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霸总未婚妻12
忍不住开始怀疑冯恺血统的冯老太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不过很遗憾, 冯老太的身体可比冯远鹏争气多了, 她顽强地挺住了。
“你乱说, 恺恺就是我们老冯家的种。”冯老太恶狠狠地盯着阿渔,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眼底深处却透着怀疑。
色厉内荏的冯老太大声嚷嚷:“恺恺和远鹏年轻时候一个样。”
看来, 冯远鹏没做过亲子鉴定, 或者说, 做过了但是冯家人不知道。那就再好不过了,唯恐天下不乱的阿渔递上照片, 这是柳秘书投诚后, 她让柳秘书回公司从冯远鹏办公室拿来的照片。
“爸他就是看到这些照片后倒下的。”阿渔让自己看起来充满悲愤不平。
冯老太死死盯着照片, 只觉得一股邪火往上撞, 气急败坏地抓过照片又揉又撕最后扔到地上踩:“不要脸的臭婊.子,吃我儿子的用我儿子的, 要不是远鹏, 她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还能去美国享福,她居然还敢偷人, 头顶流脓的**……”各种不堪入目的专攻下三路的污言秽语倾泻而出,一气骂下来半个顿都不打。
冯家几个女人立时同仇敌忾, 跟着一道咒骂谷雅萍。
当年, 高丽华冯愉母女都被这么问候过, 谷雅萍的推波助澜功不可没。风水轮流转, 轮到谷雅萍承受冯家人的野蛮粗俗。
阿渔觉得通体舒畅的同时又觉得刺耳,哪怕骂的是谷雅萍,冯家人这几张嘴还是让人生出想封上的的心里不适。
破口大骂的冯家人忽然听到阿渔的声音。
“我爸说,当年他和谷雅萍就发生了一次关系,那么巧,一次就怀上了?”
义愤填膺的冯家人如遭雷击,声音渐渐低下来,循着阿渔的话细想下去,目光闪烁不定,又惊又恐又不敢置信。
冯老太狭长的眼睛里的疑窦之色越来越浓,紧接着是恐惧,上下牙齿轻轻打颤:“你少乱说,恺恺长得那么像你爸,恺恺就是你爸的儿子。”
阿渔垂了垂眼:“谷雅萍和我爸好像高中就在一起了,听说,女人生的第一个孩子十有七八会像她的第一个男人。”
傻子才信这种无稽之谈,偏偏还真有一群人觉得言之有理,信以为真,冯家人是不是傻子?
冯老太将信将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女儿女婿。
冯小姑慌了神,她好像在哪儿见过这说法,赶紧拿出手机百度,一目十行看下来,围着手机看的冯家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有说是的,有说不是,说是的多,还说是英国专家得出的结论。
早已经搜索过的阿渔瞧着冯家人脸色来回变幻,只想表示:垃圾信息害死人!
悄悄用手机看的柳秘书:“……”
看着惊疑不定的冯家人,柳秘书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没文化真可怕。又看了看阿渔,柳秘书更加心安,冯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从头到尾被耍的团团转,她没有跟错人。
不识字的冯老太看着女儿那模样,吓得脸一搭红一搭白:“真的假的?”
冯家人不由看向最能说会道的冯小姑,冯小姑看一眼阿渔,拉着冯老太到边上,硬着头皮小声道:“妈,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说法。”
晴天霹雳,冯老太双腿发软,眼前发黑。谷雅萍这个臭婊.子背着她儿子在美国偷男人,可见不是个好东西。难道真是她被别人搞大了肚子,看她儿子出息了就扒上来栽赃给儿子。这念头一冒出来,冯老太顿时呼吸急促,头晕目眩。
“妈,妈!”冯家人尖叫起来。
……
心慌意乱的谷雅萍剥着手上的指甲油,一颗心跳得紊乱无章。她忍不住把手机又拿了出来,老汪发来的的那条微信再次映入眼帘,冯远鹏因为心梗导致大脑缺氧,面临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实在是再也没有比这对他们母子更不利的消息了,如果冯远鹏成了植物人,那还不如直接死了。冯远鹏死了,儿子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一大笔遗产,少说也有好几个亿。有了这笔钱,他们母子俩后半生都不用愁。
冷不丁的,眼前划过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肌肉硬朗的身体。谷雅萍呼吸乱了一瞬,倏尔回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谷雅萍惨白了脸,她怎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冯远鹏肯定能脱离危险,活着的冯远鹏就是他们母子的靠山,他们会得到更大的利益,比死了分到的遗产多得多。
心里发虚的谷雅萍从包里摸出一个十字架捏在手里,冯远鹏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谷雅萍又给老汪发了一条微信询问情况,却被告知,他被冯愉打发走了,不过他悄悄守在医院下面留意情况。
片刻后,老汪发来微信说,冯家人赶到了。谷雅萍心里一定,有老太太在,他们就有倚仗。
旁边的冯恺的担心比谷雅萍更纯粹一点,除了名分和陪伴,在其他方面,对冯恺而言,冯远鹏是个好父亲。
就在母子俩的担忧中,飞机平稳落地,谷雅萍赶紧打电话给冯家人,现在的飞机可以上网,打电话却还不行。
经过阿渔提醒,替冯老太接起电话的冯小姑强压着怒火告诉了他们病房号,并没有在电话里质问谷雅萍,免得对方不敢来。
躺在病床上的冯老太目光尖锐,她要当面收拾这个敢给他儿子戴绿帽的臭婊.子,亲口问问她冯恺到底是不是老冯家的种。
阿渔坐在边上削苹果,老太太这身体真是没话说,差点以为她要给冯远鹏作伴去了,结果老太太只是晕了下,很快又醒了。
阿渔咬了一口苹果,不醒有不醒的好,省得老太太倚老卖老给她添乱;醒也有醒的好,收拾谷雅萍的号角就由老太太来吹响,相信冯老太不会让她失望。
听见咔嚓声的冯老太愣了下,她以为这个苹果是给自己,还想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没想到这丫头自己吃了。
冯老太一肚子火,刚刚冒起来却又马上熄灭,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冯恺又不是儿子的种,这丫头就是她儿子唯一的孩子。可偏偏是个丫头片子,要是个儿子多好,她儿子哪至于养着那个**,也就不会被气成这样,冯老太悲从中来,又哭起来。
风尘仆仆的谷雅萍和冯恺母子终于赶到病房,都没有留意到坐在角落里的阿渔。
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连一句质问都没有,冯老太以完全不符合年龄的矫健抓住谷雅萍的头发,冯家三个女儿一哄而上。她们的愤怒只比冯老太少一点点,冯远鹏可是老冯家的宝贝,谷雅萍给冯远鹏带了绿帽,冯家这些女人可不得恨毒了谷雅萍。
冯恺大惊失色:“奶奶,大姑你们干什么?”
冲上来想要救母的冯恺被冯家几个女婿拦住了。
谷雅萍被按着地上,头发被抓的满天飞,衣服都被扒了下来,冯家四个女人又打又掐,还专门往肉嫩的地方去。手上动作不断,嘴里骂骂咧咧。
谷雅萍是懵的,被痛回神:“放开我,疼,妈,妈……”被一巴掌打断了话。
半边脸发麻的谷雅萍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孔狰狞扭曲的冯老太。
冯老太啪啪又是两巴掌:“偷人,我让你偷人!”把照片重重甩在谷雅萍脸上,又是一巴掌。
看清照片那一刻,谷雅萍吓得魂飞魄散,如坠冰窖。冯家人知道了,冯远鹏是不是也知道了?她怎么办怎么办?剧痛打断了谷雅萍的思考,她想求饶解释,但是冯家四个女人压根不给她机会,拳打脚踢,狂风骤雨一般落下。
冯恺心焚如火,挣扎着要救谷雅萍,却被他的三个好姑父牢牢按着。及至看见散落在地上的照片,他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冻在原地,一动不动。
整个病房最清闲的就是阿渔了,就像是在电影院里看电影,只差一杯可乐和一桶爆米花。
听着动静走廊里的护士面面相觑,这是VIP病房楼层,护士比病人多。
“不会有事吧?”不禁有人担心,这叫的也忒惨了点。
“有事也不关你们的事。”护士长板着脸出现:“聚在这干嘛,都干活去。”
小护士鸟兽人散,护士长看了一眼不断传出声响的病房,犹豫了下还是走了。冯小姐吩咐过,家庭纠纷,外人莫管。
阿渔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狗咬狗的大戏,体会到了冯愉的乐趣,一时兴风作浪一时爽,一直兴风作浪一直爽,坐山观狗斗,其乐无穷。
“是你,是你伪造了照片,你栽赃陷害我妈。”错眼间,冯恺留意到了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阿渔,他早就见过冯愉的照片。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的冯恺恶狠狠瞪着神态轻松的阿渔:“是你在挑拨离间!”
某种程度上来说冯恺真相了,不过这种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阿渔微微一笑:“还有几段视频,你要不要看看。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拿回去鉴别下是不是合成的。”
在阿渔镇定从容的微笑下,冯恺心神动荡,他妈,他妈……难道真的背叛了他爸,如是一想,冯恺觉得呼吸都艰难起来,恍惚间听见谷雅萍的惨叫声。
望着被抓住头发狠揍的谷雅萍,冯恺目眦欲裂:“奶奶,姑姑,你们别打了,这里头肯定有误会,有话我们好好说。”
冯老太几个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谷雅萍把冯远鹏气得半死不活躺在那,能不能熬过来都说不准。冯远鹏那是谁?那是老冯家的根啊,老冯家的骄傲,老冯家的衣食父母。冯家四个女人岂能不恨谷雅萍,生吞活剥的心都有。
“别打了,再打要出事了。”冯家的女人恨不得打死谷雅萍,但是冯家的女婿还有理智,眼看着谷雅萍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大女婿慌了神,上来拉开打的最凶的冯老太:“妈,会打死人的,别打了,都别打了。”
冯家二女婿上来拉自己老婆。
谷雅萍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衣不蔽体,披头散发,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青青紫紫一片。
哭红了眼睛喊哑了嗓子的冯恺挣脱看小女婿的桎梏,冲上来狠狠推看不肯善罢甘休的冯老太,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谷雅萍身上:“妈,妈,你怎么样?”
“妈,妈,你怎么样?”冯小姑惊慌失措地扶起脑袋撞在床上的冯老太,摸到了一手血,惊骇欲绝:“妈!”
☆、第112章 霸总未婚妻13
冯老太血溅当场, 后脑勺涓涓流血, 殷红的血液刺痛冯家每一个人的眼球。
“医生, 医生快来啊!”冯家小女婿打开门冲出去, 尖叫声响彻整个楼层:“救命啊!”
探头探脑的护士听见这凄厉惊恐的叫声,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来, 一看里面这情况吓得一个激灵, 赶紧呼叫医生。
面无人色的冯老太被推出病房, 冯家人紧随其后。
全身剧痛的谷雅萍也不再鬼哭狼嚎, 脑门上不断滚下汗珠, 她半张着嘴,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护着谷雅萍的冯恺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全身哆嗦,连牙齿都在彼此碰撞。他怔怔盯着自己双手, 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想阻止奶奶打妈,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还留在病房内阿渔:啊哦, 真刺激!
欣赏够了谷雅萍母子的惊惶无措, 阿渔抬脚准备去做孝顺孙女, 后脑勺是人体非常重要的部位, 尤其冯老太年近七十, 几个小时前刚撅过去一回。冯老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更刺激了。
阿渔发出的动静惊醒魂飞魄散的谷雅萍和冯恺, 两人手忙脚乱站起来。
谷雅萍裹紧冯恺的长款羽绒衣心急火燎冲出病房,转眼就跑在阿渔前面。
阿渔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报了警,冯老太不死也得重伤,她当然得报警,做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呼吸微弱的冯老太被送进抢救室,手术室外的冯家女儿女婿一颗心慌得七上八下,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瞥见赶来的冯恺和谷雅萍,脾气最急躁的冯小姑冲过去,气冲冲指着冯恺:“你个没良心的畜生,居然把你奶奶害成这样,要是我妈有个什么,我跟你没完!”
