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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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帮他◎
第八十一章;
一场秋雨一场凉, 阴雨连绵时,夜似乎被拉长,混沌中不知是何时辰, 只想要在温暖的怀抱里一直沉沦下去。
门忽然被挠的噌噌响, 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皮毛油光水滑的肥猫伴随一阵潮湿的冷风蹿了进来。
独守空闺一整宿的瘦瘦不满地嗅着空气中奇怪而旖旎的气味,它聪明极了, 在书架后方散落一地的书堆里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凉丝丝的瘦瘦往暖呼呼的衣服堆里钻,钻到一半,被一支骨节分明又漂亮的手拎着后脖颈丢了出去。
衣服堆动了动,厚厚的大氅往下滑, 长发凌乱, 美人沟与白皙动人的丘壑一闪而过,宋司谨撑起身, 双眼迷蒙地呆坐住。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光滑的肩头蹭了蹭,柔嫩的脸蛋触感极佳, 段灵耀满脸餍足,放松到没骨头似的贴着他的谨哥哥。
“喵——”
瘦瘦不甘心地继续钻,好在这一次, 他心软的另一个主人伸出手接住了它。
“几时了?”
“不知道。”
“糟了, 天好像亮了。”
宋司谨急匆匆穿衣起身,随便挽了下头发就往外走。
辛夷蹲在院门口的宽檐下,听到后面动静, 回头露出一个喜庆的笑:“哎哟, 宋公子, 您跟少爷终于醒了, 您稍等, 小的这就去准备饭食。”
宋司谨微微脸红:“时间来得及么?”
段灵耀披着松松垮垮的外衣斜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打哈欠:“不急这一时。”
宋司谨摇头,他一晚没回院里,娘跟麦苗该着急了。
可就这么跑回去也不行,明眼人一看就会发现端倪。
宋司谨一着急就有些乱,想要去洗漱,又发现身上的衣服得换掉,但要回去拿衣服,还得先收拾自己……
段灵耀笑嘻嘻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不松手,锋锐的小尖牙不停划过宋司谨的耳垂,暖意源源不断从背后传来:“急什么,你昨晚帮我收拾东西,太累了,直接在我这歇了有什么不对的?叫人去说一声就好了。”
“喔,也是。”
宋司谨这才放松下来。
昨晚他们耽搁了书房里的工作,醒来其他地方却都收拾好了,好在要紧的东西都是第一时间装箱摆好,剩下的些书籍珍宝可以慢慢整理。
吃过饭,马车也已经备好,段灵耀坚持送宋司谨出京。
他准许他留下——但也是要跟老夫人她们一起,而不是留在国公府内。这样就算到时候行动失败,宋司谨仍然有希望逃离。
这次宋司谨没有再拒绝,他有被人抓住威胁段灵耀的经历,自然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而老夫人她们只是暂避风头,不会离京太远,若有事发生,两边仍来得及联络。
临出发了,忽然得知儿子并不与自己一道,范五妹搅着袖子坐立不安。
宋司谨把院门关上,与范五妹跟麦苗说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敢轻易透露段灵耀要造反的计划,只说要先送她们去远方。
“到底是怎么了?”
“段灵耀有危险,我得留下来陪他。”宋司谨惭愧地低下头,“娘,孩儿不孝,又要让您担忧了。”
“世子帮了咱那么多,他有危险,你当然得帮他。”范五妹叫麦苗进屋再检查一下行礼,自个儿犹犹豫豫地说,“可是儿啊,娘担心你……你实话跟娘说,你想留下来,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宋司谨愣了下:“您怎么这么问?”
范五妹欲言又止,想到下次再见面,不知还要多久,一狠心,吞吞吐吐问了出来:“你跟着世子,是心甘情愿的吗?你、你你,是不是要嫁给他啊?”
猝然闻此言,宋司谨惊慌失措,下意识想要解释,可范五妹局促地轻叹一声,说:“那天你们在墙外头吵架,娘听到了一点。”
范五妹听的迷迷糊糊,心中惊骇,不敢直接问他们,只能自己含着心事反复思量是否听错。
直到来了国公府,范五妹不经意听到下人闲谈,上前仔细问询,才知道自己跟麦苗被看管的那段日子里,宋司谨都经历了什么。
只以为儿子是要入赘京城有钱有势的人家,却不知对方有钱有势到了国公府的地步!只以为是儿子高攀不上这等人家的女儿,却不知要结亲的根本就是个男子!
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知,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跟国公爷家的世子当上朋友了呢?还是那般要好的朋友。
范五妹听闻宋司谨意图与他人私奔,甚至捅伤段灵耀都不想跟他好,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便越发迷茫担忧起来。
宋司谨结结巴巴,整个人紧张的不敢动一下。
见他如此,范五妹问:“你先告诉娘,你是自愿的吗?”
