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霸总未婚妻22
“让您久等了, 冯先生在3036房, 出了电梯左拐, 一直走便是。”得到指示的护士面带微笑地告诉冯恺。
冯恺愣了一瞬, 在得知要询问冯愉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见不到爸爸了,冯愉怎么可能让他见到人。没有离开是破罐子破摔, 也想让自己彻底死心。却没想到冯愉居然会允许他见爸爸。
不真实的荒谬感笼罩心头, 冯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冯恺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冯愉给他留下的印象, 可用恐怖二字来形容。
他妈入狱是冯愉一手导演, 冯愉明明早就知晓他妈买。凶。杀。人, 她却能按兵不动冒着风险等到真正动手那一刻, 就为了让他妈的罪名最大化。
这个女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这样的人会那么善良, 让他们父子相见,是不是有阴谋?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在他探望期间, 他爸出了个意外, 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杀害被继承人, 他一分遗产都继承不到不说, 又要回到监狱, 这一次绝对不仅仅是两年。那些灰暗的恐怖的记忆排山倒海袭来, 冯恺重重打了一个激灵,他不要再回监狱, 他宁愿死也不要再坐牢。
“先生,先生?”护士愕然望着掉头就走的冯恺,一脑门子的雾水。这人什么情况,不是要见患者,能见却又一声不吭地跑了。
想了想护士又给阿渔打了个电话,转述情况。
饶是阿渔也猜不到冯恺为什么改变主意跑了,她又不是冯恺肚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到冯恺是被自己的脑补吓跑了。
屈指弹了弹百合花瓣儿,阿渔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让秘书再拿个花瓶进来。跑就跑吧,只要冯恺不来招惹她,她也不会赶尽杀绝。
冯恺一气跑出疗养院,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回头望了豪华的建筑物,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只披着金玉的食人怪兽。
平复了好一会儿,冷静下来的冯恺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多了,但是他不敢冒险,他不吝于从最恶毒的角度猜测冯愉。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愿意冒险,因为他输不起。
离开疗养院,冯恺决定去找一个地方暂且落脚。谷雅萍在这里,冯远鹏也在这里,除了这座城市,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在这里,起码他每个月可以见一见他妈,还能等待他爸的消息。也许有一天,他爸就醒了,也有可能,有一天,他爸……走了。
冯恺甩了甩头,把这个不孝的念头甩出脑海,他爸对他那么好,而他居然为了遗产却想着他爸去死。
……
下午六点半,米盼盼带着米乐乐在婴托中心吃过晚饭下班回家,今天她不用值晚班。因为有些家长会加班到很晚,所以他们婴托中心会一直开到晚上11:00。
和同事打过招呼,米盼盼推着小车往家走。婴托中心离她们母子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十几分钟。
这会儿是热闹开始的时候,沿途两边的小吃店里冒出一阵阵香气,下了班的上班族神色轻松地坐在简陋的小店里。
几个烧烤摊前的客人最多,泛着诱人的龙虾香,又辣又麻。光着膀子的男人拿着啤酒吃的红光满面,高谈阔论。
米乐乐瞪着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你想吃啊,你现在还不能吃,等你牙长多长齐了才能吃。”米盼盼咽了咽口水,逼着自己的目光从红艳艳的小龙虾上移开。她很喜欢吃小龙虾,但是太贵了,随随便便吃一顿就要小两百,可以给乐乐买一罐奶粉了。
转到另一处的米盼盼目光一凝,眨了眨眼,惊讶地望着坐在李记面馆招牌下的冯恺,他怎么会在这儿?
无意中抬头的冯恺也看见了米盼盼,面露讶色。
米盼盼推着小车过去:“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边?”在这里吃饭的一般都是附近的租户,她从来没有见过冯恺,这样容貌出色的人,见过一次她肯定不会忘记的。
冯恺:“我住在附近,今天刚刚搬过来。”这里房租比较便宜,位置也不算太偏,就是环境不太好。但是在监狱里走了一遭,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这里再差也比牢房好。
米盼盼惊喜:“你住在哪儿?”
待冯恺一说,米盼盼就更加惊喜了:“我住在305,你对面,那屋子空了一个星期,居然被你租了。”
冯恺望着已喜行于色的米盼盼,也觉得好巧。对于这样的巧合,他心里有淡淡的喜悦。这对母子令他倍感亲切,大概是因为他们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母亲。
“啊啊啊”米乐乐拍着小车叫了两声,仿佛也在为冯恺的到来而兴奋。
冯恺眼底的笑容更加浓了一些。
……
三天后,冯恺终于见到谷雅萍,时隔两年母子再见。隔着一层冷冰冰的玻璃窗,母子俩未语泪先流。
“恺恺,恺恺。”谷雅萍隔着玻璃抚摸冯恺的脸,泣不成声。儿子瘦了,憔悴了,之前那股精神气也荡然无存。
冯恺亦是泪流不止,为谷雅萍心疼。他妈以前保养的好,四十几岁的人看着只有三十来岁,可现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大。两年不到的时间,法令纹深深刻在脸颊上,眼角一簇簇的皱纹清晰可见。可见这两年她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妈肯定过的不好,很不好。
谷雅萍这两年的确过得很不好,大凡是女人,对小三总是深恶痛绝的,尤其是谷雅萍还妄图买凶杀原配母女争夺财产,更让人不齿。高丽华又找人打点了里头的狱霸,谷雅萍日子可想而知,可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谷雅萍却不愿意告诉儿子实情,有什么好说的,说了除了让儿子担心又能如何。况且儿子自己也在狱里的生活过,哪能不知道其中艰苦。
一想母子俩竟然都身陷囹圄,谷雅萍悲从中来,泪如泉涌,又忙忙抹掉,问起正经事:“你见到你爸了吗?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冯恺面皮僵了僵,像是难以启齿。
“怎么了?”谷雅萍心急如焚。
冯恺有些难堪,硬着头皮说了自己落荒而逃的事。
谷雅萍不觉得儿子杞人忧天,那个冯愉年纪轻轻的却一肚子的心眼儿,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你做得对,你爸现在昏迷着,你去看了其实也没什么用,以后你爸醒了,绝对不会怪罪你的。你现在势单力薄,不是冯愉母女俩的对手,你避着她们点,千万不要犯糊涂,一切等你爸醒来再说。”
入狱之后她无比后悔自己脂油蒙了心,居然想杀人,结果把自己后半辈子赔了进去,生怕儿子一时冲动,重蹈她的覆辙。
“我爸会醒吗?”冯恺一颗心飘在空中不着地。
谷雅萍发现了儿子眼中的绝望和死寂,这不该出现在他身上,他才二十四岁,活力四射的年纪,绝不该这样暮气沉沉。
谷雅萍心如刀割,语气却铿锵:“你爸会好的,你爸那么厉害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垮了。你爸会醒过来的,咱们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就算冯远鹏醒不了,他总会死在冯恺前头,儿子多多少少会分到一些遗产。冯家家大业大,哪怕是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也够儿子衣食无忧一辈子。最好还是冯远鹏醒过来,时移世易,现在她巴不得冯远鹏醒来给儿子当靠山,帮儿子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冯恺眼望着谷雅萍,满眼不确定。
谷雅萍努力让自己眼神坚定。
渐渐的,冯恺神情不再空空荡荡,眼里多了一份活力。
谷雅萍欢喜落泪,又道:“在外面有什么困难,就找你大姑,别拉不下脸,之前她们趋利避害,她们三个对你袖手旁观,眼看着你坐牢,心里肯定对你有愧。你是冯家唯一的儿子,她们得了你爸多少的好处,她们有责任照顾你。”
冯家三姐妹,最精明的是老二,闷不吭声不出头不挑事,但是好处从来不少她那一份还不用当坏人。老三精明外露爱掐尖,不是个好相与的。
老大心眼最少,脾气最直,也最好糊弄。老大又是长姐,长姐如母,对冯远鹏最真心,也最有可能照顾儿子。
冯恺:“我找过大姑了,大姑给我打了5000块钱。”
闻言,谷雅萍松了一松,知道求人还求对了人,说明儿子心里有分寸。接着反应过来,居然只有5000块,打发叫花子吗?
谷雅萍又气又苦:“这些年,她从你爸那拿的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了,结果倒好,用5000块钱打发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亏得你爸当初那么照顾她们,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
义愤填膺的谷雅萍想起了娘家人,这一群更不是东西,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来看过她,这一年就再没露过脸了,完全不当有过她这么一个人。
怪她让他们丢人让他们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可怎么不想想,要不是她,他们能有这20年的好日子,能住上大房子,开上小轿车。
现在她派不上用场了,立马翻脸不认人,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丧尽天良的畜生,怎么不一个雷劈死他们。
谷雅萍不禁对儿子诉苦,痛斥没良心的娘家人。
冯恺低声安慰。
一个小时的见面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谷雅萍觉得才过了一分钟似的,恋恋不舍地看着冯恺,只觉得肝肠寸断,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你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冯恺:“妈,你也在里面也好好照顾自己,我下个月再来看你。”
母子俩依依惜别,满脸的凄风苦雨。
……
下了飞机的许新油门一踩,直奔嘉茂大厦,熟门熟路上了十七楼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办公室。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体恤,外罩灰色无袖马甲,下搭七分棉麻裤,阳光帅气带点痞,引得工位上的女职员瞄了一眼又一眼。就算是有主的,也不妨碍纯粹的欣赏嘛,看看帅哥养养眼再工作,倍儿有精神。毕竟你起码得有钱才能找得到这么帅男朋友哦!
阿渔的秘书看见许新,笑着打了一个招呼:“许先生好久不见。”
许新笑笑:“你们冯总在办公室?”
秘书笑着回:“冯总还在开会,应该快结束了。”
许新习以为常,指指办公室:“那我进去等她。”
秘书也司空见惯了,询问:“许先生喝点什么?”
“老规矩。”许新打了个响指,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那一排鲜花,鲜红的玫瑰,黄色的康乃馨,雪白的百合,黛紫的紫罗兰,粉色郁金香,绿色的洋桔梗,深蓝的勿忘我,五颜六色生机勃勃,柔和了整个办公室。
最早送来的玫瑰和康乃馨已经透出萎靡之色,许新抄起剪刀开始修花,正干的热火朝天,听见了开门声,扬起灿烂笑容回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关上门的阿渔轻笑一声:“集齐七束鲜花召唤出神龙,有什么好惊喜有什么好意外的。”
“no ,no ,no,”许新竖起一根食指摇啊摇,又指指自己,严正捍卫自己的地位:“不是神龙,是男朋友。”神龙哪有男朋友威风,为了这个头衔,他陪着高丽华逛了多少街,来回中英两国的机票那么厚一摞。
阿渔瞅他一眼:“不是说要后天回来的?”
许新涎着脸凑过来:“想你啊,我日以继夜地干活,提前完工。”眨了眨眼,一脸你快夸夸我的表情。
阿渔拍拍他的脸,一脸同情:“怪不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主要是想你想的睡不着,所以你准备怎么补偿我?”许新打蛇随棍上。
“请你吃晚饭。”阿渔好笑,走向办公桌:“不过等我二十分钟,我处理点事。”
许新哀怨地撑在办公桌上:“哪怕分开了七天,我还是输给了工作这个小妖精。”
“没办法,我认识它在认识你之前。”阿渔打开电脑。
许新打了一个唉声,后退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摊开手沉沉叹气:“我得乖一点,好好表现,争取早日篡位成功。”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阿渔横了他一眼:“你多墨迹一会儿,我晚一会儿完工。”
许新竖起两指,做出闭嘴的动作,一脸乖巧。
十五分钟后,阿渔处理完后续工作,刚合上电脑,许新又凑了上来,一手捧着一个礼盒,献宝还带人工伴奏:“当当当当,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阿渔挑了挑眉,接过来打开,十二支口红,打开另一个,还是十二支口红,沉默了半分钟,才道:“你是给你自己买的吗?”
许新想了想,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舌尖轻轻一舔,别有深意地笑着道:“也可以这么说。”
阿渔白了他一眼,随手挑了一盒:“我用不完,一盒就够了,你留一盒。”
许新笑眯眯道:“我们可以一起用啊!”
阿渔无言以驳,有个爱好女装的男朋友,真的可以共用化妆品呢,还可以互相化妆呢,当然大部分时候是许新帮她化妆,化得还比她好。
许新挑出一支口红:“这个颜色比你今天用的这个色更配你今天的发型服装。”
他拿出一张湿巾轻轻抹着阿渔嘴上的口红:“你看你,我一不在,你就随便拿一支口红应付了事了。虽然宝贝你天生丽质,芭比粉都hold住,但是也不能这么敷衍啊。”
阿渔识相地保持沉默,任由他动作。
抹掉口红又抹上新的,许新摩了摩下巴,满意点头:“九点九分变成满分。”
阿渔看了看镜子,给予鼓励:“不错。”在化妆搭配上,许新无敌了。
许新笑逐颜开,以前他最大的乐趣是打扮自己,现在,他最大的乐趣是打扮他家宝贝女朋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享受外人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
“走吧。”许新虚虚悬起手臂。
阿渔挽了上去,两人离开,所过之处万众瞩目,顶级俊男美女的组合,搁哪都吸人眼球。
便是司阳朔和贾琳娜也不能例外,阿渔和许新一进餐厅,两人就发现了这对光彩照人的组合。
司阳朔率先发现,目光落在许新身上,带着不自知的审视。对于出现在前未婚妻身边的男人,没有几个男人能毫不在意,司阳朔不是那个例外,反而更加在意。
司阳朔无疑是带着挑剔的目光打量许新,从身材到脸蛋再到服装,一圈看下来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憋闷。
司阳朔别过视线,去看一年没见的阿渔,发现她好像比上次见面更加,更加?司阳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冯愉无疑是个美人,哪怕放在美人辈出的娱乐圈也毫不逊色,反而因为出身显赫气质更胜一筹,更具无形气场。对,就是气场,冯愉身上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场。
司阳朔神色难辨地晃了晃高脚杯,冯愉的情况,他一直都知道。她没有进入冯氏集团,而是在英国创业,她旗下的黛丝生发液在日化行业掀起一股巨浪,畅销全球。近来新推出的祛痘护肤系列也来势汹汹。
圈子里一些人对她赞不绝口,道后生可畏,因这一茬,他还挨了他妈不少埋怨。司阳朔咬了咬后槽牙,她自己的事业是发展的不错,但是冯氏集团却山河日下,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愚不可及。
侍者引着阿渔和许新往内走,经过司阳朔和贾琳娜这一桌。
“hi,冯愉你也来这儿吃饭,”贾琳娜表情略微有些不自在,毕竟司阳朔是冯愉前未婚夫,而自己作为冯愉的朋友,却和司阳朔在交往,到底不大说得过去。可感情这回事不受控制,她能怎么办,只能尽量躲着冯愉走了,哪想这样还能遇上。
阿渔微微一笑,看着二人,笑容加深:“好巧。”
命运啊,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兜兜转转,竟然把司阳朔和贾琳娜凑成一对了。
这一世,贾琳娜还没来得及对冯恺情根深种,冯恺就因为过失杀人进了监狱。没了冯恺,命运送来一个已经没有婚约在身的司阳朔。
贾琳娜这眼光,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前世看上冯恺,这一世明知道司阳朔是个什么货色。之前解除婚约后,她可没替司阳朔遮掩,一五一十地传了出去,就是防着这个人渣再去骗人。没想到都这样了,贾琳娜还能看上司阳朔。
倒是司阳朔会盯上贾琳娜,阿渔不奇怪。贾父是服装大亨,虽然要不了几年就会因为没抓住电商的风口又被国外几大快消品牌夹击,孤注一掷改革失败,以至于兵败如山倒,终至破产。
但是现在的贾家纵然没以前风光可在圈子里仍然算得上一号,而贾琳娜是家里的独生女。说来,司家对独生女情有独钟来着。
司阳朔抿着唇,对阿渔颔首示意,却正眼不带看许新一下。
许新勾了下嘴角,不以为意。
阿渔淡漠地扫他一眼,司家太子爷还挺傲,呵,司家。
冯愉有一个心愿——搞垮司家。
当年,一群神经病满脑子谈恋爱,就冯愉在认认真真搞商战,她赢了商战。却在一场大胜之后,被为爱发疯的贾琳娜撞死了,又输给了恋爱脑。
冯愉死的实在憋屈,要是技不如人被坑死,她认,被撞死算怎么回事。
冯愉想完成未竟的事业,还想知道这群被荷尔蒙支配大脑的神经病,破产之后,能不能有情饮水饱。
☆、第122章 霸总未婚妻23
贾琳娜稳了稳心神, 佯装轻松地看一眼阿渔放在许新臂弯里的手:“男朋友?”
阿渔点了点头, 没有互相介绍的意思:“你们慢用。”话毕, 抬脚继续往前走。
许新侧脸冲他们弯唇一笑。
笑得贾琳娜晃了晃神, 心想,冯愉的男朋友长的真帅。忽然之间她觉察到一束不悦的目光,贾琳娜一个激灵回了神, 掩饰性地笑了下:“之前听说冯愉找了个男朋友, 我还不信, 她这样的大忙人哪有空谈恋爱。”
说话时, 贾琳娜密切留意着司阳朔的表情, 想知道他对冯愉是否还有感情。这个问题, 她旁敲侧击试探过司阳朔。
司阳朔说, 他和冯愉订婚只是因为两家生意上的需要,实际上他们两个并没有感情, 加上当时他有年轻不懂事,所以犯错误,想起来, 贾琳娜心里钝钝的。她家里并不赞同她和司阳朔在一起, 爸妈觉得司阳朔能在和冯愉有婚约的情况下在外面拈花惹草, 就是花心没责任心。还单方面说出各玩各这种话, 显见这个人心很野。
爸妈说的有点道理, 但人是会变的, 司阳朔已经变了,在她的要求下, 连身边的女秘书都换成了男人。
司阳朔扯了扯嘴角:“要不是今天遇上了,我也不知道。”
落在贾琳娜耳里,就是司阳朔不曾关注冯愉,再观他也无明显的情绪波动,贾琳娜拧巴成一团的心渐渐舒展开,转移话题:“这周末我们去打球吧,放松放松。”
司阳朔嗯了一声,不着痕地扫了一眼斜对面的许新。
点了餐,侍者躬了躬身,缓步离开。
许新摸了下鼻子,眼望着阿渔,口角含笑:“闻到了一点淡淡的火药味?”
阿渔跟着笑了:“前未婚夫和塑料闺蜜。”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许新的意料,但是尚且在接受范围内,他早就知道冯愉订过婚,后来因为男方劈腿被踹。因此,他并没有太过明显的惊讶,只轻轻一扬眉梢:“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让他成功捡漏。
明白他眼下之意的阿渔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那我也得感谢他们,让我逃过一劫。”
许新遍体舒畅,因为她浑不在意的神色。都二十一世纪了,前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是余情未了,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许新还是有点不爽,他脑补的经过是前未婚夫和塑料闺蜜背着冯愉勾搭成奸还双宿双飞了,人干事吗?
