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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缓归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81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12


    阿渔考完下午那一场出来, 就见到了焦急万分等待着的叶父叶母。叶父叶母见她精神状态不错,皆是松了一口气, 现如今天大地大都没有她高考来得大。


    阿渔领着忧心如焚的叶父叶母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爸妈,你们都知道了, 是马婶子跟你们说的?”


    “你姐, 你姐她怎么能这样子。”叶母满嘴苦涩, 比含了一口黄莲还苦。


    阿渔扯了下嘴角:“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我以为她是好心好意来陪我高考的, 没想到她是处心积虑来害我,要不是我运气好发现了, 我都不敢想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形。”


    叶母心抽了抽,小女儿起早贪黑地读了十几年的书, 就为了高考。对他们这些农村人来说, 高考就是唯一出人头地的路。姐妹之间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该在这种事上做手脚的呀,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大女儿要用这么脏的手段。


    阿渔从书包里掏出那包牵牛子粉末。


    叶父接过来拆开, 一看那颜色形状就知道是什么, 叶父像是不死心似的, 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下,又舔了舔, 眼睛里的失望几乎要满溢出来, 真的是牵牛子粉。小女儿对这东西敏感, 只要沾上一点就会上吐下泻不止, 人能不能站起来都不一定, 更别说高考。


    这一路叶父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六月中旬那一天,大女儿拿了些东西回来看他们。无意中他撞见大女儿在他们屋子里找东西,他随口问了一句,她说找一件以前的褂子,自己屋里找不到,是不是她妈收起来了。他们妈就过来帮忙找,却没找到,最后她说不找了。其实她是在拿牵牛子粉吧,牵牛子地里头随处可见,磨成粉却是个细致活。


    眼巴巴望着叶父的叶母见状,面上浮现悲苦:“真的是牵牛子?”


    叶父应了一声,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似乎都刻满了愁苦。


    叶母嘴角颤抖,喃喃:“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你是她亲妹妹啊。”


    “我没她这样的姐姐,她也没把我当妹妹。”阿渔面色平静:“我不管她有什么样的理由,天大的苦衷也罢,在她下手害我那一刻起,我跟她的姐妹情分就断了。丑话我说在前头,不管我这次考没考上大学,我绝不会原谅她。”


    叶父叶母齐齐一震,叶母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被叶父拉了一把,这会儿最要紧的是安抚小女儿,别影响后面的考试:“这次大妹儿错的离谱,你怎么生气都是该的,你别再想这事了,好好考试。”


    叶母连连点头:“对对,你千万别为了这事分心,好好考试,天大的事都没你考试重要。”


    阿渔神色缓了缓:“我知道,今天这两门我都考得挺顺利,你们也放宽心,别太生气了。”


    叶父脸上露出一点笑影:“顺利就好,顺利就好。”摸出十块钱递过去:“这两天吃好点,别省着,好好考试。”


    为了让叶父叶母安心,阿渔接过钱:“我会的。”


    叶父再次叮嘱,生怕小女儿被这桩糟心事影响了发挥:“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考试,别乱想。”


    阿渔:“你们吃了晚饭再走吧。”


    叶父摆摆手:“不了,吃了饭回去太晚了,而且家里还有事。”


    阿渔瞧着他们也没胃口吃饭,便不再说什么,送他们到校门口,望着夫妻俩瘦削单薄的背影,阿渔无声一叹,儿女反目成仇,最难过的是父母。


    叶母眼睛发酸发胀:“大妹儿图个什么啊?”


    叶父划了好几下火柴才点燃,点了香烟,他不怎么抽烟,只有在极其高兴和愁闷的时候会抽两口。


    马学明他妈说,大女儿是见不得小女儿考上大学,心不平嫉妒。叶父手抖了下,除了这个,他自个儿也想不出还能为了什么,大女儿性子要强,他是知道的,可他真不愿意相信大女儿因为要强就做出这种事。


    “问问她,回去我亲口问问她图个什么!图个高兴!”叶父怒声:“她妹妹考不上大学,她就高兴了是不是,她就这么见不得她妹妹好!”


    叶母被叶父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同时被吓到的还有路人,诧异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叶父。


    叶父铁青着脸:“她竟然拿药害自己妹妹,她拿药啊,下次她是不是就要拿□□害人了。”兄弟姐妹之间闹矛盾,正常,村里亲兄弟姐妹吵嘴打架老死不相往来的都有,可亲兄弟姐妹之间用上药的他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这是对姐妹还是对敌特?


    叶母眼泪下来了,心乱如麻:“大妹儿这是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


    被他们惦记着的叶馨玉正心慌意乱地坐在办公室里,趁人不注意,她从红星旅馆溜了出来,没有回宋家,而是去了市里。


    有马母这张大嘴在,肯定会宣扬的人尽皆知,她怎么见人啊。叶馨玉一想可能会面临的流言蜚语,哪敢回宋家,更不敢回娘家,就来了市区,无处可去之下,下意识来了服装厂,在这里她也有一间办公室,偶尔和厂里的设计师交流用。


    叶馨玉神经质地绞着手指头,想起嵌在指甲缝的药粉,就想剥了自己的手指甲,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没那些药粉,她一口咬定不认,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可现在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们都会知道她要害叶馥玉不能参加高考,那些人得怎么编排她,尤其是宋家人,他们会不会告诉宋建邦,宋建邦会怎么想她?


    叶馨玉心悸如雷,脑子乱成一团,宋家人问起来,她要怎么解释。此时此刻,叶馨玉悔得肠子都断了,要知道会闹成这样,她就换个法子,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收拾叶馥玉,何必急在一时,这下好了,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骚。


    “叶小姐。”李总儒雅的笑脸映入眼帘:“你这是又有灵感了,真是辛苦你了。”


    叶馨玉愣了下,整了整表情,顺着李总的话说道:“突然想起点东西,就又来了。”


    “遇上叶小姐这么敬业的合作伙伴,实在是我李某人的荣幸。”李总溜一眼叶馨玉。


    叶馨玉客气地笑了笑:“能遇上李总,也是我的荣幸。”


    ……


    心烦意乱的叶父原本想直接去宋家找叶馨玉,想了想,还是打电话去那边村里,找上宋家人之后,被宋母反问:“馨玉不是说去县城陪她妹妹高考去了。”


    叶馨玉和宋建业一块从市里回来的,到了县城叶馨玉说要陪妹妹高考,这是正经事,宋建业还能拒绝不成,就一个人回来了。


    宋母想着自己也要高考的小女儿,便没说什么。说的功利点,亲家那边出个大学生,对他们来说也是脸上有光的事,保不准日后还要求上人大学生,她们姐妹俩感情好也是好事。


    叶父含糊了过去,挂上电话气得不行,这是知道闯了祸,不敢见人,所以跑了。可这天都快黑了,她一个女人家打算跑哪儿去,晚上还要不要回来,一个不好,又得闹出事情来。


    一出又一出的,叶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怎么结个婚,大女儿怎么变了个德行。回去的路上,叶父留意到几个村民欲言又止的神情。


    晚上叶大伯夫妻俩来了,一进门叶大伯娘就拍着大腿问:“学明他妈说馨玉拿牵牛子害馥玉,真的假的?”


    叶母眼前一黑。


    叶父心里咯噔一响。


    一看夫妻俩这模样,叶大伯娘就叫起来:“合着是真的,这叫什么事儿,馥玉没事吧,馨玉怎么回事啊!她要干嘛!”


    原来,在叶父叶母还在县城时,马母就告诉村里人怎么一回事了,这叶父叶母来村委接了个马母的电话就进了城,村委的人哪能不好奇。正好妇女主任和马母沾着亲,挂了个电话一问,什么事都知道了。


    在东边为了一只鸡吵架,西边为了一口井打架的村子里,亲姐姐因为嫉妒就下药破坏亲妹妹高考无异于惊天大新闻,瞬间不胫而走,舆论哗然。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全村一半人都知道了,今天晚上一过,全村都得知道,还能传播到隔壁村子里去。


    叶父叶母知道被马母知道肯定瞒不住人,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传开来,面对闻讯赶来的叶大伯夫妻俩,两口子喉间发堵,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更堵的还在后面。


    头疼欲裂的叶馨玉睁开眼,惊恐发现旁边躺着李总,放声尖叫。


    李总被尖锐的叫声惊醒,愣了愣反应过来,微笑望着花容失色的叶馨玉:“你醒了。”


    “你,”叶馨玉抓起被子往下一看,倒抽一口凉气,眼底燃起两簇火苗恶狠狠瞪着李总:“你怎么可以。”


    李总无辜地耸了耸肩:“昨晚你喝醉了,我送你来宾馆,你抱着我不放,我也喝了不少。”


    叶馨玉的脸红白交错,隐约想起昨天的事,李总请自己吃晚饭,她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李总一个劲儿地灌自己的酒,他分明是不安好心,望着佯装无辜的李总,叶馨玉举手挥过去,王八蛋敢占她便宜。


    李总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叶馨玉:“这么生气干嘛,你不是也很舒服,你丈夫不在身边,你也挺想的吧。”


    叶馨玉恼羞成怒:“我丈夫是军人,你这是破坏军婚。”


    李总低笑一声:“你们还没领结婚证,不是吗?再说什么叫破坏,你情我愿的事,我对你的意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昨天那么热情,我就是圣人也把持不住。”


    叶馨玉噎了下,她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从法律上来说,她和宋建邦并不是夫妻关系。


    李总笑了笑:“何必这么生气,你丈夫又不在身边,你一个人难道就不寂寞,他不过是个普通军人,还结过婚有三个孩子,又不能陪着你,哪点配得上你了。像你这样优秀的女人,嫁给他实在委屈。馨玉,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真的不考虑下和我在一起。”


    “喜欢我,李总,你是有太太的有儿女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傻了才放着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做去给人当情人,李总这样的男人她见得多了,嘴上说的再喜欢,绝不可能和家里的黄脸婆离婚娶她,不过是想养个情人玩玩。


    李总笑容收敛:“娶我太太是我父母的意思,我并不喜欢她。而且他们在港城,并不会影响我们。如果你想维持你和你丈夫的婚姻,也是可以的。”


    叶馨玉冷笑一声,裹着被子捡起地上的衣服进了洗手间换上,出来后怒视还躺在床上的李总:“李总,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我要和你终止合同。”


    “终止合同,”李总微微一笑:“可以啊。”


    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叶馨玉没来由的心里一慌,去看了合同,才知道为何李总有恃无恐。


    她被骗了,叶馨玉怒火中烧,依照合同,自己不仅分不到设想中的钱还得赔偿巨额违约金,这个王八蛋打一开始就设了圈套坑她。


    李总好整以暇地抓着她的手拍了拍:“你啊,聪明是聪明的,可到底太年轻了没经验,不知道这商场诡谲,跟着我,我好好教你怎么做生意。”指了指叶馨玉又指了指自己:“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叶馨玉恨不得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可最终,权衡利弊后她咬着牙忍住了怒火。


    李总笑眯眯抚了抚她的手,小丫头片子还想吊着他玩。


    此时,阿渔即将结束第三场考试,而一无所知的叶父叶母正被面色不善的宋母堵在家里。宋母也听说发生在旅馆的事了,两个村子隔得不远,沾亲带故的人不少,宋家在村里又是一等一的体面人家,有的是人或好心或看热闹的传话。


    宋母一想昨天叶父打电话来找叶馨玉,心悬起来,出了这种事,叶馨玉肯定不是在陪她妹妹高考,又没回娘家,那她去哪儿了?这年轻媳妇一夜不归,无论如何总得有个说法吧。


    ☆、第82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13


    坐不住的宋母提着两条新打上来的鲤鱼上了叶家的门,寒暄两句切入正题:“我听人说馨玉坏她妹妹高考什么的, 这怎么可能,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外头传的话太难听了,我想着最好让馨玉姐妹俩一起解释下, 免得越传越离谱。馨玉这会儿是在县城陪她妹妹高考?”


    眼望着愁容满面憔悴不堪的叶父叶母,宋母一颗心直往下坠, 乍然听说,宋母是不怎么肯信的,谁愿意相信自家媳妇是这么个人,竟然拿药破坏自己双胞胎妹妹的高考。宋母可是有个正在高考的女儿的,更知道这高考的重要性,要是有人敢坏她女儿高考, 她就敢活撕了对方。


    来的这一路宋母都在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姐妹俩可能是吵架了,但是不能够是她们说的那种,那些老娘们的嘴最是能颠倒是非黑白。可瞧着叶父叶母这模样,宋母不确定起来,难道都是真的。宋母倒抽一口凉气, 要是真的,她千挑万选了个什么媳妇儿?


    叶父叶母心烦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叫他们怎么开口!老两口昨晚一整晚都没睡, 叶母掉了大半夜的眼泪, 叶父抽掉了一整包的烟。


    叶父硬着头皮道:“姐妹间出了点事, 具体的我们也得见了馨玉才知道,这丫头可能在她小姐妹那,回头找到了,我们立马让她回去。”


    “哪个小姐妹那?”宋母问。


    叶父含糊:“我们还在找,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们。”叶父猜大女儿是躲羞躲起来了,她现在手上有钱,住得起宾馆,没头没脑的他们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只能等着她自己回来。至于什么小姐妹,叶馨玉玩得好的小姐妹都是一个村的,不过是找个体面点的借口。


    宋母肃声:“听亲家这话头,外头传的那些不都是乱传,馨玉她真的给她妹妹下那个泻药?”


    叶母身子颤了颤,连她婆婆都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啊?


    叶父沉默,纵然不想大女儿坏了名声,可他老实了一辈子,实在说不了谎,好半响才艰涩开口:“是我们没教好女儿。”


    宋母勃然变色,脚底板蹿起丝丝凉意:“为什么啊,她们可是亲姐妹?”连亲姐妹都能下这个黑手,宋母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孙子和孙女,哪天叶馨玉是不是也能害他们,这么一想,宋母心彻底没法平静了。


    好吃懒做,穷讲究,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人品问题不能打马虎眼,这媳妇再年轻漂亮,再能挣钱,人品有问题都是白搭,她这可还有三个孙儿呢。


    叶母红肿的眼睛再一次泛出泪意。


    叶父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颓败地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想问问她为什么?”


    宋母望望愁眉苦脸的叶父叶母,不禁同情,转念想到自己,顿时同情不起来了,他们摊上这么个女儿倒霉,她摊上这么个狠心的儿媳妇难道不倒霉。这都叫什么事儿!


    留下一句,要是馨玉来你们这儿,让她早点回来,宋母便走了,她得回去好好捋一捋。


    被众人牵挂着的叶馨玉在市里磨蹭了一天,下药暴露,酒后乱性,生意被坑,一桩连着一桩,搅得叶馨玉心烦意乱。后两桩还好,眼下最要命的是牵牛子这桩事,她恨不得永远都不回去面对叶家人宋家人的好,却也知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与其等叶馥玉高考完回去添油加醋的抹黑她,还不如早点回去,掌握主动权。


    又在市里停留了一晚,琢磨出了说辞,忐忑不安的叶馨玉坐上了离开市区的车,她先回了叶家村。


    一进村,叶馨玉便发觉遇见的村民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十分奇怪。不详的预感笼上心头,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不可能,这才多久,叶馥玉还在考试,马母这个八婆也还在县城。


    脚步猛然顿住,叶馨玉的脸瞬间惨白下来,难道叶馥玉已经打电话向家里告状了,肯定是的,她怎么忘了还有电话。


    自己失去了先机,叶馨玉心跳如擂鼓,再也迈不出第二步。


    “馨玉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爸妈都在家等着你呢。”正巧路过的叶大伯娘走上来,神情微妙:“学明他妈说你,哎,你赶紧回去看看吧,你爸妈都着急坏了。”


    叶馨玉手脚发凉:“马婶子说我什么了?”


    叶大伯娘皱起了眉头,眼睛盯着她:“说你拿牵牛子害馥玉,急的你爸妈前天还进了城一趟,这不是真的吧,你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是不是?”


    “我爸妈去过县城了?”叶馨玉愕然瞪大了眼睛。


    叶大伯娘:“可不是,学明他妈都这么说了,你爸妈哪能不走一趟,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昨天你婆婆都来过了,大概也是听到了风声过来问问。”


    叶馨玉悚然一惊,不敢置信:“我婆婆来过了?”


    “来过了,现在外面都在说这事,你赶紧回去跟你爸妈商量下。”


    叶馨玉如坠冰窖,寒意从骨头缝里冒出来,这才多久啊,居然连宋家那边都知道了。


    见叶馨玉僵立在原地,叶大伯娘眼睛闪了下,学明他妈这人是爱说东家长西家短,却不会凭空捏造。尤其是进了县城一趟,回来小叔子两口子那模样,说是假的,她头一个不信。


    若说叶馨玉嫉妒馥玉丫头能上大学,所以使坏,她倒是有点信。三岁看老,馨玉这丫头心是有点窄,当年馥玉考上县里的高中,馨玉连镇里的高中都没考上,那个夏天馨玉就拉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脸。


    眼见着妹妹能考个好大学,毕业出来就是国家干部,十有**还能在大学里找个大学生结婚,将来肯定红红火火。而她呢,虽然过得也不差,可到底是没法比的。一时想不通,动了歪念,她一点都不觉奇怪。


    这两天,村里好多人私下也是这么猜的。


    叶馨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其实她更想掉头离开,但是叶大伯娘没给她这个机会。


    觉得没脸见人的叶父叶母都没出门,就是叶大哥叶大嫂都暂停了生意。放了假的叶弘礼也在家里,半大不小的少年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知道家里出了大事,哪还有心思出去玩,和父母兄嫂一样待在家里。


    出来喂鸡的叶大嫂看见磨磨蹭蹭走来的叶馨玉,立马叫起来:“爸妈,大妹儿回来了。”


    坐在屋子里发呆的叶父叶母立刻跑出来,叶家兄弟也窜了出来,就是左右邻居都探头探脑,现在全村都在讨论这桩事,说什么的都有。


    “你这丫头可算是回来了。”叶母悬着的一颗心落回肚子里,这两天怨怪着女儿,却也担心着她一个人在外头。


    叶父瞧瞧四周,黑着脸斥责一声:“回屋!”