宋司谨鼻根一酸,险些落泪:“是,这一次我是自愿的。”
“可娘听说,你以前并不愿意跟他。”
“以前,我们之间是……是有很多矛盾。”宋司谨低下头,不敢直面母亲,“可是现在孩儿是自愿的,娘,孩儿不孝,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范五妹确实很担心:“真不是被迫的?”
宋司谨摇头:“对不起,恐怕以后不能叫您像寻常人家的祖母那般含饴弄孙了。”
男人跟男人相好过日子的事,对范五妹来说确实很难接受,可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观察,一直在听,便发现了这世界广袤,属实有太多自己从未见过的事物。
范五妹长叹一声:“道歉做什么,你是心甘情愿的娘也就放心了,你还不知道吗,娘这辈子不盼你出人头地,就盼你平安快活。男人跟男人……这怎么过日子,娘是不太清楚,可娘知道一件事。”
宋司谨擦擦模糊的眼睛,抬头去看范五妹。
范五妹抿着唇笑:“每次要见世子,你就很开心。”
宋司谨破涕而笑,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有很多倒霉不顺的时候,可至少有娘在,他就不会后悔。
——
偌大的国公爷一下就变得空荡起来,段灵耀抱着宋司谨的衣裳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他习惯性地去书房找自己的两个小娃娃,箱子还摆在原处,打开之后,段灵耀惊了一下。
怎么他的小木人只剩下一个了?
“辛夷!有谁动过我的箱子?”
辛夷麻溜地跑过来报告:“报,少爷,昨个宋公子动过。”
正准备发火的段灵耀瞬间偃旗息鼓:“算了,你先出去吧。”
把书房的门关上,段灵耀捧出剩下的那个宋司谨小木人,珍惜地低头亲了亲。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是他深夜慰藉自己的保留节目,他会一手一个,幼稚的用小木人去碰小木人。
小木人不会说他讨厌,不会抗拒他的接近,也不会拒绝他的一切要求,他就给它们换上喜服,假装段灵耀与宋司谨已经成亲。
现在他们真的相爱了,段灵耀无需再欺骗自己,只觉得做梦一般美妙。
看着代替宋司谨陪在自己身边的小木人,段灵耀心中越发坚定,他一定要赢,一定要活着,唯有这般,才能让两个小木人团聚!
说来也巧,段灵耀把玩小木人的时候,宋司谨也正在对着那个头大脖子细的小木人发呆。
你说说你,怎么就是个倒霉催的大反派呢,还是跟主角死犟的那种。
宋司谨很努力地在思考,到底怎么才能帮到段灵耀,可这本书断更的情节,就是秦渡川与段灵耀造反这一段。
两个反派带兵逼宫,主角攻受率兵支援,双方厮杀正酣,然后就没了。
越是细节回忆起来越困难,宋司谨翻来覆去地想,想主角的行动与布置,想反派的人员与兵力……
想不出来!
就好像有一层桎梏,死死地蒙在意识之上,每当他要触及更深入的东西时,便会毫不留情地把他弹出去。
为什么会这样,凭什么不让他想起来,难道老天就非要阻止他帮段灵耀吗?
宋司谨在床上来回打滚,呼吸越来越急促,一股焦躁的怒火在心底越烧越旺盛,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浑浑噩噩晕眩混乱。
宋司谨忍无可忍,一下子向着墙撞去。
咚!
脑袋猛地一顿,先是麻木贯彻全身,旋即是阵阵剧痛。
滴答,滴答……宋司谨抬手捂住鼻子,一串鲜血从指缝间流出,他却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想起来了!
剧痛像是一把重锤,锤碎了那层强加在脑子上的磨砂玻璃壳,叫他能清清楚楚看到由无数人生交织构成的命运线团。
话说回来,段灵耀打算什麽时候动手?
算了,不管了。
宋司谨捂着鼻子,急匆匆坐到书桌面前,铺开纸墨,他便飞快地写下一条又一条信息。
滴答。
写完之后,宋司谨脑子晕乎乎的,低头一看,发现信纸上擦满了模糊的血迹。
呼……头疼,疼的睡不着。
宋司谨洗了把脸,然后披上外衣走入院中,草木都已枯黄,除了天上那轮弯月,实在没什么好欣赏的。
他们低调地出了京城,虽不知段灵耀把想法都告诉给了谁,但这几日,明显能看出来众人的状态都不太好。
老夫人疲累的病了,每每望向瑶京的方向,都是满脸的怅然。
国公夫人一如既往的阴沉孤僻,整日只待在屋里,不肯与旁人说话。
反倒是大少夫人,忙着照顾两个孩子,很少露出忧愁的模样。
于是看到坐在院子里透气的大少夫人时,宋司谨便略显吃惊了。
“宋公子怎么也出来了?”端坐在廊下的女子回头微笑,“有心事?”