说什么最好的报复是:过得比渣男贱女更好。
但是许新觉得,那都是没法报复的人自我安慰。他的报复人渣的正确方式是:狠狠踩上两脚以泄心头之恨,然后努力过得比他们更好。他日街头相逢,风光无限又云淡风轻地扫一眼离开。
心疼自家女朋友的许新在心里狠狠记上了一笔,他这人心眼惯来小。
阿渔溜他一眼:“别搞小动作啊。”
许新无辜地眨了眨眼。
阿渔神秘一笑:“恶人自有天收。”天收之外,她额外再制造点**。
贾丽娜不需要她出手,要不了三年贾家自己就能自己把自己玩完了。贾琳娜是被娇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在国外混了个野鸡大学,没学到半分自立的能力,就学会了怎么花钱如流水。贾家一破产,贾琳娜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前世,贾琳娜挨不住穷日子,又逢心上人被判刑,一腔火全冲着冯愉去了,恨冯愉害得心上人入狱,恨冯愉没有借款帮忙,也许还有不足外道的嫉妒,脑子一热,拉上冯愉垫背。
这一世,以她对司阳朔的了解,贾琳娜一落魄,这个男人跑的比谁都快,贾琳娜会不会故技重施?她拭目以待。
就算贾琳娜舍不得,司阳朔也没舒坦日子过。
司家以中药业发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是国内药业巨头,这十年逐渐往其他领域扩张。尤其是司阳朔这位海外留学归来的太子爷,非常有想法。电商平台,智能手机,电动汽车,无人机,直播,怎么时髦怎么来。野心勃勃想往全球扩张,打造跨国集团。
有想法是好事,但是能力不足以与想法匹配,就是灾难。为了抢占先机不断上马的新项目导致司家集团债台高筑,却迟迟不见成功,无法变现。资金链岌岌可危。
当年,冯愉已经意识到司阳朔风光下的重重隐患,他所谓的商业帝国就像一幅多米诺骨牌,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兵败如山倒。冯愉正准备推倒第一张牌,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一世,阿渔自然会完成冯愉的遗愿,并且让雪崩来的更猛烈些,让司阳朔贾琳娜彻底爬不起来。
望着阿渔脸上的笑容,许新遗憾的按住了使坏的心思,她可不是那种被打了一巴掌,放两句狠话的人就翻篇的人,她起码得还两巴掌回去。
就像冯恺一家三口,哪个有好下场了。许新并不觉手段她手段凌厉,先撩者贱,打死无怨。
许新幽怨地叹叹气,女朋友太独立,他这个男朋友都没机会展现下男友力遇见司阳朔和贾琳娜,不可避免的,阿渔想起了四角恋中另外两位当事人。蝴蝶的翅膀一扇两扇,把司阳朔和贾琳娜扇到了一块,四角恋的箭头发生巨变,也不知道这个四角恋还能不能成型?
……
拿到工资的冯恺请米盼盼吃小龙虾。
颓废了大半个月,冯恺放下自己豪门贵公子的矜持,在米盼盼的鼓励下出去找工作。
他大学肄业,之前就读的大学也并非什么享誉全球的名校,又有案底,找工作之路委实不顺利。
眼看着冯大姑给他的那五千块钱所剩无尽,冯恺厚着脸皮又拨通了冯大姑的电话,这一次冯大姑只给了他一千块钱,语重心长让他踏踏实实找个工作。
冯恺臊红了脸,难言的屈辱一阵一阵涌上心头,捏着手机的手背上鼓起青筋。
最终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存压力下,冯恺找了一份培训机构教授英语口语的工作,多亏十几年的海外生活,让他拥有一口留意的美式英语,解了燃眉之急。
磕磕绊绊的,两个月也熬下来了,成日里忙得精疲力竭,冯恺反而没时间胡想八想,尝到了久违的宁静,这样的生活,也没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因为还在试用期,冯恺只有四千块钱。搁以前,还不够他吃一顿饭,现在却是他一个月工作所得,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
拿着薄薄一叠人民币的冯恺百般滋味在心头,好半响,收起千头万绪,发微信问米盼盼下午有没有空,他请她吃小龙虾以表谢意。
夏天还剩一点点尾巴,露天吃麻辣小龙虾,依然是一件快活似神仙的美事,米盼盼喜滋滋应下。
七点多才下班的冯恺去约好的夜市摊上,老远的米盼盼就伸手打招呼:“这儿,这儿。”
冯恺正要回应,看见了坐在米盼盼身边,抱着米乐乐的陶芳雨。
“这是我好朋友陶芳雨,芳雨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想约我吃饭,我又和你约好了,”米盼盼嘿嘿一笑:“我想干脆一块得了,人多还热闹。”
冯恺笑着打了个招呼。
陶芳雨眼里带着惊艳,帅哥娱乐圈一抓一大把,但是现实生活中,极品帅哥却是凤毛麟角,远不如美女多。
陶芳雨不禁有些拘谨:“你好,经常听盼盼提醒你。”她没少从米盼盼那听到冯恺的名字,顿生好奇,就想趁着十一长假来见见真人。前面几天和爸妈旅游去了,今天才腾出空来。
一顿夜宵吃的宾主尽欢,吃饱喝足,两厢告辞。
陶芳雨看了看自然地抱着熟睡的米乐乐的冯恺,戳了戳米盼盼的腰眼儿,笑容暧昧。
一回到家,陶芳雨就和米盼盼视频聊天,聊的自然是冯恺。
陶芳雨:“也就比我家哥哥差了那么一点点。”
米盼盼:“明明比你家哥哥帅多了。”
陶芳雨奸笑:“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懂,我懂。”
米盼盼红了红脸:“你别乱说,我们就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陶芳雨表示不信:“一块吃饭一块带孩子,就差住一个屋的好朋友。”
米盼盼:“一个人吃饭无聊,我们就搭个伴,帮我带乐乐是他人好,还有我家乐乐招人疼。”
陶芳雨只当她害羞,敷衍:“好好好,你们就是纯纯的好哥们。”骗鬼哦,她觉得冯恺对盼盼分明是有那个意思的,要不她一个大小伙子能这么照顾盼盼母子。陶芳雨心里替米盼盼高兴,觉得她时来运转,遇上了一个大帅哥,以后的日子就能容易不少。
两人东拉西扯说了会儿话就结束视频,米盼盼咬着下唇,她和冯恺,怎么可能,芳雨就会乱说。转脸看着睡在里侧的儿子,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下他柔嫩的脸蛋。
皮肤真好,滑不溜丢的,指尖点了点小鼻子,又拂过眉眼,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梳子,她家乐乐就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长大后一定风靡万千少女。
米盼盼吃吃笑了两声,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乐乐长得不像她,一点都不像,他像那个男人,他的爸爸。
望着儿子精致的五官,米盼盼渐渐出了神,不知不觉睡去。
她又做梦了,梦到了两年前的那一晚,幽暗的水晶灯,沉重的呼吸声,强势的男人,交织出光怪陆离的梦境。
米盼盼猛然惊醒,额角沁汗。
“妈,咿咿呀呀呀。”米乐乐咧着嘴趴在米盼盼胸口,蹭了蹭,急促的叫着。
米盼盼看着散开的睡衣,嗔怪地捏了捏儿子的鼻子:“知道你饿了,等等,妈妈给你泡奶粉。”
米盼盼下了床,拍了拍自己的脸,她怎么又做那个梦了。
趴在床上的米乐乐好奇地望着米盼盼,忽然也拍了拍自己的脸:“啊啊。”
米盼盼一愣,紧接着笑开了。
冲了奶粉,把奶瓶递给米乐乐,让他自己抱着吃,米盼盼飞快洗漱,出门时,正好遇上冯恺。
“早上好。”打了一个招呼,冯恺抱起米乐乐。
米乐乐见了他就笑,笑得像朵花。
米盼盼拿着小推车在后面,下了楼梯,冯恺一直抱着米乐乐,直到车站,冯恺才把米乐乐放进推车里:“你乖乖听话,叔叔回来给你带小蛋糕。”
米乐乐彷佛听懂了,笑的见牙不见眼。
“那我们走了。”打了一个招呼,米盼盼推着米乐乐离开。
站在车站里等车的冯恺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泛着暖色。
之前二十四年,他不是在富贵乡就是在监狱,对普通人的生活一知半解。近两年的牢狱生涯,更让他难以融入社会,是米盼盼帮他融入了现在的生活。
米盼盼推着米乐乐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就到了托儿所,十点多的时候,她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带米乐乐去打疫苗。
社区诊所在另一条街道,打了招呼,米盼盼推着米乐乐出发,没留意到石子,小推车咯了一下,米乐乐抓在手里的奶瓶掉在地上。
米盼盼哎呀一声,蹲下身去捡,小推车一脱手,立刻顺着坡度往下滑。
坐在车里的米乐乐眼睛亮亮的,咯咯咯直笑。
刚刚捡起奶瓶的米盼盼懵了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去追,却在伸出脚那一刻,左脚绊右脚,重重摔趴在地上,奶瓶咕噜噜滚出好几米。
“乐乐!”
“吱呀!”
司阳朔因为惯性前倾的身体又被安全带勒回来,脸色泛白。
“哇哇哇”中气十足的哭声钻进耳朵,反倒让司阳朔微微心安,解开安全带下车,只见一脸婴儿车侧翻在地,半个身子在里面半个身子在外面的小婴儿张着嘴哇哇大哭,露在外面的手和脸上有轻微的擦伤。
司阳朔一眼扫过去,应该问题不大,他刚刚刹住车了,好像只擦了下。
“乐乐,乐乐!”魂飞魄散的米盼盼连滚带爬的冲上来,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米乐乐上下摩挲,米乐乐顿时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乐乐,乐乐,你怎么了?” 米盼盼声泪俱下,豁然看向肇事者:“医院,快去医——”看清司阳朔脸庞那一刻,米盼盼倏尔噤声,就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鸭子。
☆、第123章 霸总未婚妻24
米盼盼脑中一片空白, 木头桩子似的傻在那儿一动不能动, 愣着两只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对面的司阳朔, 竟然是他!
看着一脸彷佛见了鬼的米盼盼, 司阳朔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那个哭得小脸通红的小婴儿,眉头皱的更紧, 对着米盼盼点了点车的方向:“赶紧上车, 我送你们去医院。”
心里暗骂一声晦气, 招谁惹谁了, 他好好地开着车冷不丁窜出来一辆婴儿车, 吓得他够呛。要是小孩有个什么, 一准是个麻烦。
米盼盼如梦初醒, 抱紧儿子,泣不成声:“乐乐, 乐乐,你怎么样了?你哪里疼?”
米乐乐自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用撕心裂肺的哭声回应, 哭得米盼盼心如绞刀肝肠寸断。
“上来啊!”打开驾驶座的司阳朔回头见米盼盼抱着孩子在那儿哭, 两条腿生了根似的不动如山, 气得没了脾气:“你杵在那干嘛, 上车, 去医院检查。”
米盼盼这才反应过来, 赶紧跑过去,跑了两步, 想起地上的推车,又跑回去拿。
司阳朔:“……”见她手忙脚乱不方便,怀里的孩子扯着嗓子嚎,只能上前一把抄起那辆小推车。
米盼盼又是一愣。
司阳朔把小推车扔进后备箱,回头见米盼盼又呆住了,配上她那张圆圆的脸,怎么看怎么傻气。
“上车!”
司阳朔进入驾驶座。
米盼盼抱着儿子过去,略一犹豫,钻进后座。
司阳朔诡异地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油门一轰,风驰电掣开往医院。
后座的米盼盼抱着嚎啕大哭的米乐乐柔声安慰:“乐乐不哭,乐乐不哭,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都是妈妈不好。”说着说着米盼盼自己掉起眼泪来。
五分钟后,司阳朔在最近的医院停下,带着米盼盼母子去挂急诊。
米盼盼已是六神无主,只会抱着米乐乐哭,里里外外都是司阳朔在弄。
“小娃娃脆弱,你们做家长的要当心点。”坐诊的是一位五六十的女大夫,见虎头虎脑的米乐乐那模样就心疼坏了,都是皮肉伤,不要紧却疼,不禁谴责地看了米盼盼和司阳朔一眼。
司阳朔眉头打了个结,却没解释,无关紧要的人,没这个必要。
米盼盼张嘴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莫名其妙地又咽了回去,只悻悻着脸。
清理包扎好伤口,医生说了注意事项,末了叮嘱:“要是有发烧或者其他不好的症状,立刻来医院,别耽搁。”
“谢谢医生。”米盼盼忙忙道谢,抱着已经哭累睡着的儿子离开诊室。
“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拿药。”司阳朔大步离开。
米盼盼情绪复杂地凝望着司阳朔高大的背影,抱着儿子的双手不由自主紧了些。
“你儿子长得真像你老公,以后准是个大帅哥。”同样在走廊上的一位家属试探着笑说了一句。她家里人不严重,所以在等候的空档她便有了打量的闲心思。一眼就发现了米盼盼和司阳朔这一对不怎么登对的组合,男的西装革履,高大英俊,一幅社会精英的派头,女的只能说清秀可爱,身上穿的普通,脚上那双鞋自己也有一双,59.9包邮,抱着的孩子也穿着一般。乍看着实在不像一家三口,可父子俩五官有八成像。
米盼盼一下子涨红了脸,接不上话,索性低了头没吭声,望着儿子恬静的睡颜,情不自禁回想男人的面庞,他们真的很像。
说话这人被米盼盼这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怎么就脸红了?
拿了药回来,司阳朔把袋子递过去:“注意事项上面都写着。”
米盼盼讷讷地接过。
“这是营养费。”司阳朔掏出钱包,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部都取了出来,不多,只有千把块钱,谁没事揣着万儿八千的现金在兜里。
“用不着,”米盼盼手足无措:“是我没看好孩子,跟你没关系,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
司阳朔不容抗拒地把钱塞进装药的塑料袋里:“到底我撞得,就当给孩子买糖吃。”
他一开始以为是碰瓷来着,后来发现是自己多想了,就是一个纯粹的意外,但是也做好了花钱消灾的心里准备,不过分,他也懒得计较了。
眼下她不要钱,司阳朔不禁刮目相看,又拿了一张名片塞进去:“要是孩子有什么事情,你找我秘书,他会处理的。”
米盼盼心里乱成一团,怔怔的说不出话。
司阳朔并未多想,这一路,她老是出神发呆,他算是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撞上自己车的了。
“行,那就这样,我先走了。”话音未落,司阳朔已经掉头离开。
米盼盼尚有些反应不过来。
“咦,他不是你老公啊!”之前问话那人又凑了过来,带着点意外又带着点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米盼盼换了一只手抱儿子,冲着她扯了扯嘴角,抱着儿子离开。
“怪里怪气的。”
离开医院的司阳朔发现了车头的擦痕,啧了一声,这辆车他刚拿到手没两个月,正稀罕的时候。
司阳朔摇了摇头,自认倒霉,打开车门坐进去,刚开出去,就在医院门前那条路上又遇上米盼盼母子,蓦地想起自己后备箱还扔着一辆手推车,于是按了按喇叭。
吃力的抱着米乐乐走向车站的米盼盼听到喇叭声,下意识往里面走了走,又听到一声,不由扭头看,双眼愕然睁大。
她好像特别容易震惊,降下车窗的司阳朔有些好笑地想:“你的车在我这。”
米盼盼其实早就想到了,一瞬间想打那个名片上的电话,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沉沉坠了回去。
她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司阳朔看得发笑,看了一眼额头手上都包着纱布的米乐乐,莫名有点于心不忍,遂问:“你们要去哪儿?”
米盼盼又是一愣,讷讷说了地址。
司阳朔:“我经过那边,送你们一程。”
米盼盼呆了呆。
“上来啊!”司阳朔不甚耐烦地催了一声。
米盼盼踌躇不定。
“这里不能停车,快点。” 难得想扶弱济贫一回的司阳朔催促。
米盼盼抿了抿唇,低头望了望沉睡的儿子,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抱着米乐乐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米盼盼浑身不自在,封闭的车厢内,旁边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无孔不入,米盼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两眼直直望向前方,忽的被在眼前摇晃的挂饰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那是一串巴掌大的干花环,中间站了个小熊,顶端是一个粉色蝴蝶结,这种配饰应该只有女生喜欢。
是他女朋友挂上去的吧,亦或者妻子?米盼盼情不自禁溜一眼司阳朔的左手,没有发现戒指。
一路沉默无言,米盼盼不说话,司阳朔也没有攀谈的**,当下他自己都觉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这里下,你回去方便吗?”司阳朔敷衍地问了问。
米盼盼恍然回神:“方便,走几分钟就到了。”
司阳朔一点头,停车,开门,把推车从后备箱拿出来,还顺手摇了摇:“还能用。”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一幕,米盼盼喉间发堵,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正当时,米乐乐惺忪睁开眼,懵懵懂懂望着司阳朔,忽然咧嘴笑。
司阳朔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亲戚家的小孩能躲多远就多远,但是看着这个孩子,却有种难以言说的亲切。
“你儿子多大了?”
堵在喉咙里的酸意汹涌而至,米盼盼登时湿了眼眶。
司阳朔不明所以,怎么又哭了?
眼中含泪的米盼盼直直望着司阳朔的眼睛:“一周岁六个月。”
司阳朔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摸了下米乐乐的小手:“你儿子很可爱。”
米乐乐发出咯咯笑声,抓住了司阳朔的手指,顿时笑得更甜了。
司阳朔跟着笑,轻轻晃了下手。
这一幕落在米盼盼眼里,千般滋味万般情绪在心头翻涌,险些控制不住落泪。
看得司阳朔一头雾水。
“谢谢!”米盼盼草草说了一句,把儿子放进小推车,逃也似的离开。
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司阳朔,什么情况,刚才还好好的,坐回车里,司阳朔还有点回不过神,今天这一天都乱七八糟的。
甩了下头,司阳朔一踩油门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尾气。
听到引擎声的米盼盼不由自主回头,怔怔地站在原地,面上爬满泪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也在这座城市里,他们会以这样的形式再遇。
他一点都没认出自己,更不知道乐乐是他的……米盼盼低头看着抓着推车上前面玩具玩的儿子,乐乐很亲近他,是父子天性作祟吗?
心乱如麻的米盼盼回到家中,由着儿子坐在玩具毯上玩耍,自己则抱着膝盖发愣,眼前放着几盒药,中间是一张精美大气的名片。
出着神的米盼盼被一阵突兀的铃声惊醒,电话是托儿所所长打来的:“盼盼啊,你们还在社区诊所?”