“小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想到会这样。”冯恺心慌意乱地解释。
“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妈疼你疼个什么似的,”冯大姑不甘示弱地加入讨伐中:“你倒好为了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你居然对她动粗。我看你十有八.九不是咱们老冯家的种,是这个□□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我们老冯家才生不出这种养不熟的玩意儿。”
阿渔差点笑场,对高家来说,冯远鹏可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所以按照冯家这个逻辑,冯恺绝对是冯远鹏亲生的。
谷雅萍一直缩在冯恺背后,闻言急声辩解:“恺恺是远鹏的儿子,恺恺和远鹏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怎么可能不是远鹏的儿子。你们不信,可以做亲子鉴定。”
冯小姑恶狠狠瞪着躲在冯恺背后的谷雅萍,不管冯恺是不是冯家的孙子,谷雅萍背着冯远鹏鬼混是事实,冯远鹏因为她半死不活地躺在那更是事实。
“鉴定我们会做,要不是,我们冯家跟你们没完!”亲子鉴定肯定是要做的,对于冯恺的身世,他们半信半疑。冯愉说的有点道理的确有那个可能性,但是情感上他们不愿意相信自己被骗了。要不然刚才就不会只收拾谷雅萍而没动冯恺一根手指头,就是想等着做亲子鉴定后再说。他们都打听过了,加钱顺利的话,几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冯小姑从自己包里掏出装在一个透明密封袋里的头发,这是之前她们从照顾冯远鹏的护士手里要来的。
不用他们说,冯恺自觉抬手拔了两根头发下来,他人到现在还是懵的。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先是他爸生死未卜,再是他妈背叛他爸,紧接着自己推到奶奶,甚至连出身都被怀疑,一个紧接着拍来的惊涛骇浪,拍得冯恺头晕目眩,找不着北。
冯小姑让自己的丈夫赶紧去鉴定中心。
冯家小女婿匆匆忙忙离开。
谷雅萍心里略略安稳,冯恺怎么可能不是冯远鹏的儿子。这些年来,她只背叛过冯远鹏那么一次,谷雅萍心里泛起阵阵凉意,要是冯远鹏醒了,他绝不会轻饶自己。这一次,谷雅萍真真切切盼着冯远鹏熬不过这一关,哪怕财产少一点她也认了,她实在不敢想象冯远鹏会怎么报复自己。
谷雅萍拽紧了拳头,紧张不安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冯远鹏可以死,冯老太可千万别出差池。不然,儿子就完了。
谷雅萍咽了一口唾沫,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度日如年的冯大姑错眼间看见缩在角落里的谷雅萍,腾地又蹿起火苗,这个害人精扫把精,害了弟弟不够,又害了她妈。
冯大姑越想越来气,走过去狠狠推了谷雅萍一把:“你滚,别在这恶心人。”
谷雅萍一个趔趄。
冯恺扶住谷雅萍,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那些照片就是他都看得都冒火,更别提姑姑她们。
谷雅萍抓住冯恺,似乎怕他情急之下又失了分寸。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谷雅萍便准备离开,换个冯家人看不见的地方继续等。冯老太一刻不出来,她一刻不心安。
恰在此时,走廊上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三名警察出现在走廊上。
一听来意,谷雅萍倒抽一口凉气,语无论次地解释:“不是,你们弄错了,没有的事,老太太这是意外。”
谷雅萍哀求看着冯小姑,希望她们能帮冯恺说几句话。
冯小姑六神无主,一面恨冯恺把亲妈推进手术室,一面又怕要是亲侄子怎么办?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案,”一直都没出声当隐形人的阿渔拿出手机:“我录了视频。”
谷雅萍目眦欲裂:“你报警,你居然报警了。”
“冯恺把老人家害成这样,我这个当孙女的哪能袖手旁观。”阿渔义正言辞,本来是想录下来逗高丽华开心,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谷雅萍脑子一热,冲上去想抢手机,被眼疾手快的警察制止。
阿渔把手机交给警察,目光落在怒不可遏的谷雅萍脸上:“就算让你抢了手机又有什么用,我早就备份过。”
谷雅萍面庞发黑发灰,眼底射出仇恨的怒火:“你以为这样就能独吞公司,你休想。”
阿渔目光凉丝丝的:“我怎么想不劳你操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儿子吧。”
谷雅萍怒瞪她一眼,急忙向警察解释:“警察,这是家庭纠纷,那是我儿子的奶奶。我儿子不是故意的,是他们先打我,我儿子只是想拉开他们,不小心造成,我们这是家庭矛盾,只是家庭矛盾!”
谷雅萍再次看向冯家三姐妹:“远鹏生死不明,恺恺可是冯家唯一的孙子,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不能去派出所。”
冯家三姐妹心乱如麻。
“警察同志,我侄女年纪小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我们家自己的小矛盾,我们自己解决,就不麻烦那你们了。”冯小姑想的是,要冯恺不姓冯,回头他们再告死这个野种也不迟。现在还是得保一保,万一冯恺是冯家人,回头她妈她哥醒过来还不得怪他们。想到这儿,冯小姑就责怪地看了一眼阿渔。这丫头够狠的,居然报警,这是想治死冯恺。
看完视频的警察声色俱厉:“小矛盾!你们这已经是法律问题。”人都躺在抢救室里了,哪是家庭矛盾这几个字能糊弄过去了,何况另一位家属已经报警,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
警察还问谷雅萍要不要追究冯家人的责任。
冯家人眼神立马变了,纷纷看着谷雅萍。
想起之前的被按在地上打的惨痛,谷雅萍真想也报个警,但是她还有理智,她这伤势就算是报了案也没什么意思,反倒会大大得罪冯家人,当下她们母子还需要冯家人的帮忙。
谷雅萍就说不用。
看过视频也知道谷雅萍为什么挨打,这种家庭小纠纷,当事人不想追究,警方也没法管,便不再多嘴,只说要带冯恺回派出所协助调查。
冯恺吓的惨白了脸,失声惊叫:“妈!”他现在就是个大学在校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谷雅萍心如刀割,一叠声央求拉着冯恺不许走,听说国内派出所黑的很,会打人,儿子怎么受得了。
劝说不通,警察警告冥顽不灵的谷雅萍:“你再这样,我们可以以涉嫌妨碍公务的罪名拘留你。”
谷雅萍悚然一惊,要是他们母子都被带走,还能指望冯家人替他们奔波不成,这一家都是蠢的,谷雅萍只能心痛如绞地放手,安抚惊恐万状的冯恺:“你别怕,别怕,妈马上去请律师,你奶奶会没事的,等她醒了就没事了。”
做了简单的笔录,警察带着冯恺离开。
警察一走,刚刚还鹌鹑似的冯家人又活了过来,冯小姑瞪着阿渔:“你怎么能报警!”万一冯恺是她侄子,这可怎么收场?
“小姑这话说的真搞笑,不为了老太太,单为了我自己,”阿渔嗤了一声:“小三的儿子,我巴不得他倒霉。”
阿渔目光在气愤心疼纠结担忧种种情绪交织的冯家人脸上溜了一圈:“倒是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早知道冯恺母子的存在,联合起来瞒着我和我妈是个什么意思?”
冯家人脸上出现或多或少的尴尬,她们经常和冯老太接触,慢慢的也就知道了谷雅萍和冯恺的存在,老冯家有后,她们当然高兴,偶尔还能在冯老太那和冯恺联系一回。
高兴归高兴,也知道这事吧,不怎么占理,不然干嘛死死地瞒着。这些年也亏得和高丽华不住在一个城市里,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两面,所以相安无事至今。
冯家人被噎的哑口无言,不敢与阿渔对视。
谷雅萍双眼喷火怒视阿渔:“你别得意,你等着,你等着,等远鹏和老太太醒了,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阿渔讥讽一笑:“我可不是你,得看着他们的脸色过日子。”忽尔,眼神微微一变。
紧闭的手术门终于打开,面容肃穆哀戚的医生走了出来,遗憾宣布,抢救失败,冯老太因颅内大出血死亡。
“妈,妈!”冯家三个女儿伤心欲绝,哭着奔过去。
如遭雷击的谷雅萍肝胆俱裂,两腿一软栽倒在地,恐惧和绝望藤蔓一般裹紧心脏,一圈又一圈勒紧。冯老太死了?怎么可能,她怎么可以死!
阿渔走到面如死灰的谷雅萍身边,蹲下去,声音轻柔愉悦:“过失杀人,三年起步。当私生子有风险,要坐牢的。”
☆、第113章 霸总未婚妻14
无边无际的惊恐以摧枯拉朽之势袭来, 谷雅萍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 脸上恐怖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阿渔弯了弯嘴角, 这才只是刚开始, 这些人亏欠高丽华母女的,得连本带利地偿还回来。
“你胡说,恺恺不会坐牢的, 他, 他这是正当防卫, 对, 他是正当防卫, 他没有杀人。远鹏一定会醒过来, 他会救恺恺。你别得意, 你等着,你等着!”抖如糠筛的谷雅萍抬手挥向阿渔, 要不是她报警她录下视频,事情绝不会恶化到这一步。他们可以对外说是意外,是冯老太自己不小心摔倒, 和恺恺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渔扣住她的手腕一折, 谷雅萍惨叫一声, 紧接着被阿渔一巴掌反扇至地上。
趴在地上的谷雅萍眼冒金星, 不敢置信地瞪着阿渔, 当下就要起来拼命, 这会儿,她恨不得弄死了阿渔泄愤。
活动着手腕站起来的阿渔一脚把她踩回去, 居高临下地轻蔑一笑:“我拭目以待,你也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着,我和我妈会一直得意下去,而你们休想有一天好日子。”
看着她的笑,谷雅萍心里钻出一股凉意,一种足以渗进骨头缝里的阴冷,冷得她身上每一块骨头都在颤抖……
迎着她惊惧交加的目光,阿渔恶意一笑,扭过头喊:“大姑,二姑,小姑,谷雅萍她说冯恺是正当防卫,冯恺没错。”
阿渔愤慨:“要不是她不要脸,奶奶怎么会教训她,更不会出这种事。”
围着冯老太尸体痛哭流涕的冯家女儿闻言,哭声一顿,脾气最急躁的冯小姑冲过去,一把薅住谷雅萍的头发狠狠拉扯:“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要不是你偷人,哪来这么多事。我妈不会死,我哥也不会不死不活地躺在那儿,你害死了我妈,害惨了我哥,怎么死的不是你啊!”
谷雅萍想挣扎却挣扎不开悲痛欲绝的冯小姑,被打得嗷嗷叫。
冯大姑加入进来,将一腔丧母的悲痛全部倾泻在谷雅萍身上:“你害死了我妈,你把我妈还给我,还给我!”
最后还是被医护人员拉开的,鼻青脸肿的谷雅萍不敢再留下,冯家三个女人完全把她当成了杀母仇人。狠瞪一眼阿渔,谷雅萍在冯家女儿的咒骂下逃之夭夭。
她得赶紧去找律师,跑了几步,眼泪又掉下来,国内她一个熟人都没有,又和冯家闹成了这样,真正应了孤立无援这四个字,反倒是高丽华母女实实在在的地头蛇,这可怎么办啊?
没了谷雅萍这个泄愤对象,冯家三个女儿又哭作一团,呜呜咽咽,流泪不止。
冯家两个大女婿伤心有限,到底不是亲妈,且冯老太仗着自己养了个出息的儿子,女婿都在儿子手底下讨生活,在女婿在亲家面前,冯老太很有些颐指气使跋扈蛮横,以至于女婿们敢怒不敢言。
眼下,人没了,一面如释重负,再也没个难缠的老太太在头上指手划脚耀武扬威。一面又伤心,失去了一个大靠山,这老太太在与不在,他们和冯远鹏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冯远鹏?冯家大女婿转了转脖子,看向阿渔。冯远鹏生死未明,现在当家的是她。
冯家大女婿和二女婿对视一眼,走过去,试探着问后续。
阿渔:“两位姑父放心,奶奶的身后事我会安排下去。我也不会轻饶了害死奶奶的人,好让她老人家走的安心点。”
冯家大女婿心想,真要这样,你是想让老太太死不瞑目。他是比较倾向于冯恺是冯远鹏的种,只是他老婆不信,他也就没自找没趣,省得惹上麻烦。
冯家大女婿含糊地点了点头。
“大姑父,你通知下小姑父吧,让小姑父尽快回来。”阿渔提醒。
冯家大女婿这才想起这一茬,立刻打电话给冯家小女婿。
冯家小女婿戴浩军正在去鉴定中心的路上,接到电话懵住了。老太太居然死了,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个噩耗,气得戴浩军狠狠踢了一脚前座椅背。
冯小姑结婚时,冯远鹏已经和高丽华结婚,鲤鱼跃了龙门,所以冯小姑的择偶范围也比两个姐姐层次高。戴浩军是冯家三个女婿里最有文化也是最精明混的最好的一个,托冯远鹏的福开了一家公司,做起了小老板。
精明的戴浩军得知冯远鹏危在旦夕,早就偷偷查过相关法律。要是冯远鹏死了,老太太能分到一笔不菲的遗产,就冯远鹏那身价起码有十个亿,他老婆是冯老太最疼爱的女儿,他有把握他们家能拿到大头,这好处比冯远鹏活着还多。
千算万算没算到老太太居然会死在冯远鹏前头,冯远鹏的遗产,按照法律他们一分都拿不到。反倒是冯恺,如果他是冯远鹏的种,因为冯老太死了,少了一个人分遗产,冯恺能拿到更多。
戴浩军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坏了他财路的冯恺立即暴毙。
正当时,戴浩军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戴浩军语气很冲,与好几个亿失之交臂,搁谁能心平气和。
“小姑父,是我。”阿渔背靠着栏杆,听着远处冯家几个女儿声嘶力竭的哭声,也不知道是在哭老母亲,还是哭自己失去了一条发财捷径。
戴浩军脸色变了变,对这个电话有点惊讶又不是太惊讶。冯愉想要什么,他自认为心知肚明,她想整死冯恺,老太太的死就是最好的刀。家属谅解与否是量刑考虑因素之一。
亲侄子,冯家女儿肯定会谅解。不是的话,冯家女儿只会恨不得冯恺死上一万遍。
戴浩军嘴角挑起一个弧度,他一直再等这个电话,甚至都考虑过主动打过去。
这一路他都在盘算。
冯远鹏死了,高丽华冯愉拿遗产的大头,冯恺这个外来的和尚只怕斗不过冯愉。
冯远鹏醒过来,高丽华跟他离婚,冯远鹏得元气大伤。
冯远鹏醒不过来,冯愉执掌公司顺理成章,冯恺一毛钱都拿不到。
这还是冯恺是冯家孙子的前提下,要冯恺不是的话,那更是冯愉的天下。可那么大一个公司,冯愉一个小姑娘能管得过来吗?高家那边她没什么能用的亲人,冯家这边舍他其谁。
冯远鹏、冯恺、冯愉,三者相较,眼下来看冯愉身上的利益最大。
戴浩军拿捏着腔调,打算狠狠要上一笔:“是冯愉啊,你有事?”
“小姑父,加下微信啊,我发你点东西。”阿渔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戴浩军愣了愣,一头雾水,见手机上跳出一个好友申请,通过后,马上跳出一张照片,刷刷刷,跳出一堆照片。
戴浩军的脸一点一点涨红又发白:“你想干嘛?”
阿渔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说呢,我知道,小姑父是个聪明人。”说着挂上了电话,望着远处的冯小姑嗤笑了一声。
冯远鹏养小三私生子,戴浩军有样学样。当年闹出来后,和谷雅萍关系最好的冯小姑可是闹了个天翻地覆,这针啊还是得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原是留待着恶心冯家人的,倒是多出了一个用场,物尽其用,甚好甚好!