宋司谨点点头:“打扰了,我想找人给灵耀送一封信。”
大少夫人很是温柔:“你很担心三弟?”
“是。”
“三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不知对大少夫人来说,段灵耀是什么样的存在,但现在国公府里的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必她也会发自内心期盼段灵耀成功。
忽然间宋司谨好奇:“灵耀有没有告诉过别人,他准备做什么?”
大少夫人含笑看他:“纵然不说,大家就不知道了吗,他向来与三殿下走得近,三殿下非池中之物,又怎会甘心屈居人下?不过宋公子从未入仕,对朝中格局也不了解,且现在不在京里,何必徒生烦忧。”
宋司谨不知是该夸她敏锐,还是该羞愧自己笨拙:“其实我忽然想到三个人,他们很有可能会出现在宫里,如果能牵制住他们,也许对灵耀有用。”
大少夫人有些惊讶,在她眼里,宋司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除了能在私下里宽慰段灵耀的心情,其实根本做不到什么。
但他看起来很固执,大少夫人便忍不住想知道,他到底能怎么帮到段灵耀。
“都是什么人?”
宋司谨道:“一个姓孙,长的很高大,喜欢用两把大斧头。一个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留了胡子,好像是个道士,眉心有一颗红痣,他私下准备了许多火药。还有一个姓仇,细高个,身手很好,且很会用兵,他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能跟灵耀打个平手。”
大少夫人说:“你说的第一个人,应当是孙乾将军,如今正在西南,要年底才能回来。第二个人应当是钦天监主簿,可我并未听说他与哪位皇子从往过密,且要在宫内布置火药,动静必然不会小,不过你说的如果是真的,他确实是个大问题。至于第三个人,这个姓氏很少见,若没记错,是城外督军,善弓箭,如果是指这方面,确实有望与三弟打个平手。”
万万没想到,宋司谨记不清楚的这几个人,大少夫人竟然都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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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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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第八十二章;
很快宋司谨便想明白了, 大少夫人可是国公府的儿媳,虽在原著中没有出场,却也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女子, 见多识广连寻常男儿都比不上。
宋司谨一下起身, 匆匆跑到屋里取出纸笔:“那位钦天监的主簿, 本来只忠诚于陛下,并不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 但颜雪回可能在私下里说服了他。我记得他在自己的私宅里藏了火药,现在知道他是谁就好找了。”
他把整合好的信息全都记录下来,塞进信封,交由家仆连夜送回国公府。
当然, 只是知道这些消息并不一定就能帮到段灵耀, 但宋司谨在大少夫人的提点下,忽然想起了另一样可以帮到段灵耀的东西!
“少夫人, 你可认识会刻水晶,或者是做琉璃器的手艺人?我需要尽快做出两个圆的镜片, 越清透越好。”
大少夫人摇头:“虽不认识,不过县里的珍宝阁应该能做到。”
大岳国已经初现眼镜这种东西,只不过流传不广, 宋司谨绞尽脑汁这么久, 终于想起来「望远镜」这个军事利器。
其实望远镜的原理很简单,这里肯定能做出来,可宋司谨之前就愣是想不到。
他知道一定还有很多看起来简单但影响极大的事物存在于前世, 只是桎梏一层又一层, 始终在阻止宋司谨想起来, 以免对命运造成过大的改变。
时间紧迫, 宋司谨穿上外衣便去找珍宝阁。
大少夫人看着他背影微微蹙眉, 颇为疑惑宋司谨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是段灵耀告诉他的?真是想不明白。
罢了,这些不重要。
她默默祈祷宋司谨真的能帮上段灵耀,有些事情,不是生便是死。
——
为了尽快做出好用的望远镜,宋司谨一连几日都在珍宝阁内督促工匠,并不停试验望远镜的具体尺寸。
国公府出的钱多,工匠做起来也认真,但要做出足够精细的珍宝,仍需要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做出来望远镜,宋司谨急匆匆回去,便收到了一个消息。
送信回来的是辛柏,他被段灵耀留在这里贴身保护宋司谨,道:“少爷说这几天叫大家警醒些,尤其是您,宋公子。”
宋司谨一惊,旋即反应过来,怕是段灵耀要开始行动了。
辛柏轻轻点头。
“还来得及吗?”宋司谨一个激灵,“我要进京!”
辛柏连忙阻止他:“宋公子,少爷说了您不能进京,请不要让小的为难。”
“我不进京,我找灵耀,不,你找也行,他在哪里,你现在去找他,把这个望远镜带给他!”