米盼盼一个激灵,惊觉自己居然忘了上班这回事,连忙解释,“没事就好,那你今天就在家好好陪陪乐乐。”
米盼盼一叠声道谢,挂上电话,捶了下的脑袋,自言自语:“别想了,有什么好想的,乐乐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就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样的。米盼盼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
话虽如此,米盼盼却不由自主地频频走神,工作上显得心不在焉,这人心思不在工作上了,就容易犯错。
这一天,米盼盼不小心把一个20个月大的孩子摔在了地上,幸好没有大问题,就是右手手指骨折。把孩子爸妈心疼坏了,在托儿所一顿大吵大闹。
托儿所所长心力交瘁,好言安抚又赔钱又退费,才算是平息了家长的怒火。
精疲力竭的王所长无奈地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米盼盼,她在这干了一年多,怎么说呢?
这姑娘人还不错,就是有时候做的事,好听点是大大咧咧迷迷糊糊,不好听就是脑子忘记带出门了。
在这之前喂奶烫到过一个小孩,换纸尿布摔过一个小孩,米盼盼不是第一次发生意外了,但是都没这次这么严重,也没遇上这么不依不饶的家长。
王所长也累了,就算米盼盼哄孩子再有一套,处境再可怜,自己这座小庙也供不起她了,再出个万一,她这托儿所还开不开了,现在生意本来就不好做的。
“待会儿把你这个月的工资结了,我多给你开一个月的工资。那屋子我让你住到月底,这个月你抽空另外找个房子。” 米盼盼现在住的是那栋五层楼是王所长名下的,王所长看着孤儿寡母的可怜,工资少了几百块,就让她白住了一个单间。
“所长所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米盼盼吓得方寸大乱,上前抓住王所长的手哀求,眼泪就像是掉了线的珠子。
王所长心一狠,抽回手:“这不是你第一次犯错了,上次我就跟你说了,下不为例,可你看看你。现在家长们都很不放心你,不只一个家长,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得做生意,这一屋子的人都得吃饭啊!”
王所长叹叹气,语重心长:“照顾孩子得小心又耐心,你还太年轻不大适合这份工作,趁着现在年轻学习能力好,赶紧换一份工作,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行业。”
米盼盼做事马虎,过了这一茬还得有下一茬,看小乐乐就知道了,这孩子一路摔摔打打长大,不是这儿一个包就是那儿一个口子。
对自己孩子都粗心大意,更别说旁人家的孩子。自己知道她这毛病,但是米盼盼哄孩子实在有一套,再难弄的孩子到她手里都服服帖帖的,所以也就忍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但是今天,她耐心告罄,忍不下去了。她怕下回来个火爆家长砸了她的托儿所。
米盼盼再求。
王所长态度坚定地拒绝:“我还有事要忙,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苦求无果的米盼盼伤心欲绝,她丢了工作,连住的地方也快没了,以后她可怎么办啊。惶恐无措下,米盼盼本能地打电话给米母:“妈,妈。”
一嗓子哭得米母脸都白了,一叠声问怎么了?
米盼盼断断续续地哭诉。
米母:“你也不是有意的,你别太难过,工作没了,咱们再找,别哭,别哭,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妈,我想回家。”米盼盼委屈地直掉眼泪。
听得米母心都要碎了,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想回家天经地义,可老头子不让孩子回来,这个铁石心肠的老东西。
“你回来,你带着乐乐回来,要是你爸不同意,我就跟他离婚。”这一刻,爱女之情盖过了理智,米母再也无法放任女儿外孙在外面吃苦受罪。
安抚好女儿,米母回家就找米父摊牌。
结果被米父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糊涂你也跟着犯傻,我之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带着个孩子,盼盼这辈子就毁了。”
米父气得拍直拍桌子,唾沫横飞:“她还年轻,不带孩子,还有可能找到个条件过得去的男人,可带着孩子还是个儿子就难了,你想让她这辈子就守着儿子过,你想我不想。没了工作更好,我看她怎么养孩子,养不了,她就会服软就会愿意把孩子送走。我们再逼着她读个文凭,换个城市,她就有机会重来。
孩子送到那边也只有比跟着她好,人家夫妻俩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在苏州市里有四套房子,条件没的说。那是我亲外孙,我还会害他不成。”
米父一直想把米乐乐送养,人家都找好了,是他一个堂哥媳妇的远亲,两口子的独生子车祸没了,年纪有点大,四十出头,想尽办法都生不出,就想领养个孩子。
米父仔细打听过,还偷偷去看过的,很好的人家。外孙跟着他们比跟着女儿好,能享受更好的物质生活不说,也不用遭受流言蜚语,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
米父掰开了揉碎了和米母讲道理:“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你以为你是在疼她,你是在害她!”
在家等好消息的米盼盼惊闻噩耗,扬起的心再次跌入谷底,拿着手机呜呜咽咽不止,再听她妈又提送养,说什么那户人家一个安全工程师一个注册会计师,年薪加起来六七十万,还有好几套房子,乐乐跟着他们会过上好日子。
米盼盼气得扔掉电话,有钱了不起吗?那家再有钱能有她对乐乐真心,要是想让乐乐过上有钱人的日子,她干嘛不把乐乐送给他亲生爸爸,何必舍近求远,把乐乐送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系陌生人。
正在玩玩具的米乐乐吓得哭起来,米盼盼过去抱着儿子啕嚎大哭。
下班归来的冯恺在走廊上听到哭声,吓得变了色,焦急敲门:“盼盼,乐乐。”
米盼盼不想理,但是敲门声和喊叫声越来越急促,米盼盼只得过去开了门。
“出什么事了?”冯恺紧张。
望着冯恺关切的面容,米盼盼悲从中来,再次痛哭。
哭得冯恺心揪成一团,进了屋关上门:“你先别哭,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说着话,冯恺过去抱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米乐乐,见他都快哭背过气了,连忙排气顺背:“乐乐乖,乐乐不哭,看叔叔给你买了什么,小蛋糕诶。”
好不容易,冯恺稳住了米乐乐,让他捧着蛋糕忘记了伤心。
米盼盼还坐在旁边继续掉眼泪。
冯恺小心翼翼地问:“你遇上什么事了。”
米盼盼抽抽噎噎:“我没工作了。”这要是没人安慰,米盼盼自己抱着儿子哭上一会儿也就好了,以前她遇上委屈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有了人安慰,反倒是越安慰越委屈。
说着说着,米盼盼再次伤心啼哭起来:“我妈居然落井下石,说除非我把乐乐送走,不然她不会再给我打钱了,她逼我,她联合我爸一起逼我。他们就是爱我没工作了,所以趁机威胁我,冯大哥,我可怎么办啊。”
“我养你们。”冯恺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心跳提速。
米盼盼哭声顿住,眼泪降落不落,模样有点滑稽。
冯恺心里突然一定,因为自己的遭遇,所以他对米盼盼有一种别样的亲近和同情,忍不住想帮助她们。他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不是喜欢,但是他知道和米盼盼母子在一起自己很快乐,如果没有她们母子,他觉得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冯恺认真地看着米盼盼:“我会把乐乐当成自己的孩子。”
“哇。”
蛋糕从小凳子上掉在地上,米乐乐伤心欲绝地哭起来。
“乐乐。”米盼盼急忙跑过去,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冯恺神色一暗,旋即又打起了精神,自己操之过急吓到她了。
……
冯恺的近况被整理成简略文件放在阿渔眼前。
许新修长的指尖轻轻一点:“他应该掀不起浪花了,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的好,你觉得呢?”
阿渔接过来随意翻看:“你看着办。”
冯恺出狱后,许新就让人盯着,这是许新主动提议,他说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万一冯恺坐牢坐的心理扭曲了,想学他妈丧心病狂想杀人,观察观察确认下有无危害,放心点。
阿渔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本来,他不说,自己也要安排,既然他毛遂自荐想表现,她自然乐得省心。
许新转到阿渔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里轻轻蹭,略略粗糙的胡茬划过丝般细嫩的肌肤,缱绻横生。
“冯恺和人同居了?”阿渔饶有兴致地又翻了一页。
已经看过一遍的许新心不在焉地说到:“和一对母子,城东租了一套二室一厅,每个月3800,一个月工资去了。为了这,他还找了个陪人练口语的兼职,拼命的很。看情形,冯恺挺喜欢那女的,是想正经过日子的样子。”
阿渔神情微妙,一根手指头推开捣乱的人:“一对母子,有照片吗?”
许新:“有啊,倒数第二页。”
阿渔翻到那一页,乐了,夕阳下,冯恺推着婴儿车,车里坐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娃,米盼盼走在冯恺边上,俨然一家三口。这蝴蝶翅膀扇的,有意思。
“你认识这母子俩?”许新察觉到了。
阿渔就知道他能猜到,这家伙猴精猴精的,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嗅着味:“她,”阿渔点了点照片上的米盼盼:“和司阳朔有一腿,这孩子,不觉得五官有点像司阳朔。”
这一说,许新定睛细看,还真是:“这是司阳朔的儿子!”
“真聪明。”阿渔赞赏地摸摸他的脸。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男朋友。”许新骄傲的挺挺胸。
阿渔低笑一声。
许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头,看着照片上的小婴儿:“司阳朔知道吗?”不等阿渔回答,自己接着说:“应该不知道,知道的话,怎么着也不至于沦落到这里。”
许新啧啧两声:“这就是乱搞男女关系的下场,喜当爹啊。这可真够巧的,司阳朔的旧情人私生子和冯恺在一起。”
阿渔心念一动,若有所思地在两室一厅上绕了绕:“要是真在一起了,以他们目前的经济能力,需要两室一厅吗?”
“冯恺可是少爷出身,再说了,一个屋,那孩子说小也不小了,两口子办点事。”许新暧昧的挤了挤眼睛。
阿渔白了他一眼:“监狱这地方是个大熔炉,少爷病能治七七八八,饱暖才能思□□。”
“你觉得他们就是合租,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孩子合租?”许新点了点那张温馨的‘全家福’,表示不信:“要是没奸情,我跪键盘。”
阿渔意味深长地拍了下他的膝盖:“没准人家觉得他们是纯纯的友情呢。”
☆、第124章 霸总未婚妻25
许新跪在黑色的键盘上,痛心疾首地表示, 他太天真了!
就算冯恺和米盼盼共处一室, 就算冯恺甘之如饴承担米盼盼母子吃喝住, 就算周围邻居都觉得他们是一家三口, 可他们没睡一个床,所以不‘算’有奸情。
卧了个大槽!见过养备胎的, 但是没见过养得这么溜的。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米盼盼看起来像个缺心眼,做的事也挺缺心眼。
为了证实是否有奸情的存在, 他让人也盯了盯米盼盼,发现这是个神奇的人物。
去奶茶店上班能十杯奶茶配错三杯料, 半个月后被炒鱿鱼。卖鞋子, 给客人装了一只36一只37的鞋,把贵的鞋子当成尾货卖,不到一个星期, 又被辞退还罚了钱。
就这么一个干嘛嘛不行的人,却把冯恺拿捏的服服帖帖, 心甘情愿当冤大头。
爱情啊,真是不讲道理!
被无理取闹的爱情坑了一把的许新自发自觉地摸出一个键盘跪下了,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钉, 言出必行。
阿渔手里捧着一碗刚洗好的草莓, 挑挑眉:“怎么跪上了?”
许新:“愿赌服输。”
阿渔在懒人椅上坐下:“长见识了吧。”
许新用力点头。
阿渔忍着笑, 一脸孺子可教地点点头。
冯恺和米盼盼暧昧的只差上床那一步, 但是没突破那条底线,所以在米盼盼的认知里他们就是纯纯的友情,米盼盼可以理直气壮说:我一直把冯大哥当成亲哥哥看待。
前世,冯愉能在米盼盼冯恺司阳朔这段三角恋里兴风作浪,也得有的放矢才能搅风搅雨啊。
冯恺哪是暗恋米盼盼,分明是明恋,连冯远鹏都知道了,气得火冒三丈,但一点都不妨碍人家一有机会就想去挖墙脚。
米盼盼呢,也不会避嫌,尤其是和司阳朔闹矛盾之后,冯恺就是她的避风港。
到了这一世哪怕时移世易,冯恺仍然逃不了备胎的命运,如是一想,阿渔都有点同情冯恺了。
旁的不说,冯恺对米盼盼,确实真心实意。
奈何人家不好他这种温润公子哥,就好司阳朔这中霸气侧漏的总裁,哪怕被虐千百遍,依旧爱他如初恋。
阿渔溜一眼许新膝盖下面的巧克力键盘,明知故问:“怎么不是你常用的机械键盘?”
许新眨巴眨巴眼,眼神软软的,无辜的:“那是你送我的礼物,我不舍得。”
阿渔呵了一声,机械键盘跪起来可比巧克力键盘疼多了。
“下次,话可别说的太满。”
许新郑重其事点头:“通过这事,我明白一个道理。”
阿渔看他模样,绝不是正经话,遂不接。
许新:“你长得这么美,说的肯定是对的。我怎么可以质疑。”
阿渔一颗草莓扔过去:“行了,少贫嘴了,起来。”
灵活接住草莓的许新塞到嘴里,站起身,颠颠凑过去:“这个草莓真甜。”伸着脸亲她,语音含糊:“你尝尝。”
第二日,许新做好了早饭,去瑜伽房叫人。
用过早饭,许新先帮阿渔挑了一身衣服,然后给自己挑了一身姐妹装,接着又给阿渔化了一个美美的妆容,最后给自己化妆。
半个小时,英俊不凡的帅哥成为颠倒众生的美女。
阿渔不是第一次见证变身奇迹,并不妨碍她竖起大拇指:“鬼斧神工。”
许新款款一笑,走过去挽住阿渔的手臂用的是低沉喑哑的烟嗓:“走吧。”
阿渔乐不可支,妆容服饰一换,神态动作都随之而变,连声音都变了,除非特别熟悉的人,谁能想到他是个如假包换的纯爷们。
贾琳娜就没想到。
贾丽娜正是春风得意时,就在前天,她爸妈和司阳朔的爸妈坐下来吃了一顿饭,商量订婚一事。终究,她爸在看了司阳朔这一年的表现后,选择了成全。
订婚礼的日子定在元旦那天,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有点紧张,因为他们这个圈子里特别注重订婚礼,所以要准备的事情特别多,尤其当年冯愉和司阳朔的订婚礼盛大隆重。她的订婚礼更加不能寒酸,显得他们贾家不如冯家似的。
“你要是空的话,陪我飞一趟法国挑礼服?”贾琳娜询闺蜜丁町:“你陪我,费用当然是我出的。”
“这么好的事,你家司阳朔呢?”
贾琳娜语带抱怨:“他最近忙着米可的c轮融资,哪有时间陪我。”
丁町哪听不出她抱怨下的洋洋得意,米可是司阳朔创立的一个直播平台,在行业内排的上前五,势头正好,遂奉承两句:“你家司阳朔嘛,是个大忙人咯。他这么努力还不是挣钱给你花。”
贾琳娜摇摇头:“我又不差他的钱,我宁可他少挣点多陪陪我,可他满脑子工作,让他陪我逛街他就会塞一张卡打发我。”
丁町:“这样的男朋友给我来一打。”
贾琳娜推了她一下,无意一扫,愣了一瞬:“冯愉!”
循着贾琳娜的视线看过去,丁町也看见了对面的阿渔,不由看向贾琳娜,她当然知道冯愉和司阳朔曾经订过婚,还因为不甚体面的原因解除婚约。
阿渔也发现了贾琳娜,遥遥一笑。
贾琳娜顿时不自在,她和司阳朔在一起是在冯愉和司阳朔分手之后,她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冯愉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就觉不自在,说不上来为什么。
“冯愉有男朋友了吗?”丁町随口问了一句。她和冯愉还有贾琳娜初中同班同学,当时冯愉和贾琳娜做了三年同桌,好得连体婴似的。
贾琳娜:“有了,前不久刚撞见过一回。”
丁町:“认识吗?”
贾琳娜摇摇头:“从没见过,”想想又补充了一句:“长得挺不错。”
落在丁町耳里,翻译过来就是冯愉找了个小白脸。
“做什么的?”丁町又问。
贾琳娜:“没问,你也知道,自从她出国后,我们联系慢慢少了,后来我和阳朔……嗯,就几乎不联系了。”
丁町心念转了转:“这有什么,你又不是第三者,他们分手后,你才和司阳朔在一起的啊。冯愉那么大方一个人肯定不会在意的,我觉得她就是没找到台阶,不好下台,要不你主动下,你们当年那么要好,疏远了挺可惜的。”
贾琳娜茫然地啊了一声。
“干脆请她参加你的订婚礼,她要是肯来就是放下了,不来呢,你就好好跟她聊聊,把话说明白了。”丁町眼不错留意着贾琳娜的神色。
“这,这不大合适吧?”贾琳娜犹犹豫豫。
丁町心下一哂,知道贾琳娜心动了。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贾琳娜和冯愉别着劲头,冯愉长得好成绩好又进名校,家里条件也略胜一筹,贾琳娜心里不大是滋味。
风水轮流转,终于转到贾琳娜这边,冯氏集团大不如前,司阳朔大展宏图,贾琳娜如何不得意,如何不想炫耀一番。
她不好意思做的事,自己来做这个丑角,谁让她家道中落,不得不依附贾琳娜。
阿渔正拿着一套格子套装在许新身上比划:“你觉得的怎么样?”
“你挑的当然好看。”许新嘴甜如蜜。
阿渔嗔了他一眼。
“冯愉,好久不见。”踏进门的丁町主动打招呼。
贾琳娜笑了笑,神情微妙。
阿渔牵了下嘴角:“丁町啊,是好几年没见了。”
丁町看了旁边的许新一眼,并未在意,再漂亮,她又不是拉拉。
丁町自来熟:“是啊,我们三四年多没见了吧,上次见面还是同学会的时候,难得遇上一起坐下来喝杯咖啡叙叙旧。”
“改天吧,我还有事。”时间宝贵,阿渔可没兴趣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
丁町也不强求,喝咖啡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女强人就是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可得好好向你取取经。要不就下个月2号聚聚吧,到时候甜甜文文她们都会来,咱们就借着琳娜订婚的机会聚聚。”
“你要订婚了,恭喜啊!”阿渔大大方方地笑了笑。
这反应让贾琳娜和丁町都懵了下,二人不约而同仔细盯着阿渔的脸,企图寻找到几分失落羡慕。
这两年司阳朔事业发展的风生水起,是年青一代的翘楚。错失这样的青年才俊,她们就不信冯愉一点都不遗憾。
贾琳娜抿抿唇:“谢谢。”
丁町看一眼贾琳娜,再看一眼笑容不改的阿渔,接着道:“那天你方便吗?方便的话,把你男朋友也带来,我还没见过你男朋友呢,我可得看看哪路神仙能降服咱们班花?”
神仙男朋友笑容微微冷下来,他看出来了,这是来下战帖的。贾琳娜浑身上下没哪点比得上冯愉,不就是觉得她男人司阳朔比他有排面,想用他打冯愉的脸。
贾琳娜和丁町忽觉面上落下一道目光,冷冷的,犹如生满倒刺的冰柱,落在哪儿,哪儿就发凉。略略抬眸,对上许新寒夜冰星似的眼眸,心下一寒。
许新手勾了下嘴角,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抬手搭在阿渔肩头,轻轻捏了下。
阿渔眉梢微微一扬,眼瞅着贾琳娜:“我一定来!”
