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若一直期待着风渊化形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从没想到他的化形,竟然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及笄夜,八月十五的圆月高悬。
司寇若在及笄宴上贪杯,喝多了果酒,醉醺醺地走回院子,倚着风渊的身子不知为何变得如此梆梆硬。
司寇若只当是他最近吃少了的缘故,谁知,跟小狗闲聊了几句,耳畔竟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
“嗯?难道是鸣啸?可是这声音……好陌生。”
声音低沉清冽,与鸣啸那浑厚的嗓音完全不同,那这是谁?
司寇若酒意立刻醒了几分,转过头看,身旁倚着的不知何时成了一位男子,她惊得后退几步。
银发蓝眸,眉心一簇红纹,眼睛在夜色中映出幽幽的光。
长身玉立,着银色素衣,身后是一轮圆月,月光落在他身上,投下的阴影将司寇若牢牢笼住。
风渊不过十岁,就算化形,应该也是少年模样才对,可眼前立着的,分明有成年男子之姿。
司寇若甩了甩头,怀疑自己西域果酒喝得太多,如今是出现了幻觉。
还未等她认清眼前之人,忽然,院角处传来动静,桂花树轻轻摇动,有两个蒙面黑衣之人从院墙之上持刀纵扑过来,刀尖直指司寇若的心脏。
冷刃的寒光晃过那双蓝眸,他轻轻眯了眼,转瞬间,眸中有绿光闪动。
“若若,小心!”
他冲上前,将司寇若护在身后,伸手握住那两柄刀刃,稍加用力,刀刃沾着他的鲜血折落在地。
然而,那刀光只是虚晃一瞬。竟是那二人的虚招?
只见二人同时弃刀,闪身朝他身后的司寇若而来,那二人右掌翻涌内力,气贯掌心,以石破天惊之势,同时向司寇若猛击而来。
司寇若瞳孔猛然放大,“我堂堂天命之女司寇若,难道,今夜要命丧于此了吗?”
只见那银发男子飞快转身,低头护住她,两道掌气同时击在他后背,直贯心脏,他当即吐出一口鲜血,血点子沾在司寇若粉绿色的裙摆上。
不要……
血腥味混着醇厚的桂花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世界天旋地转,想呕吐,好重……好黑……好黑……眼前几乎看不见了……
这是司寇若第一次感觉到世界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但她仍尽全力支撑着眼前的银发男子,嗓子说不出一句话,她无声祈求他不要死去。
银发男子受那二掌之力,站立不住,身上的重量渐渐朝司寇若压了下来,司寇若单薄的身子更是承受不住,二人双双跪地。
他单膝跪地,左手支撑着身体,右手扔紧紧护住她。
“这么弱,不是他?”
“我看这是一条纯粹的傻狗噻,倒是很护主。”
“有人来了,先撤!”
折铁闻声而来,在那两个歹徒准备从院角跳走之际,他纵身一跃……呃,咬下了其中一人的半条裤子。
今晚是月圆之夜,折铁化为狼形后还未来得及恢复人身,情急之下,便以狼的姿态去追贼人了。
那歹徒察觉屁股一凉,却没有半分犹豫,头也没回,直接抱着剩下的半条裤子仓皇逃走了。
“怎么还有一只傻狗噻?”
“先走吧。”
折铁正欲往外追,闻着院中散发的血腥之气,转头看见司寇若和那银发男子双双跪在院中,犹豫片刻还是先折身回来救人。
“我没事,先救他。”司寇若说完,便彻底晕厥了过去。
“风渊?你还好吗,你别死啊!”