始于皇城内的造反逼宫,要的就是一个快字,必须足够雷厉风行,才能赶在外面的援军到来前让一切尘埃落定。
秦渡川自然不会直说自己要逼宫造反,只是在圣上病危之际,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冲入皇城。皇城二十四卫,大半都已归顺秦渡川,其中威势最猛的一支队伍,正由段灵耀统率。再加上皇宫内的内应,行动时如摧枯拉朽,顷刻间便控制住了皇宫。
只剩下最后几支忠心耿耿的亲卫,由秦祐山亲自率领,死死守护在病危的圣上身边负隅顽抗。
一切发生的太快,仅仅小半天功夫,瑶京里风云变动,城门封锁,根本无法进入。
宋司谨担心辛柏行动不顺,一直缀在他后头,见他被阻拦,心中越发焦急。
“进不去了。”辛柏神情凝重,“属下打听到,三殿下半夜时分便闯入宫中,他们行动太快,宫里的局势被控制住,但有消息外泄,恐怕皇城外的驻军马上就要来了。”
城外驻军,很有可能由那位姓仇的督军统率,他是太子的心腹!
原著里这支队伍死死拦着段灵耀,情况之危急,像是下一刻段灵耀就会被他一箭射杀似的。
如今情况与原著中不同,那位孙将军未能赶回来协助太子,局势已经对三殿下和段灵耀大大有利,辛柏说,也没有听到皇城内有大规模使用火药的声音,也许前两个劲敌都已不是问题。
只要再打败第三个,也许段灵耀他们就真的能赢了!
就在这时,宋司谨听到远处有沉重的马蹄声自远方来,他遥遥用望远镜去看,一看便忍不住变了脸色。
那位仇督军已经率领驻兵赶到!
数不清的马匹和士兵正冲向皇城,浩浩荡荡如铁甲洪流向前涌去,大军尚未真的赶到近前,大地便已忍不住将剧烈的颤动传向城门。
光看着,宋司谨的心脏就仿佛要被这马蹄声一同踏碎。
城墙虽巍峨高大,城门也雄伟壮阔,可要抵抗这般汹涌的人潮,又能撑得住多久?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辛柏一下按住宋司谨的肩帮,叫他往后方看:“是少爷!”
宋司谨连忙回首抬头,便看到湛湛金光下,立在城墙上披银甲握长弓的少年将军。
他一如两人分离时那般容姿绝艳、桀骜张狂,却又多出几分稳重的沉肃,好像只是往那一站,就叫人心中安定。
宋司谨抿了抿唇,翻身上马,歪歪扭扭地向城门冲去。
大军据此还有一段距离,赶得及!
不要回头,就不会害怕,不要多想,就不会恐惧——他死死看着段灵耀,把所有杂念摈除脑外。
向来沉稳的辛柏被他突然的冒险吓得失声,他连忙骑马护他左右。
城墙上守卫见有人来犯,下意识拉弓瞄准。
本一副漫不经心模样以示成竹在胸来稳定士气的段灵耀,低头一看瞬间变了脸色:“都住手,开城门!”
“啊?是!传令,开城门!”
然而开城门并非一件容易之事,段灵耀的心高高提起,干脆抓着吊索顺城墙向下滑去。
如游龙惊鸿,身姿矫捷的少年将军将时机把控的刚刚好,他落下来的时候,宋司谨正凭借自己并不怎么熟练的骑术来到城墙下,于是他一下跳到他身后,牵制住缰绳,控制住惊马。
“你疯了?!你不在外面等着好端端过来干什么!”
段灵耀气的盔甲都要炸开了,他死死箍住宋司谨的腰,没好气地在他耳边呵斥。他将他送出去,就是怕遇到个万一,结果宋司谨偏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孤身冒险。
现在好了,要真出个万一,宋司谨连跑都跑不掉,铁定要给他陪葬了!
城门终于打开,段灵耀忍着怒火向内冲去,关城门也要时间,而太子援军已经出现,黑压压一片,耽搁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前后双方箭矢丛发,宋司谨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好在紧赶慢赶,他们还是顺利进城并关上了城门。
一进城,段灵耀顾不上骂人,叫来一群卫兵跟辛柏守着宋司谨,自己则开始发号施令并向城墙上走去。
宋司谨的心还在怦怦跳,他知道段灵耀生气,但他不能白冒险一趟!
“灵耀,你等一下,这个给你!”
“什么?”正大步流星的人闻言还是停了下来,固然生气,却也想知道能让宋司谨这个胆小鬼冒着生命危险来送的是什么东西。
他耐下性子看着宋司谨掏出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接过来后颠了颠,很有些重量。仔细一看,是用金属与水晶打造的……玩具?首饰?还是用来赏玩的珍宝?
