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激反应
老石一整天心里都不安稳, 最终还是没忍住, 问Kelly:“你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
Kelly纠正他:“不是我, 是我们,我又不敢碰那玩意儿,东西是你送去的, 再说了,我这是在帮他俩。”
“……一条菜花蛇,顶多就是吓吓人, 能帮什么忙。”老石嘟囔。
Kelly摇摇手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祁欣对蛇有心理障碍,见到蛇以后,她会瞬间变身成一只弱不禁风, 超级粘人的小妖精。”
老石惊讶:“她怎么对蛇会有心理障碍?”
“她小时候出国玩儿被蛇钻过被窝, 那么粗,那么长!”Kelly比划着:“最后还被咬了,咬在大腿内侧,挺尴尬的位置。虽然没毒,但自那以后很长时间她有了轻微的反应性精神病, 调养了两年吧,才算痊愈,但不能看见蛇, 会刺激她犯病。”Kelly吃着葡萄科普祁欣的黑历史:“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欣欣可能会难受很长时间, 不过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没办法,我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老石摸着胡子琢磨了半天,咂咂嘴:“女人呐,真狠。”他评价道。
“知道了吧,知道了以后就少招惹我。”Kelly用脚趾勾勾老石。
老石顺手摸上去,在她脚心抠了一下。笑说;“我哪敢。”
沈庭舟担心祁欣有没有被蛇咬到,可又不能把浴巾扒下来检查,只能在可视范围内看看胳膊腿有没有事。
祁欣幅度极轻的摇摇头,平复下来的情绪让她恢复了一些神智:“没有,没咬到,被,被吓到了。”
说到这里,她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整个人如同褪色濒死一般,状态很吓人。
“来,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沈庭舟吓坏了,说着就要转身去给祁欣拿衣服。
“别走!”祁欣依旧不敢下地,眼疾手快把沈庭舟拽了回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喃喃说:“别走,我害怕。”
她神经性的颤抖着,指甲因为用力已经有些外翻变形,手脚更是冰凉的可怕。
与此同时,她心里咒骂:Kelly我/操/你/妈!
沈庭舟走不了,可也不能就这么站着,他伸手关掉花洒,又给祁欣重新裹了裹浴巾,说:“欣欣,我抱你回床上休息一下好不好。”他声音很低,生怕吓到她。
祁欣似乎怕沈庭舟扔下她似的,抱着他死命地勒着,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
沈庭舟将人抱起来送进卧室,然后轻轻拍拍她,小声说:“欣欣,放手,我去把浴室收拾一下。”
祁欣不说话也不放手,身体一下一下的开始痉挛。
沈庭舟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掰开她的手查看情况,就看到祁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被憋的通红,喉咙带动着全身一下下抽动,这是要吐。
还有着羞耻心的祁欣挣扎着要起来去卫生间,挣动间浴巾早就成了个摆设,白皙光滑的身子就那么摊在沈庭舟的怀里。
沈庭舟顾不上其他,怕她呛着,直接揽着腰将人扶起来。
“想吐就吐,没事,我收拾。”他说着还在祁欣滑溜的脊背上轻轻扣拍。
终于忍不住,祁欣开始趴在床沿上呕吐,但由于晚上还没吃东西,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几口酸水之后就是干呕,呕的她五脏六腑都快要散架了,眼泪鼻涕不要钱的往下淌。
沈庭舟心疼的帮她搂起头发,拽过被子给她盖上,用纸巾帮她擦脸。
祁欣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她接过沈庭舟手里的纸巾盒要自己擦,可没擦两下又开始继续呕。
“不行,太难受了。”祁欣哭唧唧的,连声音都虚弱成了一只小猫仔。
沈庭舟搂着祁欣,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后背,皱眉说:“有什么办法能舒服点,要不然还是去医院吧。”
祁欣摆摆手:“不用,应激反应。”
怎么会有应激反应?沈庭舟疑惑想问,但看祁欣这么难受,还是把问题咽了回去。
“我去给你倒杯水。”
沈庭舟要起身,原本还算安静的祁欣忽然就跟受了刺激似的扑向沈庭舟,眼中满是惊恐,喊:“别走!别走!”
“不走,不走,我不走。”沈庭舟被吓了一跳,立刻老老实实坐到床上,任由祁欣光溜溜地爬到他身上抱他。
沈庭舟扎着胳膊有点无奈,捞过被子给她盖上,这才隔着被子把她抱进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脑定,不停的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我不走。”
祁欣就那么在他怀里窝着,有时候还会间歇性是呕吐,但除了胆汁和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肚子里一阵阵抽痛。
“要不要喝点水?想吃东西吗?你这么吐,胃受不了。”沈庭舟心都软成一滩水了,有一下没一下跟撸猫似的抚着她的后背。
祁欣回过身。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别跟我说吃的。”
头发湿漉漉乱蓬蓬的散落在沈庭舟颈侧,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光滑的肩头就顶在自己下颚上,沈庭舟都能感受到下巴蹭上去的柔软滑腻。
心里很乱,沈庭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胡思乱想的,但……怎么可能啊,他的一只手正被祁欣压在身下,手背连层布都没有格挡地贴在胸口某个柔软的部位上。
趁着给祁欣盖被子的间隙,他慌忙把手抽出来,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祁欣迷迷糊糊的听到楼下有脚步声,然后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沈总在吗?”
沈庭舟用被子把祁欣整个裹成了一只茧宝宝抱在怀里,对楼下说:“上来吧。”
祁欣眯着眼睛看了看,是那个在驾校给她送过衣服的小实习生。
“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你,但是欣欣不舒服,我现在是真腾不开手,你能帮我个忙吗?”确实这都要十点了把人家从被窝里薅出来,就算是老板也挺过分的,沈庭舟说的言辞恳切,小实习生脸刷一下就红了。
小实习生脸红一是因为沈庭舟的态度,第二则是看到了祁欣。
其实沈庭舟裹的很严实了,但鉴于祁欣不肯合作非要搂着他的脖子,所以祁欣连手臂带肩膀是裸露在外面的,任谁看了都能知道这被子里面绝对是真空的。
“不用不用,反正我也没睡呢,沈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沈庭舟拍拍祁欣,柔声说:“欣欣,让她陪你两分钟好不好,叔叔去把地上收拾了,总不能这么过夜吧。”
祁欣脸颊泛出红来,但依旧搂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侧颈上,不吱声,俨然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
“别了沈总,您陪着她吧,我来。”小实习生撸起袖子直奔卫生间。
“哎,别,你回来……那个……”沈庭舟有些尴尬,大半夜把人叫来,结果都叫不出人家的名字。
“我叫陶雯雯,沈总您叫我小陶就行。”陶雯雯智商上线,给了他顶头上司一个圆滑的台阶。
“小陶,你放那,一会儿我收拾就行,让你来不是干这个的。”沈庭舟想阻止,但祁欣就跟个人行狗链一样拴着他,根本挪不了窝。
“没关系的沈总,又不是喝过酒的,那样我也不能干。”小陶脆生生说着,干活也是个麻利的,三两下就收拾干净了。
“她没事吧。需要备车去医院吗?”小陶干完活关心的问。
“没事,睡一觉就好,你能帮我去烧壶水吗?顺便拿个干毛巾进来。”
小陶送了毛巾,还在卧室床边放了一个垃圾桶,怕祁欣再吐。
当她端着水壶和水杯进屋时,看到沈庭舟正在用干毛巾给祁欣擦头发,一下一下的,还将散乱打结的头发一点点解开,异常轻柔体贴。
好羡慕啊!看着这么温馨有爱的画面,小陶觉得这一辈子要能找一个像他家老板这样的男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最重要的是,对外人冷冷淡淡,对爱人温柔体贴,那简直是比烧高香还要走运的事情。
送走小陶,沈庭舟凉了杯温水送到祁欣面前:“来喝点水。”
祁欣没有睡着,但这一通折腾的人困马乏,她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
强撑着起来喝了两口水,刚咽下去不到三分钟又都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这一吐,彻底把最后一点力气也吐没了。
看着祁欣那奄奄一息的样子,沈庭舟心里那个急啊:“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
祁欣摇摇头,挣扎着挪到床上,然后拽沈庭舟的袖子,两只因为呕吐而泛着水光的眼睛正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沈庭舟犹豫了一下,祁欣又拽了拽。
叹了口气,沈庭舟合衣也躺到了床上,隔着被子侧躺着把祁欣拥进怀里,然后轻拍了拍她后背,哄道:“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祁欣: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下章小车走一走(* ̄︶ ̄)
☆、玩火
早晨的阳光暖暖地映在窗帘的遮光布上, 遮光布尽职尽责地做着它的工作, 将刺眼的阳光阻隔在卧室之外, 寄希望于卧室里的人能继续安然酣眠。
时钟一针一格地走着,卧室内安静地能清晰听到秒钟摆动的轻微“咔哒”声,以及两个平缓悠长的呼吸声。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沈庭舟醒来的时候, 感觉到自己抱着一具光溜溜的身子,滑滑的,嫩嫩的, 一个激灵就被吓醒了。
但醒归醒,可他不敢动,原本他抱着裹着被子的祁欣,可谁知道半夜怎么睡的就睡到一个被窝里去了, 祁欣还跟个八爪鱼似的抱着他。
最要命的是祁欣一条腿骑在他的大腿中间, 顶在比较尴尬的地方。
男人嘛,都懂得,晨勃不是说谁想控制就能控制了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基本上有一点刺激就能立旗杆,再加上这会儿还抱着原本就喜欢的并且还一丝不挂的大姑娘……
得他还穿着睡衣。
沈庭舟很煎熬,往常晨勃上个厕所几分钟也就下去了, 可这会儿祁欣枕着他的胳膊睡的正香,他撤都撤不出来,只能硬挺着。
实在忍不住了, 他试着抽抽胳膊,祁欣立马有感觉似的,皱着眉不高兴地哼哼两声,跟个小奶猫似的又往他怀里拱了拱,膝盖往前一顶。
沈庭舟“……!!!”
祁欣:“……???”
可能也是感觉到自己碰了不该碰的地方,祁欣几乎立刻就醒了,在脑海里踏过一万只草泥马之后,她心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是——真大。
沈庭舟觉得自己要疯了,他现在真想不管不顾地将祁欣揉进身体里,放肆的,疯狂的碾压她,占有她,以解他长久以来的饥渴难耐。
但他心里清楚,真那么做了就是乘人之危,小人行径了,就算祁欣能原谅他,他自己道德底线上的那道坎都过不去。
虽然祁欣一千一万个愿意被他乘一个危。
祁欣没敢睁眼,她假寐着仔细体会这一刻的温存,忽然感觉到原本还抱着自己的手臂渐渐松动,似乎是想要松开她。
别啊,她还没舒服够呢!
索性她也不装睡了,用力紧紧搂住沈庭舟,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间,涨红着脸轻轻耸动膝盖,她感觉自己脑袋顶都要冒烟了。
“唔……祁欣!”