贾琳娜面色僵了僵,别开视线。
这答案有点出乎丁町的意料,以为冯愉会找个借口拒绝,去前任的订婚礼,多尴尬,她拒绝就是落了下风,贾琳娜就高兴了,那她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可再一想冯愉的性子,又觉这才正常。转念再想,丁町心里一紧,冯愉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她别是想闹事吧,细思恐极,丁町白了白,冯愉不可能不顾体面。
蜂拥而至的念头塞满了丁町的脑海,她后悔了,干嘛没事找事,万一冯愉发失心疯搞砸了婚礼,贾琳娜肯定会怨上她,然而覆水难收。
丁町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渔踩着高跟鞋离开,默默祈祷她别搞事。
☆、第125章 霸总未婚妻26
米盼盼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盘松鼠桂鱼进入包厢, 她在这家酒店做服务员。这份工作是冯恺帮她找到的, 冯恺兼职的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是这家酒店的中层, 无意中得知酒店在招服务员, 冯恺便推荐了她, 她就这么又有了工作。
上岗之后, 米盼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再出了差错。之前几份工作的教训实在太过惨痛,赔了时间又赔钱,再这么下去,就算冯恺打两份工, 他们也得喝西北风。
离开托儿所后,米盼盼才意识到自己丢了一份多么好的工作。托儿所包吃包住, 还能把乐乐免费放在托儿所, 省了一个月1500的费用,林林总总加起来,工资能算七八千。
工作内容也简单,就是照顾孩子,哪像如今。但是现在悔断了肠子也于事无补, 事后哪怕陶芳雨帮她找王所长再三撒娇求情也无法挽回。
米盼盼定定心神,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一进门, 第一眼便发现人群中的司阳朔。在一群40来岁已经发福的中年男人里, 年轻英俊又高大的司阳朔鹤立鸡群, 想不注意到都难。
猝不及防看见司阳朔, 米盼盼呆若木鸡,立时反应不过来。
便是司阳朔也微微一惊,没想到她是自家酒店的员工。他今天是为了米可直播平台c轮融资的事请投资人吃饭。
傻在那儿的米盼盼不可避免地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有人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司阳朔也皱起了眉头,正要说话。米盼盼如梦初醒,尴尬地走近:“松鼠桂鱼,请慢——啊!”米盼盼脚下一崴,失去重心,端在手里的松鼠桂鱼带着盘子飞出去。
离她最近的司阳朔就觉一个阴影扑过来,不等他反应,身上一热腿上一重。
米盼盼摔在司阳朔怀里,而司阳朔连带他右手边的三五个客人全都没能幸免,被松鼠桂鱼粘稠的橘色汤汁溅了一身,其中一位特别倒霉,整条鱼撞上眼镜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好的商场精英被一条松鼠桂鱼弄得狼狈不堪,形象全无。
就是司阳朔都懵了一瞬。摔在司阳朔身上的米盼盼吓哭了,眼泪夺眶而出,手忙脚乱擦着司阳朔衣服裤子上的汤汁和鱼肉。
左侧幸免于难的客人扭了扭脸,手往哪儿摸呢?忍不住多想了下,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呢?
司阳朔也察觉到米盼盼擦的地方不对劲了,一把抓住米盼盼乱来的手,想教训两句,然对上米盼盼无辜的泪盈盈的双眼,那些话又咽了回去:“算了,你出去,让你们经理来一下。”
米盼盼的脸白上加白,经理一定会骂死她再赶她走。
经理已经来了,被其他服务员叫来的,进了门点头哈腰一叠声的道歉。
作为主人家的司阳朔也告了几声罪:“对不住,让你们见笑了。”
米盼盼捏着手呜呜咽咽不止。
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大发雷霆,互相看看还有点搞笑,再看那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怪可怜的:“意外而已,没事,没事。”
处理好后续,司阳朔见衣服裤子上都一片狼藉,尤其是裤子,难受的没法说,便要去酒店换一身,他在这里有个长期包房。
司阳朔刚按下电梯上行键,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刹车不及撞在司阳朔胸口。司阳朔闷哼一声,低头一看,对上的就是米盼盼泪水涟涟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米盼盼眼睛都哭肿了,好不可怜,她语无伦次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脚崴了下。你让他们扣我工资,扣多少都行,能不能不要辞退我,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对不起,司总。”经理气炸了,让她滚蛋,她居然跑来找司总求情,生怕她闯的祸不够大,想害得他也滚蛋。
经理在心里把米盼盼大骂了一顿,又把关键时刻掉链子让米盼盼去vip包厢的领班骂了一顿,上来要抓米盼盼:“司总,我这就让她走。”
米盼盼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哧溜一下跑到司阳朔背后,彷佛把他当成了靠山。
经理瞪了瞪眼,他总不能当着司阳朔的面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司阳朔看乐了:“算了,她也不是有意的,再给她一个机会吧,谁还没犯错的时候。”
经理怀疑自己幻听了,就在不久前,一个一直以来表现优异的门童调度错误,差点让司阳朔的车擦上别的车,被毫不留情地开除。
米盼盼不敢置信,紧接着是狂喜,破涕为笑:“谢谢,谢谢。”
司阳朔笑了笑:“以后小心点。”
“会的,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米盼盼连连保证。
司阳朔随口问了下:“你儿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听他提起乐乐,米盼盼心头一悸,不吱声了。
司阳朔好笑,又愣上了,恰在此时电梯来了,司阳朔便没再追问走了进去。
电梯门徐徐关上,米盼盼心里空落落的。
“你认识司总?”经理匪夷所思的声音拉回米盼盼的三魂六魄。
米盼盼含糊道:“见过几面。”
经理清了清嗓子:“既然司总发话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以后别再犯这种低等错误。这次就罚你两百块钱吧,不然没法对下面交代。”
“谢谢经理,谢谢!”米盼盼喜出望外,忙忙道谢。
望着她这张笑起来还怪甜的脸,经理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端详端详,若有所思地离开。
下一次,司阳朔过来时,经理安排了米盼盼服务,这一回平平安安没出任何岔子,司阳朔也没说什么。
如此三回下来,经理叫住米盼盼:“司总喝醉了在1909号房休息,你把这壶醒酒汤送上去。”
米盼盼扎煞着手脚,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经理直接把保温壶和房卡塞过去:“愣着干嘛?快点去啊。”
米盼盼抱着沉甸甸的保温壶,觉得像是拿了一个手。榴。弹。
五分钟后,米盼盼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1909的门,屋内没开大灯,只开了几盏小灯,灯光幽暗迷离。
不知怎么的,米盼盼想起了两年前那一晚,心跳顿时乱了,再也迈不开脚。
“司总,醒酒汤放在玄关这,你记得拿。”喊了一声,米盼盼就想走。
“咣当”不知道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迈出脚的米盼盼吓了一跳,旋风式地冲进去,一头撞进一具带着湿气的身体,入手是滑腻的肌肤。
司阳朔低笑一声:“你不是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米盼盼僵硬成了一块石头,他,他没穿衣服!
见她傻了眼,呆头鹅似的,司阳朔嘴角一勾,这女人傻乎乎的还挺可爱的,尤其是每次见了他欲语还休,眼睛里彷佛千言万语要说,怪有意思的。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司阳朔语调轻柔暧昧,灼热的呼吸喷在米盼盼脸上:“你可以慢慢说。”
唇落在脸上,米盼盼身上一麻,就像是触了电一般。
房间内的温度一点一点攀升,米盼盼如坠迷网,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直到一双手探进衣内轻拢慢捻。
米盼盼一个激灵回神,伸手推着司阳朔的胸膛:“放开我,你要干嘛。”
意乱情迷的司阳朔不满地咬了她一口,这女人的滋味比他想象中美妙,察觉到米盼盼的抗拒,只当她欲拒还迎。
手脚发软的米盼盼推拒挣扎:“你不能这样,你放开我。”却如蚍蜉撼大树。
米盼盼惶恐地哭起来。
司阳朔不悦,瓮声瓮气道:“别闹了,跟了我,我不会委屈你的,每个月我给你五万块钱。”
米盼盼哭声顿住了。
司阳朔一哂,忽的挨了一巴掌,接着被用力推开。
“你把我当什么了,”只觉得遭受了奇耻大辱的米盼盼,愤恨又委屈地瞪着发懵的司阳朔:“你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这么欺负人嘛!”
泪如泉涌的米盼盼抓起衣服胡乱穿上,跌跌撞撞跑出去。
司阳朔摸了摸脸,邪魅一笑:“有意思!”
米盼盼成功引起司。霸道总裁。阳朔的兴趣,司阳朔一个电话下去让人调查米盼盼。
第二天下午,米盼盼的资料就出现在司阳朔办公桌上。
一目十行看下来,司阳朔冷笑,米盼盼有孩子他当然知道,未婚生育也不意外,年纪摆在那儿,他在国外见惯这种事并不在意,再说他就是想养个小情人解闷,小情人的过去他不在意。
只是小情人的现在却不能不在意,已经有同居男友还来勾引他,最后关头却当贞洁烈妇了,司阳朔哼笑一声,差点他就信了。
慢慢将几页报告揉成一团,司阳朔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不想要,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只司阳朔还没来得及施展手段,米盼盼主动找上门了。
那天逃走之后,米盼盼就没再去酒店上班,整个人失魂落魄。
冯恺以为她又出了纰漏被辞退了,不好意思追问怕触及她的伤心事,想着她还是留在家里带乐乐,至少还能省下托儿所的费用,自己多干点活就是。
然而万万没想到,就在米盼盼发呆的空档,米乐乐不慎从三楼窗户跌落,送至医院,急需输血,可米乐乐是熊猫血。
被找上门的司阳朔懵了。
见到司阳朔的冯恺懵了。
……
米盼盼和脱离危险的米乐乐被司阳朔安置进一栋贾琳娜也不知道的别墅内,他的儿子当然不能沦落在外,但是怎么安排,暂时司阳朔还没个好主意。
“现实永远比剧本更精彩。”许新由衷感慨,又嘟囔了一句:“我都有点同情冯恺了。”
阿渔笑了下,虽然过程和前世大相径庭,但是殊途共归,一家三口再次团圆。
原本呢,她打算送上另外一个惊喜,司阳朔和他那直播平台里的美女主播有好几腿。狗改不了吃屎,司阳朔能在和冯愉订婚的前提下偷吃,不可能换成贾琳娜,他就浪子回头洗心革面了。她都怀疑,司阳朔和米盼盼在一起腻歪以后,司阳朔老毛病会不会再犯。让花花公子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怎么听怎么玄乎。
现在又多了一个惊喜,司阳朔和贾琳娜的订婚礼定会别开生面一鸣惊人。
一月一日,元旦,司阳朔贾琳娜的订婚日,在司家位于青湖畔的别墅内举行订婚典礼。
阿渔和许新相携而至,欢声笑语声有一瞬间微妙的凝滞,其一为美色,其二为阿渔的到来。
美人他们见得多了,惊艳归惊艳,还不足以让他们震惊。阿渔的出现倒是足够,携新欢参加前任未婚夫的订婚礼?
许新逡巡一圈全场,附耳:“全场你最美!”
阿渔礼尚往来:“全场你最靓!”
许新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冯愉你们来了。”贾琳娜迎上来,神色复杂,得意、狐疑、担忧……不一而足。
“恭喜。”冯愉从许新手上拿过礼物:“百年好合。”
她笑的太过灿烂,笑的贾琳娜心里发虚,她真的放下了,一点都不在意,放心之余又有那么点不得劲,于是,对不远处招待朋友的司阳朔笑了笑。
司阳朔视线在阿渔身上绕了绕,不由移到旁边的贾琳娜身上,从姿色气质上来言,冯愉更胜一筹。但是冯愉太过强势,但凡有本事的男人都不会喜欢这种女人,谁回到家想面对一个盛气凌人的妻子。
睨一眼人模人样的许新,司阳朔眼里闪过一丝讥色。
司阳朔皮笑肉不笑:“许先生幸会。”
“幸会。”许新与他握了握手,心想遇见他绝对是他最大的不幸。
两个男人完美假笑,无形的刀光剑影飘荡在空气里。
周围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往这个方向飘,端详打量后得出结论,订婚礼主角在颜值上被碾压了。
司阳朔:“许先生在哪里高就?”
戏肉来了,这也是很多人好奇的事,能入冯愉法眼的是何方神圣。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男人之间的高下不是以颜值来定高下而是事业。
许新微微启唇。
“老大!”一个微胖的青年热情洋溢地跑过来。
众人一愣。
青年佯装意外:“老大嫂子,你们也在啊,早知道咱们就一块来了。”暗暗吐槽,摊上一个喜欢扮女人纵火的老大,心累。摊上一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老大,心累二次方。
阿渔冲他微笑点头。
青年精神一振,累什么累,能为嫂子效劳是他三生有幸,只要,青年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身上多余的肉。他的发际线和地中海被拯救了,他的青春美丽痘被消灭了,只等嫂子研发出一款一喝就能瘦成一道闪电的减肥药,他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青年眼神更加亲切,比看许新更甚。
许新不满地剜了他一眼,再看再看洗厕所。
老大?司阳朔神色微微一变。
廖一帆是畅游ceo,互联网新贵。畅游是这两年崛起的一家游戏公司,凭借一款风靡全国老少皆宜的手游,后来居上压下老牌游戏公司,占据游戏市场半壁江山。借着全民基础,畅游又推出游戏直播平台——鱼池,是司阳朔的米可的竞争对手。
什么人能让廖一帆心甘情愿喊一声老大,总不能是一个寝室的那种老大。
在女色上司阳朔拎不清,但是在其他方面,他并不傻,瞬息之间已经有了猜测。畅游的创始人十分神秘,外界只知道他是技术出身,旁的不得而知。
司阳朔已经神色如常:“莫非许先生就是畅游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创始人?”猜错了丢人的是许新,猜对了的话……
深谙装逼之道的许新高深莫测一笑,保持沉默。
廖一帆暗暗翻了白眼:“哈哈,我们老大不怎么爱见人。”要是可以穿女装示众八成就愿意了:“搞技术的都这样。”
猜测成真,司阳朔却不怎么高兴,原以为是个小白脸,冯愉这女人够能耐的。环顾一圈,司阳朔彷佛看穿那些人面皮下的想法,一股火撞上心口。
贾琳娜脸色也不大好看,畅游她当然知道,她手机里就有这款游戏。不是滋味儿的想着,离开司阳朔,冯愉新找的这个好像也不差。
哪是不差,在部分人看来。畅游虽没有上市,体量上不如司氏集团,但司氏可不是司阳朔创立的,司阳朔是站在父祖的肩膀上才有今日的成就,且他那些新项目虽说前途无量,被外界一致看好,但是还没到收获的季节。反观许新,游戏是公认的现金牛,利润惊人。
泛泛说了两句,司阳朔和贾琳娜离开。
立时有人补上空位。
许新啧了一声,他不喜欢应酬,所以躲在幕后,但绝不能丢了女朋友的场子。
应酬一圈,阿渔和许新躲了起来。
廖一帆喜滋滋凑过来,竖起大拇指:“今天的主角是你们。”
许新敷衍地拍拍他的肚子:“干得不错,加分红。”
廖一帆搓了搓双手,眼巴巴望着阿渔,露出渴望的小眼神,这位才大股东。老大能这么神秘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更神秘的金主爸爸在这,用不着他们老大抛头露面卖弄色相,私底下卖卖就足矣。
阿渔逗他:“分红和减肥茶,你更喜欢哪一个?”
廖一帆纠结纠结,欲壑难填:“能不能两个都要?”
“你怎么不要银河系。”许新怼回去,见大戏即将上场,瞪一眼准备回嘴的廖一帆:“闭嘴。”
阿渔望过去,嘴角弧度扩大。
台上,司阳朔和贾琳娜洒完第一波狗粮,准备来第二波。
大屏幕上出现司阳朔求婚的vcr。
许新打开手机,嘟囔:“得罪黑客,呵呵。”
“琳娜,你愿意——”画面徒然生变。
“爸爸。”小男孩奶声奶气地扑进司阳朔怀里,司阳朔稀罕地抱起小男孩亲了亲。
“关掉,赶紧关掉!”司阳朔勃然变色,怒吼一声。
屏幕登时一黑。
可屏幕能关,记忆却不能删除,来宾们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司阳朔!”贾琳娜尖叫一声,铁青着脸怒视司阳朔:“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听我说,娜娜。”司阳朔的脸青红皂白轮了个遍。
“司总,不好了。”秘书拿着手机急赤白脸跑过来。
司阳朔没空理他,只想着怎么向贾家人解释,就算冒出一个儿子,但是他依然想娶贾琳娜。
秘书却顾不得看眼色了:“司总,你快看看,各大平台都在播放有关您的视频,而且……”
司阳朔唰地扭过来,面孔扭曲。
☆、第126章 霸总未婚妻27
司阳朔向贾琳娜求婚的视频。
司阳朔订婚典礼上向贾琳娜深情款款告白视频。
司阳朔和米盼盼米乐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视频。
司阳朔和米可平台下当红女主播不得不说二三视频。
一共六段视频在各大平台同步播放, 因为涉及当红流量主播、豪门继承人、富家千金, 瞬间引爆全网。
广大网友震惊了, 沸腾了, 彷佛听见啪啪打脸声。
拿着手机的司阳朔手都在抖,脸一搭红一搭白,十分精彩。
贾琳娜崩溃了, 把手机砸向司阳朔犹不解恨, 冲过去一巴掌甩在司阳朔脸上:“司阳朔, 你个王八蛋。”
惊怒交加的贾琳娜抓着司阳朔又捶又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怎么向我保证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
司阳朔又不能跟她对打, 只能躲, 可贾琳娜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行动力,躲避不得的司阳朔苦不堪言。
“琳娜, 你先松手,这里头肯定有误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心疼儿子的司母让人拉开贾琳娜, 她也想痛揍一顿儿子, 但不是眼下, 当务之急是善后, 免得让事态继续恶化。
司贾两家都是见过世面的, 没有急着内讧, 先硬着头皮疏散客人,出了这等事, 订婚礼自然是办不下去,婚事是否就此取消都成了未知数。
客人们陆续离开,神情微妙,离了两家人的眼,立马议论起来,八卦是天性。
阿渔回头望了一眼,微微一笑。这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无意间撞上阿渔视线的贾琳娜握紧拳头,僵着脸避开目光。不久之前,她自得于得到司阳朔,可现在,司阳朔把她的脸揭下来当着全世界的面狂踩,一边对她山盟海誓一边金屋藏娇。
她真的以为司阳朔浪子回头了,做梦都没想到他不只劈腿还弄出了私生子,欺人太甚!