戴浩军红着眼睛怒瞪着手机,呼吸逐渐加重,冯愉竟然不只查到了他外遇的事,还有他做假账的证据。
王八蛋,小贱人,居然威胁他!
冯老太去世,案件升级,警察再一次来到医院,冯老太的尸体也不能立刻运回老家,还得配合调查,暂且放在太平间。
戴浩军也回来了,不着痕地看了阿渔一眼,对众人道:“最快也要六个小时出结果,到时候我再去拿。”
心力交瘁的冯家人转移至医院附近的酒店,等候结果。
估摸着时间,戴浩军又去了鉴定中心,冯小姑想去,被戴浩军敷衍了过去。
在鉴定中心,戴浩军拿到了两份报告,第一份的样本是冯恺和冯远鹏,第二份的样本是他自己和冯恺。
戴浩军迫不及待地打开第一份,看到结果那一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冯恺就是冯远鹏的种,冯恺和年轻的冯远鹏那么像,什么先父遗传,也就糊弄糊弄那几个傻子。
冯愉真够狠的,一句挑拨离间的话,让冯家女人恨毒了谷雅萍,不然未必有冯老太太被推倒至死这一茬,不过这应该在冯愉意料之外,她再神机妙算也算不到这一点。
拿捏着他的把柄,往死里整冯恺,这女人真毒!戴浩军想起那些照片,心里就窝火,却又无能为力。恨恨打开第二份报告,自然是没有血缘关系。
戴浩军交出去的就是第二份报告,怀疑成真,冯家三姐妹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叫,冯家另外两个女婿也呆了呆。
冯大姑:“谷雅萍这个臭婊.子,居然骗了我们二十几年,把我们当猴耍。”
冯二姑:“早知道这样,哪来这么多事,丽华怎么会离婚,哪至于闹成这样。妈,妈死的好冤啊!”
冯小姑:“我要告死那个野种,告死他!”
☆、第114章 霸总未婚妻15
漏偏逢连夜雨, 船迟又遇打头风。
谷雅萍从来没有这样艰难过, 律师告诉她, 冯恺的案件在防卫过当和过失杀人之间, 当时冯老太是否正在侵害她,至关重要。
谷雅萍哪里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不禁想起了那段视频, 如果没有视频, 还不是冯家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刻骨铭心的仇恨在谷雅萍胸口翻滚, 她从来没有这样很过一个人, 恨不得冯愉死无葬身之地才好。
律师建议谷雅萍和冯家人好好商量, 争取有利口供并得到谅解, 这样可以少判甚至缓刑。
在律师的安慰下, 谷雅萍心里略略安定,冯家几个女儿肯定会站在恺恺这一边。想着这会儿鉴定结果应该已经出来, 谷雅萍便联系冯老太,她只有冯老太的联系方式。
而冯老太的手机在冯家小女婿戴浩军手里,冯家三个女儿哭成了泪人, 两个大女婿向来以小女婿马首是瞻, 对于戴浩军保管老太太手机一事, 无人有异议。
语音提示正在通话中, 打了几次都如此, 谷雅萍心里一沉, 这是被拉入黑名单了。
戴浩军正在安慰冯小姑。
冯小姑啼哭不止:“冯恺竟然真的不是我哥的孩子,我哥白替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 还被害成这样,谷雅萍这个贱人,她怎么这么这样……我妈那么疼冯恺,那么疼他……他怎么就不是我们老冯家的人了!”
“要我说啊,不是也好,要真是,你说咱们怎么办?袒护冯恺,那咱妈不是白死了,咱妈对他那么好,可他呢,为了他那个不要脸的妈居然推咱妈,一下子就推没了,那得是多大的力气,很明显冯恺心里压根就没咱妈,但凡心里有咱妈都不会下这么重的手。”戴浩军拍着冯小姑的后背,劝慰:“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你还想袒护他,要我说,就算他是大哥的亲儿子,也不能轻饶了。大哥肯定会好起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个孩子还不容易。”
纸包不住火,真的就是真的,再做个鉴定就能真相大白,所以得再加一重保障。想想戴浩军心里窝火,一半冲着阿渔,搁谁被胁迫都来气;一半冲着冯恺,坏了他的财路。
这话说到了冯小姑心坎里,冯老太是她亲妈,姐妹三个里最疼她。亲妈惨死,冯小姑锥心刺骨的疼,怎么能不恨冯恺这个凶手。可要是亲侄子,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要不是,负担全消,她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恨冯恺这个害死她亲妈的凶手。
“我哥真的能好吗?”冯小姑双眼含泪,巴巴望着戴浩军,这都两天了,冯远鹏一点清醒的征兆都没有。
“当然。”戴浩军斩钉截铁:“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心里想的是,冯远鹏可千万别醒,不然知道他养情妇还帮着冯愉对付冯恺,自己哪有好果子吃。
冯大姑冯二姑处的情况和这边差不离,亲侄子杀了亲妈,要不要原谅?这道题实在是折磨人,怎么取舍心里都不是滋味,现在这结果,如释重负。
冯家三个女儿不需要忍着丧母之痛维护杀母凶手,精神压力骤消。谷雅萍却如泰山压顶,联系不上冯家人,令她心慌意乱。难道冯家那三个女儿丝毫不顾骨肉至亲,一定要追究儿子的责任。
谷雅萍匆忙离开律师事务所,老汪紧跟其上。她迫切地需要找到冯家人,得到她们亲口保证,保证会帮儿子。
人生地不熟的谷雅萍把老汪拉上了,老汪跟在冯远鹏身边这么多年,好歹也见识过场面。除了老汪,她也实在是没其他熟人了。
被拉壮丁的老汪心里苦,要是老板醒了还好说,可要是老板醒不过来,他可就尴尬了。可眼下他已经被开除,只能抱紧谷雅萍这条大腿,好歹还能挣点钱。
老汪载着谷雅萍前往医院,被告知冯家人早就离开,至于去哪儿了,他们不知道。
心烦意乱的谷雅萍想起冯远鹏,之前她盼着冯远鹏死了,省得他找自己算账,现在却巴不得冯远鹏长命百岁,有他在,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保儿子。至于自己,有儿子在,再怎么样,冯远鹏总不能杀了她。
……
冯大姑夫妻留在医院陪护冯远鹏,在场的还有听到消息赶过来的冯远鹏的两个朋友。
救护车呼啦啦跑了一趟,消息想瞒都瞒不住,要不是阿渔拦了拦,这些人早来了。眼下大戏落幕,阿渔自然不会再拦着。
来人慰问了一番,暗暗感叹冯家走了背运,两天的功夫,躺下了一个,没了一个。
“冯董的太太和女儿?”对方欲言又止。
说起这个冯大姑就来气:“她一眼都没来看我弟,人都到楼下了,让她上来看一下都不愿意,我弟都这样了,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被阿渔安排在这里接待访客的柳秘书维护新老板的名誉:“夫人来医院送了老夫人一程。小姐出事后一直在医院,上午刚走,公司召开临时董事会,小姐和夫人一块去了。”
冯远鹏这两个朋友一听,暗道高丽华气性大,但是想想冯远鹏干的那些事,他们都听到风声了,冯远鹏是因为情妇养小白脸气得心梗昏迷,高丽华不愿意探望,也情有可原。人高丽华能去送冯老太一程,在情义上,也说得过去了。
谷雅萍就是这时候出现的,见到冯大姑眼前一亮,就像是沙漠中迷路的旅人看见了绿洲,激动地跑过来。
冯大姑脸一下子就黑了。
谷雅萍一把抓住冯大姑,生怕她跑了似的,急不可待地说:“鉴定结果出了吗,恺恺就是远鹏的儿子,你们快救救恺恺。”
来探望冯远鹏的两个人:“……”这是个什么情况。不禁打量谷雅萍,难道她就是冯远鹏养的那个情妇,望着鼻青脸肿的谷雅萍,倒是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姿色。心里又觉好笑,这女人胆子倒是挺大的,背着金主养小白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冯大姑大怒,她还不知道外面都传开了冯远鹏昏迷的原因,还想隐瞒,更不想让人知道冯远鹏不仅被带了绿帽还做了便宜爹,不然以后让冯远鹏怎么见人。
谷雅萍被吼的一个激灵,见冯大姑僵着脸对旁边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道:“谢谢你们专门过来一趟。”
那两人也识趣告退。
等客人一走,冯大姑爆发了,薅住谷雅萍头发:“你还敢来!”
谷雅萍被扯得痛叫一声。
叫得冯大姑火冒三丈,想起自己惨死的亲妈,想起躺在里面的冯远鹏,再想起自家被当傻子糊弄了二十几年,眼睛都红了,杀了谷雅萍的心都有。
冯家大女婿生怕再来个失手杀人,抱住怒气冲天的冯大姑:“消消火,打死了她你得坐牢,不值当。”
搁以前冯大姑听不进去,但是有冯老太血淋淋的例子在,冯大姑怂了,不甘不愿地松开手。
被揪掉一缕头发的谷雅萍再次逃出生天,顾不得疼,连忙道歉赔罪:“都怪我,是我不好,可恺恺是无辜,他不是故意要推老太太,更没想到老太太会出意外。大姐,恺恺可是远鹏唯一的儿子,要是……”
“我呸!”冯大姑一口唾沫打断谷雅萍:“你还有脸提冯恺,你骗的我们好苦,竟然拿个野种骗了我们二十几年。要不是冯愉提醒,我们一辈子都得被你们母子俩蒙在鼓里。”说着说着冯大姑又想打人,谷雅萍这个臭□□就是欠.打。
谷雅萍失声惊,:“恺恺是远鹏的孩子。”
“你还想骗我们,鉴定结果出来了,恺恺和我弟一点关系都没有,”冯大姑气呼呼瞪着震惊的谷雅萍,装,再装!
“怎么可能!”谷雅萍悚然一惊,马上就反应过来:“肯定有人动了手脚,冯愉,就是冯愉,是她做了手脚,她骗你们的,她想害死恺恺。”
“她骗我们,你就不骗我们了,呸!”被丈夫抱着腰的冯大姑打不到人,只能唾沫攻击:“你居然敢背着我弟弟偷人,拿着我弟弟的钱偷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事一出,谷雅萍在他们这的信誉为零。狗改不了吃屎,她以前肯定也偷过人,冯大姑坚信。
谷雅萍辩无可辩,这事她的确做了,但是冯恺确确实实是冯远鹏的种:“再做一次鉴定,你们都被冯愉骗了。”
“我告诉你,鉴定是浩军做的。”冯大姑怒极反笑:“再做一次,让你去做,让你动手脚,你休想。”
“你们做,你们再做一次!”谷雅萍彻底慌了神,眼下她唯一的倚仗就是冯恺是冯家的儿子,冯家再怎么样也会帮他。
谷雅萍还要再说,被赶来的保安抓起来。
“女士,请你离开,不要打扰医院秩序。”
“恺恺真的是远鹏的孩子,你们信我,你们再做一次,再做一次。”被拖走的谷雅萍歇斯底里的喊叫。
声音袅袅不绝。
冯大姑恨恨啐了一口:“死鸭子嘴硬!”