感觉到原本已经松劲儿了的胳膊登时绷紧,沈庭舟喉间措不及防溢出一丝沙哑性感的呻/吟,接着就是气急败坏的警告。
“庭舟……”祁欣暧昧深情的声音透过胸口传出来,话音里还带着克制不住的情动:“叔叔……”
同祁欣一样,沈庭舟也被这个充满禁/忌和悖/伦的称呼刺激的一个颤栗。
“祁欣!”沈庭舟忍无可忍,作势就要去掰祁欣的手。
祁欣不给他机会,一口咬住了沈庭舟的喉结,没用力,但却有技巧地用牙齿和舌头灵活地研磨舔/弄。
“祁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沈庭舟声音低沉沙哑的不成调子,他仅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现如今他的感官极度敏感,喉头和某处的舒爽刺激让他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栗起来,喉咙里控制不住的想叹息呻/吟。
祁欣抬起头看向沈庭舟,满含春水的眸子里闪耀着夺目光芒,浸满了浓稠灼热的爱意,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吸附着他,拉扯着他投进那温柔甜蜜的无底深渊。
“我知道,沈庭舟,我爱你,我只要你……”祁欣低声耳语,旖旎的声音动人心弦,似求爱,更似求/欢,水汪汪的眼睛逐渐靠近他,直到那两瓣红艳柔软的唇贴上来,沈庭舟的脑子“嗡”的一声。
祁欣尽可能的缓慢温柔地靠近沈庭舟,虔诚钦慕的像一个以身侍虎的献祭者,一面小心地抚摸它防止炸毛,一面又希望它能够温柔地将自己吃掉。
当他亲到沈庭舟的唇时内心是窃喜的,而当沈庭舟有回应的时候,她脑中更是炸开炫目灿烂的烟花,一片耀眼夺目的光芒。
但这样激动人心的情绪维持了仅仅不到两秒,她就发现有一丝不对劲。
沈庭舟像疯了一样地吻着她,啃咬她的嘴唇,仿佛要吃掉她一般。
祁欣的嘴唇渐渐麻木失去了知觉,甚至嘴里都有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她察觉到不对劲,睁眼去看,正对上沈庭舟清醒而凶狠的双眼,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自己,手下力道丝毫不减。
祁欣有些害怕了,她开始拼命的挣扎,推距。而沈庭舟却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就那么蛮横地吻着她,蹂躏她。
祁欣感觉到了惊恐,嘴里发出如小兽挣扎般呜咽的声音,眼角更是沁出因疼痛而溢散的生理性泪水。
这样的沈庭舟很可怕,如同一只饥渴凶恶的野兽,随时都能将她拨皮去骨,啃噬殆尽。
就在祁欣心里恐惧程度快要达到极限的时候,沈庭舟忽然放开她,然后用一只手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喘着粗气强迫她看向自己,眼中满是未消的怒意和狂热的欲望。
“现在知道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吗?是这个吗?你小舅安心的把你托付给我,你要我对你这么做吗?你让我怎么跟他交代,怎么跟你父母交代!”沈庭舟说完,顶着凌乱的头发,愤恨而狼狈的跳下床离开卧室。
祁欣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刺目的日光已经顺着遮光窗帘缝隙强行挤进屋内,朦朦胧胧地映射在各个角落。
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定强硬,只要她主动一点,沈庭舟一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再用一点点的手段就定然会逼他就范。
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徐伟新,她爸爸,她妈妈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在沈庭舟心里拥有何种的影响力。
她仿佛就是一个为爱奔忙的瞎子,一门心思冲着眼前唯一的光感拔足狂奔,却从没有停下脚步倾听一下身边的动静。
沈庭舟能不能跟上她的脚步?他会不会累?缀在他身后的束缚到底会把他拖累到什么程度!
那再这么闷头疾跑下去,是不是原本还能跟上自己步调的沈庭舟,因为压力和疲惫只会与自己渐行渐远?
这个念头让祁欣从心底冒出恐慌,比起刚刚被沈庭舟撕碎碾压,她更害怕失去。
想到这里,祁欣立刻爬起来草草裹了一个被单跑了出去。
浴室里传出的哗啦啦水声让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至少沈庭舟没有离开。
但浴室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不敢靠近,又不想离开,反应性精神病的残留让她依旧存在心理障碍,环顾了一下四周,墙壁让她害怕,总觉得墙角会冷不丁地钻出一条大蛇来。
最终她搬了一把凳子,放在浴室门口的正中空地上,自己颤颤悠悠地爬上去,蹲着,跟只守门的小狗一样,面对着浴室门。
沈庭舟的声音让她安心,就算是洗澡流水声也行。
沈庭舟在浴室里磨蹭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懊恼地狠狠搓洗了两下兴奋过后开始疲软的孽根,他后悔那么对待祁欣,更气自己为什么要将愤怒转嫁到她身上,她什么错都没有。
会生气吧,无论是谁被这么轻蔑的对待都会生气的,也挺好,如果因为这个让她看清楚自己的面目,死了心回去好好念书……也挺好。
关上水阀穿好衣服,沈庭舟拉开门,就看到一只裹着灰色床单的人行大狗蹲在门口的凳子上,正一脸“你可算出来了”的表情,星星眼地看着他,哪里有生气的样子。
“你怎么蹲这儿了。”
沈庭舟走过去拉她,可祁欣蹲在那里没有动,表情怪怪的。
“怎么了?”他纳闷的问。
祁欣讪讪的,似乎不太好意思,嗫嚅了半天喵了一声:“腿麻了。”
沈庭舟:“你在这蹲多久了?”
祁欣看看表:“不知道,半个小时?”
沈庭舟无可奈何地扶额:“你是不是……”傻。
祁欣眨着眼睛,牵强地扯出一个要哭不哭的笑容,语气带着歉意说:“叔叔,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沈庭舟:“……”
祁欣竖起三根手指:“真的,我保证。”
这样的祁欣看着特可人疼,沈庭舟本来就没气,这会儿更是心软的跟什么似的。
欣欣啊,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接下来的沉默让祁欣提心吊胆,她小心翼翼地觑着沈庭舟的脸色,生怕他一生气打包再把自己送回学校。
沈庭舟就那么低头看着祁欣,神色复杂莫测,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叹口气,说:“下来吧,不是腿麻么。”
祁欣眼睛里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唰”冒了出来,原本牵强的笑容逐渐变得让人动容。
她张开胳膊对着沈庭舟撒娇:“腿真麻了动不了,叔叔抱。”
沈庭舟:“……”合着刚刚的保证就是随便说说呗。
作者有话要说: 被系统锁掉了,不确定是篇幅过大还是太敏感,试着改改,拜天拜地拜晋江 o(╥﹏╥)o
修改第一次没过,以示纪念(⊙…⊙)
☆、乖宝宝
沈庭舟给祁欣请了两天假, 由于昨天晚上一通折腾, 祁欣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食欲更是大减,只吃了几口粥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他很犯愁,更愁人的是祁欣的状态, 整整一天都好好的,可他就是出去开了个会,前后能有一个小时, 结果回来的时候卧室门紧锁,怎么敲也敲不开,更让人担心的是,他还能清清楚楚听到屋里祁欣的哭声。
最终他是通过室外管道爬上二楼, 敲碎了玻璃进的屋, 进屋以后环顾一圈都没看到人,最终还是寻着哭声找到藏进衣柜的祁欣。
那个时候祁欣情况很糟糕,蜷缩在衣柜隔板上,由于惊恐,眼神凌乱无神, 还神经质地嗑着指甲,大拇指已经被咬出了血。
只有在看到沈庭舟的那一瞬间,眼里才有了一丝活气儿, 憋着嘴,委屈至极的要沈庭舟抱。
然后就乖的跟只小猫一样,不怎么说话, 但只要能抓着沈庭舟的一个衣角就满足地让干什么干什么,连粥都多吃了两口。
沈庭舟察觉事态严重,可祁欣又死活不肯去医院,他只能给老石打去电话找Kelly了解情况。
Kelly耐心听完沈庭舟的表述,第一时间问:“蛇处理了么?”
沈庭舟:“处理了,我直接扔掉了。”
Kelly:“那就行,记住,千万不能让她再看见蛇了,再受刺激她会受不了的。”
沈庭舟:“我也纳闷呢,厂区怎么会有蛇,以前从来没发现过啊。”
Kelly:“呃……草丛嘛,难免的。”
“那她怎么会对蛇有应激反应?之前受过伤害吗?”沈庭舟一直想问这个,没有注意Kelly刚才的口气不对。
Kelly也不瞒他,把祁欣之前被蛇咬出过应激障碍的事情跟沈庭舟说了一下,并嘱咐他:“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我们都不行,只有欣欣妈妈在她身边才行,现在看来你也是可以的。所以这段时间辛苦一下,不要离开她身边。她的情况不严重,只要细心调养一半个月就会好,但如果没有让她感到信任的人陪伴,她会恐慌,会有自虐倾向,后果会很严重,你知道吗?”
沈庭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揪心,心疼的同时又为Kelly的那句他是欣欣信任的人而感到内心里满满当当的。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如同骑士宣誓一般,沈庭舟郑重地说着。
Kelly这会满意了,完全不顾旁边老石“我不认识这货”的眼神,说:“欣欣交给你我放心,听我一句,别跟老石一样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瞻前顾后,老爷们儿有个老爷们儿的样子,欣欣是难得的好姑娘,她心里装不下别人了。”
沈庭舟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Kelly:“没有,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别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就行。还有,悄悄告诉你,这个时候的欣欣可是非常卡哇伊的,你想怎么玩儿都行哦,吼吼吼~~~”
“……”完全忽视Kelly猥琐的笑声,沈庭舟觉得自己可以找根裤腰带把祁欣绑腰上了。
“对了,友情提示你一句,那个余则,你最好注意一下。”
沈庭舟沉吟了一下,似乎并不意外,说:“我知道了,告诉老石,最近的料不要直接进厂子,先找个库给我存着。”
老石在东南亚那边有门路,都是当初沈庭舟父亲时留下的。
那个时候家里人都不同意他父母在一起的事情,他父亲就一气之下从家里出来开了迩雅,再后来就是跟着他母亲去非洲做志愿者,直到染病回国。
迩雅这边所有的资源全都留给了老石,沈庭舟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所以后期他自己开了厂子,所有原料也都交给老石来负责了。
挂掉电话,沈庭舟看着熟睡的祁欣,终于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知道祁欣想要什么,他也想给,但不敢。不仅仅是他跟徐伟新的关系,或者她父母那关好不好过。而是他自己,他还没从沈家彻底出来,在这期间他很有可能一夜之间就会一无所有,他拿什么去保证祁欣的未来。
由于祁欣对这里的浴室有了心理阴影,而沈庭舟也担心这郊区厂房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冒出蛇来,索性他准备带祁欣回阳市的家里,那里条件也好一些,方便她静养。
他直接领着祁欣去了余则办公室,对方正对着电脑看什么文件。
“过来啦……呦,欣欣啊,这可是稀客。你们先坐,等我看完这个,马上就好。”余则推了推只有看电脑书报时才会戴起来的眼睛。
沈庭舟也不着急,转身到茶水室给祁欣冲了杯热奶茶。
祁欣端着热乎乎的杯子,眼珠子四处乱窜。
余则看完文件把眼睛一扔,揉着鼻梁抱怨:“可算看完了,这眼睛啊……哎老沈,你今儿怎么想起跑我这屋了。”
沈庭舟坐在他办公桌对面,随手拿起他桌上的文件翻着:“跟你说个事儿,我得带欣欣离开几天,这阵子你帮着盯着点儿。”
余则表情顿了一下,祁欣看着眯了眯眼。
“你俩要去哪?旅游吗?得去多久?”