外人一走,只剩下司贾两家人,忍了好久的贾母爆发了,指着司阳朔一通责问,拈花惹草就算了,居然连私生子都搞出来了。
司家父母心里苦,赔尽好话。
贾琳娜哭哭啼啼。
司阳朔头疼欲裂,猝不及防又遭一重击,米可平台被黑客攻占,全平台只能播司阳朔的视频。
忍无可忍的司阳朔彪了脏话:“解决不了,你跟我说解决不了,合着我花那么多钱养了一群废物,自家服务器成了别人的后花园。传话下去,一个小时后解决不了,全部卷铺盖走人!”
其余人愣住了。
司阳朔就像是一头暴躁的困兽,语速飞快:“我公司出了急事,娜娜叔叔阿姨,回头我一定给你们一个解释。”
话毕,司阳朔大步向外走。
说到底这些女人都是自己的私事,闹开了脸上不好看,却不会伤筋动骨,哪个成功男人不风流,他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社会对男人更宽容,他还可以引导控制舆论。
这点子风流韵事完全不能跟平台被入侵控制相比,投资人和用户还怎么信任米可,尤其在c轮融资的重要关口,他还准备上市。
司阳朔咒骂一声,最好别让他找到是谁在暗地里搞鬼,他会让他后悔的。
坐在车内的阿渔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视频,抬头看了一眼疾驰而过的的司阳朔,布局两年,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商场巨无霸,远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无坚不摧。
阿渔拨出电话:“我要报警,有人非法拘禁妇女儿童。”她想玩个小游戏。
敲击着键盘的许新抬眸。
阿渔嘴角一翘:“要不要打个赌,米盼盼会不会跟警察离开?”
接到陶芳雨的电话时,米盼盼正在司阳朔的别墅内做蛋糕,那天道出乐乐的身世之后,司阳朔便把她们母子带到这里关起来。
在这里,她想做什么都可以,除了不能带着乐乐离开。
“妈,妈!”米乐乐抓着一个变形金刚戳了戳米盼盼的腿。
米盼盼摸了摸儿子带着血痂的脸颊,老天保佑,乐乐掉下去时被雨棚缓冲了下,又掉在绿化带上,所以伤势不严重,只是失血有点多,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去找司阳朔,还被关了起来。
“吃。”米乐乐眼巴巴盯着米盼盼手里的奶油。
米盼盼:“等一下才能吃,你先去和孙阿姨玩一会儿,妈妈马上就做好了。”
保姆孙阿姨过来抱起米乐乐,柔声哄着他到客厅,地上铺满了新玩具,就像是一个小型玩具王国。
米盼盼一时发怔,司阳朔真的很疼乐乐,恨不得把出生以来的亏欠都补上,他还说要补偿她。可他分明是有未婚妻的人,把她们母子关在这儿他什么意思。
陶芳雨的电话就是这时候进来的,见她一问三不知,立马让她上网。
一看之下,米盼盼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满眼的不敢置信,司阳朔竟然还有别的女人,他把她当什么了,回想那些评论,米盼盼面白如雪摇摇欲坠。
这时候,警察登门。
管家抬出司阳朔的招牌,却不管用,一通官腔把被撅回去,警察来到米盼盼面前。
“请问是米女士吗?有人报警,说你和你儿子被非法拘禁?”警察心下狐疑,这不像是被控制失去自由的啊,要真是不早扑上来求救了。
神不守舍的米盼盼愕然睁大了眼睛。
管家忙道:“警察同志,这里头肯定是有误会,米小姐是我们少爷的好朋友,来这里暂住一阵,怎么就成非法拘禁,肯定是有人报假警。”
管家看着米盼盼:“米小姐,您快向这两位通知解释清楚,您和小少爷是我家少爷请来的贵客,哪是什么非法拘禁,无稽之谈。”少爷吩咐满足米小姐母子一切需要,唯独出门,可住进来这些天,米小姐也没说过要出门啊,哪来的非法拘禁。
警察也望着米盼盼,狐疑归狐疑,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温声道:“米女士,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
米盼盼心乱了,她不想和司阳朔在一起,司阳朔有未婚妻还有其他女人,现在警察来了,只要她想走就能和警察一起离开。
“妈,妈。”孙阿姨怀里的米乐乐一个劲往米盼盼方向牛,张开手要她抱,有些害怕似的。
米盼盼抱住儿子,望着儿子黑溜溜的眼睛,乐乐那么喜欢司阳朔,明明才相认没几天可父子俩亲近的不得了。
“你们搞错了,没人关着我们。”
警察也这么觉得,说了一声抱歉,离开后向所里汇报了下情况。
……
阿渔轻嗤一声,好心想救助被万恶的有钱人欺压的可怜女孩,可哪想可怜女孩甘之如饴呢。
前世,米盼盼和冯愉有过几次对话。反正在米盼盼那,她是被逼无奈才和司阳朔在一起,后来是为了不想让儿子不能抬头挺胸做人,就这么的一步一步上位。观前世米盼盼做派,人是真心实意地不觉得自己在力争上游,她可从没说过自己要当司夫人,都是司阳朔要她当的。
能自欺欺人到这一步,也是一种本事,阿渔随手在那层窗户纸上捅了一个洞,也不知道那位傻白甜有没有窥伺到一两分自己的真实想法。
许新耸耸肩:“跟着司阳朔吃香喝辣,她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傻了才走。”没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不找个金大腿,就她指不定哪天饿死在街头了。
没人赌米盼盼离开,因为都觉得她会留下,果然,她留下了。
前脚走了警察,后脚来了贾琳娜母女以及司母。
贾琳娜越想越不甘心,那两个主播不用她出手,视频一出,人人喊打,名声扫地。
所以贾琳娜想找米盼盼母子麻烦,她最恨米盼盼母子,因为米乐乐。
玩女人是一回事,养私生子是另一回事,把私生子母子养起来,更加可恶。贾琳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冯远鹏,要是她没发现,是不是司阳朔想效仿冯远鹏,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母也想让贾琳娜消消火,顺道解决了这个麻烦,看那视频里的屋子,她已经知道是哪儿,当下带路,在门口遇上警察,司母心里一紧,忙问。
闻言,贾琳娜冷笑,怕是米盼盼搪塞自己亲朋好友的,总不能说她心甘情愿当情妇,奈何对方脑子不拐弯儿当真还报警了。
一个照面,贾琳娜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巴掌,打的米盼盼晕头转向,她虽然大错小错不断,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挨打却是头一次。
贾琳娜反手又是一巴掌:“我让你勾引男人,勾引男人,长成这样你也想当狐狸精。”
贾琳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要是个美人,她还能想通点,可就这么一个浑身小家子气的普通女人,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我没有,我没有勾引司总!”摔在地上的米盼盼捂着脸哭喊。
怒气冲天的贾琳娜愤恨指着孙阿姨怀里嚎啕大哭的米乐乐:“没有,那么大个儿子哪来的。”气不过,贾琳娜上前踩了两脚:“不要脸的玩意,别人的男人就这么好!以为生了儿子就能上位,做你的春秋大梦。”
司母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出声制止,对米盼盼她同样不满,她简单问过儿子,儿子也是最近才知道孩子的存在,也就是说这个女人背着所有人偷偷生下孩子,她想母凭子贵。这是司母不能容忍的,溜一眼痛哭流涕的孩子,一个眼色下去,让孙阿姨带下去,免得挨了贾家母女的眼睛。
米盼盼痛到打滚,躲到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惊恐望着状如恶鬼的贾琳娜:“乐乐是意外。”
畏惧之下,米盼盼抽抽噎噎把酒店发生的事如此一说:“我不知道司总的身份,我不知道,要不是乐乐受了伤,我不会告诉司总真相。”
“呸,你就是故意,不就是看着司阳朔有钱,所以你就把孩子生下来,琢磨着哪天找上门来,就能借着儿子上位。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种女人,把自己当成灰姑娘,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有钱人,还不得赶紧抓住。”贾琳娜讥笑:“舍不得孩子,要是在小宾馆里和个脑满肠肥的糟老头发生关系,你才不会舍不得。不对,都不可能有孩子,你早吃避孕药早报警了。”
米盼盼骤然尖叫:“我不是。”
“你就是!”贾琳娜恶狠狠瞪着米盼盼:“你就是想攀高枝,可我告诉你就算有孩子又怎么样,别以为你就能巴着司阳朔一辈子,从此以后过上有钱人的日子!我告诉你,窗户都没有。”
米盼盼如遭奇耻大辱:“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贾琳娜彷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极反笑:“没想过,那你怎么有脸待在这里。警察都来救你了,你还赖着不走,不就是舍不得到手的富贵。一家三口多幸福啊,是不是想一辈子留在这儿。爸爸妈妈加个儿子,就差一张结婚证了,你有本事让司阳朔带你去领啊,你觉得他愿意吗?”
米盼盼的脸青青白白一片。
贾琳娜用力掐着米盼盼的下巴:“他怎么会愿意,在他眼里,你就是个解闷的小玩意儿,傻子才会跟个玩意儿结婚。”
☆、第127章 霸总未婚妻28
米盼盼被赶了出去, 孤身一人, 米乐乐被留下了。
米盼盼快疯了, 抓着铁门苦苦哀求, 最后说出了报警。
司母冷冷一笑,轻蔑看着米盼盼:“你尽管去报,能让孩子在你眼皮子底下掉下楼, 法官绝不会把孩子交给你抚养。聪明点, 拿钱走人放弃抚养权, 不识抬举的话, 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孩子绝不能留给米盼盼, 不说这是他们司家的血脉, 单说米盼盼这个人, 就不能把孩子留给她抚养。在司母眼里米盼盼野心勃勃,让她养着孩子, 早晚她又会用孩子黏上来,甚至养歪了孩子让孩子长大后争夺财产。留下孩子,送到国外养着, 能少许多麻烦。
然米盼盼拒绝了,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反正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她也不怕打官司。
“你不能这样, 你也是做妈妈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乐乐是我的命, 我求求你。”米盼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司母讥讽一笑:“你的命,富贵命吗?打量着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不就是想母凭子贵。趁早歇了你的心思,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进我家的门,不只你,就是你生的儿子都不能。”
“我没有!”米盼盼高喊。
司母不想再听她哭哭啼啼装可怜,她可不是她的傻儿子,会被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糊弄。
“带走。
米盼盼被拖到了小区门口,司母的司机阴测测警告:“米小姐,识相点,真的惹恼了夫人,就是少爷都保不住你,最后不只你自己倒霉,你父母家人朋友都得倒霉。”
米盼盼哭声一顿,神情惶惶:“你什么意思?”
“米小姐这么聪明,肯定知道。”司机笑了笑,吩咐保安不许米盼盼进来,扬长而去。
他们一走,米盼盼连忙蹲下身,翻找包里的手机。
被赶出来前,司母让孙阿姨把她的个人物品装了起来。
找到手机米盼盼立刻拨打司阳朔的电话。
司阳朔正焦头烂额,自己的平台被黑客控制,循环播放他的黑料,他成了业界成了全网的笑话。
其余股东纷纷发难,言语之间透出责怪,司阳朔从来不曾这般狼狈过。
一看是米盼盼,心烦意乱的司阳朔还是接了。
“司阳朔,”米盼盼听到他的声音如遇救星:“司阳朔,乐乐被抢走了,你妈把乐乐抢走了。”
司阳朔一惊:“我妈来了。”
米盼盼呜呜呜哭。
要是以前,司阳朔还会心疼安慰,但是这会儿,他四面楚歌,实在没这闲情逸致,遂道:“回头我来解决,我这还有事。”说罢挂了电话,他压根还不知道米盼盼被赶了出来。
秘书敲门进来,又来了一个兴师问罪的股东,还是除司阳朔外最大的那个股东。
司阳朔捏了捏眉心,亲自去迎接。
被挂了电话的米盼盼懵了,再打过去,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米盼盼又气又伤心,茫然无助地大哭起来。
别墅内,司母整了整脸色,好声好气对贾琳娜母女道:“你们放心,这女人我一定打发走,至于留下那孩子只是不想让姓米的这个女人有理由缠上来,这孩子我会打发的远远,这辈子都不会叫他出现在娜娜面前,更不会影响娜娜以后孩子的地位。”
贾母阴阳怪气地打断司母的话:“这孩子跟我们娜娜有什么关系,又哪来的影响。”
司母面色僵了僵,岂不懂贾母言下之意,不结婚自然就没有关系,轻轻一叹:“我知道,这回阳朔实在是不像话,回头我们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贾母哼了一声拉着贾琳娜离开,坐进车里,贾母就问:“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依着我,算了,司阳朔不是个好东西,你看看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找女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日后肯定还会有其他女人,你真想过这种日子。更重要的连私生子都有了,就算打发的远远,可人活生生在那里,以后的事,谁说得准。”这一瞬间,贾母想到了冯愉,一发现司阳朔劈腿冯愉果断踹了司阳朔,不然今天在全国面前丢脸的那个就是冯愉了。
贾母拉住贾琳娜的手:“你是我和你爸唯一的女儿,年轻又漂亮,干嘛非得吊在司阳朔这棵歪脖子树上,咱们再找一个更好的,比他司阳朔还好,你看冯愉不就找的挺好,你也可以。”
贾琳娜心乱如麻,她恨不得咬死司阳朔这个王八蛋,但是一想要分手,顿时心如刀割,她是真的喜欢司阳朔啊。
眼见着贾琳娜只会落泪,贾母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还恼自己,司阳朔是有前科的,可自己被富贵迷花了眼,竟然相信这个王八蛋改邪归正,同意娜娜和他在一起,还帮着劝丈夫,以至于娜娜情根深种,落到今天这个两难地步。
贾家母女各怀心思,坐在车里愁云惨雾。
离开时,看见了站在门口哭的米盼盼,贾琳娜一阵解气一阵恨。
……
“冯恺,这不是你女朋友吗?”偶然见过米盼盼的同事无聊刷手机,刷到了米盼盼的新闻,大惊失色。
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冯盼盼,冯恺愣了一瞬,抢过手机一看:乐乐的爸爸竟然是司家的继承人。司阳朔居然有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司阳朔风流成性。盼盼现在怎么样了?
纷纷踏至的念头差点挤爆冯恺的脑袋,他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米盼盼的电话。
一接通就听见米盼盼痛不欲生的哭声。
“盼盼你怎么了?”冯恺顿时急了。
米盼盼一个劲儿地哭。
哭得冯恺心惊肉跳,好不容易问出了地址,一边说一边往外跑:“你在那等着,我马上来!”
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个同事,等不知内里的同事刷了刷手机了解来龙去脉。
一个略年长的叹了一声:“小冯也是个傻的。”
傻而不自知的冯恺在小区门外找到了哭成泪人的米盼盼。
“谁打你了?”冯恺震惊望着米盼盼红肿的脸。
米盼盼悲从中来:“冯大哥,乐乐被抢走了,他们把乐乐抢走了,我怎么办啊!”
冯恺哪知道,要是其他人可以报警,可那是乐乐的爸爸,他可以光明正大争夺抚养权,真的争夺起来,米盼盼输多胜少。
无能为力的冯恺只能小声安慰米盼盼,把她哄回了家,从长计议。
回到出租屋后,冯恺一肚子疑问,但是看米盼盼那模样,强忍住疑惑,什么都没问。这时候,米盼盼手机响起来。米盼盼连忙拿起,见是米父的电话,吓得一个哆嗦,爸妈是不是也知道了?
米父米母的确知道了,他们女儿都上热搜了,想不知道亲戚朋友也会让他们知道。网上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米家父母只觉得颜面无存,想死的心都有。
米盼盼不敢接电话,冯恺接的。
米父又是一惊,问他是谁?暗忖,难道是那个司阳朔。
冯恺报了姓名,说自己是米盼盼朋友。
一听米盼盼母子已经从司阳朔那出来,却在另一个男人住处,米父的心就像是坐过山车,忽上忽下不得安宁:“麻烦你照顾盼盼了,我和她妈妈马上过来。”
米家父母刚刚赶到s市,还没见到米盼盼,前后脚接到单位通知,他们被开除了,二人如遭雷击,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接到了司母的电话。
司母不疾不徐的一番话说得米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打了一棍之后,司母拿出甜枣:“孩子交给我们,对令千金对孩子都是好事,令千金还年轻可以拿着这笔钱出国念书,她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孩子也能得到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对大家都好。”
米父面上发臊,一面觉得司母说的有道理,一面又觉被侮辱。但是他四十好几的人了,不再年轻气盛,他知道钱的好。女儿的事闹到了网上,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女儿在国内没法正常生活,出国避避风头是上策,出国得花钱,他们家没钱:“孩子的事,我们会劝她签的。”
司母一笑,总算有个懂事的。
约了个地方,米父从司母司机手上拿到了放弃抚养权的协议,随即才去冯恺的出租屋。
冯恺想了想,纵然不放心,还是客气道:“叔叔阿姨赶了一路累了,我给你们买点吃的上来。”
“谢谢小冯啊!”米父暗暗打量着冯恺,从司家那位夫人口中,他们才知道,女儿已经和冯恺同居,可一遇上司阳朔就抛弃了冯恺。想起那位司夫人嘲讽的语气,米父的脸火烧火燎,女儿一被赶出来,竟然又投靠了冯恺,这都什么事啊。
冯恺一走,米父骤然变脸,怒视米盼盼:“你和乐乐他爸在一起时,知道乐乐他爸有女朋友吗?”
若是不知道,那女儿只是傻,被脚踩几条船的司阳朔骗了,可若是知道?想起网上铺天盖地的评论,司母高高在上的谴责,米父喉咙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冰,直勾勾凝视米盼盼。
不防一上来她爸就问这种话,米盼盼呆住了。
“你说话啊!”米父追问。
米盼盼眼泪涌出来:“我没和他在一起。”
米父还有什么不明白,她知道,她明知道的,米父打了个晃:“没在一起,你带着乐乐住在他那儿,你们又亲又抱,你当别人眼睛是瞎的。”那段视频他看了,如果没有其他的视频,也许他会替女儿高兴,女儿和外孙笑得多开心啊,一家三口乐融融。
米盼盼被吼地瑟缩了下脖子,又无从解释,只得呜呜呜的哭。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人家有门当户对的女朋友,都谈婚论嫁了,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他们都说你是被包养了做二奶,”米父拍着自己的脸:“但凡要点脸都干不来这事啊!你不要脸,我和你妈还要脸,你知道那些亲戚同事都是怎么问我们的,他们都知道了,都知道你给有钱人生了个儿子,住进大别墅,过上好日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米盼盼泣不成声:“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就跟我们走,以后再也不要和那个男人联系,”米父接着道:“乐乐留给他们家。”
“不,爸,我不会把乐乐交给他们的,爸,乐乐是我生的我养的。”米盼盼惊慌叫起来。
米父气急败坏:“你养,你会养孩子吗?你竟然能让孩子在你眼皮子底下从三楼窗户摔下去,你打小就迷迷糊糊,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带孩子你也能迷糊成这样,乐乐还活着是他命好。不说这个,就说钱,你拿什么养活孩子,你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现在你的事闹得这么大,你怎么找工作,让乐乐又怎么见人。你别指望你妈,我和你妈工作都没了,因为你没了,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米盼盼大惊:“你和我妈工作没了!”
