负般松口气。
“快进来。”
梧桐一踏入室内,便被眼前景象惊住——美人榻上,各式各样的络子堆成了小山!一柱香、朝天凳、象眼块、方胜、连环、梅花、柳叶……琳琅满目,有她教过的样式,更有许多前所未见的新花样。绯这两日,竟是不眠不休地在编这些?
那条最难编的碧绿色“攒心梅花”才完成一半,翠绿的丝线缠绕出繁复纹路,中心坠着玉白的珠子,精致非凡。
可短短两日,竟多出这许多……梧桐看得眼花缭乱,半晌说不出话。绯拉过她的手坐下,眉眼弯弯:“来,随便挑,喜欢的都拿去。”
梧桐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却注意到这些络子里,无一丝绿色。
绯拿起那条未完成的碧绿络子,有些歉然:“其他颜色的线都被我用光了,只剩这绿的……不知你可喜欢?”她语气微窘。这两日她心绪不宁,怕出门撞见沈渡,便借编络子打发时间。不知为何,见到绿色便觉心头闷胀,故而刻意避开。谁料编到兴头上,待拿起最后这条“攒心梅花”时,才发现只剩下这抹翠色了。
梧桐脸颊微红,只拿起最初她与绯一同编的那条红黑相间的络子,摇摇头:“这些都是绯的心血,我有一条便心满意足了。”她忙道,“剩下的,我帮您用匣子收起来吧。”
绯嫣然一笑:“谢谢桐桐,那就麻烦你啦~”
梧桐脸上刚褪下的红晕又漫了上来,低头寻匣子去了。
待她收拾妥当回来,见绯又拿起那条碧绿络子编了起来,不由好奇:“绯是要将这条最漂亮的,送给殿外那位姜公子吗?……哎呀,怎么歪了?”
绯指尖一颤,低头看去,果然编歪了一线。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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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得,她竟也会失手。只得轻叹着拆解重来。
“咳咳……他何时来的?”
“昨夜便在了。我问他有何事,他只说在等一个人。”
绯低头,声音闷闷的:“你跟他说,别等了……等不到的,让他早些回去。”她顿了顿,补充道,“你别瞎猜,这络子不是给他的。只是……只剩下绿色,我不喜欢绿色。”
“哦……”梧桐似懂非懂。
这话却让绯自己警醒起来。
不过一场无稽春梦,她何须如此纠结!她只是想完成梧桐的心愿,专心编络子罢了!
对,明日便出门!
*
御书房内,朱与楚逖的谈判却陷入了僵局。
朱坚持要求将假使者交由灵山处置,按族规,假扮灵山使者、盗伐圣木乃死罪。楚逖却皮笑肉不笑,一味推脱,只道真相未明,人证不能轻易交出。
几番拉锯,楚逖终是叹了口气,作出让步:“此事牵涉宫造司贪污,诸多证据尚需查证。不若这样,一个月后的琼庭宴上,朕定给少族长一个交代。这一个月,便请少族长暂留京中,让朕一尽地主之谊。”
朱思忖片刻,总算点头应允。
一出御书房,他脚下一转,又溜达到了那处偏殿。妃子?他才不信!稍加打听便知,这里住的是陛下从宫外请来的女官,颇受重用,且……据说来自灵山。
来自灵山,又是女官,皇帝还藏着掖着,加上那血脉深处的熟悉感应……绝不会错,定是神女大人无疑!
他兴冲冲跑到殿外,抬手欲叩门,却忽然顿住。
若里面真是神女大人怎么办?他这般空着手、冒冒失失地敲门,岂非太过失礼?
神女大人会讨厌他的!
他在门外焦灼地踱来踱去,不时弯腰凑近门缝,试图窥探一二。
正当他抓耳挠腮之际,一个清冷如玉磬、却带着明显不悦的嗓音,自身后冷冷传来:
“你在此处鬼鬼祟祟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