被拖进电梯的谷雅萍崩溃大哭,绝望和恐惧潮水一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她毕业没两年就被冯远鹏养了起来,过上了衣食无忧还有保姆伺候的富贵日子。到了美国后,更是富贵逍遥,不是购物就是度假,半点心思都不用操。
这二十来年,她活在冯远鹏的羽翼下一点风雨都没经历过。
可短短两天内,为她遮风挡雨的冯远鹏倒了,能替她分担的冯恺关在看守所里自身难保。狂风暴雨铺天盖地打在身上,谷雅萍终于挨不住,啕嚎大哭,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
正在参加董事会的阿渔打开柳秘书的信息,嘴角慢慢翘起,这才是小三该有的待遇。把手机放回口袋,阿渔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正在说话的张副总,好不意气风发。张副总是除高丽华和冯远鹏外最大的股东,她刚刚代表高丽华和冯远鹏将公司暂且交由他掌管。
她对执掌公司没有兴趣,就算架空了冯远鹏,他照样能过好日子。她感兴趣的是,让冯远鹏变成穷光蛋。
可得保佑冯远鹏多躺一会儿,等他醒来。他就会发现,亲妈死了,宝贝儿子坐牢,一生心血毁于一旦。汲汲营营半辈子,一睡回到解放前。
☆、第115章 霸总未婚妻16
董事会结束之后, 张副总亲自送高丽华和阿渔离开。冯远鹏昏迷后, 高丽华便撤销了财产保全, 公司恢复正常经营。他还得到了公司管理权, 张副总对高丽华和阿渔的好感到达顶峰,暗搓搓盼着冯远鹏一直这么睡下去才好。
但是明面上,张副总面带忧色地慰问:“嫂子和小愉别太担心了, 冯董肯定会好起来的。”
高丽华扯了扯嘴角, 她就担心冯远鹏好起来。
阿渔勉强地笑了笑:“借张叔叔吉言, 这一阵公司就辛苦你和几位叔叔伯伯操心了。”
张副总:“应该的, 应该的, 你放心, 好好上课, 公司还是得看你的。”
阿渔笑了笑。
张副总又再次表达对冯老太过世的遗憾,客气道:“有事, 你只管找我们,千万别客气。”
边上几个高管纷纷表态。
寒暄几句,张副总带着几位高层送至楼下, 目送车辆离开才折回。
“你说, 他会醒过来吗?”高丽华幽幽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握着方向盘的阿渔侧脸看了看思绪万千的高丽华:“这个不好说, 昏迷越久醒来的可能越渺茫。”已经过去两天, 冯远鹏毫无醒来的迹象, 医生透了底,好转希望不大, 很可能就是植物人状态了。
她希望冯远鹏继续躺着,之后,她会把冯远鹏转移到私人疗养院,冯家下面就有一家。到时候,她仔细研究研究他的毛病,尽量让他在最合适的时间醒来。醒的早了,添乱,醒的晚了,没乐趣。
高丽华心头滋味难辨,喃喃:“报应啊!”被谷雅萍气到心肌梗塞,多么讽刺,老天有眼。就让他这么躺着吧,死了还得分冯恺遗产。这么半死不活地躺着,冯远鹏的钱,冯恺一分都别想捞到,看得着摸不着,馋死那对母子。
想起冯恺,高丽华有点担心:“冯桂花她们会不会心软?现在她们转不过这道弯来,可那个女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冯家那几个,怕是要起疑的。”
“起疑又如何,自己的利益和别人的利益,哪个更重要。”阿渔不以为意,她打算把冯大姑和冯二姑的儿女安排进公司,两人比冯愉大了几岁,在澳洲读书,即将毕业。这两个都是眼高手低的家伙,留在公司兴许有妙用。
她就没指望只凭一份漏洞百出的鉴定报告,让冯家三个女儿信以为真,从此将冯恺弃如敝履,那鉴定报告不过是顺手涮她们一把,看个乐子。
“就算他们把冯恺看得比自己儿女家庭都重要,视频拍的清清楚楚,她们想袒护冯恺都不行,顶多出具一张谅解书,减刑有限。”
高丽华想想,略略心宽,她恨冯远鹏,也恨明知冯远鹏有家庭还横插一杠的谷雅萍,对两人的孩子冯恺,同样有恨。别跟她谈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他无辜,难道她们母女就罪有应得。冯恺既然享受了冯远鹏和谷雅萍造孽带来的福,就得承受随之而来的祸。
就该让这不要脸的一家三口都没好日子过,也叫外人看看出轨当小三当私生子的下场。要让他们过好了,不都有样学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谷雅萍的日子委实不好过,她以为自己境遇已经坏到极致,才发现原来可以更坏。
美国居住地的法院通知她,高丽华在美国正式起诉她和冯恺,追讨冯远鹏通过各种渠道转移到他们名下的资产。
这还不算,高丽华还在她老家起诉她的家人,同样是追讨资产。这些年她陆陆续续给了家里不少钱,还给他们买了好几套房子商铺。
被谷雅萍喊来帮忙的谷国平接到法院电话,叫起来:“这给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这都多少年了,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可是给他们冯家生了个儿子的。冯家那么大的家业,你给他们家生了个儿子,我们家拿这么一点天经地义,论理,恺恺还能拿更多,她凭什么要回去。”
他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妹妹居然是给冯远鹏做情妇,这么些年,他们知道自家妹妹被人包养了,对方还挺有钱。但是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问她,她河蚌似的,一个字都不说,他们也就歇了心思打听,只要她打钱回家就行。
谷雅萍心烦意乱,去问律师,被告知巨额财产赠与无效,另一方可以以侵犯共同财产为由请求返还。只要高丽华有证据证实那些资产的确来源于冯远鹏,她败诉的可能性极大。
谷雅萍眼前黑了黑,还回去之后,他们母子怎么生活,就是眼前打官司都需要钱。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是想趁着冯远鹏不能主事,逼死他们母子啊。
要是此刻高丽华母女站在她面前,哪怕是拼着坐牢,她都要一口一口咬死他们。她们怎么不去死,死了一了百了,冯远鹏的钱还都是她儿子的了。
谷雅萍愣住了,两眼直勾勾地瞪着。
“雅萍,雅萍。”见谷雅萍突然就愣住了,谷国平焦急地推了她下:“你倒是说个办法啊,这可怎么办?真要还回去,你让这一大家子怎么过日子。”
谷雅萍被推回了神,没好气地呵斥:“你急什么,只要恺恺好好的,你们还怕没好日子过。”
谷国平缩了缩脖子。
正当时,谷雅萍电话响起来,她连忙掏出来看是老汪,升起希望。待听见老汪兴奋地说冯恺和冯小姑有亲缘关系,露出这几日里的第一抹真心的轻松的笑容。
在律师的提醒下,她上次去医院正巧遇见冯小姑在陪护冯远鹏,少不得又被破口大骂一番,她趁机拿到了冯小姑的头发。倒是想拿冯远鹏的,可她压根靠近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律师会见冯恺时,也带出来一撮头发。两者拿去鉴定,自然是有亲缘关系的,他们可是亲姑侄。
“好好好。”谷雅萍连说三个好。
老汪:“我听说,冯女士她们明天早上要护送老太太回老家。”
“消息确切吗?”
老汪:“是从刘总的司机那打听来的,刘总明天要去送老太太。”
谷雅萍心里一稳,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冯愉的阴谋,之前那份报告肯定是冯愉住了手脚。
……
死因司法鉴定结果出来后,冯老太的遗体随时可以运回老家。不过冯家人惦记着冯远鹏,做梦都盼着冯远鹏突然醒过来,希望他能披麻戴孝送冯老太一程,也让老太太走的更安心一点。
可等啊等,等到七天关键期过去,冯远鹏依然静静地躺在那儿,要不是仪器还显示他保有基本性命特征,冯家人都要以为他死了。
医生委婉表示照目前情况,冯远鹏苏醒几率不大,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冯家三个女儿再次哭成泪人,在各自丈夫儿女的安慰下擦干了眼泪。年纪小的外孙外孙女在老家等着,只有两个在澳洲读大学的外孙和外孙女飞了回来帮忙。
“妈不能等了,咱们先办了妈的身后事。”冯小姑拍板。
冯大姑冯二姑没有疑义。
当下冯家人定了去医院接冯老太遗体的时间。
是日,高丽华和阿渔也应景地出现了,阿渔这个亲孙女必得到场,而高丽华,人死为大,既然还没离婚,就得来点个卯,省得被人说三道四的。
等候多时的谷雅萍兄妹冲了出来。
又见谷雅萍,冯家三姐妹火冒三丈,这个人阴魂不散,三天两头过来膈应人。
谷雅萍举着鉴定报告,大喊:“这是恺恺和桂英的亲缘鉴定报告,你们看,你们看啊,他们有亲缘关系,他们是亲姑侄啊。你们要是不信,这是恺恺的头发,你们再去检查,多找几个机构检查,你们去查啊,恺恺真的是远鹏的儿子。”
谷雅萍语气铿锵胸有成竹,目光凛凛盯着高丽华和阿渔:“上次那份报告肯定被他们动了手脚,他们想害死恺恺,你们千万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高丽华轻轻皱了下眉头,这是她第一次和谷雅萍面对面,不禁打量目光审视,脸上还带着清淤,因为连日来的担惊受怕,整个人憔悴不堪还有些歇斯底里。
谷雅萍也在打量高丽华,她偷偷找人调查过高丽华,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她。对方端庄从容,对比自己的窘迫,谷雅萍生出难堪,恨得咬了咬牙。
“恺恺要是被判了刑,你们家老太太走的也要不安心的。”谷国平瞥到边上的灵车,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别提我妈,你们有什么资格提我妈。”冯小姑猛然爆发,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冲上来一把夺过谷雅萍手里的鉴定报告,狠狠撕开:“我妈是被你们母子俩联手害死的,要不是你们母子,我妈这会儿还好好的活着,她怎么会死。”
冯小姑把撕开的纸张重重拍在谷雅萍脸上:“就算冯恺是我哥的儿子又怎么样,亲孙子杀了亲奶奶不犯法,我妈就该白死了,你休想.我妈那么疼他,可他为了你居然那么用力的推我妈,还把我妈害死了,这种孙子要来干嘛,要是我妈在这儿,也不会认他。”
谷雅萍就像是被雷打到一般,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脸色铁青的冯小姑,她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明白。
谷国平吓白了脸,冯家这意思是,就算冯恺是冯家的种,他们也要追究到底.这怎么和妹妹说的不一样,妹妹信誓旦旦,只要冯家人知道冯恺是冯家的孙子,他们肯定会帮冯恺,还会帮他们对付冯愉母女俩。
阿渔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嘴角,血缘哪有利益来的重要。
冯远鹏大有睡到地老天荒的架势,有冯老太在,他们还能争一争冯远鹏的监护权,进而代持他的股份,可冯老太一死,公司他们一点边都占不到,再也没法从这边拿好处。
投资冯恺风险高,投资她好处立马兑现,怎么选,一目了然。
“你们被她们收买了,”醍醐灌顶的谷雅萍睁圆了眼睛,抖着手指了指阿渔和高丽华:“你们被她们收买了,你们想联合起来逼死我的恺恺。”
高丽华握紧了拳头,胸膛剧烈起伏,嘶声质问:“你们对得起远鹏对得起老太太吗,你们就不怕老太太半夜来找你们。”
被戳到痛处的冯小姑一巴掌甩过去:“你还有脸提我哥,要不是你,我哥怎么会躺在那,我妈更不会死。是你对不起他们,我妈晚上要找也是来找你们。”
冯小姑恨啊,恨谷雅萍这个扫把星害的她家破人亡,害的她为了不争气的老公,只能昧着良心听冯愉的话。她已经反应过来冯恺是她亲侄子,只恨戴浩军这个蠢货做假账被抓到了把柄,她不能让戴浩军坐牢,只能听冯愉的话,还得替她说服两个姐姐。
冯家两个姐姐也有私心,儿女进了公司,冯恺以后能给的也不外乎这些。现在帮着冯恺,就是得罪冯愉,当下局势,冯愉稳稳占据上风,冯恺赢得希望微乎其微,除非冯远鹏醒过来,可冯远鹏他醒不了啊。
再来,他们对害死了亲妈的冯恺不是不恨的,也恨谷雅萍。在丈夫儿女的劝说下,别别扭扭地认了,就是心理难受的慌,说不准冯恺就是他们老冯家唯一的男丁了,可老冯家再重要还能重要过自己的儿女。
谷雅萍被冯小姑这恼羞成怒的这一巴掌扇在地上,仇恨的烈火腾地冒了出来,她趴在地上,捂着半边脸,恶狠狠等着冯小姑,一股怨毒之气使得她整张脸扭曲狰狞。
冯小姑心里瘆得慌,声音发颤:“保安,保安,把她带走。”
再次被保安强制驱逐的谷雅萍咬着苍白的嘴唇,眼底黑沉沉一片。
☆、第116章 霸总未婚妻17
美国的官司, 败诉, 限期返还财物。
老家的官司, 败诉, 限期返还财物。
冯恺的官司,败诉,冯恺以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处一年八个月。
谷雅萍绷着脸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
束手无策的谷国平揪着稀少的头发, 和不久前赶过来讨主意的老婆争执。
他老婆的声音高亢而又尖锐:“说来说去都怪你妹妹, 一大把年纪的人, 儿子都上大学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出去鬼混。要不然冯远鹏怎么会出事, 更不用说恺恺, 她倒是高兴了, 可恺恺被她害成什么样了。”
“你声音轻点!”
谷大嫂反倒更加大声,像是故意说给谷雅萍听:“现在好了, 现在好了,都玩完,都玩完了!这么些年, 钱都花完了, 你让我们怎么还。房子卖了, 你儿子怎么讨老婆, 我们一家子睡哪儿去, 睡大街啊!造孽啊, 我怎么就嫁给你了,摊上你们这么一家人!”
谷国平暴躁:“你够了!”
谷大嫂明显没够:“现在街坊邻居都知道你妹妹干嘛的了, 被人家大老婆打上门来要债,丢死了,丢死人了,以后咱们家还怎么出去见人啊!我不活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你闭嘴行不行!”谷国平大吼一声。
“谷国平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造的孽,有本事你找冯家人去啊,找你妹妹吼去。”
坐在床上的谷雅萍两眼放空,像是什么都听不见,她脑子里只有儿子惊恐哀求的脸。
“妈,我不想坐牢,妈,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妈,你救救我!”
“妈!”