副将见状要拉着段灵耀走:“小公爷,别耽误了,咱们快上去吧!”
段灵耀抬了抬手,制止他,问宋司谨:“这是做什么用的?”
正在后怕中的宋司谨嗓音发颤着解释:“它叫望远镜,从这一头往远处看,能看到很远地方的情况,人眼看不到的,它都能看清。”
一时间众人脸色皆变。
段灵耀毫不犹豫地举起来看了下,被这瞬间拉近放大的效果吓了一跳,旋即他露出喜色:“好东西!有了它,我看那个姓仇的能怎么跟小爷叫板!”
“这里还有一个,你看要给谁用。”
“老金,马上把它送给三殿下,你亲自去一趟!”段灵耀脑子一转,飞快安排好望远镜的归属。“这下好,有了这个东西,表哥那边也不会僵持太久了。”
宋司谨撑着膝盖终于放松,忍不住嘀咕:“你看,是有用的,你之前还凶我。”
不说还好,一说段灵耀又拧起了眉头,他上前一步狠狠揪住宋司谨脸蛋:“就凶你,东西再好,不会让别人来送吗?笨蛋,下次再也不许自己冒险了!”
“我放心不下呀。”
“不管,你最好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小命,你要是敢完蛋,小爷我也不活了!”
恶狠狠威胁完宋司谨,段灵耀就叫人护着宋司谨往后撤,他可以留在城里,却不能在城门这块待着。
咚咚咚——
冲车开始撞击城门,箭矢向城□□来,段灵耀眉头微蹙,发布下一道道命令。
宋司谨被辛柏拉着躲到安全地方,他看向段灵耀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的背影。
很熟悉,也有点陌生。
那天光向他涌来,顷刻间天翻地覆,他毫无防备地跳进烈焰中,恐惧被烧毁,却又握住了火中的金子。
太烫了,烫伤了他,叫他痛不欲生。
而今这火仍在燃烧,永不止息,他却不再惧怕。
他已与他融为一体。
——
时间是那般漫长,等候叫人度日如年。
宋司谨听着外面的嘶喊声,听着战鼓擂擂,听着人们奔向呼告。
他完全没心思吃东西,只是呆坐在被临时征用的民房一角里,咬着手指祈祷。
诸天神佛,苍天厚土,祈求这一次让段灵耀胜利,他固然有很多不好,固然与主角作对,可他又做错了什么?
宋司谨知道不被偏爱的滋味,这意味着无论人们有多么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可他不甘心,他不停地祈求段灵耀胜利,默默向苍天发誓:只要段灵耀能赢,往后余生,他必将用自己所知的一切来自未来的知识回报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咚!
咚咚咚!
伴随着震耳的战鼓声响,士兵齐声大喊:“贼首已死,速速投降!降者不死,违者必杀!”
宋司谨一下站起来,激动地向外看去。
辛柏打探完消息,向来稳重的他也不禁露出一点笑容:“那位仇督军本来躲在敌军后头排兵布阵,借助您送来的望远镜,少爷不仅识破了他们分兵的计谋,还把仇督军一箭穿喉!现在他已经身死,敌军士气大溃,不成威胁了!”
天渐渐黯淡,巨大的太阳落向山下,在最后时刻,却又迸发出无限宏伟的血色光辉,将整片天空与大地染红。
小将扯着喉咙穿过长街,带来了又一条喜讯:“龙驭宾天!逆臣秦祐山降服!尊先帝遗诏,三皇子继位为皇!”
此信一出,那些左右为难选择缩头的官兵大臣们也无法再躲着,一个接一个现身帮忙掌控局面。
宋司谨情不自禁走到街上,他看到胜利者在欢呼,也看到了亡者的亲友在落泪。
他渐渐停下,不由自主颤抖,他闻到空气中的血腥气与火焰焚烧的焦苦,紧压在心头的巨石轰然落下。
夕阳越来越黯淡,银月高悬,冷风潇潇,叫段灵耀身上的银甲折射出一片烂漫月光。
他走到他面前,很慢,手中的长刀曳地,干涸的血迹像一道长疤。
凶煞之气扑面迎来,残忍的狠毒尚未从他眼中完全褪去,他笑着,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与越来越明亮的希冀,叫他沾着血与灰的脸熠熠生辉。
段灵耀没有靠的很近就停下了,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人有多胆小,又有多心软。
“谨哥哥,我们赢了。”
可他忘了,他也是固执的。
最后一步,宋司谨大步向前,紧紧地重重地抱住了这个被人恐惧、遭人厌恶的小魔王。
“嗯,我们赢了!”