米母哭着道:“盼盼,人家是有钱人,我们抢不过他们的,乐乐跟着他们更好,能过上好日子。”
“你们被收买了是不是!”醒悟过来的米盼盼怒指米父米母:“你们要钱不要乐乐。”
“啪”米父一巴掌扇过去,满眼失望与悲愤:“我们要钱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要乐乐又是为了什么,你要真的为乐乐好就放手,跟着他亲爸绝对比跟着你好。要是为了你自己那点心思,也白搭。人家看不上你,你以为那个男人真心喜欢你,人家什么样的漂亮女孩没有,对你就是一时新鲜,你还当真了。”
米盼盼哭喊:“我没有,我都是为了乐乐好,他们怎么可能好好对我的乐乐,他结婚后会有其他小孩的,到时候我的乐乐怎么办?”
“那也比跟着你好,闹成这样,多少人知道你做的事,你让乐乐以后懂事了怎么见人,谁都知道他是私生子。”米父气到喘气:“你不想放手又怎么样,孩子在人家手里,你还以为能再要回来,我不管你藏了什么心思,你都给我歇了。”
米盼盼无比难堪,怒吼:“我能有什么心思,爸,你怎么能和那些外人一样想我。”
因为她做的事就是让人这么想的,米父满目沧桑。
米母哀求:“盼盼,妈妈求你了,你就放弃吧,咱们离开这,好好过日子,你还年轻,还能重头再来,那个男人真的不适合你。”
米盼盼嚎啕大哭,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为了司阳朔的钱,她不是,乐乐是她的孩子,她想留在身边有什么错,她不是为了巴结司阳朔,她从来没有这种念头。
……
经过15个小时的努力,几番拉锯争斗,司阳朔终于重新掌握米可平台的控制权,但是影响难以挽回,米可平台在业界地位,用户心中形象一落千丈。
司阳朔气得想砸东西,他主导的那些项目,电动汽车,无人机,直播平台都是烧钱的项目,目前都是往里面投钱状态,他的资金链十分紧张。因此对米可平台寄予厚望,这是所有项目中最有可能第一个实现盈利的项目,他原本想上市后回笼部分资金,缓解资金压力。
如今上市计划不得不往后退,下一轮投资还得受影响,上市计划不得不后退,也不知道要多久。
司阳朔磨了磨后槽牙,想把幕后黑手大卸十八块,苦于不知道对方是谁,暴戾情绪无处可泄,只得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稳稳心神,司阳朔安抚股东鼓舞士气,精疲力竭的司阳朔直接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这一觉睡了十二个小时。
睡醒之后,终于想起被他遗忘在脑后的米盼盼母子,找到私人手机,发现停电了,充上电开机,一堆未接来电,米盼盼的最多,二十八个。
司阳朔抹了一把脸,知道是为了乐乐被他妈抢走这事,遂打电话给司母。
司母先问正事,知道处理好了,劈头盖脸一通骂,她早就想骂了,但是之前顾忌儿子被公事缠着,不得不忍耐。
骂完了,司母让他赶紧去向贾琳娜道歉:“我看着琳娜舍不得你,你好好赔罪,要是挽不回,你也别回家了。”
司阳朔一阵头疼,连连应好。又打给米盼盼,她竟然被她妈赶了出去,他妈做的也太绝了,好歹替他生了个儿子,想想贾琳娜母女也在,司阳朔转念又理解,他妈必须给贾家一个态度。就是委屈米盼盼了,司阳朔准备好好补偿她。
米盼盼终于接到司阳朔的电话,又惊喜又委屈,接通之后一句话不说,就是哭。
哭得司阳朔心里不好受,他对米盼盼是有几分喜欢的,和米盼盼在一起很舒服,简单纯粹一眼看到底,偶尔犯几个小错误,让人啼笑皆非。
但经此一事,为了安抚贾琳娜,少不得得断了,他从没有放弃贾琳娜娶米盼盼的念头。
“盼盼,算是我对不起,我会给你打一笔钱,足够你后半辈子生活无忧。乐乐那,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乐乐的。”
米盼盼如坠冰窖,一股凉意从骨头缝里冒出来,冷得她牙齿发颤:“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乐乐,你把乐乐还给我,我求求你,你把乐乐还给我。”
这不可能,他妈不会同意。司阳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用,米盼盼一个字听不进去,这一回她彻底慌了,可任她哭得声嘶力竭都毫无作用。
……
阿渔冷眼看着司阳朔做小伏低把贾琳娜哄得回心转意,而米盼盼被打入冷宫。
米盼盼两次跑到公司找司阳朔,都铩羽而归,最后被米父米母包了一辆面包车抓回老家。
阿渔拿梳子一下一下梳着猫背上的毛。前世司阳朔可是为了给米盼盼母子一个名分要求解除婚约的,看来这一世司阳朔还没对米盼盼情根深种,大概还因为贾琳娜尚有利用价值,贾家唯一的千金。哪像冯愉,被私生子抢走了继承人的地位,在集团内步履维艰,抛弃了也不可惜。
如果,贾琳娜没有利用价值,司阳朔会不会变脸?
阿渔抱着猫走到书房,打开电脑,浏览一遍,确认无误,发了出去。
这是为贾家精心准备的举报材料,贾家的公司没有抓住电商的风口,又被国外快消品牌冲击,经营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贾父不想被时代浪潮淘汰只得改革,改革需要钱,钱从哪里来,融资贷款。为了顺利借到钱,贾父铤而走险做了虚构账目把账面做漂亮,这原该明年才爆出来,而那时钱已经被贾父亏得差不多了。
贾父被带走调查,消息一经传出,当天贾家的股票跌停。
“阳朔,你帮帮我爸,你得帮帮我!”六神无主的贾琳娜紧紧握着司阳朔的手,就像是溺水之人手里唯一的浮木,哪有前一段日子的趾高气昂。
风水沦落转,再次转到了司阳朔这一边。
司阳朔安抚好贾琳娜,保证自己会尽力而为。
回到家司阳朔和司父商量。
司父黑着脸:“这个老贾,他那公司从去年三月开始就不行了,他倒好瞒的死死的。要是早知道,我怎么会。”
司父没有说下去,但是司阳朔懂他的言下之意,商业联姻,门当户对。三月,司阳朔醍醐灌顶,贾家一开始不同意他和贾琳娜来往,后来又同意了,还有这一次,他闹出了这样的丑闻,哄一哄,贾琳娜既往不咎之后,贾家也没再反对。
之前他以为是贾家拗不过贾琳娜,然如今看来,贾家是想借他们司家这股东风。
司阳朔面色渐渐转冷。
司母知道后,气得想骂人,贾家坑得他们好苦,可气归气,司母还得叮嘱司阳朔:“琳娜那,你不能太冷落了,不然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之前还殷勤地求和好,贾家一遇上事,又马上撇清关系,太难看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耳提面命逼着儿子去向贾琳娜赔礼道歉,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只司阳朔不能马上疏远贾琳娜,就是他们司家在能力范围内也得帮一帮贾家,想想就让人呕得慌。
……
司母觉得呕,贾琳娜比她更呕,她察觉到了周围人态度的改变,包括司阳朔的。
公司情况被披露的越来越多,裹在外面的那一层金玉剥落,露出了里面的败絮。
贾琳娜知道自家不如前几年风光,但是从来没想过家里情况已经落到这一步,他爸背着他们质押了不少产业投入公司试图力挽狂澜,反而让公司急速衰败。
贾琳娜惶恐不安,倘若她家败落了,她该怎么办?不会的,她家不会破产,谁家做生意不遇到坎,她爸肯定会熬过去的。再说了还有司家,司阳朔一定会帮她的,他们已经订婚,帮她不就是帮他自己,以后贾家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
形势比人强,贾琳娜有意无意地收敛了自己的小脾气,哪怕再一次在司阳朔身边发现了米盼盼的踪影,这一次,贾琳娜选择了假装没看见。
米盼盼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她没有手机,就问人借了一个:“司阳朔,乐乐怎么样了,我想乐乐,我想见见乐乐。”
司阳朔其实过得也不好,因为之前的丑闻,三位流当红主播陨落,还传出米可女主播都跟他不清不楚,以至于其他女主播形象下滑,流量锐减,此消彼长,竞争对手更上一层楼。
心烦意乱很久没睡好的司阳朔接到米盼盼的求救电话,不禁想起和她在一起的轻松,略一犹豫,顺从内心派人把她悄悄接了过来。
阿渔自然也知道了,消息是许新带来的。
许新都替司阳朔脸红,他和贾琳娜好歹相交一场,不说雪中送炭,可也不能落井下石吧。
“司阳朔其人,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阿渔饶有兴致地问:“你觉得米盼盼可以共患难吗?”
许新一个顿都不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阿渔捏了捏怀里的猫耳朵,轻轻笑着道:“可以申请专利了。”
司家的根本是药业,不巧,这也是她的强项,司家主研究什么,她就研究什么,还比他们更快出成果。她申请专利之后,司家之前那些年的投资付诸流水,损失的可不是几个亿,而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
恰在此时,阿渔的手机响起来,算是个好消息,时隔两年四个月,冯远鹏终于醒了!
人齐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报完了,她才能心无旁骛地享受生活。
世界如此美好,岂能一直和渣渣纠缠不清。
☆、第128章 霸总未婚妻29
冯远鹏躺在病床上, 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就像一架腐朽的机器, 口不能言, 手不能动。
主治医生对阿渔解释这种情况, 像冯远鹏这般昏迷了两年以上还能恢复意识的,不到百分之一。冯远鹏能醒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昏迷了两年四个月, 不可能一醒来就生龙活虎, 宛如正常人。
失语、活动障碍都是正常现象, 后续经过语言训练、肢体功能锻炼、心里疏导等康复疗程, 会慢慢改善, 至于改善到哪一步因人而异。
医生说的十分详细, 阿渔是这家疗养院最大的股东, 面对老板,他自然尽心尽力。
阿渔颔首示意, 总算是醒了,不枉她定期给他针灸,排了这么精彩的一场戏, 怎么能缺少最重要的观众。
与医生客套两句, 阿渔进入病房。
病房内的冯远鹏眼神痛苦, 他今天才醒来, 但是他早就有意识清醒的时候, 他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但是他无法回应。就像是被关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意识越清醒,他就越痛苦。
阿渔嘴角轻轻上扬了几个弧度。
看见阿渔, 冯远鹏瞳孔缩了缩。
阿渔微微一笑,踩着高跟鞋靠近,垂眸凝视憔悴的冯远鹏:“看见我很失望吧。”
这抹笑落在冯远鹏眼里,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泛出丝丝凉意。这个女儿与印象中大不相同,身上透出一股逼人的气势,刀子一般,刺得他发瘆。
拉了把椅子,阿渔好整以暇地坐下:“我今天不忙,就给你简单介绍下如今的形势吧。大梦两年,外面早已物是人非。”
冯远鹏眼神变了变,透出疑惑还有更深的不安。阿渔的反应让他大大的不安,他昏迷前正在和高丽华离婚,他病倒后,高丽华会怎么做?如果换成高丽华病倒,他有一系列的手段为自己争取利益。那么高丽华,会吗?
“先说说我妈吧。我妈跟你已经离婚了,财产分割上差不多是按照你之前的诉求来的,五五对开,公司股份你占了大头,我妈要其他资产。”
冯远鹏心里先是一喜,紧接着是惊疑,高丽华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他昏迷这两年公司是谁在管理,现在公司是个什么情况?冯远鹏一肚子疑惑,可偏偏他又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急得猫爪挠心,喉咙里发出呵呵气流声,再次想坐起来,只刚一用劲,钻心的痛苦贯穿全身,整具身体都在抗议。
欣赏着他的痛苦之色,阿渔笑着继续:“离婚后我妈专注于做慈善,去年当选了全国十大慈善家,还在做慈善的过程中认识了霍叔叔,霍叔叔是个很好的人,我妈跟他在一起很快乐。”
冯远鹏脸颊抽了抽。
阿渔笑容愉悦,如冯远鹏这样的人,自大傲慢,在他眼里,高丽华是他的所有物,他可以另觅新欢,却无法容忍高丽华发展第二春,哪怕离婚了,也该守身如玉。
“这还得感谢你和谷女士,要不然我妈怎么能认清火坑及早逃离重寻幸福。”
一字一句针一样扎在冯远鹏脸上,冯远鹏呼吸急促,要是现在能动作,早就一巴掌甩过来,大骂大逆不道。
冯远鹏两眼迸射出愤恨的光芒。
阿渔心情更好:“说来,你的老情人谷女士也是个妙人,看你倒下了,生怕财产便宜了我和我妈,她居然想出买。凶。杀。人的伎俩。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判了无期。”
冯远鹏心头巨震,谷雅萍买。凶。杀。人,她怎么敢?瞬息之间他反应过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谷雅萍哪来这种胆子,是不是冯恺,冯恺出事了?
冯远鹏心急如焚。
“忘了说,谷女士和你的老下属老汪,”阿渔食指对了一下,声音戏谑:“也是难为谷女士了,这一大把年纪的人还得使美人计,把老汪哄的五迷三道的,鬼迷心窍帮她杀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睡到了老板的女人,赔上十二年,不知道觉得值不值?”
冯远鹏愕然瞪大双眼,谷雅萍和老汪,怎么可能?
阿渔饶有兴致地看着不敢置信的冯远鹏:“多有趣儿,你把谷女士当成白月光朱砂痣,可人家背着你找了小鲜肉又找老腊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你这头上估计都能跑马了。”
冯远鹏怒气冲顶,恶狠狠怒视幸灾乐祸的阿渔。
阿渔:“还有冯恺?”
冯远鹏怒气一顿,登时心惊肉跳起来,恺恺怎么样了?有谷雅萍的下场在前,冯远鹏惶恐不安,她把恺恺怎么了?
阿渔微微笑着道:“冯恺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一年八个月。”
冯远鹏如遭雷击。
“杀的是你妈。”
冯远鹏呆若木鸡,表情一片空白。
阿渔站了起来:“我已经派人通知冯恺,估计他在来的路上了,恭喜你们父子团圆,你们慢慢叙旧吧。”
“赫赫”冯远鹏剧烈喘息着,狠狠瞪着阿渔的背影,目光凌厉带着刀子一般,似乎想将她凌迟。
走到门口的阿渔回身迎视他憎恨的目光,弯了弯眉眼:“差点忘了说,让你心梗的那些照片是我寄的,那小鲜肉是我安排的。”
阿渔略一耸肩:“我真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意外之喜!”
一瞬间,冯远鹏的脸变成青灰色,额角青筋哏哏跳动,眼神彷佛要吃人。
阿渔勾起一个森冷笑容,直视冯远鹏的双眸:“这就是你背叛我妈的下场。”
冯远鹏悚然一惊,旋即神情忽悲忽怒,旋风似的变幻不定,像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为好。
堆积在胸口郁气渐渐消散,冯愉那么努力,就是想有朝一日居高临下地俯视冯远鹏,告诉他,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阿渔走在明亮的走廊里,外面的明媚春光穿过玻璃洒在身上,暖融融一片,春天来了。
……
他爸醒了!