谷雅萍眼底渐渐泛出泪光,她一定要救恺恺,恺恺打小就没受过苦,在监狱里可怎么熬,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折磨。
只要冯家姐妹愿意出具谅解书,恺恺就能减刑,律师说理想的话,能减20%的刑期,哪怕是少一天都是好的。
可冯家姐妹不肯,为什么,因为她们被冯愉母女收买了。冯家姐妹站在冯愉那边,还不是因为冯愉母女有钱。那些钱是原本冯远鹏留给恺恺的。
谷雅萍神经质地剥着指甲,只要恺恺有钱,比冯愉母女还有钱,冯家姐妹就会跟以前一样,哈巴狗似的跑回来,她们就会原谅恺恺,恺恺就能少坐牢。有了钱,她还能请更好的律师,打通关系,让恺恺再少判,甚至无罪释放。
怎么样才能让恺恺比冯愉母女有钱,谷雅萍黑沉沉的瞳孔一点一点亮起来。
冯愉母女一起死了,冯远鹏的财产就都是恺恺的,全都是恺恺的,包括冯远鹏的监护权。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谷雅萍心跳加速,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像是受到了惊吓。
过了好一会儿,谷雅萍握住微微发抖的手,这样一来,就算儿子坐过牢又如何,他有钱,他有很多很多钱。
红晕爬上谷雅萍苍白的脸庞,她整个人就像是注入了一汪活水,再一次生机勃勃。又是兴奋又是恐惧的谷雅萍咽下一口唾沫,她们自找的,是她们赶尽杀绝,把她逼到了绝路。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她这么一个大活人。
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谷雅萍望着茶几上的水果,目光闪烁不定。
轻柔的铃声惊动沉思的谷雅萍,谷雅萍眼珠子动了动,拿起手机。
老汪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高丽华重启离婚诉讼。
“冯远鹏都这样了,法院会同意吗?”谷雅萍心头一跳。
老汪:“我见过差不多的新闻,一方植物人,另一方坚持,最后还是离了。”而且,他老板还有过错在先,高家又有人脉,这婚十有八.九能离,顶多折腾点。
谷雅萍抿紧了嘴唇,静默片刻,缓缓开口:“老汪,你过来一趟。”
不能再等了,一离婚,高丽华起码能分走冯远鹏一般的财产,这份财产会便宜了高家,一定要在离婚前动手。
而她除了老汪外,想不到还有谁能派上用场,老汪跟在冯远鹏身边小二十年来,总有一些人脉。
约莫半个小时后,老汪驱车来到酒店楼下,打了个电话通知谷雅萍自己到了。望了望矗立在眼前的酒店,老汪叹了叹气,四星级酒店,搁以前,谷雅萍怎么可能住在这里。奈何时移世易,她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差。老板又是那个情况,这母子俩只怕再也不能翻身。
思及此,不禁唏嘘。老汪又叹出一口气,想着待会儿怎么开口,老婆已经催了他好几回,让他赶紧正经找个工作,家里还有房贷要还。
这阵子他替谷雅萍忙前忙后,除了因为谷雅萍给了他两万块钱外,也是看在之前的情分上,要不是冯远鹏和谷雅萍,他也不能在这座城市里置下那几套房子。
如今,他已经仁至义尽。
片刻后,谷雅萍下楼上了车,报了一个地址。
老汪载着她驱车离开。
……
临近除夕,哪怕是在英国也能感受到过年的气氛,高丽华和赵阿姨去唐人街逛了一趟,买回来不少年货。
阿渔心知,在冯远鹏昏迷的节骨眼上,要求离婚,高丽华肯定会遭受流言蜚语。哪怕早在之前就已经准备对簿公堂,过错方是冯远鹏,可在他落难后,高丽华没有符合部分人的设想成为道德楷模不离不弃悉心照顾,会被指责无情无义。
高丽华不会因为畏惧流言蜚语就放弃离婚,但是也不想被膈应。
阿渔就让高丽华随着她出国避一避风头,官司委托给律师处理,开庭时再露个面。
鉴于冯远鹏现在的状态,出于人道主义,法庭会有所保护。为了快刀斩乱麻,他们在财产上要求均分,高丽华要不动产以及各种珠宝古董艺术品等等,剩下部分公司股票补足。这和冯远鹏还没昏迷前的诉求差不多,公司可是冯远鹏的命根子。
人在国外,不用听那些堵心的话,高丽华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得到消息的阿渔心情也不错,谷雅萍终于狗急想跳墙了,还真不意外。谷雅萍就是冯远鹏养在温室里的金丝雀,阅历与年纪完全不符,整个人早就被养钝了。这种人顺风顺水时尚可,一旦陷入逆境,就会方寸大乱病急乱投医。
前世,谷雅萍占尽上风,可为了冯夫人的名分,不断骚扰挑衅高丽华,知道高丽华患上抑郁症之后,变本加厉,大有不把人逼疯逼死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一世,谷雅萍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干脆想买.凶.杀人了,利诱不足以打动老汪,不惜色.诱的,比上辈子还豁得出去。毕竟形势大不相同,现在的她,可不似当年,有冯远鹏父子撑腰,人人奉承讨好。
阿渔弯了下唇角,地狱无门偏要闯,她当然要成人之美。
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阿渔往后一靠。话说许新还真是好使,比猫咪还好使,毕竟猫咪也无法时时刻刻监视谷雅萍,但是对黑客来说,一个小程序的事。这钱花的值!
许新声音十分热情:“老板要不要保镖服务?咱们这交情可以打八折,一般人我从不打折。”
同情金主小姐姐,遇上一个神经病。再想想,一家三口,一个不少,一个赛一个倒霉。
许新啧了一声,招惹谁不好招惹小姐姐,从头到尾被碾压,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继儿子坐牢之后,自己也将成为儿子的狱友,坐牢亲母子。
有点好奇小姐姐要怎么收拾渣爸,总觉得她憋着大招。
阿渔笑笑:“不用。”
许新表示遗憾,金主小姐姐出手可大方了。这不,刚挂上电话没两分钟,这条消息的到账短信就来了,数数上面的零,许新吹了一声口哨,决定犒劳犒劳自己,c家新出的这一系衣服不错。
说干就干,订好最快的航班。许新乐呵呵走进自己的巨大衣帽间,走进去的是身高腿长的板寸头男人,一个小时后走出来的知性优雅的大波□□人。
开庭前三天,阿渔和高丽华回国,二人在vip休息室内候机,高丽华含笑对阿渔道:“你舅妈让我们下了飞机去家里吃饭,你哥来机场接我们。”到国内正好明天中午。
阿渔:“我想念舅妈包的饺子了。”
“还是你舅妈了解你,说给你包你爱吃的三鲜饺子。”无意间抬头的高丽华顿了下,目光惊艳地望着风姿绰约走进门的女人,低声对阿渔道:“这小姑娘长得真漂亮,是不是哪个明星?模特?”
阿渔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挑了挑眉。
艳光四射的大美人迎着阿渔笑盈盈的视线,无辜地举了举手:“我没旷工!”虽然他人在国外,但是他的耳朵眼睛在目标人物身上。
高丽华惊讶:“你们认识?”
阿渔含糊:“一个朋友。”
许新笑容可掬地向高丽华问好:“阿姨好,您可以叫我小许。”
赏心悦目的美人谁不喜欢,尤其美人笑颜如花,礼貌又热情,高丽华口角含笑:“小许来旅游还是工作?”
许新:“来购物。”
同样喜欢购物的高丽华眼里绽放出遇见同类的喜悦之光:“你买了什么?”
阿渔默默喝了一口咖啡,扮演完美听众。听着两个人从c家衣服讨论到l家的包,a家的鞋,紧接着转到美妆领域b的口红,d家的粉底……登机时两人已经聊到护肤领域。
“那回头,我给她买两盒你说的那个面膜,你看,她的脸,”高丽华不满地戳了戳阿渔的脸,示意许新认真看:“干成什么样,这脸缺什么都不能缺水啊!她啊就是太忙了,忙的连自己的脸都顾不上。”
高丽华看着阿渔:“你看看人家小许,这脸水当当的,哪想你,一个女孩子,居然连护肤都不上心,现在年轻没什么,过了三十有她后悔的。”
被当众戳脸的阿渔往后躲了躲,忍不住摸了摸脸,哪里干了,但是明智的没有反驳,抬眸瞧了瞧许新的脸,男人肌肤天生不如女人细腻,但是他这肌肤状态,能让绝大多数女人羡慕。
许新冲她微微眨了下眼,眼角透着点小得意:“冯愉底子这么好,稍微补补水,状态就能回来。”
这话高丽华爱听,私心里她觉得闺女不比小许差,就是打扮没人家精心,一点都不像现在的年轻姑娘,小姑娘就该活的精致点。
阿渔暗暗翻了白眼,提醒:“妈,登机了。”
“哦,哦,”高丽华喜滋滋招呼许新:“小许,走了。”
高丽华和许新有说有笑并排走在前面,阿渔拖着登机箱走在后面,听着高丽华欢喜的声音,默默地想,要是知道她一见如故的小许是个身高一米八走起的汉子,不知道她会不会跌掉下巴。
算了,人艰不拆。
☆、第117章 霸总未婚妻18
下飞机的时候, 高丽华已经和许新交换号码, 高丽华喜滋滋地对许新说:“有空我们一起逛街, 你给我出出主意。”
许新笑眯眯道好。
高丽华笑得更高兴了, 小许人美脾气好,最重要的是,懂得多审美高。
阿渔溜一眼眉眼含笑的许新, 由衷佩服他的博闻广识, 真是个精致的小姐姐呢。
“姑姑, 小愉。”穿着黑色呢大衣的高嘉树大步走来, 留意到旁边的许新, 脚步微微一顿。
“我侄子来了, ”高丽华向许新介绍, 又笑容满面的把自己的忘年交介绍给侄子:“这是小许,小愉的朋友, 那么巧,一个航班的。”
高嘉树默默挺了挺脊背,眼神亮堂堂的, 绽放出最得体的笑容:“你好。”
许新微微一笑:“你好。”
高嘉树被他的笑容闪了下, 脸庞一热。
阿渔忍笑, 彷佛听见高嘉树的bgm: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
浑然不觉的高丽华还在对许新说:“机场车难打, 让嘉树送你吧。”
姑妈, 亲的。高嘉树心花怒放, 矜持矜持:“许小姐要去哪儿?”
阿渔来了兴趣,要笑不笑望着许新。
许新心里好笑, 哪里看不出高嘉树的心思,这年轻人啊就是单纯,无法透过他漂亮的皮囊发现他有趣的灵魂。
“不用了,我朋友也快到了。”
高丽华暧昧一笑:“男朋友?”在飞机上她问到小许有没有男朋友,小许说没有,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没男朋友肯定不缺追求者,也许是关系还差点火候,她懂。
许新笑而不语。
高嘉树心里瓦凉瓦凉的,一分钟前他恋爱了,一分钟后他失恋了。
高嘉树强颜欢笑,机械地一手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高丽华依依不舍地和许新道别,挽着阿渔的手走向另一个出口:“也不知道小许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应该不差,要不小许哪里看得上。”
阿渔余光瞄着边上的高嘉树,觉得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更厚了。
造孽哦!
心情酸酸涩涩的高嘉树载着阿渔和高丽华回到新家,帮着把行礼搬进屋。
高丽华还是没发现侄子正在为情所苦:“嘉树,你先回家吧,我和你妹妹洗个澡就过去。”高振华也住在这个小区里,当初兄妹合计了下,决定搬到一个小区,平日里也好有个照应。
高嘉树点点头:“姑姑你们慢点来,时间还早。”
说着,高嘉树出了屋,随即垮下肩膀,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明媚的阳光,暗暗忧伤。
过了一会儿,高嘉树叹叹气上了车,驱车回家。
泡了热水澡解乏,阿渔和高丽华带上礼物出门,走路五分钟就到了高家。
在高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饺子,这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阿渔和高丽华前往公司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蹲守在小区门口的男人终于等到那辆熟悉的车,也看见了前排的两个人,确认无误,狠吸一口烟,将剩下半截烟扔到窗外,抬脚一踩油门跟上,抽空发出一条短信。
老汪收到信息,转脸看向谷雅萍,把手机递过去。
谷雅萍捧着手机,心脏重重一跳,险些握不住手机。高丽华母女终于回来了,她这边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一打听,高丽华母女竟然跑到国外逍遥自在去了,她能怎么办,只能干瞪眼等着她们回国。
幸好,老汪还有些人脉,辗转打听到一些信息,又是董事会又是开庭,高丽华母女肯定会回来。一定要在开庭前动手,万一法院一次就判离婚,再动手就晚了。
果然,她们回来了。
房间里的暖气并不热,老汪手心却是冒出一层热汗,事到临头他不禁想打退堂鼓,那可是杀人啊,要坐牢的,甚至死刑。
“要不,要不,”老汪咽了一口唾沫,脸色苍白下来:“算了吧,万一被查出来,我们都得坐牢。”
这一刻,老汪是后悔的,他就不该色迷心窍。谷雅萍虽然四十几的人了,但是她保养的极好,肌肤紧致身段袅娜,虽比不得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水嫩却有着年轻女人所没有的成熟风情,尤其她身上还打着老板女人的标签。她一主动,自己骨头就轻了二两,五迷三道,对方说什么就听什么。
谷雅萍心头一悸,手摸上了老汪的大腿,富有技巧性地揉捏着:“不会,楼薛刚绝不会出卖我们,他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还得了那个病,没多少日子好活了,用他最后几个月的时间换他爸妈老婆孩子后半辈子,他怎么可能出卖我们。”
“没了冯愉母女,冯远鹏的钱就都是恺恺的。到时候我们就结婚,恺恺绝对不会亏待我们,我们去国外买个小岛,再买一艘游艇……” 谷雅萍循循善诱,描绘着美好的未来。
落在老汪耳里,就是花老板的钱,睡老板的女人,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一旦成功,哪怕谷雅萍母子想过河拆桥,他拿着他们的把柄,也能要到一大笔钱。房贷,儿子留学的费用,自己后半辈子都不再是问题。
老汪眼神逐渐镇定,仅存的犹豫胆怯消失不见,富贵险中求,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谷雅萍这才松了一口气,眼望着窗外,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马上,高丽华母女就要上天堂报到,冯家的一切都是她们母子的,她的夙愿,即将达成。
楼薛刚开车缀在阿渔的车后面,内心难以描述的兴奋。医生说他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用他这条命换两个有钱人的命,还能还轻赌债再给家里留下一百万,值了。
这些有钱人就会剥削压榨他这样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今天,他就剥削剥削他们,楼薛刚眼里泛出兴奋之色,不像去赴死,倒像是就义。
行至偏僻路段,楼薛刚前后一观察,很好,没有车辆,踩下油门冲上去。没有撞,而是制造出抢道超车剐蹭的意外。对方的车好,自己撞上去,一个不好,对方没事,倒是他先赔了命。
可惜弄不到大货车,楼薛刚胡思乱想着停在前面别住去路,隔着玻璃望过去,见对方没有下车的意思,略略遗憾,自己便打开车门一副要理论的样子走过去。
踩下刹车的阿渔还有点小遗憾来着,很多年没有开过碰碰车了。看了看大步走来的男人,阿渔挑了挑眉,也下了车。
副驾驶座上的‘高丽华’跟着下车。
楼薛刚身体轻轻战栗,怒气冲冲地指着阿渔:“你怎么开的车!”
阿渔面带薄怒:“是你抢道超车在先。”
楼薛刚两眼一瞪,恁是蛮横无理:“谁抢道了,路是你家的,开好车了不起啊。看看你把我车撞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这事没完。”说着话,楼薛刚伸手想推阿渔激化矛盾,吵起来后他就能动手弄死这两个女人,外人会当他是冲动杀人,是被这两个臭女人激怒失去理智。女司机,有钱人,说不准网上舆论还会偏着他。
阿渔后退了几步,像是怕了,急忙拿出手机:“你别动手动脚的,让警察来处理。”
‘高丽华’喊了一声:“你要干嘛!”