亘古不变的月亮依然沉默,不为凡人的失败痛苦,也不为他们的胜利高兴。
它只是静静看着,看那两道人影依偎在一起,像是永远都不会分开。
恭喜,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到此正文就算完结啦-终于写完了小宋跟小段的故事!
这个故事不算尽善尽美,可以说是咕咕挨骂最多的一本了,但竟然也是咕咕写的字数最多的一本,真是奇妙呀——
其实中间咕咕也时常会丧,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不行,但想想这个故事自己还是很喜欢的,尤其小宋跟小段,麻麻真是太爱他们啦,所以不管同样喜欢的读者是多是少,都是缘分-谢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哦!
对了对了,有个可爱的读者画了一张小段,大家想看的话可以去我微博看,很可爱哟。
第83章
? 第 83 章
◇
◎番外?出海◎
番外?出海;
民间有一志士, 既于医术有造诣,又会造望远镜等妙物,且进奉了百草图, 言海外有奇山异草, 更有亩产千斤的良种。
新帝即位后, 嘉奖其从龙有功,并意欲命其出海寻宝, 特封其为巡洋正使,有指挥出海之特权,并命信国公世子为巡洋副使兼水军统领、宣威将军护送其左右。
……
1晴天;
宋司谨坐在整艘大船的最中央,段灵耀坐在他身旁。
两人目视前方, 正襟危坐, 一只名叫瘦瘦的肥猫正猖狂地巡视整艘大船。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沾了两个老父亲的光, 瘦瘦也是有正式官职在身的猫了——巡洋捕鼠特使!
特使大人吹拂海风,观赏海鸥, 快乐的身姿仿佛不是宋司谨养大的猫。
宋司谨头一歪:“呕——”
段灵耀紧张地拍他后背:“完了,最近吐得这么频繁,不会是要在海上生了吧?”
宋司谨:“男人生不出孩子!”
段灵耀:“嘻嘻嘻。”
宋司谨:“……”
段灵耀捂住他的眼睛:“好啦好啦, 明明知道看海看久了会晕, 还是一直看,真傻。”
“可是无聊呀。”宋司谨又不敢坐到船边去钓鱼,整天待在船上, 在舱内闷久了也很无聊。
“唉, 真拿你没办法。”段灵耀快活地说, “只好小爷我牺牲一下, 供谨哥哥取乐啦。”
宋司谨:“??”
2夜晚;
船一直轻轻地荡, 荡久了,就让人产生被大海包围的感觉。
睡前水喝多了,宋司谨迷迷糊糊起夜,忽然发现屋里亮着光。
他一摸身边,空的。
宋司谨清醒过来,循着光向屏风外看去——好呀,段灵耀半夜不睡觉,对着镜子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在干什么。
只见他身上披着松松垮垮的长袍,微卷的长发垂到腰间,他低头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神情凝重且担忧,然后悄咪咪地拧开了一个小罐。
那个罐子……好眼熟。
段灵耀用手指从罐子里挖出来一坨香喷喷的脂膏,开始涂抹自己的脸蛋、脖颈、手腕、双手。
宋司谨垫着脚尖走到他身后,冷不丁出声:“你在干什么?”
“啊!”
段灵耀吓了一跳,无辜回头:“人家没有干什么。”
他试图把东西藏起来,宋司谨眼疾手快一把拉出来:“我都看到了!”
一瞬间段灵耀的脸皮变得红扑扑,再加上水润乌黑的大眼睛,可爱的让宋司谨都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你真可爱,像个小姑娘。”
结果他不夸还好,一夸却捅了娄子。
段灵耀嘴巴一嘟,恼羞成怒:“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这个样子,还不是为了你!”
宋司谨:“啊??”
段灵耀把小罐子一丢,委屈巴巴地扑到床上:“呵,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喜欢鲜嫩可爱的小男孩,只不过风吹日晒皮肤黑了一点,你就不肯亲了!”
宋司谨整个一大懵逼:“我没有。”
段灵耀委屈的快哭了:“你就有,你嫌弃我!”
什么啊,这可冤枉死宋司谨了,可宋司谨一项拿撒娇耍赖的段灵耀没办法,只好软下声音耐心地哄他,一句又一句发誓自己没有嫌他年纪大。
他又不是恋童的变态,怎么会觉得风华正茂的段灵耀老了,可他实在不清楚,段灵耀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思。
段灵耀:“以前人家想怎么玩你都答应,现在你明摆着开始嫌弃,老是拒绝人家!”
宋司谨:“比如?”