    叶馨玉眉心跳了跳。


    叶母上来拉她,尴尬地看了看和叶馨玉一起来的叶大伯娘,叶大伯娘虽然想听听怎么回事,但是也不讨嫌:“我家里还煮着东西,我先走了。”


    叶母不自然地笑了笑,等叶大伯娘出了院子,笑容顿时维持不住,拽着叶馨玉往屋里走,她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大女儿。


    叶馨玉脸皮一抽,身上就像是爬了成千上百只蚂蚁似的不自在,刚踏进屋,迎面而来的就是叶父的质问:“你为什么要害你妹妹?”


    叶父将那包牵牛子粉甩在桌子上。


    叶馨玉脸白了白,五指握紧:“谁让她勾引建邦,我气不过,就教训她一下怎么了,那是她活该!”牵牛子粉一事,她没法否认,那么只能给自己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叶馥玉勾引宋建邦,她收拾叶馥玉天经地义,就算手段激烈了点,那也是叶馥玉活该,她没错。


    “你胡说!”在叶家人被叶馨玉一句话惊呆时,叶弘礼第一个反驳:“二姐才不会。”


    叶父也反应过来,瞪着叶馨玉:“你说馥玉她,证据呢!”


    “我亲眼看见的,叶馥玉她想勾引建邦,”叶馨玉理直气壮:“要不然我怎么会对付她,我就是气不过,建邦可是她亲姐夫,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叶馨玉神态太过坚定,以至于叶母有一瞬间的动摇,可想起素来乖巧的小女儿,叶母摇头:“不可能的,馥玉不是这样的人。”


    “她不是这样的人,我就是坏人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偏心,你们从小到大都偏心叶馥玉。”叶馨玉怒目而视。


    “你还有没有良心了,真要说偏心,你们姐妹俩,我们也是偏着你多一点,”叶父大怒:“你爱哭爱闹,家里最后那点好吃的,十次里八次都是分给你的,就是你弟弟都得让着你。你居然还有脸在这说我们偏心,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叶馨玉语塞了一瞬。


    叶父指了指:“你说馥玉勾引建邦,好,我亲自打电话去问建邦,要是建邦说有这回事,我打断她的腿。”


    叶馨玉面上滑过一丝慌乱:“建邦不知道。”


    瞥见她心虚之色的叶父心如死灰:“所以就你一个人知道,是不是,无凭无据,你一张嘴就想给你妹妹扣一个勾引姐夫的名头。”


    叶馨玉悲愤:“爸,你什么意思,这种事,她当然小心翼翼背着人,怎么可能闹得人尽皆知,可我是女人,我能察觉到。”


    “捉贼得拿赃,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给你妹妹定这么一个罪,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去外面问问,谁会相信你。” 叶父怒不可遏:“你妹妹的成绩考大学稳稳的,她犯得着吗。你当宋建邦是宝贝,你妹妹她不稀罕。”


    叶馨玉恼羞成怒:“她故意跟我抢,抢走我的男人,她心里就痛快。”


    “你少来,从小我只看见你抢她的东西,馨玉啊馨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叶父失望的无以复加。


    叶馨玉咆哮:“说来说去,你们就是相信她不相信我,她是好的,她不可能干坏事,我就是坏,坏事都是干的。你们心里都给我定罪了,还假惺惺来问我干嘛!”


    叶父被气了个倒仰。


    老实巴交的叶弘扬看不下去了:“你让我们相信你,那你总得给我们个相信你的理由,你做的事,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自己都承认了。可你说馥玉她,”叶弘扬都没好意思说:“就你一个人在这里说,一点证据都没有,让人怎么相信你。”


    叶馨玉梗着脖子:“我就是证据,说白了你们就是不相信我。”


    叶弘扬气结:“你蛮不讲理!”


    “你少在这胡搅蛮缠,做错了事不承认还红口白牙污蔑别人,我,我,”暴跳如雷的叶父左顾右看,一个箭步蹿过去抄起角落里的竹扫帚:“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孩他爸!”六神无主的叶母下意识想拦住叶父。


    叶父一把推开叶母:“你还要护着她,她就是欠打。”


    叶弘礼和叶大嫂不约而同一左一右扶住叶母。


    “爸,你要打我!”叶馨玉不敢置信望着怒火中烧的叶父,震惊之下都忘了躲。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叶父狠狠一扫帚抽下去:“我让你害人,我让你血口喷人。”


    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令叶馨玉回了神,痛叫一声冲向门口,打开门就往外跑,叶父举着扫帚追出来。


    院子外探头缩脑的村民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叶父那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好脾气,谁家孩子不挨爹妈打,就他们家孩子没被动过一根手指头。从来不打孩子的叶父居然动了手,看来是真的气狠了,想想叶馨玉干的事,的确也该打。


    逃出来的叶馨玉心一横,扫一眼看热闹的村民,回头朝着怒气冲冲的叶父喊:“你们偏心,就算你们打死了我,我也要说,叶馥玉勾引姐夫,她活该!”


    只有叶馥玉有错,这些人才不会对她说三道四,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清,她说是就是,总有几个人会信的,到时候就是一笔糊涂账,对宋家她也有说辞,至于娘家,这样偏心的娘家,她才不稀罕。


    叶馨玉狠狠瞪一眼紧追不舍的叶父,大步逃走。待她出人头地了,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叶父到底年纪大了,又担惊受怕了两晚,体力不济,只能眼睁睁看着叶馨玉跑远,气的扔了扫帚:“你走,你走,这辈子都别回来,我们家没你这样丧天良的女儿!”


    有村民凑上来:“你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自己。”


    安慰之中还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馨玉怎么说馥玉勾引她姐夫?”


    “她满嘴喷粪你也信,我们家幺妹儿再正派不过一个人,你们还不知道,”叶父心一横:“是馨玉这死丫头丧天良,见不得她妹妹考上大学,眼见着收不了场,就往她妹妹头上泼脏水,好推脱责任。”


    说着说着叶父悲从中来,眼圈儿一红:“她怎么能这样没良心,那可是她亲妹妹,打小就对她掏心掏肺的。”


    将叶父一大老爷们红了眼睛,村民不胜唏嘘,七嘴八舌安慰叶父。


    且说叶馨玉,越想越委屈,抹着泪回到宋家村,一路少不得引人瞩目,叶馨玉也不管,就这么哭着回到宋家。


    宋母揣了一肚子的心事要问她,见她这模样愣了下:“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


    “我爸。”叶馨玉哭哭啼啼。


    宋母心想,是该打。这会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儿媳妇了。


    叶馨玉觑着宋母这模样就知道,她也信了那些话,这会儿嘀咕上了她,当下就道:“妈,我是拿牵牛子对付我妹妹了,可这都是因为她想勾引建邦,我气昏了头,才会那样做。”


    宋母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馨玉振振有词:“要不然我无缘无故干嘛去害她,还不是因为她先惹我。”


    叶馨玉一推六二五把责任全部推到了阿渔身上,她自己只是被逼无奈一时激愤。


    叶馨玉说的言之凿凿义正言辞,不见半点心虚,说的宋母都有点信了,她自然愿意自家儿媳妇只是冲动而不是心肠恶毒,要不然她三个孙儿怎么办?


    不过宋母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主要还是亲家这小女儿成绩太好,几次见面也乖乖巧巧的。


    宋母将信将疑,觉得还是得给部队的儿子打个电话说说这事。虽然叶馨玉说儿子并没察觉,可宋母还是想听听儿子的看法。


    叶馨玉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心想自己这一关应该算是糊弄过去了。反正只要有人拿牵牛子说事,她就一口咬定叶馥玉勾引宋建邦,她是受害者,就算行为过激也是情有可原,不管他们信不信,她必须理直气壮。谎话说上一百遍就是真的,再说她又没有说谎,叶馥玉就是觊觎宋建邦,只是没机会下手而已。


    ……


    三天高考结束,当天学校老师就组织估分,闹闹哄哄一个晚上,有人欢喜有人忧,阿渔属于欢喜那一拨,以这个成绩,第一志愿十拿九稳。


    次日阿渔才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叶弘扬特意来县城帮她拿东西,中间欲言又止。


    阿渔笑问:“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叶弘扬挠了挠脑袋,他不是个瞒得住的事的,被阿渔三言两语一绕,吞吞吐吐地说了。


    阿渔嘴角一翘:“倒打一耙,还挺机灵。”


    叶弘扬都快愁死了:“你还笑得出来,那些长舌妇的嘴能刮掉人一层皮。”


    “那就离他们远远的。”阿渔笑眯眯说道,高考结束,也确定叶馨玉就是害原身的黑手,接下来就该有仇报仇了。到时候撕起来不好看,村里人嘴碎,给叶家人换个地方能少很多麻烦,且这农村的生活环境,着实令她难过,能过好日子为何要自讨苦吃。


    叶弘扬一愣。


    阿渔:“去县城或者干脆去市里开个店,也省的你们来回折腾。”


    叶弘扬呆住了:“进城?”想都没想过。


    阿渔就让他好好想一下,这两个月叶家已经挣了一笔钱,足够盘一个店面,她手里的食谱也能支撑起一家旺铺。再说除了食谱,她还有药方,挣钱于她而言并不难。


    叶弘扬就这么一路被阿渔洗脑到了家,觉得进城开店皆大欢喜,一进门,对上父母的愁容,瞬间被打回原形,又想起家里的糟心事。


    阿渔这个当事人是全家最轻松的一个,放下乱七八糟的行李:“我去一趟宋家村。”


    五个人十只眼睛齐齐望过来。


    阿渔笑笑:“不找她把话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了,还当我心虚。”


    ☆、第83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14


    谣言止于智者, 然而智者在少数。哪怕一些人明知道那些话站不住根脚, 但是出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也会津津乐道。尤其是亲姐姐指责亲妹妹勾引姐夫这么抓人眼球的八卦,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无疑扣人心弦。


    毫不作为任由叶馨玉颠倒是非黑白,吃亏的是她,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一套在这种事上行不通, 所以阿渔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叶馨玉对质, 最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谎言就是谎言,禁不起细究。


    坐在凳子上的叶父闷头抽了一口烟:“是该找她把话说说明白, 我跟你一块去。”


    六神无主的叶母抹了一把泪,这几天她整颗心就像是被扔在油锅里炸,怎么也想不明白, 大女儿突然变了样。


    “我也去, 问问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她发的哪门子疯啊!”叶母哽咽。


    叶父站起来:“你别去。”婆娘心软,到时候闹起来又得哭哭啼啼,不定还得拖后腿。


    叶母大急。


    叶父显出一家之主的强硬, 让叶大嫂和小儿子在家陪着叶母, 自己带着阿渔和叶弘扬前往宋家。


    伤心不已的叶母抓着叶大嫂的胳膊,不知第几次地问:“大妹儿怎么会这样!”


    叶大嫂沉默, 她哪知道, 两个小姑子, 大的这个虽然没小的那个好相处,但是也还算过得去,哪曾想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大妹儿说幺妹儿勾引大妹夫,叶大嫂是不怎么肯信的,无凭无据的就她上下嘴皮子一碰,倒像是情急之下给自己找借口。可大妹儿再不靠谱,那也是婆婆亲女儿,她这个做媳妇的还能编排不成,是以,叶大嫂只能保持沉默。


    “大姐就是嫉妒二姐能考上大学,比她有前途。我们班学习委员嫉妒心就超强,上学期期中考试我考的比他好,他就想联合其他同学孤立我,搞笑的是,没人理他,谁不知道他,找他问问题,他永远都说不知道,生怕教会了别人超过他。”叶弘礼老气横秋地抱怨。


    叶母嘴角颤了颤:“那是她亲妹妹啊,亲妹妹啊!”


    叶大嫂心道,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亲近的人好,现成的,他们家这两个月卖酥鱼赚了点钱,有几家亲戚说话立马就阴阳怪气起来,这些人啊就是望人穷,巴不得身边人都比自己差,他们就高兴了。


    叶家为着叶馨玉愁云惨雾,宋家也不遑多让,闲言碎语弄得宋父宋母烦不胜烦。


    宋家其他人倒好,像是两个媳妇,还颇有那么点幸灾乐祸。叶馨玉十指不沾阳春水,家务活少不得得她们多干点,岂能没有怨气。就算叶馨玉替家里挣了钱,可她不经意间留露出的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着实令两人恨得牙痒痒,本有些别苗头的妯娌俩,因为叶馨玉反倒化干戈为玉帛,经常背地里嘀咕。


    这会儿两人就嘀咕上了。


    “……她妹子正高三,那么好的成绩读书得多用心,哪有闲功夫想男人。”


    “可不是,就算想,学校里斯斯文文的小伙子有的是。”


    “我看啊,她就是栽赃。她干了那种事,可不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要不然怎么向人交代。”


    刚从村委接了宋建邦电话回来的宋母听了只言片语,糟心地拉了脸,没好气地喊:“猪喂了吗?”


    妯娌两个头皮一紧,宋母是个厉害的,老两口又能挣钱把持着钱袋子,在家很有说一不二的气势:“妈。”


    宋母剜了她们一眼:“赶紧喂去,饿死了今年都吃素。”


    妯娌二人悻悻离开。


    宋母啐了一口,想起和大儿子通的这个电话,脸又苦了,比吃了苦瓜还苦。昨天她就找儿子了,不过儿子不在营队,今儿一回来,儿子就给她回电话。


    她就在电话里把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毕竟是他媳妇儿,这么大的事哪能瞒着他。且他们老两口都分不清叶馨玉的话是真是假,就想儿子给断一断真假。


    电话那头的宋建邦是懵的,什么叫小姨子勾引他,婚前婚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且没有一次是单独相处,每次都是一大群人,他们就是客套地打个招呼,多余的话都没说过一句,怎么就和勾引扯上关系了。


    怔愣间,宋建邦想起婚后陪着叶馨玉回叶家,叶馨玉的反常。宋建邦眯了眯眼,她似乎很忌讳自己和她妹妹接触,但是他实在没有察觉到小姨子对他有丁点那种意思,他是侦察兵出身,自认为观察力过人。


    就是叶馨玉自己不也拿不出任何人证物证,而是她主观的认为。只凭没有证据的猜疑,所以她在高考这样重要的关口做手脚害自己的亲妹妹,用的还是下药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宋建邦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因着安全套那件事,虽然后来说开了,但是他对叶馨玉还是不可避免生出了隔阂。信任建立起来很难,摧毁只需要一瞬间。


    叶馨玉想毁叶馥玉高考,哪怕她猜测的都是真的,难道不该是找到证据让外人看清叶馥玉真面目,可她却选择了在攸关前途的高考上下黑手。这样的手段,实在让宋建邦没法觉得她是受害者,她的所作所为更像一个加害者。


    “妈,看看我岳父岳母是什么态度,他们做父母的总了解自己女儿品性。”宋建邦这么说,在他看来叶家两位老人不是那种偏心不讲道理的。


    宋母嗯嗯应好,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看?”


    宋建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了解的不多,不敢随便下定论,妈你先去叶家看看,到时候给我个电话,这两天我都在营地。”


    宋母心就沉了沉,儿子没说相信叶馨玉,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他们可是夫妻。


    宋母嘴里发苦,挂上电话心事重重往家走,无意间撞见两个儿媳妇说小话,气不打一处来,骂散了两人,在原地生了会儿闷气,刚走了几步,瞄到一个人影在篱笆外晃荡,定睛一看,是葛益民。


    “益民啊!”


    探头缩脑的葛益民吓得一个哆嗦,扭头见是宋母,整了整脸色端起笑脸:“婶娘。”


    宋母走过去:“去哪儿呢你?”


    葛益民赔笑:“我闲着没事,就想看看建业在不在家?”


    宋母:“建业在鱼塘那边。”


    “那我去鱼塘那找他。”葛益民又对宋母笑了笑,往前走了。


    宋母皱了眉头,见葛益民还在往前走,眉头拧成了疙瘩:“益民,你去哪儿啊?”


    “鱼塘。”葛益民忽然反应过来,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调转方向:“看我晒糊涂了。”


    宋母也笑了笑:“这天是热,比去年热多了。”


    望着葛益民的背影,宋母嘀咕:“古里古怪的。”扭身往屋子里走。


    葛益民回头望了望宋家的方向,眉心紧皱,外面的流言蜚语他都听说了,说的不堪入耳,大多数人都不怎么相信叶馥玉勾引宋建邦,谁让她成绩好,反正在这些人看来,成绩好的肯定是好人。


    就因为这样的偏见,馨玉打小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因为她妹妹成绩好,所以她爸妈兄弟亲戚都偏向叶馥玉。


    外人不知道叶馥玉的真面目,他却一清二楚,打小叶馥玉就会装模作样,面上表现的懂事谦让,暗地里却经常欺负馨玉,馨玉没少向他诉苦。


    叶馥玉从小就喜欢和叶馨玉较劲,暗中勾引宋建邦这种事她怎么做不出来。馨玉是冲动了点,可还不是被逼到了极点爆发。到头来却没人相信,都觉得她心黑手辣。


    之前葛益民苦苦压抑着自己的思念,因为叶馨玉说她过的很好,不想被打扰。可她现在过的一点都不好,葛益民再也忍不住,只想好好安慰叶馨玉,要是她愿意,自己可以带她走,远离这些糟心事糟心人。


    葛益民急切想安慰的叶馨玉正拿着一壶热水走向鱼塘,大多数人都会先入为主,所以她得先声夺人,因此哪怕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她,她还是走了出来。躲起来显得她理亏似的,她偏要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果不其然,就有那些不怀好意的八婆上来明知故问。


    叶馨玉义正言辞,语气凛然:“……我是有不对的地方,可要不是叶馥玉她勾引建邦,我怎么会那样,还不是被她气昏了头……”


    叶馨玉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说的她自己都信了,语气神态越发笃定坦然,就像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听得人都动摇起来,难道是真的?