一听警察,楼薛刚心里一慌,上来要抢手机:“臭娘们,以为报警我就怕你了,不会开车就别开车,少上路祸害人!”
阿渔侧身一躲,状似要拨号。
楼薛刚也顾不得动机够不够了,从羽绒衣口袋里掏出弹.簧.刀,眼里冒出凶光:“用警察吓唬我是不是!”
刀一亮,阿渔就开心了,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杀人未遂嘛!
楼薛刚恶狠狠地拿着刀捅过去,捅到一半,手被扣住,楼薛刚愕然瞪大了眼,满眼的不敢置信,猛地手腕一疼,继而腰身一麻,脑袋重重撞在坚硬的引擎盖上,发出咚的脆响。
楼薛刚头晕目眩,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一股阴冷霎时顺着脸颊蔓延至全身,激得楼薛刚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脑子恢复几分清明。
头脑发热的楼薛刚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刚才还被他一下子推了个踉跄,转眼却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他,当下汗不敢出,就见另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女人拉下掩住嘴巴的围巾,露出一张咋看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像高丽华却又不像。
哪是什么高丽华,阿渔可不敢让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丽华冒险,遂安排了一个与高丽华体型有些像的女保镖,精心化了妆,现在的化妆术跟整形似的,不熟悉的人远远的还真看不穿。
女保镖上前代替阿渔,换手的空档,楼薛刚试图挣脱,被一掌按下去,下巴磕在引擎盖上,疼得眼泪直流。
“老实点!”女保镖手上一使巧,楼薛刚只觉手都快要断了。
听着惨叫声,女保镖默默的想,雇主这么能,显得她吃白饭似的,赶紧表现表现,佣金拿着也不烫手些
阿渔活动了下手腕,踢了踢掉在地上的刀,嗤笑:“就这点本事,还想当杀手,寒碜死人了。”
楼薛刚勃然色变:“你!”
拿着手机的阿渔挑唇一笑,在楼薛刚惊恐的目光下:“喂,110吗?有人要杀我……我没事,行凶的人已经被我的保镖抓住了。”她又报了地址。
楼薛刚目眦欲裂,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保镖,居然是保镖!还特意装成那个女人的模样,她是故意,他妈的她故意引他上钩。
报完警的阿渔俯视趴在车头的楼薛刚,慢条斯理的幸灾乐祸:“被抓了,定金会被没收上缴,尾款也拿不到,还得坐牢,竹篮打水一场空。”
猜测成真,楼薛刚失声尖叫:“你早就知道!”
楼薛刚如坠冰窖,绝望爬满整张脸庞,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三魂六魄,泥塑木雕一般趴在车盖上。
阿渔扬了扬眉毛,抬眸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开近。驾驶座上的男人,清爽的板寸,利落的眉眼,俊美非凡,见阿渔望过来,勾唇一笑。
经过时,男人降下车窗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溜一眼引擎盖上的人,一只手伸出窗外竖起大拇指。金主小姐姐果然艺高人胆大,坏蛋哪能在她的五指山里蹦跶出花样,自己杞人忧天了。
阿渔颔首一笑,她没请许新出场,他的出场费可不低,虽然自己不缺钱,但是也不能浪费钱啊,再说了杀鸡焉用宰牛刀。不过这份人情,领了,那么多钱没白花。
……
谷雅萍和老汪坐立不安地等着楼薛刚的捷报,心跳如擂鼓的谷雅萍再一次在脑海中演习。楼薛刚会一力承当下所有罪名,前两天她还刚刚看到一条因为加塞闹出人命来的新闻,那楼薛刚长得一脸横肉,一看就是个暴脾气,又得了绝症,说他仇富反社会临死找人垫背都说得过去。
就算有人怀疑她,可没有证据,又能把她怎么样,给的是现金,联系用的是不记名的手机卡,警方找不到证据,找不到的。
话虽如此,谷雅萍却忍不住又开始剥手指甲,她一紧张就有剥指甲的习惯,细细回忆,觉得没有任何破绽。
等啊等,谷雅萍再一次发问,声音已经急躁:“怎么还没来消息,他失手了?”
老汪不比她镇定,买.凶.杀.人,他也没经验啊,如何不慌张,尤其这已经开始动手却没结果传来,不上不下的吊在那,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老汪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水已经凉透,入喉冰渣子似的,刮过喉管,又冷又疼。
谷雅萍盯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眼皮不受控制地轻轻跳动,越看越觉得这手机不详,在计划里,楼薛刚得手后,他们会毁了这张电话卡。
谷雅萍拿起手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
老汪被她奇怪的反应吓得发毛。
正当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心事重重的谷雅萍和老汪齐齐一抖。
☆、第118章 霸总未婚妻19
谷雅萍心脏骤缩, 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沉甸甸的。
“打扰一下, 我是来为您送水果的。”服务员甜美的声音传进来。
汗不敢出的老汪大松一口气, 这家酒店会每天为客人提供免费水果,下意识站起来就要去拿。
谷雅萍心里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她眼珠子颤动几下, 定定望着走向门口的老汪, 她在这住了小一个月, 每天都有客服人员送水果。
“不用, ”心跳如擂鼓的谷雅萍急声:“我们不需要。”
老汪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 定在原地, 扭头惊疑不定看向谷雅萍。
谷雅萍面白如雪, 她说不出来的不安,彷佛门外潜伏着一头吃人的怪兽。
恐惧会传染, 老汪霎时寒毛卓竖:“你怎么了?”声音已经走调,带着细细颤抖。
谷雅萍剥着手指甲,无名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她没有理会惶恐不安的老汪, 而是不断地告诉自己, 不要自己吓自己。
门外的服务人员看了看左右的警察, 在他们的示意下, 直接拿房卡打开门。
在谷雅萍惊恐的眼神中, 门锁一点一点转动, 这一秒变得格外漫长,彷佛一个世纪。
咔哒的开门声, 无比清晰响亮。
“谁让你进——”老汪带着不满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看清来人身上的警服那一瞬间,惊恐瞪大双眼。
坐在床上谷雅萍四肢冰凉,就像是掉进一个彻骨阴寒的冰窖,浑身血液都为之冻结。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话音未落,老汪本能地掉头跑向窗户。
年轻的警察三步并作两步,一个飞跃擒住老汪:“老实点。”
被按在墙上的老汪汗流如注,瑟瑟发抖,一张脸上半点血色都不见。
领头的警察掏出证件表明身份,又拿出传唤证:“汪泉林先生,谷雅萍女士,我们怀疑你们涉嫌一桩谋杀案,请配合我们调查。”
谷雅萍脑子里嗡的一响,什么都听不见了。灰白的脸上两只眼睛不住闪动,冷汗顺着额头滚滚而下。
高丽华亦是出了一身冷汗,她并不知道阿渔的计划,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阿渔去公安局录口供,高丽华才辗转从故人处得到消息。
高丽华后怕地瘫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猛地站起来直冲门口,一边跑一边打电话。
阿渔一叠声安慰:“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再三保证自己油皮都没破一点,又连连告罪。
高丽华总算是回过神来,喊了在家的高嘉树送她去公安局。
阿渔见到心急如焚的高丽华,立马端上乖巧的讨好的笑容,高丽华又气又后怕,上来上下仔细打量,悬在喉咙口那颗心总算是彻彻底底地落回肚子里。这孩子简直无法无天,居然以身涉险,要是她有个什么,让自己怎么活。气不过的高丽华拍了阿渔胳膊两下,末了心有余悸地抓住她胳膊:“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没下次,再也没有下次了。”阿渔挽住高丽华的胳膊保证。
高丽华瞪她一眼,又恨谷雅萍,眼神锐利地像刀子,哪怕是知道冯远鹏背叛她那一刻,她都没有这样恨过。
“谷雅萍,谷雅萍,我跟她没完!”千百种恨意在胸腔里翻滚,高丽华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不得食肉寝皮。
阿渔:“杀人未遂,证据确凿,她翻不了身了。” 死刑不至于,毕竟还没酿成恶劣后果,尤其大环境越来越慎用死刑。谷雅萍应该在无期徒刑和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之间,尽量往无期徒刑使劲,有时候活着不一定比死了更幸福。
高丽华心气稍顺,打定主意让谷雅萍把牢底坐穿,坐上十几二十年的牢出来,她年老色衰又身无长技,且看她如何面对日新月异的新世界。
律师适时道:“高女士和冯小姐放心,案子我会密切跟进。”
高丽华郑重道:“一切拜托你了,怎么能重判怎么来,有需要的地方你只管说。”
律师应好。
一行人说着话走出去,正遇上谷雅萍和老汪被押解下车。
两厢撞了个正着,空气瞬间凝滞紧绷。
谷雅萍瞳孔缩了缩,盯着完好无损的高丽华和阿渔,脖颈上冒出了青筋。至今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楼薛刚怎么会失败?楼薛刚招了多少?更不知道警察掌握了多少证据,怎么会这么快找上她?她一肚子的疑问,一肚子的惶恐,但是她半个字都不敢问,惟恐多说多错。
高丽华放开阿渔,大步走向谷雅萍,抬手就是一巴掌,又狠狠踢了一脚:“王八蛋!”
她再要动手,警察不得不上来拦一拦,他们知道双方之间的恩怨,感情上也同情受害人家属,愤怒情有可原。但是太过分的话,他们也不好交代。
挨了打,谷雅萍却没有暴跳如雷,她现在满脑子的想知道警方掌握了多少证据。
高丽华也没为难警察,见好就收,怒不可遏指着谷雅萍:“想谋财害命,想得美,我告诉你,冯远鹏的钱,你们母子俩一毛钱都别想沾到,我就是全扔到黄浦江里听个响也不便宜你们。”
谷雅萍剧烈一颤,她们到底知道多少。
“你敢害我女儿,我就让你儿子在里头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高丽华咬牙切齿,冯恺被判刑后,她就没想过再针对冯恺,比起来,她更恨冯远鹏和谷雅萍,这两人才是罪魁祸首。但是现在,她改主意了,女儿是她的逆鳞,谁动她就跟谁死磕到底。她要让谷雅萍母子坐牢都不安生,监狱这地方,想折磨一个人太容易了,她有钱。
“你敢!”谷雅萍失声惊叫,眼神怨毒。
见状,高丽华反倒舒坦了些:“我为什么不敢,你敢□□,我为什么不敢。”
谷雅萍神情中再也掩饰不住惊恐:“你不能这样,恺恺是无辜的。”
高丽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全天下就你们母子俩最无辜,别人都是活该,是不是?”
谷雅萍眼里布满恐惧,她害怕了,她后悔了,她不该鬼迷心窍,抱着侥幸之心铤而走险。
看着惊骇欲绝的谷雅萍,高丽华终于痛快了几分。
阿渔走近几步,视线从谷雅萍的脸上落到手铐上。
谷雅萍下意识往袖子里缩了缩。
阿渔挑起一抹笑:“杀人未遂,比照着故意杀人来处罚,你觉得你会被判几年?”
“我没有!”谷雅萍两颊肌肉抽搐了下,眼珠闪烁着转到一旁。
“都被抓到这了,还以为你能全身而退,你的脑子是不是都用在哄男人身上了。”阿渔似笑非笑地扫一眼面色灰黑的老汪:“你也是够不挑的,这种货色也睡得下去,还沾沾自喜以为找到了个好帮手,结果倒好,被带到了沟里。”
谷雅萍身体骤僵,电光石火间冒出一个可怕念头:“你知道!你早就知道?”她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两只眼睛睁的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阿渔。
在谷雅萍又惊又恐的目光下,阿渔恶意一笑:“你猜?”
“你知道,你早就知道!”谷雅萍脑子里嗡的一声,轰然炸开。她早就知道,冷眼看着自己计划,看着自己一步步铸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阿渔笑容一敛,语气森冷:“做小三,有风险,要坐牢的。”
谷雅萍目眦尽裂,额上尽是冷汗,心里无边无际的绝望!
……
随着后怕逐渐退去,高丽华心情越来越好,谷雅萍这个小三要坐牢,冯恺已经在坐牢,冯远鹏这个渣男成了活死人,无知无觉的躺在那,屎尿都不能自理。
这就是做养小三做小三的下场,高丽华无比痛快地想着,老天有眼。
这么想的,不只高丽华,听闻了冯远鹏谷雅萍冯恺‘一家三口’下场的人中,如高丽华一般的原配,也跟着痛快,颇有种扬眉吐气之喜。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更多的,那些个渣男贱女活的不要太好,气得人肝疼。终于有人遭报应了,最好能让那些男人女人引以为戒。
还有些个暗暗地想:养小三|做小三有风险!
第二天就是高丽华和冯远鹏离婚官司的开庭日,法庭判决离婚,财产划分也如他们所愿。
事情出奇的顺利,高丽华更加痛快。
走出法庭,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高丽华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从枷锁中脱离的轻松,她终于和冯远鹏划清界限,从此以后,他们再无瓜葛。
心情大好的高丽华忍不住去疗养院看冯远鹏,这是冯远鹏昏迷之后,她第一次去看冯远鹏。
乍见之下,高丽华一阵恍惚。冯远鹏躺在洁白的床上,两旁都是维持生命的仪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人已经憔悴下来,随着躺在床上的时间越久,他会越来越消瘦虚弱。
“以前让你减肥,你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现在好了,不用锻炼也能瘦下来,”高丽华哼笑了下,无比讥讽:“你是不是早就算到这一天了。”
高丽华走近几步,居高临下俯视面容苍白的冯远鹏:“那你有没有算到你的老情人和宝贝儿子双双进监狱?”