……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刚入九月,京城已下起了第一场雪。
风渊被安排在司寇家密室中,疗伤半月,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替他疗愈的,是司寇府的莫管家,他原是司寇策的灵兽山猫化形,无战力,主治疗,多年来隐藏身份,连司寇三兄妹都是近几年才知其身份。
司寇策几次装病辞官,宫里太医来了都瞧不出破绽,皆出自莫管家的手笔。
“莫叔,风渊还要多久才能醒?”司寇若面色凝重,但看向莫管家的眼神中还是带着期盼。
莫管家叹了口气,“灵兽初化人形时,灵力无法受□□控制,需得适应几日才能调运灵力。风渊化形当晚,与普通人无异,能受住那二掌而不死,已是神迹。”
那伙歹人但凡早来或迟来一刻,以风渊的实力,杀之不过碾蚁,可偏偏他们选在了风渊刚刚化形的时刻。幸得风渊的体质非凡,若是普通神兽,恐怕当场便灰飞烟灭了。
“大小姐也莫过于忧心,如今老奴已护住他的心脉,虽微弱,但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倒是您,大小姐,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莫管家看着司寇若,甚是担心,她天生体弱,好不容易养好了些,如今受此打击,身体看着较之前更孱弱了。
司寇若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病榻上的银发少年,皮肤苍白,双眸紧闭,紧抿的唇上毫无血色,连眉心的红纹看着都失去生机。
只一眼,两颗泪珠便不自觉从眼眶中掉落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敛了敛心神,从密室出去了。
看着司寇若的背影,莫管家叹了口气。
这半月来,司寇若一直在调查那两个刺客的身份。
遗落在院中的刀并未有任何特殊的标记和特征,非军中之物,但刀身清亮,刀刃凌厉,不像是寻常武器,可能是江湖人士所用。
折铁咬下的半条裤子,只是普通棉布裤子,做工不甚精良,是寻常的民间之物。
至于那逃走的二人,更是毫无线索。
司寇府在这云州大陆上,不说手眼通天,但也暗线暗桩无数。然而,那晚从司寇府中逃走两位刺客,其中一位还光着半边屁股,如此明显的特征,竟然所有情报处都毫无头绪。
此二人武力及其背后的势力,皆不容小觑。
那晚虽醉着,但那二人的对话她还是听清了,歹徒将刀尖和掌力都指向她,但显然不是为了杀她这么简单。
司寇家的大小姐,聪慧过人,但身娇体弱,此事满京皆知,杀她,何须用到两个十成功力的贯心掌。
那二掌,杀一百个她都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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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要刺杀她这个司寇家大小姐,实则是想试探出她身边隐藏的武力高强之人。
“难道,他们还在调查当年北漠消失的那千人北狄军?”
“调查北狄军?那不就说明,是韦国舅的手笔?”
“我看肯定是太子祁玄,他年底刚从西南被召回京,不到一年,我们家就出事,此事肯定与他有关!”
司寇河的一句话,突然点醒了司寇若,“你说西南?”
那晚的刺客中,的确有一个操着一口西南口音。
一切似乎有些顺理成章,司寇若内心更觉狐疑,太子祁玄,上一次交手输给我,如今还会这么草率地露出破绽吗?
祁玄离京四年,在那巴山楚水凄凉地受苦巡兵四年,如今归来,仍是没有任何长进吗?
司寇策见女儿陷入沉思,想是她又想起了那晚之事,“若若,可是有什么线索?”
对于那晚发生的事,司寇若不愿多提,她近来夜夜梦魇,都是那晚风渊靠在她肩头吐血的场景。
“此事恐怕有蹊跷,未必是祁玄的手笔。”
贸然露出口音的破绽,却又能完美躲过所有京城的眼线,恐怕是有心之人包藏嫁祸之心,想把脏水泼给那废物太子。
最令司寇若感到胆寒的是,此人,能精准地选中父兄三人都喝醉,府中防卫最为薄弱的时刻,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要么是府中有细作,要么便是那晚的宾客之中,有布局之人的眼线。
可是及笄那天,她呆坐着无聊时,用灵力将大部分宾客的心绪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异常之人。除了一个人,她读不到,那便是九王爷祁瑾。
司寇若的目前的灵力能读到一些人的心绪,但城府深重且有内力护体之人,读出来便是一片空白。
司寇若揉了揉眉心,她已连着半个月没睡过好觉,眼下乌青一片,这令父兄三人更加愧疚难当。
“若若,对不起,要不是那晚我们喝多了,也不会……”
“爹爹哥哥,这不是你们的错。”司寇若打断了大哥的话,“真正有错的人,我会亲手把他找出来,粉身碎骨!”
又是那样的眼神。
这眼神,只有司寇河见到过,和那晚月牙梁上的眼神一样,目光泠泠,充满杀意。
“若若,你有什么线索,不妨告诉爹爹,爹爹替你查。你的身子再这样熬下去,撑不住的!”
“爹爹,那日的宾客名单,可否再给我一份?”
“你是怀疑……那日来参加笄礼之人?”
“没有,只是此事还有诸多疑点,我怕我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好,但你要答应爹爹,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查。”
不一会儿,九歌款步过来,拿来了司寇若要的宾客名单和一瓶安神丸。
“你先吃下一颗,这名单才能给你呢!”
司寇若不爱吃药,但盯着九歌那双漂亮狡黠的眼睛,还是乖乖吞下一颗安神丸。
内心暗道,真是拿九歌姐姐一点办法也没有,难怪我那大哥被治得服服帖帖,比风渊还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