    错眼间,叶馨玉瞥见了鬼鬼祟祟的葛益民,呼吸乱了一瞬,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葛益民这个人了,但是她一直都没忘了他,怎么可能忘得了这个贱人。


    应付了眼前这一拨人,叶馨玉想无视葛益民,然葛益民发神经似地跟着她,叶馨玉试图甩掉他,可这人牛皮膏药似的,叶馨玉回头瞪了瞪他,眼神凶狠。


    葛益民面露伤心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离开,眼睛里彷佛有千言万语要说。把叶馨玉恶心的够呛,这个男人就会装深情骗女人,可一出事立马原形毕露。


    叶馨玉左右瞧瞧,再这么跟下去,万一被人瞧出什么来,可不是火上浇油。叶馨玉一股火往上撞,再次戒备地环顾一圈,大中午的,路上都没什么人,岔到边上的芦苇荡里。


    葛益民心头一喜,连忙跟了进去。


    宋家村头,阿渔一行和回家的宋家二儿子宋建国以及小女儿宋建芳撞了个正着。


    宋建国是去接宋建芳的,两人大包小包,阿渔他们顺手就帮忙拎了几件东西。


    宋建芳连声道谢。


    宋建国神情微妙:“叔你们?”


    叶父闷声道:“有点事儿找馨玉。”


    宋建国心里有数。


    倒是宋建芳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她性子大大咧咧的,问了句什么事被搪塞过去,便没再追问,且满心都是自己高考,便对阿渔道:“我觉得我这次完蛋了,对答案都没对上,估出来的分数一点都不理想。”


    阿渔翻翻记忆,在上一世,宋建芳是复读了一次才考上一所大专,可她总不能实话实说,遂道:“你别自己吓自己,自己给自己估分,难免往低里估计。”


    宋建芳摆摆手:“哎,我有自知之明。”考不上才是正常的,他们班好多都是复读生。


    宋建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的笔记送人了吗,没的话,能不能送给我啊,让我沾沾光。”


    阿渔道:“我表弟明年高考,已经说好给他了。”


    宋建芳失望地啊了一声,马上又道:“那借我抄一份怎么样?”


    阿渔自然说好,叶馨玉是叶馨玉,宋家人是宋家人,想想,宋家人也挺倒霉的。


    宋建芳喜笑颜开。


    观阿渔神色如常,宋建国心情复杂,心想这高材生心里素质就是好,遇上这种事也不慌不忙,再看看自家小妹,笑骂一句:“成绩还没出来,你就预定好笔记了,你能不能出息点。”


    宋建芳翻了个白眼:“我这叫有自知之明,省得你们白高兴一场。哎,猫咪知道我回来,来接我了。”


    宋建芳欢喜地看着小跑过来的花猫,拍拍手引它过来。大花猫喵喵叫着走过来,许久没见它的宋建芳稀罕地蹲下去摸了摸,见阿渔也望着那猫,便解释:“也不知哪儿跑来的野猫,我妈稀罕的紧,都不心疼鱼了,一条一条的喂它们。”


    阿渔放下拎着的包,也蹲下身摸了摸猫背:“估计就是闻着你们家的鱼香跑来的。”


    三个男人无奈也停下来,宋建国道:“回家去玩,这大太阳的。”


    “坏猫,回来。”宋建芳倏尔叫了一声,哭笑不得地瞪着叼着一条珠子头绳跑出去的花猫。


    阿渔赧然:“包开了,我都没留意到。”


    宋建芳追出去两步:“是它太狡猾,这东西又不能吃,你还给我呀。”


    大花猫回头望了望好气又好笑的宋建芳,跑进了芦苇荡。


    宋建芳急着追出去,那可是大哥从省城给她带回来的,他们这小地方没得买。


    阿渔顺势也追了上去。


    留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愁容不展的叶父难得笑了笑:“到底是小姑娘。”


    宋建国摇了摇头,正好这里阴凉,就想着等一等吧,以为一两分钟,哪想等了五六分钟都没见人影。


    宋建芳和阿渔追着猫进了芦苇荡,宋建芳一直在嚷嚷,阿渔就说:“你越喊它越怕跑地越快。”


    宋建芳便不再高声,追着追着又笑:“我怎么觉得这猫在耍着我们玩。”


    阿渔微微笑着道:“猫都调皮,大概是这么多天没见你,故意跟你玩呢!”


    宋建芳乐了,很快就乐不出来了。


    芦苇摇曳中,葛益民饱含深情的声音随风传来:“……馨玉,你还是跟我走吧,那些人都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你家里人也偏心不相信你,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我们去鹏城好不好?就像之前说好的那样,我们做点小生意,肯定过的比现在好。”


    ☆、第84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15


    “滚!”叶馨玉暴怒:“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们之间早就完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 你还来找我干嘛,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我怎么会害你,你要是过得好我肯定不来找你,可你现在都过成什么样了。外头那些人都在议论你, 宋建邦家里人肯定也这样,你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激动之下葛益民抓住了叶馨玉的手:“馨玉, 我们走吧,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叶馨玉使劲甩着胳膊:“你别碰我,我就是死都不会跟你走。”


    葛益民伤心欲绝, 紧紧抓着叶馨玉的手腕:“宋建邦就这么好, 他明明可以让你随军却把你扔在家里给他带孩子, 出了这么大事的也不能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承担,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就是好,比你这个只会骗女人的废物好一千倍一万倍。”叶馨玉只觉得被他抓着的地方无比恶心:“你快放开我。”


    葛益民不敢置信, 失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你骗了我。你说你不想当后娘,想去鹏城看看,我就想方设法去弄票,好不容易买到了车票,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你却没来。你知道我那一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一直等到天快亮了, 不得不回家,一回到家就病倒了,我发着高烧躺在床上,听着你敲锣打鼓地嫁给宋建邦,那会儿我都想自己病死了干脆。”


    叶馨玉噎了下,烦躁地掰葛益民的手:“就算我骗了你,我对不起你。我再说一次,我是绝不会跟你走的,我跟你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葛益民反而抓住了叶馨玉的另一只手,连月来的失落痛苦和不甘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他激动地抱住叶馨玉:“馨玉,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卦,之前我们还好好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你放开我,放开我。”叶馨玉大急。


    “你们,你们不要脸!”宋建芳再是忍不住,扒开芦苇冲了出来。


    落后两步的阿渔神情一言难尽,葛益民和叶馨玉芦苇荡相会已经是意外收获,没想到还有私奔未遂这一茬,听话头还发生在婚前那一晚。


    略一回忆,阿渔恍然,那一晚半夜里原身上厕所撞见了同样起夜的叶馨玉,原来她不是起夜而是私奔逃婚。联系叶馨玉毫无预兆的性情大变,看来她是半路重生反悔了。


    晴天降霹雳,炸得叶馨玉和葛益民魂飞魄散。


    葛益民身体瞬间僵硬,望着怒气冲天的宋建芳,紧接着惊恐而来的是窃喜。


    怒不可遏的宋建芳,要笑不笑的阿渔,骤然出现的两人惊得叶馨心脏差点停止跳动,浑身发凉,就像是被人在寒冬腊月摁进了冰窟窿里,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听见看见了多少?


    “你们,你们两个无耻,”宋建芳脸色铁青,指着面无人色的叶馨玉:“你对得起我大哥吗,你不要脸。”


    恐惧如同藤蔓紧紧缠绕叶馨玉的心脏,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怎么会这样!


    “建芳,不是你想到的这样。”叶馨玉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我有眼睛我有耳朵,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宋建芳恶狠狠地瞪着眼睛,气急败坏:“你等着,我要告诉我爸妈,告诉我大哥。”


    宋建芳扭头就走。


    叶馨玉惊骇欲绝,冲上来拉住宋建芳:“不要,建芳,你听我说,我和葛益民从前是有一段,不过我们分开了,是他,是他一直缠着我。”


    “我呸,你当我傻啊,我都听见了,你和我哥处上后还跟他勾搭,你们还想私奔,就是结婚前一晚,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居然还能没事人似的跟我哥结婚。”宋建芳使劲推搡:“你现在怕了,之前干什么去了。”


    叶馨玉心中最后那根弦啪的断了,手脚骤然失去了力道。


    宋建芳推开叶馨玉,踉跄后退的叶馨玉被葛益民接住。


    “狗男女!”宋建芳怒瞪二人一眼,拔腿就跑,也没管一旁的阿渔,在她看来,她们是姐妹,那是一伙的。


    “馨玉你别怕,有我在,大不了我们离开这。”葛益民安慰惶恐不安的叶馨玉。


    听到他的声音,叶馨玉登时怒火高涨,甩手就是一巴掌:“都是你,你害了我一次不够,还要害我第二次。”完了,宋建芳一说,宋家肯定容不下她,她想好好过日子就那么难吗?


    葛益民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直愣愣看着满脸愤恨的叶馨玉。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叶馨玉扑过去又打又踢:“王八蛋,你害死我了,你又来害我。”


    葛益民吃痛:“你干嘛,馨玉,你别这样!”


    阿渔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大花猫,又看了看打闹成一团的叶馨玉和葛益民,弯了弯嘴角,可真是好大一出戏。


    叶馨玉到底是女人,力气没葛益民大,很快就被葛益民制住手脚,不过葛益民模样狼狈的很,脸上被抓了两道血痕。


    喘着粗气的叶馨玉无意间瞥到了看戏似的站在那的阿渔,眼里冒出凶光:“是你,都是你害的。”


    阿渔讥诮:“是我逼着你偷人,还是我逼着你私奔。你哪来的脸说我害你,分明是你想害我不能参加高考,还往我头上泼脏水,说我勾引宋建邦。”


    阿渔冷笑一声:“好一出贼喊捉贼,你自己乱搞男女关系,倒有脸造我的谣,现在遭报应了。”


    叶馨玉气到发抖:“你就是勾引宋建邦。”


    “时间地点证人?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阿渔冷冷盯着她:“走啊,当着两家人的面,我们好好说说清楚,我哪一天在哪里怎么勾引宋建邦了,除你之外,又有谁看见了。再说说你干的好事,今天,”阿渔指了指葛益民:“还有七号晚上,锦绣宾馆。”


    叶馨玉悚然一惊,牙齿颤抖:“你怎么知道?”倏尔反应过来,“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阿渔嘴角上翘:“没做过的事,再怎么胡编乱造都禁不起推敲。可做过的事,只要肯查,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看着阿渔的笑,叶馨玉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脚底板蹿上来,深入骨髓的冷。


    “馨玉,你妹妹什么意思,什么锦绣宾馆?”葛益民见叶馨玉惊骇欲绝,心脏缩了缩。


    “你胡说,你住嘴,你要是敢乱说,我撕了你的嘴。”叶馨玉挣脱开葛益民,冲向阿渔:“你不许乱说。”


    阿渔直接一脚踹趴下叶馨玉:“你都造我的谣了,我凭什么要替你隐瞒丑事,因为姐妹之情?笑话,从你给我下牵牛子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没一毛钱的关系。”


    叶馨玉趴在地上,疼得冷汗淋漓,她想骂叶馥玉这个贱人,可实在是太疼了,疼得她话都说不出来。


    阿渔冷冷扫她一眼,抬脚离开。


    “回来,你不许乱说。”叶馨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音微不可闻,葛益民这事,也许还能挽救,就说她年轻不懂事,被葛益民哄骗了,但是她及时醒悟回头了。可要是她和李总的事被宋家人知道了,宋建业是知道锦绣宾馆的,他们在那住过。万一他去打听,万一真的有人看见了,叶馨玉打了一个寒噤,她和宋建邦就真的完了,宋建邦怎么可能原谅她。


    脑子里一团乱麻的葛益民扶住叶馨玉,眼神慌乱又急切:“什么锦绣宾馆,馨玉,你妹妹什么意思?”


    “拦住她,抓她回来,别让她去乱说。”叶馨玉面孔发白,声音发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叶馥玉胡说八道,不能让叶馥玉毁了她的前途,她是要当将军夫人的。


    见状,葛益民如坠冰窖,遍体生寒:“你在外面有人了?”


    “闭嘴,她说的话你也信。”叶馨玉厉喝一声,略微缓过劲来,抓着葛益民勉强站起来,就去追阿渔。


    葛益民泥塑木雕一般维持着蹲的姿势,叶馥玉的话,他是从来都不信的,因为叶馨玉告诉他,她妹妹口蜜腹剑阴险狡诈,可叶馨玉色厉内荏的表现,让葛益民忍不住动摇,她妹妹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所以她那么惊恐慌乱。


    叶馨玉在外面有人了?


    不可能的!


    葛益民摇了摇头,瘫坐在地上,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宋母第一反应也是这个,宋建芳急得跺脚:“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叶馥玉也在场,我吃饱了撑的骗你啊,我跟大嫂,呸,她才不是我大嫂,我跟她又没仇,犯得着泼她脏水吗?”


    宋母面颊发凉,忽然之间想起方才葛益民在篱笆外探头缩脑,那地儿对着的是,老大两口子的屋子,宋母脸白了白:“人呢?”


    “就在芦苇荡里,”宋建芳说起来都觉得脏:“要是没事,一男一女干嘛躲芦苇荡子里去,妈,你给我哥找了个什么媳妇,丢死人了,我大哥以后还怎么见人!”


    “带路啊你,哪来这么多话。”急的嘴上冒泡的宋母推着宋建芳往外走。


    叶父也在着急上火,原本三个大男人在芦苇荡外等着追猫的两个小姑娘回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想着两人追猫追远了,倒也没什么担心的,农村长大的孩子皮实的很。


    宋建国觉得这么等着不是事,就对叶父说:“叔,咱们先去家里喝口水,芳芳她们回来见不到我们自己会回来。”


    叶父想想,自己先去和大女儿谈谈,便应好。正要走,就听见叫嚷声,辨出是叶馨玉的声音,叶父心里一紧,往里头走了走,就看见了一前一后的两个女儿。


    “你们怎么回事?”叶父望望面色冷淡的阿渔,再看看焦躁不安的叶馨玉。


    叶馨玉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你不许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去锦绣宾馆问问不就知道了。”这年头住宾馆可不像后世那么常见,男女关系更是保守,去问还真有可能问出点什么。就算问不出来,看叶馨玉这做贼心虚的模样,已经够说明问题了。


    叶馨玉心里有鬼,自然害怕,冲过去要打阿渔的模样:“你闭嘴,你要害死我才高兴是不是。”


    阿渔往边上一避。


    叶父扯住惊怒交加的叶馨玉:“你想干嘛!”


    叶馨玉的脸乍青乍白:“她污蔑我。”


    “污蔑。既然是污蔑,你急什么,你泼我脏水,我可没急成你这样,身正不怕影子斜。”阿渔余光一扫,瞥见了走来的宋建国,“你处心积虑要害我,牵牛子害不成,又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你七号晚上在哪过的夜,和谁在一起,你敢说吗?我同学爸爸都看见了,他说起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第85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16


    叶馨玉脸上恐怖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脑子转的飞快,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叶父呆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羞愤难言的阿渔。


    随后而至的宋建国惊疑不定地看着叶家姐妹,最后目光定在阿渔脸上:“你同学爸爸看见什么了?”


    阿渔也看向宋建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们别信她, 她胡说八道, 她血口喷人。” 叶馨玉尖着嗓子喊, 用一种愤恨厌恶的目光瞪视阿渔:“你记恨我把你勾引宋建邦的事捅了出来,你就胡编乱造污蔑我。”


    阿渔眸光渐冷,逼视心慌气短的叶馨玉:“谁胡编乱造谁心里有数, 你说我勾引宋建邦,说来说去除了自己这张嘴外,还有什么证据, 有本事你尽管拿出来, 你要是拿得出来,我随便你处置, 可你拿得出来吗?你拿不出来, 你分明是害我的丑事败露了,要给自己找个台阶, 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造这种恶心的谣洗白你自己, 好显得你不是那么无耻。


    倒是你干的丑事, 真凭实据都摆在那,有人亲眼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在锦绣宾馆开房。还有你和葛益民,我和建芳亲眼看见的。叶馨玉,你真够能耐的,自己男女关系乱的一塌糊涂,居然还有脸造谣中伤我。”


    还没消化好锦绣宾馆这个雷的叶父和叶弘扬再一次震惊了,怎么又来了个葛益民,这葛益民又是谁?