段灵耀:“比如昨晚,再比如大前天。”
宋司谨重重抹了一把脸:“灵耀,就是说,你有没有考虑过,船舱的隔音不是很好……”
没人敢对段灵耀提意见,可宋司谨的好性子众所周知。
段灵耀沉默片刻:“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宋司谨疑惑地看向他。
段灵耀翻脸如翻书,咬着唇笑的轻佻又放荡,他凑到宋司谨耳边呵气如兰:“谨哥哥,很久以前咱们玩过一个游戏,你可是一次都没有赢过呢。”
“什、什么游戏?”
“嘘……不许动,不许哭,不许说话。”
宋司谨忍无可忍,抓起枕头跟段灵耀打了一架。当然打完之后,他还得亲亲这个小祖宗,才能哄他不闹腾。
第二天,段灵耀不再偷偷摸摸给自己擦护肤品,他开始光明正大地擦,并拉着宋司谨一起。
3上岸;
在经历漫长的航行后,众人来到了第一个目的地。
那是一座很大的岛屿。
当地天气炎热,人们肤色黝黑穿着清凉,语言不通并且民风豪放。
在经历了相当一段时间的肢体语言交流后,宋司谨成功找到了甘蔗的存在,更值得高兴的是,他还在这里发现了红薯跟草莓!
当地还有很多水果和特产,但大部分依赖炎热环境才能高产,即便如此,大家仍然收获颇丰。
作为交换,他们卖给当地人许多瓷器,并教会了他们采茶泡茶。
当地首领的儿子,一个可能叫纳诺的年轻男孩,皮色黝黑且身材高大,他笑起来的时候,灿烂的像是正午的阳光。
在尝到宋司谨他们做的饭菜之后,纳诺高兴地跳起来,一把抱住宋司谨开始转圈。
他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宋司谨被转得晕乎乎一句都听不清。
段灵耀一撸袖子,气鼓鼓地冲上来:“你给我放开他!”
宋司谨下意识劝架:“别冲动,他没有恶意。”
段灵耀迟疑一瞬,仅仅只是一瞬间,纳诺长臂一伸,一手一个,抱着段灵耀开始一起转。
停下的时候。
宋司谨:“呕——”头好晕。
段灵耀:“放、放肆……呕!”头好晕。
次日,作为美味盛宴的回报,纳诺率领自己的子民,上山爬树给宋司谨和段灵耀也准备了一桌特色美食——全、虫、宴!
看着满桌五彩缤纷的虫子,段灵耀面色苍白,可怜兮兮地举着筷子迟迟无法行动。
宋司谨抿着唇直笑,纳诺不明所以,热情地用手抓了一把虫子放到段灵耀面前的树叶上。
对了,当地人吃饭习惯用手抓。
离开这座岛屿的时候,段灵耀暴瘦至少五斤。
4故事;
不管是上船还是下船,段灵耀都会抱着宋司谨行动,他会让他闭上眼睛,一直走到远离水面的地方再放他下来。
鉴于当年段灵耀与宋司谨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格外出名,以至于随行官兵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两人关系匪浅,故而对他们的亲密举动见怪不怪。
但这两人到底有没有成亲,始终是个谜。
小兵铁柱也有个秘密,他有龙阳之癖。
这个秘密他从来不敢告诉别人,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直到他被选拔进出海队伍,发现自己的长官竟然在正大光明的搞断袖,他才忍不住开始想,是否自己也能寻找到幸福。
宋司谨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他很奇怪,知道很多常人都不清楚的东西,却也对很多事物迷迷糊糊搞不清楚。
闲来无事时,他会跟随行官兵一块打牌消遣,然后不停输不停输。
某日众人玩谨言慎行的游戏,宋司谨又输了,铁柱却赢了。
铁柱鼓起勇气,问了一个自己好奇了很久的问题:“大人,您跟小公爷在一起的时候,不怕外人嚼舌根吗?”
宋司谨愣了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如果别人到我面前说坏话,无论如何心情还是会变糟糕,但只要看到心上人在自己面前开心地笑,就会觉得不管面对什么都可以撑住,毕竟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在乎的人。”
众人顿时鼓掌起哄:“宋大人承认了,小公爷是他的心上人!”
宋司谨微微脸红,挠了挠头,没有反驳:“诶,你们小点声,有什么好笑的呀。”
铁柱嘿嘿傻笑:“大人,您能讲讲当初您二位是怎么在一块的吗?”
宋司谨立刻摇头。
一个小兵说:“您就讲讲吧,嘿嘿,您不知道,铁柱子他整天盯着汉子瞧,肯定是想跟您学钓汉子!”
水军里小王八蛋们很多都没上过学,油嘴滑舌痞里痞气,说话天生不正经,宋司谨跟他们在一块待久了,知道他们就是嘴巴粗鲁爱开玩笑,并没有什么恶意,因此听他们这么说,也不生气。
“不是我不想教,我怕说了……”宋司谨苦恼挠头,“会打击铁柱的勇气。”
众人不解,正在此时,一个高挑风流的青年随性地往宋司谨身边一坐:“没关系,谨哥哥不说,我来说!”