沈庭舟一页一页地看着手里的财务报表,随口说:“算是吧,大概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不好说。”得看祁欣的恢复情况。
“这……”余则有些为难:“下批货怎么办,都答应客户1中旬交货的。”
沈庭舟低着头说:“那也是口头协定,合同中是以我的实际交货时间算,说不好听点,我明年交货他也得挺着。”
余则脸色变了变:“这不是砸厂子招牌么,再说了,你以前也没这个条款啊,这忽然一下加了,客户适应不良要是闹起来可怎么办?”
沈庭舟:“客户没有提到过要必须在规定时间内交货,是你口头应允对方年前一定会交付的,我当时什么都没说。”
余则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你要是以正常速度干的话,年前交货是没问题的。”
“是啊,可现在不是情况特殊么,我又没违反合同规定,那你担心的是什么?”沈庭舟抬起眼睛,神情淡漠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眸光神色诡谲莫测。
“啊,担心?没有,我能担心什么,你向来有分寸,你看着办,你看着办。我也是为了厂子好,这是咱辛辛苦苦一点一点干起来的,这其中有多难你我都知道。”余则说抽/出根烟递给沈庭舟,对方没要,他就自己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沈庭舟把账目合上放回去说:“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咱们一起大学四年,合作五年,这眼瞅着就十年了,我信得过你。”
余则嘿嘿乐了,感慨道:“是啊,一眨眼咱俩都认识十年了,这时间呐……”
“是啊,十年了。”沈庭舟笑的略有深意,余则吐出一口烟,白色烟雾迷蒙着双眼,看不太清眼中藏着的复杂含义。
“为什么不找他问清楚?你就这么把公司扔给他,万一……”祁欣很不放心,她不知道前世沈庭舟的公司为什么会倒闭,但她猜测应该跟余则有莫大的关系。
“我认识他将近十年,虽然有时候功利心强了些,但他不是没有原则的人。我希望他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我说,他背后那些动作无外乎也是为了钱。”
“所以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你其实一早就知道是不是?”祁欣嗔怪地看着他。
沈庭舟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拿了我的作品换成我爷爷的名头卖出去,投机倒把而已,早晚会作茧自缚。但我没想到这其中有沈庭峰的掺和,他手里有爷爷的烙印名章,而我是爷爷手把手教出来的,如今虽说不算青出于蓝,但足以以假乱真,再加上他手里的名章,估计就连我爷爷自己也可能分辨不出。”
祁欣听完阵阵后怕,不是她太过阴谋论了,而是如果沈庭峰真有心要害沈庭舟的话,只要他说烙印名章丢了,有余则作证,人证物证俱全,沈庭舟偷盗他爷爷的名章,假冒老爷子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进行敛财,就算他公司做的再好,他爷爷也得被他气个半死。
既然她都能想到,沈庭舟不可能想不到,所以他迟迟不肯交付手里这批货,恐怕这批货就是余则找人顶替自己来厂子定的。
原先沈庭舟没有在合同里加附加条款的时候,余则几乎可以说是拿平明价格赚老爷子传奇大师级别的差价。而现在,估计光成本就不知翻了几翻。怪不得沈庭舟跟他说改了合同条款时,他那语气那么不情不愿的。
祁欣叮嘱:“那你也得注意,如果他真是因为有困难急用钱的话,小心他狗急跳墙。”
沈庭舟笑了:“知道了,小小孩子,操的哪门子心。”
祁欣听完挑挑眉,歪过身用一只手撑着腮帮子,嘴角噙着一丝坏笑看向沈庭舟,说:“我真的小么?”
“……”沈庭舟瞬间成了闷嘴葫芦。
☆、两捆干柴
“你就这么扔下厂子陪着我好吗?其实我没什么事了, 在厂子那边也一样的。”祁欣歉意的说着, 但亮亮的弯起来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别装了, 到现在我要是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那我小三十年白活了。”沈庭舟现在压根不惯她毛病,那层窗户纸都捅破了, 再假装能糊上,就真是自欺欺人了。
祁欣抿着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一把从后面抱住沈庭舟, 用下巴磕他后背:“就知道叔叔你最疼我,你最好了。”
“松手,祁欣你别忘了你说过什么。”沈庭舟用力地拍了一下拢在他肚子上的猴爪子。
祁欣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嘴里嘟嘟囔囔:“小气, 我哪哪都被你看过了, 到现在我连你胸肌长啥样都没见过。”
沈庭舟扶额:“祁欣!”
“好好好,当我没说,当我没说。”祁欣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完了又赏了沈庭舟一个大白眼。
简直是越来越放肆了,沈庭舟想。
屋子提前让家政收拾过, 一应物品也都是齐全的,但到晚上睡觉就有点尴尬了。
沈庭舟看着祁欣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无语地看着那张双人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发誓,我保证,我绝对绝对不骚扰你, 真的真的。”祁欣立着小爪子郑重其事的跟沈庭舟起誓。
“你快闭嘴吧。”沈庭舟揉揉太阳穴,这话说的就跟他是个黄花大闺女不可侵犯似的,过于矫情。
晚上相安无事,楚河汉界的各睡一边,结果早晨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两个人就跟抹了不干胶似的又黏到了一起,抱的那叫一个紧。
沈庭舟不干了,鉴于祁欣情况特殊,晚上离不开人,他坚决坚定的要打地铺。
不是怕祁欣怎么样,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就算看着祁欣的脚趾头都能稍息立正。
第一天打地铺,祁欣噘着嘴看沈庭舟在地上铺被子,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前半夜相安无事,后半夜沈庭舟被祁欣给捅咕醒了。
“怎么了?”沈庭舟睡的迷迷糊糊,脑袋都是懵的。
祁欣抱着被子蹲在他旁边,头发乱蓬蓬地皱着一张脸,哭唧唧的说:“叔叔我不敢睡。”
“嗯?哦。”沈庭舟睡的眯嘞麻噔,根本没反应过来,本能的掀开被子伸出手。
祁欣完全不给他反悔时间,跟条泥鳅一样,呲溜就滑了进去。
沈庭舟掖掖被子,抱着祁欣闭上眼睛。
半分钟后,沈庭舟猛的睁开眼:“……”看着怀里的祁欣,他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被狗啃了。
“祁欣,祁欣?”沈庭舟叫了两声,祁欣把头埋进他怀里假装没听着。
“祁欣,你别胡闹了。”沈庭舟爬起来,严肃的说。
祁欣蜷缩在那不动,过了挺长时间才说:“我真不敢睡,四面漏风,总觉得从哪都能钻进蛇来……你别说我,我知道这里不可能有蛇,但,我就是怕。”
她说的声音很小,压在枕头里闷闷的,生怕吓到谁,语气里带着恨自己不争气的歉意,小小的一团窝在那里,没来由的让人心疼。
沈庭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又是再一次的无可奈何的妥协叹气:“别睡地上,凉。”
仿佛为了让自己的承诺留点所剩无几的颜面,祁欣跟着沈庭舟老老实实爬上床,也不求抱抱,就是拉着沈庭舟的一条胳膊,安安静静地进入梦乡。
沈庭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谁知道挨着祁欣,闻着熟悉温暖的味道,他也很快睡了过去。
自从住到这里,祁欣发现沈庭舟现在抽烟越来越凶了,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抽,一天有时候能抽四五根。
“你每天这么抽,考虑过我这个吸二手烟的么?”祁欣站在茶室的博古架前,拿了一块小棉布细细地擦拭着上面的摆件,都是沈庭舟的一些作品。
沈庭舟没说话,坐在茶台前,手边放着喝了一半的茶壶茶杯,旁边还有几张画了零零碎碎几个线条的设计稿,他有些走神,不爱动弹,懒懒的窝在圈椅里。
祁欣纳闷的回过头来,正好对上沈庭舟看过来的目光。
如今她也不再藏着掖着,眉目中都是情窦初开的热切,以及那一点点的,因为太过热烈浓郁的爱反而变的略显羞涩的心情。
沈庭舟目光沉静,似乎是在尽力掩藏,但有些东西却总是不受克制的从眼底涓涓往出冒着。
祁欣看他不说话,也懒的搭理他,继续转过身去干自己的,她特别喜欢擦拭沈庭舟雕的东西,沟沟缝缝都要擦的一尘不染才算满意。
这东西要常摸常擦,用出包浆来才能叫好玩意儿。
沈庭舟给她请了长假,功课自己在家学,闲暇愿意干什么随她自己,而沈庭舟则是没事画画图,看看书。
由于一直在家不用出门,祁欣穿的也就没那么讲究,套头的连衣睡裙基本能打发一天。
祁欣穿的不是沈庭舟给她买的那件,那件太短了,沈庭舟看着闹眼睛,强烈要求她换了件长的。
裙子样式简单,小碎花的纯棉布料,很肥大,而且在后腰的位置有两个巴掌大的椭圆形镂空,有点像眼睛的形状。
沈庭舟叼着一支烟,透过朦朦胧胧的烟雾,目光总控制不住的往那“眼睛”上瞅。
祁欣真的很白,这他是见过的,皮肤不仅看上去就跟上好绸缎一般,就连摸起来都很柔软顺滑,这个他也是摸过的。
而且睡衣太过宽松,随着她的动作,透过那“眼睛”竟然还能清晰看到那漂亮的腰线。沈庭舟甚至能在脑海中重新完整地描绘出她整个腰背的走向形状,脊骨滑动在皮肤上带起阵阵涟漪,若有似无的腰窝如同害羞的少女一般时隐时现,简直性感的要人老命。
沈庭舟觉得鼻子有点热,接着是身体,控制不住的热量游蹿全身。他猛的吸了口烟,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在来回转头的过程中,那双“眼睛”就跟有磁铁一般吸附着他仅有的余光。
他觉得很不自在,这种感觉很讨厌。
如今的两个人就是两捆已经被太阳暴晒透了的干柴,就算沈庭舟单方面停战,也架不住祁欣点着了自己往过靠,只需要一个很小很小的火星,便可燃起燎原大火。
祁欣答应过沈庭舟,不骚扰,不乱来,同在一个屋檐下却难免有不互相触碰的时候,而祁欣却恰到好处地把握着力度。
“叔叔让一下。”厨房里,沈庭舟正在拿碗筷,祁欣站在他旁边要进去拿抹布。
沈庭舟向前欠身,但奈何厨房地方容不得两个人泾渭分明,祁欣贴着他进去,手环过他的腰际,在沈庭舟以为她会搂上来的时候,祁欣却只是表情淡漠的伸手扶了一下台面,硬挤着他去够抹布,沈庭舟整个后背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祁欣的胸腰线条,可祁欣一脸“我什么也没干”的表情又让他哑口无言。
晚上睡觉,两个人各盖一床被子,祁欣洗完澡,湿漉漉香喷喷地爬上床钻进被窝。
沈庭舟抱着iPad,眼观鼻鼻观心,手底下不知道在划拉什么。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沈庭舟侧头,看到祁欣钻在被窝里跟浑身刺挠似的固蛹来固蛹去。
他刚想问你干什么呢,就见祁欣脑袋往被子里一扎,一件小花睡衣就退了出来。
沈庭舟:“……”
祁欣巴拉巴拉被弄乱的头发,被子滑落肩头,她特淡定地拉了拉,抬头对上沈庭舟拧着大眉头的脸。
祁欣:“看我干嘛?穿衣服我睡不着。”
沈庭舟:“以前怎么没见你睡不着?”