巨大的惊喜让冯恺激动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傻了几秒,他才飞快冲出教室,留下茫然的学员。
他爸醒了,他爸终于醒了。
冯恺忽觉脸上一热,伸手一抹,原来是眼泪,下一瞬,眼泪汹涌而出,冯恺压抑不住,索性任它决堤。
父子相见,热泪盈眶。
望着苍老而又瘦削的冯远鹏,冯恺锥心刺骨,他爸竟然瘦成了这样。
冯远鹏比他更难过,儿子这两年一看就过得不好,他竟然坐了牢。冯远鹏有千百个问题想问,尤其是所谓的冯恺误杀冯老太,奈何他口不能言,急了只能发出赫赫之声。
痛哭一场,冯恺紧紧抓着冯远鹏干瘦的双手,只觉千斤重担一下消散,再一次寻回了力量,他爸醒了,他再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冯远鹏焦急望着冯恺,眼神不断询问。
冯恺心有难以抑制的狂喜,紧随其后是悲苦,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就算他爸醒来,也无法弥补所有。
在冯远鹏急切的视线下,冯恺哽咽:“爸,我,奶奶,奶奶……”
冯恺泣不成声,想起了对他疼爱有加的冯老太,想起监狱里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想起了三位姑姑的见死不救,又想起出狱这半年挣扎求生。
听得冯远鹏再次老泪纵横,也更加清楚了解在他昏迷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母亲之死,他固然伤心,但是这怪不得儿子,儿子是无心之失,况且他已经付出代价。
第二天,冯家三姐妹陆陆续续赶到,冯远鹏心中有怨,为了利益,他们竟然弃冯恺不顾,在冯恺出狱后,也没有施以援手,任由他吃苦受罪。
冯远鹏虽然身体不行,但是脑子清醒,他心知肚明,人走茶凉,冯大姑他们就是觉得他不行了,所以巴结高丽华母女。
气归气,冯远鹏现在眼前一抹黑,尚且不能跟他们算这笔账,配合着姐弟情深。
冯远鹏不能说话,冯恺便看他眼色代替他说,大抵是父子连心,倒也顺畅。
冯远鹏最担心公司,冯恺已经和他说过一些,但都是网上的信息,冯恺虽然关注公司,但是他只能通过网络了解,旁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起公司,冯大姑冯二姑两家人神色顿时不自在起来,他们各有儿女在公司里,很知道一些情况。公司不行了,而他们儿女颇有些责任。冯愉并不怎么理事,授权儿女,这两个不成器的捅出了不少篓子。
观其色,冯远鹏心里咯噔一响,苦于不能说话,心急如焚等了七天,冯远鹏终于能简单说一些话,立刻要见自己的心腹。
他的心腹不是叛变就是离开了公司,冯恺在冯远鹏的指示下又找来了周助理。
周助理已经另谋高就,见到沧桑的旧主,百般滋味在心头。老板醒的太晚了,张副总联合一干股东,通过资产剥离种种手段,搬空了公司。他们还一个个另起炉灶,抢走客户,赚的锅满盆满。
所有人都发了一笔横财,据他所知,就是老板的两个外甥也没少中饱私囊,唯独老板损失惨重,老板如肥羊被这群人分食殆尽。
冯远鹏气得眼前发黑,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冯远鹏让周助理回来帮他,周助理婉言拒绝了=,他觉得冯氏翻不了身了。
冯远鹏气结,却无能为力,心情更加沉郁,公司状况得如何糟糕才能让周助理拒绝他开出的条件。
不过冯远鹏不可能就此气馁,没有周助理,还有其他人,那些人因为冯远鹏倒下被排挤,如今听说冯远鹏醒来,顿觉可以东山再起,急忙跑到疗养院表忠心。
深入了解公司情况,冯远鹏一颗心如坠冰窖。他的好女儿,她自己的事业做的风生水起,冯氏却一塌糊涂,若说不是她故意放任,他半点不信。
冯远鹏恨得咬牙切齿,却一筹莫展,便是诉诸法律,也于事无补。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也许会说上一声干的漂亮,可被设计的那个人是他,冯远鹏气得直打摆子。
冯恺茫然无措,他以为冯远鹏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他好像想的太简单了。
又到了探视日,冯恺去见谷雅萍。
“你爸醒了?”谷雅萍喜出望外,一张脸焕发出别样的生机。冯远鹏醒了,她儿子熬出头了。
冯恺却没有她意料中的欢喜,谷雅萍心头一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冯恺张张嘴,不想她担心,遂又咽了回去。
知子莫若母,谷雅萍连声追问。
冯恺只得说了公司状况不佳,故意往好里说,告诉他妈,除了让她担忧外没有丝毫意义。
果然谷雅萍并不在意:“你爸病倒了,公司当然经营不好,冯愉高丽华她们懂什么,要不是冯氏家大业大,指不定被她们弄破产了。只要你爸好了,公司准能好转起来。”
谷雅萍眼神一利:“高丽华母女的好日子到头了。”
冯远鹏在她心目中近乎无所不能,尤其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她不断告诉自己,只要冯远鹏醒了,儿子就能否极泰来,就能照顾她。说的次数多了,她更加坚定,只要冯远鹏醒来,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苦意漫上舌尖,冯恺垂眸遮住眼中彷徨,爸爸好转之后,公司管理权就重新回到爸爸手上,爸爸让他进了公司,深入了解之后,心里阵阵发凉,公司岌岌可危,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眼下这日子,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冯恺心底生出丝丝缕缕的惶恐,比任何一次都来的深刻汹涌。
这一刻,米盼盼的心情与冯恺同步了,现在的日子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乐乐回到了她的身边,她想离开,但是司阳朔不许她离开,司阳朔把她们母子关在另一座中式园林别墅内,但是他本人却甚少出现。
司阳朔很忙,忙得焦头烂额,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成功申请了三个医药专利,正是他们主要的研究领域,六年心血毁于一旦。损失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这六年来数以十亿计的投入以及未来几十亿上百亿的盈利。
米可受挫,在他承受范围之内,这一次带来的损失却连他都难以估计,急的他嘴上都能起了燎泡。
牵一发而动全身,消息传出去后,一个合作商上来催讨应收款项,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其他债权人产生恐慌,也开始上门催收。
一家公司有百亿市值,却未必有一个亿的现金流,所有债务一股脑儿上来,如何偿还。
司阳朔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滑铁卢,还是有灭顶之灾那种。近段时日以来奔波忙碌,哪有空逗小情人哄儿子。
连情人儿子都没空搭理,就更别提贾琳娜了。
贾家刚出事的时候,贾琳娜还能见到司阳朔的面,得到几句安慰。随着贾家暴露出来的问题越来越多,贾父被起诉,贾琳娜明显感觉到了司阳朔对她的冷淡。
他想分手,但是他怕背上骂名,所以想冷处理。
贾琳娜已经反应过来,她想骂人想打人,可她咬着牙忍住了,她跑去找司母哭,恳求司母帮她爸爸。
司母嘴上应得好好的,却不见丁点有意义的动作。及至司家自己摊上了麻烦,四面楚歌之下,司家不得不抛售部分资产解决负债,彻底顾不上贾家,也顺理成章抛下贾家。自顾尚且不暇,哪有余力照顾不是姻亲的姻亲,贾琳娜和司阳朔可还没领证。
“司阳朔,司阳朔,我爸可能被判刑,我爸不能坐牢啊,司阳朔,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贾琳娜绝望大哭,把司阳朔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米乐乐好奇的戳了戳手机,歪着头咯咯笑。
听着隐隐约约的笑声,贾琳娜愣住了。
“喂!”米乐乐模仿着大人的模样把手机拿到耳朵边。
贾琳娜心头巨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狰狞:“你是乐乐吗?”她知道司阳朔私生子的名字。
米乐乐咿呀咿呀地叫,伴随着笑声。
手机对他来说还是太重了,啪一下掉在床上,米乐乐又找到了新玩具,司阳朔裤子上的皮带,好奇地玩起来。
贾琳娜握着手机的双手泛起青筋,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良久。
出浴的鸳鸯离开浴室才发现屋里多了个小人,一丝。不挂的米盼盼惊叫一声,浑身发烫成了龙虾。
饶是抱着米盼盼的司阳朔也吓了一跳,赶紧退回浴室。
米盼盼捶着他的胸:“都怪你,都怪你,乐乐,乐乐都看见了。”
“他懂什么!”司阳朔摆出一幅无赖相,穿上浴袍出去后把捣蛋的儿子抱起:“哪都有你,你怎么进来的?”
米乐乐咯咯笑:“妈,妈!”
“你妈今天不想见到你。”司阳朔拍了下儿子的屁股,抱着他离开房间,去找保姆。
司阳朔和儿子玩了一会才上来,只见床上拱起一个团,一跟头发丝都不露,不觉一笑:“躲起来干嘛。”
手机黑着屏安安静静躺在床头。
贾丽娜握着手机坐在地板上,彻骨的阴寒从尾椎骨爬上来。
贾琳娜一动不动地听着那边嬉笑打骂,听着那边恩爱缠绵,一直听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没空见她,却有空跟狐狸精鬼混,一家三口,可真幸福啊,他们好像还没分手吧。
贾琳娜猛地把手机砸出去,歇斯底里咆哮:“司阳朔你个王八蛋,你个畜生,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不会再见这个女人,你说不会再见她的。”
一个月后,贾父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随着贾父入狱,昔日的服装大王,以枯拉朽之势坍塌覆灭。
贾氏集团进入破产清算环节,债权人蜂拥而至,贾母和贾琳娜犹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贾母终于受不住这样的落差,病倒了。惶惶无措的贾琳娜崩溃大哭,再一次拨打司阳朔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贾琳娜布满泪水的脸一瞬间透出狰狞,摇摇晃晃跑到酒柜前拿出最后一瓶酒,最近她迷上了喝酒,喝醉了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在梦里,她爸妈都好好的,公司也好好的,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贾家千金,拥有一个出色的未婚夫,没有破产,没有米盼盼母子,真好!
开完会回来的司阳朔烦躁地坐在椅子上。那些吸血鬼,看准了他们家急着用钱,不断压价,恨不得白送。
司阳朔用力扯了扯领带,随手拿起手机看到贾琳娜的未接来电,皱了皱眉,还是拨了回去。
“司阳朔,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你想躲我到什么时候?”贾琳娜哭着喊。
司阳朔眉头皱的更紧:“我在开会。”
“和小妖精开会吗?”贾琳娜嘲讽。
司阳朔面色不悦,知道她又说那件事,他也是事后看着一百多分钟的通话记录才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情,心里也膈应得慌。
“我这还有事,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贾琳娜又哭又笑:“你就怎么不耐烦了,是啊,我们家破产了,我什么都不是了,司阳朔,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哄我的,你说你爱我啊,会对我不离不弃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这刚落魄,你就又把那个臭婊。子接了回来,你金屋藏娇啊,你可真够行的,司阳朔,你还是人吗!”
司阳朔铁青着脸结束通话,马上手机又响起来,司阳朔直接把她拉入黑名单。
处理了一会儿公事,却心烦意乱怎么也定不下心,司阳朔决定提前下班,好几天没去那边了,如是一想,司阳朔归心似箭,通知司机在公司楼下等他。
等候在楼下的司机远远看见司阳朔出来,下车准备打开车门。
司阳朔大步走过去,猝然看见不远处坐在车里的贾琳娜。
贾琳娜猩红着双眼,她一来,他就跑,就这么不想见她,好啊,那就永远都别再见到她,贾琳娜重重踩下油门,冲了过去。
“砰”弹出来的安全气囊撞得贾琳娜头晕眼花,脑子里一片空白,迷迷瞪瞪就像是踩在云端上,她在哪儿?她在做什么?
……
“贾琳娜把司阳朔撞进了医院。”许新通知阿渔:“贾琳娜没事,司阳朔情况不大妙的模样,具体还不清楚。”
阿渔放下钢笔,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前世今生皆如此。
许新感慨:“她也是够狠的,不过也怪可怜的。”
这么看着是挺可怜的,但阿渔一点都不同情。在所有人里,冯愉最恨的是贾琳娜,她死后,高丽华怎么活下去。
☆、第129章 霸总未婚妻30
贾琳娜被保安粗鲁地拉岀驾驶座,头晕目眩阵阵恶心,好像有人在高喊尖叫,可她听不清,耳里就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轰隆隆炸响。
慢慢的,视野逐渐清晰,躺在血泊里的司阳朔闯入眼帘,贾琳娜目眦尽裂,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刹那间,酒醒了魂散了,贾琳娜脸色苍白的半点血色都没有,浑身剧烈颤抖,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
忽然间,贾琳娜发出一声尖叫:“阳朔!司阳朔!司阳朔!
才跨出去一步,贾琳娜被保安拦住,唯恐她再做出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来。
鮮血不断从司阳朔身上涌岀来,贾琳娜觉得自己身上的血也随之抽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她竟然开车撞了司阳朔!
司阳朔被救护车紧急送到医院,经过抢救,命是救回来了,却极有可能落得腰部以下瘫痪的结局。
司母痛不欲生,放声大哭,哭着哭着抹抹眼泪,咬牙切齿:“贾琳娜,贾琳娜,我她的命。”她的儿子30岁都还没到啊,贾琳娜这个畜生,不得好死。
司母悔不当初,她为什么当初要让儿子去追求贾琳娜,贾琳娜就是个疯子。视频事件后,她就该顺势让儿子分手的,是她,是她逼着儿子去道歉求和。
司母心神俱裂,痛哭不止。
待被告知有人在网上诋毁儿子,还上了热搜,司母险些气晕了过去。岂不知有人恶意针对,不然一起车祸怎么可能上头条司阳朔和贾琳娜米昐盼这段三角恋的经过被放到网上,还有视频有照片佐证。
早前那几段视频的热度已经过去,但是互联网的记忆功能无比强大,哪怕司贾两家当初费心公关平息,也无法斩草除根此事一出,又被挖了出来,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之前同情司阳朔谴责贾琳娜的,这会儿纷纷倒戈,开车撞人肯定不对,可司阳朔干的还真不是人事。
背着白富美未婚妻脚踏几条船,翻船之后,做小伏低取得谅解。白富美一朝破产,立马翻脸不认人,又和小三儿恩恩爱爱分网友表示,搁他也想弄死这个渣男。
司阳朔再次臭不可闻,比上次还甚。
这回司家没能力像之前那回下大力气公关,兼墙倒众人推网上一片腥风血雨。
看得司母又惊又怒又恐,司家是个上市公司,要脸要名,尤其眼下这节骨眼上,这些舆论带来的恶果更加严重。
不由得,司母开始怪儿子怨米盼盼,如果儿子不鬼迷心窍如果这女人不得寸进尺,事情未必会恶化到这一步。
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司母只能一边担心着儿子,一边等待着出差的丈夫回来主持大局。
被司母怨怪着的米盼盼是从铺天盖地的新闻中得知这个噩耗,米盼昐闲着没事就喜欢玩手机,哪能看不到。
刷到司阳朔车祸的消息,当下魂飞魄散,米盼盼哪还顾得上矜持立马打电话,也就不知道自己被扒了出来。
打过去提醒关机,各种不好的念头纷纷踏至,米盼盼吓的小脸惨白,跑去找佣人,问她有没有司阳朔别的联系方式当然是没有的,米盼盼急的团团转,忽然想到公司,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抱上儿子,让司机送母子俩去公司司阳朔现在肯定很需要他们,老天保佑他一定平平安安,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满脑子司阳朔的米盼盼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大小也是个网红,黑红的红。
刚一露面,就被认了出来,一个人拿出手机拍之后,效仿者紧随而来。还遇到了两个激进的女孩,跑上来质问她。
米盼盼哪里遇到过这阵仗,吓得掉头往车里跑,她惊魂未定的坐在车里,让司机去打听司阳朔在哪个医院。
司机无功而返。
内外交困,米盼盼嚎啕大哭,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她不是,她不是那种人。
冯恺筋疲力尽地抹了一把脸,他爸已经能够坐着轮椅来公司主持大局,然而公司情况并没有如他设想中的那般起死回生近来,他爸主要做的一件事是查账,查出来不少猫腻,他爸已经在追缴。想要力挽狂澜需要钱,追缴是目前最便捷的·条路。
追缴的人里,就有冯大姑和冯二姑的一儿一女对此冯恺乐见其成,对于当年冯家三个姑姑的袖手旁观,他一直耿耿于怀。但凡她们拉他一把,他便可以少判刑,甚至有可能不判刑,但是她们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冷眼旁观他入狱。出狱后也当他这个人不存在,她们丝毫不顾爸爸几十年来对她们的照顾,翻脸无情。她们做了初一,就别怪他们父子做十五。
冯大姑和冯二姑企图打亲情牌,冯远鹏不为所动,冯远鹏已经被姐妹俩的所作所为寒了心肠,现状也不允许他心慈手软他需要钱运转,哪怕是亲外甥也不手软。
在他儿子吃苦受累时,他的好外甥们拿着他的钱挥霍无度是可忍孰不可忍。
冯大姑冯二姑为了不让儿女坐牢,只能忍痛割肉,变卖家产,补上窟窿。眼看着亲外甥都这个下场,旁的也不敢抱侥幸心理如此倒是收回了一笔钱,冯远鹏不顾身体,坐在轮椅上拜访昔日朋友,情况却并不乐观。
冯恺叹了一口气;拿起杯子灌了一口黑咖啡,继续看资料他大学没毕业就出了事,对生意其实一窍不通,这段日子都在恶补相关知识。
突然,右下角跳岀一个新闻窗口,随意瞄了一眼的冯恺瞳孔骤然收缩。
彷徨无助的米盼盼接到冯恺的电话,立刻哭起来:“冯大哥冯大哥。
冯恺被她哭的心揪成一团,连忙道:“你在哪儿?
回到别墅内的米盼盼犹豫了下,报上地址。
冯恺拉开门就要飞奔赶过去,和正要进门的秘书撞了个正着“冯总,冯董让你过去一趟。
冯恺愣了下:“我爸有说是什么事吗?”
秘书:“冯董没说。
冯恺人神交战,既想立刻飞到米盼盼身边,又怕他爸找他有要事。
“冯总?”秘书唤了一声。
冯恺稳了稳心神,抬脚前去见冯远鹏
冯远鹏找他过来说正事,他这身体状况,得尽快培养冯恺让他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但见他心不在焉的,脸色冷了下来冯恺察觉后,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你有事?
冯恺摇头:“没事。”
冯远鹏直直凝望冯恺:“有事也搁一边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公司,你自己掂量清楚。
冯恺心下一凛:“爸爸,我知道。”
冯远鹏脸色略略和缓,冷不丁又道:“你和那个姓米的女孩还有联系吗?
毫无防备的冯恺满脸惊讶。
冯远鹏颜色泛冷,他调查过儿子,知道米盼盼和儿子同居过几个月前司阳朔视频事件后,米盼盼被扒了个底朝天,冯也被挖了出来,被戏称为备胎王。
把冯远鹏气得不轻,他冯远鹏的儿子居然捡司阳朔穿过的破鞋,还被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后见儿子专心学习,他就懒得再问,可司阳朔又出事了,儿子神不守舍,冯远鹏不禁想到了那个女人。
“不许再联系,那女的不是个好东西,一攀上司阳朔就撇了你,嫌贫爱富。你只管看着,要是司阳朔挺不过这一关,她准回来找你,你可别犯傻。
冯恺:“爸爸,你误会了,我和盼盼不是那种关系。
冯远鹏冷笑:“那是什么关系?”
冯恺:“我们是朋友。”
“住在一个屋,供她衣食住行帮她养孩子的朋友。
冯恺:“她遇上困难了,我只是暂时帮帮她。
冯远鹏气得拍桌子:‘蠢货!你帮她,她就坦然的受了,别告诉我她不知道你对她有意思,明知道你有意还接受,就是故意吊着你那你当冤大头。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情圣,人家当你是傻子。”
“爸,你别这样说盼盼,她不是这种人,她是个好女孩。”冯恺听得耳不顺。
冯远鹏大怒:“好女孩不会勾搭有主的男人,更干不岀未婚生子的事。
冯恺只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有主的男人,未婚生子,那么他妈又算什么!一口郁气在胸口横冲直撞,冯恺想问,却不敢,只涨红了脸握紧了拳。
冯远鹏从他震惊悲愤的神情中意识到了谷雅萍,眼皮抽了抽曾经他以为谷雅萍是个好女人,觉得谷雅萍深深爱着他,为了他甘愿当见不得光的情妇。可在谷雅萍给他带了两顶绿嵋后,冯远鵬只想戳瞎年轻的自己的双眼,什么爱,谷雅萍就是为了他的钱。
父子两个不欢而散。
冯恺仍是去找了米盼盼。
冯恺来到一座古典的园林别墅前,脸上线条微微紧绷。米盼盼从家里逃走后,米父米母联系过他,可他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但是有猜测。
后来米盼盼大概是补办了手机卡,终于能联系上,从米盼盼支支吾吾的话里,猜测成真。
冯恺心里什么滋味都有,酸甜苦辣咸,最后化为自嘲,司阳朔是乐乐的亲生爸爸,司阳朔能给盼盼母子提供优渥的环境而他朝不保夕。
坐在车里,冯恺定定心神,打电话给米盼盼。
米盼盼听到电话响,接起来,得知冯恺来了,漂浮不定的心不禁略略安定,跌跌撞撞跑岀去。
望着米盼盼雪白的面容,冯恺刀剜心一般。
米盼盼未语泪先流:“冯大哥。”
别墅里的佣人有一眼没一眼看着坐在一块的冯恺米盼盼米乐乐,在冯恺放在米盼盼背部轻拍的手上顿了顿,暗暗一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呢,少爷才出事,她就罢了罢了,她什么都没看见,少爷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这女人可有儿子傍身。
冯恺柔声安抚了米盼盼:“我去打听下司阳朔在哪个医院顿了顿,冯恺又道:“他不会有事的。”心里深处却又一道不同的声音冒出来,把冯恺自己都吓了一跳,有些坐不下去了。
冯恺匆匆离开,当真帮米盼盼去打听,看在冯远鹏的面上还真让他打听到了。
这一次,心有余悸的米盼盼汲取教训,带上帽子口罩抱着同样装扮的米乐乐前往医院。
见到了骨立形销的司阳朔,不过是五日光景,司阳朔的脸就像是被刀削过一般减下去。第一眼,米乐乐吓的哭起来。
米盼盼站在门口,一时不敢进去。
司母抿了抿唇,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们。儿子很有可能不行了,这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孙子,哪怕再厌恶孩子他妈,自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这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司母是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米盼盼,要家世没家世,要学历没学历,要相貌没相貌,要本事没本事,就是人品也让人不敢恭维。真不知道儿子看上她哪点,想不明白的司母有意无意忘了这对通知母子,司阳朔也主动提起,以至于米盼盼还得通过冯恺找到人。
司母一时也没深想她怎么找到这来的,眼不见为净,司母走出病房,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不一会儿就听见了悲怆的哭声司母安慰自己,起码对儿子还有几分真心。
米盼盼和米乐乐痛哭流涕,哭得司阳朔一面感动一面烦躁好不容易让她们止了眼泪。
司阳朔并不知道自己病情有多严重,父母都瞒着他,他憔悴是因为生理痛苦,以及为舆论,为雪上加霜的公司现状,并不是为自己的伤势。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能好起来,下个星期他就要出国治疗会好的更快。
闻言,米盼盼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心疼地摸了摸他打着石膏的腿。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米盼盼含着泪嗔怪司阳朔:“手机坏了
盼盼凶巴巴地瞪着他:“手机坏了,你不会另外找个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司阳朔打了个哈哈,兵荒马乱没顾上这一茬,这话没法说,只能逗儿子转移她注意力。
处理工作的百忙之中司阳朔还有空逗着儿子在石膏山画画,米盼盼母子的到来让司阳朔心情好了几分。
这份好心情在美国接受半个月的治疗后荡然无存,司阳朔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病情。
司阳朔盯着窗外,宛如泥塑木雕。
他出生时,司家已经是百万富翁,他是长子长孙,打小就受父祖爱重。一路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年纪轻轻就在商场闯下自己的事业,人人都说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唯一的不顺就是私生活,他承认自己花心浪荡,但是他有这个资本,那些人的辱骂不过是嫉妒罢了。和他换个身份,就不信他们能安分守己,说白了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可现在,他居然成了一个残废,成了一个废人司阳朔双目血红,右手死死抓着大腿,不痛,一点都不痛米盼盼瑟缩在墙角,入眼是狰狞的司阳朔,狼藉的病房狠泪成串成串往下掉,她抖着嗓子叫了一声:“阳朔?