“你的宝贝儿子害死了你亲妈,你这么孝顺,醒来后,可怎么面对你儿子。还有你的老情人,和你的老下属老汪勾搭上了,你的老情人,人老心不老,给你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你要是运气好能醒来,可别又给气心梗了。”
高丽华看了眼旁边的仪器,听说有些植物人可能有意识,也不知道冯远鹏有没有,她希望有。
清醒的被困在身体里,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恶化。那感觉应该比坐牢还糟糕,如此一来,他们一家三口,才算是一个不少。
“还有啊,我知道你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公司,不过马上啊,这公司就得名存实亡了。我准备用阿愉的名义弄个慈善基金,就用你的钱,替我们母女俩个求福报,跟你没关系。”高丽华语带愉悦。
高丽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觉得什么能刺激冯远鹏就挑什么来说,说的很是畅快,集聚在心底的那口恶气,终于一吐为快。
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高丽华志得意满地离开,还觉得不过瘾,于是决定去逛街犒劳自己,当即就想起了她新认识的忘年交。
当下,高丽华就打电话给许新,问他有没有空,方不方便给她们母女当个参谋。
许新欣然应允。
高丽华心情顿时更加明媚。
☆、第119章 霸总未婚妻20
接到电话的阿渔懵了下, 和许新逛街?高丽华实在太有想法, 话说许新居然同意了。
那边高丽华将阿渔的沉默当作犹豫当做拒绝, 她这闺女啊, 什么都好,就是不爱逛街,太不像小姑娘了。
“我先过去了, 你收拾下, 赶紧过来。”高丽华单方面做下决定, 爽快地挂上电话。
话说到这份上了, 阿渔能怎么办。横竖在家也没事, 换了一身衣服, 出发。
阿渔到达时, 先到一步的高丽华和许新已经在商场逛起来,高丽华眉开眼笑, 毫不掩饰地欢喜。婚成功离了,财产拿到了,讨厌的人都消失了, 让她如何不开心。
“你看看, 这条毛衣怎么样?”高丽华比划着一件彩虹毛衣问阿渔。
阿渔点头:“挺好看的。”
“小许挑的, 我去试试看。”高丽华乐呵呵进了试衣间。
阿渔便对立在侧的许新颔首微笑, 客气道:“给你添麻烦了。”她觉得许新可能是不好意思拒绝, 勉为其难的应了。
许新穿着一件灰绿色的双排扣大衣, 脚踩黑色马丁靴,帅气又精致, 闻言勾唇笑笑:“不麻烦,我也要买东西,而且和阿姨逛街很开心。”
阿渔看了他一眼,笑笑,目光扫过旁边的衣服:“你不看看?”
顺着她的目光,许新在那一排衣服里拿出一件米白色兜帽羊毛大衣:“你不试试?”
阿渔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看怎么样?”换好衣服出来的高丽华话音一改:“这衣服挺好看的,你试试看。”
笑容甜美的导购小姐也道:“这个颜色非常显白。”
高丽华走了过去:“这又不用你干嘛,脱了外套试一下就行。”
阿渔无奈,只得把包递给旁边的导购员。
斜刺里冒过来一只修长的手,在导购员之前接住包,许新笑着道:“这种长款大衣特别显你个子。”
阿渔看看他,脱掉外套,换上羊毛大衣。
“小许眼光就是好,”高丽华抚掌而笑,上前理了理后面的帽檐:“你看,你穿浅色衣服比穿深色系的好看多了,以后多买些浅色系暖色系的衣服。”她闺女穿衣偏向于深色系,气场是有了,可用现在戏谑说法,就是走的是性冷淡风。
高丽华喜滋滋看着许新:“你再帮她挑几件,今天可都看你的了,你会挑衣服。”
许新笑:“主要是冯愉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高丽华喜上眉梢,这话她听着怎么就那么顺耳呢,谦虚谦虚:“还是得你挑的衣服好看。”
阿渔看着镜子里商业互吹的两个人,乐了乐。
接下来她就充当行走的衣架,高丽华和许新负责往上套衣服,两个人神采飞扬,宛如在做一件十分了不起的大事。
中间下车库放了一回战利品,阿渔委婉表示,可以凯旋了。
高丽华嗔道:“还没买鞋呢,趁着小许在,好好给你配两身。”这个两不是实指,是虚指,绝对大于三。
于是,三人再次乘坐电梯上楼,开始买鞋。
阿渔来了点兴趣,这一路主要是她在买,准确来说被买,高丽华和许新买的不多,但是也买了。
到了鞋店,两人想来也是要买的,那么,阿渔目光在许新脚上转了转,问题来了,有他的鞋码吗?
许新察觉到阿渔的视线,顿时心如刀绞,鞋子是他最大的痛,他鞋码在44、45之间,很多很多精致漂亮的鞋都穿不了。
自己穿不了,看着美人穿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许新马上又打起精神,帮着阿渔和高丽华各挑了一双鞋。
“小许没看上的?” 高丽华终于意识到。
许新面带微笑:“我今天不买鞋。”
高丽华可惜:“这里的鞋挺好看的,”无意间看到一双高筒靴:“那双鞋子就不错,我觉得你穿肯定好看。”
导购立马道:“喜欢的话可以试试看,请问您穿几码的鞋,我给您取?” 这几位是优质客户,这一会儿功夫就要了两双,眼睛都不眨一下。
阿渔饶有兴致地看着许新。
许新面不改色:“44码,有吗?”
“多少?”高丽华以为自己幻听了,匪夷所思地望向许新的脚。
导购员笑容也滞了滞,低头一看,终于意识到这位大美女的脚好像是有点大,因为人太美个太高,她一直都没发现来着。
高丽华也是才发现,看着许新的脚陷入沉默之中,对女孩子来说,小许的脚是有点大了。他们家冯愉净身高173,穿39码的鞋。小许比冯愉高了半个头,鞋码却大了五个码子。不过小许她人高,乍看倒不突兀。
“你个子高腿长,鞋小比例就不好看了,你现在这比例正好。”高丽华赶紧描补,小许这脚肯定经常买不到喜欢的鞋,不定多伤心呢。
高丽华忍不住又看了看许新的脚,他不说,真的是都看不出,就算说了,看着也不突兀,果然盘靓条顺就是占便宜。
许新笑:“我鞋子一般都是定制的。”
高丽华理解地点点头:“定制的最合脚,舒服。”
导购默默地闭上嘴,她家没有44码鞋,这属于加大码了。
大码鞋风波之后,高丽华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戳到了女孩家的伤疤,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厅:“这家有几款点心不错,咱们喝杯咖啡休息会儿。”甜品能让人心情愉悦。
阿渔求之不得,比起逛,她更喜欢坐下来吃东西。
许新欣然应允。
等上咖啡的时间,阿渔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高丽华:“去吧,知道在哪儿不?”
阿渔点头,忽见许新也站了起来:“我也去一下。”
阿渔挑了挑眉,他准备进女厕所还是男厕所?
停在洗手间几米外,阿渔倍感兴趣:“你哪边?”
许新挑眉一笑:“我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耍流氓。”话毕坦然自若地走向男洗手间。
“美女,走错了,这边。”刚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小美女善良提醒迈错方向的许新。
许新回眸一笑:“谢谢。”在小美女震惊的目光下,闲庭散步继续往前走。
与刚刚走出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男人先是惊艳,紧接着是失笑:“美女,这是男厕。”
许新习以为常,出门在外,总有这样的时刻。
见大美女旁若无人往里走,男人不禁想,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侧脸狠狠看了看标志,蓝色的,没穿裙子,里面有小便池,他刚用过。
“妹子,走错了!”
许新一只脚已经跨进去,正在小解的男人大惊失色,吓得手一抖,顾不得尿滴在裤子上,一把捂住,转过身:“这是男厕!”
“干嘛呢,出去!”旁边的两个男人跟着叫了一声。
许新翻了个白眼,恢复原声:“爷们,纯的。”
尿了裤子的男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着明艳万端的美人儿走进隔间,美人回身:“继续啊,难道还要验明正身才敢接着尿。”
可也没给验明正身的机会,咔哒,门被关上了。
门外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傻乎乎地愣在哪儿,爷们,竟然是个男人!
“白瞎了那张脸。”板寸头可惜又扼腕地叹了一声,赶紧接着尿,差点尿了裤子。想到这,幸灾乐祸地看了看隔壁尿了裤子的哥们,那哥们脸都绿了。心理素质太差啊!
洗了手出来,板寸头东张西望,寻找摄像头,他在想是不是个整蛊节目,或者是那些吃饱了撑的拍恶搞视频,现在的人啊,怎么猎奇怎么来。
没有,男人一想也是,来洗手间那是犯罪,难道是cosplay?男人若有所思的离开,完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女装大佬这种神奇的存在。
站在原地的阿渔,同情了下里面遭受身心重创的良家妇男们,拐进女洗手间。
出来的许新站在镜子前提了提裙子,穿裙子小解就是不方便。
刚刚进门的黑羽绒服男人懵了懵,倒退几步,盯着旁边的标牌狠狠看了几眼,他没眼花啊,这是男厕啊,又走进来,盯着许新看。
许新冲着镜子扶了扶假发:“爷们。”
黑羽绒服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放弃暴露的小便池选择了安全的隔间。
洗手台前搓洗裤子的男人反倒笑了,长这么漂亮,就算知道是男的,也气不起来。
对于自己酿成的惨案,良心在及格线上的许新看了看他湿了一片的□□。
男人被他看得蛋疼,侧了侧身:“哥们,你这样,我有压力的。”能别穿着女装耍流氓吗?
许新笑了:“不好意思啊,你什么尺寸,我给你买条裤子来。”
男人一愣,摇摇头:“没事,拿大衣挡一下,反正我要回去了。”好奇地看了许新几眼:“哥们你这,要是不开口,还真看不出来。”
“厉害!”竖了竖拇指,他接触的人多,见过穿女装的人,但是没见过这么浑然天成还不娘里娘气的。
许新挑唇一笑。
“有没有兴趣往娱乐圈发展。”男人抽出一张名片,就他这妆扮,包装一下肯定有市场,要是卸了妆也能见人,运作一番,没准能火。
许新看了一眼,娱乐公司的,怪不得:“谢谢啊,没这方面打算。”
男人遗憾,还想再游说,许新走了。
走到门口,许新与进来的高嘉树和撞了个正着。
高嘉树先是喜,喜见女神。再是伤,伤女神名花有主。末了惊,惊讶瞪着旁边的蓝色标志。
女神从男厕走出来!
男厕走出来!
一定是他眼花了!
“我去!什么情况。”和高嘉树一块进来的青年吃了一惊,微微瞪大了眼睛。
高嘉树如梦初醒,尴尬又窘迫,彷佛是自己误入女洗手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好巧。”许新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清朗的男声宛如晴天里的一道霹雳,劈在高嘉树天灵盖上,三魂六魄集体起义。
“大哥。”从隔壁出来的阿渔看见了高嘉树。
高嘉树机械地转过身,神情恍惚:“他是男人?”他再天真也不会以为女神只是声音有点粗。
看着他被雷劈一样的神情,阿渔顿生同情,嗯了一声。
高嘉树自闭了,他以为第一次喜欢上的女神名花有主已经够残忍,这一刻才知道,还能更残忍——女神是男神。
抛下三观碎了一地的高嘉树,阿渔和许新不负责任地离开。
睨一眼面带浅笑的许新:“很有趣儿?”
许新挑了一抹笑:“你不觉得吗?”
阿渔回味了下,慢慢点下头。
许新耸耸肩,低笑一声。
阿渔:“你女装就是为了欣赏那些人知道真相那一刻的崩溃?”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聊,”许新侧脸望着阿渔,轻轻笑,就像是春风拂过池水:“只是因为女孩很可爱。”
阿渔笑了下:“你也很可爱。”
许新立时笑开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彼此彼此。”
……
“千万别回头看。”狱警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冯恺的肩膀:“出去后,好好做人,你还年轻。”
站在h市监狱门前,冯恺茫然四顾,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忽然生出一股胆怯,天大地大,他该去哪儿?
冯恺机械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头顶的烈日毫不留情地洒下来,没一会儿,冯恺便汗流浃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热一般。
妈被判了无期,爸怎么样了,他不知道,应该没醒,不然这一年半来,爸爸不会不来探望他。在他服刑之间,只有外婆家的人来看过他,可只有那么一次,告诉他妈被判了无期,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直走到走不动了,冯恺找了一个车站,看着公交牌再次茫然无措。他的籍贯在h市,这是他妈的老家,他的户口落在这儿。曾经他们母子有拿绿卡的机会,但是没申请,海外人士把绿卡当做奋斗目标。但是他爸一直都想让他继承家业,外籍的身份在涉及国内一些领域时反倒不方便。
冯恺愣了好一会儿,他知道外婆家的旧地址,可他们的房子卖了还给高家,并没有告诉他新地址,外婆一家想拜托他们,他不傻,他心知肚明。
良久良久,枯立在烈日下的冯恺坐上了去动车站的公交车,他要回s市,冯远鹏在那儿。
米盼盼抱着儿子坐在位置上,眼泪不住往下掉,她爸又把她们母子赶了出来,过去了这么久,她爸依然没有原谅她,不管她怎么哭怎么求,都不让她们踏进家门一步。
米盼盼越想越伤心,眼泪缤纷落下,落在儿子娇嫩的脸上,才周岁的小家伙不哭不闹,像是知道母亲难受似的,举着白嫩嫩的手抓了抓米盼盼的鼻子。
“麻烦让一让。”冯恺拿着车票低声说道,在监狱里他养成了低声说话的习惯。
米盼盼抹抹泪,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憔悴也不掩英俊的脸,愣了一愣米盼盼才抱着儿子站起来方便冯恺走到里面,倏尔目光一凝,留意到冯恺短到极致的头发,他是军人?