祁欣理直气壮:“你每次谁的比我都快,跟猪似的,你哪知道我睡没睡。”
沈庭舟:“……”好像挺有道理。
“你看你那是什么表情,又不是没见过。”祁欣哼哼两声,拽拽被子翻个身,睡觉去了。
“……”沈庭舟眨眨眼,他尽然无言以对。
自从祁欣开始裸睡,每天早晨沈庭舟就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尴尬之中。
早晨嘛,男人嘛,都懂得。祁欣你睡觉裸就裸吧,可你为什么要夹被!腿骑着被子,有时候侧着,有时候趴着,每天早晨沈庭舟看到那一室春光,上火上的他满嘴起泡。
沈庭舟现在眼睛一闭上就是那白花花的一片,不省心的玩意儿!!!
祁欣最近总爱跟他闹着玩,每次眼瞅着越闹越过火的时候,还没等沈庭舟急眼喊停,祁欣自己便自觉主动地收回情绪,一副“我在很正经地开玩笑”的样子,憋的沈庭舟一肚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
就这样,在沈庭舟不能离开祁欣视线范围内的前提下,祁欣同志完全贯彻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战略方针,把沈庭舟搅的心神不宁,犹如心中揣进一只小耗子一般,挠的他心又痛又痒。
沈庭舟觉得他要完蛋……
☆、社会主义接班人
也许是因为沈庭舟寸步不离的守着, 一周左右的时候, 祁欣的情况就好了很多, 除了晚上睡觉还能被惊醒一两次外,白天偶尔沈庭舟离开一会儿都没什么问题了。
“你确定能上课了吗?”祁欣跟沈庭舟提出要回去上课沈庭舟不太放心。
“没事的,已经耽误你太多事了, 我感觉这几天情况挺好,而且宿舍还住着那么多人呢。”祁欣把最后一件衣服从晾衣架上取下来,然后升起晾衣架开始叠衣服。
沈庭舟站一旁看着祁欣跟个贤惠小媳妇儿似的在那收拾这个收拾那个, 心里怪怪的。
他摸摸鼻子,犹豫两秒问:“那晚上……行吗?”
祁欣看了他一眼,沈庭舟晃晃眼珠。
“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我再回来找你行吗?”祁欣爬在衣服堆上, 笑看着他。
沈庭舟想了想然后直接摘了房子钥匙给她:“要是想回来的话, 就随时回来。”
祁欣接过钥匙撇撇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房子。”
沈庭舟:“我……这阵子不回厂子。”
祁欣愣了一秒,忽然开心了,跑过去,沈庭舟躲闪不及,被她吧唧一口亲在脸上。
“就知道你这人最别扭了。”祁欣说完嘿嘿嘿的跑去整理衣服, 沈庭舟站在那,没有像往常一般呵斥她,而是脸红红的, 眼角折出了几个含着笑意的细纹。
他就那么长身玉立的倚在柜子旁,安静地看着祁欣忙进忙出,像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毫不客气地对家里一切不整洁的地方指手画脚。
心底暖暖的,沈庭舟有种长久以来的期望已经实现,心中那个冰冷的缺口被祁欣修补圆满的幻觉。
“欣欣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她心里装不下别人了。”Kelly这句话忽然从心底冒出来。
他看得出来,祁欣一心扑在自己身上,也许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这份执着让他震撼,更让他感动。
沈庭舟扪心自问,如果真的跟祁欣在一起了,他能给祁欣幸福吗?
琢磨了好久这个问题,祁欣幸不幸福他可能不知道,但如果他真的选择跟祁欣在一起,那他会用自己的全部去宠她,爱她。
要在一起吗?她父母会同意吗?伟新会同意吗?
“你这阵子都会住这儿吗?”祁欣忽然回头问他,打断了他的思路。
“嗯。”沈庭舟点点头。
“那好。”祁欣说完转过身开始收拾他的茶台,一边还絮絮叨叨:“你要常住的话,这些我就不全收起来了,常用的茶叶我都摆中间这儿了,你随手就能拿。那个仿汝窑的公道杯磕了个豁口,我从网上给你定了个新的,估计明后天能到,你记着取下快递。对了,家里煤气灶里的电池好像快没电了,我上次让超市送了两节过来,在橱柜右手边最小的抽屉里,你别忘了换。冰箱上给你列了个单子,都是常用的东西,家里不多了,你备着点……”
沈庭舟有些恍惚,感觉自己跟踩在云上似的,飘飘忽忽。祁欣在说什么听不太清,但就是觉得很好听,跟唱歌似的。
那小身影就在自己眼么前儿绕啊绕的,绕的他心里乱七八糟,特想一把把人拽过来箍进怀里不让她动,就跟每天晚上睡觉似的,无论怎么防备,早晨醒来都会钻进一个被窝搂成两只树袋熊,虽然每次他都板着脸,但却一天比一天期待天亮。
忽然一个念头从沈庭舟的脑子里冒出来:去他妈的徐伟新,我爱祁欣,我要跟祁欣在一起,天王老子都不管的事儿,我干嘛要担心他!我娶的是他外甥女,又不是他老婆。我叫他一声小舅,我都没觉得吃亏,他又凭什么不乐意呢?
再说了,万一徐伟新压根就没意见呢?
只要把家里这点糟心事解决掉,我这么帅,还有钱有手艺,二十七岁身强体壮,我有什么不能给祁欣的呢?
祁欣的离开犹如一把重锤敲在了沈庭舟的天灵盖上,瞬间茅塞顿开,七窍全通。
岁数越大越谨慎,他已经没了祁欣那为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勇气,总是瞻前顾后,顾虑颇多。
可一旦下定决定,却也是无比坚定,矢志不渝的。
他以为他会因为一件激烈冲突的事情才敢于承认自己的爱,或者祁欣心灰意冷的那天,他才知道后悔没有抓住那人爱他的人。
却没想到这一刻如同他早前发现自己爱上祁欣时一样,平平淡淡如流水的日子,没有特殊纪念,更没有特殊事件,只是祁欣简简单单的几个居家的动作和几句温馨的话,瞬间就触动了沈庭舟某个敏感的神经。
比起那些轰轰烈烈的情爱告白,沈庭舟的感情来得有些过于平静,但这平静表面下却掩藏着一颗干渴已久,极度缺乏爱情滋润的心。
沈庭舟心脏砰砰跳着,不远处的祁欣压根没感觉到身旁人正在经历着怎样的龟裂和蜕变,如同一只蛹化以久的老茧,只待合适的时机,瞬间化茧成蝶。
“喂,跟你说话呢!”
“啊?”沈庭舟骤然抬头。
祁欣拍拍手里的小花盆:“我跟你说,我要是没回来,你别忘了给球球浇水。”
她手里拿的是一小盆多肉,前两天吃了晚饭,下楼遛弯的时候在小区门口买的,祁欣给它起名球球。
“哦。”沈庭舟随口应着,心里正纷繁复杂地考虑该不该表白。
说实在的,之前沈庭舟绷的太紧了,祁欣原先还跃跃欲试呢,现在彻底老实了。
装逼装过界的后果就是,现如今他想要有点什么了,可没人给他台阶,他挺着一张老脸有点下不来台。
好么央的,忽然跟人家说“咱俩好吧”。他真怕祁欣一生气顶他一句“早干嘛去了,晚了。”他不怕没脸,他最怕祁欣不再理他。
忽然想通的沈庭舟一下子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欣欣。”学校门口,沈庭舟叫住准备要下车的祁欣:“……晚上要是觉得不行,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好啊。”祁欣没发现沈庭舟说话有些支支吾吾,只以为他是责任所致,没办法才这么嘱咐自己的。
沈庭舟捏着方向盘,看着祁欣消失在学校门口,心里很舍不得。
晚上躺在那张睡了半个月的双人床上,沈庭舟翻着烙饼,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
他们同床共枕了半个月,他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感情被强行压抑了太久,一旦爆发出来,那将会是无比炙热浓稠,烫心烫肺的温度,烧的他怎么也躺不住。
当初沈庭舟给祁欣请的病假,所以当她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关心地询问情况。
“祁欣啊,你可算回来了,身体怎么样了?”关嘉玥跟只猴子一样扒在她身上,一个劲的问这问那。
“挺好。”祁欣回答完,包也没打开,连带着换洗衣服直接扔进柜子里。
开什么玩笑,革命尚未成功,她怎么可能长时间的离开沈叔叔,先缓两天,别逼的太紧,过两天再找理由住过去。
想想自己也真是够辛苦了,追个男人都要追出三十六计了,也不知道这欲擒故纵好不好使。
前半夜祁欣睡的还好,但后半夜居然醒来一次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宿舍里太安静,身边也没有沈庭舟,冰冷的墙壁和悬空的铺位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裹着被子抱着腿坐在床上,祁欣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阵子天天有沈庭舟陪着,祁欣觉得自己状态非常好,以前也犯过病,但都没有这一次恢复的快。她以为自己可以独自睡觉了,可谁成想还是不行。
怎么办,这都一点了,沈庭舟应该睡着了吧,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忍到一点半,祁欣实在忍不住了,尝试的跟沈庭舟发了个微信,如果对方没回的话那应该就是睡了。
欣懒懒:【睡了吗?】
她发过去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可一分钟没到对方就秒回。
沈庭舟:【没,睡不着了吗?】
祁欣心里又温暖又酸涩,有点想哭,她后悔今天逞强非要回学校了。
欣懒懒:【嗯,害怕。】
沈庭舟:【手机调静音,我给你打电话。】
祁欣把手机调好,然后给沈庭舟回了个“好了”,之后就把自己连带手机都蒙进了被子里。
祁欣:“沈叔叔~~~”接通电话的那一刻,祁欣就喵着声音开始撒娇,声音赖兮兮的。
沈庭舟声音也很低,沉沉的,哑哑的:“做噩梦了吗?”
祁欣:“没,就是忽然一下醒了,然后就睡不着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越想越害怕。”
沈庭舟:“那……能出来吗?我过来接你。”
祁欣:“不行吧,宿舍门都锁了,学校大门也锁的。”
沈庭舟有些为难:“那怎么办?”
祁欣想了想:“叔叔,要不你给我唱歌吧。”
沈庭舟:“……我不会啊。”
祁欣:“那我也不能老这么说话啊,被子里好闷啊,喘不上气了都。”
“那……你想听什么?”
