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丰十五年,秋。
已入深秋,满院金桂飘香,秋意随风盈满了整座帝师府,府中上下张灯结彩,连檐下的画眉鸟都换上了新的鎏金笼。
“鸣啸,你有没有觉得,这府里最近有点不一样?”
“府中自从多了两位少夫人操持,确实不一样了,这马上就是大小姐的及笄礼,想必两位少夫人是在为大小姐的及笄礼做装点呢。”
司寇若即将年满十五,少女及笄,是个大日子,哥哥嫂嫂们早早就替她操办起来。
二嫂秦昭云只比司寇若年长两岁,武将家中千娇百宠养大的独女,甚是活泼热情。
她本想带着司寇若上街好好采买一番,但考虑到司寇若体弱,便请那锦绣居、宝钿楼、桃花坊的掌柜都将最时新的样式都送到了家里来,给司寇若细细地量衣试妆。
秦昭云还将九歌一同喊来替司寇若参谋,“我喊九歌来一起瞧瞧,她最擅梳妆打扮了。”
司寇若对那些个服饰脸面挑不出喜好来,任凭两位嫂嫂摆布。
看着司寇若在试那及笄礼的发髻样式,大哥司寇天在旁边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在司寇河身上,“若若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要大哥抱抱的妹妹了,呜呜呜……”
司寇河嫌弃地蹭回大哥的身上去,“大哥,倒是…倒是也不必这样吧,有了风渊之后,若若早都不需要我们抱了。”
风渊乖坐在一边,歪了歪脑袋。
他们都没发现,司寇若已经很久没把风渊当坐骑了。
及笈,这个对于少女来说的大日子,司寇若内心并无波澜,她心里在记挂着另一件事。
二哥的灵兽折铁,五岁便化人形,听说是成天看二哥舞刀弄枪太眼馋,所以早早地修炼化形,好学那雷殛苍龙斩。
大哥的灵兽九歌,快十岁时化形,为了方便和大哥随军,在军中以谋士身份运筹帷幄。
再看看风渊,每天给自己当坐骑,啃棒骨,拆家,乐在其中,完全无化形之意。
两年前,她特意带着风渊又进了一次太初地殿,想试着让风渊进化修为,顺便炼化人形。毕竟,带一只巨犬出门还是太招摇了,不方便行事。
这次进地殿,司寇若不仅没有感到头疼噬心之痛,还感觉到灵力在体内流动丰盈,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
没有了第一次那样的拘束,她花了许多时间给风渊挨个试那些驯兽法器。
“风渊,这是灵主共鸣铃,不是棒骨,不许咬!!”
那灵主共鸣铃,摇动时可以发出特殊音波,让灵主和灵兽心智相通,驯兽手册上说,通过此项训练可以培养主兽二人之间的默契。
但这铃对于司寇若来说还是太重了些,她摇了会便觉手酸了,这时风渊从远处一跃而起,轻轻叼走了司寇若手里的铃铛,自己把玩了起来。
司寇若真怕他把铃铛当棒骨一样啃碎了,赶紧放了回去。
“这千钧御灵环,驯兽手册里明明说它很重,足以困住巨象,怎么风渊戴上,像小狗戴项圈一样没什么反应?”
司寇若又读了一遍驯兽手册,“环体重量会随灵兽的挣扎而调节,旨在锻炼其对力量的掌控与耐心。”
她读的这会功夫,风渊已经在太初地殿中嬉耍起来了,带着那千钧御灵环,所踏之处皆为一震,就快要把驯兽场踏平了。
司寇若赶紧召他回来,取回了那御灵环。
又试了几件驯兽法器,那些个手册上描述的作用,在风渊身上一点没见效。
一番试炼下来,不仅没见效,太初地殿快被风渊拆了大半,司寇若抓紧带他出去了。
幸亏老祖宗用料扎实,太初地殿通体都是从那凤鸣山取的玄武石砌成,否则,司寇若真担心风渊会将这地殿夷为平地。
“老祖宗知道我破坏了太初地殿,该不会降天谴于我吧!”
司寇若内心惶恐,又看看一脸无辜的风渊,这家伙依然狗里狗气,眨巴着一双标致的狗狗眼,尾巴摇得飞起,没有半点要化形的样子。
从太初地殿出来后,司寇若开始有意不将风渊当坐骑使,想看能不能激发一点他当“人”的兴趣。
风渊对此还颇有微词,司寇若不上他的背,只一味往前走,他跟着边走边汪。
她只好哄他,“风渊,本大小姐也需要健强体魄,日常多走几步,对身体有好处。”
他貌似不服,又汪汪两声。
“我知道你能保护我,但我有一个好的身体,那不是更好吗。”
风渊又小小的嗷呜了一声,勉强接受。
“又不是不需要你了。”
听到这话,他的尾巴简直要摇飞了。
为了想办法激发他当“人”的兴趣,这两年,司寇若试了各种方法。
先是让风渊跟着折铁一起去练武场,见识那十八般武器。
阔刀,长枪,长剑,双戟,长鞭,弓箭、连弩、匕首、飞刀、细雨梨花针……
折铁把重刃短刃,近战远程,明枪暗箭,全都演练了一遍,风渊眨巴着眼睛看得津津有味,却并没有对什么兵器招式展现兴趣。
折铁见状,拿起银面鬼头刀,将那雷殛苍龙斩来来回回给它展示了八遍,“这不帅吗风渊?不想学吗?”