米盼盼怀里的孩子黑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地望着冯恺,像是在观察冯恺,突然伸了伸手,像是要抓冯恺。
冯恺定定看着婴儿纯净天真的双眼,这一路走来他看多了避如蛇蝎的人,已经习以为常,反倒是这个孩子的眼神,让他心里无法适应。
冯恺有些拘束地往里面挪了挪。
米盼盼握住儿子的手,不好意思地冲冯恺笑了笑。
冯恺顿了下,生拉硬拽了下嘴角,挤出一个笑模样,看着白嫩嫩的婴儿,眼底不自觉涌出几分温暖。
☆、第120章 霸总未婚妻21
“乐乐, 你好好坐一会儿行不行。”米盼盼把不知道第几次想往旁边扑的儿子拉回来按在腿上,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儿子身上有使不完的精力, 就像是一台永动机。
米乐乐咿呀了两声, 顽强地往冯恺的方向探,彷佛对他产生了无限的兴趣。
冯恺被这小孩不怕生的反应逗得心头阴霾都少了几分,孩子纯净的眼神, 天真的笑容, 犹如一道阳光。
米盼盼歉意地冲冯恺笑了笑, 泛红的眼眶还带着几分湿润。
冯恺略有些疑惑, 但是没有过问, 这世上的人, 各有各的的悲苦, 望着孩子稚嫩面孔上的无暇笑容,冯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米乐乐一把抓住, 哈了一声,口水都流出来了。
米盼盼赶紧拿口水帕擦了擦,
小孩子的手出奇的柔嫩, 冯恺大气都不敢出, 深恐弄疼了这个小家伙。
见他拘谨, 米盼盼不觉发笑, 被父亲拒之门外的哀伤消弭几分。
这是自己第三次回家被拒, 前年她为了避免被爸妈抓去强行堕胎, 她不告而别,在外面生下儿子后才回家。
幸好, 在外期间她遇到了好心人,又有她妈暗中资助,才能熬过那段时间。
儿子满月后,她抱着儿子回家,原以为她爸只是嘴硬心软,看见可爱的乐乐就会原谅她们接纳她们。万万没想到,她爸死也不肯接受乐乐,说除非她同意送养乐乐,否则她们母子永远别想踏进家门。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她怎么舍得送人。她哭着求她爸,但是她爸铁了心肠,要么乐乐离开,要么母子都离开,她妈帮着她求情反而被她爸大骂了一顿。
后来,她只能带着乐乐住在家附近,试图慢慢融化她爸的态度。却没等到她爸软化那一天,她就离开了。小镇上人来人往都是熟人,闲言碎语不绝于耳。正好她又和大学室友陶芳雨联系上了,陶芳雨说,她有个开婴托中心的亲戚在找育婴员。
她便带着儿子离开老家去了s市,所谓的婴托中心就是一家不甚正规的托儿所,帮那些没有长辈帮忙带孩子又请不起保姆丢不了工作的父母照顾三岁以下的孩子。
这份工作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可以让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儿子,她就这么的在s市定居下来。
有了小孩子这个润滑剂,米盼盼和冯恺慢慢搭上了话。一聊才发现,他们去的同一个目的地,都是去s市。
冯恺说他是去探亲。
米盼盼说她探亲归来。
下车时冯恺主动帮米盼提行李,让她专心抱孩子。
“谢谢,谢谢。”米盼盼感激不尽,觉得他真是个好人
冯恺只笑了笑,这对母子让他想起了他妈。在他小时候,妈一个人带着他肯定吃了不少苦。冯恺不敢再想下去,怕控制不住情绪。
出了车站,米盼盼咬咬牙打了个车,她每个月3500的工资,幸好那边包了食宿,不然在s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个能让她母子俩生活的的小房间就能吃掉她半个月的工资。就算是现在,工资也不怎么够花,要不是她妈时不时偷偷给她打钱,她都不知道怎么挨下去。
冯恺把行礼放进后备箱。
无比感激的米盼盼掂了掂孩子:“乐乐跟叔叔拜拜。”
米乐乐举着白嫩嫩的手抓了抓。
冯恺眼里涌出笑意,也招了招手。目送载着米盼盼母子的出租车消失在视野里,他有点挪不动脚步,怔怔在原地发呆。
良久,冯恺上了去监狱的公交车,谷雅萍在s市服刑,他很想见她又害怕见她。
从火车站开出的公交车,车厢内的人多得不可思议,人挤人肩并肩。这是冯恺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如此拥挤的公交车,前面的人腋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狐臭,后面人的行李箱压到了他的腿。
瞬息之间,悲伤彷徨呼啸而来,冯恺胸口急促地起伏两下,再也绷不住眼中的湿润。周遭所有人的脸在泪眼朦胧中糊成一片冷漠的空白。
他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冯恺无视周遭视线,脸枕着双手,眼泪奔涌而出,唇齿间溢出压抑的哭声。
在下一个车站,冯恺逃也似的挤下车,走道绿化带的大树后面,靠在树上痛哭出声。
哭干了眼泪,冯恺找了个公厕,捧了一把水泼在脸上。冯恺凝视镜中双眼红肿的自己,眼神慢慢坚定。他还有冯远鹏,他是冯远鹏唯一的儿子,他还没有山穷水尽。
冯恺好不容易找到一部公用电话,按下那个家的电话号码。入狱后,被抓时他身上的东西,钱包手机手表玉佩,都被他妈领走,只剩下一套衣物,还是冬装,身上这件体恤还是自己出来后在路边小店里买的。
“喂?”冯大姑接起电话。冯老太去世后,冯大姑仍然住在那座冯远鹏为冯老太建造的乡间别墅内。
冯恺抿了抿唇:“大姑,是我冯恺。”
冯大姑的手抖了下,好半响才开口:“你出来了。”
冯恺嗯了一声。
“出来了好,出来了好。”说罢,冯大姑就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不到两年的时间,天塌地陷,家破人亡。
如今,冯大姑已经释怀冯老太的死,老太太那是个意外,冯恺也不想的,最可恶的是谷雅萍,而谷雅萍已经坐牢,那个女人,胆大包天,居然□□,到头来自己被判了无期徒刑,活该。
“你现在在哪儿?”冯大姑隔着电话问。
冯恺:“我在s市。”
冯大姑犹豫了下:“你爸在南山安乐疗养院。”
冯恺又嗯了一声,一些话到了舌尖,又难堪地咽了回去。
“你还是那个卡号吗,我给你汇点钱吧。”冯大姑主动开口,她没去看过冯恺,一方面是丈夫儿子不让,另一方面是心虚,但是寄过两回钱,他们在里面都有个卡号,方便外面的人汇钱。慢慢的又放下了这事,不寄了。现如今冯恺出来了,想必手头紧。
“谢谢大姑。”冯恺如释重负,他缺钱,真的很缺钱。
不尴不尬地寒暄几句,冯恺找了一台atm机,时不时看看,终于在晚上八点看见余额多了五千块钱。
搁以前,这钱还不够他买一双鞋的,可现在,却是他的全部家当。
冯恺突然狠狠地怕了下脸,将自己从那种自怨自艾中抽离,取出一千块钱揣在兜里,找了家便宜的小宾馆,暂且住下。
……
放暑假的陶芳雨打包了一盒烧烤去找米盼盼,她是s市人,家和米盼盼住的地方不远。
“小乐乐,看看阿姨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陶芳雨拿着一根香喷喷的烤玉米献宝。
米乐乐笑得见牙不见缝。
逗了会儿孩子,让他抱着玉米自己啃,陶芳雨问米乐乐,回家情况。
米乐乐和以前所有的朋友都断了联系,唯独只剩下陶芳雨一个,什么话都不瞒他,一五一十地说了,说着眼睛又湿了。
陶芳雨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父女俩哪有隔夜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早晚有一天叔叔原谅你的。”
米盼盼吸了吸鼻子:“我觉得我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你不知道他多凶,一点余地都没留。”
“他就是气头上没过去。”陶芳雨安慰:“咱们乐乐这么可爱,你多带他回去几次,尤其是乐乐会叫人之后,就让他抱着你爸的腿喊外公,我就不信他不投降。”
米盼盼不禁想了想那个画面,破涕为笑。
一看她笑了,陶芳雨便也笑了,摸了摸米乐乐的脸:“小可爱,就靠你降服你外公了。”
抱着玉米的米乐乐咧嘴一笑。
“嘿你还笑,你听懂了是不是,你个小人精。”陶芳雨戳了戳他的脸蛋。
米乐乐咯咯笑,吃着吃着,他睡着了,米盼盼把儿子放到床上,吃着烧烤继续和陶芳雨聊天,说着说起了车上遇到的冯恺。
“比我家哥哥还帅?”陶芳雨确认。
米盼盼点头。
陶芳雨鼓了鼓腮帮子:“口说无凭,没有照片我不承认。”
米盼盼哈哈一笑:“我不骗你,真的很帅,而且人很好,逗着乐乐玩,还帮我拿箱子。坐姿特别端正,头发那么短,没准是军人,或者警察?”
“诶呦,制服诱惑,春心萌动了!”陶芳雨暧昧地撞了撞米盼盼。
米盼盼被她说的不好意思:“哪有!”
“这个可以有,”陶芳雨乐呵呵道:“给咱们乐乐找个爸爸。”
米盼盼笑容收敛:“我这情况,谁看得上我。”
陶芳雨暗暗后悔,同时压在心底很久的话又冒了出来,米盼盼年轻长得也不错,要是没有孩子,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或者经济状况好一点,处境也会乐观不少。
“盼盼,我有个事想问问你,你别生气。”
米盼盼:“我怎么会跟你生气,要不是你,现在我和乐乐指不定什么样。”
陶芳雨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稳了稳心神:“你有没有想过找找乐乐的爸爸?”
米盼盼懵了懵。
“打电话去酒店查一查,可能会有线索,他对乐乐有抚养的责任。” 陶芳雨知道乐乐是怎么来的,能住在那种五星级酒店的,一般来说,经济条件应该不错,但凡有点良心,米盼盼母子俩个生活都会好上不少。
米盼盼紧紧抓着竹签,不说话了。
陶芳雨一鼓作气:“以后乐乐长大了总是要问的,时间越久就越难找了。”
米盼盼低头看着脚指头:“算了吧,人家有女朋友的,我们找上去不是害人嘛。”
陶芳雨不满:“什么叫害人啊,分明是他害了你,要不是他,你怎么会这么辛苦。他白捡个这么可爱的儿子,他就该负责任啊,别的不说,抚养费总是要给的吧。”
米盼盼呆呆地看着脚,一声不吭。
陶芳雨:“你一个人养孩子太辛苦了,难道你不想乐乐生活的好一些。”
须臾,米盼盼吞吞吐吐:“万一他跟我抢乐乐怎么办?”
陶芳雨被问住了。
米盼盼垂了垂眼:“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看她这样,陶芳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坐也坐不住了,便道:“是我想的不周到,你别往心里去。”
米盼盼强颜欢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冯恺准时醒来,本能的下床准备洗漱出工,站起来后,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反应过来,自己出狱了,他在宾馆,不是牢房。
冯恺脸颊轻轻颤抖,捂了捂脸,真好,他从地狱逃出来了。
纵然不需要再出工,但是冯恺还是习惯性地洗漱,随即离开房间。
夏日的六点,天已经大亮,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车流,早点店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人间烟火,无比真实。
冯恺深深地吸了一口,吃过早饭,再次坐车前往疗养院。
南山疗养院地处郊外,山清水秀之地,和冯恺现在住的地方隔了大半个城市。冯恺转了两趟车,又遇上早高峰,到达时已经九点多。
约莫是近乡情怯,冯恺没有马上入内,而是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会儿。大姑说,他爸一直昏迷着,一点清醒的征兆都没有,大概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死不活。
如果爸爸真的永远都醒不来,那他怎么办?冯恺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大气吐不出来,面孔一点一点泛白。
站了好一会儿,冯恺走进大堂:“请问冯远鹏在几号房?”冯大姑记不清病房号。
“麻烦先生稍等一下,”护士看一眼脸生的冯恺,调出冯远鹏的信息,访客名单上没有看到他的照片。他们这里住的都是特殊病人,没有自我意识。为了确保病人的安全,对访客有非常严格的审查。不然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见到病人,出了事,谁负责。
“不好意思,麻烦您出示一下证件,我们需要请示一下患者的监护人。” 接待的护士笑容亲和:“鉴于病人的特殊情况,不便之处,请您谅解。”不在访客名单上的访客,必须经过监护人的同意才能放行。
冯恺愣住了,请示监护人?冯远鹏的监护人是冯愉,冯愉怎么可能让他见冯远鹏。
冯恺看了护士一眼,抬脚想走,却舍不得,眼神挣扎。
“先生?”护士小姐疑惑地叫了一声。
“冯恺。”冯恺摸出身份证递过去。
护士小姐对比一回人证,笑容可掬:“麻烦您稍等片刻。”说着敲了敲键盘,调出资料后,打电话询问阿渔。
阿渔刚到公司不久,近年来,她是英国s市两地跑,去年生发液推出市场后,一路从英国畅销至欧洲再席卷全球。
这年月,压力与日倍增,环境每况愈下,导致的结果便是:秃顶越来越多越来越年轻化,不只男人满腹心酸泪,女人也不遑多让。
偏偏市场上一直没有行之有效的产品,哪怕是价格高昂的植发效果也不尽如人意。
这款生发液的出现填补了这块空白区域,让万千被三千烦恼丝烦恼的生不如死的爱美人士,尤其是年轻人,终于告别假发帽子。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一份惊喜,办公桌上的香水百合张牙舞爪地昭示存在感。阿渔抽出上面的卡片,上书想你的第三天,落款你的小可爱。
阿渔噗嗤一声乐了,恰在此时,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
冯恺出狱了,算算时间是差不多了。阿渔坐在椅子上,回道:“让他单独进去。”不怕冯恺为了遗产弄死冯远鹏,她这人向来有成人之美的品德。
如此一来,一了百了,冯远鹏那毛病,其实她也很棘手,没有把握一定能保证他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