祁欣惊讶于沈庭舟今天这么纵容的态度,看来她家沈叔叔还是吃软不吃硬,卖惨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唱的,就是儿歌我也爱听。”
祁欣捂着电话,听到那头沉默了好久,然后就听沈庭舟有些拘谨的说:“那,我就随便唱了啊。”
祁欣:“嗯嗯。”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地光~荣传~统~……”
祁欣:“……”
学校门口昏黄的路灯下,一辆黑色SUV静静地停靠在空荡荡的马路边,驾驶室外地面上罗列着一堆烟头。在降下一点缝隙的车窗内,低沉温柔的歌声飘飘扬扬的溢散出来。
“不怕困难,不怕敌人,顽强学习,坚决斗争,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表示蠢作者晚更的歉意,下面请欣赏由沈庭舟小朋友为我们带来的歌曲《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沈庭舟:“我是谁?我在哪?”
☆、拆伙
祁欣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洗脑了, 刷牙洗脸的时候不自觉地哼哼“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一整个早上, 脑子里都是沈庭舟那沉沉哑哑的性感嗓音,跟中邪了似的。
沈庭舟囫囵在车上对付了一夜,天亮后他直接开车回了厂子。
简单洗漱之后, 沈庭舟去了余则办公室。
两个人的办公室其实是挨着的,但沈庭舟不怎么常用,而且文书上的工作他也管的少, 两个人分工明确,一个主管技术,一个主管日常运营。
沈庭舟拿着一份早就整理好的文件,如同往常一样, 平静地走到余则办公室前, 还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你回来啦?”余则看到沈庭舟的时候,两眼明显闪了闪光,一脸欣喜。
沈庭舟没说话,只是把文件夹递到余则面前,说:“看看这个。”
余则纳闷:“什么呀这是……”
在看到文件里罗列的公司和产品时, 余则如同被扼住了咽喉一般,愣愣地瞪着眼睛,错愕地从纸张中抬起头看向沈庭舟, 喉咙僵硬,嘴角扯出不自然的笑容,说:“老沈, 这,这什么意思。”
沈庭舟抬抬下巴,从容不迫地说:“余则,我们将近十年的友情,又一起艰苦创业拼出了一条路,你也说过,这其中有多少苦也就我们自己心里清楚。”
余则干巴巴地点点头,微微抖着手给自己点了跟烟。
沈庭舟徐徐说着:“我本来想着,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如果说不出口,你背着我做点什么,我也就当没看到了。但是……”他抬眼看着余则:“我不能等了,我必须自私一回,你跟沈庭峰的合作触动了我的底线,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说着从手中拿出另外一份文件,慢慢推到余则面前:“我们拆伙吧。”
余则手一抖,未抽一口的烟灰瞬间坍塌掉落在他大腿上,但他什么都顾不上,只是惊讶地看向沈庭舟,嘴唇微微发白:“老,老沈,你开什么玩笑,你说什么我没明白,怎么好好的就要拆伙了。”
沈庭舟眼中露出些不忍,他从余则面前的办公桌上摸过他的烟来,自己也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白雾弥漫在两个人之间,如同一堵化不开的屏障,浓稠,呛人。
“当初说好的你四我六,如果你真急需用钱的话,我们可以五五分成,你之前……赚到的那些还都归你,我不追究。”
“啪”余则脸瞬间就沉了一下,把文件夹往办公桌上一拍,愠怒道:“你也说了,我们相识十年,合作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你又何必说掰就掰!”
“我也说过,你跟沈庭峰合作就是触了我的底线,我原本想等着你主动来跟我说,缺钱也好,想赚更多的钱也罢,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总能找到其他解决方法。可现在,余则,我不能等了,我家里的情况你是清楚的,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想要守护的人,所以我走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万全,从现在开始,我的事业不能有任何闪失,你明白吗?”沈庭舟说的语重心长,但目光却坚定如钢。
余则又点了跟烟,仿若吸毒般在尼古丁中用力地汲取着勇气。
他眼神慌乱,似生气又似羞愧,他定定地看着文件夹,就跟盯着一个洪水猛兽一般。
“老沈,我,我也是没办法,我可以把之前赚的都想办法还上,但拆伙我不同意。”余则死咬着不松口。
“余则,你知不知道沈庭峰现在随时可以反咬我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厂子你一个人根本保不住。”
沈庭舟没有夸大其词,他是厂子的灵魂,是厂子的卖点,一旦他不能再拿雕刀,那就意味着这个原本就不大的工艺品厂彻底沦落为一个阳市郊区的小作坊,光凭余则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力挽狂澜。
余则失口辩驳:“不会,现在沈大师已经不再出手了,沈庭峰也是想从中捞点钱,你现在可以说是他的聚宝盆,他怎么可能害你。”
看着余则那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沈庭舟不知该笑他无知还是气他单纯。
他撑着额角,似怒似笑地看着对方:“你只知道我爷爷是大师,挂着国家博物馆特级顾问的名衔,享受着国家津贴。那你知不知道我那三个姑姑借着他的东风攒了多少家底?”
余则:“可是你哥……”
沈庭舟:“他是我大姑亲手调教出来的,也是沈家最有经济头脑的一个人,就连我爷爷都有心把产业交给他。”
余则不相信:“可我怎么不知道你家有什么产业?你哥也说他就是开了个咨询公司,那公司我查过,法人代表是他,并没有多大啊?”
沈庭舟:“我爷爷吃着皇粮,他名下没有任何产业,你当然查不到。我大姑很低调,只有业内人知道她,至于我哥……他更聪明,只要我爷爷还在世,他就会把自己伪装成一只人畜无害的鹌鹑。”余则根本想象不到,在这么平淡无奇的表面之下,隐藏的是一个怎样庞大的商业帝国。
最终沈庭舟补充了一句:“他不缺钱,谁缺钱,他都不会缺钱。”
“不可能,不会的,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余则猛的一惊,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你想到什么了?”沈庭舟蹙眉。
余则张张嘴,那表情极其复杂,仿佛茅塞顿开后的羞愧懊恼。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相处十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家境?”他很生气,仿佛自己被欺骗,被背叛。
沈庭舟只说:“但我告诉了你我在我家的处境,我也告诉了你我跟沈庭峰的关系,我更告诉了你我当着全家人的面和我爷爷的协议,难道我还要给你看沈家的财务报表吗?”
余则不停地抽烟,很久很久都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庭舟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也不催他,就那么看着余则。
不知道过长时间,余则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叹出一口浑浊堵心的白色烟雾。
“对不起,我,我真不知道。是余颖,前阵子她说出去散心,却没想到跑到国外去赌,结果你也能想到。当时跟她一起回来的就有沈庭峰,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只知道她在国外输了一千二百万,余颖吓坏了,她回来问我怎么办。”
余则恶狠狠地抽着烟,眉头凝成了一大块冰坨:“我最开始没相信沈庭峰,我还让他滚,可余颖的债务是跟他的绑在一起的,我,我没有别的办法,一千两百万那只是余颖一个人的,他们俩一共要还两千四,不帮助沈庭峰解决债务,就算余颖的我帮她还了,依旧会被沈庭峰牵连受到威胁,再说,一千二,我去哪弄一千二……”
沈庭舟:“为什么不告诉我?”
余则抬眼悲凉地看着他:“告诉你什么?我妹妹伙同你哥欠了两千四百万的赌债,你看看能不能把厂子卖了,给还上?”
沈庭舟:“……”
余则微微喘着粗气,眼珠子泛着红:“老沈,我是真把你当兄弟,我就是去偷去抢也不可能打这个厂子的主意,它对你有多重要我心里清楚。沈庭峰说的办法我顾虑过,但,他还要指着你挣钱,他应该不敢,应该……”余则说完“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瞬间显了五指红印。
他狼狈地搓着脸,赤红的眼眶终于映出水光:“有没有别的办法?厂子不能垮,我的全副身家都在这里面。”
沈庭舟沉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恨其不争的掐灭烟头,哑着喉头说:“难道我就不是了?”
终归是在商场打拼多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余则很容易想明白。
最开始他怀疑过,但沈庭舟给过他自己的身家资料,他都一一核实过没问题,而且把沈庭舟的作品更名改姓倒腾出去,对于厂子,对于沈庭舟本身并没有太大损失,所以到后来他有了那么点放任自流的态度。
在这之前他其实就这么干过,抓着合同漏洞,又是自己运作,很容易就能赚一个沈庭舟和普通工人之间的差价。而他到后来才知道,其实一直以来沈庭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找他对峙过。
而这次,自己真的触怒了沈庭舟的逆鳞,更可笑的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机警,却被沈庭峰轻而易举的当成了捅自己兄弟的一把利器。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既然沈庭峰是有备而来,那么他现在手里一定掌握了自己用沈庭舟的作品冒充沈老爷子作品的证据,至于这个证据的枪口是要针对沈庭舟本人还是整个厂子,余则就不得而知了。
余则心知肚明,为了帮助自己妹妹,他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他清楚厂子不能垮,这是他的身家性命,也是沈庭舟跟他爷爷换取自由身的承诺。
可如今,似乎已经回天乏术了。
收拾起那些没用的复杂心思,余则在心中思绪权衡斟酌了半天,犹豫开口:“老沈,听我一句,如果咱俩真要拆伙的话,厂子也不能留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晚了,昨天欠了一章非常抱歉,周末是蠢作者一周工作最忙的时候,周六日更新会稍稍不稳定一些。
☆、报账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度尴尬僵硬到火星迸溅, 一触即燃。
沈庭舟抬眼, 目光冰冷, 他没说话,就是那么沉沉地看着余则。
“我知道我这话说的有些没良心,但这真的是为你好。”余则迅速收拾起残败的心情, 冷静地开始分析。他掐灭了烟头,又抽出一根点上,办公室里已经成了由尼古丁构成的迷雾仙境:“你哥虽然这次是冲你来的, 但无论你是什么结果,光是造假这件事就必然会让厂子受到重创,这是我的过失,怪不到任何人身上。但不是我自负, 在经商这一点上, 你,不如我。现在我手里有和沈庭峰合作的证据,如果一力承担的话,你不会有多大事情,但至于你爷爷能信你多少, 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至于厂子,你留着也没用,只能被它拖下水。我会尽力保住它, 也许过了这道坎,咱们还能借着这个壳子东山再起。错是我犯下的,庭舟, 我不能连累你。”
余则说的有理有据,沈庭舟夹着忽明忽灭的香烟沉默不语。
“庭舟,听兄弟一句,厂子的钱你都拿去,我这儿还有点儿你也都拿着,找个地方再重头干。”余则诚心劝道。
他的话很有感染力,仿佛一切都是站在沈庭舟的角度为他考虑。
沈庭舟对着烟嘴唑了一口,然后将还剩半支的烟捻灭在办公桌上,语气中听不出情绪:“老余,厂子的事我向来都不管,但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
只这一句话,余则再度变了脸色。
“你都说你愿意一力承担,那为什么还要拽着厂子不放手?仿冒产品是你的个人行为,跟厂子没有任何关系,你利用我,用我的作品偷梁换柱,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是起诉你的话,胜诉率是多少?”
余则脸色沉了沉,胖胖的脸上涌出涨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他嘴角扯出个僵硬笑容,说:“何必呢老沈,我们十年的交情,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再说,厂子里什么业务你都不熟,你要去了又能怎么样,你能扔下这一摊子跑出去拉客户,陪吃陪喝吗?”