    他们不知道,宋建国知道啊,一个村的,白白净净的小伙子,捋清阿渔话里内容的宋建国倒抽一口凉气,她的意思是,叶馨玉在锦绣宾馆和野男人鬼混,除了这个野男人外,还和葛益民不清不楚。


    宋建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说的都是真的?”冷不丁传来宋母的声音。


    “妈?!”宋建国惊讶地看着脸黑的想锅底一眼的宋母。


    宋母身边的宋建芳不敢置信地指着叶馨玉:“你七号晚上到底干什么了?”一个葛益民已经是晴天霹雳,可她听见了什么,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望着宋母亮堂堂的双眼,叶馨玉心头一震,全身血液都冲上太阳穴,耳畔嗡嗡作响,她嘴角蠕动,想说点什么,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阿渔目光坦然严肃:“大娘不信,我可以联系我那同学,你们还可以自己去宾馆问一问,宾馆那么多服务员,总有几个人看见了。其实看她这心虚有鬼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就叶馨玉这怂样,秃子头上的虱子,哪里用得着人证。本来也没什么同学爸爸,只有猫爸爸。她赌的就是用不着人证,这么丢人的事,谁开得了口向外人求证,就算真到那一步,她也能安排一个同学爸爸出来。


    叶馨玉瞳孔缩了缩:“她胡说,我没有,妈,你别信她的话,你就是报复我。”


    “那你怕什么!”宋建芳恶声恶气,心里已经信了阿渔的话,叶馨玉既然能和葛益民胡来,自然也能和别人乱搞。怪不得叶馨玉三天两头跑市里,合着是去会奸夫了,真不要脸,还有三哥,吃白饭的,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叶馨玉矢口否认:“我没有。”


    宋建芳嘲讽地看着死鸭子嘴硬的叶馨玉:“就算这是假的,那葛益民呢,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你是不是也要说我报复你,我造谣。”张望四周,不见葛益民:“葛益民这个王八蛋呢?”


    “我,我……”词穷的叶馨玉脸白如纸,上下牙齿彼此打架。


    “都别讲了,回家,回家!”宋母瞧着远远的探头探脑的两个村民,杀人的心都有了。想他们老宋家,在这村里从来都是头一份,老头子做过大队长,儿子是军官,后来又成了村里第一家万元户,走到哪都是被人竖大拇指夸赞羡慕的,这下好了,以后走到哪他们老宋家都得被笑话,这是倒了什么血霉娶了这么个事精媳妇!


    被一桩一桩惊闻打击的头昏目眩的叶父抹了一把脸:“回去说,回去说。”声音发紧发抖。


    阿渔垂了垂眼,这要是在古代,名声大过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可能会换个更加温和的法子。幸好这是现代,不兴株连这一套,家里一个人臭名远扬,对其他人生活的影响并不大。


    叶馨玉脚下犹如灌了铅,被宋母狠狠一拉:“你还嫌不够丢人,要让全村人都来看笑话。”


    叶馨玉面上肌肉不断抽搐,被宋母没好气地扯回了家,路上不只一次瞪阿渔,目光中蕴含着刻骨铭心的怨恨。


    阿渔嘴角一撇,目光轻蔑,又蠢又毒。


    叶馨玉气结,眼神更加怨毒,要不是叶馥玉这个贱人,局面怎么会闹成这样。


    不经意间看在眼里的叶父五内俱焚,大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一而再地害她亲妹妹,居然还乱搞男女关系,她这么可以这样!


    一路,遇上的村民都奇怪地看着这一行气氛古怪的人,联想之前发生的事,不禁好奇。


    宋母板着一张脸,倒是没人不识趣地凑上来,只在宋母一行离开后,窃窃私语。


    这让好面子的宋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恨不得回到订婚前,是她瞎了眼,给儿子讨了这么一个媳妇,又庆幸,幸好儿子在部队,轻易影响不到他。


    胡思乱想间到了家,确认孙儿们都不在家,宋母松一口气。


    宋父和宋建业都在屋内,出来前,宋母让二儿媳妇去鱼塘把人叫回来的。


    宋母打发两个好奇不已的儿媳妇在院子里守着,别让人凑过来听热闹,虽然宋母觉得这事瞒不住。自己的女儿她自然相信,叶馨玉和葛益民不清不楚,还有宾馆那一茬子,有了葛益民这个前科,再看叶馨玉那样子,宋母信阿渔的话。这种儿媳妇白送她,她都不要,到时候一离婚怎么可能瞒得住人。


    宋母抿了抿唇,离婚都省了,还没扯证,那更好,省了多少事。


    不大的堂屋里站了九个人,拥挤又压抑。


    叶馨玉噤若寒蝉,大夏天的出了一身冷汗,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境,却一筹莫展。


    宋母瞧了瞧面容悲苦的叶父,又看了看还不怎么清楚来龙去脉的宋父和宋建业,对宋建芳道:“芳芳,你把你听见的看见的再说一遍。”


    宋建芳瞪一眼胆战心惊的叶馨玉,义愤填膺:“葛益民说她不想当后娘想跑到鹏城去,他们连车票都买好了。听葛益民的话,他们居然准备在结婚前那一晚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想结婚直说嘛,大哥又不是非她不娶,逃跑是个什么意思,还选在那节骨眼上,成心想让我们家丢人是不是,简直了。”


    中间叶馨玉要插嘴,被宋母毫不留情地喝了一声:“待会儿有你说的时候。”


    叶馨玉瑟缩了下,面上一片灰败,好死不死,怎么就让宋建芳看见了。要是只有叶馥玉一个,她能咬死她造谣污蔑自己,偏偏还有一个宋建芳。


    待宋建芳说完了,宋母看向阿渔:“你和我家芳芳一块听见的,是不是这样?”


    一屋子人都看向阿渔,包括叶馨玉。


    叶馨玉的眼神格外复杂,痛恨、警告、厌恶以及不自知的哀求。


    阿渔毫无情绪地点了点头:“就是建芳说的那样。”


    宋母咬牙:“她们两个人都看见了,总是假不了的了。要不要我再把葛益民拉来,再说的明白点,说说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怎么勾搭的,勾搭了几次?”


    叶父最后那点侥幸荡然无存,气得直打摆子,抖着手指着叶馨玉:“你不想嫁建邦,你早说,难道我和你妈会拿刀逼着你嫁不成,你竟然,竟然想私奔。”


    “那是我年轻不懂事,被葛益民骗了,我不是没走吗,我知道错了,所以我没走。我是喜欢建邦的,只是觉得做不好后娘,我心里害怕,被葛益民一哄二骗就昏了头。我知道错了,爸妈,我和葛益民清清白白,我们什么都没做。”叶馨玉知道葛益民这事否认不了,只能辩解:“芳芳,芳芳,你应该听见了,我让他别再来找我,我说了我绝对不会跟他走的,我跟他早就一刀两断了,我们没关系的,我只想好好和建邦过日子。”


    “哦,你最后没私奔,所以你没错,我们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感谢你一边答应了和我哥结婚,一边准备在婚前最后一晚逃婚,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宋建芳气得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想和我大哥好好过日子,婚前有个葛益民,婚后又和其他男人去宾馆鬼混,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说起来我都觉得脏。”


    叶父和叶弘扬的脸火辣辣的发烫。


    宋父大惊:“什么宾馆?”


    宋母深吸一口气,不断跟自己说,乌七八糟的事不是他们姓宋的干的,都是姓叶的干的,最丢人的不是他们,不气不气,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揪住叶馨玉甩她两个大耳掴子。


    “葛益民这事就这样,先不说了,我们来说说这回事,”宋母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七号八号这两天你说你住在市里宾馆,哪个宾馆?”


    叶馨玉嘴角哆嗦,说不出话来。


    宋建业心念一动,:“是不是锦绣宾馆?”


    宋母一惊:“你怎么知道?”


    宋建业就说,这两个月仅有的三次被耽误回不来,他们都住在离厂子最近的锦绣宾馆里。


    宋母阴沉沉瞪视叶馨玉:“你妹妹说的也是锦绣宾馆,你这两天住在哪儿了,锦绣宾馆?”最后四个字骤然加重。


    “我,我……”叶馨玉太阳穴一突一突的涨痛,身体冷得想像冰块,恨恨指着神色淡淡的阿渔:“你胡说,你想报复我,故意泼我脏水。”


    阿渔扯了扯嘴角:“说来说去你就会说这句话,说我泼你脏水,难道你不是住在锦绣宾馆,不是和一个三十出头模样,叫李总的男人开了房。真要把我同学爸爸找来,再去宾馆找服务员挨个问一遍,你们这组合,想来有印象的服务员还不少。是不是这样,你才肯认。”


    随着阿渔的话,叶馨玉不寒而栗,抖如糠筛。


    “李总!”宋建业大惊失色。


    隐约听宋建业和叶馨玉提过几耳朵李总的宋家人勃然变色。


    宋母深信不疑了,顿时怒气上涌:“见鬼的做生意,合着你做的皮肉生意,怪不得你几件衣服就能卖个万把块钱,你,你。”宋母气得说不上话,一巴掌拍在就近的宋建业身上:“你是死人吗,就一点都没发现。”


    宋建业其实隐隐察觉到那个李总对叶馨玉特别热情,但是叶馨玉说港城的生意人都这样,是他少见多怪,李总虽然热情倒也规规矩矩的,他就没往心里去,如今再看,合着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成奸了,顿时像吃了苍蝇似的。


    “你胡说。”叶馨玉明显的底气不足,却仍然在垂死挣扎,彷佛只要她不承认就万事大吉。


    “别人都是胡说,就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忍无可忍的宋母爆发了,冲过去就是一巴掌。


    叶馨玉尖叫一声:“妈,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解释个鬼,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中你,”宋母使劲捶打这叶馨玉,眼泪掉了下来:“我待你不薄啊,三个儿媳妇,我对你最好,你懒得要死对三个孩子不上心我都忍了。你倒好,居然背着建邦偷男人,偷了一个又一个,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叶馨玉哪是干惯了体力活的宋母的对手,被打的痛叫不休。叶父手足无措,一面心疼女儿,一面又实在是没脸上去拉开宋母,他也是有儿媳妇的,要是儿媳妇偷人,也得火冒三丈。


    叶弘扬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阿渔自然更是乐得作壁上观。


    最后是宋父让两个儿子拉开了宋母。叶馨玉已是狼狈不堪,一头卷发乱的像鸟窝,衣裙凌乱,脸颊发红。


    宋母怒气未消,恶狠狠地瞪着叶馨玉,要是早个四十年,这种不要脸的媳妇都能被婆家活活打死。


    在这样的目光下,叶馨玉忍不住瑟缩。


    宋母怒骂:“我们家没你这样的儿媳妇,你给我滚,老头子,明天,不,待会儿就去把钱取出来,她的脏钱,我们家不稀罕,我就是穷死饿死,也不要她的皮肉钱。”


    叶馨玉肝胆俱裂:“妈!”


    “呸。”宋母一口唾沫吐过去。


    面上一凉的叶馨玉恶心大叫。


    宋母气急败坏:“谁是你妈,我才没有你这种儿媳妇,我儿子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要你这种玩意儿,我见了你都觉得眼睛脏,你赶紧给我滚,别脏了我家的地,老二老三,把她的东西给我扔出去。”


    宋建国和宋建业看向宋父。


    宋父骂道:“杵着干嘛。”骂走儿子,宋父望着羞愧难当的叶父,还知道羞,没腆着脸求情,这叶家还算拎得清:“老叶,你家大闺女,我们家是要不起了,你带回去吧,彩礼也不用退了。”依着叶馨玉这情况,彩礼该是退回来的,不过宋父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好歹进门快三个月,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叶父更加羞愧,眼中含泪:“退,彩礼要退的。是我没用,没教好女儿,给你们,给你们丢人了。”


    宋父沉沉叹了一口气。


    “爸!”见叶父竟然不帮忙,叶馨玉大叫,声音因为愤恨而更加尖锐,就像指甲刮过玻璃。


    叶父没理她,这会儿都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才好。


    孤立无援的叶馨玉吓得眼泪直流,哀求宋母:“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天我心情不好喝多了,李总送我回房间,我们没做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


    宋母又是一口唾沫喷过去:“你说的话我一个字就不信,你就是个谎话精!”


    叶馨玉擦掉脸上的唾沫,几乎崩溃,六神无主地哭诉:“你们不能这样,我和建邦结了婚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就算要离婚,也得建邦来和我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宋建邦会听她解释的。


    宋母厌恶瞪着她:“要是建邦在这,他只会比我们更恶心,你背着他偷人,还指望建邦原谅你,你以为你是天仙啊。我告诉你,我生的儿子我了解,回头我就跟他说你干的好事,他肯定赞成赶你走。你这样的女人,但凡是个男人都觉恶心。”


    闻言叶馨玉遍体生寒,急的直流眼泪:“妈,你听我解释。”


    宋母看了她就觉得膈应,推着叶馨玉往外走:“滚,滚,滚,别脏了我家的地。”


    叶父胸口发疼,老泪纵横,蹒跚着跨出宋家大门。


    叶弘扬的脸红红白白,无地自容。


    阿渔面无表情。


    叶家四人被扫地出门,脚边是零零散散的行李,周围是围观的村民。


    ☆、第86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17


    叶父悲不自胜, 一个大男人忍不住涕泗横流, 比起难堪, 更多的是痛心, 他的大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下药害亲妹妹, 害人不成又泼脏水, 婚前有男人还想过在结婚前一天私奔,婚后又和另一个男人不清不楚。要不是亲眼目睹亲耳听见, 他怎么敢相信怎么愿意相信。


    望着鼻涕眼泪一把的叶父, 阿渔心头滑过一丝不忍, 抽了手帕递过去。让做父亲的亲眼见证女儿的不堪, 这很残忍。但是若不这样, 叶父不会对叶馨玉彻底失望。但凡对她还有一丝希望,叶家就有可能再被叶馨玉连累,丢脸是轻,就怕重蹈前世覆辙。


    叶父擦了一把泪,声哽咽:“走,走,走!”不走, 留在这等着宋家拿大扫帚赶人嘛!


    叶父埋头往前走,没管叶馨玉。


    叶弘扬看看呆若木鸡的叶馨玉,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拉了拉阿渔。


    阿渔抬脚要走。


    “都怪你!”仿徨无助的叶馨玉大叫一声, 满腔愤恨冲向阿渔。


    阿渔擒住叶馨玉的手腕一掰, 叶馨玉一声惨嚎,紧接着右脸剧痛。


    “啪”一声,阿渔一巴掌掴在叶馨玉脸上,打人不打脸,打脸侮辱人,但是有些人就该狠狠打脸。


    叶馨玉呆了下,在里头她被宋母打了好几下,但是宋母是长辈,且她到底理亏,可叶馥玉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打她,这个贱人害了她上辈子,这辈子又来祸害她,她怎么不去死。


    暴跳如雷的叶馨玉狰狞着一张脸扑上去:“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叶弘扬拦住发狂似的叶馨玉:“你干嘛!”


    “贱人,小婊.子,”叶馨玉青筋暴跳,两眼赤红:“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该死的婊.子!”


    阿渔的脸一沉到底,向前一步,狠狠一巴掌打断叶馨玉的污言秽语:“你再骂一句试试!”


    叶馨玉眼睛充血,恶狠狠瞪着阿渔:“王八——”


    阿渔反手又是一巴掌:“你再骂!”


    耳朵轰鸣的叶馨玉眼前一黑,胸腔几乎炸裂:“你打我,你敢打我!”


    叶弘扬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敢害我,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你自找的。”阿渔面上一片冰冷。


    叶馨玉怒吼:“你勾引宋建邦,你活该!”


    “你自己勾三搭四,就觉得别人都跟你一样不要脸。干脆点,有证据尽管拿出来,没证据就闭上你的臭嘴。无凭无据,就想往我身上扣屎盆子,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阿渔都觉得烦了,来来回回这一句。幸好,知道叶馨玉干的那些污糟事后,想来相信她的没几个了。一个道德败坏品性沦丧的人说的话,有谁会相信。


    闷头走出去好几米的叶父听大女儿到了这一步还冥顽不灵,死咬着小女儿不放,苦苦压抑着的怒火终于爆发,从篱笆上抽了一根芦苇棒子冲回来。


    “你们走开!”


    阿渔拉着发懵的叶弘扬往边上扯了扯。


    “爸!”叶馨玉匪夷所思地望着面色铁青眼眶通红的叶父。


    叶父劈头盖脸打下去:“到了现在你还要害你妹妹,你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害了一次不成,又要害一次。你这个丧天良的畜生!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害人精,我让你害人,让你胡搞,让你乱来!”


    “爸,爸!”叶馨玉失声痛叫,抱头逃窜。


    叶父气势汹汹追。


    阿渔拉着傻眼的叶弘扬赶上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村民,宋家人互相瞧了瞧,宋建国的媳妇指了指院子里的东西:“这些?”


    “管他,爱要不要,被人捡走活该。”宋母瞅一眼聚在外面的村民,黑着脸回了房,丢人,丢人啊!