司阳朔寸寸抬眸,直勾勾锁着米盼盼。
米盼盼形容不来这种眼神,绝望、死寂、悲愤,看得她一凉到底,就像是被人抓着脑袋按在冰窟窿里,米盼盼打了一个寒噤爆发了一次之后,司阳朔不闹也不哭,整个人失了魂一般米盼盼也觉得三魂六魄动荡不安,似要离体。
司阳朔腰部以下瘫痪,恢复希望渺茫,怎么可能,米昐昐越哭越悲,悲不自胜。
如此行尸走肉月余,司父赶来,带来了贾琳娜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十年的消息。
司阳朔波澜不惊,死水一般。
忍无可忍的司父一个耳光甩在自怨自艾的司阳朔脸上腿废了你脑子也废了,你下半辈子想躺在床上当个活死人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你想也没这个机会,公司现在是个状况,你知道吗?照这情形下去,我们都得完,你以为你还能舒舒服服地躺在这,你以后连住院费都付不起。”
司阳朔眼珠子动了动,透出几缕活气。
见状,司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医学发展日新月异,现在治不好,十年后,二十年后,不放弃就有希望,放弃你就真的没指望了。说句不中听,就算你真的站不起来,只要我们司家不倒,谁敢轻视你。
鬓角发白的司父口苦婆心一通劝,终于重新点燃司阳朔的斗志司父如释重负,近年来投资的新项目都是司阳朔在主导,他一撂摊子,群龙无首,乱上加乱。
临走,司父重重拍了下司阳朔的肩膀:“谁也不能打倒你,只有你自己能打倒自己。
米盼盼见到重新打起精神的司阳朔,喜极而泣,压在心口的巨石不翼而飞。
司阳朔望着憔悴的米昐盼,怜意横生:“这段日子委屈你了米盼盼动容,吸了吸鼻子:““只要你能好起来,什么都值得司阳朔心头泛暖,一扫之前的颓败,重新投入工作之中。
然而,这世上,并非所有努力都有回报。
司阳朔向来以自己的高新科技项目为荣,到最后,正是这些项目拖垮了集团。
不是他的投资眼光有问题,他投资的都是蓝海项目,前途无量。问题出在他野心太大,但凡他觉得有前途的领域,为了抢占市场,拿下最大的一块蛋糕,大干快干。
步子迈太大,就容易扯着“蛋”。
司阳朔走在断尾求生的自我拯救路上,走上了绝路。
司家步上贾家的后尘,进入破产清算环节。
司阳朔第一次尝到了一无所有的滋味,这一次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车子房子都进行了抵押货款,却仍然填不上那个吃人的窟窿。
残疾可以治,贫穷却无药可医。他完了!司阳朔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我还好,冯大哥,”米盼盼故作坚强的笑了下:“他近来心情是有点不好……他没怎么冲我们发脾气……嗯,就偶尔,我能理解,毕竟他遇上了这么大的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冯马大哥,还好有你司阳朔坐在轮椅上,神情难辨地看着阳台上打电话的米昐盼冯大哥,司阳朔动了下嘴角。
若有所觉的米盼盼霍然转身,对上司阳朔面无表情的脸,和以往一模一样。
米盼盼心里发虚,急忙挂了电话,司阳朔不喜欢她和冯恺联系。
“阳朔?”米盼盼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司阳朔脾气越来越暴躁,她也越来越怕他。
司阳朔看她一眼,控制轮椅进了房间。
留下米盼盼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客厅里,司阳朔变了,曾经的他霸道却不失温柔,永远是自信张扬的。可现在的他,阴阳怪气,令人坐立不安。
趁着米盼盼没注意,司阳朔拿了她的手机,熟练地解开密码锁,查看通话记录,盯着最上面那一条,联系可真够频繁的尤其是最近这三个月。
接着打开微信页面,冷笑从司阳朔牙齿缝里蹦出来。没想到冯恺是个痴情种子,都这样了,还想接盘。有人想当接盘侠米盼盼高兴坏了吧。再装一装纯,半推半就地就能从了,再次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司阳朔冷笑涟涟,好朋友,情同兄妹,当初的他是有多傻,才会相信米盼盼的话,这哪是对好朋友好大哥,分明是对情哥哥。
过往种种在司阳朔眼前掠过,就是这样的天真漫烂欲拒还迎,他竟然看不透,自己是昏了头还是中了蛊?
如果没有米盼盼刺激贾琳娜,贾琳娜也许不会那么疯,自己就不会成为一个死残废。
将手机放回原位,司阳朔回了屋,给父母各打了一个电话,父母已经上了征信黑名单,寸步难行。而他因为治疗,出事时正好在美国,尚且有几分自由。
父母让他好好留在国外,千万不要回去。他当然不会回去回去干嘛,可不回去又能干嘛,在美国那些债主是找不到他但是他仍然是个残废,还是个贫穷的残废。他司阳朔,居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何其可笑,何其滑稽司阳朔拿岀抽屉里的安眠药,如今他入睡必须得靠这东西看着看着眼眶发热,忽的一呛,任眼泪肆意奔流。
米盼盼打了一个哈欠,不知不觉歪在沙发上睡着,米乐乐也窝在小沙发上进入梦乡。
坐在轮椅上的司阳朔定定看了米盼盼半响,这世上原来真的有报应。贾琳娜破产后,他一脚踹了贾琳娜。他破产后,米盼盼想一脚踹了他,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似哭似笑的司阳朔弯腰拿起茶几下面的水果刀。
公司破产,负债累累,双腿残废,连男人都算不上了,他绝不允许自己像个笑话一样活着。
在走之前,他要带上这个女人。司阳朔停在米盼盼身前,眼神寸寸发寒。想踹了他另攀高枝,哪有这样的好事,司阳朔神情一厉,高高举起水果刀刺向米盼盼的脖颈。
恰在此时,歪在靠枕上的米盼昐无意往下滑落一寸,水果刀划过米盼盼的肩膀,带出一串血。
剧痛令米盼盼骤然清醒,入眼的就是举着水果刀想补刀的司阳朔米盼盼惨叫一声,随手抓起靠枕挡在身前。
“你干什么!”屁滚尿流翻倒在沙发背面的米昐盼尖叫。
司阳朔趴在沙发上,愤恨又悲苦地怒视米盼盼,撑着双手爬向米盼盼。
他满脸鲜血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骇得米盼盼连疼痛都忘了,一把抱起不远处的米乐乐,夺门而逃。
紧紧抱着熟睡的米乐乐冲向楼梯,此时米盼盼脑子里只有个念头,跑,快跑,司阳朔他疯了,他要杀了她们母子。
跑到一半,米盼盼体力不支倒下,从台阶上栽下去,摔得七晕八素。
米乐乐是被痛醒的,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肩膀上的剧痛凶猛袭来,米盼盼也大哭起来。
撕心裂肺的哭声吸引了上下楼层里的人,第一个赶来的是外国中年男人,见状大吃一惊,呜哩哇啦一通,米盼盼一个单]都没听懂。随后又来了好些外国人,闹哄哄一团。
正当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什么声音?米盼盼唰的扭过头,推开周围的人飞扑到窗口啊阿!“米盼盼发出一声嚎叫,眼皮翻白,晕了过去。
☆、第130章 霸总未婚妻31
天蒙蒙亮时分, 冯恺被手机铃声吵醒,睡眼惺忪的冯恺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半睁着眼睛瞟了一眼,霎时睡意全消。
冯恺赶紧接通。
“冯大哥,冯大哥!”米盼盼抓着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手上的手机,语无伦次地哭叫:“司阳朔他疯了, 他要杀我和乐乐, 他疯了。冯大哥, 司阳朔他疯了,他跳楼了, 他为什么要想不开。冯大哥,司阳朔死了, 他死了。”
米盼盼瑟瑟发抖, 眼前彷佛还能看见那堆不成人形的血肉, 司阳朔死了, 跳楼死了。
“你和乐乐受伤了吗?”冯恺一骨碌坐起来, 心跳到嗓子眼里。
米盼盼一个劲儿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冯恺被他哭得心惊肉跳, 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她身边:“盼盼, 你别怕, 我马上过来, 你别害怕。”
一想他们母子孤身在美国, 人生地不熟, 交流都成障碍,冯恺心急如焚。
冯恺脸都没洗就冲下楼,惊动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冯远鹏,待冯远鹏问及看护,冯恺已经驱车赶往机场。
冯远鹏既急且忧,打冯恺电话:“出什么事了,你去哪儿?”
冯恺支支吾吾,他知道他爸不喜米盼盼。
冯远鹏大急:“你倒是说话啊!”
冯恺含糊道:“爸,我有事去一趟美国。”
“你去美国干嘛,你……”冯远鹏瞪着没了声的手机,这小子居然挂了自己的电话,岂有此理!
冯远鹏越想越气,电光火石之间窜出一个念头。
司阳朔在美国,这并非秘密,司家破产,司阳朔滞留在美。那个姓米的女人是不是也在美国?
除了这个原因,冯远鹏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能让儿子这般心急如焚还瞒着自己。念及此,冯远鹏火冒三丈。司阳朔一倒,那女人立刻改弦更张,而他的傻儿子居然中计了。
冯远鹏呕了个半死,还有更呕人的,冯恺把米盼盼母子接了回来,殷勤地安置起来。
司父司母痛失独子,双双病倒,司家早就分崩离析,哪还顾得上米盼盼母子。
米盼盼悲悲切切地随着冯恺回国,感激涕零地望着冯恺:“冯大哥,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抱着米乐乐的冯恺道:“我们之间用不着客气。”
冯恺又道:“这里条件一般,你们暂时住在这,以后我再……”
米盼盼打断他的话:“已经很好了,比我们当初租的那套两居室大多了也新。”
冯恺不禁想起往日时光,那段时日虽然贫穷,却难得的轻松,不像现在,泰山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停留片刻,冯恺便道:“我先走了,有事你打我电话。”
米乐乐却抱着冯恺的脖子不肯松手。
米盼盼轻嗔,用以前常用的手段哄米乐乐:“叔叔要上班去了,上班才能给你买好吃的啊。”
恍惚间,冯恺产生了一种,他们还住在那个狭小却温馨的出租屋里的错觉。他定了定神,柔声哄米乐乐:“叔叔给你买小蛋糕,好不好。”
米乐乐这才松了手:“蛋糕!”
冯恺笑着应和:“对,蛋糕!”
很快冯恺就笑不出来了,冯远鹏冷冷盯着冯恺:“你还回来干嘛,司阳朔自杀了,多好的机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要不要我给你摆几桌庆贺庆贺!”
圈子就这么大,冯远鹏自然也知道了司阳朔自杀的消息,瞬间生出兔死狐悲的悲怆。他以为自己可以力挽狂澜,可现实甩了他一个狠狠的巴掌,他开始恐慌,他真的还能够东山再起吗?有朝一日,冯家是不是也会步上司家的后尘。
在生死存亡之际,他儿子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谈情说爱,还是跟那种女人。
冯远鹏难以言说的失望,连个嫌贫爱富的女人都看不穿,还怎么指望他继承自己的家业,又悲哀,他哪还有的家业。
嘲讽的话语犹如火舌,烧红了冯恺的脸:“爸爸,不是你想的这样。”
眼见着他冥顽不灵,被下了蛊似的犯蠢,冯远鹏忍无可忍:“那是什么样,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姓米的像你妈,所以觉得她千好万好。那你去牢里问问你妈,看你妈怎么说?”
自己的话听不进去,那就让他去听听别人的话,冯远鹏指了指冯恺:“你好好问问你妈,再看看网上别人是怎么说的,再把这事问问你熟悉的人,看他们怎么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儿子,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大失所望的冯远鹏转着轮椅离开。
冯恺如遭雷击,呆呆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是的,他一直都觉得米盼盼像他妈,一样的未婚先育,一样的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哪怕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依然相信,他妈他爸是真心相爱。正如米盼盼对司阳朔,纵然有违道德,可感情的事往往不能够用理智来控制。
然而,他爸否定了他妈的感情,进而否定了米盼盼。
冯恺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在谷雅萍的话下,轰然倒塌。
“她要是个好的,和司阳朔在一起后,就会和你保持距离。她顺风顺水时,是不是很少找你。司阳朔受伤破产后,你们之间的联系就多起来,是不是? ”
“难道她就没其他朋友亲人可以求助哭诉了,一定要找你。就算没有,明知道你喜欢他,却找你诉苦,她这就是暗示,暗示你有机可乘。”
“但凡是个好的,都会知道,既然不喜欢你,那就该疏远你,断了你的念想,让你死了心,而不是这样藕断丝连地吊着你,拿你当退路。”
“司阳朔死了,她失了靠山,不去找亲爸亲妈,却找上你,不就是仗着你喜欢她会帮她会养她。她既然不准备接受你的感情,哪来的脸面接受你的帮助。她要是准备接受你的感情,司阳朔才死了几天,她就变心了。”
“……”
“好女人,绝不会插足别人的感情。恺恺,对不起,妈妈不是个好女人,我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才和你爸在一起。”谷雅萍捂住脸,泪水肆意。
报应么?二十五前的自己贪图富贵插足高丽华的婚姻。二十五年后,她的儿子被一个似她的女人玩弄感情,儿子却因为她,看不透。
冯恺耳畔轰隆隆作响,彷佛听见二十五年来的信仰崩塌碎裂的声音。
冯恺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监狱,忽听见手机响,拿出一看,竟是米盼盼。
米盼盼说,乐乐想他了。
若是以前,再忙冯恺都会抽出时间过去,可现在,他不知道该用哪种心情面对米盼盼,他真的不知道。
冯恺一头扎入工作中,忙得分身乏术
久不见冯恺,失了主心骨的米盼盼彷徨无措,打电话过去,冯恺总是在忙,忙得来一趟的时间都没有。
米盼盼越来越不安,尤其是上网搜索冯家的消息后,那种不安深入骨髓,冯恺会像司阳朔一样吗?那一阵,司阳朔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忙着忙着,他就破产了,他就跳楼了!
这一天,米盼盼在电话里委婉地问:“冯大哥,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冯恺想说没什么,忽然间,脑海中响起冯远鹏的话:“他能在司阳朔尸骨未寒的时候投入你的怀抱,就能在你落魄的时候弃你而去。”
“我家里的公司快要不行了,盼盼,我爸可能要破产了。”冯恺声音低沉。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袭上心头,米盼盼打了一激灵,急慌慌安慰:“不会的,冯大哥,肯定还有转机,你别灰心。”
冯恺扯了扯嘴角:“但愿吧,不说了,我这还有点事。”
米盼盼忙道:“你去忙吧。”
米盼盼抓着手机,眼神落在窗外,落日熔金,天边一片金黄。
金黄的夕阳在门内外渡上一层柔光。
包厢内和谐的气氛中夹杂着一丝尴尬,霍友光,高丽华的第二春对象请冯愉还有高家人吃饭,这顿饭的意义不言而喻。
高丽华颇有点不好意思,一把年纪的人了,不好意思中透着幸福。
她满意,阿渔也就满意了,这位霍叔叔,她调查的门清,是个厚道人。
交谈下来,高舅舅和高舅妈都挺满意的。
高嘉树对许新有点不太满意,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可怜的人吗?女神变男神,男神便妹夫。没有了!
然在许新笑眯眯说在游戏里送他一套顶级装备之后。
高嘉树表示: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不花一分钱就收买了大舅子的许新得意地冲阿渔眨了眨眼。
阿渔翻了个白眼,察觉到包里的手机振动,拿出来一看,眉梢轻挑,冯远鹏。真新鲜!
阿渔直接挂掉,大好的日子,哪能让他败坏心情。
冯远鹏铁青了脸,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低头找冯愉,他想过冯愉会拿腔作调,却没想到她一点体面都不留,好歹他是她爸。
明明可以再打,他却拉不下这个脸。这种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冯远鹏还想着冯愉会不会主动回过来。
显然,他想多了,等了一夜,都没等到回电。冯远鹏咬紧了后槽牙,再次拨出电话。
这一次终于打通了,冯远鹏等了一等,没等来声音,被晾了一天,他也没了脾气,主动开口:“阿愉,是我。”
阿渔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落在冯远鹏耳里,无名火往上冒,冒到嗓子眼又压了下去,他不是找她吵架的,是来谈和的。
“你最近怎么样?”冯远鹏放缓了声音,准备打温情牌。
阿渔懒洋洋的:“挺好的。”
冯远鹏太阳穴抽了抽,深吸一口气:“爸爸好久没见你了,你这周末晚上有空吗?”
阿渔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公司回天乏术,于是想起了有钱的女儿。
“有空。”阿渔爽快应下,她还有一份小礼物没送出去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