“庭舟,所以说,拆伙,行不通。厂子没了你怎么跟你爷爷交代,就算你拿着分出去的钱重新干,那钱都不够进设备的。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说是我背着你干这些,可谁信呢?沈老爷子会信吗?”余则如同蛊惑一般低声说着,不急不躁,如下魔咒一样劝着呆愣的沈庭舟。
“听我的,我们一起好好干,你既然都说了你哥他压根不缺钱,那我就完全没必要 被他牵制了。放心,我手里握着你哥的证据,他不敢太放肆。”
余则言下之意很明确,只要沈庭舟继续给他干活,那厂子只会越来越好,沈庭峰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否则的话,一旦沈庭舟被针对,他完全可以握着证据隔岸观火。
沈庭舟表情动了动,嘴角扯出一点嘲弄的弧度,他撩了撩眼皮,往日温和平静的一个人,此刻就连眼角余光都带着锋利。
“我要是非要拆伙呢?”
余则抖抖烟灰:“庭舟,做人不能死脑筋,要学会变通。我承认,沈庭峰这件事情上是我欠考虑,我也正式跟你道歉,你放心,只要有兄弟我在,他绝对动不了你。你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你手头上的资源,根本不足以让你再撑起一个厂子。”
从始至终,余则先软后硬,但话里话外都不肯把厂子让给沈庭舟。
在他看来,沈庭舟现如今已然是穷途末路,他要是想彻底不再受沈家摆布,就必然会继续跟他合作下去,一旦拆伙,对于沈庭舟百害而无一利。
沈庭舟轻轻摇摇头,表情很是微妙,不喜不怒,却又复杂莫测。他又摸了余则的一根烟出来,“啪嗒”一声打着火机,这一声,莫名敲在余则心尖上,灵魂跟着一颤。
沈庭舟深深吸了口烟,从锐利硬朗的唇线中缓缓吐出,右手掐着烟,拇指随意地拨弄烟嘴。
“老余,十年了,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你只知道我虽然脾气有时候犟些,但心软好说话,对所有事情都抱着宽容心态,你一步一步的侵占我的利益,但只要不威胁到我的根本,我就绝对不会翻脸,对吗?”
余则叼着烟,耷拉着眼皮不说话。
沈庭舟手中没有拿任何资料,但他目光犀利,口齿清晰地开始报账:“你跟沈庭峰合作之前,三年期间,借用合同漏洞,一共让我给你雕了六十二件作品,刨去原料费用,就光算我的制作费,你从中抽成差价二百六十万。而你跟沈庭峰一共在我这里套走十二件作品,打着我爷爷的旗号,一共抽了八百五十二万。现在你手里还压着我三十套成品,就在你新苑小区的家里,你借着沈庭峰的关系已经在上面打了我爷爷的烙印名章,但你似乎不打算让沈庭峰知道。”
“你……”随着沈庭舟的诉说,余则脸上的慌乱越来越明显。
屋子里一团死静,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满是烟雾的房间照成了灰蓝色,仿佛一层荼毒的薄膜,遮盖在每个人周身,隔着眼膜和皮肤,看不真互相的面目表情,更看不透人心。
沈庭舟夹着烟,却没有抽,任由有害气体在屋子里四散奔逃,他说:“你真觉得我是来跟你讲感情的吗?我们讲了十年感情,我给你留了四年的脸面,我就当这四年里白做了六十二件东西送给你,这又有什么呢?但是你,老余,你跟我谈兄弟,讲感情,这四年你把我当兄弟了么?”
余则:“庭舟,我……我们……”
沈庭舟:“我想着等我爷爷八十大寿那天,我正式脱离出沈家,到时候这个厂子你是要也好,卖也好都随你。……老余,你太心急了。”
他说完,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给余则,照片上是沈庭舟的工作台,此刻上面没有任何雕刻工具和木料,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堆文件:“四年来那六十二件产品的合同原件,再加上今年那十二件产品的合同以及代为拍卖的拍卖行清单,包括编码,证书,还有你跟沈庭峰的通话记录,账款交易记录,还有……”他从里怀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这个。”
当所有证据都摊在余则面前时,余则那张胖脸面如死灰,他跌靠进厚重的老板椅内,嘴唇因肾上腺素飙升而微微发紫,能看出,他真慌了,目光杂乱的四处疯转,似乎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情绪激动到微微发抖,手在裤子上胡乱搓着,又在头上抓了抓,仿佛那手是多余的一般,无处安放,没一会儿,在他脸上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庭舟,你听我说,不能,你不能这样。我保证,我发誓,从今后我安安分分跟你一起经营公司,这个副总我不当了,我给你当下手,以后公司所有事情都听你的好不好,庭舟,公司是我的命根子,我全副身家都在里头了,我不能丢啊!”
“庭舟,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管着我?你要是早拦着我,我不可能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大胆,最开始做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愧疚多害怕吗?你怎么不拦着我,不拦着我!”
沈庭舟看着余则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一样,还委屈的一抽一抽,他觉得有点荒唐。
如果更早以前他阻止余则,是不是今天就没这件事了?难道是自己的纵容放任了余则的欲壑难填?难道一个人的贪婪是别人可以阻止的吗?
“庭舟,你原谅我,原谅我这一次,余颖的赌债还没有还清,我一无所有了,她怎么办?”
沈庭舟深深叹了口气,他重新拿起桌子上的协议递给余则,说:“我原谅了你一百零三次,但你从来没领这份情,你从来没好好认识我,更没有耐心坐下来看我给你的所有东西,最后一回了,看看吧。”
余则耐下心来逐字逐句地看着手里的分割协议。
如他所愿,渔舟工艺品厂留给了余则,账户里的钱包括现在库里所有的产品和原料都留给了他,而沈庭舟则带走所有的设备以及点名的十几个员工,几乎是挖空了厂子的核心。
“我不会起诉你,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余颖的债你不用愁,我会让沈庭峰负责的。”
余则呆呆地看着沈庭舟,他嗫嚅着嘴唇,仿佛深陷海洋的人想要妄图抓住过往的飞机得到救赎一般,问:“庭舟,没有商量余地了吗?”
沈庭舟看着他不说话。
余则还想挣扎:“我……我能不能考虑一下,给我两天时间。”
沈庭舟掐灭了没怎么抽的烟,说:“老余,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在商量的了,签吧。”
余则盯着沈庭舟,末了,他恨恨的说了句:“算你狠。”然后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投资
祁欣捧着电话听Kelly在那里八卦沈庭舟大刀阔斧的拆伙行动, 心里算计着自己的小九九。
Kelly:“昨天晚上都十点多了, 你家沈叔叔把我家老石叫走, 叽叽咕咕到天亮才回来,听说好像现在设备人员都有但是没有地,没有钱, 俩人估计是凑头琢磨哪弄钱去了。”
祁欣:“他这次要拉老石一起干?”
Kelly:“不清楚是找他帮忙还是拉他一起干,老石回来含含糊糊也没说清楚。估计你家那位应该是交代他别说出去了。不过我可听说一件事,是老石特意告诉我的, 沈庭舟跟他爷爷立的保证可是要在他爷爷八十大寿兑现的,一个亿,只要在那之前他赚到一个亿就让他从沈家出去。”
祁欣:“……”她忽然想到某位首富曾经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那么一句“先设定一个小目标,我先赚它一个亿。”
祁欣:“他爷爷什么时候八十大寿?”
Kelly:“他老人家今年高寿79。”
祁欣:“……”
去他妈蛋一个亿, 真以为一个亿是过家家啊, 说赚就赚。
Kelly:“跟你说啊,沈家可是低调的富豪巨鳄,别说一个亿了,估计十个亿也不当回事。这次沈庭峰耍诈想套你家沈叔叔,结果没成功, 不见得就没有后招了。不过我也听说了,虽然他们家都不待见沈庭舟,但是他怎么说也是沈家最后的血脉, 全家人也都要紧的很,谁都不敢真拿他怎么样,尤其是沈老爷子更是宝贝的紧。”
“现在最让人眼红的就是他的手艺, 老爷子亲传的关门弟子,光这个头衔就不是金钱能衡量的。要不是他不到处嘚瑟,早赚翻了知道么。你想啊,即不能伤害他,又想让他把手艺吐出来,我估计沈庭峰也挺累心的。”
祁欣手撑着脑袋,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转着笔琢磨:“一年一个亿,沈庭舟手里别说半个亿了,估计凑个一千万都费劲,还需要租厂房,进原料,人吃马喂哪哪都是钱……”
Kelly:“原料倒是不需要,沈庭舟还是有脑子的,好料全都被他囤起来了,设备也是全的,工人也有,现在就是没场地。”
祁欣挑眉:“你这还叫不太清楚?老石在你这还有秘密吗?”
Kelly愣了一下,然后嘿嘿嘿的笑了:“……有的有的,怎么能没有呢,比如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老石为什么就是不跟我结婚。”
祁欣惊讶:“你求婚了?”
Kelly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求了啊,石正秋感动的都哭了,结果还是没同意,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他有没有毛病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够神经的。”祁欣随口调侃了两句:“帮我打听这点他那的情况,我去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Kelly:“阳市你人生地不熟的,你想什么办法?”
祁欣:“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有没有办法总得试了才知道。”
祁欣这个念头不止是想想,她第一件事就是琢磨着把手里的钱拿给沈庭舟,可她担心沈庭舟怕是不能要。
可东山再起,哪有那么容易。
祁欣以为沈庭舟这阵子肯定会忙的焦头烂额
可没想到下午五点却准时打来了电话。
沈庭舟:“下课了吗?”