    村民们挤眉弄眼,三三两两散了,有几个好奇的往叶家人离开的方向走,神情兴奋又不可思议。


    一群人在屋子里又哭又喊又叫,农村的门可不隔音,耳尖的听了个七七八八。


    叶馨玉跑没了影,气喘吁吁的叶父抓着芦苇竿停下,赶上来的阿渔抚着叶父的后背顺气。


    看着阿渔,叶父觉得一张老脸火烧火燎的发烫。


    阿渔:“爸,我们先回家。”


    叶父筋疲力尽地点了点头。


    叶弘扬想说那叶馨玉呢,可觑着叶父的脸色,把这个可能不怎么合适的问题咽了回去。


    阿渔三人往村头走,跟着想看热闹的村民悻悻散开。


    回到自己村里,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遇到的村民少不得多看叶家人几眼,叶父板着一张脸。


    阿渔看了看不自在的叶父和叶弘扬,等叶馨玉的事情传开后,叶家人的处境会更糟糕,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老话家丑不可外扬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要分人,遇上滚刀肉,内部解决的后果是姑息养奸。


    如叶馨玉,倘若为了面子,她选择内部处理叶馨玉给她下牵牛子这事,因为没有外人作证,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叶馨玉完全可以抵死不认。到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叶家人怎么选择。


    就算他们相信叶馨玉使坏,但是作为亲人,绝对不会主动对外说。到头来叶馨玉除了被骂一顿,少回娘家几趟,在外面照样过的有滋有味。而她还得顾忌着面子,继续粉饰太平做一对好姐妹,若是对叶馨玉态度不好,反而要被外人指责无礼。


    做坏事却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叶馨玉肯定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下次叶馨玉再作恶,她是不是还得因为家丑不可外扬,继续忍让,忍让到被害死为止。


    为了所谓的面子名声,让受委屈的人打落牙齿和血吞,是另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恶。


    因此,她算着时机闹得人尽皆知,揭穿叶馨玉真面目。倒是叶馨玉的反应当真出乎她的意料,为了洗白自己,就往她身上泼勾引姐夫的脏水,是她低估了叶馨玉的无耻。


    这种桃色阴私最难掰扯清楚,还是出自至亲口中。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不把造谣的叶馨玉彻底钉在耻辱柱上,总有几个人会拿这件事议论她。在他们嘴里,这可是她亲姐姐说的,要不是真的,做姐姐的怎么会去害妹妹。


    就是这样一来,叶宋两家人少不得因为叶馨玉所作所为被人指指点点。不过在人前揭发叶馨玉下药害她那一刻起,已经注定叶宋两家丢人现眼。纸包不住火,以叶馨玉的德行,她的丑事早晚被人揭穿。


    横竖要经这一遭,早死早超生。箩筐里出了一个烂苹果,最正确的做法是赶快扔掉,而不是左舍不得右不忍心,最后因为这一个烂苹果坏了一箩筐的新鲜苹果。


    叶馨玉就是这个烂苹果。在前世,因为叶馨玉,宋家矛盾层出不穷,宋家老两口听了叶馨玉的花言巧语赔掉了大半辈子的积蓄。而叶家更惨,家破人亡。


    痛一时,趁早看穿叶馨玉真面目,总比被蒙在鼓里,伤了一次又一次,遍体鳞伤的好。


    急的像热锅上蚂蚁的叶母见到回来的叶父,眼前一亮,细看之下,发现叶父像是哭过,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他爸,你怎么了?”


    同样心急如焚的叶大嫂赶紧从茶缸子里倒了三杯消暑解渴的金银花水:“日头这么大,渴了吧!”


    叶父叶弘扬拿起来就灌。


    叶母眼巴巴望着叶父:“见着大妹儿吗?说的怎么样?大妹儿知道错了没?”


    叶父脸上再次涌起怒气。


    叶弘扬抓着茶杯,不吭声。


    阿渔看了看叶弘礼,十四岁,不小了,回头也能从别人那听来,添油加醋的反而不好,便喝了一口水润嗓子,放下水杯道:“她捅了个更大的娄子。”


    叶母惊疑不定。


    阿渔语气平静:“我和建芳正好撞见她和葛益民在芦苇荡里说话,原来他们好过,还打算在结婚前一晚上一起私奔去鹏城,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没走。”


    叶母他们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渔继续:“我跟她吵了几句,话赶话说到她前两天和人在宾馆鬼混,被宋建国听了去。”


    叶母遍体生寒,声音抖得不像话:“这又是怎么回事?”


    阿渔垂了垂眼:“我同学爸爸看见的,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们说,就没告诉你们,被她一气就说了出来。不过我不后悔,她敢做我凭什么不能说,难道还要帮着她骗宋家人。”


    叶母面色发白:“你同学爸爸是不是看错了,这里头肯定哪里搞错了。大妹儿不会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就是这么个丧天良的人。”叶父狠狠抽了一口烟:“她早就不是我们想的那个模样了,她连她妹妹都能害,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大妹呢?”不敢置信的叶母往外走:“我得问问她,我要问问她。”


    “问什么问,她自己都认了,”叶父气得扔了烟:“以后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叶母吓得瑟缩了下。


    叶弘扬闷声道:“妈,都是真的,大妹她错的太离谱了。而且你也找不到她,宋家说要离婚,把她赶了出来,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叶母一阵晕眩,脸上惨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叶大嫂赶紧扶着叶母坐下。


    叶母颤声:“离婚?”


    “她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哪家还容得下她,哪家还敢要她。”叶父怒气勃勃。


    叶母心乱如麻地哭起来:“那她去哪儿了,她一个女人家。”


    “她有钱,哪里去不了,她主意大着呢,用不着你担心!”叶父气得站起来:“她要是敢回来,我打断她的腿,我们家没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


    说罢,叶父气冲冲回了屋。


    叶母泪流不止,一颗心拧成一团。


    听着叶母呜呜咽咽的哭声,阿渔皱了皱眉头,叶母是个慈母,对儿女都是疼的,说不上故意偏心叶馨玉,就是叶馨玉是四个儿女中最会哭会闹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就像前世,叶馨玉也是做生意和人做到了床上,被宋建业捉奸在床,闹得比现在还难看。


    走投无路的叶馨玉灰溜溜回了叶家,气归气,叶馨玉哭一哭求一求,那会儿她还没怎么祸害自家人,正确说法是祸害了原身,但是叶家人都不知道。


    叶母第一个心软了,后来叶父也软了心肠,让叶馨玉回来了。打她回来,叶家就开始倒霉,没什么本事却一门心思想做生意发财,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真给她从亲戚那借到了钱,可是赚得少赔得多,赔掉了谁来还,除了叶父叶母还能是谁。


    叶家人上上下下说的好听是重情善良,说难听点就是傻。


    这一回,叶馨玉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十有**还是得回来。叶父叶母会不会原谅她?阿渔还真不敢确定,到底是亲生女儿呢。


    哭了一会儿,叶母抹着眼泪回了房间,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松了一口气。


    阿渔对叶弘扬道:“大哥,明天我们去县城看看?”


    叶弘扬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是开熟食店的事:“这么急?”


    阿渔:“赶早不赶晚,况且出了这多事,找点事做做也能分散下爸妈的注意力。”


    叶大嫂茫然。


    叶弘扬就这么一解释,出了叶馨玉的事后,他越发觉得搬到城里好,家人能享福,还省得面对三姑六婆的口水。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底气不足,不知道能不能在城里站稳根脚。


    每天来回赶着摆摊,刮风下雨各种不方便,叶大嫂也觉得累,可一下子要去县城,心里还是有点发憷。


    阿渔就安慰:“大嫂你做的东西这么好吃,到哪都能打开局面。”做饮食生意,味道好其他都不是问题。


    叶大嫂就道:“是你配的卤汁好。”


    阿渔笑笑:“反正我们家的东西好吃就对了。”


    叶大嫂也笑了下,想着那些回头客,心里渐渐有了底气。这钱是人的胆,要是两个月前,叶大嫂想都不敢想进城这回事,可在尝到了挣钱的滋味后,叶大嫂的胆子也慢慢大了,谁还嫌弃钱扎手不成。再说了,哪个农村人没个进城的梦。这城里的大楼房,城里的电灯,城里的自来水,想想心里就火热。


    且说叶馨玉,逃进了芦苇荡才摆脱穷追猛打的叶父,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叶馨玉掉起眼泪来。爸就是偏心,又为了叶馥玉打她。


    哭了好一会儿,叶馨玉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想着叶父他们应该走了。站在原地,她却不知道去哪儿,她想回宋家,可回想起宋母吃人一样的凶狠,叶馨玉打了一个哆嗦,回去,宋母肯定会又把她打出来。


    回叶家,叶馨玉立马否定这个念头,她才不回去。


    去找宋建邦,叶馨玉眼里亮起光芒,马上又黯淡下去,买火车票得介绍信,村委怎么可能开给她。


    心烦意乱间,叶馨玉想起自己藏在枕头里的存折,她的私房钱可都在上面。


    叶馨玉连忙往回赶,路上遇到的几个村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叶馨玉脸颊抽了抽,强装镇定,心里把叶馥玉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地步。


    到了宋家门口,就见她的嫁妆以及这两个月添置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满满当当一堆。


    叶馨玉上前翻了翻,找到了那个枕头里的存折,大松一口气,看着上面的数字,逐渐心安,她还有钱。怔怔望着宋家紧闭的各个门,叶馨玉咬了咬牙,都给她等着,等她发了财,她要他们后悔这样薄待她。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谁还没点黑历史。只要她发达了,这些事都能翻篇,他们只会溜须拍马讨好她,谁会记得这点事。还有叶家人,她会让他们后悔的。


    叶馨玉把存折装进包里,只装了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又拿了护肤品和化妆品,以及那几份合同。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安静的宋家,彷佛透过窗帘看见躲在背后嘲笑她的宋家人。


    叶馨玉眼底闪过一道凶光,掉头离开。


    宋母揉着发疼的胸口啐了一口,不要就不要,还指望她亲自送到叶家去不成,想得美。她巴不得这辈子都别再看见这个人,前世作孽,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儿媳妇。


    “馨玉,馨玉。”葛益民在村道上追上了大步离开的叶馨玉。


    旁边地里的村民登时看了过去。


    “馨玉,你要去哪儿?”


    一见葛益民,叶馨玉就觉得牙龈发痒,要不是这个王八蛋,她怎么可能被宋家赶出来。


    迎着叶馨玉怨毒的视线,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将葛益民冻在原地。


    叶馨玉两眼冒火:“我变成这样,现在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葛益民脸一白:“馨玉,我不是故意的,我带你走,我……”


    “他妈的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叶馨玉暴喝一声,一张脸因为愤恨而扭曲狰狞:“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们完了,我们早完了,你听清楚,我叶馨玉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你死了这条心,人渣!废物!”


    葛益民如遭五雷轰顶。


    叶馨玉狠狠瞪他一眼,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旋身快步离开。


    站在原地的葛益民手脚发凉,怔怔看着叶馨玉的背影越来越小。


    ……


    去信用社取钱的宋建业和宋建国兄弟俩拿了钱,没回家,径直去叶家找叶馨玉。


    叶父瓮声瓮气:“她不在。”


    宋建业就道:“那你们拿着也一样。”


    “拿走拿走,她的钱你们给她去,给我们干嘛,她跟我们家没关系了,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想起这钱的来路,叶父就心里堵的慌,又想起一茬:“你们等等。”


    宋家兄弟不明所以,就见叶父进了屋,拿了一叠钱出来:“你们家的彩礼。”


    宋建国:“我爸说不用退。”


    “规矩是规矩,我们不还会被戳断脊梁骨,你们拿了没人会说你们。”叶父硬塞了过去:“你们不要,我就送到你们家去。”


    宋建国觉得这钱烫手:“那叔,这钱我们收了,这钱你们也收下,回头交给她,麻烦叔你给我们写一张收据。”


    叶父:“我们不要,你们自己去给她去,我们家不过这道手。”


    可他们上哪儿去找叶馨玉,总不能三天两头来叶家堵她,宋建业使了个眼色,直接把钱往桌上一放就跑,没收据就没收据,叶家人老实,不怕他们收了钱不认账。


    被摆了一道的叶父气苦,脸色变了两个来回,叶父咬咬牙:“我找她,我去找她。”宋家回不去,娘家不敢回,她还能去哪,八成去市里了。她不是说那个李总只是送她回房间,他们什么都没做,他就亲眼去看看。那个厂他记得,叫宏洋,跟大儿子名字一个音,他记得牢牢的。


    叶父拿着厚厚一包钱回了屋。


    愁眉不展的叶母跟着进去了。


    叶弘礼纠结地问正在喂鸡的阿渔:“二姐,大姐她跑哪儿去了?”


    阿渔:“我哪儿知道?”


    叶弘礼又问:“她是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阿渔拿着一根草拍了拍皱着脸的叶弘礼:“等她混出个人样或者混不下去了,就会回来了。”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后者,就她那脑子,也只能骗骗对她毫不设防的自己人,对上外人,只有被耍着玩的份,想想叶家人也挺可悲。


    叶弘礼隐约有些明白过来,抓了抓脸:“我觉得爸应该不会让她回来,我从没见过爸爸这么生气。”


    阿渔溜一眼主屋的窗户,笑笑:“要是她过的很惨,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下跪求饶道歉呢?”


    叶弘礼语塞。


    阿渔扔了手里的草,拍拍手:“她要是回来了,我就走。”


    叶弘礼愕然张大了嘴。


    阿渔抬着他的下巴合上他的嘴:“不走,再被她害一次,她敢在高考当天用牵牛子害我,谁知道哪一天她会不会再发疯拿老鼠药害我。”


    “不能够。”叶弘礼急的摇头。


    阿渔问:“在这之前,你想过她会用牵牛子害我吗?”


    叶弘礼哑口无言。


    阿渔牵了牵嘴角:“我也没想过,可她就是干了,干了不说还倒打一耙。谁敢拍着胸脯说她不敢拿老鼠药害我,下一次我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提前发现。我不敢拿我的命赌她做人的底线,我输不起。反正我是不敢和她待在一块的,不然我喝口水都得提心吊胆。”


    叶弘礼心下一凛。


    阿渔望着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前世,原身就毁在对这个亲姐姐毫不设防。可以说整个叶家的悲剧都在于对叶馨玉太过心软和信任。


    ☆、第87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18


    主屋内, 叶父叶母五味陈杂。扪心自问,要是大女儿落魄回来求饶, 他们会不会让她再进这个家门?


    怒气填胸的叶父恨恨地想,他是绝不会让她进来的,一个自己亲妹妹都能狠下心害的畜生, 真指不定哪天又害人了。在发生了这么多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后, 大女儿已经让他毛骨悚然。


    可叶母呢,叶父看着泪眼婆娑的老妻,哪个做父母的愿意相信自己孩子那么坏, 只有当真相拍在脸上了,才会死心, 才会认命。


    “明天就去那个厂里找找她,你自己问问她去, 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叶父声音发紧, 他既想在挨个地方找到叶馨玉,又怕在那个地方找到叶馨玉。


    叶母舌尖颤动,想说点什么, 可喉咙里似乎被塞了一团棉花,她相信丈夫儿女说的话, 但是又不相信自己大女儿能这么坏。


    叶母鼻子一酸, 眼泪纷纷落下。


    这一晚,夫妻两个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满脑子的叶馨玉。


    第二天, 叶父叶母拿着宋家送来的钱准备去市里找叶馨玉, 七千五百块钱,现在的人民币最大面值只有十块,厚厚的好几叠。叶父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包了一层又一层,拿着个布袋子装起来,还不放心的在里面装了几件衣服掩饰,惟恐遭了小偷。


    叶弘扬陪着他们去,哪里放心父母自个儿去人生地不熟的市里,何况又拿着这么多钱。且要是遇上叶馨玉,发生什么不愉快,自己在边上总好一些。


    于是,叶弘扬陪着叶父叶母去市里找叶馨玉。


    阿渔则带着叶大嫂和叶弘礼去县城忙开店的事,早些安顿好早些安生。


    一大家子早早的出了门,在路上遇上了几个村民,顺口问一句去哪儿,倒没讨人嫌的追着问叶馨玉的事。村里人虽说爱议论八卦,可都是在背后议论,面对当事人自然会收敛,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


    一路大家都很沉默,就是叶弘礼也安静如鸡,到了县城,叶父他们还要坐车去市里,对阿渔道:“要是今天找到了她,我们今天就回来,没找到就再找找,到时候会往村里打电话。”


    阿渔点头:“你们路上小心点。”


    叶父生拉硬拽了下嘴角,露出个笑模样:“你们也当心点。”


    阿渔无声一叹,目送叶父三人上了去市里的客车,转身带着叶大嫂和叶弘礼离开车站,去找来之前就约好的中间人曾国庆。


    改革开放,市场复苏,各行各业百废待兴。曾国庆就相当于后来的中介,给人牵桥搭路收点辛苦费,这人是阿渔同学的一个本家兄弟,偶然间得知,阿渔便请同学搭了个线。


    两厢见面,寒暄了几句。


    叶弘扬不在,叶大嫂心里有点发慌,后见阿渔游刃有余地招呼人,惶惶不安的心逐渐安稳下来,心想,到底是文化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却可靠的很。


    在曾国庆的介绍下,阿渔看中了一处店面,前后两间,四十来平,门前一块不大的空地,里里外外还能摆几张桌子买些面条盖浇饭。


    光卖熟食,叶弘扬夫妻两个就忙得过来,守旧的叶父叶母未必愿意跟着进城,他们更可能不想给儿子添负担而宁愿留在村里。但要是儿子儿媳忙不过来需要他们帮忙,叶父叶母肯定二话不说来帮忙。天下父母大抵如此,怕给儿女添麻烦,但是儿女有需求,却能肝脑涂地。


    叶大嫂也觉得不错,店面环境,地段,租金都合适,只是叶弘扬不在,她不敢做主。


    阿渔倒想拍板,但是出于尊重没有擅作主张,而是说再问下家人意见。


    “应该的,应该的。” 曾国庆表示理解,这开店又不是买一把菜,是该谨慎点:“你们还要租房对吧,我领你们去看看。”


    阿渔三人走街串巷看房铺,叶父三人问到了宏洋制衣厂的地址找过去。


    守门的大爷怀疑地瞧着村里村气的叶父他们:“你们找叶小姐干嘛?”