宋司谨:“你可别瞎说。”
段灵耀:“嘻嘻,你就听着吧!”
说瞎话这种事对段灵耀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他眉飞色舞地把两人过往的故事包装成了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英勇小公爷拯救可怜谨哥哥于水深火热,并成功依靠自己的美貌博取了谨哥哥欢心。
众人惊叹:原来是小公爷追求的宋大人!
玩闹过后,宋司谨揪着段灵耀到船舱上方吹风:“你可真能编。”
段灵耀抱着肩膀得意洋洋:“那你说,我哪说的不对?”
他只不过是选择性地挑拣了好的部分讲出来,把糟糕的部分都藏住而已,确实不算撒谎,只是有所隐瞒。
宋司谨摇头:“算啦,你说得都对。”
段灵耀:“哈?”
宋司谨弯起眼睛,风吹过他的发丝,舒展的眉目在澄澈阳光下一如这波光粼粼的海般温柔:“没关系,反正我也只记得这些了。”
段灵耀愣了愣:“以前我欺负你……”
“那些事嘛,我现在不记得了。”
“现在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你猜。”
年岁渐长的小公爷依然貌美如花,他以为自己会慢慢变得英俊高大,可惜没有,他还是那么的白净甜美可爱讨喜,且始终比宋司谨矮那么一丢丢。
天生童颜没办法。
虽然有点遗憾,但,段灵耀已经想通了!
谁让宋司谨这个男人,就喜欢软的、甜的、可爱的?
段灵耀扑到宋司谨身上,熟练地施展撒娇大法:“不管,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不许在吵架的时候翻旧账……”
广袤无垠的大海与天空连成一线,没有任何阻碍,于是笑声与笑声,便随着风和海鸥飞向了越来越远的前方。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番外来啦——
聪明的读者已经发现了,没错,我的预收文《狗皇帝精分日常》里的攻就是本文的三皇子,虽然有咕咕懒得再想一个朝代背景的原因,但也是因为他们人设正好契合啦。
小宋跟小段这么可爱,肯定会去里面客串一下,而且我已经想好了,三皇子因为重生的原因,知道小宋跟小段可靠,会很宠信他们,也避免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可能性,可以让这两俩快活一辈子,啊,我真是个亲妈!
至于下一本会先开哪本预收,咕也不太确定,看灵感吧,反正就是专栏里的那些了,大家感兴趣就先收藏一下,没兴趣就有缘再见啦-么么么!
——
附赠一个相关人员的小番外:
永安二年春。
瑶京城开了一家大酒楼,辣椒作为一种新兴的调味料风靡整个大岳国。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瑶京还开了一家很好吃的糕点铺子,叫五妹蛋糕店。
老板是个和善的南方人,带着一个小姑娘,雇了一家老头跟孙子孙女祖孙三人当学徒,把妇幼老弱占了个齐全。
这家糕点铺子开业没多久,售卖的各式点心便风靡整个瑶京,每天天不亮,店门外就会排起一队长龙,生意红火的让整条街的商家都眼红。
按理说,这家铺子看起来很好欺负,但不知怎么的,就愣是没人敢去挑事。
于是五妹蛋糕店越开越红火,越来越忙碌,招的蛋糕师傅也越来越多。
而在这家店里做工的,大都是些女子,不拘年龄,也不拘家世,只要好好干,总能养活得起自己。
当然,人心难测,所以免不了监工的存在。
说来也很奇怪,她们店里的监工,竟然是个胖乎乎的傻姑娘——可谁人提起这个傻姑娘,都要夸一句,真认真啊。
因为傻,所以一是一二是二,认定了就再也不会变。
而在前头招待客人的,则是两个机灵又活泼的年轻孩子,一个是漂亮的小姑娘,一个是利落的小伙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见到客人就笑脸相迎,再怎么挑剔的客人也都无法对着他俩发难了。
至于老板——有人曾问她,一个妇道人家整日操持生意,没有当家的汉子顶在前头,唯一的儿子也不在身边,会不会很累?
尤其生意做大了,每天从头忙到脚,她可有想休息的时候。
五妹蛋糕店的老板便笑着说:“怎么会累?给自己做工是福气,以前盼都盼不来呢。”
好奇的客人并不清楚,仅在三年前,老板还是个唯唯诺诺神情苍老的女人,她看不到生活的盼头,只顾得上眼前的温饱,即便如此,也叫她累的浑身病态。
可如今她依然有很多皱纹,眼里却有了光,头发更黑了,笑起来的时候,看着竟比以前还要年轻。
真是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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