祁欣:“下午就一节课,我现在在图书馆呢。”
沈庭舟语气听不出什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出来吧,我们去吃饭。”
祁欣:“好啊,你等我。”
沈庭舟:“回宿舍带上洗漱用品,你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晚上回家睡吧。”
不清楚沈庭舟是有心还是无意,“回家”两个字让祁欣心里咯噔一下。
“哦,我知道了。”
收拾好书本回宿舍,祁欣直接把开都没开的背包又从柜子里原封不动提溜了出来,背着屁颠屁颠朝校门口去了。
沈庭舟问祁欣想吃什么,祁欣琢磨了一下,让他直接开车去了超市。
虽然说自己的手艺有待改进,但沈庭舟似乎每次都很买账,只要是她做饭,沈庭舟总能比往常多吃一碗饭。
祁欣买了点排骨,又买了点时令蔬菜,明显看着沈庭舟眼角里有了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欣欣,可能要辛苦你了,我还有点工作,你有什么需要再叫我。”沈庭舟进门换鞋,一边从袋子里掏牛奶出来放冰箱里,一边愧疚地跟祁欣解释。
“去忙你的,饭好了叫你。”祁欣洗着排骨,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沈庭舟眼里带着温度,在厨房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被迫无奈的进屋干活去了。
排骨压进高压锅,祁欣开始端着手机翻菜谱,研究研究买来的菜能怎么做才好吃。
祁欣觉得自己在做饭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只要吃过的菜,再看看菜谱,第一次就能做的八九不离十。
除了刀功品相差强人意。
定完菜谱,将菜都切完码好,锅里炖着排骨,她没事可做,溜溜达达的靠着沈庭舟就去了。
“在干什么?”祁欣学着每次关嘉玥靠自己的样子,靠在沈庭舟后背上,脸从一侧凑下来看。
沈庭舟翻资料的动作顿了一下,祁欣以为他又得呵斥自己没规矩,却没想到沈庭舟只是顿了顿,啥都没说,又继续低头干活,还跟她解释:“结算一下厂子的账,对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由于祁欣的脸就贴着他的侧面,他没敢回头:“你驾校还得一个月,这个月你晚上也别住厂子那了,每天放学我接送你,晚上就来这边住吧,白天再送你去上学。”
“会不会太麻烦了,厂子是出了什么事吗?”祁欣小心地试探了一句。
沈庭舟犹豫,原本他是不想告诉祁欣这些糟心事的,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瞒着对方。
斟酌再三,沈庭舟简单交代了两句:“还记得你上次拿给我的两张照片吗……”
沈庭舟把余则跟沈庭峰之间的勾当大致说了一下,抹去了余则之前做的那些事,也没说他跟他爷爷那一个亿的事。
“我准备把厂子分了另起炉灶,这阵子事情会比较多,可能顾及不到你,你要是有什么事就主动跟我说,知道吗。”最后那句话,沈庭舟感受着祁欣贴在他侧颈细细滑滑的脸,音调不由得柔和下来。
哦了一声,祁欣有些走神,没发现沈庭舟的脸微微有点红,还假装咳嗽地向她这边靠了靠,心跟长了草似的。
祁欣胳膊架在他肩膀上,下巴搭在上面出了会儿神,沈庭舟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支着,没将人撵一边儿去,只是桌子上的资料一个字没看进去。
祁欣坐在教室里,用手机查看着自己的股票账户,心思不知飞到了哪个国度。
好几天了,沈庭舟很忙,但每天都会来接她去练车。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几乎可以说是没问题了,祁欣以为沈庭舟会出去睡沙发,最不济也会卷着铺盖打地铺,毕竟这是那个老古板会做的事情。
可情况有些不太一样,沈庭舟依旧每天会跟她睡在一个人床上,但面对每天早晨两个人都会滚进一个被窝的情况,沈庭舟变的越发无所谓了。
最开始是跳脚,到后来是拧着眉自我检讨,前阵子还会有很懊恼的表情,现在却每天一脸平静松手放开她起床洗漱。
破罐子破摔了吗?还是对她已经彻底免疫了?更或者对她失望透顶,但碍着情面又不能直说?
祁欣脑洞越补越大,越想越脊梁骨发麻,越恐惧就越钻牛角尖。
完了完了,她沈叔叔对她一点性趣也没了,这可怎么办!!!
难道是自己太上赶着了吗?可这上赶着都没把自己送出去,要是自己再矜持点的话,他沈庭峰这会儿估计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烦躁的抓抓头发,想不出解决方法,祁欣只能把自己从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里抽出来,正事要紧。
股市走向很好,一路飘红,祁欣这半年扔进去的钱几乎可以说是翻了三翻,也算是一比不小的财富。
但她看都没看,眼都不眨的跟证券公司预约时间,把所有钱都取了出来。
“叔叔,我能跟你谈谈吗?”吃完饭,沈庭舟继续在埋头整理资料,祁欣固固蛹蛹地挪到他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嗯?”沈庭舟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询问地看她。
“我……”正让她说了,她还有些说不出口,心里一直在斟酌用词,毕竟拿钱这种事情,说不好了,会给人很大的反感,尤其沈庭峰又是一个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
“有什么事吗?说。”沈庭舟合上资料,转过身正面对着祁欣,表示他的重视。
“也没别的事,你现在不是要跟余则拆伙么,我就想,你这行也挺赚钱的,我,能不能参一股?我不占多,就是以后能坐着生钱就行。”祁欣俏皮的抽抽鼻子,羞赧的揉了揉。
沈庭舟目光沉沉的,问:“你的意思是想投资?”
祁欣小鸡吃米似的点着狗头。
“那你准备出多少?”
沈庭舟语气听不出情绪,祁欣有些拿捏不准,但问都问了,她也不能不说。
祁欣嗫嚅:“三……三千多万……”
沈庭舟瞪着眼睛:“……你哪来那么多钱?!”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最近蠢作者忙的四脚朝天,我会尽量尽量按时更新,头天如果真缺章了,第二天会尽早更,不让大家久等。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陪伴我的小可爱们,虽然「撩汉成瘾」的曝光度一直为0,成绩也可以说很差很差,但蠢蠢的我是不会气馁的,因为我有可爱的你们,而且我也相信爱我文的宝宝们会越来越多,加油巴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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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我
看着沈庭舟惊讶的表情, 祁欣实在没有勇气说出这是她爹娘离婚, 她从她爸身上刮出来的身家财产。她手里还有股份呢, 如果倒腾倒腾全卖了,虽说凑不上一个亿,但半个亿还是能行的。
不过说归说, 股份是不能卖的,卖了就真成坑爹了,她不爽的只是她爸本人, 公司可是他们老祁家的,她不能霍霍没了。
沈庭舟板着脸等着祁欣解释,祁欣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正琢磨呢,谁知道沈庭舟说:“听说你父母离婚的时候, 你爸给了你不少, 这钱理应是给你妈妈的。”
祁欣:“……”
“欣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我不能要。”沈庭舟说完在她胳膊上轻轻碰了碰。
祁欣急了:“谁说是给你的,我都说了是投资入股,年底我是要分红利的, 知不知道我从股票里把所有钱都提出来会损失多少,你得补偿我!”
沈庭舟:“……”
祁欣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股脑的说:“我就怕你大男子主义作祟, 觉得我喜欢你,就一定会帮助你,施舍你, 你不肯要这钱。我实话告诉你,我这人感情归感情,投资这种事情我从来不闹着玩。”说完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了沈庭舟:“这是我做的计划,虽然行业调查这里可能不是特别全面,但是我个人觉得我的大方向应该是对的,包括投资预算和前景预估里面都有,你可以先看一下,然后再考虑要不要我注资。”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但祁欣还是气鼓鼓的心里特不甘心,赌气似的扔下文件转身进屋了。
祁欣闷在被子里生闷气,大约过了能有半个多小时,卧室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了。
“欣欣?”沈庭舟试探着低声叫道。
祁欣没搭理他,不一会儿感觉床边微微塌陷,沈庭舟坐了下来。
沈庭舟:“欣欣,睡着了?”
祁欣还不搭理他,但往里边固蛹了两下,离他远点。
沈庭舟笑了,祁欣孩子气的样子让他觉得挺可爱的。
“欣欣,我们聊聊怎么样?”沈庭舟知道她没睡,含笑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
祁欣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坐起来,身上穿着沈庭舟买给她的超短卡通小睡衣。
她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得拿乔点,要不然太上赶着,沈庭舟肯定又不要了,真是个矫情的男人。
“好了不生气了,刚刚是叔叔错怪你了,我赔礼道歉好不好?能不能告诉我这个计划是谁做的?”沈庭舟顺着祁欣的毛问
刷刷刷的小眼刀子瞬间插了沈庭舟一身。
沈庭舟一个激灵:“真是你做的?”
不怪他惊讶,这份计划做的几近完美,如果没有专业学习过,很难做出这种成熟完善,条理明晰的创业计划。所以他不太相信是祁欣写的,毕竟她只是一个没踏入社会的学生,根本接触不到这些只有在公司里反复磨练才能接触并熟练运用的东西。
沈庭舟没想到,这计划竟然真的出自祁欣之手。
“你怎么会做企划?……跟你爸爸学的?”这是唯一能解释通的。
祁欣借坡下驴,闭着嘴算是默认。
沈庭舟欣慰地看着祁欣,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份欣赏和骄傲:“欣欣,你很棒你知道吗?你的这份企划给了我很多灵感,谢谢你。……不生气了好不好,要不要叔叔去给你泡杯奶茶?”
祁欣心里直哼哼,开什么玩笑,前世她可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从公司最底层一步步做到高层位置,一个小小的企划案算什么,以后让你咋舌的地方多着呢。
她不甘心地噘着嘴转转眼珠,蔫坏地瞄了眼沈庭舟,颐指气使的说:“那你抱抱我。”说着她张开双臂。
“……”沈庭舟有点尴尬,他摸摸鼻子,欲言又止。
祁欣瘪嘴,小眼神湿漉漉的,透着点儿失望和“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
沈庭舟无奈伸手,祁欣高兴了,根只小鸟似的扑腾着就飞了过去。
“……”睡裙太短了,沈庭舟觉得自己眼睛都红了。
祁欣还是很欢喜的,因为贴着沈庭舟的胸口,她能听到对方心跳明显加快,而且还越来越快,她沈叔叔对她是有感觉的。
验证了这一点,祁欣的心一下子掉回了肚子里,跟小猫似的用脑袋拱拱沈庭舟,说:“叔叔,我承认给你投资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喜欢你,但我也真是看好你的前景,企划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你应该能知道我并不是感情用事的胡闹,而且我也不是白投资,年底分红我还是要的。”
祁欣的那句“我喜欢你”跟只小爪子似的狠狠抓了沈庭舟的心脏一下,他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告诉祁欣自己的想法,想问问祁欣,如果我现在答应你,还来得及么?
沈庭舟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听那倒霉孩子说:“我希望你好,希望你能随着自己的心意生活,这跟你接不接受我无关。我没想着用钱威胁利诱你跟我好,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就不是我爱的沈庭舟。所以,你也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钱和感情是两码事。”
沈庭舟:“……”他感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涌到喉头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梗的他受了不小的内伤。
他好想扒了熊孩子的裤子,打她屁股,狠狠的打。
祁欣完全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还在内心窃喜自己的胜利,庆祝自己成功让沈庭舟心甘情愿收了钱,那接下来再送什么,也就都好办了。
第二天,祁欣窝在沈庭舟怀里睡的正香,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温馨安宁的清晨。
沈庭舟也没太睡醒,虽然是冬天夜长,但两个人也都没有大早晨五点起床的习惯。
趿拉着拖鞋去开门,祁欣继续窝在被子里睡觉。
沈庭舟出去能有三分钟了还没回来,祁欣有点睡不着了,支棱着耳朵想知道这么早了会有谁来。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祁欣还是听到门外有隐隐的对话声,是个女的,情绪有些激动。
余颖!
祁欣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贴着耳朵听。
沈庭舟:“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由于买这房子的原因很中二幼稚,所以他这个地址很少有人知道,就连余则都不知道。
余颖有些局促的说:“我,我跟你的车……”
不用多说,已经知道她是怎么找来的了。
“庭舟,我哥他知道错了,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他不会那么做的,现在他的情绪很不好他很焦虑,再这么下去,人就废了。”
“庭舟,我也错了,我不该去赌,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回来好不好,以前你们两个一起不是干的挺好么,我哥说了,职务,权利他什么都不要了,全给你,只要你回来,带着设备和人员一起回来重新开始,好不好。”
余颖说的声泪俱下。
沈庭舟:“你哥说的?”