    叶弘扬:“我们是她家里人,有点急事找她。”


    大爷更狐疑,叶小姐那么洋气,听人说赚的不少:“叶小姐没来厂里。”


    叶弘扬:“那大爷你知道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大爷眯了眯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我哪儿知道,你们不是她家里人嘛?”


    叶弘扬尴尬地笑了笑,总不能说她干了坏事离家出走,他们找不到她了。


    不想被大爷当顶着大爷狐疑的视线,叶父叶母他们就蹲在树荫下马路牙子上等。不然还能上哪儿去找她,除了守株待兔别无他法。


    并不知道叶家人正在找她的叶馨玉正躺在市里唯一的四星级酒店的床上,昨天离开宋家之后,她就来了市里,却也不知道能去哪儿,就近入住这家酒店。折腾了大半天,她得找个地方好好想想后面的路怎么走。


    一直到后半夜才筋疲力尽地睡着,一觉醒来,叶馨玉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原本她还想弄一张车票去部队找宋建邦,可很快她就清醒下来。


    男人包养二奶,绝大多数女人都会忍不会离,但是女人出轨,绝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忍,越有本事的男人越不能容忍绿帽子。


    思来想去,叶馨玉都觉得宋建邦这样的男人原谅她的机会微乎其微,要是有孩子还能缓冲下,可他们没有孩子,才结婚感情也不深,加上宋家人那个态度。


    叶馨玉越想心越凉,觉得自己和宋建邦真的完了,难受的她晚饭都没吃。


    被饿醒的叶馨玉咬了咬牙,完就完,她本来就没多喜欢宋建邦,不解风情木头人一个,有三个熊孩子不说还有一堆事事的家里人,更可恶的是让她一年到头守活寡。


    将军有什么了不起,她就不信找不到比他宋建邦更好的男人,还不用当后娘,不用守活寡。


    这一刻,叶馨玉豁然开朗,自己干嘛在宋建邦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都怪叶馥玉这个小贱人,气得自己只看得见宋建邦。自己明明可以找一个比宋建邦更厉害的男人。


    找谁呢?脑子里冒出一串名字的叶馨玉笑容逐渐僵硬,她知道的成功人士都是港城的,对内地情况一无所知,蓦地,脑中闪过一个名字——劭扬,二十年后,此人是金融大鳄,据说背景雄厚。可他认识叶馥玉,还欠着叶馥玉的人情,很容易就知道自己的往事。


    叶馨玉捶了捶枕头:“害人精。”叶馥玉这个贱人生来就是克她的,处处坏她的事。


    望着素雅的窗帘,薄薄的阳光透进来,叶馨玉眼神变幻不定,做出了决定,她要去港城。她比别人多出来的记忆都是关于港城的,对内地了解不深。这几个月她也看出来了,内地的发展比港城落后一大截,她想把港城那套搬过来会水土不服,去港城发展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她的优势。


    茅塞顿开的叶馨玉爬起来,她年轻漂亮,又比别人多出二十年的见识,还怕混不出头。待她功成名就,让叶家人、宋家人以及那群看热闹的村民后悔嫉妒死。


    对着镜子,一扫困顿之态的叶馨玉开始化妆,趁人之危的李总是个王八蛋,早晚她要跟他算这笔账,但是现在要去港城还得靠他,这一次她可不想再冒着生命危险偷渡过去。


    妆扮完毕,叶馨玉下楼,准备去餐厅吃饭,然后去厂里找李总。


    “李总?”叶馨玉略惊,马上又换上甜美笑容。


    李总笑眯眯说道:“你也在,吃了吗?”又对旁边的客户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叶小姐,你可别看她年轻,才华横溢。”


    李总转脸又对叶馨玉介绍:“馨玉啊,这是美思的范总。”


    叶馨玉笑颜如花:“范总,幸会。”


    ……


    “爸妈,你们在这坐会儿,我去买点水。”叶弘扬晃了晃没多少水的塑料瓶,出来前,灌了两瓶金银花水。叶家最近是挣了点钱,但是节省惯了,又想着要去县城开店,各种要花钱,更加舍不得浪费,所以自带了干粮和水进城,只架不住这天热,心又燥,不知不觉就把两瓶水喝完了。


    叶父瞧了瞧日头,还有的等,就说了一声好。


    叶弘扬循着记忆找到来的路上的小卖部,见还有卖冰棍的,就买了三支最便宜的白糖冰棍,又买了三瓶水。


    “我不吃的,你买这么多干嘛?”叶母念叨。


    “最后几根了,那人急着回家,才两分钱一根。”做小买卖后嘴皮子越来越利落的叶弘扬骗叶母。


    叶母:“比我们那还便宜。”


    叶弘扬:“可不是。”


    说着话吃完了冰棍,买来的水也喝完了,西边的晚霞轰轰烈烈燃烧,染红半个天空,路上的人渐渐多起来,都是下班的工人。


    叶父揉了揉发麻的脚脖子:“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再来,再等两天,等不到,我们就回。”


    叶母苦丧着脸站起来。


    叶弘扬拉了叶母一把。


    一家三口找了家简陋的旅馆,要了个标间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继续去制衣厂蹲守。


    太阳慢慢地从东边往中间挪,百无聊赖的叶弘扬揪着地上的草,忽然间听见了引擎声,随意一抬眼,呆愣当场。


    落下车窗玻璃的车内,李总摸了摸叶馨玉的脸:“你好好跟着我做事,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叶馨玉轻哼一声:“不亏待我,那几份合同是怎么回事?”王八蛋挖坑害她。


    李总哈哈一笑:“这个好说,都能商量的嘛。”


    叶馨玉嘴角轻轻一挑,眼角眉梢媚气十足:“怎么商量?”


    “你想怎么商量?”李总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拉,笑容意味深长。


    “干嘛呢,找死啊!”前排司机紧急刹车,探出脑袋朝着拦车的叶父破口大骂。


    后排的李总和叶馨玉撞在座椅上,齐齐变了脸。


    叶母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叶馨玉,像是丢了魂儿。


    叶馨玉面孔一白,下意识抽回了手,他们怎么会在这?


    李总眯了眯眼,视线在车外的叶家人和叶馨玉之间打了一个转。


    叶父从车头绕到后面,不知道怎么开车门的他抓着车窗怒喊:“出来,你给我出来!”


    “李总?”司机询问的目光投向后面的老板,不是捣乱的,而是,司机瞥一眼老板旁边的叶馨玉,他可是知道这位叶小姐是有丈夫,丈夫还是军人,同时也知道她和自己老板的不清不楚。


    一听这两个字,叶父眼前一黑,李总?李总!昨天她还声嘶力竭喊着他们什么都没做,可他看见什么了?昨天才分开,今天就这样,怎么可能是今天才开始的。她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她怎么能扯谎扯得这么理直气壮。


    “来之前我还想着有没有可能这件事上你是无辜的,瞧着你挺满意建邦,你不能够啊,这才结婚多久,三个月都没到,你,你!”


    叶父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彷佛要冲进来打死她,昨天被打的抱头鼠窜的阴影袭上心头,叶馨玉本能地往里面缩了缩,瞥到车窗开关,连忙关车窗,锁车门。


    “你干嘛,你出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叶父的手随着玻璃不断上升。


    叶弘扬眼看着不好连忙拉开叶父,怒视叶馨玉:“你干嘛,那是你爸!”


    被拉开的叶父气得涨红了脸,胸膛剧烈起伏,又冲到车头:“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走,有本事你撞死我。”


    司机为难地回头。


    李总温看着叶馨玉,没想到是她父亲。


    叶馨玉咬着下唇,慌什么,她都和宋建邦没关系了,她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他们管不着她,反正他们只在乎叶馥玉,还管她干嘛!


    咬了咬唇,叶馨玉深吸一口气,却还是不敢下车只是把车窗摇下一小半,她可不想再被叶父追着打,昨天的伤今天她还疼着。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说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叶馨玉冷着脸道。


    叶父就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一凉到底。


    叶母趴在车窗上,两只眼直愣愣地看进来,颤声:“他是谁,你怎么能和他在一块,你下来,你下来!”


    就算是和宋建邦离婚了,大妹儿有钱又有本事,只要她知道错了还可以重新开始的。她干嘛要和这个男人搅合在一块,看样子,怎么着也有三十了,别是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的,那她成什么人了。


    叶馨玉脸僵了僵,避开叶母痛心的视线:“我的事你们别管。”


    “你糊涂,你怎么这么糊涂,妈求你了,你别乱来,你不能这么作践你自己。”叶母声泪俱下,肝肠寸断,大妹儿在外面真的有人了,她真的有人了!


    叶父气冲冲拉开痛不欲生的叶母:“你亲眼看见了,现在你相信了,这死丫头就是这么个人,狼心狗肺不知羞耻。” 转而怒视叶馨玉:“你放心,你爱咋咋地,我们都不会管你。你自己选的路,是好是歹你自己受着。你过得好,我们不来沾你的光,你过的差,你也别想回头,你就是当乞丐我都不给你一分钱。”


    怒火上涌的叶馨玉直直瞪着叶父:“你们会后悔的。”


    叶父眼底血丝如蛛网:“我只后悔把你养成这个德行,这两天我都在想,我总觉得自己一碗水端平了,对你们兄妹是一样一样的。可实际上我和你妈都偏着你,偏的你自私自利没良心。有今天,是我们活该,我们该的。”


    “偏着我,”叶馨玉彷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们分明最疼叶馥玉,因为她会读书她能考大学,她能给你们长脸,你们都更喜欢她。哦,她能轻轻松松的念书,我就得在家干活养她。把她供出来,她去机关当干部,我就在乡下当个村姑,凭什么!”


    叶父耳畔轰得一下,好似聋了,抖着声音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有本事你也去读书啊,你自己考不上怪我,念书轻松,你怎么不继续念下去,你想复读我还能不让你读。你连你自己都养不活,还有脸说养你妹妹,你妹妹吃过你一粒米还是喝过一口水。”


    “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废物,我是没她会念书,但是我将来肯定过的比她好。”叶馨玉咬牙切齿:“你们等着瞧。”


    叶父气得脑子一片空白,过了一瞬低头掏出布袋里用报纸包起来的钱:“拿好你的臭钱。”


    叶父一股脑儿把钱塞进去,大团结撒地座位上车垫上都是,随后拉上神不守舍的叶母就走。


    “馨玉!”叶母扭头看着小轿车,脚下生了根一般。


    叶父厉喝:“哭什么哭,你没听见她的话,她良心都被狗吃了,就当她死了,死在外面了。”


    叶父拽着叶母大步往前走,发酸发胀的眼睛掉出眼泪,前世杀人放火,才养了这么个讨债的女儿。


    叶馨玉盯着腿上的钞票,把眼泪硬憋了回去:“他们偏心,他们就是偏心。”


    ……


    失魂落魄的叶父叶母回到村里,叶弘扬应付着遇上的村民,越来越烦躁,想必过了两天,这些人已经知道大妹儿偷人的事,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阿渔见他们这模样就知道碰面很不愉快,但是没有多嘴问,只是倒了一杯凉白开,抬眼就见叶大伯娘进了院子。


    昨天,听到风声的叶大伯娘就来过家里,阿渔想了想,走出门,在院子里拦下叶大伯娘:“大伯娘,我爸妈现在情绪不大好,有什么你明天再来吧。”


    叶大伯娘急的嘴上冒泡,她儿子可在宋建邦手下当兵,这门婚事,她算半个媒人,出了这种事,可不是愁死她了。


    阿渔知道叶大伯娘急什么,再一次安慰:“大伯娘,你宽宽心,部队有部队的规矩,况且我瞧着宋建邦也不像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


    前世,叶馨玉出轨被揭发后,叶大伯娘也是心急如焚,生怕当兵的儿子被迁怒,后来证明,宋建邦心胸没这么小。可这些话阿渔没法直说,只能靠时间证明,总不能打电话要宋建邦一个保证,那是往枪口上撞。


    叶大伯娘也知道来找小叔子两口子没用,可她这心里不踏实啊,这叫什么事,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叶馨玉会是这样一个人,她都想打自己一个耳刮子,牵什么线啊,牵出仇来了。


    “你爸妈还好吧?”叶大伯娘张望了下。


    阿渔苦笑:“能好吗?”


    叶大伯娘目露同情:“让他们想开点,儿大不由娘,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幸好还有你们几个乖的。”


    说了两句,阿渔送走了叶大伯娘,看了看不远不近的几个村民,若说都不安好心盼着叶家倒霉不至于,但是多多少少都有点看热闹的心理,村里娱乐匮乏,连台电视机都没有,只能靠着东家长西家短打发时间。


    阿渔客气地笑了笑,回去后关上了门。


    叶父已经抽上了烟,在尼古丁的慰藉下,神情略略平静,抬眸看着阿渔:“你们店铺找的怎么样?”


    去了市里一趟,心也跟着再死了一遍,这下可以彻底死心了。日子还得过,不能因为那个没良心的把整个家都毁了。


    叶父只字不提市里的事,阿渔也不会去戳伤疤:“有一个店铺和一座平房我和大嫂都瞧着不错,地段环境价格都挺合适,爸你要不要抽空去瞧瞧。”


    叶父强打起精神:“那就去看看。”这么大的事,不亲眼看看,他不放心。


    阿渔具体介绍了下店铺和房子的情况,希望能岔开下叶父叶母的心思。


    叶父听得还算认真,叶母的心思就不在这上面了,魂儿都不知跑哪儿去了。


    可再伤心,日子还是要过的,除了那个女儿外,她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吃过晚饭,回到屋子里,终于不用在儿女面前强撑,叶母脸上布满浓浓的悲苦,越想越伤心的叶母捂着嘴痛哭流涕。


    阿渔也从叶弘扬口中知道了市里发生的事,前脚离婚后脚就和那个李总好上了,无缝衔接。在这方面,叶馨玉她也是个人才。但愿叶父叶母经此一事,能割舍掉叶馨玉这块脓疮。


    叶弘扬:“明天就去看店铺,找点事情给爸妈做,让他们没时间想那个没良心的。”这一次爸妈是真的伤到了,让他们忙起来,就不会老想着伤心事。搬到县城,就没人在他们耳边说三道四,让他们想忘都忘不了这些糟心事。


    阿渔点头道好。


    人忙起来,就会忘记伤心。


    在叶父叶母身上很好的得到了验证,叶父叶母抢着干活,阿渔他们也尽量把一些轻省的活交给他们做。


    租店铺租房子,打扫,搬家,不需要装修,略一整理店铺马上就能开业经营,把叶家人忙得团团转。


    店里主打卖熟食,除了一开始的五香酥鱼、鱼柳、鱼丸外,叶家卖的东西更加丰富,卤鸭、卤肉,卤藕,海带,豆腐干……荤荤素素十几种。以前推着车摆摊限制了种类和数量,如今有了店面,可不就能扩大规模。店里同时还卖卤味面和卤味饭,叶母的面条擀得格外劲道。


    到了八月,打出名气的熟食店初步步入正轨,忙忙碌碌和越来越多的利润让叶父叶母脸上少了忧愁多了笑容。


    而京大的录取通知书让两口子一晚上没睡着,这一次是高兴的,他们家终于出了一个大学生,光宗耀祖了。


    合上录取通知书,阿渔弯起嘴角一笑,考上大学的心愿达成,叶家人的日子也在逐渐好起来。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她得找个理由,去一趟鹏城,伍兴国让她如鲠在喉。


    ☆、第88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19


    想起伍兴国, 阿渔的好心情顿时打了个折扣。原身前世太过惨烈,尤其是不满周岁的女儿夭折, 那种痛,哪怕最后叶馥玉手刃了伍家三口,也无法减轻。


    这一世, 叶馥玉自然不可能再嫁给伍兴国这个家暴男, 可没了叶馥玉,还会有张馥玉李馥玉嫁给伍兴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可能换一个妻子, 伍兴国就改了家暴的恶习变成一名好好丈夫。


    阿渔摩挲着录取通知书,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伍兴国在另一个女子身上重复叶馥玉的暴行。原身也许下别让伍兴国祸害其他姑娘的心愿。


    这个愿望有点麻烦, 弄死伍兴国一包药的事,死人自然没办法娶妻再家暴。可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动手, 有伤功德, 有碍修行。


    所以啊,她得另外抓个伍兴国的小辫子,当下已经有一点眉目。


    伍兴国远比外人知道的还有钱, 因此他能在人均月收入不过百的年月里,大大方方借给不靠谱的叶馨玉万把块钱。


    开照相馆是挣钱, 但是没有这么挣。他的积蓄都是在鹏城攒下的, 原身也是嫁过去之后,在伍兴国一次得意忘形下才知道他居然有十几万积蓄。问起来, 只说鹏城遍地是黄金, 钱好挣的很, 他舅舅对他好,多给了他一些辛苦钱。


    短短几年,挣下这么大一笔钱,却没有继续做下去,风华正茂的年纪回到小县城开了一家照相馆。


    这个年月,暴利行业或多或少都涉及灰色地带,她倒想知道他这钱是怎么挣来的。


    至于怎么说服叶父叶母同意她去鹏城,阿渔皱了皱眉头,这时候出远门可不是一件小事。


    ……


    “卖完了!”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子的中年人懊恼地拍大腿,今天发了工资,他就想买半只卤鸭一斤酥鱼犒劳犒劳家人,全家都好这一口,结果倒好,卖完了!