风渊走到试武场中间,抬爪便挡住了那苍龙斩最后的那毁天灭地一劈,爪起爪落,那银头鬼面刀砸在地上,断成两截。
折铁几乎原地石化了,司寇若赶紧揪住风渊的耳朵带他走。
“折铁,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
武不行,那试试文?
看着风渊和棒骨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司寇若实在很难想象它能对吟诗作赋感兴趣。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司寇若还是耐着性子给他读了些三字经、诗经、孔孟、诗词歌赋,阳春白雪的古文典籍,下里巴人的话本子,都给他熏陶一遍。
转头看,风渊已在角落里呼呼大睡!
两年过去,风渊依然没有化形的迹象。
司寇若的及笄礼,选定在八月十五这天,正好是祭月礼,连同她的生辰宴一起办了。
府中虽装扮得热闹,但及笄礼办得并不张扬,所邀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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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亲朋至交,还有不请自来的九王爷祁瑾——他如今还是九歌的义父,出入司寇家更加理直气壮,墙都不翻了。
司寇若身着繁复的采衣采履跪坐于席,长发被绾成端庄的发髻。今日是两位嫂嫂替她梳妆打扮,打眼一看,还真有少女长成之姿了。
从前她年龄小,不施粉黛,便觉只容颜清丽,如今五官出落得更加深邃动人,在嫂嫂们手下,略施粉黛,竟有倾城之姿。
只是她身形纤弱单薄,总是抿着唇不爱笑,眸光清冽,即使穿着那粉绿色的采衣,散发出的仍是清冷的气质,拒人千里。
三加三拜,长嫂九歌替司寇若戴上明月琉璃冠,礼成。
在场宾客皆叹帝师好福气,两个儿子骁勇善战,年纪轻轻便军功赫赫,女儿自小聪慧,如今更是出落得倾国倾城,今日及笈,往后想来提亲的人只怕是要踏破门槛了。
转头,却只见司寇家那三个男人都在默默垂泪。
尤其是那两位身形魁梧的将军。
宴席上,父亲和两位兄长少见的饮了不少酒。
席中,不知是谁提及了“若若的亲事”几个字,父兄三人更是猛猛喝起来。
风渊坐在司寇若旁边,听到这几个字,同样竖起了耳朵,抬头不住地盯着司寇若。
司寇若为了准备这及笄礼,饿了一整日,此刻正在专心用饭,无暇顾及他们。
“若若今日及笈,以后也是大人了,这西域来的果酿,要不要尝一尝?”二嫂秦昭云给她递来一个金边七彩琉璃杯,里头摇动着暗紫色的西域果酿。
果酿香气扑鼻,司寇若接过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这便是酒的味道?没有想象中难喝。”
宴席刚过半,父兄三人已经喝多被送回房。
莫管家跟着去照料司寇策,九歌席上也喝的不少,同司寇天挽着一起回房了,二嫂秦昭云倒是醉的轻些,但她乃是新妇,又是小辈,瞧这架势,赶紧挽住司寇河,跟着他回房了。
最终,主家全部醉倒,席上只余司寇若和她的大狗,祁瑾不得不帮忙主持起大局,鸣啸懂事地跟在后面帮忙送客。
“不是,我是堂堂九王爷!”
“不胜酒力就给我少喝一点啊!”
“我真是欠了你们司寇家的!”
祁瑾内心暗骂,面上却不得不露出假笑送别宾客。
“王大人慢走啊”“青山先生这就走了吗,不多饮几杯?”“对,他们都喝多了,高兴嘛”“周大人,有空来王府坐坐啊”
宴散,司寇若同风渊慢慢散步回自己的院子,席上她饮了些果酒,入口甜,便贪喝了几杯,如今酒意上来,头渐渐有些晕。
于是,她将手搭在风渊头上,头倚在他身上,闭着眼往前走。
“风渊,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你这身上都不软乎了。”
“刚刚在席上,你也没有吃东西,今天不饿吗?”
“风渊,你今天吃东西了没呀?”
“小狗,我问你今天吃东西了没,你怎么不说话?”
“吃了的,若若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