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四阿哥从上书房回来,面色阴沉。
赛音第一次见到这位后世影视文学作品中活跃的“四爷”。
她和其他小宫女一道,在廊下低头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四阿哥的脚步在门外停下,赛音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都下去吧。”四阿哥冷着脸道。
如蒙大赦,她连忙和其他宫女退了下去。
直到回到耳房,赛音才敢微微松了口气。
她知道,四阿哥向来说一不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整个院子里的气氛都会跟着低沉压抑。
但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她猜不出来,也不想猜。
她只想小心行事,不要刚来到老板眼皮底下就触了霉头。
【清朝新闻直播间】启动!嘀!
什么?什么直播间?自己难道穿越的不是历史而是平行世界的清朝。
这个直播间,是迟来的金手指吗?
也来得太迟了吧,再迟她的手指就要变成萝卜指了。
十三岁的她,双手保持着粗使宫女的粗糙,冬天还会生冻疮。
【康熙三十一年正月初四日甲寅:天气晴。康熙帝于乾清?召?学?九卿等谈?乐、数学原理。】
这到底是什么系统?不能签到收银子吗?不发布任务吗?
音乐,她五音不全,数学,自从高数补考后她就与这门课诀别。
关键是,知道康熙老爷子做了什么对自己有什么用?自己又不能上朝又不能办差,又不是他的后妃不能讨好他攻略他。
所以这个【清朝新闻直播间】是来扎她最后一刀的吧。
但是这个系统还好,至少能让她时不时听见现代的声音,不至于那么孤独。而且它还有自动播放功能,正播放着康熙和一些大臣的动向。
康熙说正摆弄着一个日晸,在日晸上画标记,然后一群人就开始拍马屁,说:“臣等仰承圣训,见闻所未闻之事,实在不胜欢庆。”
赛音抬头看了看天上炫丽的夕阳,这怕不是今天上午的事吧。
今天康老爷子心情肯定不错啊,四阿哥他为什么心情这么差?是和兄弟口角了?还是课业落后于人了?
赛音观察着耳房里其他人,对于她面前播放的视频无动于衷。
于是安心地摸索这个迟来的金手指不提。
书房之中,四阿哥努力平复心情,亲自磨了一砚池的墨,提笔写起了大字:
“戒急用忍!”
慢慢地,他的情绪逐渐平复。
今日无事,汗阿玛兴致盎然地来上书房查看太子以下诸皇子的功课。
八弟的字不仅毫无长进,反而愈练愈差。之前因着他从小写得一手好字,汗阿玛曾令他为八弟授业,然而八弟面上敬服,内心桀骜,不服管教,要求他每日临写的大字,全叫伴读艾禠代笔交上来,他看破却未点破。
久而久之,他对教弟弟功课一事也不上心,渐渐怠慢了。
结果今日被汗阿玛指出来,又专门叫八弟去乾坤宫,要亲自辅导八弟练字。
这叫他如何不在兄弟面前落得嘲笑,尤其是被一向与自己过不去的九弟奚落。
幸好有太子在旁打圆场,对自己加以维护,又当场向皇阿玛请命,才让自己没有过于难堪。
自从皇额娘去后,汗阿玛每每对他求全责备。
甚至当众说出“朕于阿哥等留心视之已久,四阿哥为人轻率,喜怒不定”的话。
“戒急用忍。”
他只机械地摩写着这几个大字。
自己毕竟是皇额娘的养子,汗阿玛也是为了太子地位巩固,并非在责难自己不顾兄弟情谊。
直到苏培盛进来点亮了烛台,他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亲自将一张张字纸丢进炭盆,他对苏培盛道:“摆膳。”
想起自己一路回阿哥所的冷脸,他只能更加绷着脸,满脸严峻。
饭毕,他想起今日廊下一瞥,令人将那丫头带到暖阁来。
赛音正在耳房反复播放【清朝新闻直播间】的视频。
康熙脸上的麻子她都快数清了。
这时听到苏培盛伴着顾嬷嬷来到她与蝶儿她们同住的耳房。
两人俱都一脸喜色。
赛音疑惑,四阿哥那脸黑成那样,他们有什么可高兴的。
却没料到他们来找自己。
他们带她到了浴房,屋里热气腾腾,两个年纪大的嬷嬷,见她进来,道:“让奴婢伺|候姑娘脱掉衣裳,进浴桶洗澡吧。”
这个发展是怎么回事,她是个洒扫宫女啊。
但她听话的脱了衣裳,迈进大木桶里,温热的水瞬间将她包围,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两个嬷嬷伺|候她洗澡,将她搓得浑身通红,像煮熟的虾子。
“嬷嬷,轻点儿……”赛音忍不住求道。
两个嬷嬷相视一笑:“姑娘这皮子嫩,得好好搓搓。”
然后给她换上了一件新的宫女服,不大合身,裹了斗篷就送往书房这边来。
赛音一直回避的问题越来越近了,天杀的,能是盖棉被纯聊天儿吗?天杀的,她这具身子才十三岁啊!
等等,四阿哥也才十四五岁,他行吗?
事实证明,真的不行,那事儿在两人都不舒服的过程中草草结束了。
然后她又被打包出来,送回了洗浴间,然后被带到新屋子,单独一个人的房间。
赛音怕自己会哭,然后她真的哭了。
什么事啊都。
第二天,她依旧照例去书房洒扫。新晴不敢再拿乔,抢着干活。
她也不争,自顾自地做自己的活,将书房收拾得窗明几净。
而左边的门,就是昨夜她进去的那间屋子。
顾嬷嬷和方嬷嬷心说,这姑娘沉得住气。飞上枝头了,也不喜形于色。
要让赛音知道他们的想法,她啐他们一口试试。
看着书桌前认真写功课的四阿哥,她真的想啐他一口。
苏培盛把她招过来陪阿哥读书,这定是四阿哥的意思。不是说历史上的四爷古板不近人情吗?
居然也做这种红|袖添香的事。
虽然她木楞楞地杵在那里,没有一点红|袖添香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赛音止不住的神游太虚,忽然听到四阿哥发问,愣了一下,抬头盯着他发呆。
见四阿哥眉头微皱,才想起来回答:“奴婢那赛音,辉发那拉氏,名赛音。”
四阿哥伸手端了手边的热茶,抟在手心里暖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呆了?刚刚在想什么?”
那杯茶在赛音眼前,被换了三次。
她低着头,没有立刻回答。
四阿哥欺身上前,一把把她扯下来坐在腿上。手摸上她的腰,谁想掐到她的痒痒肉,让她扭动着想要逃离。
四阿哥少年顽性,专门挠上她的痒痒肉,书房里顿时响起少女急促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像佟额娘院子里的画眉。
“求……求四阿哥……饶了……奴婢吧。我受……不了了……啊……”赛音求饶道。
四阿哥垂眼注视着被?在腿上的少女,她脸颊飞红,满眼水光。不知想到什么,他急切地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抱起,进入西暖阁,就在床上纠缠起来。
这一次,他格外温柔,时间也比昨天长。赛音被压|在身下,看着面前这张被汗水沾湿的脸,这才看清楚自己肌肤之亲的对象:容长脸,丹凤眼,有些女相。
唉,就当是n夜情吧。目前,她只能接受这段对方强行开启的炮|友情。
不然呢?又能怎。
事后,四阿哥为她二人简单清理后,搂着人便睡了,没让她回罩房。
还好,不是昨天那副死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