    “小叶啊,你们得多准备点啊,哪有放着钱不赚的。”


    叶弘扬喜笑颜开:“明天多备点多备点。”


    “明天你给我留半只卤鸭啊,下了班我来拿。”


    “行,”叶弘扬一口应下:“你看看其它的,有什么要来点?”


    男人郁闷地在仅剩下的几样卤味挑了挑:“卤大肠来一斤吧,再来一斤豆腐干,我闺女喜欢吃这个。”


    叶弘扬秤好:“你看,一斤多了一点,算一斤。”


    中年男人顿时笑开了,爽快地付了钱,拎着卤菜离开。


    叶弘扬心情也很好,一传十十传百,店里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睡觉嘴角都会翘起来。


    快八点的时候,店铺关门,一家人回到家里,也没急着睡觉,坐在屋子前的空地上纳凉。


    听着隔壁院子里的电视剧声音,叶弘扬笑说了一句:“过一阵,咱们也去买一台电视机。”三四百块钱一台的电视机,三个月前的叶弘扬想不敢想,可现在这笔钱对他们家来说就是两三天的营业额。做买卖没机关工厂体面稳定,但是赚的可比他们多多了。


    叶弘礼举双手赞成。


    叶父笑骂一句:“费那个钱干嘛,存着,存够了买个屋子。”租房子总归不踏实,既然能把店开起来,那么最好在城里买个房子,把根扎下,以后孙子孙女一出生就是城里人,不用在地里刨食,那才叫好。


    说着话,阿渔回来了,她和同学聚会去了。


    “回来了,玩的高兴吗?”叶母笑起来:“今天的西瓜特别甜,沙瓤的,刚从井里拿上来,你尝尝。”


    阿渔从小凳子上拿了一块水灵灵的西瓜:“真甜。”


    叶母:“甜就多吃点,那么大一个呢,切开了得尽快吃掉,不然就馊了。”


    阿渔笑着点了点头:“爸妈,我想去一趟鹏城。”


    “去哪?”吃着西瓜的叶父惊了。


    阿渔:“鹏城,是这样的,勤勤被调剂到了鹏城大学,这学校今年刚成立,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她心里没底,想去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去上,不喜欢的话,她就准备复读了。”


    叶母知道周勤这小姑娘,和小女儿合得来,还来他们家玩过。一个城里姑娘一点都不嫌弃他们这种乡下人家,挺好一小姑娘。


    “这考上大学了还要复读?”叶母小不明白,在她看来,能上大学就很了不起了。


    “她这次发挥的不是很好,又被调剂到一所新成立的学校,心里面不大甘心。可复读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压力太大,而且考试也有一定运气成分在,下回可能考的更好也可能考的更差。她自己犹豫的不行,人都瘦了一圈。我就建议她与其在家里纠结,不如去学校看看具体情况再决定。”阿渔解释:“我在家也没事,就想和她一块去看看,就当长见识了。”


    周勤上辈子选择了复读,阿渔觉得她选择复读多多少少也有原身这个好朋友也复读,她觉得有了伴的因素在里面。结果和原身成了难姐难妹,一个缺考另一个再一次发挥失常,且考的比上一次更差,直接落榜。


    这次落榜之后,周勤受不了复读的压力没再复读,在父母安排下找了一份工作,与原身依旧保持联系。在知道原身遭遇之后,她尽心尽力地安慰帮忙。


    既然有这一份情谊在,阿渔也不好袖手旁观,去实地考察下学校,也许周勤会喜欢上鹏城大学。新成立的鹏城大学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师资力量却是一流的,部分老师来自于京大、清大和首都人民大学。因为地处开放的鹏城,教学氛围难得一见的民主自由。


    叶母不赞成:“就你们两个小姑娘,这哪行的。”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单独出门,谁放心啊。


    “不是只有我们两个,还有个同学,她爸和大哥在鹏城做生意,她和她妈要过去,上次请老师们吃饭的时候说起来,她说要是去的话可以一块走,到时候也跟他们一块回来,一路也有个照应。”


    叶母便去看叶父,有大人在,听着倒可以,可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叶父问:“勤勤家里同意了,你那同学家长方便吗,可别给人添麻烦了。”


    “勤勤爸妈也想她去学校看看,”阿渔笑了笑:“她爸妈比较倾向于她去鹏城大学,怕她复读太辛苦。”


    叶母接过话茬:“可不是,高三多苦啊。”


    阿渔又道:“另个同学挺乐意的,平时我们也玩得好,说一起走路上还热闹点,去了那边也有伴。到了鹏城我们就在他们家附近的宾馆住下,会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要是单纯去玩,叶父不大会同意,不放心,可干系着读不读大学,一路又有大人在。小女儿向来是个有成算的,别看年纪小,比她哥还能扛事,最近家里的大事哪件不是她的主意,也都是好主意。


    叶父考虑了会儿:“那就去吧,什么时候走,得回村里开一张介绍信,应该能开出来。”


    阿渔便道:“勤勤说介绍信他爸会准备。”周父在机关里,官虽不大,弄一张介绍信却不难。


    叶父笑骂了一句:“合着你们都计划好了。”


    两天后,在叶父等人的殷殷叮嘱下,阿渔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在拥挤不堪气味丰富的车厢内,第一次坐火车的周勤从一开始的兴奋变成现在的生无可恋。


    阿渔失笑:“你要去鹏城到底是为了看学校还是为了坐火车?”


    两者兼而有之的周勤一脸沧桑:“原来坐火车感觉是这样的。”全程四十二个小时!周勤扭了扭脸。


    阿渔把装着酸辣藕片的饭盒推过去一点:“吃点提提精神,阿姨也吃。”


    “你们家的卤味味道没话说,怪不得生意这么好。”齐母夸赞。


    抓着一只鸭翅膀在啃的齐如珠连连点头:“我最喜欢你们家鸭翅。”


    阿渔笑笑:“喜欢你就多吃点,我爸妈给我装了不少,这种天放不住,要趁早吃掉。”


    “放心放心,我肯定吃完。”齐如珠一脸大胃王的胸有成竹。


    齐母点了点她:“吃的待会儿饭又吃不下。”


    齐如珠说的理直气壮:“这么多好吃的,吃什么饭啊。”


    齐母无语了。


    卤味咸,齐如珠喝掉了一瓶水:“我要去厕所你们谁要去?”


    没人要去。


    齐如珠便一个人站了起来,开始穿越挤成罐头的人群。


    闭目养神的阿渔忽然听见齐如珠的怒骂声:“臭流氓!”


    阿渔猛地睁开眼,就见几米外齐如珠一巴掌甩在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脸上。


    齐母脸色巨变,立刻站起来往那边挤:“怎么了?”


    阿渔按了按要过去的周勤:“你在这看着行李。”现在的治安可不怎么样,没人看着,保不准回来就少了什么东西。


    “妈,他摸我!”齐如珠怒气蓬勃。


    被打飞眼镜的青年举着拳头挥过去:“臭娘们!”


    齐如珠下意识闭起眼睛,举手挡在脸前。


    “啊!”鼻子被一个苹果砸中的青年惨叫一声,眼泪和鼻血一块往下流。


    闻声睁开眼的齐如珠见状,通体舒畅,回头看是哪位英雄,就见大家都看着阿渔,眨了眨眼,咧嘴一笑。


    “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下,人这么多,多正常,你们至于这么夸张嘛!” 一个魁梧青年扶着眼镜青年:“眼镜坏了,流血了,你们说怎么办?”


    “不小心碰两次,我呸,臭流氓!”齐如珠是个脾气硬的,其他姑娘遇到这种事,大部分都会忍气吞声,在她这,门都没有。


    “胡说!”流鼻血的青年怒叫:“你以为你是什么美女,谁稀罕摸你。”


    这么侮辱人的话,齐如珠怎么受得了,抬手又要打,被魁梧青年抓住:“打人还打上瘾了,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不敢打你。”


    齐母一边挤过去,一边大声叫:“你干嘛,耍流氓呢,松开手,乘警!乘警!有人耍流氓啊!”


    “谁耍流氓,谁看见了,你看见了,你看见了!”魁梧青年质问周围的人,周围乘客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没有一个人说话。


    魁梧青年得意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你们冤枉人,弄坏了我弟弟的眼镜不说把我弟弟打出了血,这笔账怎么算。”


    齐如珠试图甩开他的手色厉内荏:“你想讹钱是不是?”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魁梧青年嘿嘿一笑,抬眼就见阿渔走了过来,就是这娘们扔的苹果,呦,还挺漂亮的:“小姑娘准头不错啊,你准备怎么向我弟弟赔罪?”


    魁梧青年放开齐如珠,就要抓阿渔。


    在餐车里吃饭,听到有人耍流氓便过来看看的劭扬正好见到这一幕:“住——”只见阿渔一把擒住那个男人的手腕,往下一折,在外人看来举重若轻,那魁梧青年却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你们准备怎么赔罪?”捏着穴道的阿渔挑了挑眉。


    劭扬把‘手’字吞了回去,连五百斤野猪都能一杆子捅死的彪悍小姐姐,收拾个两百斤男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他瞎操心啥。


    搭着劭扬肩膀的秦凯旋咽了咽口水:“我信了。”


    劭扬疑惑地嗯了一声。


    “信她一杆子捅死了一头野猪。”秦凯旋贼认真地说道。


    劭扬气结:“合着你之前都不信啊!”


    秦凯旋心道,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啊!


    一米八的汉子顷刻间冷汗直流,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被拆开了一遍,他这是遇上行家了。


    阿渔一脚踢在他膝盖窝上,魁梧青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阿渔冷笑:“一路没少占姑娘便宜吧。”


    魁梧青年痛的说不出话来。


    捂着鼻子的青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他打遍全村没敌手的大哥竟然被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制服了。


    这时候乘警闻讯而至。


    齐母如遇救星:“你们快来啊,这两个男要打小姑娘。”


    疼得冷汗淋漓的魁梧青年眼前一亮,也觉得看到了救星,第一次觉得警服那么可爱,他快疼死了!


    流鼻血青年叫:“她们先打人的!”


    “谁让你耍流氓了,打死活该,警察叔叔,他们耍流氓,快把他们抓起来。” 齐如珠告状。


    流鼻血青年矢口否认:“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他耍流氓,我,我看见了,之前,之前他也摸我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咬了咬唇,愤恨地指着瞠目结舌满脸血的青年。


    齐如珠一记撩阴腿:“臭流氓!”


    “嗷!”那青年惨叫一声捂着腿间弓起腰。


    痛不欲生的兄弟俩被乘警拖走,劭扬和秦凯旋挤过来,劭扬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阿渔:“你好啊,你还记得我吗?”


    阿渔看他一眼,慢吞吞道:“被野猪追上树的。”


    劭扬笑容裂了。


    ☆、第89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20


    “哈哈哈哈哈哈!”秦凯旋爆笑如雷。


    “笑够了没有。”劭扬恼羞成怒。


    “没有!”秦凯旋揉着肚皮, 想象着小伙伴和一头野猪树上树下深情对望的美丽画面,乐不可支。不管过去了多久,想起来就想笑, 可惜自己没能亲眼目睹, 只能发挥想象力脑补。


    劭扬狠狠剜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秦凯旋, 又哀怨地看着阿渔, 这么丢人的记忆, 就不能忘了吗, 他明明还给她寄过复习资料来着,怎么就只记着野猪了。


    “什么野猪?”齐如珠好奇地望望羞窘的劭扬, 再看看阿渔。


    “这么巧,你们也在这趟车上,你们要去哪儿?” 劭扬强行扭转话题, 试图保住自己摇摇欲坠的颜面, 他也是要脸的


    “还不是进山打猎遇上野猪, 这家伙被野猪逼地爬上了树。”秦凯旋却是个专业坑队友的,在小姑娘面前不遗余力的卖队友:“要不是遇上叶同学,他哪能全须全尾站在这。”


    阻止不及的劭扬脸红了红,辩解:“我那是战略性撤退,那是野猪又不是家猪,就是家猪都能咬死人, 何况是长獠牙的公野猪。我是想先耗尽它的体力再反击。”


    秦凯旋斜睨他一眼, 要笑不笑:“那还是叶同学坏你计划了?”


    劭扬怒视再次挖坑的秦凯旋:“当然不是, 多亏叶同学, 我们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我们!”秦凯旋加重音。


    已经靠近的劭扬一胳膊肘杵过去。


    一时不察被捅了个正着的秦凯旋痛的龇牙咧嘴。


    齐如珠噗嗤一声乐了,被野猪追上树,哈哈哈哈。


    阿渔微微笑着道:“我们就别挤在这了。”


    “就是就是。”劭扬巴不得翻篇,求别提黑历史。


    跟着挤到了阿渔她们的座位边,劭扬又问:“你们要去哪儿?”


    阿渔:“鹏城。”


    劭扬喜出望外:“这么巧,我们也去鹏城,你们去玩还是走亲戚?”


    阿渔就道:“齐阿姨她们去看家人,我们去看看鹏城大学?”


    劭扬心里一顿,她被鹏城大学录取了,她报的不是京大?这两所学校分数差的可不小,只劭扬没贸贸然问,怕戳人伤疤,便说:“巧了,我们也要去看看鹏城大学,我们一朋友就考上了鹏城大学的经济系,他也在车上。”


    阿渔失笑,这可真是巧了。


    齐如珠也笑:“这么巧,你们也是刚高考完?”


    同为高考生,少不得问下高考和大学。一交底,劭扬刚刚提起的心立马放下了,被鹏城大学录取的不是彪悍小姐姐,是她边上那位腼腆的周同学。小姐姐考上了京**律系,以后他们就是校友了,劭扬眉开眼笑。


    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都刚从高考这个战场上下来,几句话便亲近起来。劭扬热情邀请阿渔他们去自己那边打牌,他们在卧铺车厢,环境比这里好很多。


    百无聊赖的齐如珠蠢蠢欲动,阿渔想着那边还有个也考上鹏城大学的人,那周勤接触下未尝不可,便说:“你们去玩会儿吧。”


    “你不去?”齐如珠惊讶。


    阿渔就说:“我和齐阿姨看着东西,要不阿姨一个人上个厕所倒个水都不方便。”


    齐如珠一摸鼻子,还是她想的周到,忙道:“那你们俩去玩,我陪着我妈,你俩谁输惨了就来换我,我替你们报仇去。”


    最后秦凯旋往座位上一坐:“我陪着阿姨坐会儿,我今天走背运,一个下午输了个底朝天,我得在这沾沾人气转转运。”


    “你这是不想回去被老周画乌龟。”劭扬嘲笑。


    秦凯旋暗暗翻了个白眼,蠢货,哥哥这是帮你制造机会。


    最后,阿渔三人带了些零食随着劭扬去了他们所在的卧铺车厢,穿过餐车就是卧铺车厢。这里一铺一票,没有站票,所以人比硬座车厢少许多,走道上空空荡荡。


    三三两两的乘客围在一块说话打牌,这是当下漫长路途中最普遍的消遣,哪怕素味平生,在狭窄的车厢内要不了多久就能玩到一块。


    吃零食吃饱了没去吃饭顺便看行李的周涉两人见劭扬带着三个小姑娘回来,惊了,再认出阿渔,惊上加惊。


    阿渔笑了下,来的路上劭扬已经说过,另外两个同伴就是当初和他一块到过叶家村的那两个朋友,这次他们是去鹏城探亲兼玩,他大哥还有周涉的父亲在鹏城工作,周涉便是也考上深圳大学的那人。


    周涉殷勤地站起来,顺手把皱巴巴的下铺扯了扯平,赶紧把小桌子上的垃圾撸到一边:“同学你也在这趟车上,快来坐。”


    劭扬飞他一眼,示意阿渔她们别拘谨随便坐,对同伴解释:“正巧遇上了,也是去鹏城的。”


    周涉大笑:“巧了。”


    劭扬:“还有更巧的,周同学和你一样她也收到了鹏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周涉笑逐颜开:“这么巧,同学你姓周,我也姓周,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同学,你哪个系的?”


    两厢互相介绍了下,一群年轻人,好几个都是外向开朗的性子,气氛很快就融洽起来。


    一共六个人,劭扬就拿出了跳棋来玩,闲话间,阿渔把话题往鹏城大学带。


    周涉似乎做过详细调查,口若悬河,宛如学校代言人。


    “校长你们知道是谁吗,张教授,力学界领头羊,在清大当过副校长,牛逼哄哄一个人。这学校我爸让我报的,用他话来说京大清大我考不上,那就报鹏大,老师都是从几所一流名校调过去的,上面是想在南方打造一所一流学府,光建校费就拨了五千万,后头还有的加呢。”周涉挪了一颗棋子,乐呵呵道:“论师资力量和教学水平不比那些重点大学差,分还低,我们这是占便宜了,以后十有**分数线会高起来。”


    “最主要吧,你爸怕你上了大学无法无天,所以要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劭扬揭老底。


    “滚!”周涉一块鸭骨头扔过去。


    随着周涉的话,周勤忐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这所大学似乎还不错。


    看出周勤的意动,阿渔弯了下嘴角,把最后一枚棋子跳入对角营地。


    齐如珠郁闷地拍额头:“又是你,你能不能让我们赢一次。”


    阿渔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棋场如战场,哪能手下留情。”


    齐如珠拍桌子挑事:“围攻她,下一局围攻她,不能让她这么嘚瑟。”


    阿渔眉梢一扬:“耍无赖是不是?”


    眼神搜寻到盟友的齐如珠理直气壮:“就是,你想怎么样?”