余颖:“……不是,不是我哥说的,是我跟你保证,保证他以后跟着你老老实实的,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
沈庭舟沉默了片刻,说:“余颖,这话我跟你哥也已经说过了,这次把厂房和钱留给他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也算是给这十年的交情做个了断。那厂子他是留也好,卖也好,以他的头脑,再加上手里握着的钱,你们以后依旧好过。余则很聪明,但也很自私,他用四年的时间让我看明白,他更看中的是我的手艺而不是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回去吧,在这件事情上,你哥不吃亏,替我转告他,别太贪心了,安安稳稳比什么都强。”
外门安静了挺长时间,祁欣只能听到余颖的抽咽声,隔了很久,才听到余颖小声说:“庭舟,我能不能问问你……我们……真的……”
“不可能。”沈庭舟直接把她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你是余则的妹妹,一直以来都是。”
你在我心里唯一的标签就是“余则的妹妹”再无其他。
祁欣听到入户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她小心的转动门把手,把头悄悄伸了出去,沈庭舟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闻声抬头,冲她笑了笑:“吵到你了。”
祁欣摇摇头,打开门走出来,光着脚丫子来到沈庭舟面前。
沈庭舟看着她的光溜溜的双腿直皱眉:“去把衣服穿上,冷。”正值寒冬腊月,早晨的暖气还没有那么好,屋子里有点冷。
在被窝里不觉得,现在站到客厅,祁欣也感觉到凉凉的,她点点头,准备回卧室换衣服。
“等等。”沈庭舟叫住她,然后脱掉自己的拖鞋,蹲下身,握着她的脚脖子,把大了好几号的脱鞋一只脚一只脚的给她穿上:“好了,去吧。”他就那么蹲在那里,笑着拍了拍祁欣小腿,跟撵小狗一样。
祁欣脸红红的,乖乖地趿拉着大拖鞋回了屋。
☆、宝贝儿
换了件居家长衣长裤去卫生间洗漱, 沈庭舟在厨房煮粥。
“叔叔, 我今天要吃溏心蛋。”祁欣叼着牙刷晃悠到厨房门口, 含含糊糊的说。
“行。”沈庭舟应了一声,然后把粥里的荷包蛋捞了出来。
祁欣一手握着牙刷,另一只手提起垃圾桶里绑好的一袋垃圾准备扔到门口。
开门将垃圾放楼道门边, 一抬眼就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消防通道,红着眼睛,又羞又恼, 要哭不哭的看着祁欣。
还是余颖……
“你,没走?”祁欣愣了愣,她抽出叼着的牙刷,沫子流了一下巴。
余颖:“果然是, 你们……”
“跟谁说话呢……”沈庭舟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 也愣住了:“余颖,你怎么还没走?”
一句话跟催泪/弹似的,余颖眼泪扑簌簌地不停往下掉。
“你们真的住在一起了。”余颖呢喃自语,仿佛是在确认一个既定事实:“我昨天看着你带人回来,我在楼下等了一夜, 我看着灯灭了却没人出来……我想,会不会是小姐,或者……一夜情也好, 要是那样,我……”心里也许能好受点。
她抬起头,哭着看两个人, 也觉得自己很难堪,她粗略地抹了把眼泪,说:“为什么是她,她一个小姑娘,她能懂什么……”
“余颖。”沈庭舟神色严肃下来,他上前一步伸手揽住祁欣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语气不容置喙:“我带谁回家,我跟谁住一起,或者……我爱谁,那都是我的事情,真心劝你不要为无谓的事情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回应不了你的感情我很抱歉,但我确实不能欺骗你,明白吧。……回家去吧。”
祁欣感觉肩膀热热的,后背也热热的,沈庭舟胸膛温暖坚硬,心脏如同在空腔里跳动一般还带着回声。
余颖转身狼狈离开,祁欣站在那不敢动,她怕一动就会破坏这种感觉。
但是,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沈庭舟轻咳了两声,手指动了动,恋恋不舍地放开,嘴上却干脆利落的说:“进屋,瞅你那一嘴牙膏沫子。
祁欣:完了,一定糗死了!
上午跟学校请了一会儿假,祁欣跟沈庭舟去办理了一下资金过户。
出来的时候祁欣打趣:“我的身家可都交给你了,你可得负责啊。”
她也就随口一说,可谁知道沈庭舟竟然接茬,说:“我把公司赔给你怎么样,以后不管做多大,整个公司都是你的。”
祁欣有点心慌,依着她对沈庭舟性格的了解,如果往常她开这种玩笑,沈庭舟都是以沉默代替回答,最多付之一笑。今天他这茬接的祁欣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沈庭舟把玩笑当真了,整的她很尴尬。
沈庭舟还真是着么想的,不是赌气,也没有其他情绪,就是单纯的,热切的,想把自己所有好的东西奉献出来,想剜出自己的心脏,想带着热呼气儿捧到祁欣面前,画面略血腥,但却真诚至极。
可被这熊玩意儿昨天晚上一顿搅和,他现在揣着一万个小心,生怕祁欣觉得他是拿人手短,被迫说的喜欢。
真愁人……
“喏,这是你要的。”关嘉玥把几本书递给祁欣,说:“这是我让我哥从学姐那里借来的,他们艺术系就不缺这个书。”
祁欣手里捧着几本电脑制图的教学书籍翻着看看,随口说:“怎么又去找他?”
“安啦安啦。”关嘉玥摆摆手。然后表情夸张,还兼有幸灾乐祸地说:“你现在虽然还是他心中的女神,但已经被他供奉到神龛佛位上了,轻易不敢触碰亵渎。你现在就是他的精神食粮,人生的启明星,青春迷茫路途上的璀璨灯塔,指引着他那颗骚年躁动不安的心。”
祁欣被她冷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你这都跟哪抄来的词儿?真恶心。”
关嘉玥手腕打这晃的在她面前边比划边说:“啧,精神,领会精神,这些都是我从尹子超以往表现中提炼萃取的精华。说白了就是他现在瞅你心还痒痒,不过以我对那怂货的了解,他估计现在都不敢跟你说话,他说跟你唠嗑总觉得自己很幼稚,在你面前他没自信。我真佩服你,你说他什么了,让他的自尊心受那么大的打击?”
祁欣挑挑眉:“没事,再多失恋几次就习惯了。”
祁欣抱着啃了一个来小时的书,期间Kelly打来电话,两个人聊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挂掉电话,祁欣收拾书本去上课。
沈庭舟跟余则拆伙已经初步达成了协议,夜以继日的统计后,余则终于点头签了分割协议。
由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厂房地址,余则曾经一度以厂房为条件要再次入股,被沈庭舟否决掉了。但在这个拉锯战中,沈庭舟还是得到了厂房的半年使用权,他暂时将工人安置,设备拆解后临时封在厂房内,只待他找到合适地方,一股脑的全带走。
元旦前一天,沈庭舟问祁欣想去哪玩。
最近一直忙着跑厂房的事情,虽然每天依旧接送祁欣,但关心度被分散了不少。
还是今天一直跟着他的陶雯雯忽然问他元旦要干什么,他才发觉竟然一眨眼就元旦了。
而且这很有可能会是他跟欣欣一起过的第一个元旦,可他却一点准备也没有。
沈庭舟有些麻爪,现准备显然是来不及了,陶雯雯就给他出了主意,索性让他主动问问祁欣,看看她想做什么,想吃什么,或者想去哪玩,之后让沈庭舟负责妥善安排,这样更能合祁欣的心意。
还有一点让沈庭舟觉得很抓心挠肝的事情就是……祁欣昨天科目四考完了,现在就等着下本。这就意味着她不需要住在自己家了,自己也没有借口每天接送,一起吃饭,睡觉还抱抱了。
沈庭舟很着急,虽然祁欣现在没有提出要离开,可一旦她真说了,自己没有任何充足的理由去挽留她。
“齁冷的,哪都不去了吧。”祁欣随口答了一句,然后又想了想,说:“要不我们买了材料,找老石和Kelly吃火锅吧,挺长时间没吃了,想想就香。”说完祁欣舔舔嘴。
沈庭舟心思动了动,滚动两下喉结,说:“好啊,要不让他俩来这儿吧。”
祁欣惊讶:“可以吗?你这里不是……”
“没关系的,老石知道我在这里有房子,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哪。Kelly是你的好朋友,也是老石的女朋友,让他们过来吧,咱们几个热闹一下。”
“真的吗?”祁欣俩眼都要冒光了,她天天跟Kelly吹嘘自己跟沈叔叔同床共枕,结果每次Kelly嚷嚷着要来,她都支支吾吾,导致Kelly冷嘲热讽说自己臆想过度。
无论沈庭舟怎么想,她就是觉得这是她跟沈庭舟的小家,她牵挂这里,爱惜这里,更珍重着这栋房子的主人。她想成为这房子的一部分,想让这里的所有角落都沾满自己的气息,就算哪天真的被扫地出门,这里也会有着自己抹不去的影子。
沈庭舟看着祁欣那满足的跟偷到栗子果的小松鼠一般的表情,心中热热的,还顺便挤出一点点余份儿给陶雯雯点了个赞。
祁欣蹦着高地去给Kelly打电话,Kelly免不了又刺激她一句:“别是去你宿舍涮吧,电压稳的住吗?小心被宿管阿姨大义灭亲。”
心情好到洗刷刷的祁欣懒得跟她计较,挂了电话就开始提笔拉单子,不时还抬头问沈庭舟爱吃什么,老石有没有忌口,甚至用手机在网上搜索攻略。
沈庭舟什么也没干,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笑看着祁欣在那里一会儿神神叨叨的嘀咕,一会儿低头奋笔疾书。
作为一名待业青年,沈庭舟忙里偷闲地享受着晨光沐浴,只要有祁欣在他身边,就永远都是那么安宁,恬静,沈庭舟甚至有那么点昏昏欲睡。
“叔叔,看看这些行不行。”正在假寐打盹的沈庭舟被祁欣叫起来,脑子混沌的看着手中的单子。
洋洋洒洒两大页,愣是给沈庭舟看乐了,也没走脑子的随口说:“宝贝儿,咱家就四个人,你这单子,再添四个人都……”
祁欣:“……”
祁欣心跳的都要飙到限速区了,她涨红着脸,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她不知道沈庭舟这话说的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最近她一直有点端着沈庭舟,说话办事都带着谨慎,生怕沈娘娘一个不高兴尥蹶子,贞洁五烈地把钱再退给她。
而沈庭舟同样带着小心翼翼,他最怕祁欣察觉出来自从给了钱以后,自己对她的态度转变,以为自己为了五斗米给折了腰,再一生气撒蹄子跑了。
室内气氛一度尴尬沉默到了不能呼吸,祁欣抓狂地想问沈庭舟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谁是宝贝儿?!哪是咱家?!
沈庭舟却在庆幸祁欣没有说话的同时,又有点遗憾:她怎么就不多问两句呢?她怎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逼我说出来呢?撒泼打滚,卖萌撒娇,怎么也好,给他个正当理由,那样表白的是不是就没那么牵强了,欣欣可以没有杂念地自然接受。
两个别扭的人,两颗相爱的心,却因为一张银/行/卡被阻隔得不上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或者后天?快了快了!!!~(^◇^)/《 》