    阿渔翘了翘唇角:“打败你啊。”


    齐如珠撸了撸袖子:“放马过来吧。”


    再一次开局,齐如珠和周涉结盟,开始有意堵截阿渔的棋子,另外三人坐收渔翁之利。


    走着走着,齐如珠控诉:“劭扬,你走哪儿呢?”


    劭扬笑嘻嘻看着阿渔:“她们结盟,我们也结盟啊。”


    剩下孤家寡人就对着周勤笑:“咱俩是不是也该结个盟?”


    说说笑笑就到了八点多,阿渔三人告辞。


    秦凯旋回来,杵了杵劭扬的胸口,暧昧一笑:“玩的开心吗?”


    周涉吐槽:“他们可开心了,我们很不开心,两个京大的,长了透视眼似的,把牌算的一清二楚,打个鬼哦。”


    秦凯旋乐:“不然人家怎么考京大。”


    劭扬嘚瑟:“是你们自己说要打牌的,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周涉呸了一声,以表自己愤怒之情。下棋下不过就换牌,哪想还是打不过,好气哦!


    秦凯旋揽住劭扬的肩膀:“趴在座位上睡一晚,还不得折了腰,你就没发扬雷锋精神说换个座?”


    劭扬看傻子似地看着他:“就算你们都愿意,她们肯定不好意思啊。”


    秦凯旋啧了一声,合着她们好意思,他就想卖兄弟是不是,呵,男人!重重拍了下劭扬的肩膀,去了厕所。


    劭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如此又在车上过了一日,第三天上午抵达目的地。


    劭扬把自己行李甩给小伙伴,热心地过来帮忙。


    行李最多的齐母笑眯眯地看着精神气十足的劭扬:“同学,真是谢谢你了。”


    劭扬露齿一笑,脸上显出一个单酒窝:“都是应该的,阿姨不用跟我们客气,这一路我们可吃了你们不少好吃的。”


    齐阿姨笑:“都是馥玉准备的,他们家手艺没的说。”


    劭扬乐呵呵说道:“我们差点为了最后一块卤鸭打起来,回去后,一定要去他们店里吃个够。”


    等候在出口的齐家大哥见母亲妹妹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年轻,不由诧异,得知是认识的一路作伴,便笑:“这一路麻烦你们照顾了。”有几个相熟的年轻力壮小伙子在,车上的小偷小贼就不会瞧着她们都是女的动了歪心思,这年头火车上可不太平,小偷小摸防不胜防。


    客气两句,两拨人分开,分别前,约好了明天一起去鹏城大学参观。


    齐家生意做的很不错,齐家大哥是开着车来的,先送阿渔和周勤去离家不远的宾馆:“那老板跟我爸是朋友,你们放心住着。”


    阿渔:“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的事,有你们在,珠珠才有个伴,不然没几天,她就得喊没意思想回家。”齐家大哥已经从他妈和妹妹口中知道,就是这秀秀气气的小姑娘制服了两个流氓,感激不尽,要不是她,在乘警来之前,他妈和妹妹少不得要吃点亏。


    出于感激和半个东道主的身份,齐家大哥抢着付了房钱。


    付钱失败的阿渔也没坚持给钱,回头请齐如珠吃几顿饭再买个礼物,把账抹平了便是,没必要大庭广众之下拿着钱你推我拒地客气。


    第二天,阿渔整个人无精打采,像是水土不服:“我没精神,你和珠珠去吧。”


    周勤摇头:“你一个人我哪放心啊,我不去了。”


    阿渔笑:“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是有点水土不服,身上没力气犯困。我睡着,你待着干嘛,又不能看电视,还不得无聊死。你去吧,约都约好了,爽约不好。而且周涉在鹏大有认识的教授,跟着他去拜访下,有利于你了解这说学校。”


    “可你这样,我们去诊所看看?”周勤忧心忡忡。


    阿渔:“去诊所干嘛,我已经吃过药了,躺一会儿就好了,下午要是好了,我来找你们就是。时间快到了,你赶紧去吧。”


    阿渔又劝了几句,这才劝走了周勤。


    周勤走后半个小时,阿渔也出了门,前台的服务小妹认得她,老板说过多关照下,一个小时前还来要了两颗药:“你好了?”


    阿渔笑着道:“吃了药眯了会儿就觉有精神了,我去找我朋友她们。”


    “那你赶紧去吧,你朋友出去没多久,应该还能追得上。”


    阿渔朝她笑了笑,离开宾馆,坐上前往沙头角的公交车。


    伍兴国提过,他住在鹏城沙头角区域,伍兴国舅舅廖万春的万春贸易公司也位于沙头角。


    九天后,她就得离开鹏城,下次再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得抓紧这几天的时间把人找到。


    现在鹏城远没有后世地域广阔,找个人是大海捞针,找一家公司却要容易得多。


    在沙头角中心下车后,阿渔按着规划好的路线采用最笨的办法,地毯式寻找,顺便找路边开店摆摊的人问,以防公司开在犄角旮旯里被她错过。


    一直到中午都毫无进展,阿渔进了一家面馆,点了一碗面条,顺口问老板娘:“老板娘,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一家叫万春或者万青的贸易公司?”


    “万青我不知道有没有,万春倒是有一家,就在后面那条街上,你找工作?”老板娘突然一笑:“小伍就在万春上班。”


    阿渔心里一动,转头就见伍兴国和两个男人走进来,他大概是听到了对话,疑惑地看过来。


    阿渔眼神微不可见地变了变,眼前的伍兴国斯文俊秀,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透着淡淡书卷气,面上带着三分笑,观之可亲,有几个人能想到他人面兽心。


    老板娘的大嗓门响起来,抬手一指:“你要是找万春就找小伍他们。”


    阿渔连忙上前几步:“打扰一下,请问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叫黄志强的人?”


    伍兴国抬了抬眼镜,去看两个同事,见他们都摇了摇头,便道:“我们公司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阿渔苦笑:“那就是万青公司了。”


    老板娘:“姑娘你是找人啊?”


    阿渔:“帮一个亲戚找他儿子,好几个月没往家里打电话了,知道我来鹏城,就托我找找看,只知道公司叫万春还是万青来着,旁的都不清楚。”


    “该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老板娘心里想的是,别又是一个游到对岸去的,天天有人想游到对岸去,每天淹死一大群,这种事她听得太多了。


    阿渔强颜欢笑:“可能吧,我再接着找找,起码知道公司名字了。”又对伍兴国三人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了。”


    伍兴国不疑有它,也客气地笑了笑,语气温和:“不要紧。”去柜台上熟门熟路地点了面条,坐下后忍不住悄悄往阿渔这个方向瞥了好几眼,一个年轻男人,遇上合眼缘的漂亮姑娘,哪有不多看几眼的。


    阿渔若无所觉地逗着脚边的猫,这家店里养了一只白猫,可算是把人找到了,


    端着面过来的老板娘瞅着浑身透着舒爽的猫,乐:“我家大白不亲近人,可喜欢你。”


    “他很漂亮。”


    老板娘得意:“可不是,我家大白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公猫,那些个母猫都爱围着它转。”


    阿渔低笑一声,揉揉猫下巴,原来还是只万猫迷,那可得帮她多吸引几只猫过来,认认伍兴国的脸,盯死他。


    ☆、第90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21


    与此同时, 周勤和劭扬一行刚刚从鹏城大学的临时校区离开,校园还在建设当中,校方向当地一所职校暂借了教学场地, 部分教授已经抵达鹏城, 开始筹备学校事项。


    借周涉的光, 周勤还跟着见了一位教授, 得知周涉和周勤都收到了鹏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周勤还是自己所在的新闻系, 老教授笑容分为亲切。


    周勤不清楚这位慈眉善目的教授在各自领域内的成就,但是老教授温润儒雅的气质, 如沐春风的谈吐,再一次让她觉得这所学校应该比自己想象中好。


    “这都快十二点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秦凯旋看看手表:“吃了饭就去南山那边的学校看看。”鹏城大学坐落在一块南山区滩涂地上, 预计明年竣工。


    周勤对齐如珠道:“也不知道馥玉吃饭了没?”


    走在旁边的劭扬就笑:“这还不容易, 打个电话去宾馆问问, 宾馆电话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的。”周勤点头。


    一行人便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饭店,周勤借了电话按下宾馆号码,就听见前台小妹讶异的声音:“小叶同志出门了啊,你们没碰上?你走后差不多半个小时,她就来找你了……看着精神还不错……会不会是迷路了, 你们第一次来, 不认得路也正常……这才中午……没事的。”


    齐如珠惊讶:“馥玉来找我们了, 可没遇上啊, 该不是错过了。”


    周勤忧心如焚:“她身体不大好,会不会是又不舒服了?她这一个人的,会不会遇上坏人?”在火车上,她听了几耳朵,好几个旅客说鹏城这边治安不大好,馥玉一个姑娘家,一颗心顿时高悬。


    “就她那本事,坏人遇上她才是倒霉。”劭扬说笑了一句,不过心下还是有点担心,厉害归厉害,双拳难敌十首,且她身体抱恙:“她知道我们要去南山区吗,会不会已经去那边了,这边学校就那么大地方,没道理碰不上。”


    周勤忙道:“她知道的。”


    劭扬:“那赶紧吃了饭去南山,中间再打个电话回宾馆问问,没准她找不到我们自己先回宾馆了。”


    被他们惦记着阿渔慢悠悠吃着三鲜面,整条街最靓的大白出去一趟,带回来五六只猫,家养猫流浪猫都有,猫咪们在店里转了个圈,在伍兴国脚边嗅了嗅,又跑了出去。


    柜台后面的老板娘拨着算盘笑:“诶呦,咱们大白今天开窍了。”


    伍兴国低头看看桌子底下的猫,又看了看斜对面吃着面的阿渔,没有抬脚驱赶。


    坐在他对面的同事瞅了瞅伍兴国的碗:“你今天吃的有点慢啊。”


    伍兴国挑起一筷子面条:“不怎么饿。 ”


    另一个同事窃笑两声,挤眉弄眼一番。


    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说话的同事了然一笑,原来是因为美女。


    瞧着差不多了,阿渔吃完了面条,离开面馆,一只流浪猫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在她走后,伍兴国两个同事打趣他:“原来兴国你喜欢这一款的姑娘。”


    “别说,这姑娘长得还真漂亮,水灵灵的,眼光不错。”


    伍兴国就笑:“你难道不喜欢,你不也看了好几眼。”他的确喜欢这种清纯乖巧的女孩子,梦想就是赚一笔钱,然后回老家娶个自己满意的姑娘孝顺爸妈,再生他两三个大胖小子,这辈子就圆满了。


    那同事哈了一声,漂亮姑娘哪个男人不喜欢。


    说笑两声,三个人离开面馆,懒洋洋趴在门口的大白猫叫了一声,两只猫咪跟了上去。


    对于身后的小尾巴,伍兴国三人一无所觉。


    阿渔带着一只小家伙回到宾馆,让小家伙认认路,回头好找到她。一进门就被前台小妹告知周勤打电话来找过她。


    阿渔便道:“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们,索性就自己先回来了。”


    “这事给闹得。”话音刚落,电话铃响起来,小妹接起电话,正是不放心的周勤他们:“巧了,小叶刚刚回来,你们说吧。”


    阿渔接过电话:“我能有什么事。运气不好,都岔开了。”


    电话那头换成齐如珠兴奋的声音:“晚上去舞厅玩好不好,我还没见过舞厅呢。来嘛来嘛,难得来一趟鹏城,长长见识,咱们不能当土包子啊。”


    刚从港城传过来的歌舞厅,是鹏城年青一代最酷炫的娱乐方式,内地还没有这样的娱乐场所,毗邻港城的鹏城一直走在潮流前沿。


    阿渔想了想,自己不去,周勤腼腆肯定不会去,只剩齐如珠一个女孩子,她想去也不好意思去,便不扫兴:“那我来找你们。”既然来到这个年代,就享受下这个年代独特的乐趣。


    阿渔再次离开宾馆,去找周勤他们,见了面就被嘘寒问暖。


    “我没事,吃过药眯了会儿就好了。”阿渔笑着道。


    说着话,一行七人买了票进入歌舞厅,还是下午,但是里面的人一点都不少,在没多少休闲场所的现在,舞厅成为很多时尚青年的朝圣之地。


    篮球场大小的场地,灯光黯淡迷离,台上留着长发的男青年弹着吉他深情地唱着歌,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随着慢曲,你进我退我进你退,两步颠一步,乐在其中。外围座位上坐着的年轻男女欢声笑语不绝。里面并非是群魔乱舞的乌烟瘴气,更像文艺青年的聚会。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几个人都觉得眼睛看不过来了,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


    “哇,他们,他们!”齐如珠被角落里那对拥吻在一块的男女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抓着阿渔的手指骤然用力。


    阿渔好笑,再文艺毕竟是舞厅,又在这么暧昧的气氛下,难免有些不和谐的画面。阿渔按下齐如珠大惊小怪的手:“别乱指。”


    齐如珠还处于震惊之中,机械地被按下高举的手臂,脸颊红彤彤的。


    周勤的脸早已经红的像猴子屁股。


    借着歌声的掩饰,秦凯旋凑到劭扬耳边:“叶妹子够淡定的,要不是咱们那还没这种地方,我以为她早就见识过。”


    “必须的啊,这还能比五百斤的大野猪还可怕。”劭扬说的理所当然,要是她大惊小怪,他才觉奇怪呢。


    秦凯旋乐了:“你这辈子都过不了野猪这个坎了是不是。”


    劭扬白他一眼,心道,你要是被逼得只能爬树逃命你也过不了。


    走在中间阿渔听着后面的对话,不觉笑,这倒霉孩子是被野猪吓出心理阴影了,不经意间,在舞池里瞄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阿渔笑容渐渐淡了,知道她来了鹏城,但是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


    叶馨玉伸着一根指头,轻轻推开靠过来的青年,迷离灯光下,媚眼如丝。


    对面的青年心荡神摇,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软了一半。


    叶馨玉随着节拍摇曳生姿,周围一圈的人都注视着她,视线灼热,她眼底的笑容越来越浓郁。不禁想起前世自己和葛益民慕名来这里开眼界,她也是这样羡慕又向往地看着一个光彩照人的年轻女人吸引了舞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那时候她就在想,自己也要活得这么体面肆意,可是……却被迫走上了那条路,外面瞧着光鲜亮丽,内里终究受制于人有诸多不如意。


    这一世,她一定能活得随心所欲,以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她都想好了,去了港城,她就开一家经纪公司,她知道几十上百个未来的大明星,那些天王天后影帝影后歌神歌王现在还默默无闻,她还知道哪些电影电视会爆,光凭这些记忆,她就能在港城打下一片天地。


    李总这个王八蛋,占了她的便宜,却不愿意带她去港城,想把她养在内地替他设计衣服,做他的春秋大梦。他不肯帮忙,她就找别人,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了。


    趁着这个王八蛋回了港城,她找人帮忙来了鹏城。她知道很多港城富豪八十年代来大陆发展生意,鹏城是他们必经之地。当时的港商普遍不看好内地市场,但是这些人没几年就悔断了肠子。内地市场远比他们想象的大,最早吃螃蟹的这一批港商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赚了个钵满盆满,后面的人再想分一杯羹,却失去先机力不从心,就这么被抛在了身后,差距越拉越大。


    她就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另寻一座靠山,借机前往港城。在鹏城最好的酒店内等了半个月,还真让她巧遇了一个未来的商场大鳄,对方现在还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奈何这货戒备心太强,碰了几个钉子后,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先靠近他弟弟李邦华,这个花边新闻满天飞的纨绔。


    “那个人,那个人!”无意间发现舞池里妆容精致气质妩媚的叶馨玉,周勤一时不敢认,怀疑是自己认错了,可狠狠看几眼之后,越看越像,虽然她和叶馨玉不熟,但是她对叶馥玉熟啊,愕然看向阿渔。


    劭扬不着痕看一眼阿渔,又看一眼人群里性感挑逗的叶馨玉,其实他更早发现。那天在叶家处听几个大娘提过一嘴,好像她姐姐嫁给了一个军人,可眼前这情形?


    循着周勤的目光,其余人也看见了眉飞色舞的叶馨玉以及授魂与和青年,神情顿时变得很古怪,不约而同看着阿渔。


    阿渔无所谓的一耸肩:“她和家里闹翻了,所以她的事,我管不着。”


    叶馨玉在高考当天害人的事,周勤和齐如珠都听说过,那天在宾馆里可有不少他们学校的考生,叶馥玉又是全校名人,考完试,私底下就传开了。


    周勤忙道:“这里太闷了,我头晕,我们还是出去吧。”


    “我也难受。”劭扬附和,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额头。


    阿渔笑,抬脚往里面走:“来都来了,好歹坐一会儿再走,可是付了门票的。”又不是她做了亏心事,她干嘛要避。


    几个人面面相觑。


    劭扬一摸脑袋,抬脚跟上:“就是,可是付了门票的,一块钱呢。”小姐姐就是厉害,他们这些外人都觉尴尬,她倒是一点尴尬的神色都没有。


    秦凯旋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狗腿子。


    香汗淋漓的叶馨玉走出舞池,李邦华殷勤地护着她,免得她被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占便宜。


    暗中一直留意着叶馨玉的劭扬等人见她向自己旁边的座位走来,脑海之中浮现‘狭路相逢’四个大字。


    与李邦华说笑着的叶馨玉一转眼,笑容霎时凝固,惊疑不定瞪着不远处的阿渔:“你怎么在这?!”恰在此时看见了坐在阿渔旁边的劭扬,瞳孔剧烈一缩,他们怎么会在一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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